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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大结局( 老不知羞的夫妻)

  

  寝殿里,两位帝王像孩子一样哭了很久,哭够了看看对方,又笑了,好在这辈子他们弥补了遗憾。

  沈书榕让太医进来把脉,御膳房准备膳食。

  等见过孩子们,二人用饭,沐浴,又窝去龙榻上。

  沈书榕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手指戳着他的小点点。

  “榕榕,你还没说为何要杀谢知南。”

  沈书榕不打算再瞒:“李婉儿生出他我就知道他也重生了,他前世认为是我不贞,这种人不配当人。”

  “岂有此理,等爹娘不在了,我就炸了他们父子的坟!”谢云兆是真动怒了,他前世对谢知南一直很好,甚至亲自教他功夫。

  沈书榕不想提他,扫兴。

  说着,手指间的小点点拧了一把,冷声质问:“你既然一直喜欢我,接我回来后为何就睡一次?”

  谢云兆神情略显尴尬,心虚说道:“我……无颜再见你,怕你恨我。”

  “我怕你发现我对嫂嫂的龌龊之心,更怕你认为我救你回来是和李琛一个目的,只为占有你。”

  沈书榕抬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胆小鬼!”

  谢云兆蹭她鼻尖:“你不胆小?想睡我怎么不让人找我?”

  沈书榕一双美目瞪圆:“我是女子,怎能主动相邀?而且我以为你是喝多了,过后就不记得了。”

  “都怪你,害我一直患得患失。”她早已不再完美,自然会自卑,怕是自己多想。

  “怎会?喝多为何不睡别人?”谢云兆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所以,你落水后不说明,就是故意让我猜你的心思,让我也患得患失?”

  “明明就是你先不明说的。”沈书榕瞪他。

  谢云兆赶紧求饶:“好好,都怪我,这辈子我们把缺的都睡回来好不好?”

  沈书榕见他认错,笑着趴回他的胸膛:“后来你为何篡三王爷皇位?”

  “他忌惮我,一直让我娶妻,想通过婚事牵制我。我始终没搭理他,后来你走了,我正难过,那时只想杀人,他又逼我,我就废了他。”

  “那你皇帝当的怎么样?”

  “咳咳,这个么……”谢云兆又尴尬住,她不在之后,本就性情不好的他脾气更暴躁了,朝堂上根本没人能压住。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云兆闭了闭眼,只觉老底都被揭穿,但他又不想瞒她任何事,嘟嘟囔囔不清不楚说道:“有丞相他们在,我没太操心。心情好的时候处理处理朝政,心情不好就失踪好几天,跑睡你那张床上翻滚。”

  沈书榕一张老脸红透,用力掐他。

  “为何心情不好?”

  “本以为自己做皇帝就没人敢逼我,结果,那些官员脾气一个比一个臭。我不开后宫他们就以死相逼,死了几个我都不记得了。”

  “不过我记得,老御史就是因为我的婚事撞柱而亡,不像今生,是寿终正寝。”

  沈书榕好心疼他:“我都死了你为何不娶妻?”

  谢云兆振振有词:“谁说你死了?你一直在我心里,牌位也一直在我寝宫里,我天天对着牌位……”

  什么?对着牌位干什么?

  沈书榕不敢信,惊到坐起身盯着他看:“你也下的去手?”

  男人毫无愧色:“怎么不能?我每次……脑子里都是你,梦里也是,压的都是你。十五岁就开始了,一直到死那天。”

  沈书榕紧紧闭眼捂耳朵:“啊——你别说了!”太羞人了吧?

  男人拽着她的手探过去:“不信你试试。”

  沈书榕想逃跑,被男人一把抓回来:“这辈子也同样,你在我脑子里,早就被我一遍一遍拿下了!”

  “你别再说——”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被压住了,唇也被堵住。

  他不说,做可以吧?

  他就是从小想到大,两辈子都只是她,今生他要从小做到老!

  男人指点江山,运筹帷幄。

  见人已老实求饶,便给自己下令进攻。

  想起前世,让他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是她大胆换来的幸福。

  还想再吃,沈书榕怕他累到,毕竟昏迷这几日他身子还虚着。

  没吃饱的男人只能安分的搂着媳妇,时不时亲吻她的唇舌。

  “你做的很好。”男人唇瓣抬起。

  沈书榕被夸,心情不错的问:“哪里做的好。”

  “你回来以后,每一步安排都很好,唯一一点,不该落水。”

  “不落水怎么换亲?”

  谢云兆挑眉:“你可以给我下药啊。”

  “那会遭到唾弃的。”

  “那你告诉我想嫁我,我给你下药。”

  “噗……”

  “哈哈哈,哈哈哈。”沈书榕再也忍不住笑了,她男人咋这么逗。

  笑了好半天才解释:“因为我醒来就是老王妃的宴,我等不到第二天换亲,没时间买药,也没法提前告诉你。”

  谢云兆还是不赞同她伤害自己:“你不怕万一吗,万一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还怎么换亲?”

  沈书榕嘟嘴:“不能换亲我还不如不活了。”

  不能嫁他比死了还难受,谢云兆又感动了,榕榕这么爱他。

  拉着她的手低头……

  “因为你说的话,他又起……反映了,你解决一下吧。”

  沈书榕:“……”

  “你陪我睡会吧,这几天盯着你我累了。”

  “行,我哄你睡觉。”

  “怎么哄?”

  “拍哄。”

  沈书榕:“……”

  她怀疑他不是用手拍……

  ……

  太国公夫妇相继病逝后,谢云兆很难过,他年轻时没少气父母,直到近几年父母身体每况愈下,他才懂得父母老了,有一日会离开他。

  即便再爱父母,他依然会炸了他们另一个儿子,孙子的墓,骨头渣子都不能剩,谁让他们曾经对不起榕榕。

  两人守孝一年后,去了海岛,沈书榕也看到大女儿最喜欢的海边。

  两个人白天赶海,夜里翻浪。

  又陆续玩遍大周,玩够了才回京,还有岳父岳母要孝敬呢。

  ……

  二十年过去,两人去看给他们打造的陵墓。

  谢云兆有些不满:“为什么放两口棺材?”

  沈书榕被问愣了:“我们是两个人,当然要放两口棺材。”

  谢云兆头搭在她肩膀,拉着长调撒娇:“好榕榕~用一口吧,若你嫌我沉,可以换你躺在我身上。”

  沈书榕头皮都竖起来了,这个故事好恐怖……

  ——

  【正文完结,撒花】

  

  

  番外一 老太傅自以为的三角恋(一)

  

  大周皇宫内,一娇艳女子,头戴金钗玉环,身着粉色浮光锦缎,走在通往大殿的廊道上。

  身后的嬷嬷略显担忧:“殿下,您真的要随便指婚吗?”

  “状元怎能算随便?”

  “可是,京里这么多公子,您也认识不少,为何不挑一个般配的做驸马?”

  长公主没说话,这几年,母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十二岁开始协理后宫,为减轻母后负担,不想让别的嫔妃有可乘之机。

  父皇看她打理的不错,在她十五岁时,让她试着接管财库。

  如今她已十八,三年间,财库在她手中蒸蒸日上,百官无不认可。

  父皇虽然重用她,但也忌惮她。

  她和皇兄是母后嫡出,但父皇的儿子不只有皇兄。

  她不能真的挑选权贵之子,要选让父皇放心之人,所以父皇问她时,她说如果状元郎没议亲,她就选状元郎。

  说完后,的确看到了父皇眼中带笑,应是满意的。

  她看重的不是选谁做驸马,而是皇兄能坐上皇位,这样,她和皇兄才能安稳一生,母后才能放心。

  殿试过后,皇帝为一甲封官,他们已经是天子门生。

  长公主隐在屏风后看着,目光在一月白色锦袍男子身上停留两息,这个人长得倒是不错。

  封官结束,皇帝把状元曹渊留下,榜眼探花结伴出宫。

  “吴兄,咱们在茶楼等曹兄吧,也不知道陛下何时让曹兄出来。”探花郎沈澈问道。

  他们以后都是翰林院同僚,约好出宫一起去茶楼。

  榜眼吴琼摇摇头,悄悄告诉他:“在宫门口等,问问他是不是长公主要择婿。我看着屏风后头有人影,应该是长公主相中了状元郎。”

  长公主,择婿?

  沈澈不是京城人,但他听过这位奇女子。

  她身为尊贵的大周长公主,十五岁及笄,并未选择嫁人,而是接手财库,为大周积攒财富。

  “听说她接手财库才三年,营收比以往五年都多。”

  “这算什么,你见过长公主吗?那可是倾国之姿,称得上大周第一美人,曹兄有福气喽。”

  沈澈摇摇头:“没见过,我家离京城近,每次考完试就回家了。”

  榜眼笑着叹气:“哎,只可惜我已有家世,即便看上我也没机会做驸马。”

  沈澈撇撇嘴,他也没机会,人家都选了状元了,长得好不如考的好,唏嘘道:“我们都没那个命。”

  ……

  大殿内,屏风后的女子看到殿前的蓝衣男子,不明原因的有一丝失落。

  曹渊不知道陛下为何留下他,恭敬地低着头,等待吩咐。

  “状元郎可曾议亲?”

  曹渊心里一个咯噔,陛下要赐婚?

  “回禀陛下,微臣一直读书,并未议亲。”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朕的长公主,状元郎觉得如何?”

  曹渊缓缓跪下,眼睛触及到屏风下那一抹粉,是她在后面吗?

  他心底惊喜,一次诗会,他见过长公主,天人之姿,着实惊艳到他。

  且她不是只懂养尊处优的公主,亦不是普通的内宅女子,好多公子都喜欢,他自然也是向往的。

  可回过神来,若做了驸马,便没什么前程可言,如今的曹家已经衰败,他苦读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曹家回到以前吗?

  爹娘对他寄予厚望,长公主已经有了财库,不可能再让自己这个驸马有更多的权势。

  想通其中关节,他忍着酸涩,抹杀做驸马的念头,头狠狠磕下:“启禀陛下,长公主乃陛下千金,微臣不敢高攀。且微臣读书多年,只想报效朝廷,不敢想其他。”

  皇帝:“……”

  皇儿都十八了还未议亲,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还不愿意,哎,又要耽搁了。

  屏风后的长公主也没想到会被拒,微微怔愣过后,脑子里突然出现那位月白色衣袍男子。

  曹渊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还在想着诗会上的惊鸿一瞥,和刚刚屏风后那抹身影。

  吴琼迎上来,拉着他低声询问:“曹兄可是要当陛下的乘龙快婿了?”

