第261章血案(一)
江浙江浙,无江苏何谈江南!
与浙江一样,江苏自古就是人杰地灵之处,江南之地的风月才情永远少不了这诗韵繁华的江苏省一席之地。
绍兴,出产上好的老酒,黄酒,女儿红,每一坛酒出土时都如佳话般的诱人,古城内似乎总飘逸着千百年来各种佳酿留下的芬芳。
老城没有北方城池那种威猛大气,也没有杭州之地的高大威严,矮小的城墙显得很是沧桑老旧!印证了这里千百年来的安宁,小桥流水中那岁月静静流过的安逸,一切都让这声名显赫却又让人以往的清静之地极端的宁静。
虽不似其他运河码头般的繁华,但这绍兴古城依旧是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商客络绎不绝。每一天都有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这,或兜售货物,或乘兴而来品上几口绍兴好酒,给这份古老的安宁增添几分的新意。
城外都是大大小小的客栈,城内的寸土寸金让不少发了家的人开始把眼光朝这琢磨,渐渐的古城依旧是古城,不过已经成了包繁华包围的城中城,城墙外的热闹喧哗一点都不逊色于那座被包围起来的老城。
城外西北的一条小街,两旁的客栈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人各种穿着都有。在这里甚至有来自高丽的参客,也有来自硫球的珊瑚商家在这兜售那些鱼民拿命换来的海中小山,换取着他们奢望中的茶叶和来自中土的瑰宝。
最偏远的一座客栈内,掌柜的这时坐在柜台前恼怒的抱怨着:“哪来的一群穷鬼,一开始包下客栈咱还以为是来了大爷呢,谁知吃个饭还舍不得就点荤汤,抠门过头了吧。”
在他的抱怨声中,店小二靠在墙边打着哈欠,舔着嘴唇仿佛梦见了仙女!在这繁华的小地方他可少有这样得闲的时候,这会懒洋洋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惊奇。
掌柜依旧在抱怨着,不过一堂的住客可没人搭理他,即使有的心里恼火但还是强忍着要把他揍一顿的冲动!因为包下客栈的银子几乎是他们全部家当,这会囊中羞涩谁都没个余钱再买点解谗的吃食,不说是吃顿像样的,甚至穷到了打破碗都赔不起的地步。
这一行人穿着,发形都很是怪异,一看就是西南之地的蛮民!虽说西南那边正闹事呢,但自古江南多有各地行商,所以在绍兴看了这么一群人倒也不惊奇,乱归乱,哪地方没几个出门的买卖人,倒也没人多想什么。
为主的一桌静悄悄的,一个看起来十五六的楞头青被掌柜说得面色涨红,按了按腰间的刀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大哥,我想砍了那家伙!”
“那我先砍了你,忍着!”为首之人戴着斗笠低着头看不清相貌,不过那声音低沉无比一听就让人骨头都一阵的发寒。
“哦……”小年轻不甘心的哦了一声,被其他年长的一瞪眼也老实的啃他的干粮了。
堂上十多桌,每一桌上全都是自带的干粮,有翠绿色的野菜饼,也有些是已经发霉的杂粮饼,寒碜不说还散发着一股异味!为主的这一桌与其他人都差不多,说到唯一的差别也不过是那发霉的颜色稍微好看一点而已,起码这饼子不是太糟糕。
客栈有茶水,一文钱一壶,饶是如此这群人也不要,喝的全是自己打的生井水!几个茶水钱都赚不出来,这些人还大大咧咧的占着座让其他客人都望而却步,今儿后厨的买卖看来是做不成了,掌柜的又哪有好脸色给他们看。
桌子上这会连个水碗都不给,甚至掌柜的冷嘲热讽几句,连借个碗筷都不行。本以为这样刁难一下人家就会发火,没成想人家自己连水囊都带了,甚至碗筷都自备了几付,一看之下差点把掌柜都气晕过去。
这前堂上一天到晚的打着苍蝇,店小二身上都要闲出蜘蛛丝了!每天这帮人哪都不去就在这坐着,一个个沉着脸也不说话,压抑的一片和奔丧一样安静,又哪有客人上门光顾买卖。
掌柜的是恼极了,贪那个客房的银子结果搞得楼下的买卖都做不成了!这时总不能把人轰走吧,尽管他是很想这么做,不过一看这帮人个个高大无比,有的身上还带着兵器!他心里一憷还是不敢开这个口,心里只祈祷着这群瘟神快点滚蛋。
又是一天这光景,店小二在旁边睡得都打呼噜了。这群大爷一来他就闲出个鸟蛋了,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光看他这副懒样掌柜的都有火了,可没客人上门他又能招呼谁去。
大晚上了,这群人吃完干粮依旧在堂下坐着似乎在等什么一样!一天的买卖又耽搁了,这下好了,后厨那些发了味的鱼和肉又该喂狗了,掌柜的是狠狠的呸了一声,忍不住走了出来,晃了晃脑袋:“真晦气!”
