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蛊惑

    隐藏在阿夕身后的操纵者像根刺扎在心头,让程宗扬心神不宁。苏荔她们去寻找红苗盟友,到现在也没有音讯,更让自己坐立不安。

    很难判断现在是什么时候,深藏地下的鬼王峒如同失去了时间,只有黑夜漫长得没有尽头。

    程宗扬第十五次站起来,去看凝羽回来没有。刚起身,旁边的谢艺突然睁开眼睛,露出倾听的神色。

    程宗扬连忙竖起耳朵,半晌才勉强捕捉到一丝微响。那声音绕过重重岩壁,已经变得微弱之极,然而充满杀伐的节奏,仍让自己汗毛直竖。那是鬼王峒青铜战鼓的声音,难道是凝羽?

    程宗扬叫道:“不好!”

    鼓声越来越响,突然间脚步声响起,易彪、吴战威等人听到鼓声,都奔了过来。

    谢艺道:“她们回来了。”

    程宗扬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苏荔,不由又多了一分佩服。能从纷杂的声息中辨出苏荔的脚步,这份修为比自己可强太多了。

    苏荔弯眉紧锁地踏入厅堂,后面是黑着脸的武二郎。凝羽摘下面纱,摇了摇头,“没有找到。”

    只要凝羽能无恙归来,其他的程宗扬都不在乎,但听到她们没寻到红苗的盟友,仍忍不住讶道:“红苗人还没来?”

    “三天前就到了,”苏荔道:“我们见到他们入峒时留下的标记,但再找就没有了。这里有上百个部族,也许我们错过了。”

    “你们不是有个当厨子的内线吗?”

    苏荔摇了摇头,“他是红苗人,和我们没有联系。”

    武二郎不耐烦地说道:“费什么事儿呢,把咱们能打的全拉过来,直接踹门不就得了!先说好,鬼巫王那家伙是我的!二爷要让你们伸一指头就是孙子!”

    “二爷好气概,”谢艺微笑道:“不过鬼王峒属下有上万之众,武二爷又能杀得了多少?”

    “你说咱们动手,他们会帮鬼王峒?”武二郎横起眼睛,“没睡醒吧?谁当奴隶还当出瘾了?”

    谢艺淡淡道:“这些人不能以常理论之。”

    “是的。”赞同他的居然是苏荔,“我和那些人交谈过,他们把鬼王峒的人都当成神,敬畏得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祖神。”

    凝羽忽然道:“我要下去看看。”

    程宗扬一怔,“去哪儿?”

    “鬼王宫。”

    “不行!”程宗扬道:“这里山洞比迷宫还乱,就是有人带路,也不一定能出来。”

    易彪道:“辨迹寻径,在下颇有一些心得。”他本来性直气烈,只是兄长出了意外之后,担子都落在他肩上,性格谨慎了许多。但这时还是露出性急的一面。

    程宗扬道:“下面有机关!”

    “什么是机关?”苏荔对这个名词不太熟悉。

    “一种杀人的陷阱。”谢艺道:“谢某在下面受了伤。”

    苏荔扬起眉毛,“你看到了什么?”

    “巫师。”谢艺笑了笑,“我猜他们在炼制鬼战士。”

    众人面面相觑,苏荔起身道:“我也去!”

    眼看众人群情耸动,又要演变成上次的大表决,程宗扬连忙站起来,“这就别争了,要去大家都去。不过不是这会儿,”他一指谢艺,“总该让谢兄把伤养好吧?”

    祁远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程宗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推门出去。

    来的是弥骨。他说阁罗大人在处理事情,让弥骨来问他的朋友们,是否还需要什么东西。

    程宗扬笑着攀谈几句,然后道:“外面像是在敲鼓?”

    弥骨道:“那是召集奴隶的鼓声,他们要去地火深渊做工。天快亮了。”

    程宗扬松了口气,仿佛无意地说道:“我们做生意的时候路过红苗,听说红苗也派人向鬼巫王大人表示臣服。他们也住在上面吗?”

    “峒里的部族太多了,卫兵也许知道。等等!”弥骨难得地停顿下来,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红苗……红苗……”

    他忽然一拍额头,“弥骨知道——她们送新娘来!”

    程宗扬眼睛一亮,“她们在哪里?”

    弥骨跳起来,“我带你去!”

    ※ ※ ※ ※ ※

    沉闷的铜鼓声在山腹内回荡,无数奴隶从藏身的洞穴钻出。他们来自南荒不同的部族,有的身上带着野兽的斑纹,有的躯肢异化成兽体,呈现出半人半怪的异态。他们大都带着工具,面无表情地朝鼓声传来处聚集。

    走在这些兽化的变异人中间,就像在电影的场景中穿行,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程宗扬不禁想起段强,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有带摄影机。

    弥骨一条腿无法伸直,走路时一颠一颠的,速度却极快。人流虽然拥挤,但一见到弥骨就远远避开,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红苗人有二十个强壮的男人,都是很好的战士。”弥骨扭头朝苏荔龇出牙齿,“你们的战士太少了,不过女人很好。花苗族长,你会让巫师们头痛的。”

    苏荔握住程宗扬的手,她手心湿湿的都是汗水,勉强笑道:“为什么呢?”

    弥骨猛地凑过来,带毛的面颊牵出一个可怖的笑容,“你很强健,他们不知道该让你成为战士还是女奴。”

    苏荔手指紧了一下。弥骨说巫师正在进行仪式,除了程宗扬不愿意再带人去。而他们的仪式正是苏荔最大的担忧。即使南荒最悍勇的部族,一旦归服鬼王峒,就驯服如同羔羊,一直让苏荔无法理解,也许秘密就在于弥骨所说的仪式中。

    在程宗扬的游说下,最后弥骨勉强答应带上苏荔,但自从进鬼王峒就紧贴着她的武二郎只能留在驿馆。

    弥骨朝苏荔雪白的大腿上飞快地抓了一把,然后怪笑着跳开。而苏荔只能面带微笑,表示对他的唐突并不在意。

    鼓声停止的一刻,密集的人群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街市变得冷清。不时飘过的磷火,让空荡荡的洞窟犹如鬼域。

    走在奴隶们聚集的洞窟间,程宗扬才知道这里有多简陋。鬼王峒给奴隶们提供的只是一个勉强可以容身的地方,蜂窝般密布的洞穴简单异常。有的洞口挂着破旧的兽皮,更多的连兽皮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空的石窟,偶尔有一些粗糙的竹木物品。

    弥骨左看右看,忽然叫道:“这里!”

    弥骨钻进街旁密如蛛网的小径,领着两人来到一座岩洞前。洞口挂着一张崭新的兽皮,上面描绘着红苗人骄傲的巨蝎图腾。弥骨拉开兽皮,一股奇异的味道随之飘逸出来。

    将近三十人居住的洞穴仍然显得很拥挤,一堆篝火在黑暗中燃烧,旁边一个额头刺青的红苗汉子单膝跪在地上,在他身前,一个生着鬼角的巫师低声念诵着什么。

    “娄蒙!”苏荔低声叫道。

    娄蒙是红苗族长的儿子,也是红苗未来的继承人。红苗和花苗血缘相近,又同时面对鬼王峒的威胁,娄蒙的妻子丹宸未嫁前是苏荔的闺中密友,两族能够结盟,娄蒙夫妻是最有力的扶持者。这次来鬼王峒,就由他们亲自带队。

    但此时娄蒙对苏荔的呼唤充耳不闻,他眼神涣散,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似乎正沉浸在无法言说的欢喜中。

    “你认识他?”

    不等苏荔回答,弥骨就飞快地说道:“他很厉害,巫师说他心里有一个秘密,今天已经第三次给他举行仪式。”

    弥骨朝巫师打了个手势,然后蹿到洞内。巫师对他的闯入只翻了翻眼睛,念诵声丝毫未停。娄蒙却似乎完全丧失了意识,连视线也没有一丝移动。

    山洞被几根竹子隔开,洞窟一侧,一个披着盖头的少女躺在榻上,两个伴娘正托起她雪白的玉臂,在她肌肤上涂抹着芳香的油膏。

    “这是红苗的新娘。”弥骨咕咕笑道:“等鬼巫王大人出关,就该享用她们香喷喷的肉体。”

    那三名少女穿得极少,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娄蒙一样对他们的闯入毫无反应。弥骨虽然垂涎欲滴,却不敢停留,领着他们朝洞内走去。

    忽然,一声轻笑从洞穴深处传来。笑声像水波一样,令人怦然心动。

    隔着竹竿,能看到一张破旧的竹榻,上面不知被多少汗水污渍浸过,被染成黑色。榻旁,一个美貌的红苗女子身无寸缕,正赤裸着白艳的肉体,吃吃娇笑。

    在她身前站着巫师的鬼仆,一个狗头人身的怪物。他吐出鲜红的长舌在女子脸上舔着,一边伸出毛茸茸的手爪,探到女子腿间。

    苏荔一颗心直沉下去。那是丹宸,她幼时的好友。

    半人半犬的怪物挺起野兽的阳具,喉中发出狺狺的叫声。丹宸满脸都是鬼仆的唾液,她娇笑着握住血红的兽阳,一边踮起脚尖,挺起下腹,将下体娇艳的性器放在阳具顶端,来回摩擦。

    弥骨“吱吱”叫着蹿进去,用力在丹宸雪白的屁股上打了一记。丹宸身子一颤,蜜穴向下一挤,顿时被兽阳粗大的龟头塞满。

    狗头鬼仆带着狺狺的犬吠声叫道:“弥骨!我听说达古死了!”

    弥骨颈中裸露的血管兴奋地跳动起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她已经开始听话了吗?达古那对孪生妻子已经是女奴,服侍过阁罗大人!我没闻到魂香的味道!”

    狗头鬼仆露出讨好的笑容,对弥骨说:“这个红苗女人已经被驯服了,玩起来很有趣。”

    他狺狺叫了几声,丹宸挺起下体,一手分开蜜穴,一手握着他粗壮的阳具,就像拿着一根烧红的铁棍一样,在自己体内捅弄。她不时发出吃吃的娇笑声,一边口齿不清地呻吟道:“好……好舒服呢……”

    程宗扬感觉到苏荔的手掌在颤抖,她陌生地望着自己的好友,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

    程宗扬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担心,既然是巫术,肯定有破解的方法。”

    虽然在宽慰苏荔,程宗扬自己心里也充满犹疑,难道鬼王峒真有巫术可以改变人的思维?看这个红苗女人的举动,就像是完全被人洗脑了一样。

    弥骨忍不住加入进去,和狗头鬼仆一起把丹宸压在污黑的竹榻上。丹宸一边张开腿与狗头鬼仆交媾,一边把脸贴在弥骨毛茸茸的腹下,舔舐他的阳具。她脸上笑容满面,丝毫没有为难的表情。

    丹宸雪白的肉体与两个丑陋的怪物纠缠在一起,在竹榻上翻滚起伏,激烈地交合着。她趴在狗头鬼仆身上,用蜜穴套弄他的阳具。弥骨扒开她的臀肉,从后面骑在她屁股上,用力插进她体内。丹宸露出一丝痛楚的表情,紧接着又绽露笑靥,一边与狗头鬼仆亲吻,一边又被弥骨拽着头发扭过脸,与他唇齿相接,臀部卖力地挺动着,用自己的性器和肛门同时服侍着两名鬼仆。

    苏荔脸色雪白,手指像冰一样寒冷。程宗扬轻轻一推,把她挡在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两名鬼仆嘻笑着从竹榻上爬起来,红苗美妇娇喘着软绵绵趴在榻上,她胴体上布满爪痕,雪臀被干得敞开,屁股里面灌满精液,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把他们引出去。”苏荔用乞求的口气对程宗扬说。

    程宗扬松开她的手指,朝弥骨走过去。

    弥骨笑道:“这个红苗女人很好玩,程商人你也来试试。”

    “的确很漂亮,”程宗扬话锋一转,“阁罗大人应该已经忙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弥骨疑惑地说:“程商人不想试试红苗的女人?”

    程宗扬嘿嘿笑道:“我对年轻一点的感兴趣……”他一指红苗的伴娘,“这个怎么样?”

    弥骨大摇其头,“她们是献给鬼巫王大人的礼物。”

    “那就换她吧。”程宗扬指向新娘说。

    弥骨头摇得更厉害了,“那是献给龙神的新娘。”

    程宗扬笑道:“每个部族都送女人来,鬼巫王大人的新娘可真不少。”

    弥骨喉中发出“咕咕”的笑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

    程宗扬手一扬,抛出几枚钱铢,笑嘻嘻道:“好几天没有赌钱,有点手痒……想不想来一把?”

    弥骨和狗头鬼仆对视一眼,“赌钱?”

    “就是我出钱,你们来猜。只要猜中,这钱就是你们的。”

    两名鬼仆盯着程宗扬手里的钱铢,露出贪婪的神情。

    程宗扬捡出一枚钱币,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把拳头伸到狗头鬼仆面前,“猜猜,是正面是反面?”

    长着狗头的鬼仆迟疑了一下,弥骨抢着道:“正面!”

    程宗扬手张开一线,瞄了一眼,然后道:“你赢啦!这是你的了。”

    程宗扬把钱铢抛给弥骨,弥骨一把接住,喜得抓耳挠腮。

    程宗扬又出了几把,让弥骨赢了五枚铜铢,等两人兴趣都被勾了上来,他却停了手,“这里太气闷了,不如咱们换个地方玩。”

    “这里这里!”弥骨立刻蹿了出去。

    程宗扬朝苏荔使了个眼色,跟着两名鬼仆离开洞穴。

    外面巫师仍在念诵咒语。赤裸的红苗女子伏在榻上,股间淌满精液淫水。她在刚才的交合中耗费了大量体力,这时正闭着眼睛,满脸幸福地回味着。听到身旁的脚步声,丹宸扭过脸,眼睛忽然一亮,“阿荔!”

    苏荔走到榻旁,望着自己的好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们刚到吗?”丹宸撑起身体,开心地想拥抱苏荔。

    苏荔退开一步,脸色雪白地说:“你没有穿衣服。”

    “这样不好吗?”丹宸毫不介意地轻笑道:“刚才我还在和两个主人交媾,他们很满意呢。”

    丹宸的口气让苏荔心头抽紧,“他们是谁?”

    “是鬼王峒的主人。”丹宸摇头笑道:“我们以前真是太傻了,还想反抗神圣的鬼巫王大人。自从到这里,我才知道鬼巫王大人有多么伟大。他就像太阳,是南荒唯一的神明。”

    苏荔从牙缝中说:“是吗?”

    红苗美妇毫不在意地站在苏荔面前,带着无比的崇慕说道:“是他创造了光明,他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丹宸像叙说一个秘密一样,在苏荔耳边道:“听过巫师的劝导,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可巫师一点都不嫌弃我的无知,很慷慨地允许我加入鬼王峒。”

    “你知道吗?”丹宸兴奋得双颊微微发红,“来到鬼王峒第一天,我就被允许成为侍寝女奴,用我卑微的身体服侍巫师和他的仆人。”

    “他的仆人?”苏荔无意识地重复道。

    “是巫师大人的仆人,”丹宸带着一丝得意,向苏荔骄傲地炫耀,“他们对我的身体很满意。你看,这就是他们刚射到我身体里面的,有好多呢。”

    丹宸当着苏荔的面分开双腿,露出沾满精液的下体。苏荔强压着心头的反感,沉声问道:“娄蒙呢?他是你的丈夫。”

    红苗美妇笑了起来,“他知道我被选中服侍鬼王峒的主人,也会为我感到光荣。”

    “阿宸!”苏荔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用斥责的口气低喝道:“你的贞洁和骄傲呢?”

    丹宸奇怪地看着她,“他们是鬼王峒的人。这里是神的部族,即使一个渺小的仆人,也比我们的祖神更尊贵。阿荔,我很同情你。”丹宸拉住苏荔的手,诚挚地说道:“你和我以前一样无知,不知道服侍鬼王峒的主人才是最大的幸福,才是我们的骄傲和光荣。”

    苏荔久久没有作声。然后她深深吸了口气,露出笑容,“真是太好了。我真羡慕你,阿宸,能成为鬼王峒主人满意的女奴。”

    丹宸开心地说道:“你也会是的。”

    苏荔不再去徒劳地劝说自己的朋友,仿佛不经意地说道:“和你一起来的红苗战士呢?”

    “他们去给鬼巫王大人制造武器,还有几个最强壮的,被挑中成为鬼王峒的战士。”丹宸眼睛闪闪发光,“这是我们红苗人的骄傲。”

    苏荔紧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告诉过他们,我们的准备吗?”

    丹宸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说……”

    苏荔略微松了口气。忽然,娄蒙大声嘶吼起来,他像狮子一样闯进山洞,双手抱头,用发红的眼睛瞪着苏荔,然后吼叫道:“杀了我!杀了我!”

    巫师从后追来,木杖狠狠点在娄蒙脑后。年轻的红苗汉子砰然倒地,昏迷过去。

    巫师阴沉着脸收回木杖,冷冷盯着娄蒙,接着恼怒地拽住丹宸的长发,把她的面孔按在自己胯下。

    丹宸玉颊兴奋地泛起玫瑰般的红晕,她跪在巫师身前,乖巧地把面孔伸到巫师肮脏的衣袍内,含住他的阳具。

    巫师瞳孔缩紧,像针尖一样盯着苏荔,然后抬起木杖,伸进她丰腻的乳沟,用杖尖去挑弄她的乳头,说道:“卑贱的女奴。”神情间充满不屑。

    苏荔衣襟被木杖拨开,裸露出高耸的乳峰,红艳的乳尖挺翘出来,在杖下软软摇动。她唇角的笑容突然间变得残忍,然后筒裙一动,一条银白色的蝎尾弯曲着掠出,闪电般缠在巫师颈中,锋利的尾钩狠狠刺进他的动脉,撕开他的脖颈,鲜血飞溅而出。

    ※ ※ ※ ※ ※

    弥骨哭丧着脸,眼巴巴看着程宗扬身前的铜铢。

    “看好了!”程宗扬把铜铢放在手心,然后一翻手,“啪”地按在地上。

    两名鬼仆看得清清楚楚,他手里的钱铢是铸着印文的一面朝上,翻过来应该朝下,可程宗扬移开手,赫然仍是印文一面朝上。

    这是程宗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在翻掌的同时,手心是空的,用手掌边缘一碰,让硬币在手心遮掩下翻转过来。这个技巧并不难,但由于有手掌遮掩,很难察觉到他手掌的动作。

    程宗扬先输给他们几十枚铜铢,然后毫不客气地赢了回来,还把弥骨仅有的几枚铢钱都搜刮干净。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程宗扬拍了拍手,“不玩了,不玩了!”

    弥骨吱吱叫道:“不行!不行!”

    程宗扬摆出不耐烦的架势,“你都没钱了,还玩什么?”

    弥骨和狗头人垂头丧气,依依不舍地看着程宗扬把钱铢拢成一堆。

    地上的钱铢并不多,总共才几十枚铜铢,程宗扬随手分成两份,笑道:“你们的钱我怎么能赢?玩两把过过瘾。这钱就分给两位,大家交个朋友。”

    说着程宗扬把钱铢往两人面前一推。两名鬼仆输得脸都绿了,这会儿顿时心花怒放,对这个外地来的商人更是刮目相看,觉得他简直比亲人还亲。

    弥骨找的地方十分宽敞,气流不断从黑暗中涌来,仿佛置身于旷野中。两名鬼仆贪婪地抓住铜铢,塞进口袋。忽然大地微微一震,一道血红的光芒蓦然划破黑暗,接着一股炽热的气流涌入洞穴,程宗扬的头发、眉毛都为之卷曲。

    这时程宗扬才发现,他们待在一个巨大的洞口内,陡峭的岩壁一直延伸到百余丈下的深渊内。渊底焦黑色的土地裂开,一道道岩浆火蛇般奔涌而出,仿佛大地撕裂的伤口,热血滚涌。

    从洞口望去,数以万计的奴隶如同蝼蚁一样在渊底劳作,他们冒着令人发狂的高温用岩浆冶炼矿石,锤打铁块,皮肤被烈焰烤炙得干枯。不时有奴隶被突然喷出的岩浆吞没,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无数铁砧敲击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一种低沉的震响,在空间中回荡,如同大地沉重的心跳。

    猿猴一样的弥骨站在悬崖边缘,他一手抓着钱铢,手舞足蹈地叫着:“天亮了!天亮了!感谢神圣的鬼巫王大人!”

    ※ ※ ※ ※ ※

    第92章·媚奴

    渊内岩浆奔涌,整座鬼王峒都浸浴在暗红色的光线里,山峰苍黑的边缘犹如正在淬火的刀锋。

    炙人的热浪即使在驿馆也能感觉到。武二郎把上衣扒到腰间,光着虎斑纵横的上身,困兽一样在厅内走动,瞧谁都瞪着眼,一副随时想跟人较劲的模样。商队的汉子们都不作声,一个个拿出暗藏的兵器,埋头把刀锋磨得雪亮。

    厅外响起花苗女子的歌声,只有她们仍显得旁若无人,似乎没有任何恐惧和烦恼。

    “那个巫师到底去了哪儿?”程宗扬问道。

    他和两名鬼仆回到红苗人居住的洞窟,只见苏荔在洞口等着,那个红苗汉子伏在地上昏迷不醒。巫师和丹宸都不见踪影。

    苏荔说巫师施完术就带着丹宸离开,不知去了哪里。生着狗头的鬼仆将信将疑,程宗扬可是一点都不信。他压下疑问,回到驿馆才开口。

    苏荔鲜红的唇角微微翘起,“被我吃了。”

    “哈!”程宗扬嘻笑着摇了摇头,但看到苏荔的眼神,他不禁打了个突——这女人是玩真的?

    “你不信?”苏荔走到程宗扬面前,“你闻,我嘴里还有他血肉的气味。”说着她张开口,轻轻呵了口气。

    苏荔的气息香馥无比,看着她丰润而娇艳的红唇,程宗扬咽了口唾沫,干笑道:“是武二的味道吧。”

    苏荔啐了一口。过了会儿,她忽然道:“谢谢你。”

    “我有什么好谢的?”

    “如果不是你,我也会和丹宸一样。”苏荔低声说着,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屈辱和恐惧。

    想到丹宸的举动,程宗扬也无法理解,“她怎么会……”

    “他们把肮脏的东西灌输在她心里。”苏荔说:“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红苗女子了。”

    苏荔自失地一笑,“我们确实太天真了,以为来到鬼王峒就能杀死鬼巫王。可我们连那个恶魔的面都没见到,红苗人就已经成为他的奴仆。”

    苏荔握住自己的手腕,“娄蒙让我杀死他。他是个勇敢的男人,像树一样强健,像水一样聪明,可他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

    苏荔贴近过来,轻声道:“你能保护我吗?”

    “我?”程宗扬笑道:“武二爷可比我强多了。”

    “你的血液……很奇特,好像充满了生命的力量。”苏荔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阴煞惧怕的人类。”

    这女人的直觉真是惊人。程宗扬笑道:“要说生龙活虎,还得数二爷吧。”

    “是吗?”苏荔展颜一笑,笑容艳丽得让程宗扬心头一阵乱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苏荔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暧昧。

    “我们花苗女人……”苏荔呵气如兰地说:“婚前可以有很多男人。”

    这种赤裸裸的暗示让程宗扬有种玩火的感觉,她可是武二的女人啊。和武二那头恶虎抢女人……这暧昧搞得也太刺激了吧?

    苏荔双臂抱在胸前,明艳的凤目波光转动,她挺起身,一条雪白的大腿不经意地从裙缝中探出,大腿上端的纹身鲜明无比,充满了女性的诱惑力,媚眼如丝地说道:“阿夕只是个小孩子,还不知道怎么让男人快乐。”

    程宗扬呆了一会儿,然后苦笑道:“苏荔族长,你就别逗我了。让武二郎看见,我可麻烦大了。”

    苏荔充满挑逗地瞥了他一眼,“这里很安静。”

    程宗扬叹了口气,“大姐,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想拿我寻开心。不过你这肢体语言也太明显了吧?双手抱胸,那是典型的防御姿态。你要真想跟我上床,用不着这么戒备吧?”