  曹渊回神,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快,有些尴尬:“不会,我没那个打算。”

  不仅吴琼,沈澈也惊住了:“为什么?”

  “家父当年被连累,没少被人嘲笑,只盼着我能读好书,有所成就。”

  二人明白了,当了驸马不会被重用,曹渊不想为长公主放弃前程。

  可怜长公主忙到十八岁还未议亲,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却被拒绝了。

  “你们俩千万别和任何人说。”

  “放心吧,没成的事乱说岂不是找不痛快,我们俩不傻。”

  “是啊,走吧,我们去喝茶。”

  两日后,皇帝单独宣召沈澈,他收拾一番进宫面圣。

  刚进御书房,就见龙椅旁坐着一位娇艳女子,正盯着他看。

  他以为是宫妃,不敢打量,跪地磕头:“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沈澈站起来依旧不敢乱看。

  “探花郎可有议亲?”

  沈澈如实回答:“回禀陛下,微臣未曾议亲。”

  “朕身旁这位是长公主,探花郎可听闻过?”

  沈澈猛然抬头望向女子,长公主不是看中曹状元了吗?

  察觉失礼,又很快垂下头,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

  长公主皱着眉瞧他,见他没回父皇的话,冷冷问道:“很难回答吗?”

  沈澈的耳尖逐渐红了,心也怦怦乱跳,但理智尚存。

  她明明喜欢的是曹兄,因曹兄不同意,就随手抓他凑合吗?

  皇帝呵呵笑着:“探花郎不必多想,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朕不会治你罪。”

  “微臣听闻过,殿下打理财库很是出色,微臣佩服。”

  听他这话,长公主直接站起身问道:“既然如此,你愿不愿做本殿驸马?”

  

  

  番外二 老太傅自以为的三角恋(二)

  

  沈澈错愕,这种话,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大大方方问出来了?

  她还真不是一般女子。

  她上次都没选自己,是因为曹兄不同意,而她又到了年纪,不得已才选自己吧。

  沈澈又不言语,两只手指摩挲着,唇角低垂。

  长公主没那个耐性,行不行一句话的事,磨蹭什么?

  她一拍椅子站起,厉喝:“到底愿不愿意!”

  “愿意。”沈澈说完自己都愣了,自以为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却这么轻易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不知为何,看着她舒展的眉目,他心里并没有被欺压之感,反而有些害羞。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已经笑开的长公主,俊脸红透。

  皇帝边笑边扶额,哪有直接问人家愿不愿意的,皇儿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姑娘家?

  “好,长公主府已经赐下,朕会为你们二人赐婚。”

  “多谢父皇。”

  “多谢陛下。”

  长公主告退,转身走人。

  沈澈也告退,出来时,女子转过身看着他。

  脚下走的几步路像是有火在烧,察觉到她还在盯着看,沈澈的耳尖又不自觉红了。

  “殿下。”

  “你叫沈澈是吧。”

  “正是,殿下有何吩咐?”

  “以后你就是本殿的驸马了,本殿不能像别的女子,成婚后只在后宅相夫教子。你也不能像其他男子,有机会做朝堂重臣,可会觉得不甘?”

  “微臣不敢,微臣知道殿下掌管财库,也知道做驸马意味着什么。”

  “微臣是在清楚前提的情况下自愿同意的,不会不甘。”

  长公主唇角微勾,很快压下,声音带了不悦:“那你刚刚怎么回答的这么慢?”

  沈澈目光躲闪,后小声说道:“微臣怕……怕殿下是迫不得已才选微臣。”

  长公主突然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们才第一次见,没必要解释给他听。

  “别多想,圣旨很快会赐下,我会派人随你回去准备婚事。”

  沈澈的脸又红透了:“是,多谢殿下。”

  他怎么总是脸红,长公主觉得好笑:“出宫去吧。”

  “恭送殿下。”

  看着人走远,沈澈摸摸滚烫的脸颊,忽然感觉有些高兴,他成了长公主的驸马,不是……别人。

  回去住处,他给家里写信,不知该如何开口。

  写着写着,又不自觉想笑,两天前还觉得自己没机会,今天就轮到他头上了。

  身旁小厮看过来,他赶紧趴在了桌子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小厮哪能看不到,他那窃喜的模样太晃眼了。

  第二日,赐婚圣旨到了翰林院,沈澈出去接旨。

  宣旨内监嗓门不小,屋内同僚都听到了,大家互相看看,面露喜色,准备一会儿恭喜沈澈。

  曹渊正持笔写字,听闻紧握住笔,左手压着的纸张微微皱起,她……又选了沈澈?

  也好,沈澈学问好,人长得也好。

  她能这么快选好人,是好事。

  可,为什么心里很堵?

  沈澈接旨回来,身边立马响起呼声:“不愧是探花郎,竟被长公主和陛下看中,恭喜沈驸马。”

  他边连连道谢边用余光看曹渊,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知道,曹渊不是不喜欢长公主,只是为了前程,为了家族,不得已才放弃。

  只见他微笑起身,对他说了恭喜。

  沈澈点头,说着多谢。

  明明只有四个字,吴琼却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仨清楚,长公主一开始是要选曹渊的,他们俩不会因此产生隔阂吧?

  同僚们张罗让沈澈请客,吴琼也跟着起哄,只有曹渊,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前,继续写字,置身于热闹之外。

  长公主和新科探花的大婚备受瞩目,不说别的,只说这俩人站一起就像一幅画,让人看不够。

  沈澈家境好,容貌俊秀,因常年读书,皮肤也比寻常男子白,比京城的公子都要水灵。

  他身材颀长,大红喜袍剪裁得体,行走间挺拔如松。

  长公主同样高挑的身姿,搭配艳丽喜袍,更加雍容华贵。

  二人拜天地,入洞房。

  ‘嫁进’公主府,沈澈并未觉得屈辱,这两个月他们见过两次面,虽然都是聊新房的事,但每次见面他内心都很欢喜。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位奇女子。

  因为他不敢再回想她选曹渊,一想到心就像刀绞一般难受。

  不敢想象她穿上红衣嫁旁人的样子。

  敬了几杯酒,回新房掀盖头,新娘头冠厚重,宫女们小心的拆卸。

  长公主有两次被扯到,轻呼出声。

  沈澈看的心疼,她每次吸气仿佛都扎在自己心上。

  想伸手帮忙,又怕自己不懂,更加弄疼她。

  长公主余光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流过一丝丝欢喜,故意喊疼吓唬他。

  沐浴过后,她躺去床上。

  只见男人穿着红色里衣坐上床,碰了碰她的头,轻声问:“还疼吗,我帮殿下揉揉?”

  她鬼使神差点点头,坐了起来。

  男人坐她身后,张开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头皮,指尖微麻。

  手指一点一点揉动,沐浴后的馨香萦绕在二人身边。

  按着按着,他眼睛不自觉看到她的背脊,再往下是纤细的腰身,不自觉喉咙滚动。

  突然脸颊爆红,赶紧收起胡思乱想,目光专注在她头顶。

  明明只是揉她的头,没有比这更纯洁的事,可他心中却生出一头野兽,想把眼前的可口吃干抹净。

  他的呼吸逐渐变急,逐渐加重,随即开始浑身燥热。

  他努力缓着思绪,却发出一声吞咽。

  手指僵住,脸爆红到脖子根。

  长公主似有所感,回头瞧他,男人快速低下头。

  又害羞了,真好看。

  她知道他好看,站在一群人里总是最显眼的,她那日也是最先注意到他。

  刚刚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心疼,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盯着好看的唇吻了上去。

  沈澈大脑轰的炸开,不再隐忍,揽过纤腰加深。

  直到滚到一起,呼吸粗重如雷,他依然停在表面。

  女人微微睁眼,问道:“今天洞房。”怎么不动?

  男人忍耐的声音微哑:“殿下,我可以吗?”

  “谁说不可以的?”

  男人声音里带了委屈:“教导嬷嬷说,行房之前要请示殿下。”

  ——

  【本以为老两口两章够的,结果一写甜的就停不下来,你们能看出我已经尽力收敛了吗?】

  

  

  番外三 老太傅自以为的三角恋(三)

  

  长公主笑他实在,规矩是死的,他们都坦诚相见了,还想着请示呢。

  “这样啊,那你下去,睡觉。”

  沈澈猛然撑起身子,两只眼睛紧盯着她,想找出她在开玩笑的证据。

  长公主毫无破绽,强势盯回去。

  “殿下有没有把我当男人?”到了这种时候他能下得去?

  “那你磨蹭什么?”她皱眉嗔他。

  沈澈一喜,低头吻上她的唇,突破层层障碍……

  男人脸埋在她颈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扬起了嘴角。

  第二天清晨,沈澈醒来,感觉到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微微抬头,看到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躺回去咧着嘴笑。

  他们行了周公之礼,是真正的夫妻。

  手悄悄搂住她的腰,她的肌肤异常细腻,似婴儿般,轻轻一碰都会红。

  他的手向上滑动,还有一处更细腻,柔软又有韧性,口感也是极好,软糯又筋道。

  “嗯~”

  刚刚搭上去,一声软音传来,吓得他飞速缩回手。

  “我们是夫妻,我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怀里人嘟囔了一句,他听清了,脸臊得通红。

  是不是他昨夜一直在那,流连忘返,被她发现了他喜欢。

  她在床上好像没什么架子,她也是喜欢的对吗?

