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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谋害

  

  萧川一马当先,却没有直扑西厥人的面门,而是在半途中停了下来,与西厥兵的领头人遥遥相望。

  “看!”西厥士兵兴奋地喊:“他们不敢过来,大周人都是孬种,他们也害怕。”

  西厥的士气似乎在这一刻振奋了起来,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好事。

  “给老子杀,杀杀杀!”领头人嘶喊道。

  萧川在奔腾而来的马蹄声中定住了目光,他的身体中燃烧着澎湃不休的战意。

  他是将领,萧家人天生就该拼杀在战场,而不是在盛京的官沟中清理污秽,也不是在权贵的蔑视中卑躬屈膝。

  雪色中涌来的人们,他要踏着他们的鲜血,在先辈们战过的地方赢下这一场。

  这一战,必胜!

  ……

  萧川凯旋而归,盔甲上染着血,此生从没有过此刻的畅快。

  他扔开了马缰和头盔,单膝跪在了沈妤的面前。

  “王妃!幸不辱命!”

  将士们都在欢呼,比起前几日在忐忑中赢下的那一场,这一战更加振奋人心。

  萧川知道这是沈妤给他的机会,她明明可以自己带兵出城,但她把功劳让给他,这是在有心磨练他。

  “起来吧。”沈妤道:“你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将领,不要动不动就跪。”

  萧川笑了起来,沾血的脸上咧开了一口白牙。

  他偏了偏头,看见一名少年在房顶上一路蹦跶过来。

  城门口挤满了士兵,都没个落脚的地方,长留在上面干着急,手里扬着一样东西喊:“哥哥们对不起了。”

  说罢脚一点,踩着几人的肩头跃了过来,踩着石阶上了城墙。

  “王妃,有信!一封是咱们北临的信使送来的,还有两封不知道谁写的。”

  沈妤接了,拿着信走到了城墙拐角处,拆开了北临来的那封信件。

  萧川和长留懂事,没有跟上去。

  长留也被今日的胜仗鼓舞到了,“萧哥哥这一仗打得真漂亮。”

  萧川要伸手去薅他的脖颈,被长留灵巧地躲开,“你身上全是西厥人的血,脏死了。”

  信纸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沈妤捏着信仔细地读。

  谢停舟的信不长,寥寥几句以慰相思。

  沈妤很快就看完了,又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几遍,才小心地叠好揣在了胸口,又依次拆开了另外的两封信件。

  萧川正在逗着长留玩,转头见沈妤沉着脸走来。

  “王妃,可是有要事?”

  沈妤说:“我去曹光进府上,你随我一起。”

  看沈妤表情萧川就知道是有急事,疾行间就卸了甲,又接过士兵递来了帕子擦了把脸。

  曹光进在府上就听说他们又打了一场胜仗,两人不请自来,他去迎人时沈妤和萧川已经入了院中。

  “王妃,来找下官可是有事?”

  “不找你。”沈妤道:“我找江敛之。”

  江敛之奉诏前来,受邀住在曹光进府中。

  那日江敛之宣读了圣旨,他为议和而来。

  曹光进对议和喜闻乐见,只要不打仗,他这个官就能坐得稳,不论谈下的是个什么条件,都是朝廷的事,也不用他出。

  可他旁敲侧击,江敛之都没有要前去议和的迹象,只说时机未到,只是这时机说到底,还是江敛之自己说了算。

  曹光进道:“可不巧,江大人病了。”

  “带路。”沈妤说:“我有事找他。”

  三人前去江敛之院中,途中曹光进说起江敛之的病。

  “江大人为国为民,燕凉关的战事让江大人夜不能寐,前几日在城墙上坐了一夜,正巧那夜初雪,早晨士兵找过去的时候都成了雪人,险些冻成了冰块,就此一病不起,大夫日日来诊,用的也是最好的药材,可这病情总也不见起色。”

  说起这个曹光进便忧心得很,江敛之是朝中重臣,又是议和使臣,要是死在了他府上,这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沈妤或许知道答案,抬脚入了院。

  房中传来一连串的咳嗽,曹光进听得眉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丫鬟道:“大人,王妃和曹大人还有萧总兵来看您了。”

  江敛之拿帕子捂唇咳嗽了一番,喘息了两下说:“江某病卧难起,恐将病气过给王妃,便请几位在外间说吧。”

  说完,便已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沈妤径直绕过了屏风。

  “我收到了盛京的消息,李昭年突发重疾陷入昏迷,一直没能醒来。”

  江敛之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说:“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做些什么?”

  言罢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沈妤严肃道:“你出发之前,李昭年身体如何?”

  江敛之默了片刻,喉间痒得厉害。

  她询问他远在千里之外的永宁帝身体如何,却没有对他这个病人询问半句。

  “我离开盛京之前,永宁帝身体康健,不太可能突发重疾陷入昏迷,但也不排除我这样的情况。”

  病来如山倒,他寻不到生的意义,便无求生之心,汤药都是倒掉的,原本的风寒自然愈发严重。

  丫鬟端了椅子进来,沈妤几人落座。

  沈妤抬手挡了丫鬟奉茶,说:“你说议和的提议源自皇后本家,李昭年在朝中是否颇受外戚掣肘?”

  江敛之颔首,“没错。”

  曹光进听着沈妤一口一个李昭年,毫不避讳直呼永宁帝大名,几次想开口都没找着机会。

  沈妤想了想,“不会突发重疾,那被人谋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曹光进骇然,“哎呀,这可如何了得。”

  沈妤看他一眼,曹光进赶忙闭上了嘴。

  江敛之用帕子压了压唇,虚弱地说:“很大,或许你还不清楚,永宁帝不仅仅是受外戚掣肘,还有燕王。”

  “李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