    被他说中心事,苏荔身体微微一僵,接着紧绷的肢体放松下来,又露出媚惑的笑容,“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那你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好了大姐,有什么事咱们直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绝不推辞。色诱就免了,我不是怕你,实在是怕武二。那家伙见树还要踹三脚呢,在他嘴边夺肉,嘿嘿……”

    “胆小鬼。”苏荔轻啐一口,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道:“我的目的,就是和你上床。”

    “我的朋友呢?”阁罗低沉的嗓音传来。

    程宗扬正瞪着苏荔,听到声音立刻跳起身,他一边用力揉着脸,抹去发呆的表情,一边迎了出去。

    阁罗皱起眉头,“朋友,你有心事吗?”

    程宗扬哀声叹气地说:“阁罗老兄,你该提醒我一下。看到岩浆突然喷发,我吓得差点转身就逃。”

    阁罗哈哈大笑,“是鬼巫王大人神圣的力量,给我们带来光明!”他骄傲地说道:“来自地火深渊的烈焰,使我们能够不停地把矿石冶炼成武器,成为南荒最强盛的部族。”

    程宗扬好奇地问:“有了鬼巫王大人才有岩浆喷发吗?”

    阁罗抚摸着脑后的鬼角,“在鬼巫王大人之前,我们鬼王峒都生活在黑暗当中。他淘汰了族中的弱者,让我们长出坚固的鬼角,与龙神结盟,使我们变成最强悍的战士,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部族……他的功绩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七天七夜也无法说完。”

    难怪走惯了南荒的祁远和云苍峰对鬼王峒都不是很了解,听阁罗的口气,鬼王峒的崛起也就是最近十多年的事。不过它膨胀的速度实在骇人,短短十几年,就从深居地下的弱小部族成为南荒的王者。

    “我听弥骨说,你昨天没有尽兴,这让阁罗很遗憾。”阁罗道:“我已经让碧奴去调教那对女奴,教她们学会怎么奉承主人。今天晚上……”

    看着阁罗目光投向自己身后的苏荔,程宗扬心叫不妙,连忙岔开话题,干笑道:“鬼巫王大人实在太伟大了,也只有那位出色的石匠,才有资格为鬼巫王大人雕刻纪念。”

    阁罗赞同地点了点头。程宗扬不等他把话题引到苏荔身上,接着说道:“还有这座馆舍,比起六朝的宫室也不逊色。不知道它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

    阁罗犹豫了一下,“是一位外地客人。”

    “外地的客人?”程宗扬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拍拍额头,“是和那位石匠一起的吧?这样的高人,不知道鬼巫王大人是从哪里请来的?”

    “不必问了,我的朋友。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说着阁罗摸了摸下巴,命令道:“花苗的女人,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阁罗根本没有理睬苏荔是否答应,就转头对程宗扬笑道:“我们可以一起来享用这个花苗的族长,把她调教成听话的奴隶。”

    程宗扬就是怕这个才转移话题。回头的一刹那,他清楚看到,苏荔眼中一瞬间杀机大盛。程宗扬连忙拉住阁罗,低声道:“其实……我对昨天的碧奴念念不忘。呵呵,那样艳丽的舞姬实在太奇妙了,除了伟大的鬼王峒,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

    阁罗被他夸赞得满心得意,接着程宗扬话锋一转,一脸惭愧地笑道:“只不过小弟性子有些内向,昨天那么多人,实在放不开。如果老兄能安排我们私下见见面,小弟就感激不尽了。”

    阁罗大笑道:“你们六朝人最是拘谨,丝毫不知道怎么享受女人。弥骨!你带程商人去见碧奴,让她用心服侍我的朋友!”

    程宗扬涎着脸拍了拍苏荔肥翘的屁股,在她脸色转变前连忙放手,对阁罗说道:“这个女奴我也很有兴趣,不如我们改日再找个机会一起上她。哈哈,能和阁罗老兄一起玩花苗的族长,肯定其乐无穷。”

    阁罗虽然不舍,但还是大度地说道:“朋友,你今天尽情享受吧,明天我们再来品尝这些新鲜女奴的滋味。”

    程宗扬松了口气,苏荔也收敛了眼中的锋芒,装作羞涩地低下头,一边亲密地拥住程宗扬的手臂,报复地狠拧了一把。

    ※ ※ ※ ※ ※

    碧奴的住处并不远,门外立着那个铁塔般的鬼武士。弥骨朝他比了几个手势,然后讨好地替程宗扬拉开帘子,一股充满肉欲的香气扑面而来。碧奴细柔的声音在帘后响起:“舌头要来回转动,嘴唇含紧……”

    眼前的洞窟虽然比不上驿馆和会所华丽,但比奴隶们住的洞穴干净得多。比照鬼王峒对待奴隶的粗暴,看来碧奴的境遇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不堪。

    程宗扬玩笑道:“这里的女奴不用木笼吗?”

    弥骨咕咕笑道:“只有不听话的女奴才会用木笼。碧奴是最好的女奴。”

    转过一个弯,面前出现一道水晶帘,透过帘子,一个娇媚的丽人侧身卧在软榻上,那对姐妹花中的一个伏在软榻旁,正捧着她雪白的玉腿,含住她的脚趾小心舔舐。

    “好了。”碧奴柔声道:“放到你妹妹身体里吧。”

    美妇吐出玉趾,捧起碧奴的纤足,放到妹妹白圆的臀间。与她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赤身跪在地上,挺起屁股,脸上露出羞痛的表情。

    “碧奴!”弥骨跳进去,飞快地说明来意。

    碧奴从达古妻子臀间拔出脚趾,笑盈盈抬起身,“北方来的客人……”

    她的嗓音与小紫有着相同的韵律,每个字都在舌尖旋转一下,然后轻盈地从齿间吐出,让程宗扬想起那个波光粼粼的夜晚,化身为人鱼的小紫依在礁石上,指尖滴下殷红的鲜血。

    弥骨没有停留,交待完就匆忙离开。

    碧奴知道程宗扬是阁罗的贵客,依过来柔媚地笑道:“客人,让我们三个一起来服侍吧?”

    那对姐妹花赤条条跪在软榻旁,两具白美的肌体不差分毫,美态让人心动,但看到她们媚人笑容后惊怯的眼神,程宗扬不禁心里一软,脸上故意堆出色迷迷的表情,一把搂住碧奴的腰,淫笑道:“有你就够了。”

    碧奴胸前仍悬着那条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纱,听到他的话,这艳姬咯咯轻笑,两团丰满的乳球不住颤抖。

    程宗扬抬手一扯,只见轻纱真是挂在她金色的乳环上。碧奴眉梢眼角尽是浓浓的春意,她媚然挑起轻纱,轻轻从乳头上摘下,然后耸起乳房,把红艳的乳头放在程宗扬手中。

    那枚乳环绕在她奶头根部,星状的凸起贴着乳晕,使乳头随时保持着挺翘的姿态。一枚小小的乳钉从她乳头中部穿过,下面悬着银铃。

    碧奴娇媚地耸动着丰挺的雪乳,饱满的乳球在程宗扬手中丰腴地颤动,乳铃轻跳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宗扬仔细看着她眉眼间的神情。这个女人的妖艳足以与苏妲己媲美,唯一的区别是她神情间全无心机,只有赤裸裸的妖淫和媚意。

    程宗扬掠起她的发丝,笑道:“听说你在北方给人做过姬妾?”

    碧奴似乎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娇笑道:“碧奴自己都快忘了呢。”

    “能娶到你这样的美人儿,肯定不是个平常人了。”

    程宗扬试图引诱她提到那个岳帅,碧奴却无动于衷,低笑道:“好多年了,谁还记得呢。”

    “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碧奴思索着说:“他有一处很大的宅院,里面有很多竹子,每天都有讨厌的沙沙声。每个月仆人会送来各种花色的丝绸,可以随便挑选,然后有人裁制成新衣。还有一些好吃的……炙肉、鱼羹……哦,我想起来了,我还得了一对很大的红宝石耳环……”

    碧奴翻来覆去说的只是自己在那里吃的什么,用的什么,有什么漂亮的衣物和首饰,对程宗扬最关心的却只一语带过。程宗扬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比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个子有多高?”

    “好像是姓岳……啊,对了!”碧奴忽然掩住口吃吃笑道:“他总有很多花样,还请了人来教我跳舞。每次我做出来新花样,他就给我做新衣服。搞我的时候他都好大声,有一回他在葡萄架下把我绑起来,搞得我流了好多的水……”

    碧奴絮絮说着那个男人在床上的花样,却连他的姓名都记不清楚。程宗扬心里发急,“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从我们族里路过,过来和我搭讪。然后我就跟着他了。”

    “这么简单?”

    碧奴娇笑道:“他说送我一匹丝绸呢,你知道,丝绸可是很贵的呢,我拿了丝绸,就跟他睡了。我爹爹差点气死,后来他领我走了很远的路,到他家里。”

    “然后呢?”

    碧奴想了一会儿,“我也记不清过了多久,有天他给我们每人一些钱,让我们回家去。我就和莫五一起走了。”

    “莫五是谁?”

    “一个年轻人,经常带着马到宅里来。嘻嘻,他送过我一串很好看的项链,让我趁他不在的时候跟他睡觉。拿了钱,我们一起离开宅院,没几天我发现自己大了肚子,那些钱也用完了。莫五把我交给一个商人,自己走了。”

    “那个商人跟我睡了几天。后来听说我是从那个宅子里出来的,吓得脸都白了,什么都不敢问就让人把我送回来。”碧奴笑道:“然后我就到了这里。”

    “那个姓岳的男人,你喜欢他吗?”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碧奴啐了一口,“都是他,搞大了我的肚子,让我好几个月都整天吐,还生了个白痴。”碧奴嫌弃地撇了撇嘴。

    程宗扬在脑中勾勒出碧奴的经历,她因为一匹丝绸,作了岳帅的姬妾,却对他的身份漠不在意,能记得的只是吃的穿的用的;那个莫五,怎么听都像是岳帅宅里的马夫,用一串项链把她弄上手,然后趁岳帅遣散姬妾的时候把她带走,说不定还骗光了她的钱,又把大肚子的她卖给一个商人;那个商人得知她是岳帅的姬妾,不敢再留,让人把她送回南荒……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被人弄坏了脑子,就是一个天生的白痴!

    碧奴丰韵的臀肉在程宗扬腿上摩擦,唇角笑吟吟翘起,眼中湿淋淋都是妖淫的媚意,似乎对她刚刚述说的经历毫不在意。

    原来白痴也是可以遗传的。程宗扬带着一丝怜悯想道。

    在碧奴肉体的摩擦下,程宗扬身体本能地生出反应。碧奴嫣然一笑,从他腿上滑下,张口含住他的阳具。被她柔黏的香舌一卷,肉棒迅速在她口中勃起。

    碧奴腰身一旋,红唇含住程宗扬的阳具,变成面孔朝上的姿势。她跪在程宗扬腿间,头颈后扬,下巴微微翘起,雪白的玉颈向前伸出,将阳具吞到喉中。

    充满黏性的香舌从肉棒上卷过,柔软的红唇含在阳具根部,龟头深深捅入喉中,被滑腻的软肉包裹着。

    碧奴灵巧地做着吞咽动作,用她娇嫩的腮肉摩擦着龟头。她肢体柔软异常,吞吐片刻后,柔颈一昂,红唇含着他的肉棒,身体旋转过来,变成跪伏的姿势。

    碧奴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她喉头松开,吐出龟头,然后用红唇裹住肉棒,舌尖在马眼上打着转,一边捧起丰腻的乳球,用乳肉摩擦着棒身。

    碧奴的肉体又香又滑,那对嵌着星状乳环的美乳像水一样柔软,红嫩的乳头抖动着,上面的银铃不时轻响。

    面对这样妖淫的美妇人,程宗扬把那个岳鹏举抛到脑后,两手抱住碧奴的纤腰,将她按在软榻上,然后挺起阳具,奋力挺入碧奴体内。

    碧奴双膝跪地,两手扶在榻侧,一边耸动雪臀,迎合程宗扬的进出,一边发出媚叫。她的蜜穴软腻之极,随着肉棒的进入,蜜腔的腻肉层层叠叠裹住阳具,同时分泌出大量淫液。

    程宗扬吸了口气,阳具长驱直入,重重顶在花心上。身下的碧奴浪叫一声,柔颈透出一层胭脂般的红晕,连耳根也红了起来。

    这女人真是天生媚骨,这种状况自己只在凝羽身上见过,一般女人只有与心爱的男子肌肤相亲时才会这样动情,可她骚媚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伪装。显然她的肉体对性事极为敏感。

    碧奴香喷喷的肉体伏在程宗扬身下,她挺起雪滑的臀部,一边扭过脸,美目水汪汪看着他,随着阳具的进出低声淫叫,声音又湿又媚。她眼角隐约能看到浅浅的皱纹,但那种熟艳的风情足以让任何少女相形见绌。

    碧奴主动耸动雪臀,迎合着阳具的进出,丰满的臀肉在小腹上不停摩擦,她扭过头,媚眼如丝地看着程宗扬,一边伸出手,玉指兰花般翘起,用指尖抚弄着雪白的臀沟。柔嫩的肛洞不时松开缩紧,每次收缩,蜜穴都传来一股让人想要射精的吸力。

    程宗扬欲念勃发,两手抓住她的臀肉,将碧奴肥圆的美臀用力掰开。碧奴娇笑连连,臀部扭动得更加卖力,让他观赏自己性器被阳具插弄的艳态。

    碧奴体内滑爽的快感,让程宗扬几乎无法停止,他一口气干了五六分钟,速度越来越快。

    程宗扬正沉浸在快感之中无法自拔,忽然精关一震,龟头猛地向上昂起。程宗扬大叫不妙,碧奴的肉体太过诱人,自己竟然像个初次性交的男孩一样,丝毫不知道克制,短短几分钟就射出来,这下可糗大了。

    忽然碧奴花心一紧,像一个肉箍套住龟头。她昂起头,屁股紧紧贴在程宗扬小腹上,将阳具完全纳入体内,花心有节律地抽动着,反复挤压龟头。

    随着挤压,射精的欲望渐渐消退,几乎冲开精关的精液重新回到阴囊。程宗扬深深吸了口气,把阳具留在碧奴体内,等待射精的欲望平复。

    “呼……”程宗扬长长吐了口气,用力顶着碧奴的屁股,“你竟然能用它控制男人射精……”

    碧奴骚媚地扭着屁股,媚声道:“这是鬼巫王大人调教的,只要你愿意,在碧奴屁股里搞一天都可以。”

    程宗扬大笑着拍了拍碧奴的屁股,“再来!”

    碧奴花心松开,浪叫着挺起屁股,被他干得淫水四溢。

    ※ ※ ※ ※ ※

    第93章·共浴

    “阿娘……”

    帘外传来一声细细的呼唤。

    沉溺在肉体欢欲中的碧奴恍若未闻,那个声音又唤了一遍,她才听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阿娘。”

    碧奴皱起眉头,口气生硬地说:“你来做什么?”

    “小紫来看阿娘。”

    听到小紫的声音,程宗扬就停了下来,碧奴却耸着雪臀,娇喘道:“别理她,再来……”

    程宗扬倒有些尴尬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拔出阳具。

    “阿爷死了。”小紫细声说。

    碧奴懒洋洋地爬起来,“他年纪那么大,早就该死了。”

    “阿爷是气死的。那些人都骂他……”

    碧奴掀开水晶帘,就那样晃着乳房走出去,“他们骂又怎么了?我还不是活得好端端的吗?”

    透过水晶帘,能看到小紫娇怯的身影。碧奴扫了她一眼,“长这么高了?”

    碧奴语气中殊无喜意,很明显只是敷衍,小紫却显得很高兴,“是啊。”

    “你有几岁了?”

    这句话从一个母亲口中问出,充满了讽刺,但程宗扬一点都笑不出来。

    小紫开心地说:“十五了!娘,你好漂亮。”

    碧奴生气地说:“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娘!都被你叫老了!”

    “好的,阿娘。”

    碧奴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说:“赶快走吧。没看到我在忙吗?”

    小紫好奇地张望了一下,“程头儿?”

    我就知道这帘子是透明的……程宗扬尴尬地举手打了个招呼,干笑道:“小紫,你好啊。”

    小紫也招了招手,“小紫还有事,程头儿再见。”

    “喂,”碧奴忽然叫住她,“是主人让你回来的吗?”

    “是啊。主人要给小紫开苞。”

    碧奴恍然道:“我都忘了你还是处女……开苞的时候可是会流血的。”

    小紫微微一愣,然后展开笑靥,“小紫知道了,谢谢娘。”

    碧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傻瓜,我是怕你弄脏了主人的地面。”

    小紫表情黯淡下来,低着头离开了。

    “白痴!”碧奴掀开帘子,气怵怵回到室内,旋即喜悦起来,“客人变得这么大呢……”

    程宗扬阳具直挺挺举着,龟头又大又亮。碧奴依过来,张口含住肉棒,用力吮吸几下,然后眼梢挑起,骚媚地说道:“客人还没有尽兴呢,不要被那个傻瓜坏了兴致。”

    程宗扬一手一个拿住她两团肥乳,碧奴挺着胸,被他捏得咯咯直笑。

    程宗扬拍了拍她的乳房,命令道:“转过身。”

    碧奴听话地转过身,两手按着软榻,双腿笔直分开,臀部高高耸起。她屁股又白又大,雪滑无比,臀沟间满是未干的淫水,娇美的性器在股间湿淋淋散发着淫艳的光泽。

    听到她与小紫的对话,程宗扬对她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自己一直以为母爱是一种本能,但碧奴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碧奴回眸望着程宗扬,声音柔腻无比地说道:“远方来的客人,用你的大肉棒——啊……”

    程宗扬将怒胀的阳具用力顶到碧奴体内,一下一下干着她的花心。碧奴娇躯乱颤,淫水从湿泞的蜜穴一直淌到脚尖,被干得浪叫不绝。

    将近一个时辰的交媾中,程宗扬四次险些射精,但每一次都被碧奴用蜜穴的挤压阻止。她对体内的阳具甚至比程宗扬本人更了解,每次龟头刚刚开始鼓胀,她的花心就随之收紧。

    长时间的连续性交,碧奴两次泄了身子。其中一次碧奴跨坐在程宗扬腰上,翘着香滑的屁股上下耸动,然后就在程宗扬眼前,她雪白的大屁股痉挛般收紧,颤抖着从蜜穴深处吐出一股浓白的液体。碧奴媚叫着,卖力地耸动雪臀,高潮的蜜穴竭力套弄客人的阳具,她玉颊潮红,被乳钉穿透的乳头高高翘起,随着弹跳的双乳上下抖动,下体淫液泉涌。

    恍惚间,小紫与眼前高潮的艳妇融为一体,自己仿佛看到小紫纯美的面孔变得成熟,冰玉一样晶莹的肉体变得丰腴而艳丽,天真的笑容变得妩媚,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点一点成为和她母亲一样淫艳的荡妇。小紫甜美地微笑着,纯净如水的眼眸越来越媚艳。

    程宗扬低吼一声,精液破关而出。通过挤压龟头可以有效克制射精,每一次挤压,都会让射精的快感更加强烈。程宗扬腹肌绷紧,两手紧握着碧奴的腰肢,龟头紧顶着她的花心,奋力喷射着久蓄的精液。

    滚烫的精液直接射入花心,浇在碧奴子宫内壁上。碧奴肥软的雪臀贴在程宗扬腹上,蜜穴被突如其来的精液烫得一阵抽搐。她肢体像水一样柔软,只有蜜穴不停抽动,与程宗扬同时达到高潮。

    炽热的气息不住涌入洞穴,程宗扬浑身是汗,躺在软榻上懒洋洋地问:“你的女儿很傻吗?”

    碧奴偎依在他身边,“比傻瓜还傻,好了,我们不要说她了。”她娇媚地说道:“客人的肉棒好热,把碧奴的淫穴都烫化了呢。”

    程宗扬道:“我对她挺有兴趣。”

    碧奴眨了眨眼,低笑道:“过几日等主人给她开了苞,我就唤她来,让客人好好玩玩。”

    程宗扬把双手枕在脑后,“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碧奴收起媚笑,悻悻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又走那么远的路回南荒。刚生下来,我就把她扔掉,没想到过了半年她还活着。后来我把她送回碧鲮族,丢给那个老不死的。到了六岁还是七岁那年,这个白痴竟然自己跑来了。”

    程宗扬生出一丝狐疑,碧鲮族距离鬼王峒连成人也要走五六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自己走来?

    “她说族里的人欺负她阿爷,还说我是妖精,给族里带来灾难。我才不想理她,随便把她赶走。那晚我正服侍主人,她又来了。鬼巫王大人还记得她,问她有什么事。那个白痴竟然说要做主人的姬妾,要不然她就去死——哈,你说她傻不傻?”

    碧奴咯咯笑道:“我想看看她有多傻,让她脱光衣服爬过来,她竟然真的做了。嘻嘻,那个白痴,主人的肉棒那么大,干也干死她了。真是个傻瓜!”

    小紫真的傻吗?程宗扬开始怀疑。

    “主人说他不要姬妾,那个白痴竟然说她要把自己卖给主人,即便当奴隶也可以。”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竟然知道把自己卖给鬼巫王当奴隶?这如果不是白痴,那就是……

    碧奴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进了鬼王峒,能有好吃的,还有漂亮衣服和首饰。可这个白痴说她不要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也不要漂亮的珠宝首饰。”碧奴掩着口,笑得花枝招展,“那个小白痴脑壳真是坏掉了,我想起她说的话就想笑。”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淫贱女人,她可以当主人最听话的小母狗,还可以当主人最毒最利的蛇牙。只要主人收留她,即使主人挖掉她的眼睛,把她炼成尸奴都可以。嘻嘻,毒蛇牙啊……哪个男人喜欢女人长毒蛇的牙齿?”

    程宗扬听着她欢畅的笑声,心头阵阵发冷。要有多么强烈的恨意,才能让一个六七岁的女孩说出这种可怕的话?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母亲才什么都听不出!”

    提着沸水浇花的小紫……突如其来的潮水……阿夕和小紫的游戏……在海中淹死的黑舌……废墟突如其来的蛛网和鬼武士……

    与小紫见面以来发生的事一件件从脑海中掠过,程宗扬霍然起身,在碧奴惊讶的目光下,劈手抓起衣物套在身上,拔腿朝驿馆奔去。

    程宗扬风一样闯进驿馆,一脚踹开房门,对着盘膝静坐的谢艺叫道:“姓谢的!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谢艺眼睛睁开一线。

    程宗扬口水几乎溅到谢艺脸上,“你早就知道了吧,小紫不是白痴!干!装白痴装得那么像!那死丫头肯定是个天才!”

    谢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仍是那种带着倦意的淡淡微笑,“也许吧。我问过,她不肯告诉我。”

    “告你老母啊!”恼怒之下,程宗扬大爆粗口,“你心里明镜一样,还跟我们装傻,你说,我们几次差点被她害死?三次还是四次?”

    谢艺平静地说道:“三次吧。”

    “潮水一次,废墟一次,还有一次呢?”

    “那晚杀蛇傀的时候,她躲在村旁,准备施法挑动村民,被我咳嗽一声吓走了。”

    程宗扬瞪着他,“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谢艺想了想,“送到鬼王峒的新娘,每天都要沐浴净身,然后涂抹膏脂。”

    程宗扬皱起眉头,“这干我屁事!”

    谢艺淡淡道:“半个时辰前,她把光明观堂那个笨丫头叫走了。”

    程宗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 ※ ※ ※ ※

    “这里还有温泉!”