  他撑起身子,吻在她额间,咬着唇试探着挪下去,含住……

  感受到怀里人轻颤,两只柔夷搂紧他的头,听到她口中刻意忍耐的软音,心痒难耐。

  她的反应无疑给了他极大的鼓舞,和昨夜情到浓处不同。

  男人胆子逐渐大起来,直至肆无忌惮……

  半个时辰后,一脸餍足的男人还记得早上要进宫拜见,抱着软在怀里的人去沐浴。

  先穿戴好,他便等在屋子里,看着一众宫女服侍长公主梳妆,在心里默默记下每个步骤。

  不仅仅是因为他入赘,而是他想和她亲近。

  只见她是先净面,换好今日要穿的襦裙,再盘发髻,戴首饰,根据首饰风格,画上匹配的妆容,出门前再穿外衫。

  宫女们瞧着驸马爷痴痴的看着公主,忍不住偷笑,她们公主长得这么美,把驸马爷的魂都勾走了。

  在宫里见过父皇母后,一起用的早膳。

  沈澈又是默默记下长公主习惯的顺序,何时漱口,何时饮茶,何时喝汤。

  每道菜会吃几口,喜欢什么口味。

  他记性好,看了几天就记住了她的习惯,从此便开始抢活干。

  长公主还以为她找了个傻相公,总是盯着她看,有外人在也盯着。

  结果见他伺候的顺手,才想明白他这几日是在记她的喜好。

  她心里甜甜的,本对婚姻没抱多大期待,只想着相敬如宾,不影响她打理财库就好。

  现在觉得还不错,便由着他伺候。

  沈澈是书生,最好风雅之事,休假这半月,小两口时而吟诗作画,时而抚琴弈棋,感情日益浓厚。

  休假结束,沈澈去翰林院当差,给大家带了喜饼。

  同僚们笑呵呵的喊他驸马爷,询问他婚后生活怎么样。

  他瞥了一眼并未凑热闹的曹渊,只说没什么变化。

  他不想把公主的事说给他听。

  其实他知道自己没理由介意,如果曹渊同意就没他什么事,他应该感谢他拒绝,才给了他机会。

  可是一想到长公主先挑的曹渊,他心里就是很堵。

  摇摇头,不再看他,拿了一包喜饼,走出去送给上司。

  刚到门口又停住,应该送两盒才好,他又退回来。

  还没进屋就听到有人说话:“曹状元可惜了,看看驸马今日衣着打扮,可是浮光锦缎。来的时候马车都是坐长公主的,若你当初答应,这些都是你的。”

  “别乱说,我这两年只想好好当差,不考虑婚事。”曹渊冷声制止。

  “怕影响你前程,长公主其实也可以下嫁的。”

  “可她手中有财库,皇家不会让她下嫁,除非收回去。”

  听着同僚们的话,曹渊神情顿住,是啊,公主也是可以下嫁的。

  自己不同意入赘,她就换了人选,看来,她选自己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刚好合适罢了。

  他垂下头,心里略微苦涩。

  “都别说了,快干活吧。”吴琼打圆场,他也知道曹渊心里不舒服。

  沈澈拎着喜饼盒子的手攥紧,转身又去了上司屋里。

  ……

  新房内,长公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失落,他不在怎么这么安静?

  叹了口气,好无聊,成婚之前她每天都做什么,为何从未感觉到无聊呢?

  “殿下是不是想驸马爷了?”贴身的宫女笑着打趣。

  长公主嗔她一眼,勾勾唇,并未否认。

  “想驸马爷也是应该的,奴婢们也想,有他在,我们都能偷懒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屋子宫女都笑开,驸马爷每天和她们抢着伺候殿下。

  长公主也捂着唇笑,她也没想到他会这般待自己,明明她没有给他立规矩。

  “殿下,奴婢们能看出驸马爷是真心欢喜您,时时刻刻都想在您身边,您给他准备的院子,他只去过一次,还是刚来第二日放行李时去过。”

  “是啊,奴婢听说驸马爷学问很好,之所以被陛下封为探花,是因为驸马爷长相最出众。”

  “驸马爷人优秀,对郡主又恭敬,奴婢觉得这门婚事,真是不错。”

  听着几个丫头的夸赞,长公主思考片刻:“传本殿命令,长公主府上下,见驸马如同本殿,不可有任何怠慢。”

  “是,奴婢这就去。”

  实在无聊,弹琴作画没人陪,长公主去书房看账册,打发时间。

  下午,听到下人报沈澈回来,她很高兴的回去等他。

  “殿下。”

  只见男人进了屋子,抬头看她一眼便垂下,嘴角也是垂着的,她的心骤然提起,被同僚欺负了?

  可是,她的夫君,在大周还没人敢欺负吧?

  “怎么了?”

  沈澈走去她身边坐下,他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外头都知道她最初选的是曹渊。

  而曹渊竟然说近两年不考虑婚事,这不就证明他放不下殿下吗?

  “来人,把驸马的小厮请过来,本殿要问问,今天发生了何事?”长公主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很不安稳。

  “是,殿下。”

  

  

  番外四 老太傅自以为的三角恋(终)

  

  “慢着。”沈澈冲着长公主摇摇头:“不必找他,他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

  沈澈:“……”

  他不想说,显得他小气。

  他自小熟读圣贤书,自当效仿圣贤,遇事不骄不躁,不喜不嗔,不嫉妒,不……吃醋。

  长公主就静静地看着他,磨磨蹭蹭不说话,时不时还幽怨的看她一眼。

  她被他勾的心直痒痒,好想拐他去床上挠痒痒。

  这么想着,她就真这样做了:“都下去,本殿不叫不能进来。”

  宫女们垂头,呼呼啦啦退出去。

  门刚关上,长公主站起身,拉着沈澈的手就带去床上。

  沈澈都懵了,这才下午,天还没黑。

  腿刚靠上床边,被她一把推倒。

  随即人压上来,唇碰上他的,不说是吧,不说也别留着。

  被温香软玉亲吻,男人很快迷失,反压回去。

  拆衣,解带……

  翻腾的过程中,什么入赘,什么下嫁,全都忘了。

  只剩眼前人,和眼下的事。

  他越来越熟练,花样也越来越多,惹得她到最后只能求放过。

  白日本就看的清晰,又是她主动,他只觉得比往日刺激百倍,哪里舍得轻易结束。

  等伏在她身上深喘,他才想起还是白日,他竟这般不知羞,真是枉读圣贤书。

  女人的喘息也是未停,但还记得他不高兴的事,问出的话也带了娇喘:“到底为何不高兴,谁惹你了?”

  男人的喘息顿时停住,她是看出自己不高兴,所以,在哄自己?

  抬头,手抚上她的脸庞,欣喜的吻上她的眉眼,鼻尖,嘴唇,小舌。

  吻了个遍,听到她刚平复好的喘息复起,心底的委屈全部消散。

  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吐着气音:“没什么,就是,听同僚们说,你最开始选的不是我,是曹状元。”

  长公主顿时浑身一僵,他……知道了?

  介意这件事?

  可是,她答应父皇时根本不知道谁会中状元。

  “所以,你和我生气了?”

  沈澈微微摇头,还在咬她耳朵:“原本是有点,现在没有了,殿下……哄我了。”

  长公主抿着唇忍笑:“这么好哄啊。”

  “嗯。”

  “以后不要叫殿下,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说给我听好不好?”

  沈澈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她对他真好。

  “好,以后私下里,我叫你娘子。”

  长公主脸颊微红,真好听。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了。

  看不得他不高兴,也看不得他受委屈,哪怕这份委屈是自己带来。

  有很多事她都是自己在撑,如今有了想分享的人,而他,也让她觉得可以放心分享。

  她侧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被吻得水润的红唇轻启:“有些事我想告诉你,皇兄太子的位置并不稳,只有财库在我手里,我才能更好的帮他。”

  沈澈郑重点头:“我懂。”

  “所以挑选夫婿,我不能挑选家世过高的人家,不是故意要挑状元的,形势所迫。”她算交底,也算解释,这下他该明白了吧?

  沈澈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眼里带了水光,吓的长公主险些以为自己说了反话。

  只听他更加委屈的问道:“所以,长公主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您连状元都看不上,会选家世更好的官家子弟了?”

  ???

  她是这么说的吗?

  “你,你别乱想,我现在不是和你睡一被窝呢吗?”

  “不然呢,你想和谁睡一被窝?”

  长公主:“……”

  他是不是找打?

  男人眼泪倔强的没掉,刚想揍他,又觉好笑,起身凑过去吻住他的眼。

  “好了,只想睡你被窝里,好了吗?”

  沈澈刚还难受,又被她的举动哄好了,举起被子,把不着寸缕的人蒙在身下。

  长公主算是怕了这人吃醋的本事,当即让人辞了沈澈在翰林院的差事。

  左右他也没有升迁机会,天天在那看到曹渊,指不定回来又闹。

  也不让他闲着,她的亲皇侄已经四岁,正好快要启蒙,她和沈澈说了,想让沈澈去教。

  沈澈同意,他也想有点事做,还可以帮她护好太子嫡子。

  第二年,儿子沈景轩出生,沈澈抱着长公主哭的稀里哗啦。

  她给他生了儿子,他们有孩子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曹渊已经升官了,不仅如此,他到现在还未议亲。

  二十二岁还不议亲他要干什么,难不成想抢自己的?

  直到他们成婚两年后,曹渊才议亲。

  他不是因为长公主,而是因当初拒绝陛下时说过,只想好好当差,不想考虑婚事。

  刚说完转头就议亲,岂不是打皇家脸面?

  可沈澈不这样认为,他就是觉得曹渊是放不下长公主。

  尤其曹渊的官越做越大,他的心就越来越不舒服。

  三年后,皇帝病重,太子和其他几位王爷之间争斗愈发激烈,掌管财库的长公主这五年间不断帮扶亲哥哥收买官员,最后发挥很大作用。

  而曹渊并不在长公主收买范围,但他主动站在了太子和长公主这边。

  沈澈更不高兴,但也知道轻重,从未在长公主面前表现过。

  直到太子皇兄成功登基,长公主才松了一口气。

  沈澈很心疼,每天都给她按摩头:“怪我无用,什么忙都帮不上,竟让你一女子这般操劳。”

  长公主拉住他的手摇头:“怎会?你照顾好景轩,教好皇侄学问,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垂下头,这些事谁不能做?

  “不一样,曹渊就能在朝堂上帮到你,若当初是他,你也不会这么艰难。”

  “真这样想?”长公主逗他。

  沈澈低着头,眼眶都红了,但依然点头。

  这是事实,曹渊就是比他有用。

  一屋子宫人都忍着笑,驸马爷又酸了呢。

  长公主也无奈,他是有多能酸啊,这么多年了,曹渊孩子都生两个了,他还记得那点事。

  “好了,我们有景轩,我最需要的也是你,别乱想了好吗?”