“说谁呢!”一旁有的小年轻憋不住了,立刻拍案而起狠狠的瞪着他。
“说你们呗,交点房钱占饭桌,老子的买卖都做不成了!”掌柜的也是憋了一肚子火,马上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要呆就回房呆着去,在这下边摆个臭脸给人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这在做白事呢,你们这凑一圈黑着个脸算什么事,这堂里就差摆个棺材给人吊唁了!”
他这一说倒也有理,这堂下几十号人坐着话都不说半句确实沉默得很是诡异!再加上这些人的奇异打扮全是黑色的,路过的没准还以为这一家是死了人在办丧事呢,那还进来干什么,沾这个晦气啊。
“你们先回房!”为首那人沉吟了一下,也不去看掌柜那气呼呼的脸色。
一声令下,那些人倒没说什么,一个个都默默的收拾东西上了楼回了客房,只留下那个戴斗笠的家伙依旧坐在堂前,似乎在等人一样。
“都这个点了,哪还有客人!”掌柜的面色缓和了一下,抱着一壶茶坐到了他对面,利马就抱怨开了:“我说你是这些人的头啊,你们来这干什么买卖不知道!但我这堂下白天也要招呼客人,你们没事就在楼上呆着行不,我一家老小可靠这点买卖过日子。”
“叨扰了!”那人将斗笠拉低了一些,声音低沉听不出半点的惭愧,感觉很是敷衍。
掌柜的刚想唠叨几句的时候,安静的门外突然一阵的喧哗!一群十多个穿着不错的客商出现在了门外,有个随从指着客栈的招牌高兴的说:“是了,老板,就是这家客栈。”
“这,客人啊!”掌柜的一看,立刻走出去赔着笑脸说:“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打尖的话后厨有饭菜备着,住店的话咱这客房都满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一阵的肉痛,比起店内的那群寒酸鬼!店外这一拨个个穿着华服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要是他们住店的话那每天的饭钱应该都不少,这时掌柜的是真恨不能把店内那些穷鬼全撵出去了。
“找人,顺便打个尖!”随从马上拿出一锭银元宝,大大咧咧的说:“去,好酒好菜尽管上,敢拿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来,小心大爷拆了你的店。”
“好好!”掌柜的立刻眼都绿了,接过银两的时候咋了咋舌。好家伙,这一锭起码是十两,别看人家态度是横,但这真金白银的最是实在。
“还有,告诉你们住店的人,就说浙江的卖家过来了。”随从马上喊着他又嘱咐了一声。
“啊,那群寒酸鬼啊!”掌柜的拿着银两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一边往后厨跑一边指了一下那斗笠怪人:“就那,有啥事你们和他说就好了。”
哗啦的一下,似乎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楼上那帮奇服的蛮民也跑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警惕性太高的关系,光是看着这群汉人的华服他们就感觉很不自在,猛的站到了那斗笠怪人的身后,个个都按住了腰间的弯刀。
行商身边的人也个个虎背雄腰,一看来人如此敌人也不含糊。一群人谁都不说话,但却整齐的拔出了兵器,哗的一下那阵阵寒光看着很是渗人。
一群人怒目而视,谁都不开口沉默中顿时是杀气蔓延,两个正主倒是视若不见一样,都在彼此疑惑的打量着对方。
“呀呀,大爷,大爷!”掌柜的一出来看到这阵势吓得腿都软了,慌忙的跑到两拨人的中间,求爷爷告奶奶一样哭丧着脸说:“你们不是认识的么,怎么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呀,有话好好说。”
两群人谁都不理他,楼上的蛮民越下来越多,有的已经按耐不出拔出了刀与他们对峙着!掌柜的都要落泪了,原还想今儿日子不错,这么晚了还来这么一群大爷,可没想一进门就拔起了刀,这要闹出人命案的话他这店还开不开了。
“你可是要采购货物的龙掌柜?”这时,行商的主人,那衣着最是华贵的中年人上前一步,试探性的看着那斗笠怪人。
“薛老板?你就是要和我们搭伙的那一位么?”斗笠怪人楞了一下,站起身来回应了一声。
“认识就好,误会,都是误会啦!”掌柜的冷汗直流,赶忙的在一旁说着好话。
“龙掌柜,闻名许久,神交已久啊!”薛老板抱起拳来,哈哈的一笑!他身后的一众人也默默的把刀回了鞘,恭敬的站在后边不再说话。
“薛老板,让你笑话了!”斗笠怪人往后一摆手,一群手下也把刀都别了回去,几个年长的立刻喝令着他们先回房间去。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这会还谈笑开了,什么玩意啊,吓死老子了!掌柜的在一旁是心有余悸,这时薛老板上前一步,笑呵呵的问:“掌柜的,你们这有包间吧!”