    乐明珠坐在池边,快乐地撩着水,接着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小声道:“哎,小紫,我们在这里洗个澡,没有人会偷看吧?”

    “没有啊。小紫就是找姐姐来洗澡的。”小紫笑嘻嘻道:“洗过以后,还要涂上好闻的香脂呢。”

    “我才不要呢。”

    “很好闻哦。”

    乐明珠有点犹豫地问道:“真的吗?”

    “嗯!”小紫用力点了点头。

    乐明珠不禁心动,嘴里道:“先洗澡吧!身上好脏呢。”

    小丫头一边解着衣物,一边还有些不放心,“真的不会有人来吧?”

    “不会啦。”小紫毫不在意。她看着乐明珠的身体,羡慕地说:“姐姐胸部好大呢。”

    乐明珠用手指点了点小紫的乳房,“你也不小啊。”

    小紫圆鼓鼓的乳房在胸前挺翘着,轻轻一碰,就像小白兔一样在衣内跳了起来,逗得她咯咯直笑。

    乐明珠解开衣衫,露出胸前一条火红的巾帕,那巾帕从颈后绕过,交叉系在胸前,将那对圆硕的乳球沉甸甸地裹在里面。红巾非丝非绸,质地柔滑如水,颜色鲜艳明亮,这时紧贴着肌肤,显露出乳球丰硕圆翘的轮廓,将少女光润的肌肤更衬得雪嫩无比。

    小紫好奇地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乐明珠得意地挺起胸,“苏荔姐姐说这是鲛绡,很珍贵呢。你摸摸,贴在身上像水一样,好舒服。”

    小紫摸了摸她用来束胸的红巾,“真漂亮。小紫听说,真的鲛绡不怕火烧,连刀也割不破……咦?这个呢?”

    乐明珠低头一看,顿时满面飞红,鲛绡贴在乳房的内侧,沾了一层已经干掉的白色东西,自己差点忘了,这是姓程的那个坏家伙抹在自己身上的。她连忙掩住乳球,“不要乱摸啦。”

    “这里也有呢。”

    乐明珠急忙抢过沾着污渍的内衣,嗔道:“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

    小紫也不生气,仍是笑嘻嘻开心的样子。乐明珠倒有些心虚起来,她讪讪卷起沾着污渍的内衣,藏到衣物里面,一边躲躲闪闪地掩住乳球。

    都怪那个大笨蛋,不但尿在自己手里,还抹到自己身上。她庆幸地想,幸好小紫没看出来,不然非笑死不可。

    “乐姐姐,你为什么不脱光?”

    乐明珠不好意思让她看到乳上大片大片的污渍,抱着鲛绡道:“没关系啦,它又不怕水。”

    温泉池有四五丈宽,下面很深,只有池旁一块岩石可供两人并卧,水面不时有气泡涌出,散发出硫磺的味道。

    乐明珠把身体浸在水中,滚热的池水烫在皮肤上,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啊——”小丫头快乐地伸展肢体,嚷道:“好舒服!”

    小紫解开发带,乌黑的发丝瀑布般倾泻下来,然后脱去衣衫,露出雪玉般纤美的身体钻到池中,双腿轻轻一摆,游鱼般在池中打了个转。

    乐明珠水性平常,这温泉又是活水,表面平静,下面水流很急,她只能乖乖待在石头上,羡慕地看着小紫。

    小紫折腰潜进水中,片刻后又冒出头来,高兴地说:“下面水好热,乐姐姐也来啊。”

    乐明珠靠在池畔,白嫩的双足拍着水,歪着头道:“这样也很好啊。”

    小紫游过来,与她并肩躺在一起,然后同意地点了点头,“是很舒服呢。”

    乐明珠伸了个懒腰,“好累啊。”

    “我来帮你洗吧。”

    “不要!不要!哎呀!”

    小紫不由分说地攀住她的肩头,正好碰到乐明珠发酸的肩窝。小丫头低低叫了一声,闭上眼睛。

    “姐姐皮肤好滑哦。白白的,好像牛奶……真好闻。”

    小紫把鼻子凑到乐明珠颈中嗅了嗅,引得乐明珠咯咯直笑,“好痒。”

    “真的很好闻呢。”

    小紫身体贴过来,两手攀住乐明珠的肩膀。乐明珠抱着鲛绡伏在石上,发现自己痛的只是右肩,左肩好端端的,并没有酸痛的感觉。

    好奇怪?想着想着,乐明珠突然脸红起来。下午自己右手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帮那个家伙……小丫头气恼地想,为了帮他尿尿,自己手臂都累酸了,实在是太吃亏了。

    淡淡的水雾从黑色的岩石间氤氲升起,两具娇美的胴体挨在一起,一条鲜红的鲛绡缠在乐明珠曲线玲珑的胴体上,洁白的肌肤在水雾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泽。

    被热气一蒸,乐明珠面颊红得越发娇艳,她越想越是好奇,忍不住贴在小紫耳边小声道:“哎,小紫,你有没有那种……感觉?”

    小紫眨了眨眼,“什么呀?”

    “就是身体下面麻麻的……”

    乐明珠贴在她耳边叽叽咕咕小声地说着,玉颊飞满红霞,眼睛却闪闪发亮,就像一个刚刚发现自己长着肚脐的小孩子,带着好奇和小女孩的兴奋,与朋友分享秘密。

    “没有哦。”

    “这样啊。”乐明珠有些失望。

    “是这里吗?”

    “哎呀!不许你摸!”

    “你也可以摸我啊。嘻嘻,你这里有小毛毛呢。”

    乐明珠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小声道:“我刚长的……哎呀!”她连忙捂住下腹,“别摸!”

    小紫脸颊泛起玫瑰般的红色,她平着头,天真地问:“姐姐是处女吗?”

    “当然是啦。”

    小紫把脸贴在乐明珠手臂上轻轻摩挲,“姐姐,你练的功夫是不是只能是处女才可以练呀?”

    乐明珠生气地说:“是姓谢的告诉你的?哼!那个大嘴巴!”

    “为什么要是处女呢?”

    “师傅说,凤凰宝典是最圣洁的功夫,要保持处女之身才能练成。”

    “姐姐练到多少层了?”

    乐明珠有些泄气地说:“第三层啦。”

    小紫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有好远呢。”

    “是啊。”

    “那姐姐一直都要当处女喽。”

    “当然啦!”乐明珠志气满满地说:“我要当一辈子处女!”

    “姐姐不是要嫁给大英雄吗?”

    “咦?”乐明珠奇怪地问:“这和嫁人有什么关系?”

    小紫似乎在水里呛了一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乐明珠得意地说:“我将来嫁给大英雄,每天都只做好事,一辈子都不做坏事。就是练到第九层,也要当处女。”

    小紫弱弱地说:“只做好事就会是处女吗?”

    “是哦。”乐明珠很认真地开导小紫,“师傅说,丢掉处女,就是跟别人做了坏事。我不做坏事,怎么会丧失贞洁呢?小紫,你也要乖乖的喔。”

    小紫潜到水底,过了会儿才露出头,重新露出笑容,“姐姐,到这里来。”

    乐明珠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哇”地叫了一声。

    “舒服吗?”

    乐明珠睁大眼睛,圆圆的脸上写满讶异,“好奇怪……”

    一股从泉底涌出的水流正冲在股间,小腹下方那个被程宗扬摩擦过的部位传来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乐明珠本能地觉得不好意思,却又不舍得离开。

    “是不是很好玩?”小紫伏在石上,双手托着下巴,美丽的面孔像宝石一样精致。

    “嗯……”乐明珠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勉强用鼻息回答。

    恍惚中,一双手臂从颈后拥来。乐明珠一惊,“谁?”

    旁边的小紫双手托腮,笑吟吟道:“是阿夕姐姐啦。”

    “阿夕?”乐明珠扭过脸,看到阿夕熟悉的面孔,才松了口气,她在阿夕手背上打了一掌,“可恶的丫头,吓死我了……”

    阿夕的笑容像蒙了一层轻纱一样,她身上一丝不挂,赤裸着白美的身体。乳房高高耸起,臀部又圆又翘——乐明珠觉得她的身体看起来和以前有些不同,差别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好暖的水。”阿夕轻声说。

    乐明珠戒备地抱住身体,“坏丫头,又打什么主意了?”

    阿夕轻轻笑了起来,眼睛却仿佛虚空,一片空洞,“我来和你一起洗澡……”

    她浅笑着垂下头,含住乐明珠的耳垂,用舌尖轻轻一舔。

    一股异样的战栗感直入心底,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别舔……”乐明珠的抗议声显得十分无力。

    阿夕从身后含住她的耳垂,手掌细柔地抚摸着向下,贴在乐明珠浑圆的乳房上,指尖婉蜒伸向她敏感的乳尖。

    “呀!”乐明珠身体一震,头脑清醒了一些,她急忙挣开阿夕的手掌,游到小紫身边,“别过来!”

    阿夕半跪在池边,慢慢抬起眼睛。

    乐明珠贴在小紫耳旁,压低声音道:“小心。阿夕被坏人操纵了。”

    朦胧的水雾中,小紫眸子像寒星一样闪亮了一下,然后不解地问:“什么是操纵?”

    “是一种巫术。她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控制了。”

    小紫看了看阿夕,“没有啊。”

    “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乐明珠咬着小紫的耳朵说:“她在亲我哎……”

    小紫疑惑地说:“不可以亲吗?”说着她搭讪道:“阿夕姐姐,你也来洗澡啊。”

    “是啊。”阿夕说:“我是献给鬼巫王的礼物,我要洗干净。”说着她走进泉池,仔细洗浴起来。

    乐明珠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小紫,小紫却一脸天真地看着阿夕。

    阿夕一手托起乳房,细致地洗浴着。然后分开腿,当着她们的面,旁若无人地清洗下体。乐明珠呆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阿夕身体的变化:她乳头颜色比从前深了许多,再也不像少女那样粉嫩的红色。

    忽然阿夕招了招手,“小紫,我来帮你洗。”

    “好啊。”小紫毫无戒心地游过去。

    ※ ※ ※ ※ ※

    第94章·童虐

    两个少女在一起快乐地洗浴,除了她们都很漂亮,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乐明珠小心留意周围的动静,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神秘的操纵者出现。看着阿夕和小紫高高兴兴洗浴的样子,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疑了。

    小紫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乐姐姐,阿夕姐姐在舔我的脚趾。”

    真的呢,阿夕半身浸在水中,一手托着小紫粉雕玉琢的纤足,正用花瓣似的红唇舔舐她的脚趾。她漂亮的臀部翘出水面,湿淋淋的臀间,女孩最美妙的部位正对着乐明珠的视线,一览无余。

    阿夕的性器很标致,白嫩的阴阜圆鼓鼓隆起,上面有一层柔软的纤毛。两片柔嫩的美肉微微分开,露出红嫩的内部。阿夕一手托着小紫的玉足亲吻,一手探到股间,细白的手指在阴唇间穿梭着,姿势显得很古怪。

    不知为何,乐明珠下体也有了反应。当时被程宗扬那根大肉棒摩擦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躯干最底部那个地方传来异样的酥麻。

    小紫双臂张开,靠在泉池边缘,一边翘起纤足,让阿夕亲吻自己的脚趾。那一瞬间,她脸上天真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变得冷酷而骄傲,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女王,任意使唤自己的奴隶。

    但那种表情仅仅展露了一瞬,乐明珠一眨眼,小紫又变得和从前一样天真纯美,脆弱得似乎一片落叶都能把她绊倒。

    泉水的温度仿佛越来越高,乐明珠只觉得热得透不过气来。恍惚间,她看到阿夕捧着小紫的纤足,红唇贴着她的脚掌,沿着她雪嫩的小腿亲吻过去,一直延伸到她大腿根部。

    乐明珠惊愕地张大嘴巴,脑中翻滚着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以这样?那里……那里是女孩尿尿的地方……

    小紫的笑靥越来越近,越来越模糊……当乐明珠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小紫刚才躺过的位置。小紫伸出手指,顽皮地挑弄她的乳头,一边笑嘻嘻看着她。接着趾尖一痒,被阿夕的嘴唇含住。

    让别人用唇舌舔舐自己的脚趾,乐明珠本能地生出一股不洁感,“不要!”

    乐明珠试图抽回脚,小腿却被阿夕紧紧搂住。接着一条柔滑的舌头从趾尖掠过,那种异样的滑腻感,使她身体一阵发麻。

    阿夕湿软的嘴唇渐渐向上移动,贴着小腿内侧一直亲吻到膝弯。乐明珠小脸通红,低低喘息着,忽然伸出手掌,一指点在阿夕印堂上。

    阿夕的笑容像挂在脸上一样变得生硬。小丫头努力调匀呼吸,嘴唇轻动着念诵清心咒。这是光明观堂用来安抚病患的咒语,乐明珠也不知道对南荒的巫术是否有用,这会儿要命的时候,不管什么都只能试试了。

    乐明珠刚念了两句,小紫忽然把手伸到她腿间,柔软的手掌覆住她的秘处。

    乐明珠“呀”地惊叫一声,还没念完的清心咒顿时被打断。

    小紫带着共鸣的美妙喉音在耳边响起:“乐姐姐,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很好玩,很好玩的游戏……”

    小紫纤柔的手指轻轻一挑,比阿夕舌尖还要灵巧地探进她下体。乐明珠心里大叫着这样做非常不对,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

    “是毒药……不!是迷药!”乐明珠醒悟过来,惶急地喊道:“不……不要玩了!小紫快逃!阿……阿夕……用迷药……”

    那根手指并没有停止,反而伸进她下体的裂缝,指尖熟练地一剥,按住里面一个细小的肉孔,然后轻轻一挤。

    乐明珠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还有这样的构造,被指尖侵入的肉孔立刻战栗着收紧。她大口喘着气,竭力伸长手臂,去捡自己扔在池边的朱狐冠。

    乐明珠视线已经模糊,挣扎间,下体突然传来一阵痛意,那根手指挤开收紧的蜜肉,硬生生朝体内捅去。

    小紫依偎在乐明珠赤裸的胴体上,一手探入鲛绡,轻轻爱抚着她的乳球,一手伸在她腿间,唇角露出残忍的微笑。

    忽然她手臂一震,被人拧住手腕,接着湿淋淋的身体猛地从温泉中扯出。充满怒意的力道,几乎把她手臂扯断。

    小紫扭过脸,正看到程宗扬喷火的目光。

    ※ ※ ※ ※ ※

    帘后的软榻上散落着刚脱下的衣物,旁边的金丝鸟架上系着一只五彩鹦鹉。听到声音,鹦鹉双翼乍然张开,警觉地昂起头,作势欲飞。

    一个表情冷峻的年轻男人拖着一个少女直闯进来,然后把她粗暴地往地上一丢。

    那少女眉眼精致如画,身上却没有任何衣物,光洁的身体莹白如玉,湿淋淋泛着水光。

    小紫抱住身体,委屈而怯怕地咬住红嫩的嘴唇,眼睛一眨,弯长的睫毛间便泌出晶莹的泪花。

    程宗扬瞪了她足足有两分钟,几乎还不能相信是这丫头捣的鬼。

    他吸了口气,用力说道:“我问过了,龟血是蓝色的!”

    小紫怯生生看着他,然后浓密的睫毛轻轻一眨,脸上的怯意顿时像被抹掉一样,变得天真而充满信赖,似乎在面对自己最喜爱的大哥哥,她用娇嫩的声音道:“程头儿……”

    她的声音依然优美动听,但听在程宗扬耳中,却是另一种感觉。这个小紫实在太狡猾了,看到装委屈的手段不管用,立刻收起眼泪,重新换上天真的伪装,即使知道她还有另一番面目,自己也禁不住要心生怜意。

    程宗扬维持着凶狠的表情,冷冰冰道:“我说——海龟的血是蓝色的!”

    小紫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小紫不知道哎……”

    还装?我今天非剥掉你的画皮不可!

    “我来提醒你。那天晚上你在海边的礁石上,说自己在吃海龟,那你手上鲜红的血是哪儿来的?”

    小紫好奇地看着他,“你知道吗?”

    程宗扬禁不住要佩服起这丫头来。自己故意没让她穿上衣服,是因为审讯时的微妙心理:光着身体的受审者面对衣物整齐的审讯官时,本能地会处于心理劣势。可小紫不但没有丝毫窘态,还把裸体当成一件武器——没错,这丫头没有做出任何挑逗的举动,如果她有那些举动,自己更容易判定她的心态。

    可她虽然光着身子,却和平常一样自如,反而让自己不停分心,目光一接触到她纯洁如雪的胴体,就生出一种罪恶感,似乎自己是一头可恶的大灰狼,正在凶狠地欺凌一只柔弱无助的小白兔,而且还很下流……结果小紫一个字都没说,自己刚来时盛怒的气势已经弱了许多。

    “黑舌。”程宗扬竭力把目光从她胴体上移开,盯着她的眼睛,“但我不明白,他死在水里,身上又没有伤,你手上的血迹为什么会是新血?”

    小紫同意地点了点头,“好奇怪哦……”

    “还在装傻!”程宗扬几乎是咆哮了。

    小紫却表情认真地回答说:“小紫就是很傻啊。”

    “傻到把我们骗到海滩上去住?”程宗扬厉声道:“我刚刚看明白,村里人怕的不是阁罗,是你!碧鲮族的人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发抖。他们宁愿去讨好鬼王峒的家伙,也不愿意面对你,把你叫做恶魔……把衣服穿上!”

    程宗扬抓起衣衫,丢给小紫,纳闷地问道:“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能让她们那么害怕?”

    小紫接过衣衫,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你猜呢?”

    不知道是小紫雪白的胴体被衣物遮掩,还是她终于不再用白痴语言跟自己兜圈子,程宗扬莫名地松了口气。

    “不装了?”程宗扬语带讽刺地说道:“那天晚上,村里人杀蛇傀他们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吧?所以你不敢上岸。你害怕村里人会把你也活活咬死,对吗?”

    “不会啊。”小紫开心地说:“那些废物只配去舔我的脚趾头,怎么敢咬我呢?”

    “你也是碧鲮族的人,为什么对同族那么狠?”程宗扬眯起眼睛,“就因为他们欺负你和你外公?”

    “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提到我外公。”小紫笑容不改,但一提到外公,她的眼神却变了。她把衣物披在身上,用一条紫色的丝带束住。然后站起身,抓起一把粟米粒,摊开雪白的手掌,去喂金丝鸟架上的鹦鹉。

    比耐性吗?程宗扬沉住气,一声不吭,眼睛却紧盯着小紫,丝毫不敢放松。对付这丫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少半分就可能被她骗了。

    小紫秀发湿淋淋披在肩后,顺着白玉般的背脊一滴滴淌着水。她仰起脸,精致的面孔带着天真的笑容,就像天使一样纯洁,连架上的鹦鹉也放松警惕,收起五彩的双翼,去啄食她手上的粟米。

    “你知道吗?”小紫用歌唱般的声音道:“海里有种鱼,只有手指那么一点长,它们不会捕食,只能寄生在大鱼身上,靠大鱼牙齿和鳍间的碎屑活下去。”

    小紫喂了鹦鹉几粒粟米,然后轻抚着它的羽毛道:“碧鲮族那些软弱的动物就和它们一样。勇敢的都死光了,活下来的,都是愿意舔别人脚趾的人。不欺负这样的人,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吗?”

    程宗扬终于可以肯定,“果然是鬼巫王收留了你。”他皱起眉,“那时候你才六七岁,鬼巫王那家伙怎么会看上你呢?”

    小紫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地说:“你猜呢?”

    程宗扬生出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明明是自己占据绝对主动,却被这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丫头牵着鼻子走,自己实在是太给她面子了。程宗扬狠狠一笑,“可能那家伙有恋童癖,觉得吃幼的大补吧。”

    小紫似乎听不懂他的讥刺,用手指梳理着鹦鹉的羽毛,娇憨地说:“猜错了呢。”

    商队几十个成年人,却被一个小丫头骗了个结结实宝,现在想起来,自己在废墟认错标记,肯定也是这丫头做的手脚,甚至进入废墟,也是她故意引去的。程宗扬一肚子的鸟气,饱含讥讽地说道:“那就是因为你娘了,想必你遗传了你娘在床上的天赋,让他很满意——”

    “嘎”的一声,鹦鹉双翅扑开,拼命挣扎。小紫捉住鸟足,笑嘻嘻从鹦鹉身上扯下一根带血的羽毛。鹦鹉尖声惨叫,小紫的笑容却越发开心,就像不含杂质的水晶一样剔透。如果不看她手上挣扎的鸟只,每个人都会被她的笑容感染。

    “你听,它叫得多好听。”小紫笑吟吟说着,慢条斯理地将鹦鹉五彩的羽毛一根根扯下来。

    程宗扬生出一丝寒意,自己这段日子也算见惯生死,这会儿让他上阵搏杀,他顶多皱皱眉头,可让自己无缘无故去虐杀一只鹦鹉,程宗扬自问还没有这么狠辣的心肠。

    小紫却巧笑倩然,“叫啊,”她很认真地鼓励鹦鹉,“用力叫啊。”

    程宗扬劈手去抢,小紫却似乎早料到他会出手,程宗扬手指一抬,她纤足就轻轻一点,身子像贴在水面上一样滑开。

    “好看吗?”小紫扬扬手里滴血的鸟羽,眉眼间满满的都是笑意,“和阿夕的血一样红呢。”

    “阿夕?”程宗扬瞪着眼,朝小紫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小紫用鸟羽摩着粉腮,“她中了蛊,我接过来玩玩。嘻嘻,她好乖哦。”

    程宗扬明白过来,那天的笋螺也是小紫干的,可笑自己还在找幕后操纵者,原来真凶就在眼前。这个一派天真的小女孩,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副可怕的面孔?

    程宗扬的怒火被撩拨起来,“你为什么要害她?”

    “谁让她捉弄我呢?”小紫丢下滴血的鸟羽,又从它身上拔下一根,鹦鹉凄厉地尖叫着,小紫却显得很开心。就像她那天用沸水浇灌玉盏铃花一样,带着一种小孩子游戏时的认真与兴奋。

    “阿夕是个坏孩子,”小紫狡黠地眨眨眼睛,“可我只要招招手,她就变得很乖。”

    不等程宗扬发怒,小紫丢下手里的鸟羽,然后仰起脸,“你知道黑舌怎么死的?他身上没有伤,舌头却伸出来那么长……对啦,”小紫拍手笑道:“我是从他嘴巴里把他心掏出来的。我以为他的血会是黑的,结果还是红的。”

    “阿夕捉弄你,你就要害死她?”程宗扬很想给她一个耳光,“死丫头!”

    小紫脸色一沉,“啪”地将鹦鹉摔在地上,一脚踩死,然后挑起下巴,似乎在告诉程宗扬,阿夕在她眼里,就和这只鹦鹉一样微不足道。

    她面孔依然精致,然而那一瞬间,她就像一个恶魔,无情而残忍。

    “得罪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阿夕敢捉弄我,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让她死,她就活不了;我让她活着,她想死也死不了。”

    小紫的口气中充满了孩子气,可程宗扬一点都不敢轻视。这丫头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角色。

    “别忘了,她是献给你主人的。你敢害死她?”