  宫女们都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沈澈一张脸骤红,还有外人在呢。

  长公主看出他窘迫,挥退下人,缠上他……

  这样最有效。

  ……

  多年后,长公主发现,她每次以为哄好了人,结果都只是暂时的。

  孙女十八岁那年要接管财库,就因为曹渊在宫宴上向着长公主府说话,他回府又开始酸。

  那次她没哄,把人赶去了书房……

  【老两口的故事结束了,老太傅不是茶,是他们身份地位不同,长公主是君,驸马是臣。】

  

  

  番外五 谢知熠养小媳妇(一)

  

  谢知熠选妃那日遇到刺客,竟然是死去大伯的儿子谢知南,也是他血缘上的堂兄。

  而娘为了保护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枪打死了堂兄,宫里顿时乱了。

  祖父忙着办理丧事,祖母一病不起,爹忙着照顾祖母,娘又要忙朝政,选太子妃的事就这样搁置下来。

  他也忙的焦头烂额,既要跟随朝臣议事,还要去看望祖母。

  听说祖母身体好了点,刚议事结束,回到东宫,打算更衣去看望,就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本以为是小妹来找自己,看清后竟是顾家妹妹。

  小丫头傻了吧唧的,胆子也大,上次说让他等她三年,今天又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知不知道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得知是爹娘让她来东宫做女官,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随便他们折腾吧,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见过祖母还要帮着娘处理奏折。

  娘如今很多事都要先询问他的意见,他知道娘是在教他怎样做好一代帝王。

  陪爹娘用过午膳才回东宫,没看到小丫头的身影,他没当回事。

  顾叔叔两口子都不是安静的性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娴静的,前阵子见她,还和几个小姐妹跑跳疯玩,现在不定去哪玩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没见到顾初棠,已经忘了东宫里有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官。

  半个月后,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小丫头竟然又出现在他书房,身旁还站着一位嬷嬷。

  “你怎么又来了?”谢知熠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坐去桌案后。

  小丫头行了个很标准的宫礼:“初棠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谢知熠一愣,眯着眼打量她:“你这是?”

  “禀殿下,初棠一直在东宫,只是在学规矩,学成好伺候殿下笔墨。”

  “哦~”谢知熠拉长音:“真是辛苦你了。”

  顾初棠板着小脸,又行一礼:“不辛苦,能为殿下分忧,是初棠的荣幸。”

  “哈哈哈,跟谁学的?”谢知熠笑着走到她身边,瞧她这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顾初棠瞪他一眼,没见教导嬷嬷在吗?

  要是规矩不好就会被带回去继续学。

  谢知熠接收到她的暗示,无奈的摇摇头:“规矩学的不错,今天开始就在书房里伺候吧。”

  “多谢太子殿下,初棠定会用心当差,为殿下分忧。”

  身后的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和谢知熠告退,走了出去。

  顾初棠很老实的站在桌案旁磨墨,余光一直盯着嬷嬷,见人后脚也迈出去,这才深呼一口气:“太子哥哥,你们家规矩太多了,我整整学了半个月。”

  “要不是我聪明,要求先给你过目一番,恐怕还要学半个月。”

  谢知熠就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多少是要懂些规矩的,孤常在书房,且时常会有官员进来议事,你没规矩,你爹会被嘲笑。”

  顾初棠鼓鼓腮帮子,这可不行,别到最后太子妃当不上,又害爹爹被笑。

  “我知道,有外人在会守规矩的。”

  谢知熠摇摇头,表情看着倒是正经,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不用你一直在,累了就告诉孤。”

  “多谢太子哥哥。”小丫头笑的眉眼弯弯。

  她长得像杨倩 ,很有灵气,小表情也丰富,谢知熠看着就想笑,

  他们从小就熟,在一起没那么多规矩,随她去吧。

  自这日起,顾初棠就在东宫书房扎了根。

  两个人各忙各的,谢知熠除了上朝,议事,就是回书房批奏折。

  顾初棠就安排人准备好茶水点心,她在一旁磨墨。

  谢知熠很忙,有时候好多天都没空和她说话,尤其是今年的秋闱,明年春闱,殿试都交给他来办。

  还有羲羲的婚事,他头大……

  礼部尚书顾爷爷也是常出入东宫,谢知熠有时忙到连饭都吃不上。

  都怪不靠谱的爹娘,非要一股脑都交给他,给他学习的时间不多,试错的机会就更少了。

  顾初棠从未见一个人这样忙过。

  爹每天跟在陛下身边,下值回家后很清闲的。

  娘虽然做生意又打理财库,但很多事都是交代下去,有很多掌柜和账房可以为她分忧。

  可太子哥哥就像个陀螺,不停的旋转。

  真没想到,当太子这么累,还好她家没有皇位要继承。

  谢知熠不知何时趴在桌案上睡着了,顾初棠不让打扰,给他披了一个薄单。

  吩咐人下去准备燕窝粥,他晚膳吃的不多。

  谢知熠醒来,感觉到后背有东西,拿下来,是小丫头给他披的吧。

  见她还没回去休息,微微蹙眉:“天晚了,你早点回去睡觉。”

  “我等你用过燕窝粥再走。”

  谢知熠也不坚持,继续忙。

  燕窝粥拿来,顾初棠慢慢搅匀放温,等差不多才端到谢知熠面前:“太子哥哥喝点粥暖暖胃,朝堂太多事,忙不过来的,也要多注意休息。”

  “怎么,小丫头管起你太子哥哥来了?”

  “我是为你好。”

  “知道了,等秋闱忙完,能闲下来一阵子。”

  “好吧,那我回去睡觉了 ,太子哥哥也早点睡。”

  “嗯,喝完粥我打套拳就睡。”

  “打拳?你这么晚打什么拳?”

  “不知道,我爹说了,再忙也要每天练武,让我不要问缘由,说我将来会感谢他。”

  顾初棠听得一头雾水,爹好像没告诉哥哥每天打拳吧,要不要回家告诉哥哥一声?

  顾初棠带着疑惑走了,谢知熠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沐浴就寝。

  第二年春,殿选结束,谢知熠开始一心忙妹妹婚事。

  就在妹妹成婚那日,他看出爹娘心情都很不好,他也一样。

  羲羲总是叫他弟弟,从不叫哥,还会和他唱反调,从来不帮他欺负沈之澜,反而总是欺负回来。

  但看到她穿上大红喜袍那一刻,他这个七尺男儿险些洒泪当场。

  顾初棠也参加了婚礼,她和谢锦玉去看了新娘子,成婚真热闹。

  等回到东宫,就见谢知熠正趴在桌案上。

  “太子哥哥你看到了吗,今天还有舞狮,还有戏曲,真热闹。”

  她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谢知熠却连头都没抬。

  不会是喝多了吧?

  她拍拍谢知熠肩膀,谢知熠直起身,红红的眼眶吓的顾初棠怔愣住。

  

  

  番外六 谢知熠养小媳妇(二)

  

  顾初棠看出他在哭,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哭,今天不是公主姐姐的大喜之日吗?

  他一定是太累了,“太子哥哥,明天我就去找女君,求她少给你安排政事,都把你累哭了。”

  “噗——”

  谢知熠被逗笑了,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不是累的,是舍不得妹妹出嫁,等你嫁人就知道了,你爹娘,你哥都会很难受的。”

  顾初棠还是不能理解:“可是公主姐姐只是从宫里搬去公主府,很近的,想回来随时可以。”

  “傻丫头,不一样……”

  “殿下!”门外内监跑进来:“殿下,云皇晕倒了。”

  “什么?”谢知熠瞳孔骤缩,一个箭步冲出去。

  顾初棠惊住一瞬,回过神提着裙摆跟上,云皇一直身强体健,怎会晕倒呢?

  谢知熠跑进爹娘寝宫,太医正在给爹把脉,娘就站在床边一直哭。

  “怎么回事啊娘,爹怎会晕倒?”

  “不知道,正说你妹妹成婚的事,他就晕了。”

  他心疼的扶住娘,眼泪也是止不住掉落:“娘放心,爹不会有事的,他最舍不得您。”

  “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当值两位太医,分别把过脉后摇摇头,过来回话:“启禀女君,云皇这脉象紊乱,实在无法分辨病因,微臣建议请所有太医进宫会诊。”

  “准,来人,速速去请所有太医进宫。”

  “是,陛下。”

  福顺福喜下去安排,谁也不敢耽误。

  这一夜,整座皇宫灯火通明。

  妹妹的喜袍还未脱就进了宫,她无助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谢知熠,也第一次听她喊了哥。

  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哥哥,不是简单一句称呼,而是能让弟弟妹妹安心的存在。

  他安抚着弟弟妹妹,只有他坚定的相信爹会没事,他们才会信。

  太医都来了,还是诊断不出爹的病,好在爹的呼吸正常。

  娘要亲自陪着,不让他们侍疾,他便看顾好祖父祖母,弟弟妹妹,顾好前朝,不让爹娘担心。

  顾初棠知道他心情不好,一直陪在身边,在他看顾别人的时候,她要看顾好他。

  云皇晕了两天,谢知熠两天没休息,她能感觉到他要崩溃了。

  她清楚云皇一家的感情有多深,没有皇家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反而比普通人家还要和谐。

  见他用手揉着太阳穴,她的心有些疼,走过去轻声说道:“太子哥哥,我给你揉。”

  谢知熠听话的放下手。

  她的手小小的,刚碰到他时有些凉。

  “夜深了,现在天还凉,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在这陪你,你放心,云皇很好,太医说了会没事的。”

  谢知熠没坚持让她走,有她在,说说话,他也能放松些。

  第三日一早,内监来传话,云皇已经醒了,太医把过脉什么事都没有,谢知熠这才放下心。

  匆匆去见爹,刚看一眼就被赶了出来,一定是爹想和娘单独在一起。

  儿女都生了四个还这么黏人。

  顾初棠看到他这么快回来,还有些担心,但见他是笑着的,心又放下。

  “你刚去怎么就回来了?”