“有有,楼上有两间!”掌柜的这会可不敢说没有,这帮人要闹起来的话自己的店可不够他们拆的。
“麻烦带路,我和龙掌柜要谈些买卖!”薛老板温和的笑着,从怀内掏出三锭大元宝,客气的说:“麻烦您多弄些酒食,我这些兄弟赶路赶久也饿了!还有龙老板这边的伙计也要招呼上,好酒好菜尽管上,不够的话您出个声就行了,总之今日的酒菜可不能有半许的怠慢。”
“够了,够了!”掌柜的眼都绿了,尽管人比较多,但在这小地方酒食也不贵!这三大锭元宝别说胡吃海喝了,就是把他们吃个胃出血都没问题。
“龙掌柜,请!”薛老板似乎总是笑咪咪的,马上抬了抬手。“薛老板,请!”斗笠怪人站起身来,身材很是高大,不过依旧看不清相貌。一众手下全留在了饭堂面面相觑,到这时才彼此点了点头以示友好。那为首的二人朝楼上走去,掌柜的一看深怕再闹事端,赶忙的让店小二招呼他们,自己拿着银两就跑去购买酒食了。
262章血案(二)
那一夜差点闹出事以后,小客栈又归于安宁了。
那帮怪人依旧在这住着,不同的是白天都在房里睡觉也不出来吓人了,堂下的生意算是有点好转!掌柜的倒也乐意,因为那薛老板留了十锭大元宝在这付了这些人的吃食,吩咐在在吃食上他全包了,倒也是让这掌柜小赚了一笔。
那天雅间里也不知道谈的什么买卖,掌柜也在纳闷这一伙怪人看着那么寒酸,薛老板这边的一看非富即贵,这俩伙人怎么看都不是一档次的,能做些什么买卖。
薛老板的人时不时过来看几眼,那龙掌柜的人也猫在房间不出来,这几天连吃食都是端上去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又忙活了一天,掌柜的打着哈欠洗个澡上了床,搂着自己的小老婆正欲行那**之事时却没发觉门外轻微的动静。
一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他的房前,听着房内的调笑之声悄悄用手指在门纸上穿了个洞往里吹着迷烟!没多一阵那男女的**之音就变成了沉睡的声音,数个黑衣人惯行在这院落内,其他人的房里也全被吹了迷烟。
做完了这一切,几个黑衣人这才拉下了面罩!赫然是薛老板的一众手下,他们来到堂前的时候那帮怪人已经起了夜,薛老板的手下一抱拳,轻声的说:“龙掌柜,我们老板说了祝你们买卖兴隆,今儿我们那边也会动手的。”
“谢过薛老板了!”斗笠怪人沉吟的说了一声,明显有些佩服这些人做事的轻车熟路。
黑衣人摸着黑全走了,这会子时已过,城外已经是安静的一片,有的只是几个酒鬼在大街上晃荡着!一众蛮民聚在一起商议了一阵后,那斗笠怪人最后压低了声音说:“古叔,按原定的那样,我带着人围了他的宅子,你带人抄了他们的银号和当铺,务必在天亮前全撤到运河边!”
“恩,龙池,可是!”那古叔五十来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忐忑的问:“那薛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到底和他谈了什么,别被卖了都不知道,这些汉家人可是心眼多啊,买卖到底能不能行?”
“没事,他不敢!”斗笠抬了起来,龙池那满是纹身的脸上楞了一下,马上摇着头说:“放心吧,龙音我留在了浙江自有道理的,薛利他刚重掌魔教就找我们合作,这时他也势单力薄断不敢在背后捅刀子。”
“可,我们在这贸然动手……”古叔说话的时候,依旧不放心。
“放心,我有把握,他不敢乱来的。”龙池很是坚决点了点头,冷笑说:“薛利他要想暗算我们的话,我可以把这命都给他。不过眼下他不敢,古叔,这江南之地的事你不懂,不过眼下给薛利十个脑袋他都不想我在这出事!”