    小紫舔了舔指尖的鸟血,不屑地说道:“你胆子也很大啊。知道她是鬼巫王的女人,还敢破了她的身子。你以为鬼巫王大人会收下一个被人用过的烂货吗?还有那个冒充的花苗新娘……鬼巫王大人说不定会剥了她的皮哟。”

    程宗扬一把朝她手臂抓去,他这一抓已经用上全力,五指如钩,带出强烈的风声。

    小紫精致的面孔闪过一丝狠辣的神情,那只戴着紫色水晶戒指的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条泛着皮革光泽的紫色长鞭从丝带中脱出,鞭梢轻轻一提,朝程宗扬腕间缠去。

    小紫再怎么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程宗扬不信她力气超过自己,当下也不变招,只是收指握拳,运力于臂,硬生生接了她这一鞭。

    小紫的鞭子细若手指,长度却超过两丈,鞭条表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的鳞片,宛如鲛皮,一缠到腕上,细鳞随即翻起,钩住皮肉。

    程宗扬仗着力大,翻手拽住鞭身,用力一夺,细鞭随即绷紧。小紫纤美的小手微微一震,竟然没有松开。

    长鞭成为两人的较力场,程宗扬没想到这丫头力量居然不弱,自己力道十足的一扯,竟然没有夺下长鞭。

    僵持片刻后,小紫长力不足的弱点暴露出来。她随即改变策略,鞭身翻起的细鳞同时伏下,变得滑不溜手,泥鳅一样从程宗扬腕上滑脱,只在他腕间留下两道血痕。

    小紫力量终究不及程宗扬,这时果断撤回长鞭,一边皱了皱眉,口气不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比姓乐的笨瓜还高出一点点。”

    程宗扬沉着脸从衣角撕下一条布,裹住手腕的伤痕,然后翻手握住刀柄。自己一时大意,吃了暗亏,好在小紫力道不足,不然自己手腕就不仅仅是勒出两道血痕的问题了,很可能会皮肉不保。

    小紫衣襟斜披,雪白的右膀暴露出来,不等程宗扬拔刀,便一抖长鞭,重新攻出。程宗扬不再客气,钢刀以刚对柔,将小紫的鞭影硬生生劈了回去。

    太阳穴上的伤痕霍霍跳动,丹田气息鼓荡不已,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不住流入体内,程宗扬只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武二郎的五虎断门刀听着虽然不爽,用起来倒是简单直接,很符合程宗扬现在的修为,一连数刀,把小紫逼得步步后退,稳稳占据上风。

    小紫的鞭影越来越窄,从两丈收到丈许,然后八尺、五尺……逐渐被逼到角落里。

    从见到这丫头起,接连被她摆了五六道,几次都命悬一线,还有石刚和云氏商会几名护卫的命债也该记到她身上。以命抵命,就算杀了她也不为过。

    但这会儿真让程宗扬痛下杀手,还真有些为难。

    抛开谢艺和岳帅的关系不谈,小紫从生下来就被当成累赘,连亲生母亲都把她扔到一边,不加理睬,从小在族人的歧视中长大。这样的童年也够悲惨的,产生扭曲的报复心理也可以理解。当然,更主要的是这丫头长得有够精致,就像上天恩赐的稀世珍宝,真要伤到她分毫,自己都觉得心痛。

    程宗扬一个虎扑,钢刀荡开鞭影,随即跨前一步,这时他与小紫的距离已经缩近到三尺,小紫的紫鳞鞭已经完全丧失空间。

    程宗扬执刀蓄势待发,一边沉声喝道:“把鞭子扔掉,我给你找个人来好好管教你!”

    在程宗扬的压力下,小紫表情也没有开始那样从容,她挑起眉梢,“管教?谁能管教我!”

    “谢艺!”

    小紫父亲死得早,母亲虽然在世,但还不如没有。既然自己下不了手,干脆把她交给谢艺,让他去头痛好了。

    小紫撇撇嘴,“那个傻瓜?他整天缠着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好的地方,还给我糖吃,哼,以为我很好骗吗?”

    怪不得谢艺不肯向自己透露消息,原来他已经找过小紫,还被当成诱骗无知少女的怪叔叔,真够失败的。

    “少废话!你干了那么多坏事,找个人管教你已经是轻的了。”

    小紫盯着他,忽然狡黠地一笑,“我很坏吗?你错了呢,凝羽也和我一样,只不过她太笨了,所以只好被人欺负。”

    程宗扬勃然大怒,“关凝羽什么事!”

    小紫笑嘻嘻道:“因为她和我一样啊。”

    说着她手指一动,握着的鞭柄弹出一截半尺长的利刺,闪电般扎向程宗扬的胸膛。

    间不容发之际,程宗扬倒转钢刀,用刀柄硬生生挡住尖刺。锋利的刺尖微微一震,硬将铸铁的刀首刺穿寸许,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力道带偏,已经透柄而过,在自己胸口留下一个血洞。

    程宗扬惊出一身冷汗。这样锋利的金属自己也有,但留在背包里,谁能想到这丫头鞭里还藏着珊瑚铁制成的暗器?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美妙的声音。小紫带着共鸣的喉音响起,歌唱般吟诵道:“锦……予……呼……召……”

    接着眼前一片金光闪动,她左袖那条金黄色的锦鲤脱颖而出,朝程宗扬面门扑来。程宗扬刚避开她的暗算,这会儿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眼看那片金光就要掠到程宗扬脸上,小紫眼中透出兴奋和残忍的光芒。

    忽然,一抹月色般的刀光飞来,与那片金黄的光芒一触。金光随之一折,退回到小紫的衣袖上,恢复成金灿灿的锦鲤形状。

    小紫脸色终于变了。如果说面对程宗扬自己还有一拼之力,再加上这个人,自己只怕想脱身都不可能。

    仿佛空无一物的阴影中浮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仿佛她已经在那里立了一生一世,而这时才被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凝羽雪白的面纱垂在耳际,那张皎洁的面孔仿佛水底浮现的明月,在黑暗中散发着朦胧的光辉。

    凝羽月牙弯刀凝在半空,刀锋指向小紫,“我和你一样吗?”

    小紫眼睛飞快地转了片刻,“如果你有我这样的机会,你会比我还要坏一千倍。”

    “你错了。我永远也不会和你一样。”

    小紫怕冷一样抱住赤裸的右臂,手指攀住手臂上端那只绯紫色的珊瑚臂环,一边撇了撇嘴,“说得好听。你不恨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吗?”

    “恨。”

    “你不想杀死他们报仇吗?”

    “想。”

    “如果有选择,你会一刀给他们个痛快吗?”

    “不。我会希望他们痛得越久越好。”

    “你瞧,我不过是把你想的都做到了。嘻嘻,那些活下来的碧鲮人,一看到我就发抖。”

    “玉盏铃花和方才的鹦鹉又怎么得罪了你?它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凝羽道:“你的做法连泄愤都不是,只有纯粹的残忍!这种事我永远也做不出来。”

    小紫笑道:“所以你活该被人欺负!”

    话音刚落,小紫右手指上的紫水晶射出耀目的光芒。

    凝羽张开手,招出一面月光般晶莹的光盾。浑圆的盾面浸在紫水晶的光芒之中,就像雪一样迅速融化,刺目的紫光使凝羽和程宗扬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就在凝羽无力为继的时候,紫晶戒指蕴藏的力量耗尽。凝羽手中的光盾只剩下薄薄一层,而对面的小紫早已踪影全无。

    怔了半秒钟的时间,程宗扬先反应过来,大叫道:“小香瓜!”

    钢刀旋风般劈开帘子,帘后的温泉池中,乐明珠已经芳踪杳然,只剩下阿夕伏在池中,雪白的背脊被锐器刺穿一个血洞,鲜血染红了泉水。

    ※ ※ ※ ※ ※

    第95章·炎煞

    “别出声!”程宗扬低喝道。

    吴战威也在纳闷,“谁在哭?”

    在他们身后,商队和花苗族剩下的所有人都隐藏在黑暗中。

    程宗扬后悔不迭,自己因为乐明珠那丫头,匆忙带走小紫还出了手,却让小紫从自己手心里溜走,众人顿时陷入巨大的危险中,随时都可能被鬼王峒一网打尽。

    但后悔一点用都没有,程宗扬当即和凝羽赶回驿馆,把濒死的阿夕交给花苗人,立即带着众人撤离,躲在自己和乐明珠曾经待过的山洞中——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藏身之地。

    这里空间足够容纳众人,而且也很安全,洞窟两端的出口极为狭窄,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最大的麻烦也在这里,鬼王峒如果寻来,要堵住他们也轻而易举。

    程宗扬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但总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可刚进洞不久,不知是谁发出哭声,让人心烦意乱。

    那哭声还在持续,程宗扬压低声音喝道:“朱老头!”

    朱老头缩在角落里,委屈地说:“不是俺。”

    谢艺悄无声息地长身而起,擦肩而过时,一托程宗扬的手肘,游鱼般从洞口钻出。

    果然,那声音还在耳边萦绕,看来是这些彼此相连的山洞结构特殊,让传进来的声音仿佛在洞内响起。

    “什么在哭?”

    谢艺却问道:“小紫怎么样了?”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好得很。”

    谢艺微微叹了口气。

    程宗扬沉着脸道:“姓谢的,我先跟你说清楚,假如乐丫头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谢艺苦笑着点了点头。

    外面是自己曾和谢艺见面的洞窟,岩浆透出的红光在这里已经变得很淡,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蹲在水潭边,双手掩面,肩头耸动着哀哀痛哭。

    程宗扬与谢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掠出。谢艺一把掩住那人的口鼻,挟着他跃回原地。程宗扬扑了个空,只好捡起地上的篮子,清理掉那人的痕迹。

    那人额头有处刺青,头发油腻腻的,脸上都是泪水。他年纪已经不轻了,这会儿被谢艺捂住嘴巴,只茫然瞪大眼睛。

    手里的篮子散发出熟悉的香气,程宗扬揭开篮盖,发现那是一口食篮,里面装着几个豆沙包。

    愣了一会儿,程宗扬开口道:“萨安?”

    那人浑身一震,程宗扬知道自己蒙对了。小紫曾说过,她在鬼王峒吃过萨安做的豆沙包。更巧的是,这个男子额头的刺青,与娄蒙一模一样。

    “你是红苗人?”

    萨安盯着他的装束,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花苗人的朋友,红苗的盟友。”程宗扬慢慢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萨安呆了片刻,然后变得激动起来。

    ※ ※ ※ ※ ※

    “是他。”

    苏荔在程宗扬身边坐下,有些疲倦地支起下巴。

    “很多年以前,他离开自己的部族,在南荒游荡。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带到鬼王峒,成为一名厨房的奴仆。鬼王峒的势力虽然扩张很快,但距离他的家乡还很远。后来有一天,他听说鬼王峒的势力已经越过盘江。因为担心自己的家乡也沦为鬼王峒的奴仆,萨安才冒险与族人联系。”

    苏荔把自己询问的结果告诉程宗扬,“可他没想到,红苗人刚踏入鬼王峒,就成为他们的奴隶。”苏荔道:“他很伤心,也很后悔。”

    程宗扬一件件检查自己背包中的物品,把那柄珊瑚匕首拿出来,连鞘绑在腕下,一言不发。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伤心吗?”

    程宗扬摇了摇头。

    “因为丹宸嫁给了娄蒙。”

    程宗扬停顿了一下,这又是一个故事了。但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鬼巫王的宫殿在哪里?

    苏荔低叹道:“我们真的很幸运。每一个来到鬼王峒的部族,都要先接受鬼王峒巫师安排的归附仪式。这种仪式是秘密进行的,萨安以前也不知道。当他按约定与族人见面时,一切都晚了。你在想什么?”

    “我想去下面看看。”

    小紫带走乐明珠,只有一个可能:把她交给鬼巫王。

    在鬼王峒分不出时间,但距离鬼巫王结束闭关已经不远,那个令南荒人恐惧的恶魔随时都可能出现。

    程宗扬扎紧背包,然后站起身,对众人说道:“我说最后一遍,去的人活命的机会很少。如果掉头离开,趁我们闯进去的时候逃生,活命的机会要大一百多倍。大家想好了吗?”

    程宗扬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云苍峰咳了一声,“老夫跟着去只能添乱,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但是……”他拈须一笑,“既然到了这里,怎么能不去见见那位鬼巫王大人呢?”

    易彪没有作声。云苍峰的决断,就是他们的命令。

    祁远和吴战威相视一笑,吴战威道:“这趟咱们要是能活下来,下半辈子老祁你就有的吹了。”

    祁远嘿嘿一乐,“那可不是。往后等你有了孙子,我一天给他吹八十遍。”

    花苗的卡瓦露出笑容,“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苏荔道:“我们既然来,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武二郎哼了一声,抱着肩蛮横地把苏荔挤到后面,一副老母鸡护雏的样子。

    苏荔白了他一眼,唇角却露出甜蜜的笑意。

    “那好!”程宗扬挺身道:“大伙儿就豁出去走这一趟!”

    “再商量商量成不?”角落里有人小声说。

    朱老头赔着笑脸,“那个……我这儿正好有点事……”

    程宗扬理解地说:“谁能没点事呢?你要去不了,就不去了吧。”

    朱老头朝众人看了看,有点发苦地咽了口唾沫,“就我一个人?”

    程宗扬没理他,“准备好咱们就走。谢兄,你到下面去过,咱们两个打头,武二在后面接应。”

    朱老头脸苦得能挤下汁来,他眼珠转了半天,最后带着哭腔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小程子,你就不能给老人家一个安静的晚年呐?”

    “闭嘴!”

    朱老头被他吼回来,只能一跺脚,勾着头钻到那群花苗女子中间。这是他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些花苗男女都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面带笑容,与自己的族人互相告别;武二郎、吴战威神情亢奋,不停骂着粗话;那些云氏商会的护卫都没有作声,沉默得如同钢铁。

    萨安怔怔看着这一切,忽然清醒过来,“我知道一条小道!”

    ※ ※ ※ ※ ※

    岩浆炽热的温度在洞窟内弥漫,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一声不响。那些花苗女子脚踝的银铃都被布帛包住,雪白的脚掌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移动,朝山峰底部无人知晓的鬼王宫走去。

    几名无法行动的伤者连同阿夕被留在洞窟里,他们的处境最为危险,鬼王峒的武士随时可能找到他们,把他们一一杀死,但苏荔能做的,只是给他们每人一柄匕首。

    不是防身,而是用来自尽。

    萨安走在队伍最前方,开始还不停抹眼泪,但渐渐的,他背影越挺越直,目光也变得坚毅。他本来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现在有机会向鬼巫王复仇,已经超乎他的想象,如果能与那个恶魔同归于尽,会是他最大的幸福。

    “丹宸被我藏在石窟里。”苏荔在程宗扬耳边悄声吐露,“如果你能活着出去,记得带上她。”

    程宗扬点了点头。如果他们活不了,丹宸还不如无声无息地死去。

    苏荔在他手上捏了一把,“如果我落到鬼王峒手中,请杀了我。阿依苏荔会永远感激你的。”

    程宗扬心头像揣了一块巨石,恼怒、担忧、恐惧、焦急都压在心底。能顺利找到刚才的洞窟,多亏了当时刻下的符号。而每一个符号都让他想起乐明珠的体香和她天真的声音。

    程宗扬暗暗发誓,如果小香瓜有任何意外,自己宁肯与谢艺翻脸,也不会放过小紫。

    炽热的气息逐渐远去,空气似乎很久都没有流动过,变得污浊。岩壁也潮湿起来,不时有冰冷的水滴从头顶的钟乳石上滴下,打得人心头一惊。

    “这里本来是一条水道。”萨安嘶哑着嗓子说:“他们冶炼武器要用水,用石头堵住洞口,把水引到了别处。”

    祁远一惊,“那不是没路了吗?”

    萨安道:“我来送过饭。洞口下面堵得很严密,上面没有水的地方只填了一层石头。只要钻过去,就到了鬼王宫里边。”

    吴战威挤过来,“鬼巫王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三个脑袋,六条胳膊?”

    萨安露出一丝恐惧,“我没有见过,只有鬼王峒的族人才能接触他。”

    苏荔道:“你确定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我每次送来的食物,份量都没有变过。”

    祁远道:“也许里面是行尸呢?”

    萨安咽了口唾沫,“鬼武士也要吃生肉的。”

    程宗扬忽然道:“我听说鬼王峒整个部族都没有女人?”

    萨安想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见过鬼王峒的女人。”

    几个人相视一眼,心里都生出一个念头:这真是见鬼了。一个部族没有女人怎么繁衍?

    ※ ※ ※ ※ ※

    黑色的河水从岩石间流过。岩壁上,一块生着青苔的石头向外动了一下,然后猛地滚出。就在跌入水中的刹那,石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托住,在空中微微一停,无声地没入水中。

    谢艺吐了口气,轻烟般从洞口钻出,轻轻一跃,掠到水边一块岩石上,接着回身接住程宗扬。

    过了片刻,凝羽和武二郎先后从洞口钻出,跃过来并肩立在一起。众人修为不一,同时行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程宗扬决定分开,由他们四人在前,剩下的一盏茶之后再出发,免得被敌人一网打尽。

    河岸比他们想象的更高,隐约能看到头顶岩石上朦胧的微光。乐明珠被小紫带走已经半个多时辰,说程宗扬不着急那是假的。他第一个攀到岸上,抬起眼,猛地浑身一震,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岸旁踞伏着一头剽悍的野兽,它沉肩伏腰,兽目射出碧油油的寒光,似乎被岸边的声音惊动,随时都会扑过来。

    程宗扬背后冒出一层冷汗,贴在石上一动也不敢动。接着上来的武二郎反应更敏捷,“唰”地就把钢刀拔了出来。

    “假的。”程宗扬抹了把冷汗。

    那头猛兽是岩石雕成的,眼窝镶着两颗碧绿的夜明珠。细看时,很容易能发现它轮廓有雕凿的粗糙痕迹。但那位雕刻者完全捕捉到野兽的神态,使石像产生出逼真的神似感。

    “干!”同样被唬住的武二郎暴了句粗口,收回钢刀。

    河岸上方是一片修葺过的平台,地面平整异常。六组形态各异的野兽罗列其中,无论狮、虎、熊、豹,还是鹰、雁、龙、蛇,都雕刻得维妙维肖。它们眼睛都镶嵌着夜明珠,交织成一片朦胧的辉光。

    程宗扬呼了口气,攀到岸上,接着上来的谢艺和凝羽也都被逼真的石雕震了一下,不用说,众人都同时想到那个六朝来的石匠。

    “哪边?”他们立在平台边缘,四周都模糊不清,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去。

    谢艺盯着平滑如镜的地面,目光变得锐利,任何一丝微小的痕迹都不放过,片刻后说道:“跟我来。”

    四人迅速穿过平台。这会儿一行动,程宗扬才发现他们三个都是藏踪匿迹的大行家。三人借着雕像的掩护交替前行,谢艺动作简捷精准,凝羽最擅长利用阴影和光线的变化隐藏踪迹,自己跟在后面,几次看不清她的身影。就连武二那粗胚都从猛虎变成狸猫,脚步轻捷无声,算是给自己好好上了一课。

    平台尽头只有一个入口,里面是一条平整的甬道,鬼王峒的洞窟大都是自然形成,即使有斧凿的痕迹也凸凹不平。看来这里就是通往鬼王宫的唯一通道。

    萨安说的也许都是真的,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一丝声音,整个鬼王宫就像一口废弃的石棺,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只有程宗扬能感觉到,这里的死亡气息是那样浓郁,仿佛有成千上万的生命在这里消失。甬道很长,走到一半时,程宗扬听到身后轻微的响动。那是易彪他们,多半他们攀上平台的时候也被那些石雕吓住,才传出动静。

    谢艺不时俯下身,查看地上的痕迹。忽然他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有一行脚印朝这边去了。”谢艺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门洞。程宗扬努力睁大眼睛,也没看出他说的脚印在哪里。

    谢艺用手指勾勒了一下,指点道:“用眼睛的余光看。”

    程宗扬转过眼睛,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才勉强看出那里颜色微微有些发白。

    “是小紫。她还带了一个人,脚步比平常要重。”

    程宗扬连那是个脚印都看不出来,更不用说辨别出是谁的,“也就你能看这么仔细。你说怎么走,我们听你的。”

    武二郎道:“鬼巫王呢?他在什么地方?”

    众人同时看向正对着甬道的大门,闭关的鬼巫王很可能就在那扇门后面。

    “不管他。我们先找到乐姑娘。”

    武二郎挠了挠头,悻悻跟着三人朝那个门洞走去。

    四人中程宗扬关心的是乐明珠,谢艺在意的却是小紫,至于武二郎,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早点找到鬼巫王那家伙,好打扁他的脸。

    门洞内是一条笔直的长廊,一踏进走廊,程宗扬就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一个巨大的危险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谢艺右脚落下,与地面轻轻一触,然后猛地抬起,“退!”

    最后面的武二郎虎躯一弓,用他铸铁般的背脊朝后撞去;凝羽旋身而起,手掌在洞顶轻轻一托,悬在半空,一边伸出手来接程宗扬。

    谢艺在前,武二郎在后,凝羽挡在上方,可程宗扬仍感觉到那个巨大的危险正朝自己逼近。他刚拔出双刀,便看到两侧的岩壁上透出灼热的红光。

    岩石融化般变成大团大团火红的岩浆,翻滚着朝众人涌来。接着奔涌的岩浆中,猛然挺起一个可怖的身影,它昂首嘶吼,庞大的身体上不断滴下火焰,然后张开火爪,远远抓向凝羽。

    程宗扬大喝一声,双刀如同猛虎的利齿,狂劈过去。突然脚下一软,双脚仿佛踩在泥浆上一样陷入地面。身体仿佛被烈焰吞没,皮肤传来无法忍受的灼痛。

    程宗扬看到凝羽惊恐的目光从头顶射来,她竭力伸长手臂,试图挽住自己,但自己双腿却像被岩浆牢牢吸住,无法摆脱地朝下陷去,离她越来越远。

    就在被岩浆吞没的刹那,他看到凝羽松开手掌,毫不理会火魔袭来的焰爪,像扑火的灯蛾一样从洞顶跃下,投向自己被烈焰包围的双臂。

    ※ ※ ※ ※ ※

    第96章·巫王

    身体被炽热包围,皮肤仿佛被烈焰噬穿,骨头似乎冒出青烟,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干枯。只有大脑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意识,让他不顾一切地用双刀在岩浆中劈砍。

    就在程宗扬再无法承受的时候,刀锋突然一空,身体仿佛从烈火交织的地狱穿过,灼目的火红退去,眼前出现一片绚丽的光辉。

    如同幻觉一样,翻腾的岩浆消失了,自己置身于一个广阔的厅宇中,头上拱形的穹顶镶嵌着无数明珠,光芒交相汇集,如同光华夺目的星河,灿烂得令人无法仰视。

    程宗扬双手拄刀,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仿佛被烈火炙伤,传来丝丝痛意。

    眼前绚烂的星光之下,矗立一个圆形祭台。一个男子立在祭台前,挺拔的身形犹如一柄长枪,宽大的黑色斗篷从他肩头垂下,几乎覆盖了整个台面。在他手边的木架上,放着一面银镜。

    他头上没有鬼角,长发从肩头直披下来,与黑色的斗篷融为一体。他面容出人意料的年轻,皮肤像从来没有接触过阳光照射,苍白得毫无血色。他凝视着程宗扬,双眸深邃而黝黑,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潭。

    “程宗扬……”男子平淡地说道,目光审视着指间一枚小小的竹片。

    程宗扬认出那是自己给的名片。他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眉毛和发梢都被烧得蜷曲。身上的衣物虽然完整,但像被高温烧炙过一样,变得又干又脆。他不明白,为什么被岩浆淹没,自己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阁罗。”男子冷漠的声音响起。

    程宗扬这才看到祭台旁的阁罗。他无比谦卑和恭敬地跪伏在主人脚下,肩膀不住战栗。

    “你真是个笨家伙。”男子道:“你根本不知道给我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愚蠢,简直是可耻。”

    阁罗额头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水,连看也不敢看程宗扬一眼。

    程宗扬吸了口气,用冒烟的喉咙叫道:“鬼巫王!”

    男子无动于衷地翻看着竹片,然后抬起眼,“你额角的伤痕从哪里来的?”