  “我爹你知道的,和我娘单独在一起时,不喜欢我们打扰。”

  “云皇和女君感情真好。”顾初棠很羡慕。

  “是啊,好到他们的世界里容不下我们四个,我们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

  顾初棠被他逗笑,他有心情开玩笑了,真好。

  ……

  一日,顾初棠正研墨,突然肚子疼,她微微弓着腰,手捂上小腹。

  谢知熠注意到她脸色不好,停下笔看过来:“怎么了?”

  “肚子有点不舒服。”

  “用不用叫太医?”

  “不用,捂一会儿就好。”

  “回去躺一会儿,若是再疼,让人去叫太医来。”

  顾初棠点点头:“好。”

  小步挪着走出去,手还捂着肚子。

  谢知熠刚要收回视线,却见她身后多出一点污色,顿时明白过来,脸颊骤红。

  “棠棠。”

  “怎么了太子哥哥?”顾初棠转回头问道。

  “那个……”谢知熠挠挠头,好像有点难开口。

  不对,她和锦玉一样,都是自己妹妹,不用想那么多。

  “你应该是来了月信,找个嬷嬷请教一下吧。”

  顾初棠呆住,脸骤然爆红,这种事他怎能当她面说?

  “太子哥哥太坏了!”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谢知熠:“……”

  他好心提醒竟然挨骂了?

  好吧,小丫头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顾初棠当天就回家了,直到月信结束才回来。

  谢知熠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整整气了六天,她不在,一闲下来都没人说话,闷的很。

  再回来当差,也不怎么和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要不要道歉。

  后又觉得自己没错,只是她太害羞。

  后来,每到这几天,谢知熠就让人给她炖热乎乎的红枣燕窝。

  顾初棠头两次还气他,后来习惯了,心安理得喝下每一碗,他可能就是不知羞吧。

  沈之羲得知谢知熠最近不忙,带着伊彤去了东宫,伊彤喜欢哥哥,已经求她好几次了。

  中午,几人商量吃烫锅。

  叫来顾初棠,四个人围着一张桌,边吃边聊。

  今日的伊彤却很安静,她想给太子留下好印象。

  他们自小一起读书,如今都十七岁了,他没议亲,也许她有机会。

  谢知熠听着妹妹和顾初棠说说笑笑,心情很好。

  不多时,便发现伊彤总是看他,眉头微蹙。

  不知为何,心里不是很舒服。

  “棠棠,我们先去挑风筝,一会儿放风筝。”

  “好啊。”

  沈之羲叫走顾初棠。

  桌子上只剩伊彤和谢知熠,只见对面的姑娘一张脸红透,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孤见表姐也爱吃笋尖,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亲姐弟。”

  伊彤手中的筷子掉落,他什么意思,亲姐弟?

  刚刚是脸红,现在是眼眶红,她强忍着泪意说道:“殿下说的是,我们本就是同脉所出。”

  “表姐说的是,快吃吧。”

  顾初棠看着窗外听墙角的沈之羲疑惑不解:“公主姐姐,我们不是去挑风筝吗?”

  “嘘,好妹妹帮我听听,他们俩有没有戏?”

  顾初棠:“……”

  太子哥哥要娶伊姐姐?

  她突然按住胸口,这里好像有些不舒服……

  

  

  番外七 谢知熠养小媳妇(三)

  

  以往最爱搞怪的顾初棠,现在却不想陪她听里边的声音。

  “公主姐姐听吧,我还是更喜欢挑风筝,先去了。”

  沈之羲耳朵贴窗框上也没听到什么,觉得没意思,跟着顾初棠走了。

  顾初棠手和眼睛都在挑风筝,但心思一分都不在这上头,沈之羲和她说话她也听不到。

  沈之羲没当回事,再回来时,谢知熠已经不在桌前。

  伊彤看到她眼眶就红了,沈之羲心里叹口气,看来哥哥是真不喜欢伊彤,否则他们从小一起读书,要喜欢早就和爹娘说了。

  “别难过,让姨母给你找个好人家,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娘帮你挑。”

  伊彤摇摇头,如果能放弃她早就不想了:“羲羲,你有办法让我进宫吗?”

  沈之羲大惊,她的意思,宁可做个嫔妃……也要跟着哥哥?

  “可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后宫,你知道的,我们都很羡慕爹娘,只有彼此。”

  伊彤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我放不下他,儿时就喜欢上了,羲羲,你帮帮我吧。”

  沈之羲现在成了家,和谢知熠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她也不知道哥哥想法,都十七了,婚事一直没定。

  “好,你别哭,我去问问。”

  “谢谢你羲羲,幸好有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之羲让人先送她出宫,自己去找谢知熠,刚见到就被瞪了。

  “哥~别生气嘛,你这么有魅力,她喜欢你也很正常。”

  男人身边研墨的小手一顿。

  “再说,你将来后宫佳丽三千,多伊彤一个不多,何必让人伤心呢?”

  谢知熠不悦:“别乱说,影响表姐名声。”

  “哦,我知道了。”试探不出什么,沈之羲走了,她能帮的都帮了,已经仁至义尽。

  谢知熠余光瞥了一眼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某人,只见她垂着头,无声干活,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收回视线,他现在哪有时间想什么儿女情长,爹已经明确说了,明年他十八就传位给他,还有好多事要学。

  傍晚,用过晚膳,顾初棠心情不佳,提前回去休息。

  “初棠,来杯热茶。”

  “殿下,顾女官去休息了,奴婢去安排。”

  谢知熠皱着眉看过来,淡淡说了一句好。

  她不在,难怪这么安静,突然感觉有些不适应。

  第二年,谢云兆和沈书榕退位,传位给了谢知熠。

  他搬进了爹娘之前住的寝宫,顾初棠由东宫女官升为御前女官。

  一日朝堂,在殿后的顾初棠听到百官说的话,手里的帕子紧紧握住。

  “陛下不可学云皇,说句大不敬的话,女君虽生了四个孩子,但堪当国君大任的,唯您一人。”

  “臣附议,皇后的人选由着陛下的心意,其余妃嫔可以选秀,只要能为陛下开枝散叶就好。”

  “臣附议。”

  谢知熠下意识瞥了一眼殿后,有些心烦:“朕才十八,不急,等弱冠再议。”

  “不打紧,可以先定下来人选,等陛下及冠直接大婚。”

  “是啊陛下,早点成婚,也好早日诞下嫡子,这可是关乎大周国运的大事。”

  “你们没旁的事了吗?”谢知熠算是知道被催婚多讨厌了。

  朝臣看出他不耐烦,说起了别的事。

  顾初棠眼底闪过失落,她如今已经十四岁,懂了很多事。

  百官的话,让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谢知熠的心思。

  他是大周国君,不是小时候能陪她玩笑的哥哥。

  他肩负着大周的兴衰,三宫六院是一定要有的。她不能再幼稚,是时候离开皇宫了。

  顾初棠休沐日回了顾家,和杨倩说了不想再当女官,杨倩和顾恺之明白这话的意思,同意了女儿的决定。

  顾恺之和谢云兆说了女儿的想法,谢云兆摆摆手,不成就算了。

  顾初棠每月休沐两日,到了第三日,谢知熠没看到她回来,本想派人去把人接回来,想想她最近比较累,便打消了念头。

  当他第五日依然没看到顾初棠时,发了脾气,当即派大总管去接。

  大总管去顾家,也没见到顾初棠,她出去玩了,但带回来一个消息。

  “什么?她辞了御前女官?”谢知熠得知,猛然站起。

  “是的陛下,是云皇准的。”

  谢知熠一下子怒火冲天,小丫头长大了,主意正了,辞官竟然不和自己说?

  爹也是,当初不通知他就把人送来,如今送走依旧不通知他。

  “辞官就不能接来了?朕记得下令是接她进宫。”

  “陛下,顾小姐不在家,出去玩了。”大总管有点委屈。

  谢知熠:“……”

  一屁股坐下,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宫里又不缺她一个人伺候。

  拿起奏折继续批阅,可批到第三个就气的摔在了地上。

  “知道她去哪了吗?”

  ……

  郊外,湖岸燃起炊火,湖中心有船只在飘。

  “少爷……”

  “别叫我,我要给棠棠烤一只最香的兔子。”

  “不是少爷,您看看您身后。”

  “身后怎么了?”沈之澜不耐烦的回过头,眼底闪过惊喜:“皇表哥?您怎么来了?”

  “表哥你说说,自从你当上太子,都没陪我们出来野炊过。”

  谢知熠没接他话,自顾自问道:“在烤兔子?”

  “是啊。”

  “给顾初棠烤的?”

  “没错。”

  沈之澜看看湖中心的船,脸上闪过害羞:“表哥觉得棠棠怎么样?我娘和倩姨有意我们俩,我觉得很好,我们一起长大,我娘也喜欢她。”

  “对了,她还在你那做女官,祖母最喜欢有规矩的姑娘。”

  谢知熠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一双桃花眸子微眯,声音冷肃:“朕算是知道为何从小就喜欢揍你了。”

  沈之澜想到小时候胖乎乎的自己挨揍的画面,紧张的后退:“为什么表哥,你都好几年不打我了。”

  谢知熠咬牙:“怪朕懈怠。”

  ……

  湖中心的船回到岸边,顾初棠提着裙摆先跑下来:“澜哥哥,我的兔子烤好了吗?”

  “就快好了,棠棠再等等。”

  帐篷后走出一高大身影:“澜哥哥?”

  

  

  番外八 谢知熠养小媳妇(四)

  

  他怎会在这?

  “见过陛下!”顾初棠大脑停了一瞬,赶紧福身行礼。

  她叫他陛下?

  皇帝哥哥被她吃了?

  谢知熠心里怒气翻滚,她叫沈之澜澜哥哥,却叫自己陛下!

  还真是几日不见,目标都换了。

  “跟朕回宫。”谢知熠黑了脸,转身要走。

  “陛下,初棠已经辞官……”顾初棠不想再待在他身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知道伊彤被他拒绝了,但还在等进宫的机会,就因为她放不下,她不想如她那般痛苦。

  谢知熠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回头,斜眼看过来:“怎么,你想抗旨?”