“恩,那依你!”古叔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手下的一众年轻人似乎很崇拜龙池,谁都没有多问!个个紧张的磨拳擦掌,收拾好兵器后近百号人就出了客栈的大门,一伴人刚到街脚的时候已经有人等着了,也全都是服装怪异的苗人,会合起来竟然有数百之众。
“处理干净了?”龙池询问着!
其他的领头人都肃穆的点了点头,他们是分居在别的地方,为的也是不惹起官府的怀疑!而今晚动手有魔教的人帮他们清理后事,清除任何有隐患的蛛丝马迹,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魔教中人最擅长,在这点上龙池自问自己这些曾经淳朴的乡亲还是和他们有天壤之别。
众人汇合以后兵分两路,那古叔带了两百多人往南去,龙池带着剩余的一百多人往北去。
黑夜里,两拨人的脚步都很是轻块,急进的时候都没发出任何的声响!或许是习惯在山林行走的关系,一个个身手都很是矫健。
拐角处,十多个黑衣默默的看着他们。那个下迷烟的随从晃了晃脑袋,有些担忧的说:“教主,这帮苗人真的可靠么,这绍兴说大不大,可这里的兵马也不少!一但闹出大动静怎么办?”
“你们跟上去,随时预警!”薛利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帮人杀人越货是在行,有龙池那样的高手在,成通商行的那些护院又哪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们连放风之类的都不懂,卤莽而行确实让人头疼,眼下最重要的是为他们安排脱身之计。”
“门主,不,圣女怎么会让我们找他们合作?”那随从欲言又止,话一出口顿时掩不住的慌张。
“她自是有把握才会让我们找这第一钦犯合作!”薛利沉吟着:“眼下魔教势弱,我们需要大批的银两和人手加入。杭州那边是不能大动干戈了,要是惹恼了敬国公到时就难办了,所以我们才要在这江苏境内动手,起码这样不会惹来官府大规模的围剿。”
“你们去,帮他们放风吧!”薛利楞了楞神,想着这些卤莽而又强硬的苗民顿时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帮人在山里杀人放火可以,到了这江南之地,真做奸犯科起来就显得有些青涩了。
“是!”教众也不敢多言,赶忙跟了上去,准备暗地里放风。
“童怜师妹啊,你把担子全压给我了,那你又准备干什么?”黑暗中,薛利摇着头叹着气,一转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小胡同里。
城外,最北的是一片极大的庄园,虽然外表来看不是很奢华,但这样的占地面积可想这一家人的富贵了。雪白的围墙边一众的黑影在鬼鬼祟祟的跑动着,没多一会就把所有进出的门都堵了个严实。
十多个黑衣人聚在一起,龙池摘下了斗笠,鼻子一动顿时皱起了眉头:“这院里还养狗了!”
话音一落,他那巨大的斗篷就抖动起来,身旁的那些人一看也默契的摘下了自己的斗篷!这一群人可是都是苗族里的蛊师,瞬间无数的毒蛇就像是泻地的雨水一样扩散开来,吐着腥红的信子开始从墙缝瓦裂中钻进了庄园之内。
几声虚弱的狗哮后再无声响,一群人只是等了一会就解决了那些比人还麻烦的护院犬!这时龙池和其他人相视着点了点头,一直埋伏在墙根的苗家青壮就翻墙而过,一个个身手矫健几乎视那高高的围墙如无物。
没一会,解决了外围的护院后大门悄悄的打开了,龙池这才和一众的蛊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群人,杀人放火还讲究架子啊!”远远的屋顶上,魔教的一众人郁闷的嘀咕着,隔得远了也没看清地上蠕动的是什么,不过想起那感觉,个个都是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门一关上,苗家的人很快就控制了宅院!毕竟是民宅,再有钱那护院的打手能强到哪去,没多一会就全被凶悍的青壮们制服了,这里倒是雇了两个二丹高手护院,不过和龙池一照面就一脚一个,没开口就直接踹死了。
青壮们在院内大肆的搜寻着,没多一会就亮起了灯火把一家子全都抓了起来,敢喊叫的直接一刀砍下去。骸得那些妇幼全在瑟瑟发颤,一个个哭都不敢哭出声来,也不敢去问这都是哪来的仇家。
进院的时候,这帮人凶神恶煞,稍有异语就手起刀落。
没多一会,银库和帐房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一个拿着大砍刀的青年跑了过来,两眼放光的说:“龙大哥,那姓薛的还真没骗人!这宅子的主人真有钱,后边光是库银就有不少于一万两,而且还不算那些希奇古怪的珠宝和其他的玩意。”
这时,在地上瑟瑟颤抖的一个中年人战战兢兢的开了口:“诸位好汉,不,不知是不是段某,哪得罪了你们啊!你们要银财就尽管拿去吧,只要别伤我一家老小的姓命就好了。”
开口之人赫然是绍兴成通商行的大老板段大富,他这会衣裳不整已经吓得要尿裤子了。晚上好好的搂着小妾睡得正香,谁知突然天降横祸,这一帮贼人把他和那光着身子的小妾从被窝里揪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就丢到这了。
“老爷……!”这时,后院一声女人的哭叫,吓得众人都打了个冷战。
不用想,肯定是哪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看到了那小妾白花花的身子忍不住正在行兽兴之事了!龙池虽然皱了皱眉但也不想去斥责他们,低头看了看那段大富,冷笑说:“你就是成通商行的老板段大富?”