    他眼中的寒光如同实质,被他目光一扫,太阳穴上的伤痕仿佛被吸引一样,霍霍跳动起来。

    “这就是天命之人的标记吗?”巫王像是在询问自己,“这样强烈的生命气息……难怪连炎煞的烈焰也无法把你击败啊。”

    阁罗充满懊悔地说道:“神圣的主人,阁罗受到了欺骗,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来洗清——”

    鬼巫王打断他,“是你自己欺骗了自己。我告诉过你们,金子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可你和达古都被金灿灿的钱币蒙蔽了眼睛。”

    阁罗惭愧地低下头。

    “你犯了太多的错误,阁罗。我让你管理归附的奴隶,你是怎么做的?”

    阁罗汗流浃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小紫,你还被蒙在鼓里啊。”鬼巫王气恼地抬起脚,踏在阁罗脑后,“笨蛋阁罗,听听红苗人的秘密吧。”

    鬼巫王宽大的斗篷分开一线,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孔。她眼睛被厚厚的黑色丝带蒙着,娇美的脸上充满羞愧的表情。

    丹宸伏在地上,雪白的香肩一动一动,似乎正举着臀部,在斗篷内与鬼巫王交媾。闻声她连忙答道:“尊敬的主人,我的丈夫——愚蠢的娄蒙受到蛊惑,决定与花苗人一起来刺杀鬼巫王大人。我发誓,他们只是无知,一旦知道主人的伟大,娄蒙和苏荔都会成为主人最忠诚的奴仆……”

    鬼巫王严厉地对阁罗说道:“你错过了红苗人反叛的秘密,还把没有接受仪式的花苗人放到峒里,让他们杀害了我们的族人……阁罗,你老得无法做事,还是那些温驯的奴隶让你放松了警觉?”他踩住阁罗的脑袋,大声说:“我应该用你的皮做成战鼓,来警示我们的子民!”

    阁罗道:“如果能弥补错误,阁罗愿意献出自己的皮和骨头!”

    鬼巫王忽然露出宽慰的表情,“可你又给我带来了一件礼物。一个天命之人……这件礼物太珍贵了,你将获得的奖赏远比惩罚更大。”他为难地思索片刻,“我还要再想想,究竟是给你惩罚还是赏赐。去,把那些侵犯者都捕捉来。”

    阁罗感激地把额头放在主人脚背上,然后立即离开大厅,整个过程都没有看程宗扬一眼。

    身上的灼痛感已经消失,额角那处伤痕却越跳越快,就像一头鲸鱼,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这里是鬼王峒的最深处,所有的死亡气息都汇集于此,腹中的气轮飞速旋转着不断膨胀,真阳源源生出,仿佛不会穷竭,这真是之前从未想过的意外好处。

    程宗扬盯着祭台上的男子。自己无法猜测让整个南荒都为之恐惧的鬼巫王会是什么样,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如此年轻和苍白,就像生命被透支一空,只剩下空荡荡的皮囊。

    “年轻的天命者,”鬼巫王道:“你带来了什么样的使命?”

    程宗扬听得莫名其妙,心里嘀咕:他不会把自己当成黑魔海的信使了吧?

    “不要想欺骗我。”鬼巫王冷冷道:“就在刚才,阁罗找到了你们遗留的四名伤者。剩下的十七人,都在我的宫殿里。如果阁罗还有一点智慧,很快就能把他们捕来。”

    程宗扬清楚记得,自己一行除去乐明珠还有十八个人,看来神通广大的鬼巫王也有犯错的时候。

    丹田中不断鼓胀的气轮似乎突破了极限,使程宗扬信心越来越足,他举起刀,“我不知道什么使命。如果有,就是干掉你这个魔鬼。”

    鬼巫王冷漠地说道:“是吗?这就是你的天命?”

    程宗扬道:“鬼巫王,你恶事做尽,一死了之,也太便宜了。”

    鬼巫王怫然道:“我做了什么恶事?”

    程宗扬厉声道:“你指使手下屠杀蛇彝人,把南荒部族变成奴隶,难道不是恶事?”

    鬼巫王深深看着他,良久他喉中低沉的声音响起:“千万年来,每一个鬼王峒人都会被同样的噩梦惊醒。那些凶恶的蛇彝男人钻入地下觅食,把我的族人当成猎物吞食。光明来临之前,每一个鬼王峒人从出生开始,一生都在不停地逃避蛇彝人。”

    “你知道蛇彝人与我们的仇恨有多深吗?千万年来,鬼王峒人就在这样的威胁下生存。直到他们吞食掉鬼王峒最后一个女人。”鬼巫王沉默移时,然后缓缓道:“如果不是龙神,我的部族早已在地下默默灭绝。天命者,当正义的火焰在你胸膛燃烧的时候,你应该先问问那些蛇彝人,他们做过什么。”

    程宗扬瞠目结舌,蛇彝族和鬼王峒的恩怨超乎了他的想象。一个部族的女性全部灭绝,为此向敌人复仇,似乎是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像鬼巫王这样骄傲的人,也许会歪曲事实,但绝不屑于说谎。

    怔了一会儿,程宗扬大声道:“那么花苗和红苗呢?他们与你们相距千里,又有什么仇怨?”

    鬼巫王凝视程宗扬片刻,然后道:“鬼王峒的祖先来自大地深处,我们用牙齿和利角开凿岩石,在冰冷的地下生存,吞食青苔,喝着地下的硫磺水。承受饥饿、病痛、灾难,还有蛇彝人的威胁,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南荒的阳光和绿地之间生活?”

    鬼巫王抬手打断程宗扬的质疑,“你知道南荒每年要死多少人吗?南荒人很少有人能活过三十五岁,不是因为气候,而是因为战争。胜利者成为主人,失败者沦为奴隶,这是南荒奉行的法则。南荒有几百个部族,他们彼此撕咬,就像鬣狗和野狗,只希望夺走对方的一切。”

    鬼巫王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变得亢奋,“现在我们鬼王峒已经征服了上百个部族,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争斗!如果我征服整个南荒,将消除各个部族每年几百次的战争,挽救无数人的生命!娄蒙太蠢了,居然想反抗我!他不知道,如果他活到三十五岁,一生要经历超过三十次战斗,他的生命可能在每一次战斗中终结!而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他丧失一切。他的地位会被取代,权势会被剥夺,财产会被抢掠,甚至连妻子都将成为别人的奴隶!”

    丹宸扬起脸,眼上的丝带已经被泪水打湿,她激动地张开红唇,泣声说道:“仁慈而神圣的鬼巫王!您挽救了无数生命,请饶恕我们的卑微和愚蠢!”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鬼巫王用金铁般的声音说道:“软弱的白夷人垄断了湖珠交易,他们贪婪地攫取了南荒三分之一的财富,却不愿意向自己的邻居施舍一粒米;黑獠人掠夺成性,倚仗强悍的体魄,像蝗虫一样在山林里肆意抢夺;碧鲮人忌刻凉薄,他们在背后诋毁强者,却当面耻笑弱者;红苗人鲁莽冲动而又傲慢,他们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的祖神才是唯一的神灵,甚至作客时在主人的祖神像上刻画本族的图腾。”

    “我的主人!”

    丹宸光洁的身体从斗篷间暴露出来,却没想到要去遮掩,她祈祷般伸出手臂,悬着两团丰满的美乳,雪白的腰肢不停起伏,为主人的评价感到无比羞愧,同时又感激万分。

    “还有花苗人,他们精于算计,凭借天赋的美貌而肆意放荡,以为靠肉体就能获得一切。这就是南荒现在的部族,”鬼巫王滔滔不绝地评价道:“他们为了一头牛、一棵树、一个铜铢,甚至一句话而争斗厮杀,让鲜血染红整个南荒。而我,将给南荒带来秩序与和平!”

    丹宸激动得浑身颤抖,“伟大的主人!”

    “对战争和死亡的恐惧将远去,公平和富足将降临这片土地。”

    鬼巫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表情依然平静,语气却越来越重。他抬起手,在星光璀璨的穹顶下画了个圈,仿佛将整个南荒都囊括在自己手中。

    “我让地火奔涌,从黑暗中引来光明。我的祖先在岩石上刻下哭泣的面孔,哭泣我们的命运。而我让它欢笑!南荒富有的族长们只会以高昂的价格从商人手里换取无用的奢侈品,而我,请来六朝的工匠,建设南荒人的家园。我剥夺了族长们的特权,却把公平带给更多的人!我收缴了所有部族的武器,在地火中铸成农具。甚至不得不从你这样贪婪的商人手里购买兵器。”

    鬼巫王凌厉的目光,让程宗扬一阵心虚。如果他说的是谎言,那也太容易被揭穿了。也许鬼王峒的奴隶们真的在铸造农具。

    鬼巫王语调激越而充满自信,“在我,鬼巫王的统治下!南荒不会再有部族间的杀戮,柔弱的妇女不用再担心会在一个夜晚失去家园,沦为别人的奴隶;强壮的战上不用再害怕倒在流血的战场上,不再醒来;老人不会被族人抛弃或者被敌人砍掉头颅;儿童不会被贩卖到异乡成为奴隶!

    “在我!鬼巫王的统治下,一切将井然有序!白夷人积敛的财富将属于南荒每个部族所有!饥荒岁月,我会用尽最后一颗珍珠,哪怕只为我的子民换来一粒米!黑獠人用来屠杀的战斧将砍向杂乱的灌木,为南荒人清理出大片良田,擅长耕耘的纳措人将在这些土地上种植出足够所有人食用的粮食。丰收的晚宴上,每个人都将得到吃不完的白米,篝火上烧炙着红苗猎手送来的鹿和野猪!碗中是碧鲮人捕获的海中珍品!只在祭祀时献上的美酒,将斟满每个人的酒杯!”

    伴随着铿锵的话语,鬼巫王的手势愈发强劲有力,激情万丈地说道:“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更不需要无谓的争吵!白夷、黑獠、红苗、碧鲮……每个部族的祖神偶像和图腾会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所有人将同时祭祀所有部族的祖神!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他们将在一起放怀欢饮,花苗的少女会跳起美妙的舞蹈,从白天直到黑夜,再从白天到黑夜来临!而鬼王峒忠诚的战士将守卫这一切,让欢乐的歌声和舞蹈永不止歇!灾难永不降临!”

    鬼巫王充满强大感召力的声音在耳中回荡,程宗扬只觉得两耳轰鸣,脑中像喝醉了一样感到眩晕,心头怦怦直跳。

    身为南荒人的丹宸反应更强烈,她绷紧的皮肤透出亢奋的血色,乳头充血挑起,身体像触电一样剧烈地颤抖,竟然在鬼巫王蛊惑力十足的演说中达到高潮。

    程宗扬心有余悸地吸了口气,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他说的一切。

    如果换成另一个世界,他一定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雄辩的气势,富有感染力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贯穿着他魔鬼般坚定的信心。连自己这样的陌生人都被鼓动得热血沸腾,何况是那些受到巫术影响的南荒人?

    “天命者!”鬼巫王金石般的声音响起:“你的使命在哪里?南荒!六朝!还是整个天下!”

    程宗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称呼自己,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他也有办法——最好的回答永远是抛出问题,主动引导话题。

    “鬼巫王大人!”程宗扬挺起胸,“你的梦想无比美好,但我想知道,你怎么实现梦想?是不是靠战争和杀戮?”

    “这是一场战争,但是结束南荒所有争斗的战争。”鬼巫王的语速很平缓,“鬼王峒人在地底生活了千万年,其他部族在南荒的阳光下生活了千万年。可他们始终是无知的孩童,不知道生存的意义。”他抬起手,“我带给他们的,首先是秩序。每个部族都将统一在鬼王峒的旗号下,接受我给他们安排的使命。”

    “可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错了,”鬼巫王沉声道:“我杀死的人远远比他们自相残杀时要少。纳措是最早归附鬼王峒的部族,漫长的岁月中,纳措人只有不到两千人。而他们每年死于冲突和饥饿的人口都超过一百人!我只消灭了十个顽固的长老,就将纳措置于我的庇护之下,解除了他们面临的威胁。现在他们的人口已经接近三千。”鬼巫王竖起手指,“我杀死一个纳措人,就救活了一百个纳措人!”

    “你把他们当成奴隶!”

    鬼巫王不客气地说道:“他们需要管教!孩子需要管教是天经地义,为什么无知的人不需要管教?我要求他们把偷懒的时间用来劳动,教会他们为自己积蓄足够的食物。归附鬼王峒的每个部族,都得到了他们从未有过的和平与富足。”

    “留在这里的奴隶呢?我从未见过那样贫穷的人,他们什么都没有。”

    “鬼王峒每天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发放合适的工具,他们不需要任何私人物品。”

    “他们的尊严呢!我看到所有的洞窟都是敞开的,弥骨告诉我,任何一个鬼王峒人都可以任意闯进奴隶的住处,享用里面的女人,无论她们的身份曾经多么高贵。”

    鬼巫王不屑地说道:“我们是秩序的维护者,能够为我的战士消除疲劳、提供乐趣,是她们的光荣。我相信你已经见过碧奴。”鬼巫王道:“女人就和她一样贪心而且无知,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怯懦、软弱并且不知羞耻。”

    丹宸涨红了脸,充满羞惭地低下头。

    鬼巫王分开斗篷,将身下的红苗美妇完全暴露出来,“是我带给她们秩序,让她们学会服从,抛弃自私,知道怎样才能充分用肉体来取悦男性。”

    鬼巫王“啵”的一声拔出阳具,顶在丹宸臀间。丹宸露出害羞的表情,但还是顺从地翘起屁股,让主人干进自己的肛洞。

    “这是她丈夫也不曾进入过的禁地,但现在,她会让任何一个鬼王峒人享受这里的乐趣。她抛弃了自私,变得温顺而主动。正如你看到的一样,她们都为这样的秩序感到满意。只有可笑的蛇彝女人,才像低等爬虫那样只有一个泄殖孔。”

    蒙着双眼的丹宸赤裸着光溜溜的肉体,无限谦卑地伏在他身下,卖力地耸动着雪滑的屁股,她两腿间淌满湿淋淋的淫液,情绪却亢奋之极。

    程宗扬想起樨夫人的恐惧,鬼王峒的使者也是一开始就强暴了她身上所有可以插入的肉孔。原来这也是鬼王峒秩序的一部分,充分利用她们的肉体来获得乐趣。

    鬼巫王握住丹宸的长发,“鬼王峒没有女人,她们就是鬼王峒的女人。我甚至违反了鬼王峒的传统,允许族人娶她们为妻。”

    停顿了一会儿,他用一种伤感的语调说道:“很久以前,鬼王峒还有女性的时候,那些稀少的女人由全族的男人共有,好让她们尽可能地多繁衍后代。”

    鬼王峒这样原始的社会,他说的还真有可能。不过现在还这么说,未免太矫情了。程宗扬冷笑道:“你的女人呢?每个被征服的部族都要给你献来新娘和伴娘,现在也有几百个吧?你为什么不拿出来共有?”

    鬼巫王苍白的面容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抬手一挥,大厅周围帷幕卷起,露出墙壁上无数狭长的龛窟。数以百计来自不同部族的南荒少女静静立在龛中,身体被一层水晶般的物质包裹。她们紧闭双目,仿佛正在沉睡,她们腹部不同程度地隆起,有几个似乎已经孕满待产。

    “她们是繁殖者,担负着为鬼王峒繁衍后代的重任。但她们的孕育期实在太漫长,直到现在,鬼王峒还没有新生儿的降临。”

    丹宸激动地哭泣道:“丹奴还没有生育过!愿意用自己的子宫为主人孕育后代。丹奴乞求鬼王峒的主人能光临红苗,红苗人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所有未婚配过的红苗女人,都会在仪式上献出子宫……”

    程宗扬忍不住喝道:“你疯了!”

    丹宸看不到他的身影,听到程宗扬的斥责,她露出憎恨的表情,“无知的男人!神圣的鬼巫王大人为南荒带来光明,而你又做了什么?多少年来,我们就像一群不知道明天的野狗,彼此追逐撕咬,是鬼巫王大人拯救了我们。你要知道,能够服侍鬼王峒的主人,是南荒每个女人的荣耀啊。”

    丹宸忽然想了起来,“苏荔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她总是太骄傲了。快让她来服侍我们的主人,她身体比我更强健,为主人生下的孩子一定会更强壮!”

    程宗扬彻底被她打败了。即便解除丹宸所受的巫术,她的思维也未必能够转变。

    “天命之人。”鬼巫王道:“你的出现是一个吉兆。这是玄天的旨意,两天之后的夜里,当光明再次降临,在圣光闪现的祭坛上,东方苍龙之神将与我融为一体!给予我纵横天地的力量,成就不世功业!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伸出手,充满诱惑性地说道:“加入我们!你会分享我所有的权力!”

    ※ ※ ※ ※ ※

    第97章·交锋

    身体仿佛失去所有水分,又干又痛。程宗扬喉头蠕动了一下,没有咽下一丝唾沫。他提起双刀,用发干的声音道:“你设想的秩序并不美好。我只相信,只有每个人都能让自己过得美好,才是最好的秩序。”

    鬼巫王皱起眉头,“她过得难道不好吗?”

    “她只是你们的玩物。”程宗扬举刀指向鬼巫王,“也许你觉得让鬼王峒人任意享用每个女人,使她们顺从地扭动屁股,是美好的秩序。但我不这样认为。没有被你蛊惑的花苗族长也不这样认为。”

    “是那个杀害了我的巫师的女人吗?”鬼巫王露出一丝愤怒,“她很快会纳入我制订的秩序之中,在鬼王峒最卑微的鬼仆身下心甘情愿地挺动屁股。”

    如果武二在这里多好。程宗扬懊恼地想道。这家伙敢拿苏荔这么说话,二爷非跟你玩命。可这么长时间,谢艺他们始终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凝羽有没有受到伤害。唯一让程宗扬放心的是,鬼巫王在这里,就意味着小香瓜暂时没有太大危险。

    鬼巫王对他的钢刀看也不看一眼,“我会给你一次机会,天命者。加入我,或者成为我的敌人。”

    程宗扬慢慢调匀呼吸,“还有别的选择吗?”

    鬼巫王摇了摇头。

    程宗扬试探道:“加入鬼王峒,能分享你的权力。那么成为你的敌人呢?”

    “我会把你交给一个人,他一直在寻找天命者。”鬼巫王比了个手势,“他会切开你的头颅,寻找他感兴趣的东西。”

    程宗扬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接着问道:“小紫呢?”

    鬼巫王却皱起眉头,“你的伤痕不再闪亮,难道已经吸完了这里的死亡之气吗?”

    程宗扬狞然一笑,“你视力很好啊!”说着拔身而起,朝祭台上的鬼巫王掠去。

    他站的位置离鬼巫王差不多有十米。程宗扬见过谢艺出手,这样的距离,他飞身一跃就够了,可怜自己还得狂迈三步。如果对手是谢艺,等自己奔过去黄花菜都该凉了。

    可鬼巫王显然没有移动的意思,反而身体向前一挺,将阳具尽数送入丹宸体内,然后从身后拿起一柄青铜巨斧。

    鬼巫王苍白瘦削,身材并不高大,那柄车轮状的巨斧看起来比他整个人都要沉重。斧轮刚一挥出,就带起强烈的风声。

    程宗扬丹田满溢,趁着与鬼巫王交谈的时间,他将吸入的死气一丝丝沉入丹田,感觉真气从来没有这样充沛过。这会儿就是面对武二,自己都有信心硬撼一把,何况是这个看着一身都是病的家伙。

    程宗扬双刀齐出,劈向鬼巫王的巨斧,一边叫道:“被蛇彝人吞掉的那个鬼王峒女人,不会是你娘吧?”

    鬼巫王浑身一震。

    程宗扬暗骂自己无耻,但两军对敌,能占一分便宜就要多占一分,大不了砍掉他的脑袋再向他道歉好了。

    刀斧相交,程宗扬力贯双臂,从丹田升起的真气狂涌而出,硬生生将鬼巫王已经偏斜的铜斧荡到一边。

    鬼巫王神情大变,眼中泛起一丝狰狞的红色。

    程宗扬劈开巨斧,趁机一脚踏上平台,口中嘲笑道:“说得人五人六,以为自己是革命家呢!这会儿露出真面目了吧。”

    趁鬼巫王铜斧斜在一旁,程宗扬右手的钢刀一翻压在他斧柄上,左刀从腰下斜掠而起,刀尖一点寒芒挑向鬼巫王心窝。

    “看不出你还这么年轻,满脑子都是天真的念头。老弟贵庚?今年该有八岁了吧?成为神人?你马上就要变鬼了。”程宗扬嘴巴不停,连讽刺带挖苦。

    鬼巫王斧柄被钢刀压住,刀身力道虽然不强,却正压在他使力的位置,程宗扬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鬼巫王想原招使出,却得拼尽全力。

    鬼巫王斧轮一沉,另一端的斧柄挑起,磕在程宗扬刀尖上,将他左手的钢刀砸开。

    程宗扬虽然信心百倍,这招以巧对巧,立刻知道不妙,自己刚抢得的那点优势被他这一挑就丧失殆尽。

    鬼巫王斧柄磕开钢刀,去势毫不停顿,直接用柄端的尖首戳向程宗扬喉咙。

    自己如果闪避,刚踏上祭坛这只脚就要退回来,又回到自己在台下,鬼巫王占据台上的局面。鬼巫王的大斧又是以长攻短,想对付自己,只用砍瓜切菜的招术就够了。

    程宗扬硬起头皮,不去理会鬼巫王斧柄的尖首,双刀交错横挥,劈向鬼巫王的脖颈。

    程宗扬这一把完全是赌命。自己的生命虽然很珍贵,但在鬼巫王眼里,他这种无知愚虫的家伙,只不过烂命一条,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就好比拿法拉利去撞四手的吉普,根本犯不着。何况鬼巫王志向远大,事业刚起步就这么死了,换了程宗扬都不干。

    果然,鬼巫王已经挑到他喉头的斧柄猛地一收,然后上身后仰,斧柄左右一摆,与程宗扬的双刀各拼一记。

    程宗扬得势不饶人,嘴巴更是阴损,“阁罗他们难道就没起过疑心?你这长相,活脱脱就是个蛇彝人嘛。不信,旁边就有镜子。”

    鬼巫王头发披散,脸色冰冷地挺起身,两手横持巨斧,平胸朝程宗扬推来。论实力,鬼巫王比程宗扬高出不止一筹,可被他言语挑得心神浮动,一个大意就被他抢到台上。鬼巫王的巨斧擅长以长破强,当程宗扬踏到台上,距离他已不足五尺,铜斧的威力无形中减了一半。这一招鬼巫王不图伤敌,只求将程宗扬击离祭坛,抢得主动。

    程宗扬险些笑了出来,他最怕就是鬼巫王放手狂攻,自己双刀对他的大斧,还真占不了多少便宜,鬼巫王这一推,正中下怀。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程宗扬却暴喝一声,脸上充满怒意。他双刀齐出,似乎准备和第一招那样,结结实实与鬼巫王硬拼一记。招术使到半途,他左手忽然一翻,手中的钢刀换成一柄模样古怪的匕首。

    “叮”的一声,珊瑚铁制成的匕首切开青铜铸成的斧柄,鬼巫王蓄满力道的一推立刻落在空处,胸前空门大露。

    程宗扬早已蓄势待发,匕首斩断斧柄的同时,右手的钢刀顺势从断口劈入,刀锋撕开空气,发出虎啸般的风声。

    鬼巫王目光凶狞,虬曲的长发无风而起,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他苍白的脸侧浮动。

    眼看鬼巫王就要溅血当场,程宗扬双腿忽然一紧,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接着那具滑腻的肉体扑来,将他撞下祭坛。

    “噢!”程宗扬一声惨叫,大腿被丹宸死死咬住。

    鬼巫王并没有把这个北方来的奸商放在眼里,即使动起手来,还没有放开身下的红苗女人。程宗扬怕伤了丹宸,好几个专门对付下三路的阴损招术都没有使出来,没想到丹宸会被他利用,成了一着奇兵。

    如果咬的是别处,自己也就让她咬了,可她这一口离自己的命根实在太近。丹宸的小嘴很漂亮,让她舔一下肯定很爽,但这要命的一口咬中,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生活就算提前结束了。

    程宗扬咬牙抬起手,倒转钢刀,用刀柄朝丹宸击去。如果可能,自己并不想伤害丹宸,但这会儿还有个鬼巫王在旁虎视眈眈,自己往地上一倒,浑身都是破绽。如果不摆脱这个被洗脑的女人,鬼巫王随便一斧,就能从自己身上留下点什么。

    丹宸眼上的丝带掉落下来,秀美的眼睛充满憎恨地怒视着程宗扬。忽然,一只拳头伸来,砸在程宗扬腕上,挡住他击向丹宸额角的刀柄。接着那个披着斗篷的男子挟起丹宸,一手抡斧劈向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往侧方一滑,躲开巨斧,然后背脊在地上一挺,翻身跃起。

    这几下交手两人都是以快对快,完全靠身体的反应速度。程宗扬心头雪亮,自己是全力以赴,甚至比以往的水准更高一筹。而鬼巫王被自己连番挑动,实力顶多施展出来六成。自己趁乱都没能占到上风,接下来的搏杀肯定更不好过。

    鬼巫王抛下巨斧,右手挥开斗篷,露出腰间一柄形质古朴的长剑,“锵”的一声,拔剑出鞘。

    程宗扬提刀笑道:“大人执斧的英姿大有蛮荒之气,没想到看家本领却是六朝人玩的长剑。”

    鬼巫王冷冷道:“此剑名为鬼羽,饮血无数。今日能一饮天命者的鲜血,幸何如之!”