  沈之澜赶紧过来打圆场,冲着谢知熠挤眉弄眼:“别啊表哥,将来都是一家人,你别吓到棠棠。”

  谢知熠凌厉的眸光射向沈之澜,后者只觉浑身一凉:“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吗。”

  顾初棠不知道谢知熠哪来的脾气,怕他把火撒到沈之澜身上,赶紧接过话:“澜哥哥你烤给他们吃吧,我随陛下去一趟。”

  “好吧,下次我再单独给你烤。”

  “多谢澜哥哥。”

  小丫头声音甜甜的,谢知熠深吸了一口气:“还磨蹭什么?走去前边!”

  顾初棠对着沈之澜笑笑就跑了,不明白为何要走他前边,但也照做了。

  谢知熠盯着她的背影,一肚子怒气没地撒。

  盯着盯着,他发现这丫头好像长高了很多,身上也有肉了。

  顾初棠踩到路边石子险些摔倒,他吓得冲上前扶住她手臂。

  顾初棠慌忙退开,福身行礼:“多谢陛下。”

  走个路也能摔,谢知熠没说话,拉住她手腕走去马车。

  上了马车,见她坐的老远,他心里又是一阵火气:“朕哪里惹到你了?”

  顾初棠迷惑摇头:“没有,陛下怎会惹到初棠。”

  “皇帝哥哥四个字丢了,被你吃了?”

  顾初棠垂眼:“是初棠以前小,不懂事,以后会规规矩矩的。”

  “规规矩矩?怎么,不让朕等你三年?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顾初棠脸颊通红,说话都结巴了:“是,是那时初棠小,不知道什么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知道了,就不要朕等你了,你也不想得月,想和沈之澜议亲了?”

  顾初棠没摇头也没点头,家里的确有和轩王府联姻的意思。

  她没否认!

  “呵。”

  谢知熠被气笑了,他竟然被人半道扔了。

  “啊——”

  谢知熠把人一把拽到身边,压着嗓子问道:“你喜欢沈之澜?”

  顾初棠眼圈含泪,抬头看看他,想点头。

  只要点头了,她就能嫁给沈之澜,就不用再看到他。

  更不用看他娶别人,不用看后宫那三千佳丽。

  刚要动,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想——好——再——说!”

  顾初棠吓了一跳,他为什么关心她喜欢谁?

  慌乱的坐好,两只眼睛不敢看他,总觉得很恐怖。

  “我不知道,家里的意思,觉得两家合得来,我们俩也自幼相识。”

  “别说了。”谢知熠压着火,闭眼靠在车厢,深呼出一口浊气。

  顾初棠有点怕,不敢再说话,他今天很不对劲。

  等回了皇宫,他屏退下人,御书房里只剩二人。

  他站着,她也不敢坐。

  他盯着她看,她有些害怕,只觉今日的他很不一样,从未见过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还没想明白,就见男人走近几步,又问:“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沈之澜?”

  怎么还问这个啊?顾初棠有些恼了:“喜欢,他对我很好,以后我们常相处,一定会更喜欢的。”

  谢知熠眸子微眯,这一路上他想清楚了,他接受不了顾初棠心里有别的男人,就算是表弟也不行!

  “喜欢就忘了他。”

  “陛下什么意思?”

  谢知熠逼近:“是你说要等我,是你说要在我身边,如今怎能喜欢旁人?”

  顾初棠一步一步后退,最后顶到桌案,无路可退。

  语气无比慌张:“我,我说了,不是故意的,那时小,不懂事。”

  “不懂事就可以不负责?嗯?”谢知熠一只手托起她的小脸:“你知不知道,我当真了。”

  “我,我不知道,陛下,陛下有后宫,后宫会有好多女人……唔……”

  这张小嘴,近在眼前一张一合,岂不是在欢迎他?

  男人吻上她的唇,顾初棠惊到身子僵住,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他……亲了自己?

  一阵阵酥麻感在二人之间流转,谢知熠终于懂了,这就是动情的感觉,真美好。

  “闭眼。”谢知熠抽空说出两个字,继续吻上,一只手托着她的颈,一只手环上她的腰。

  顾初棠反应过来要逃,腰被男人紧紧扣住,身子往前一拱,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她撑不住,不得已环上他的脖颈,男人像是受到鼓舞,吻得更凶。

  结束一个长长的吻,他伏在她肩头:“继续做你的女官,留在朕身边,朕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一个。”

  真能如此吗?

  顾初棠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点了点头:“好。”

  男人高兴极了,吻了吻她的脖颈,放开了她。

  她还小,再磨下去他会忍不住:“以后不许别人叫你棠棠,你是朕一个人的棠棠。”

  “皇帝哥哥好霸道。”

  “也不可以叫别人哥哥。”

  “知道了。”顾初棠心里甜甜的,没想到他这么幼稚,比自己还小孩。

  第二日,谢知熠就和爹娘说了,等及冠就娶顾初棠,只她一人。

  谢云兆和沈书榕本以为顾初棠放弃了,他们没可能,结果给了他们一个意外惊喜。

  没大肆宣扬,但家里人都知道了。

  沈之澜气的提剑要和谢知熠决斗:“堂堂皇帝竟然和表弟抢媳妇,不要以为我小时候打不过你,现在就……”

  谢知熠没听他废话,一个弹指,沈之澜手里的剑就掉了:“你现在更打不过我。”

  沈之澜气哭了,竟然一招都没接下,转身就要跑。

  “对了,她是你表嫂,不要再叫棠棠。”

  沈之澜闻言停住脚步,他刚刚没叫棠棠,说的不是堂堂吗?

  ……

  

  

  番外九 谢知熠养小媳妇(五)

  

  沈之澜未来媳妇被谢知熠抢走,哭唧唧回去找娘,让娘再给他寻一门亲事。

  顾初棠来时,只看到他气呼呼跑走的背影,随口问守门宫女一句澜哥哥怎么了?

  宫女如实回答,被陛下气跑了。

  顾初棠正笑着进来,殊不知二人说的话尽收某人耳中。

  “都出去,初棠留下。”

  顾初棠刚走到桌案前,宫人都被赶了出去。

  她有些纳闷,有什么事要和她说吗?

  歪着小脑瓜瞧他,见他脸色有些臭,微微蹙眉。

  “过来。”

  “怎么了皇帝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初棠不疑有他,乖乖走过去。

  刚走到他身边,还没站稳,就被男人一把抓住,带进了怀里。

  顾初棠轻呼出声,背脊紧贴着男人胸膛:“皇,皇帝哥哥?”

  “朕和你说过什么?”男人转过她的脸和他对视。

  这姿势……很不妥。

  顾初棠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根本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看来你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顾初棠刚要摇头,对面的脸压过来,唇被堵住。

  “闭眼!”

  男人话落,舌头攻进来,抢占她口中每一寸角落,最后和她的舌勾在了一起。

  她紧张的闭上眼,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感受着他带来的酥麻。

  男人大手抚上她的腰身,很瘦,还是太小,什么时候能长大?

  他有些等不及了。

  顾初棠被他亲的眼角挂了泪,两只又小又嫩的手推上他的胸膛,想让他停一会儿。

  可她的力气显然无法撼动分毫,她身子一扭,惹得男人一声闷哼,两只手稳住她的腰:“别动。”

  顾初棠不敢再动,脑袋稍微向后退,脸红的要滴血,声音柔柔弱弱的:“不能再亲了,会被看出来。”

  谢知熠盯着她,皮丫头的胆大包天怎么没了?

  现在这副委屈的小模样,看的他血脉喷张,心底的欲望不断在叫嚣,想狠狠欺负她。

  握住她的手,哑着嗓子问道:“以后还叫不叫别人哥哥?”

  顾初棠抬眸,原来是这件事,在门口说话他也能听见吗?

  乖乖的点点头:“下次不会了,我只有皇帝哥哥,他是沈世子。”

  谢知熠满意的笑了:“吻我。”

  顾初棠眼珠瞪圆,他在说什么,让她主动吻他?

  “快点!”

  顾初棠看着他的薄唇,心跳又不受控制,好羞啊。

  浓黑的眼睫止不住轻颤,紧张的粉唇微张,缓缓凑过去。

  “真慢。”男人等不及,自己送过来。

  口中空气再次被掠夺,口水交织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两人感官。

  直到男人受不住,才放过她,趴在她的肩头深喘:“棠棠,快点长大。”他等不及了。

  “还,还有一年。”

  “呵呵。”男人低低的笑了,想起选太子妃那日,小丫头胆子大到让他等她三年,没想到真应了她的话。

  “朕会下旨封你为后,等你及笄,我们就成婚。”

  谢知熠本想晚一些,因为一旦下旨,她就不能再做女官,要回家待嫁,他不想让她离开皇宫。

  可是他又怕自己忍不住,简单的亲吻都能唤醒他身体里的野兽。

  顾初棠微微点头,她喜欢他,喜欢他的亲吻,想嫁给他。

  谢知熠揉揉她的小脑瓜,很高兴她答应了。

  第二日,朝堂上,谢知熠让大总管宣读了立后圣旨。

  百官听闻陛下要立后很高兴,人选是顾家人他们并不意外,毕竟顾恺之有多得云皇宠信他们都看在眼里,他可是名副其实有从龙之功的人。

  顾初棠从皇宫收拾东西回家,谢知熠去了她的房间,不大,但是什么都有。

  顾初棠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想到他把人都赶走了。

  她紧张的站在床边,盯着他,只觉得他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

  “过来,抱抱。”男人张开双臂。

  顾初棠脸又红了,小步挪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大手垂下,紧紧的搂住:“回去要每天想朕。”

  “嗯。”

  “朕也会每天想你的。虽然白天没时间,但晚上……”

  “咝——掐我干什么?”

  “谁让你乱说话。”

  “怎么,晚上不给想?”

  “哎呀,皇帝哥哥你别说了。”

  男人咯咯笑了:“隔一段时间,进宫来看看我。”

  “知道了。”

  “快点长大,多吃点,多长点肉。”

  “知道了。”

  立后圣旨传遍京城,好多贵女都哭肿了眼,当今天子可谓样样出众,性子也好,脸上常挂着笑。

  伊彤在家哭了好几天,她十八了,家里催她相看,催她嫁人。

  大公主来看她,心疼的把女儿搂进怀里:“乖女儿,娘给你寻个最好的人家,好不好?”

  “我不要,娘,我等他选妃,只要能进宫,能看到他,女儿这辈子才没有遗憾。”

  大公主叹了口气,女儿怎会这般痴情,她该想想办法,哪怕让女儿做个妃也是可以的。

  一个月后,顾初棠被一道口谕催进了宫。

  刚进书房就被男人堵在墙角:“朕不找你你就不来是不是?”