这时,数十青年全握着大砍刀控制了宅院的每一个角落。有的听着那女人的惨叫声顿时喉干舌燥,眼光有些发绿的看了看院内那莺莺燕燕的一众妻妾,那汉家女的风韵让他们直感觉混身不自在的开始发热。
“是,是……”段大富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妻妾子女,马上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这位好汉,你们要钱就尽管拿去吧,可千万不要伤了我的家人啊。”
这段大富也是个精明人,看龙池一伙人进来时没见人就砍还以为是有活路,只是这时看着那帮年轻贼人眼里的色光心里顿时一个咯噔,看来这些妻妾的清白是保不住了。没关系,没关系,老子有的是银子,到时候正好借机休了她们,还可以多讨几房的美妾。
一众苗民已经把值钱的东西装了满满的六大车,这会那几个满足了兽欲的年轻人也提着裤子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龙池冷漠的看了看段大富,又看了看那几个年轻人,突然一转身说:“走!”
“这,大哥,不杀了他们,他们可是认出你了。”旁边的人顿时诧异。
“走!”龙池再说一句时,那压抑的背影已经走出了段家的大门。
“完了完了!”这时,那几个刚满足了兽欲的年轻人突然流了一脑门的冷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是一片的铁青,连嘴唇都是苍白无比瑟瑟的颤抖着。
这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再看向他们的时候那眼光和看死人没了区别。这一行人出来本就没想干什么好事,杀人放火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强暴那段大富的小妾。
当年龙池一恨而起灭了谢人东的满门是因何事,这事虽然渐渐的被人淡忘,可这会一想起谁不是谈之色变。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这几人走在最后,满心恐慌的在考虑要不要先去龙池那请罪,多少领点责罚还可以逃过一死。要知道虽然同为苗族乡亲,可这位可是恶名在外的第一钦犯,即使有这层关系在,但他们对于龙池也是又敬又畏,说不怕那全都是假的。
苗族的人走了,押了满满六大车的金银财宝走的。这时院内的人全都被绑着丢在了地上,段大富一看他们走远顿时松了口大气,心有余悸的说:“还好还好,只要不伤人姓命的话就好,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说没死人是假的,护院的死了一地,到处横七竖八的都是他们的尸体,不过好在姓段的一家还活得好好的。这会段大富一回过神来,立刻着急的喊着:“都别他妈哭了,赶紧想办法把这绳子松了,去报官啊!”
这会一家女眷哭哭啼啼的,全都是被反绑着谁又能为别人解绑!不过一听他这话众人也回过神来,立刻是想着办法也解开身上的绳锁。
“报官,可以,我帮你们!”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冷笑。
黑暗中,十多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不同于那些苗民动手时有些青涩的慌张!这些人走进来后第一时间就关上了门,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护院是否有活口。
“这这,你们是?”段大富心里一憷,明显这帮人和那群蛮民不是一伙的。
“帮你报官的人。”为首之人冷漠的看着他,一众手下已经冷笑着拔出了大刀,一步一步的朝你们逼近。
“等等啊,要钱的话我还有,我还有!”段大富惊恐的叫着,但没用!走最前的人已经手起刀落,几声惨叫中他的妾室就倒于血泊之中。
“他们只要钱,我们只要命!”来人摇了摇头,满面冷漠的说:“放心,下了地狱的时候会有人替你报官的,不过你也只能在阎罗殿前等我死了再去和你打官司。如果你感觉冤屈的话,就记住了,灭你满门的是我魔教!”
“不要啊!”段大富凄厉的叫着!手起刀落,堂前顿时血流成河,一声声的惨叫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