    程宗扬心里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忽然道:“你是谁?”

    鬼巫王挑起眉峰。

    “你不像南荒人。”程宗扬道:“或者你很早的时候在南荒以外的地方游历过——我还没有听过南荒人这样说话的。”

    鬼巫王冷笑道:“你也不似商人。”说着一剑挑出。

    劲风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阴冷刺骨。程宗扬如同置身鬼域,口中充满苦涩的味道,双眼被劲风刺得发酸,禁不住流出眼泪。

    “幽幽黄泉,鬼隼剔羽。”鬼巫王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一招黄泉剔羽,可令阁下葬身黄泉,永不超生。”

    鬼巫王一剑递出,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剑气撼动。穹顶的星光迅速黯淡下来,变得遥远,身体仿佛从高处急速跌落,陷入九幽之下的黄泉。

    满眼都是望不到边际的苦涩黄色,程宗扬看到地狱深处,一头鬼隼正用弯曲的利喙剔着黑铁般的羽毛,怪眼透出毒汁般的寒芒,倏忽张开铁翼……

    程宗扬闭上眼睛,舌尖紧紧顶住上颚,收回左手的匕首,摸出腰侧的钢刀,然后霍然开目,双刀斜飞而出,如同飞翔的鹰翼,击向鬼巫王的鬼羽。

    刀剑交击的震响一连串响起。程宗扬将速度提到极限,丹田气轮疾转,毫不吝惜地挥洒着真气。

    这一招虎视鹰扬,程宗扬从来没有用过,不是他想留来当压箱底的宝贝,实在是武二爷教得不清不楚。怎么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功聚双目,为什么双刀要由虎击变成鹰扬。不过武二郎总算丢了他一句能用上的:笨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白武族的五虎断门刀就那十几招,武二郎对每一招的解释,到最后差不多都是这一句:笨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程宗扬很希望自己这个笨蛋能有命来验证二爷的谆谆教诲。

    刀剑倏然分开。鬼巫王立在祭坛上,长剑微微颤动,一滴鲜血从剑锋淌下,在脚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绽开一朵鲜艳的梅花。

    程宗扬双刀垂地,右臂的衣袖被剑锋刺穿,鲜血迅速洇染出来。他模仿着武二郎的样子,狠啐一口,干笑道:“什么鬼巫王!实力不过如此嘛!哈哈!”

    大笑声中,程宗扬腾身而起,双刀张如雁翅,犹如一头生出双翼的饿虎,凌空扑向鬼巫王。

    鬼巫王一剑击出,暴喝道:“天王铩羽!”

    刀剑相交,程宗扬如受雷殛,臂上的伤口溅出一股血箭,身体像被掷出的石头一样弹出,重重摔在地上。

    程宗扬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他这一记天王铩羽下碎裂,没有一根完整的。他竭力撑起身体,持刀的双手稳若磐石,不敢让鬼巫王看出自己真正的虚实。

    鬼巫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血色。程宗扬发现他确实很年轻,似乎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他虽然看着自己,眼角的余光却在审视着别处,眼底隐约流露出焦急的神态。

    程宗扬心念一动,厉喝道:“看得我的虎战八方!”

    说着他挺身直纵,双刀斜挑竖抹,带出两片凌厉的刀光。这是五虎断门刀最长于攻坚的招术,一招使出,仿佛猛虎脱柙而出,威震八方。

    程宗扬刀光呼啸而至,鬼巫王也不敢轻视,他斗篷鼓起,仿佛一条巨龙在斗篷内绕着身体盘旋飞舞,随时裂衣而出。

    “妖龙解羽!”

    鬼羽剑划出,剑光粼粼闪动,仿佛无数闪亮的羽毛凋零飘落。

    程宗扬双臂一震,直贯双刀的真气仿佛流沙一样飞速流失,被鬼巫王的剑气分割削弱,只递出一半就所剩无几。不过程宗扬这一招虎战八方只是徒有其表,双刀一摆,挣脱鬼羽剑的牵绊,趁机勾头朝祭台一角的银镜瞧去。

    “哈!”

    程宗扬透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接着大笑一声,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银镜上,一个少女正在石柱林立的宫殿里穿梭。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脚步轻盈无比,曲线玲珑的身上只缠着一幅鲜红的鲛绡,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丰翘的双乳把红绡高高顶起,不是乐明珠还能是谁?

    程宗扬心里乐开了花,这丫头竟然能从小紫手里溜掉,看来还不是很笨嘛!

    忽然眼前爆出一片寒芒,鬼巫王的妖龙解羽余势未衰,鬼羽剑狂飙卷起。程宗扬举刀疾封,整条右臂的衣物一瞬间被剑气割碎,化为无数飞舞的蝴蝶。

    程宗扬急忙退后,摆脱剑气的范围。鬼巫王没有追击,面容反而隐隐抽动了一下。程宗扬见微知著,立刻朝银镜望去。

    果然,银镜画面一变,一个生着虎斑的壮汉横冲直撞。在他旁边,凝羽左手张开光盾,将武二郎触动的机关一一挡住。后面的谢艺像一头大鸟般绕着圈子侧身低掠,刀光挥向圈中一团火红的物体。那个岩浆怪物已经小了一半,身上的岩浆不时被刀光带出,飞起一团团火焰。后面隐约还能看到易彪的影子,看来他们已经会合在一处。

    程宗扬心头大石落地,更加意气风发,挺刀指向鬼巫王,“要不要听听我给你的选择?投降,或者去死!”

    鬼巫王高傲地抬起头。丹宸卧在祭坛上,无比崇慕地望着自己的主人,然后竭力提起折断的铜斧。

    鬼巫王一手抚着她的发丝,缓缓道:“他是鬼王峒的敌人,南荒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但不要杀死他。”他顿了一下,“我要切开他的头颅,寻找天命的指引。”

    丹宸挺身站立起来,为主人而战的信念给了她无比勇气。

    “可憎的异乡人!”丹宸将巨大的斧轮举过头顶,然后冲天而起。

    程宗扬吃惊地抬起头。丹宸笔直飞上星光璀璨的穹顶,白美的胴体在珠光下熠熠生辉。他根本没想过丹宸还能上阵。这会儿程宗扬才意识到她和苏荔一样,也是南荒女子。可她一下跃起五米的高度,而且还在不断升高,别说苏荔,就是把武二郎拉来,也只有抬头看的份儿。

    鬼巫王似乎对另一边的威胁更在意,冷哼一声,掠出拱形的大厅。

    程宗扬仰头看着高飞的红苗女子。丹宸跃起难以想象的高度,接近穹顶时,雪白的双腿忽然一分,身下现出一头白森森的猛虎。

    那头猛虎完全由白骨组成,巨大的头颅依然能看出往日的威猛,深陷的眼窝中燃烧着鬼火一样暗红的光芒。它托着丹宸飞到穹顶,然后猛扑下来。

    无数明珠汇成的星河下,一个美艳的女子长发飞舞,手持断斧,赤裸着雪白的胴体跨虎飞来,这一幕足以让程宗扬记上很多年。但这会儿,他首先要做的,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人一虎从七八米的高度一击而下,这冲击力可不是说笑的。

    “砰”的一声,程宗扬砍开一间龛窟的水晶,把身体紧紧贴在窟中。

    丹宸和她胯下的猛虎显然都没想到这个卑劣的异乡商人会溜,蓄满力道的一击完全落在空处。

    那些水晶状的物质仿佛有生命一样包围过来,程宗扬不等水晶合拢,背脊用力一撑,从龛窟扑出,倾尽全力一刀斩在猛虎白骨森森的足爪上。

    猛虎骨爪纹丝未动,反而是骨节组成的虎尾扬起,仿佛一条骨节累累的长鞭横挥过来,抽向程宗扬腰侧。

    程宗扬双臂剧震,手中的百炼钢刀竟然在猛虎的骨爪上卷了刃。想拔出珊瑚匕首已经来不及了,程宗扬不顾形象地扑倒在地,听着虎尾从背后呼啸而过,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咄!”

    赤裸的红苗女子露出英武的一面,长发飘飞间,那柄比她还要沉重的巨斧直劈而下。

    程宗扬真的很感激武二郎,那招虎落平阳,他特地躺在地上给自己施展过。双刀盘旋而起,将身体笼罩在刀光下。一连三刀,荡开铜斧,程宗扬趁势一弓身,箭矢般跃出。忽然背后一凉,锋利的斧刃像刀片一样撕开衣袍,尖锐的痛楚仿佛要将整个背脊切开。

    程宗扬“砰”地靠在石柱上,滚热的鲜血贴着冰冷的石柱流淌下来。这不怪武二,都是自己学艺不精,才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出来。丹宸没有一斧把自己劈成两片,就算自己运气够好。

    丹宸凝视着他,斧轮鲜血淋漓。她身下骨虎张开大口,无声地嘶吼着,骨尾滚滚而动。丹宸双腿一紧,骨虎纵身而起,驮着丹宸扑来。

    程宗扬举起双刀,朝丹宸的铜斧架去。猛虎雄健的脊骨纵成一道斜线,丹宸身体后仰,两手举过头顶,雪乳高耸,带着憎恶的目光举斧劈下。

    “铛”的一声震响,程宗扬双刀架住铜斧。背脊的痛楚像飞腾的火焰一样掠向全身。丹田的气轮疾转起来,程宗扬大吼一声,将丹宸的铜斧推开。

    丹宸眼中的惊愕一闪即逝,再次催动骨虎冲来。程宗扬丹田气息虽然强盛,消耗也极快。丹宸有骨虎助力,每一斧都居高临下,攻势强猛,程宗扬接连挡住几斧,最后一斧腰背再无法支持,重重靠在石柱上。

    “咯”的一声脆响,背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尖锐地扎在腰后。程宗扬顾不得理会,眼看丹宸胯下的猛虎又一次人立而起,合身朝自己扑来,程宗扬身体一旋,飞快地绕到石柱后面。

    猛虎粗大的骨骼重重撞在柱上,坚固的石柱仿佛要折断一样摇撼起来,让程宗扬心头一阵发寒。

    鬼巫王召唤出的这头怪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比鬼巫王还难对付。如果不是鬼巫王脑子进水,吩咐丹宸不要杀死自己,自己早就成这头死老虎的宵夜点心了。

    程宗扬喘息未定,猛虎白森森的头颅便从柱旁显露出来。

    ※ ※ ※ ※ ※

    第98章·生路

    “可憎的异乡人!敢违抗鬼巫王人人的命令,你将是整个南荒的敌人!”赤裸的丹宸跨在虎背上,充满恨意的目光盯在程宗扬脸上。

    她这会儿对鬼巫王敬若神明,完全是刀枪不入,说什么都没用。程宗扬干脆闭紧嘴,趁机调息。

    丹宸白皙的双手握紧半截斧柄,然后用双腿驭使身下的骨虎。猛虎前爪在地上一撑,昂身而起。

    这头猛虎骨骼比铁还硬,自己手里已经卷刃的钢刀给它搔痒都不配。程宗扬屏住呼吸,盯紧骨虎的来势,寻机躲避。

    猛虎前爪落在地上,身体弓起,向前蹿出。忽然“哗啦”一声,它两只前爪落地的刹那,骨节突然分崩离析,接着硕大一头猛虎就碎成满地枯骨。

    丹宸的青铜巨斧已经挥出,身下的猛虎却突然崩溃,丹宸猝不及防,顿时跌落下来,重重扑倒在程宗扬面前。

    丹宸勉力握住斧柄,忽然手腕一紧,被一只牛皮靴踩住。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醒醒吧。当女奴很好玩吗?”

    丹宸拼命摇动手臂,一边抱住程宗扬的小腿,张口便咬。程宗扬大腿被她咬的一口还在霍霍作痛,气恼下,一个耳光抽在丹宸脸上,将她打得伏在一边。

    看到骨虎爪上的血迹,程宗扬突然醒悟过来。虎煞!这是鬼王峒驱使的四煞之一。最初遇到的岩浆怪物应该是炎煞,它们和阴煞一样,都是在南荒游荡的阴魂。

    自己背后被丹宸利斧劈伤,鲜血流在石柱上,刚才骨虎一扑,前爪和胸骨都沾上血迹。由于生死根的关系,自己体内饱蕴真阳,正是这些阴魂的天敌。猛虎的白骨被血一染,就迅速解体。

    丹宸雪白的胴体趴在地上,那只白美的雪臀正翘在程宗扬面前。雪滑的臀肉间,刚被鬼巫王干过的淫穴和嫩肛还湿淋淋泛着艳光,让程宗扬一阵心跳。

    失去虎煞的支撑,丹宸的力量减弱大半。她挣扎着抓住斧柄,还要与程宗扬搏杀。

    纠缠这么久,程宗扬早已心急如焚,当下不再客气,一脚踢在丹宸雪白的屁股上。

    丹宸身体扑倒在地,白光光的雪臀一阵乱颤。眼看这个被洗脑的红苗女子还要去捡铜斧,程宗扬索性一脚,把铜斧远远踢开。

    “鬼王峒的敌人!你去死!”丹宸尖叫着扑向程宗扬。

    钢刀虽然卷了刃,不小心扎到一样要命。苏荔交待过,让自己照顾丹宸,程宗扬只好把刀扔掉,抓住丹宸的手腕。丹宸像疯了一样,手抓、脚踹、头撞、牙咬……身体每个能动的部位都用上了。

    程宗扬背脊还有伤,一挣就痛得钻心。为了制服这个疯狂的女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把身体压在丹宸背上,才把她制住。

    程宗扬双手抓住丹宸的手腕,朝两边分开,两脚踩住她的脚踝,把她白滑的肉体紧紧压在地上,叠成一个大字形。

    丹宸手脚都被按住,身体仍在不停挣动,她极力挺动腰肢,那只又圆又翘的丰臀正顶在程宗扬腹下,充满弹性的臀肉在身下来回摩擦,让他身体本能地出现反应。肉棒勃起,隔着衣物顶在丹宸滑嫩的臀缝间。

    丹宸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粉颈上,赤裸的胴体沾满汗水,散发出淫艳的肉欲气息。她似乎感觉到臀间的异样,屁股从上下挺动变成左右扭动,想让顶在臀肉里的肉棒滑出。但程宗扬阳具硬邦邦顶在她臀里,随着她的扭动越进越深。程宗扬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肉棒挤进臀肉深处,隔着衣物顶在一片湿腻而火热的嫩肉上。

    程宗扬大口大口喘着气,干脆用力一顶,吼道:“别动了!”

    丹宸浑身一震,身体僵住。她脸颊贴在冰冷的石面上,鼻尖掉落着一粒红红的药片。嗅到药片特殊的香气,丹宸情不自禁地张开口,吞下药片。

    程宗扬这才发现自己背包里的瓶子被撞破。碎玻璃把背包扎出一个洞,几粒红红绿绿的药片滚落出来。

    丹宸眼中的狂热渐渐散去,变得茫然,身体无意识地扭动起来。程宗扬试探着松开她的手,丹宸臀部耸起,一手急切地伸到腹下。

    程宗扬慢慢放开丹宸,发现她不再对自己产生威胁,才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祭坛。他本来想瞧瞧谢艺他们杀到哪里了,但失望地发现,银镜只停留在鬼巫王离开的一幕。画面上能看到凝羽、武二、苏荔、易彪、祁远、花苗的女子……十几人中只少了朱老头一个,不知道那老家伙躲在哪儿,怎么都看不到人影。

    程宗扬抓了抓脑袋,回头看到丹宸伏在地上,雪白的肉体蠕动着,像一条白光光的肉蛇。程宗扬犹豫了一下,然后抱起丹宸,扛在肩上。

    ※ ※ ※ ※ ※

    “萨安!你不是说没有活人吗!”商队里一个汉子吼道。

    萨安脸上鲜血直流,恐惧地说:“他们……他们是魔鬼!”

    “别吵了!”吴战威叫道:“是他奶奶的鬼武士!”

    祁远道:“二爷动静那么大,早就该把他们引来了。大伙谁都别怨!既然到了这里,迟早都有这么一遭!”

    与程宗扬失散后,大伙会合在一处,一路直闯,最后在一处大厅陷入重围。无数生着鬼角的战士涌入大厅,对他们展开疯狂的围攻。

    厅中无险可守,众人被围困在四根石柱中间,武二郎、凝羽、易彪、苏荔各守一边,其他人围成两层圈子。待在最中间的不是云苍峰,而是朱老头。他蹲在人群之中,两手抱头,一叠声地念着佛,连嘴角的白沫都顾不上擦。

    一条灰线从鬼战士背后疾驰而来,一路溅起团团血花。距离队伍还有三丈之远,那个灰影便飞身而起。

    一名披着铁甲的鬼武士纵身扑出,在空中与他撞在一处。一片淡淡的刀光闪过,鬼武士庞大的身体在半空一顿,腰部随即分开一条血线,颓然跌落。

    谢艺身上连血迹都未沾上多少,他抬手在石柱上一按,轻飘飘落下。

    卡瓦递来水囊,谢艺也不客气,接过来痛饮一口,然后道:“西南方向有个出口,没有鬼武士出来。”

    易彪道:“也许是死路。”

    谢艺环顾四周,“四面受敌,只怕撑不了半个时辰。即使是死路,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云执事,你看呢?”

    云苍峰道:“鬼王峒从四面同时杀出,必定早有准备。挑选此地动手,必定不利于我而利于彼。”

    苏荔凤目生寒,“云执事说的不错。鬼王峒既然挑选此地,我们任换一个地方,也不会比这里更差。”

    易彪刚准备调整人手,云苍峰止住他,“谢兄弟,你来安排。”

    谢艺不再推辞,身体一挺,沉声道:“易彪在前,吴战威在旁辅助;武二,你当左翼,跟紧祁远,不许恋战。”

    武二郎一听就想发作,谢艺目光如电一扫,武二郎到了嘴边的粗话生生咽了回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凶性一起,天知道会杀到哪儿。祁远小心谨慎,跟着他,不至于误了大事。

    “苏荔族长和凝羽姑娘在右翼。卡瓦,你和同伴在中前部接应……”

    谢艺迅速分派人手,他声音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坚如铁石,充满自信,无形中让众人感染了他的信心,振奋起精神。

    ※ ※ ※ ※ ※

    “得罪了!”

    程宗扬朝身前的大屁股上打了一掌。丹宸趴在他肩膀上,双腿低垂,那只雪白的屁股在程宗扬脸侧不停扭动,柔滑的臀缝间水汪汪不住淌出淫水。

    程宗扬背脊被她铜斧砍到,幸好鬼巫王要留活口,自己才捡了一条命。这时丹宸身体一动,丰挺的乳房顶到背后的伤口,让程宗扬痛得倒抽凉气。

    他把丹宸放下来,咬牙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口没有包扎,但程宗扬并不担心失血过多。此时自己体内生气正旺,只要不是伤到大动脉,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止血,只不过伤口愈合没那么容易。

    天知道自己在鬼王宫的什么地方,离谢艺他们还有多远。离开拱形的大厅,光线就黯淡下来,程宗扬几乎是两眼摸黑地瞎走,也不知道自己是离他们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

    程宗扬喘了口气,盘膝坐下来歇息。手里两把钢刀都卷了刃,拿着只能摆个样子。

    鬼巫王这会儿杀过来,自己只能拿匕首跟他贴身肉搏了。

    忽然,一声娇叱传来。程宗扬霍地站起身,顾不上理会丹宸,就提刀疾奔过去。

    洞口透出摇曳的火光,一个猕猴一样瘦削的家伙又蹦又跳,急切地挥舞着手臂叫道:“在那里!在那里!”

    程宗扬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问道:“在哪里?”

    弥骨腐烂的脖颈扭过来,看着程宗扬笑眯眯的面孔,然后张大嘴巴。

    程宗扬提起刀,用刀背在他额头上“铛铛”敲了两下,“在哪儿?”

    弥骨脖颈裸露的血管滚过一个血球,手指僵硬地朝一边点了点。

    “你不饶舌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

    程宗扬随手用刀柄凿在弥骨脑门上,把他敲晕,一边接过他爪中的火把,把他踢到角落里。

    娇叱声夹杂在拳脚带起的风声中,越来越清晰。程宗扬奔过去,那声音却突然间消失,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程宗扬心头一紧,急忙加快速度。

    火焰在松枝下发出细微的爆响,程宗扬屏住呼吸,小心地伸出火把。

    火光映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无数石笋从洞顶倒挂下来,经过亿万年的生长,与洞底连在一起,形成一根根形态各异的石柱。程宗扬控制着心跳,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千万别是小香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好不容易追到这里,要是她正好被擒,那可太倒霉了。

    程宗扬小心地绕过石柱,忽然风声响起,直扑面门。程宗扬急忙抬肘去挡,却看到一截雪白的小腿从下面踢过来,悄无声息,同时毫不客气地狠狠踹向自己的小腹。

    “小香……噢!”

    程宗扬抱着小腹,跪倒在地。小丫头那一脚力道十足,自己腹中的内脏似乎都翻转过来,连腹中的气轮也几乎被她一脚踹碎。

    “哎呀!快躲开!”

    伴随着乐明珠的惊叫,一道风声疾掠过来,重重落在脸上,“啪”的一声,程宗扬脸猛地扭到一边。

    程宗扬脸皮不算太薄,但这蓄满力道一掌还是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乐明珠气恼的声音响起:“我不是让你躲开吗!大笨蛋!”

    程宗扬好不容易元神归位,吼道:“知道是我你还打!”

    乐明珠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这招我都练过几百次了,先是拳头封眼,然后踹肚子、打耳光,每次都是三招齐发,怎么收得回来?”

    程宗扬瞪了她半晌,最后嘴巴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什么鬼巫王、小紫、天命者,这会儿都统统抛到脑后,只要这丫头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好。

    “小香瓜。”

    “唔?”

    程宗扬揉着脸说:“你不是中了迷药吗?怎么会在这里?”

    乐明珠得意地说:“阿夕的迷药我才不怕呢。别忘了我是光明观堂弟子,只用了半个时辰,我就把迷药都逼出来了。”

    程宗扬几乎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后来呢?”

    “后来我就到了这里。这个地方真大,我脚都快走酸了,也没找到你们,还遇到几个坏家伙。”

    程宗扬急忙问道:“小紫呢?”

    “咦?小紫也来了吗?”乐明珠连忙朝他身后望去。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心问道:“你是怎么逼出迷药的?”