  她垂着头,结结巴巴:“我,我才出宫一个月,怎么好意思来?”

  “都一个月了还短?”

  “可是……唔……”

  男人吻得凶,吻得急,顾初棠腿软,若是后边没有墙,她就坐地上了。

  待解了那份相思,男人才放开她,抱起她坐去榻上。

  把人箍在腿上,环着她的腰捏着,看看她有没有长大。

  “听说伊彤姐姐病了。”

  “哦。”谢知熠没当回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好像喜欢你。”顾初棠不知道大公主府会不会用伊彤的病去威胁他,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态度。

  “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只喜欢你,你知道的。”

  顾初棠心里涌出丝丝甜意:“若她病重,大公主找到女君,或是公主姐姐找到你,你会收了她吗?”

  谢知熠抬眼瞧她:“姨母找过我娘,不过我娘已经明确拒绝了。你放心,我和爹娘说了只娶你一个?”

  “若她以命相挟,若百官让你娶妃子……”

  “她的命与我何关?等我们大婚,我就下旨,此生只你一人。”

  “百官在乎的无非子嗣,我生不出好的,还有知晗。他生不出好的,还有锦玉。”

  顾初棠噗嗤笑了,他们一家人感情真好,皇位都可以给弟弟妹妹的孩子继承。

  谢知熠见她笑了,心情很好,吃了一会儿软舌才放人下来。

  

  

  番外十 谢知熠养小媳妇(终)

  

  顾初棠本想半个月就进宫去看他,省的他总是挑理,结果没过几日,太夫人病逝了。

  宫里办起丧事,没过多久,太国公也病逝了。

  谢知熠要守孝一年,顾初棠一年没单独进宫。

  守孝结束,云皇女君要出去玩,谢知熠用婚事都没拦住。

  云皇说:“你成婚又不是老子成婚,老子凭什么在场?”

  送走爹娘,谢知熠传她进宫,一年未私下见面,二人好一番亲昵。

  结束了长长的吻,谢知熠抱着她诉苦,他怎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儿子大婚都不参加。

  顾初棠想说,你娘也没靠谱哪去,她不纵着你爹,你爹敢走吗?

  “婚期定在明年二月好不好?”他还有一件事没说,爹说想要他在场,可以等他们玩够了回来再成婚。

  他哪等的了?

  “好。”还有四个月,顾初棠脸颊绯红。

  一个好字出口,男人又吻了上来。

  顾初棠胸口一沉,浑身一个激灵。

  他的手第一次碰触那,前几次见她,他就发现她这里变化最大。

  柔软的手感刺激着他,她已成人,他不想再忍,把人抱去榻上。

  啊……衣襟……

  顾初棠死死的抱着他的头,不敢吭声。

  湿热的触感袭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不断的吞咽,手不断的画圈,两边不偏不倚。

  顾初棠下意识的弓腰,口中的音调让她震惊,如此丢人的声音,怎会是她发出的?

  这一声不仅吓到了她,也刺激到了他。

  裙摆卷边,她的腿一凉……不要……

  她的手胡乱推他的手,被男人挡开:“不可以拒绝我。”

  ……

  等清理好,男人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呼着气:“放心,我知道要等大婚。”

  顾初棠的眼尾带了泪:“可是你碰到了。”

  “我只碰到就结束了,不影响。”

  “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别管。”谢知熠点着她胸口:“舒服吗?”

  顾初棠咬着下唇不看他。

  男人轻笑着凑过去,啄啄她的唇:“好好养,养的圆圆的,你会喜欢我……”

  顾初棠闭上眼,太羞耻了。

  更羞的是……她刚刚的确很享受:“你起来,我要回家了。”

  “下次见就是大婚了,凤仪宫空置多年,我会让人好好装饰。”

  顾初棠见他终于不说荤话,也严肃的点点头:“不必太奢侈,我不在意那些。”

  谢知熠笑:“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适合我们……的地方要装的好些。”

  啊——

  顾初棠捂脸,他怎么什么话都说!

  “你把克己复礼的皇帝哥哥还给我。”

  谢知熠被她逗得哈哈笑,堵住她粉嫩的唇。

  顾初棠回到家身子还有些软,在自己院里用的晚膳,沐浴时不敢让人伺候。

  当解下衣裙,看到那红红的一片,全身红透。

  捂着两只眼睛没入水中,掩盖住痕迹,却掩盖不住心里的激动。

  她看到了人前不一样的皇帝。

  还有四个月,好久。

  咬着唇,忍着羞,托起两只,他说喜欢再圆一些的。

  第二天,她悄悄去找了沈之羲取经,女君和她的都圆。

  四个月后,某君期盼的开荤日终于来临,比登基做皇帝都高兴。

  顾初棠拜别父母时,看到爹娘哥哥眼眶红红的,她终于懂了羲羲成婚那日,谢知熠为什么哭。

  她的心很难受,明明很期盼今日,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

  送走女儿,顾恺之抱着杨倩,哭的像个孩子。

  顾初棠坐上凤與,团扇挡着脸,眼角有泪滴落。

  谢知熠截然相反,这几天他的嘴就没合上过。

  牵着心仪之人的手,一同站到大殿之上,受百官跪拜,二人心情激荡。

  谢知熠给自己放了五天假,这五天,他要好好陪媳妇。

  二人在凤仪宫里结发,喝合卺酒,然后去沐浴。

  当顾初棠踏入浴房那一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浴房是扩建了吗?

  一个大大的水池冒着热气,水池后是一张大大的圆床,丝毫不比水池小。

  突然想起寝宫内的大床,铺了绒毯的桌案,还有那张圆榻,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她扶额,有点晕……

  宫女扶稳她下水,皇后娘娘现在还不能晕。

  躺回床上时,她不断深呼吸,好紧张。

  谢知熠洗好回来,小丫头已经把头藏在了被子里。

  脱下里衣,捶捶自己胸膛,终于懂了老父亲的话。

  他掀开被子,肉格子展现在顾初棠面前,她吞了一口口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

  “摸摸?”谢知熠抓起妻子小手,放在胸肌上。

  顾初棠:……

  好有力量的样子。

  “朕要先检查圆不圆。”男人解开束缚,俯身……

  顾初棠轻呼一声就咬紧下唇,太羞人了。

  谢知熠皱眉,抬头亲她的唇:“不许咬。”

  “可是,会,会丢人……”

  “朕命令你不许咬,想喊就喊,我们是夫妻,怕什么?”

  男人又埋回去,不可能让她忍。

  顾初棠难耐,扭着身子,腰间的手按不住,细细碎碎的声音不知羞的跑出来…..

  谢知熠吃的很饱,的确圆了很多,抬头瞧她,脸上一片潮红。

  女人一声不可控,他感觉到她准备好了,亲了亲她的唇:“放轻松,朕要你。”

  顾初棠已经没有思考能力……

  ……

  有史以来,凤仪宫最大的床上,不断的娇声传来。

  ……

  良久,收起元帕,顾念她第一次,男人忍住,搂她入怀:“睡吧,明晚继续。”

  顾初棠被子里的手掐他:“你别说。”

  “看到我准备的惊喜了吗?”

  “明天你选,想在哪?”

  顾初棠头埋进他胸膛,不说话。

  “浴房?还是……桌案?”

  “说话啊,你应该喜欢桌案吧,当初你做我的书房女官不就是为了……”

  ……

  回门那日,顾恺之见过陛下后,板着一张脸。

  谢知熠故意戳他肺管子:“多谢岳父当初送棠棠进宫,朕才能娶到这么好的皇后。”

  顾恺之:“……”

  嘤嘤嘤,还我宝贝闺女!

  ——

  【大灰狼养小白兔,养的胖胖的好吃肉。】

  

  

  番外十一 沈之羲的大金毛(一)

  

  沈之羲随母姓,听说一开始祖父祖母极力反对,爹一句话,他们就没了意见。

  她虽然姓沈,但祖母对她并不比谢知熠差,祖母说她生的都是男孩,现在只喜欢女孩。

  娘说,她从小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祖母发髻上的钗环,她没少薅。

  娘还说,她小时候看到好看的男子就想带回家,因为这个事没少挨揍。

  她想,娘说的都是对的。

  第一眼看见凯瑞,她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他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蓝宝石,他的头发像金子一般耀眼。

  她很想让爹把他送给自己,藏起来,只给她一个人看。

  接下来的几年,他总是会跟着丛将军在春节前进京,过了年再跟回去。

  他会给她讲大海的辽阔,会给她讲海边有多美,做海盗有多威风。

  他还说,要跟着爹好好学功夫,到时会打败所有人,成为海盗头子。

  她觉得他志向很远大,也祝福他能早日成功。

  长大后,他好几年没来了,也不知道大海有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不是他说的那样美。

  直到十四岁那年春节,他又来了,她很高兴,很快就可以不用上学,她要去看大海,她也要当海盗。

  好在爹娘开明,愿意让她和谢知熠去历练,她不想耽误看到大海的时间,在临州简单帮帮未来天子后,她就按捺不住了。

  金发哥哥带她看了最美的海景,终于等到海盗出海,她兴奋的要跟着。

  娘说她性子像爹,她觉得也是,鞭子和武功她一学就会,可读书就很难,好在他们是龙凤胎,有谢知熠替她读书。

  海盗们知道她是大周公主,更知道她是这座岛主人的女儿,不敢让她跟着去。

  金发哥哥看着她笑,很是骄傲的说道:“公主给他们露一手。”