    “这是我们光明观堂的秘技,不过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首先要屏吸敛神,断绝六识,然后细心调理血脉,还归诸经,就把迷药逼出来了。”

    “断绝六识?”

    “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啦。迷药是惑乱心智,只有六识都封闭掉,才能保持灵台一点清明,要不早就被迷倒了。连这个都不懂,真笨!”

    程宗扬呼了口气,原来这丫头自从中了迷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糊糊涂涂睡了一觉,就到了这里。这该说好人有好命呢,还是傻人有傻福?

    “喂喂,”乐明珠毫不客气地踢他起来,“帮我后面系一下。”

    程宗扬早就看得心头狂跳。这丫头从浴池出来,几乎什么都没穿,白生生的胴体上只缠了一条鲛绡。那幅鲛绡只有尺许宽,一丈多长,鲜艳夺目,用来束胸很合适,但掩在身上未免太小了。

    看得出,为了充分利用这块有限的衣料遮掩身体,小丫头很费了一番工夫。

    她先用鲛绡在胸前缠了一道,掩住双乳,再从背后斜着拉过来,缠在纤细的腰间。然后严严实实地把屁股包住。

    缠绕的方式与当日苏荔类似。但苏荔用的是一整匹丝绸,绚彩华丽,这样缠下来不仅风情万种,而且仪态大方,极具野性之美。鲛绡的宽度还不到丝绸的一半,乐明珠紧紧缠在身上,就像在晶莹的玉瓶上系了条缎带,能遮住的肌肤不到五分之一,大半身体都暴露在外。而且她缠的方式,鲛绡长度又不够,两端差了一尺多,无法系住,只能掖起来,走几步就会松开,难怪她会急着让自己帮忙。

    拐宗扬为难地说:“怎么系?”

    “不管了,你只要帮我系好。”

    “这也差得太远了。”程宗扬看得挠头,“不如我帮你束胸吧。”

    乐明珠瞪了他一眼,“大笨蛋!我光着屁股怎么走啊?”她赌气说:“要不然,把你的裤子给我!”

    “好啊。”程宗扬做势欲脱。

    乐明珠皱着眉头道:“难看死了!我才不要呢!”

    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拉开乐明珠背后的红绡。

    “喂,你做什么?”

    “你这样缠肯定不行,我帮你重新系。”

    乐明珠将信将疑,“不许骗我啊。”

    程宗扬解开红绡,望着乐明珠莹白如玉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意从胸口涨开,一点一点充满心头。

    小丫头身材发育得很好,背后看去,光洁的胴体就像一口精美的玉瓶,从身后都能看到她那对丰腻的小香瓜,曲线玲珑动人。程宗扬张开手,放在乐明珠腰侧,轻轻一合,拇指便碰到一起,纤细得盈盈一握。她身体暖暖的,细腻的皮肤像牛乳一样洁白柔滑。

    乐明珠上身赤裸,臀部还被鲛绡掩着。程宗扬松开手,然后扯住鲛绡,从她粉嫩的雪臀间轻轻抽出。

    小丫头有些害羞起来,催促道:“快一点!大笨蛋!”

    程宗扬停下手。面前解下红绡的少女一丝不挂,白滑的胴体在火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如雪如玉,香软动人。

    程宗扬一笑,从背后拥住她柔软的胴体。

    “你干什么?”

    程宗扬耍赖道:“让我抱一会儿。”

    乐明珠有些不情愿地挣了一下,程宗扬一声惨叫。

    乐明珠惶然道:“怎么了?”

    “我的背……”程宗扬丝丝吸着凉气。

    乐明珠不敢再动,乖乖让他抱着。背后的伤口仍霍霍作痛,怀中拥着小香瓜温香软玉的肉体,鼻端飘来少女幽馥的体香,程宗扬只想就此睡去。

    乐明珠嗔道:“好了吧!不要把口水滴到我脸上。”

    程宗扬叫道:“我又没流口水!”

    “我听到你在咽了!还咽了好多!

    “我口渴还不行啊。”

    “哼!”乐明珠用力踩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程宗扬舒展了一下肩背,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我瞧瞧你的背。咦,真的有伤啊。”

    “我怎么会骗你。”

    “别动。”乐明珠踮起脚尖,丰腻的乳球毫不避忌地压在他肩膀上,仔细看了一会儿。

    “没事啦。”乐明珠放开他,然后脸一红,抱住身体,“大色狼!”

    程宗扬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不屑地说道:“你知道色狼是做什么的吗?”

    乐明珠瞪了他一眼。

    “过来,我帮你系。”

    程宗扬把鲛绡披在她颈后,和以前束胸一样,在胸前交叉掩住乳球。托着她丰腻圆硕的雪乳,程宗扬心神一阵激荡,忍不住揉捏了几把,换来乐明珠毫不客气的一脚和一个大大的白眼。

    程宗扬满脸笑容,把鲛绡在她背后平挽了一下,掩好小香瓜的双乳,然后把鲛绡从她洁白的躯体斜缠过来,在她腰侧打了个结。接着一端横缠,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围了两圈。

    程宗扬拿起鲛绡另一端,放到乐明珠身下,小丫头很听话地分开腿,让他手掌从自己腿间穿过。

    乐明珠对自己的信任让程宗扬感到意外,他不由地屏住呼吸,托起柔滑如水的鲛绡,从她白嫩的腿间塞过,无比温柔地覆住她处女的禁地。

    隔着鲛绡,手指触到那片令人销魂的柔软,程宗扬重重喘了口气,“小香瓜……”

    乐明珠好奇地扭过脸,“怎么了?”

    “让我亲一口。”

    乐明珠身子一扭,“不要!”

    “就亲一下。”

    乐明珠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惊叫道:“亲这里?”说着她脸颊突然红了起来,小声道:“你又不是阿夕……”

    程宗扬一愣,“什么?”

    乐明珠红着脸说:“她好讨厌……”

    程宗扬追问道:“还有谁碰过这里?”

    乐明珠嘟起嘴,“还有小紫那个坏丫头。”

    这个程宗扬知道,他咽了口唾沫,“还有吗?”

    乐明珠白了他一眼,“还有就是你!”

    程宗扬如释重负,露出坏笑的表情,“我也要摸。”

    乐明珠生气地说:“你已经摸到了!”

    “还隔着布呢。”

    “我不要!不要!不要!讨厌!讨厌!讨厌!”

    程宗扬只好作罢,他把鲛绡从小丫头腿间塞过,向上缠在臀间,打了个结。

    鲛绡只在她腰臀间绕了两道,不但够用,还省出一大截来。乐明珠这次很听话,乖乖翘着屁股,让他用鲛绡在自己臀后打了个漂亮的花结。

    打完结,再把腰间两道横系的鲛绡拉开,包住圆翘的雪臀,这件简单的衣物就完成了。鲛绡差不多有三十厘米的宽度,拉下来就像一条漂亮的短裙,看起来与办公室女郎的套裙有几分相似。虽然还很短,但重要的地方都掩住了。

    乐明珠喜滋滋地左看右看,随着她腰肢的扭动,那只鲜红的绡结在她小屁股上一摆一摆,看起来就像一个丰乳翘臀的礼品娃娃,娇俏而又可爱。

    程宗扬举起火把给她照亮,被她纯粹的喜悦感染,唇角露出笑意。

    忽然,乐明珠抬起头,几乎同时,程宗扬也听见远处的响动。

    “糟了!”乐明珠小声道:“有个家伙醒过来了!”

    “谁?”

    “嘘!”乐明珠竖起手指,然后朝程宗扬摆了摆手,一溜烟躲到石柱后面。

    ※ ※ ※ ※ ※

    第99章·遗珠

    一名鬼武士从黑暗中跨出,他披着犀甲,头顶的鬼角呈现出紫黑的颜色。岩石般的手臂上,显出深黑色的纹身。

    他刚靠近石柱,贴在后面的乐明珠就娇叱着飞身一拳捣出。那名鬼武士似乎吃过亏,粗壮的手臂立即抬起,封住乐明珠的拳头。

    程宗扬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乐明珠出拳的同时,一脚便踹了过去,重重蹬在鬼武士腹上。那个体型比她大两倍的鬼武士雄躯一震,坐倒在地,接着乐明珠的耳光就挥了上来。“啪”的一声脆响,打在鬼武士耳朵上。不等鬼武士还招,小丫头是一通拳打脚踢,最后一拳敲在鬼武士脑后,把他打晕过去。

    程宗扬心里升起一丝疑问,这名鬼武士实力绝对不弱,即便自己出手,也要花一番力气,可这丫头就像玩游戏一样,赤手空拳把他打晕,根本没给他还手的机会——如果这是凝羽还差不多,小香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乐明珠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这些坏家伙一点都不顶用!”

    程宗扬道:“你的朱狐冠呢?”

    乐明珠表情说变就变,小脸一垮,险些就要哭出来,“我把朱狐冠弄丢了,呜呜……师傅非骂死我不可……”

    程宗扬大感奇怪,乐明珠这几下显露出的修为等级,比她戴着朱狐冠的时候只高不低。

    “小香瓜,”程宗扬试探道:“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吃什么东西?什么万年玄参,灵芝玉精之类的?”

    “哪儿有啊。”乐明珠苦着脸说:“我肚子都饿了……”

    说着她一顿足,两颗硕大的泪珠滚出来,挂在明玉般的脸颊上,“呜呜……我笨死了,把朱狐冠都丢了……师傅说冠在人在,我……我要自杀!”

    “别!”程宗扬劝道:“你还是先想想丢在哪儿了。”

    乐明珠哽咽道:“我和小紫洗澡,把朱狐冠取下来。等我逼出迷药,小紫就不见了,衣服也不见了,温泉也不见了……就我一个人,在一个好大的台子上躺着。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温泉。也没找到朱狐冠。”

    这丫头连自己被挪地方都不知道,程宗扬真的有些佩服她了。

    “不用急。”程宗扬拉住她柔软的小手,“我们去找温泉。”

    就在这时,一团火焰映亮了石柱林立的洞窟。

    “你欺骗了我!我的朋友!”阁罗愤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程宗扬旋身挡在乐明珠身前,拔出卷刃的钢刀。

    “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却像头卑鄙的狐狸一样欺骗了我!”阁罗脑后鬼角耸起,胸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也许换个时候,我们真的会成为好朋友。”程宗扬挺起钢刀,“但现在,我们只能成为对手。”

    乐明珠从他身后露出面孔,“大坏蛋!你们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们要替南荒人主持正义,除掉你们这些邪恶的家伙!”

    阁罗像受到污辱一样愤怒起来,“不守信义的商人,你也这样想吗?”

    程宗扬沉默了一会儿,“不。我是一个异乡来的商人,看不懂你们南荒的是非,也不想评价什么。”

    小丫头在后面奇怪地说:“你怎么连是非都不懂呢?”

    程宗扬老实说道:“因为不好懂。”

    “笨死你了。他们是坏人,苏荔姐姐是好人!”

    “我是个商人,还是说利益比较好懂一点。”看着小丫头不满的表情,程宗扬连忙道:“你放心,我的利益和你一样。”

    “卑劣的商人!”阁罗怒吼声中,几名鬼武士从黑暗中跳出,朝他们扑来。

    “快走!”程宗扬往后面一推。

    乐明珠讶道:“为什么要逃跑?他们很呆的。”

    那些鬼武士实力都不弱,纵然赶不上易彪和吴战威,也相差不多。被四五名鬼武士缠住,自己可没有信心能顺利脱身。乐明珠却从后掠出,抬肘击向一名鬼武士胸口。

    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丫头的确比戴着朱狐冠的时候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明显高出一个等级,比起凝羽也不逊色。

    但那丫头赤手空拳,又对着一群鬼武士,就这么冲过去,也太托大了点。眼看两名鬼武士从两翼逼来,把乐明珠围在中间,程宗扬抢过去护住乐明珠背后。

    程宗扬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阁罗,等他黑色的长鞭挥出,立刻扑上去,双刀劈在鞭上,将长鞭弹了回去。

    程宗扬信心高涨,终于相信自己无论面对鬼巫王,还是其他南荒的强手,都有了一拼之力。

    阁罗愤怒地瞪大眼睛,发蓝的面孔透出紫黑的颜色,挥鞭再次袭来。长鞭卷到程宗扬脚下时,鞭梢突然昂起,直刺小腹,角度刁钻之极。

    程宗扬闪身避过,双刀如风,将阁罗潮水般的攻势硬生生挡住。这边乐明珠神采飞扬,她出招极快,虽然拳脚力道不大,但七八拳打在别人脸上,就是鬼武士也被她打晕。

    “累死我了!”接连打倒几名对手,乐明珠靠在程宗扬背上,甩着手腕道:“我从来都没打这么痛快过。”

    “拿着。”程宗扬百忙中把珊瑚铁匕首塞给她。

    没想到小丫头却不领情,“这么短,我才不用呢。又没有地方带,还是给你好了。”说着又塞到他背包里。

    阁罗长鞭划着圈子攻来,程宗扬凝神应对。忽然一个黑影钻出来,扑到程宗扬背上,张开白森森牙齿朝他颈中咬来。

    弥骨额头肿起一个血块,他张大嘴,脖颈的脓汁滴在程宗扬肩上,衣服“嗤”地冒出一股白烟。

    乐明珠“砰”的一拳砸在弥骨身上,打得他一声怪叫。

    程宗扬顾不上回头,双眼紧盯着对面的阁罗,只见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皮肤突然干瘪下去,血脉鼓起,仿佛裸露的树根虬伏在肢体表面。

    阁罗长鞭仿佛突然活过来,翻滚着卷住钢刀。程宗扬的刀锋已卷,只能力贯双臂,让双刀不至于脱手,身体却一点一点被阁罗扯过去。

    乐明珠把弥骨揪下来,然后扬起拳头,忽然背后“哎呀”一声,小丫头立刻扔下弥骨,“小紫!”

    小紫坐在一根石柱旁,似乎扭伤了脚,旁边一名鬼武士正举起长刀。

    程宗扬大叫道:“别去!”

    乐明珠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一拳击出。鬼武士右手持刀,左手张开,一把抓住她的拳头。乐明珠抬起粉腿,踢向鬼武士的小腹,一边道:“小紫,你没事吧?哎呀!”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乐明珠和那名鬼武士同时罩在一起。鬼武士庞大的身体将乐明珠紧紧压住,使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小紫露出冷笑的目光,脸上却带着天真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道:“小紫没事啊,乐姐姐,你怎么了?”

    大网中,乐明珠白嫩的身体仿佛被鬼武士一点点吞没,她圆硕的双乳被压得扁扁的,眉头难过地拧在一起。

    大网越收越紧,被鬼武士压住的乐明珠已经无法挣扎。小紫笑意越来越浓,程宗扬几次冲击,都被阁罗的长鞭挡住。

    忽然,冥冥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接着一道眩目的红光亮起,坚固的网绳刹那间化为无数碎片,四散飞开。那名鬼武士岩石般撞在石笋上,将腰身粗的石笋一撞两段,胸前的犀甲仿佛被高温烧炙过,变得焦黑。

    耀目的红光中,乐明珠玲珑的玉体浮悬在半空,仿佛一头骄傲的凤凰。她长发飘起,柔美的手臂和双腿舒展着,束在玉体上的鲛绡仿佛浸满光芒,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一只骨节暴露的大手伸来,抓起倒地的同伴。那名鬼武士皮肤黝黑如铁,上面刺满诡异的符文。他扳起同伴的下颔,一口咬断同伴的脖颈,大口大口吸食着同伴的鲜血。

    乐明珠小脸扭曲起来,这血腥的一幕令她既恶心又难受。

    鬼武士张开血淋淋的大口,露出残缺的舌根,无声地咆哮着,接着大斧狂挥过来。

    乐明珠举起小小的拳头,雪藕般的手臂红光大盛,一拳打在斧面上。青铜制成的斧轮发出一声闷响,被她拳头击中的部位微微一红,凹陷下去。鬼武士侧过身体,用岩石般的肩膀朝她撞来。乐明珠束在鲛绡下的雪白胴体红光流淌,她娇叱一声,身体横飞,屈膝击在鬼武士肩上。鬼武士坚如铁石的身躯微微一震,露出狰狞的表情,接着俯下身体,额头尖利的鬼角标枪般刺向乐明珠股间。

    乐明珠弓身两手抓住鬼角,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扳,比钢铁还结实的鬼角齐根折断。那名鬼武士鬼角被折,身体山一样倒伏下来,不再动作。

    “死坏蛋!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乐明珠得意地扔下鬼角,像一个保护神一样说:“小紫别怕!躲到我后面来!”

    “好呀。”小紫走到乐明珠身后,精致的面孔浸浴在红光中,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姐姐好厉害啊,这是什么功夫?”

    乐明珠意气风发,叉着腰道:“这就是我们光明观堂的镇堂之宝,天下第一厉害的无敌神功,凤凰宝典啦!”

    程宗扬奋力挣开阁罗的长鞭,悬起的心刚放下又立刻吊了起来,“小香瓜!小心!”

    可他晚了一步,小紫微笑着依过来,从紫色的水晶戒指中抽出一根细针,亲热地刺进乐明珠颈后。

    乐明珠身体晃了一下,喃喃说了句:“有蚊子……”然后身体软垂下来,像睡着一样倒在小紫臂间。

    程宗扬露出吃人一样的目光,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劈手掷出钢刀,斩向小紫的脖颈。

    小紫抱起乐明珠,轻轻一跃,避开投来的钢刀,侧过脸贴在乐明珠甜美的面颊上,甜甜笑着说:“真的好厉害呢。可是姐姐是花苗的新娘,还要给龙神作伴呢。”

    程宗扬拔腿去追,阁罗的长鞭又如影随形地挥来。他狂奔几步,然后抬腿踏在石柱上一撑,身体猛地翻过来,从背包中夺出珊瑚匕首,沿着鞭身一路挑刺。

    阁罗还没看清,自己的长鞭就像草绳一样被切成七八截,接着喉头一凉,锋利的匕尖抵在自己喉头。锋锐无匹的刀锋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使他脖颈泛起一层粟米状的肉粒。

    如果刚开始就以匕首对敌,阁罗小心防备,程宗扬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此时珊瑚匕首一出,立收奇效。

    阁罗发蓝的丑脸程宗扬已经看得很熟悉了,他吸了口气,“也许你那位鬼巫王大人的理想真的很崇高,但你们的秩序真的很可怕。”

    阁罗恶狠狠盯着他,狞声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程宗扬提起卷刃的钢刀,“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争论吧。”说着用刀柄重重击在阁罗额上。

    ※ ※ ※ ※ ※

    洞窟渐渐变得狭窄,两侧的石壁也越来越潮湿。小紫早已踪影全无,只能勉强看到她留下的足迹。程宗扬举着已经快烧完的松枝火把,一路追去,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

    程宗扬从来没有这样愤恨过一个人。他可以放过阁罗,但绝不会放过小紫。想到那只鹦鹉在小紫手中挣扎啼血的惨状,程宗扬愤怒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绕过一个弯,一股怪风突然从黑暗中涌出,所余无几的火焰被风吹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既然有风,出口肯定就在前面。程宗扬竭力瞪大眼睛,依靠身体的触觉,向前摸索。

    洞窟一路向下,能感觉到石壁上生满肥厚的青苔。想到鬼王峒人就是吃的这些,程宗扬不由一阵恶心。

    又是一阵怪风吹过,风里夹杂着怪异的气息。

    程宗扬目不见物,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穿过山洞,来到另一个巨大的空间。背包中带着引火工具,但程宗扬犹豫着要不要点燃。潜意识中,他对小紫的忌惮更甚于鬼巫王。鬼巫王可能是个疯子,而小紫肯定是个疯子。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程宗扬汗毛耸起,接着吼道:“小紫!你给我滚出来!”

    小紫娇嫩的笑声在前方响起:“小紫在这里,你来呀。嘻嘻,乐姐姐的身子好滑哦。”

    程宗扬屏住呼吸,冲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猛扑过去。忽然脚下一绊,程宗扬大叫不妙,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一头栽倒。

    身体并没有撞上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入一片空虚,程宗扬骇然发现,自己正朝一个无底深渊飞速跌去,身边空荡荡,只有潮湿的气流呼啸而过。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来得好快呢。”

    程宗扬心头狂跳,他从背包中抓出火褶,刚一摇亮,火光就被气流吹灭,但就在这刹那间,他看到一个细小的凸起,立刻伸手攀住。

    肩膀传来脱臼般的剧痛,程宗扬死死扣住手指,急坠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手臂拉断,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脚底。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背脊流进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痛意,程宗扬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嘻嘻……”

    小紫清脆的笑声划破寂静,接着一点光芒亮起,映出她兰花般洁白而又精致的面孔。她扬起脸,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红色蜡烛,用稚嫩的声音说:“程头儿……你好着急哦,连路都不看就跳下来呢。”

    程宗扬惊魂未定,厉声道:“她呢!”

    “哪个她呀?”小紫眨了眨眼睛,“这个吗?”

    “唔……”小紫身下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心里像猛然多了一块千斤巨石,压得程宗扬喘不过气来,他充满恐惧地瞪大眼睛,盯着小紫身下一团白色的肉光。

    微弱的烛光下,映出一只雪滑白嫩的美臀。那只屁股像交合一样,光溜溜翘在小紫身前,白腻的臀肉朝两边分开,敞露的性器湿淋散发着柔艳的淫光,中间插着一根又粗又黑的物体。

    小紫穿着她的锦鲤紫衫,洁白如玉的右臂裸露出来,拿着一根红色的蜡烛,笑吟吟看着程宗扬。她腰间多了一条宽边皮带,黑色的皮革与粗黑棒体的底部连为一体,前端没入那只白臀内。

    小紫手一倾,红色的烛油滴落下来。浑圆的雪臀烫得一颤,被棒状物塞满的蜜穴抽动着挤出一股淫液。

    程宗扬暗暗松了口气,这具肉体比小香瓜更丰满,看起来还有些眼热。但至少她不是乐明珠。

    小紫眉花眼笑,腰肢后退,拖出一截黝黑的圆棒,然后挺腰,重重送进女子的蜜穴。

    小紫伸过红烛,光芒从她身边一点一点亮起,照亮了她身前的胴体,也照亮了那张美丽的面孔。

    “程头儿好坏呢,把人家光着身子扔在外面。”

    程宗扬重重吐了口气。是丹宸。自己把她留在洞窟里,不知怎么被小紫带到这里来。此时她双手被绑在膝弯,像交媾一样趴在小紫面前,肥白的臀间被干得淫液泉涌。

    小紫周围放着一圈齐膝高的蜡烛,白色的烛体有手臂粗细,光焰极亮。程宗扬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圆井中。这口井不是一般的大,规模足以与最大号的导弹发射井相提并论,抬头望去,勉强能看到头顶圆形的井口。自己攀住的是一个类似灯架的物体,身体贴着井壁,就像一只困在玻璃缸中的小蚂蚁。

    在他下方,光滑的井壁上伸出一个舌状的平台。小紫纤细的身影就站在平台尽头,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乐明珠呢!”

    “在里面啊。”小紫身后有一个拱形的洞口,黑沉沉听不到任何声息。

    程宗扬恨声道:“死丫头!这是你算计好的?”

    “才不是呢。”小紫嘟起小嘴,“小紫本来想让你跌下来,正好掉到平台上面,摔断两条腿。谁知道你那么笨,连摔的位置都不对。”

    程宗扬气极反笑,“你干脆摔死我得了。”

    小紫仰起脸,认真说:“那就不好玩了。”说着她朝身下拍了拍,细声细气地问道:“你说是不是啊?”

    丹宸侧着脸,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

    程宗扬紧张地看着周围,自己离小紫有五六米高,距离七八米远,除非自己有武二的身手,才有一半把握能跃过去,顺利落在平台上。

    一股气流猛然从脚底升起,把他吹得摇晃起来。程宗扬紧紧贴在井壁上,朝下看去。只见井底深处有一片粗糙的岩石,正疑惑间,那片岩石突然张开,露出一只巨大的眼珠。眼中黄褐色的瞳孔缩成一线,用一种无动于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重新合上。那股怪风随即消失。

    小紫若无其事地点燃最后一根蜡烛,一边道:“这些蜡烛都是牛油和羊油做的,很好吃呢。”

    程宗扬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的毛孔都在冒着寒气。

    天知道那是什么怪物,自己看到的仅仅是它一只眼睛。他无法想象那头怪物体型有多么巨大,这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力。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小紫放下红烛,语带遗憾地说道:“你要摔断腿就好了。躺在那里哎呀哎呀地叫……小紫最爱听了。”

    程宗扬怒气勃发,“听你娘叫去!”

    小紫说得高兴起来,“你在那边哭,然后我就在你旁边搞你的小香瓜。你的小香瓜还是处女呢,小紫会用大棒子先搞她的小肉洞,破了她的处女,再搞她的小屁眼儿,让她趴在你耳朵边哎呀哎呀地叫痛,求我不要搞她……”

    程宗扬吼道:“死丫头!你变态啊!”

    小紫扒开丹宸的屁股,从她湿透的蜜穴中拔出那根黝黑的圆棒,放在丹宸臀上,笑靥如花地说道:“程头儿你瞧,是不是比你的还要大?”

    程宗扬喉头动了一下,小紫腰间束的那根假阳具确实很大,差不多有她手腕粗细,衬着她小巧稚嫩的身体,更显得粗长骇人。这丫头,绝对是个变态!

    程宗扬稳住心神,冷笑道:“鬼巫王的家伙跟它差不多,死丫头,等他干你的时候,你就知道爽了。”

    小紫笑眯眯把假阳具送入丹宸体内,干得她雪臀乱扭,口鼻“唔唔”哼个不停。

    小紫偏着头看着她,“好像真的很爽呢。”

    看到丹宸吃痛的样子,程宗扬忍不住道:“她是你们鬼王峒的女奴,你就是干死她又有什么关系。”

    “是哦,小紫怎么没想到呢。”她扬起脸,天真地说:“那这个呢?”

    小紫亮出手里的紫鳞鞭,细长的鞭身拉得紧紧的,笔直伸入身后的山洞。她娇美的唇角弯弯翘起,抬手一扯,从洞内扯出一个女子来。

    ※ ※ ※ ※ ※

    第100章·屈服

    那女子踉跄着站稳身体,她双手被绑在身后,紫鳞鞭像毒蛇一样缠在她光洁的玉颈上,在她颈中勒出一道血痕。几缕发丝从她乌亮的发髻垂下,贴在憔悴的面容上。

    她身材高挑,丰挺的双乳高高耸起,身体每一道曲线都充满野性的力量和美感。唇角淌出一丝鲜红的血迹,身上美丽的花苗衣裙破碎不堪,同样沾满鲜血,腰背却挺得笔直,显露出矫健而英武的身姿。

    苏荔冷冰冰盯着小紫,“卑鄙!”

    小紫天真地说道:“再说一遍好吗?小紫好喜欢听呢。”

    苏荔扭过脸,身体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惊惧,在微微颤抖。

    “苏荔姐姐,你身材好美哦。”

    小紫扬手一扯,苏荔踉跄着跌在她脚边,依然矫健的身体仿佛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对自己的朋友也很好哦,一看到她就冲过来,好多人都挡不住你,好厉害呢,要不是这样,擒你还真是不容易。”

    小紫扯起紫鳞鞭,迫使苏荔抬头伸长脖颈。

    在苏荔冰冷的目光下,她嘻嘻一笑,解开苏荔手腕的绳子,“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呢,小孩子都能把你推倒。”

    小紫对苏荔的目光毫不理睬,摊开手掌,天真地抚摸着她美艳的面孔,忽然惊讶地赞叹道:“苏荔姐姐,你好漂亮啊。”

    苏荔愤怒地扬起手,一个耳光抽来。小紫轻易避开她的掌掴,却没有回击,而是从她颈中抽出鞭子,朝丹宸臀上重重打了一记。

    丹宸发出一声闷叫,那只光溜溜的美臀猛地向上跳起,白滑的臀肉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苏荔手掌僵住,胸部不停起伏。

    小紫目光流转,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你的朋友真好玩,苏荔姐姐,小紫好想摸摸你的身子呢。”

    苏荔厉声道:“你杀了我吧!”

    小紫弹出鞭柄中的尖刺,顶在丹宸白嫩的屁股上,慢慢用力。锋利的尖刺穿透皮肤,刺下渗出一滴鲜红,接着一缕鲜血从雪白的肌肤上淌出。

    苏荔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彷徨过。丹宸被堵住的嘴巴发出痛楚的闷叫,赤裸的屁股颤抖着,鲜血直流。忽然小紫拔出尖刺,接着重新刺入。丹宸的痛叫更加凄厉。

    苏荔唇角抽动几下,突然挺身朝小紫扑来。平台三面悬空,宽度只够一个人横卧。苏荔这一下拼尽全力,就是死,也要与小紫同归于尽。

    小紫笑盈盈看着苏荔,等她到了面前,才扬起鞭子。紫鳞鞭毒蛇般缠住苏荔双腕,然后往侧方一荡,把她身体扯得横飞。

    苏荔身材高挑而健美,比小紫高了许多,然而失去力量的她,在小紫的紫鳞鞭下就像一个无力的婴儿,重重摔在台上。那条染血的红裙翻开,一条修长的美腿从裙缝间滑出,雪白而丰满的大腿根部黑色的刺青清晰可见,流露出成熟艳丽的风情。

    苏荔手腕被鞭子缠住,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小紫露出猫戏老鼠一样残忍而又开心的笑容,抬脚踩住苏荔膝弯,然后俯下身,白嫩的小手贴在苏荔大腿根部,灵巧地滑入她裙间。

    苏荔双腿合拢,挣扎越来越剧烈,接着“嗤”的一声,小紫从她裙间撕下一片内衣,娇笑着扔在苏荔脸上。

    苏荔露出一丝屈辱,没等她起身,小紫的手掌再次伸来,滑入她臀缝中。苏荔浑身一震,脸上一瞬间失去血色,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惊恐和耻辱。

    程宗扬再也看不下去,大声道:“死丫头!还不停手!”

    小紫歪着头,小手在苏荔裙间一动一动地摸弄,笑吟吟道:“苏荔姐姐,你毛毛好多呢。”

    程宗扬叫道:“死丫头!你自己就没有吗?”

    “没有啊。”小紫扬起脸,像玩具娃娃一样浓密而弯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着,一派天真地说:“小紫一根毛毛都没有啊。”

    程宗扬骂道:“死丫头!白虎精!克夫相!”

    小紫开心地说:“程头儿,你要娶小紫吗?”

    “我要娶了你这死丫头,一天干你一百遍!”

    “一百遍好多呢。”小紫笑嘻嘻道:“程头儿,小紫先干苏荔姐姐给你看,好不好?”

    “干你娘最好!”

    苏荔变了脸色。小紫没有理会她,自言自语道:“热热的才好玩。”

    小紫挺起腹下乌黑的棒状物,一手托着,放在烛火上。烧炙片刻后,分开丹宸的屁股,对着那只湿腻的蜜穴用力干了进去。

    丹宸水汪汪的蜜穴猛地收紧,她腰背弓起,闷叫着昂起头,蜜肉夹住滚热的铁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起来。

    旁边的苏荔感同身受,身体微微颤抖。

    程宗扬叫道:“死丫头,你是不有病啊?一帮女人玩什么玩!”

    “傻瓜。”小紫不屑地说道:“苏荔族长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好朋友吗?她其实是怕自己挨鞭子。她早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还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也就能骗骗你这种傻瓜!”

    小紫嘲讽地提起鞭子,把苏荔扯到平台边缘,“这里这么高,掉下去就摔死了。你想跳就跳吧。”

    苏荔伏在平台边缘,头颈悬空,令人眩晕的高度下,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在井底微微蠕动着,仿佛一片有生命的岩石。苏荔浑身血液仿佛被猛然抽干,脸上血色全无。

    小紫插在苏荔臀间的手指猛然用力,厉声道:“把腿分开!”

    苏荔浑身剧颤,惨淡的玉容时而雪白,时而鲜红。

    那一刻,仿佛有一生那样漫长。最后苏荔紧并的双腿慢慢松开,带着无比的屈辱和羞耻,让那只手掌侵入自己体内。

    小紫脸上嘻笑的表情一扫而空,变得冷漠而傲慢。她一边用力玩弄着苏荔下体,一边冷冰冰道:“你已经成了我的俘虏,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凭什么还装模作样?花苗的族长了不起吗?”

    小紫挺起身,“啵”的一声,从丹宸体内拔出粗大的棒状物,然后抓住苏荔的长发,迫使她仰起脸。通体乌黑的棒身上,湿淋淋的淫液一点一点滴落下来,溅在花苗族长美艳而苍白的面孔上。

    “跳下去,你还是花苗的族长。”小紫傲慢地说道:“如果不跳,你就是我的女奴隶。”

    苏荔咬着唇,任由那些淫荡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光洁的玉颊像透明一样冰凉。

    小紫唇角慢慢挑起,露出一个绝对不属于她天真外表的残忍笑容,然后挺起身,黑色的龟头顶住花苗族长饱满柔润的红唇,用力塞了进去。

    程宗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英姿飒爽的花苗族长张开嘴巴,给一个小女孩的淫具口交。

    粗大的棒状物在苏荔美艳的唇间搅动,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小紫抓住她的发丝,用力将棒子顶进苏荔喉咙深处,然后“啵”地拔出。

    苏荔低咳着,口水混着淫液从唇角淌出。

    程宗扬手臂酸痛,那种身体悬空的感觉,带来巨大的压力,使自己几乎无法支撑。他知道自己再强也不可能这么一直悬下去。程宗扬一咬牙,冒险用力向上纵起,把那根细小的支架撑在腋下,稳住身体。

    程宗扬紧张地思索着。苏荔既然在这里,武二他们肯定不远。很可能是被鬼王峒的武士缠住,无法赶来。援军指望不上,自己又陷在这么一口井中,是彻底的孤立无援。身上虽然还带着一把卷刃的钢刀,但井壁实在太光滑了,连一道缝隙都没有。除非用那把珊瑚铁制成的匕首……

    程宗扬上下左右全看了一遍,自己就算有本领用一把匕首爬出去,也得半个时辰,况且这本领自己还真没有。如果有两把,倒可以尝试一下。程宗扬像只蚂蚁一样贴在井壁上,一筹莫展。

    小紫显然很享受这种局面,把当着敌人的面凌辱他们的朋友当成乐趣。在她的命令下,苏荔默默解开衣衫,除去红裙,将雪白的胴体一点点裸露出来,赤条条站在她面前。

    小紫仰起脸,“你好高哦,就像一个女武神呢。”

    苏荔身材颀长,比小紫足足高出两个头,肤白胜雪,艳光照人。她肩很宽,乳房又白又大,白腻的乳肉饱满耸翘,像盛满汁液一样,沉甸甸耸在胸前。她腰身很长,小腹平坦而结实,腹下被浓密而柔滑的毛发覆盖。臀部圆润而肥翘,臀肉又肥又白,白美得令人眩目。

    小紫对她的沉默很不满意,忽然扬起鞭子,一鞭抽在苏荔丰挺的乳球上。

    “啪!”

    一声脆响,那团白滑的乳球受惊一般跳动起来,乳上多了一道鲜红的鞭痕。

    小紫以相同的节奏,一鞭一鞭抽打着苏荔的身体,“你选择了当奴隶,就该知道奴隶是没有尊严的!”

    苏荔拳头紧握,眼里透出愤恨的光芒。

    小紫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眼神渐渐冷厉起来,忽然长鞭一收,接着从平台悬空的底部绕过,缠在苏荔颈中,用力一拉。

    苏荔根本无力抗拒鞭上的力道,被紫鳞鞭扯得踉跄几步,身体失去平衡,跪倒在平台边缘。

    一股气流升起,将苏荔发丝吹拂起来。望着面前黑沉沉的深渊,苏荔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抓住平台边缘。

    缠在颈中的长鞭不住用力,将她朝深渊拖去。苏荔双手死命撑在平台边缘,脸上露出恐惧与痛苦混合的神情。

    忽然臀后一沉,小紫的脚掌踩在自己臀上,似乎要把自己从平台上踢下去。

    苏荔浑身绷紧,双手和双膝死死撑住身体。

    苏荔脖颈被拉得昂起,竭力抵抗着鞭子的力道,同时身体后顶,抗拒着臀后传来的压力。她赤裸的胴体因为用力而泌出汗滴,那只浑圆肥翘的雪臀被鞭子踩得变形,腻脂般白嫩的臀肉滑开,美艳的性器暴露出来。臀沟上端,银亮而透明的蝎甲微微鼓起,在她蝎尾的部位,扎着一枚闪亮的银针,阻止了她的变身。

    一个冰凉的物体伸来,坚硬如铁的顶端戏弄地在臀间滑动,沿着臀沟滑到她柔软的下体,最后停在穴口。

    小紫扬起脸,甜甜笑道:“程头儿你看,她好淫荡呢。”

    看到苏荔险些跌下悬崖,程宗扬心也揪了起来。苏荔跪在平台边缘,脖颈被拽得朝前伸出,半具身体都悬在平台外面,随时都可能被扯落深渊。程宗扬真以为小紫是突然发疯,要把苏荔摔死。

    但小紫并没有十分用力,而是朝侧面使苏荔臀肉分开,性器暴露出来。然后挺起那根金属制成的淫具,对准她蜜穴入口的位置。

    直到这时,程宗扬才明白她要做什么,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苏荔双手攀住平台狭窄的边缘,身体的重心都放在下身,她这会儿身体一丝不挂,白生生的大圆屁股竭力向后翘起,肥滑的臀肉在小紫脚下被踩得绽裂开来。

    光润如脂的臀沟内,银亮的蝎甲、柔嫩的菊肛,娇美的性器……全部暴露出来,被雪亮的烛光照得纤毫毕露,艳态横生。

    小紫踩在苏荔臀上的脚掌慢慢收回,那只雪滑的美臀强撑着一点一点向后移动。臀间娇艳的性器顶住粗长的棒体,阴唇柔腻地张开,将黝黑的龟头一点一点吞没下去。

    苏荔知道小紫在做什么,却没有任何选择。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使她不得不放弃尊严,像一个娼妓一样主动挺起屁股,让那根淫具进入自己柔腻的蜜穴中。

    小紫眼睛闪闪发亮,看着这个英武的花苗族长翘着屁股,迎向那根乌黑的淫具。忽然,她脚掌猛地一松,那只雪白的大屁股向后重重一挫,柔艳的蜜穴猛然张开,将淫具尽数套入体内。

    小紫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程宗扬只觉得毛骨竦然。这丫头不但是个发了疯的变态,还是个变态的虐待天才……

    苏荔脖颈被紫鳞鞭勒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痛楚地拧紧眉头。那根淫具虽然沾满液体,但粗长的棒体重重撞入干涩的体内,仍给她带来充满屈辱的剧烈痛楚。

    苏荔紧紧咬住牙关,她用尽所有力气撑着身体,不敢有丝毫放松。紧绷的身体,使她下体也竭力收紧,蜜腔内温软而滑腻的嫩肉在冰冷的异物上不住夹紧。

    一滴滴冷汗出现在皮肤表面,在堪称完美的雪臀上汇集。苏荔臀部曲线极美,臀肉丰满而白腻,充满弹性。这时泌满冷汗,像被水洗过一样,散发出艳丽的光泽。而那根深深插在臀内的黑色棒状物,更使这只香艳的美臀充满了淫秽的气息。

    小紫踩住身前的雪臀,让花苗女族长丰腻的屁股朝前移去。那根粗长的淫具从臀间的蜜穴中一点点脱出,只留最顶端的龟头部分还留在穴口,被棒体带出的蜜肉翻卷过来,从圆张的肉洞溢出一圈红腻的嫩肉。

    “淫贱的女奴隶,你下边好紧呢。”

    小紫脚掌一松,雪臀弹丸般弹了回来,蜜穴撞在淫具底部的皮革上,再次被粗大的棒体塞满。

    雪亮的烛光下,小紫精致的面孔如同宝石般光彩夺目,她带着恶魔一样开心的笑容,一下一下踩着苏荔的屁股。

    在她身前,花苗女族长颀长美艳的肉体如同一件玩偶,她带着屈辱的表情,被迫翘起白滑如脂的大屁股,一下一下竭力套弄她腹下的淫具。

    小紫眼中光芒越来越亮,神情也越来越亢奋。她立在苏荔身后,紫鳞鞭从平台下绕过,缠住苏荔的脖颈,将她扯在平台边缘,身体摇摇欲坠,勉强维持平衡的位置,然后挺起小腹,长鞭一松一紧,像一个狡猾的主人,让自己美貌的女奴主动举臀奉迎。

    强大的气流再次从洞底升起,程宗扬抱紧自己唯一的支撑,背后紧贴井壁,避免被气流吹走。

    洞底那个未知生物在程宗扬心底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他甚至不敢去思索。对于未知存在的恐惧,深深蛰伏在每一个人类的血脉里。程宗扬不敢想象,它一旦冲破樊笼,将会带来怎样的震撼。

    苏荔快要窒息一样伸长脖颈,抓紧平台边缘的双手已经失去知觉。束在颈中的紫鳞鞭变得更紧,使她无法动作,只有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臀部高高翘起,让小紫在她高翘的臀间恣意奸淫捅弄。

    苏荔从未经历过如此屈辱的时刻,面对死亡的恐惧和被凌辱的羞耻感交替袭来,几乎使她眩晕。

    鞭子猛然松开,失去束缚的苏荔向后一挣,颓然倒在地上。

    小紫收回紫鳞鞭,一手提起苏荔的小腿。苏荔没有反抗,她用痉挛的双手掩住双乳,被勒出血痕的脖颈扭到一边,任由小紫将自己双腿拉开,然后像个男人一样骄傲地挺起淫具,贯入自己体内。

    小紫干得很用力,笑得也很开心。苏荔张开双腿,柔嫩的蜜穴不断被粗大沉重的淫具撑满、拔出、再撑满、拔出……小紫沉浸在自己游戏的乐趣里,她对苏荔的征服使她充满了成就感。而在死亡边缘遭受强暴的苏荔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不出声地承受着这一切。

    小紫把堵着嘴巴的丹宸扯过来,把她嘴里的堵塞物掏出来,让两个成熟的美貌妇人并肩跪在一起,自己从后面轮流插弄。丹宸反应极为强烈,她挺着屁股,被小紫干得淫水四溢,身体像触电一样扭动着,不时发出尖叫。

    “在南荒,被俘的女奴要在服侍主人的时候唱歌,你们也来唱吧。”小紫开心地命令道。

    丹宸低喘着妖淫地唱道:“妹是林间一朵花……敞开花心让……让哥插……长藤塞进花心里……插得嫩花水哗哗……啊……”

    小紫拽住苏荔的秀发,“该你了!”

    苏荔喉头动了一下,然后低声唱道:“月光下的金孔雀,追逐着妩媚的白孔雀……”忽然她咬住唇,眉头拧紧。

    小紫扒开她的屁股,观赏着她雪滑的臀肉,笑道:“你这里好多肉呢。上面是肉,下面是肉,左面是肉,右面也是肉。软绵绵白花花一团,里面插个黑乎乎的大棒子,真好看。”

    说着她贴到苏荔耳边,柔声道:“你的后面还有个小洞洞没搞过,我来搞你屁眼儿好不好?”

    苏荔伏在地上,丰满的双乳微微起伏,无言地垂下头。

    小紫从她蜜穴中拔出淫具,顶住她的肛洞,慢慢用力。苏荔下体被淫具干得翻开,毛发茂密的股间,蜜穴充血般红艳欲滴。小紫抱住她白白的大屁股,沉重而坚硬的淫具顶在臀间,越进越深。

    “死丫头!给我住手!”程宗扬一声大吼。

    小紫扬起脸,“我都忘了你还在呢。程头儿,你看这只屁股好不好玩?”

    程宗扬在架上快悬了半个时辰,脸色发青,他钢刀只剩了一把,另一柄早已失落,这时拔出来,指向小紫,厉声道:“放手!”

    小紫不屑地说道:“你能跳过来吗?嘻嘻,她屁股这么大,后面还没有被人用过,好浪费哦。呃,她的屁眼儿看起来好小好嫩哦。用我的大棒子干进去肯定很好玩。”

    小紫一边说,一边示威般用淫具挤弄着苏荔的屁眼儿。

    程宗扬暴喝一声,双脚蹬住井壁,猛地一撑,箭矢般朝小紫扑来。

    小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程宗扬这一跃虽然威猛,但他根本不可能跃过这将近三丈的距离,就算他从高处掠下,顶多再多跳几尺,够不到平台就会直接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傻瓜。”小紫冷笑一声,顶住苏荔的肛洞,“我要干进去了呢。高兴一点啊。”

    忽然一股气流涌起,程宗扬急坠的身体速度一缓,接着他在空中一个翻滚,正好掠过那多出来的一段距离,落在台上,接着一个虎跃,冲到小紫面前。

    小紫来不及抽鞭,身体一旋,鞭梢从腰间飞出。

    程宗扬一刀斩在鞭上,将紫色的长鞭荡开,不等小紫出手,就一把叉住她的喉咙,把她举了起来。

    “死丫头!”程宗扬刀尖挺起,顶在小紫颈下,“把戒指扔掉!”

    小紫一脸崇慕地望着他,用娇嫩的声音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哦。”

    “少废话!”程宗扬手指一紧,扼住小紫的喉咙,厉声道:“老实点!别跟我玩花样!”

    被他一吼,小紫乖乖把戒指摘下来,扔在地上。

    “鞭子!臂钏!”

    小紫很听话地都取下来,扔在程宗扬脚下。

    还有她的上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程宗扬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把她外衣剥掉,突然间脸色大变。

    小紫松开的衣襟间,掉出一角鲜艳的红巾,分明就是小香瓜用来遮掩身体的那条鲛绡。

    程宗扬慢慢抬起眼,恶狼一样盯着小紫。

    小紫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乐明珠在哪儿?”

    “在里面啊……”小紫怯生生说:“真的,小紫不骗你。”

    程宗扬眼角余光一闪,急忙叫道:“苏荔族长!”

    苏荔不知何时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深渊,然后慢慢张开手臂,似乎想就此踊身跃下。

    程宗扬心提到喉咙里,却不敢再喊。

    苏荔静静立着,时间仿佛在她背影上凝固。

    突然,一个猛虎般的吼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阵金铁交击的震响。

    程宗扬失声道:“武二!”

    那声音似乎从极远处传来,又似乎离得极近。但那种老子天下第一,永远最蛮横的气势,自己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程宗扬大叫道:“武二你这个傻鸟!还不快滚过来!”

    搏杀声并没有靠近,反而渐渐远去。

    平台边缘的苏荔突然打了个哆嗦,踉跄着退回来,跌坐在地,零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

    良久,苏荔扬起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平静地说道:“乐姑娘在里面。”

    【第十集完】

    ※ ※ ※ ※ ※

    第11集·凤凰宝典

    南荒篇(8/9)

    出版日期:2010-06-11

    【本集内容简介】

    面对杀不死的美艳尸鬼和强大的鬼巫王,程宗扬与苏荔为了逃命奋不顾身,而一个意外令他们获得契机——程宗扬削断了鬼巫王的头发!在这个相信神力与预言,充满巫术与鬼瘴的鬼王峒,断发预言代表的是……

    为了实现自己的大同理想,鬼巫王与黑魔海合作,联手奴役南荒诸部族,但另有图谋的黑魔海暗中留了一手,用以反制鬼巫王。这个预留的“后门”被程宗扬撞破,成了有用的一步棋,也让程宗扬成为南荒的新神?!

    ※ ※ ※ ※ ※

    第91章·蛊惑 - 图1

    封面人物:乐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