  她得意的拍拍他的肩,瞧好。

  抬步跃起,腰间的鞭子灵活舞出。

  破空声不断传来,她清晰的看到他们的目瞪口呆。

  一套舞完,他们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崇拜,有欣赏,还有她看不懂说不清的情愫。

  只见金发哥哥发了火,让他们不许看。

  她没多想,只顾着高兴,可以跟着海盗去抢劫。

  金发哥哥给她讲了爹当年的战绩,她觉得她也可以。

  穿上镶了宝石的盔甲,戴上和爹一样的狐狸面具,惊艳的鞭法征服了整个海上。

  她不知道,她的飒爽英姿也征服了身后的海盗。

  从那起,她发觉其他海盗看她的目光更炙热,金发哥哥后来已经不许他们靠近她。

  一次出海,金发哥哥被卷入海浪,她的心像是空了一样,很怕很怕失去他。

  眼泪不断滑落,想扑进海里去找他。

  她不记得长大以后哭过,娘说她是男孩子性格,她觉得也是。

  她不敏感,没有伊彤那么多小心思,但这一刻,她不知为何,就是知道她不能失去这个人。

  好在成功被救回,她吓得趴在他湿透的身上,哭的很凶。

  凯瑞抬起双手,想抱抱她,又悄悄放下,只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他没事。

  回去后,他躺了两日,沈之羲总是去凯瑞的房里看他。

  凯瑞很慌,不敢看她,劝她回去。

  他知道自己对公主动了心,但也清楚配不上她。

  他不是大周人,大周不可能让公主和他在一起。

  他虽是海盗首领,但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师父的奴隶,无论从国度还是身份,他都不配。

  沈之羲发现他不对劲,因为她又被赶了。

  “金发哥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是公主,大周重视名节,你不要总来我这里。”

  沈之羲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想让她靠近。

  刚转身要走,又气的坐回来,盯着他看。

  凯瑞被子里的腿微微屈起,总觉得她要发火。

  沈之羲刚要说什么,门被敲响。

  只见一个同样金色头发的女孩进来,端了一盆水,嘴里说着沈之羲半懂不懂的话。

  “出去!”一声厉喝,那金发姑娘吓了一跳,赶紧退了出去。

  沈之羲胸腔里有火,不发会爆炸,她一把揪起凯瑞脖领子:“你不让我来,却让她来?”

  凯瑞感觉到二人的脸离得太近,喉结不自觉滚动:“我没有,应该是她哥哥让她来的。”

  “以后不可以让别的女人进你房间,听到了吗?”

  “听到了,公主。”凯瑞垂着眼答应。

  沈之羲突然觉得他像一只狗,一只长着金毛的大狗。

  很想欺负他,想看他更委屈的样子。

  鬼使神差,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男人湛蓝的眼珠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随即一个起身,垂着头跪在了床上:“公主不可。”

  明明是想逗他,可亲完自己的心却疯狂跳动,沈之羲捂着胸口,她好像懂了什么,因为她还想再亲。

  “不可什么?不要以为我叫你哥哥就要听你的。”

  “我没有,是凯瑞该听公主的。”

  凯瑞的心全乱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好了,你养病吧,我走了。”

  沈之羲走了,凯瑞松了口气,坐在床上,一只手揪着自己衣领,一只手抚摸被她亲的地方,闭上了眼睛,这是神灵的馈赠。

  第二日,凯瑞的手一直在沈之羲手里,她带着他去看海。

  凯瑞想躲,被她强势抓住。

  “公主,大周女子最重视名节,不可以这样。”

  沈之羲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我看上你了,你是我的,等我给爹娘写过信,你就跟我回京,做我的驸马。”

  凯瑞心跳如雷,他知道驸马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可以吗?

  “你先别写,我……还有些事要办,才能跟你回京。”

  “你答应了?”沈之羲眼睛亮亮的,听到他答应很高兴。

  凯瑞点点头。

  沈之羲跳到他怀里,捧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

  凯瑞抱稳她,回吻她,两颗心越来越近。

  海岸边有一男一女,抱着在沙滩上转圈圈,两人脸上的笑容感染着每个浪花,他们确定了想要彼此的心。

  即便有困难,她想要,他会想办法,不让她为难。

  

  

  番外十二 沈之羲的大金毛(终)

  

  二人回京时,凯瑞已经偷偷备好了聘礼,一路小心运送。

  他顾忌大周礼节,不敢离沈之羲太近,保持着距离。

  沈之羲却截然相反,每每看到他守规矩的样子就想调戏他。

  不是把人压在门上亲,就是揪着他衣领薅过来亲。

  他有时真想不顾一切亲回去,但他知道轻重,始终克制,不敢逾矩。

  到了皇宫,果然看到师父师母都不高兴,他们不希望他们的女婿是自己。

  公主急了,竟然说不当公主也要嫁给他。

  他很感动,但不会让她一个人扛。

  赶紧让人献上聘礼,师父面上不为所动,眼中的光却出卖了他。

  想来除了聘礼,师父师母也愿意成全他们,很快下了圣旨赐婚。

  直到成婚那日,他以为终于不用再忍耐,宫里却传来消息,师父晕倒了。

  他们夫妻匆匆进宫,连婚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看着妻子哭成泪人,他很心疼,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他,师父不会有事。

  他也相信师父不会有事,他那么厉害,整个海岛都是他打下来的,是他见过最强的男人。

  师父如今成了岳父,好岳父一晕就晕了三日,他的洞房也延期三日。

  入夜,他沐浴好,躺在床榻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心爱的小姑娘缓缓走进他的视线,她嘴角扬着邪魅的笑,惹得他心痒痒的。

  伺候的人都退下,她来拆他。

  “你成了本公主的驸马,这下我看你还往哪躲?”

  凯瑞咧开嘴:“不躲,公主请便。”

  “别笑,太好看了。”沈之羲受不住他的笑容,压上去,吻住他的唇。

  纤细的腰身被大手环上,她禁不住轻哼出声,随即就被翻了个。

  紧接着,屋子里传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亲吻声,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床的响声。

  直到女人的喊声传来,男人一动不敢动,他听人说过,他们之间不同,要给她适应的时间,他要继续忍耐。

  这一忍,又过去三日。

  这三日只敢亲亲,碰碰,不敢做别的。

  直到三日后,他耐心的安抚自己的小妻子,感觉她已准备好,才进入正题。

  身下是心爱的人,又是极致的美好,他的大脑完全不受控,但还记得不能彻底……

  床的异响早已被别的声音掩盖,沈之羲已然无法思考,完全不知道自己口中唱出的音调有多鼓舞。

  过了好久她受不住,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本以为自己才是主宰。

  现在才知,男人女人到底差在哪,她打架未必输他,但在床上打,她毫无胜算。

  男人看出她累了,贴心的不再动,亲她的唇,她的舌,延续缠绵。

  沈之羲觉得她输了,这让她很挫败。

  长这么大她都没输过:“我不服,明晚再来。”

  凯瑞搂着她笑:“好,先结束这个。”

  从那日起,沈之羲把不服输的精神贯彻到底,每每挑衅都会以惨败收场。

  凯瑞很佩服她,常鼓励她。

  一年后,谢知熠登基,同年,祖父祖母去世。

  守孝一年后,爹娘不等哥哥大婚就跑了。

  他们竟然去了海边,她好羡慕。

  因凯瑞是外邦人,娶她之前就说了会留在京城 ,不会再回他的国家。

  即便再馋海边,为了在一起,他们也愿意放弃自由。

  在京里,沈之羲闲不住,到处找好玩的地方。

  每每凯瑞出行,都会尽量坐马车,怕吓到百姓。

  但他越躲百姓越好奇,都想看看这位金发碧眼的驸马是何模样。

  难免有藏不住的时候,大家刚开始都很怕,后见他如常人一样行走,会扶着公主,会笑着说话,渐渐都不怕了。

  不怕之后,他们反倒发现了他的美,总惦记着何时能再看到这位驸马爷。

  帝后大婚后不久,她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一个黑头发,白皮肤的小女孩,凯瑞很喜欢,每天带在身边。

  有了孩子,她的玩心收了很多,不再想着大海,每天就在公主府陪他们父女。

  直到爹娘回来,他们说,他们看了海,看了雪,走了大周的各个角落,看了各处风土人情,她又开始向往。

  但她没说,和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直到一日,娘传她们一家入宫,爹也在。

  不对,爹自从退位,好像没有不在娘身边的时候,原本她和哥哥不懂,如今各自有了爱人,才知爹娘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有些抱歉以前的添乱。

  谢云兆盯着这个依旧活泼的女儿,知道她闷的慌,她最贪玩。

  “你们什么时候出京,我和你娘不愿意看到你们一家三口。”

  凯瑞一惊,岳父什么意思,他们没惹祸啊?

  沈之羲也皱眉:“爹,您这话什么意思,您和娘回来时还抱孩子说喜欢第一个孙儿呢。”

  沈书榕拉过女儿的手揉着:“你爹逗你们的,知道你们在京里无聊,让你们出去玩玩。”

  沈之羲眼眶发酸:“娘,当初不是说好,驸马不能出京?”

  谢云兆大手一挥:“没事,爹准了,只要不出大周地盘,没人敢说什么。”

  “再说,大周如今国力,谁敢来犯?”

  “是啊,放心去玩吧,我们没提早说也是怕你们孩子小,路上奔波影响孩子身体。”

  沈之羲扑进沈书榕怀里:“娘,做你的女儿真好。”

  “别这样说,小心你爹挑理。”沈书榕拍着她的背笑。

  凯瑞看到妻子举动,当即咧着嘴,张开双手奔向谢云兆,想给岳父一个抱抱。

  谢云兆一脚把人踹飞,他的怀抱只留给榕榕。

  一个月后,某海岛,某不知羞的一对男女,光着身子在沙滩上奏乐。

  包围圈外,一只小小的身影在海岛上奔跑着,她找不到爹和娘了。

  身后跟着的仆人只觉两个大人不靠谱。

  每每靠近包围圈,她这个小主子都会被骗走。

  包围圈中心内,男人的低喘传来:“又想躲?”

  “……唔……宝宝会找我们。”

  “有奶娘在没事的,我们在为她造弟弟妹妹,给她找个玩伴,这是最大的正事。”

  ——

  【明天最后一天,全家福。】

  

  

  番外终 全家福

  

  谢云兆五十岁这年,沈书榕四十八岁,谢知熠已经登基十一年,顾初棠给他生了四个孩子。

  二十九岁的沈之羲为凯瑞生了三个孩子,二十五岁的谢锦玉也有了两个孩子,十七岁那年正式接管财库。

  唯独二十一岁的谢知晗,空有个王位,人不回去住,媳妇也不娶。

  他就跟着爹娘,爹娘出去玩他也去,爹娘回京他就回京。

  沈书榕给他挑了好多贵女,他都看不上,让他自己挑,他又懒得动。

  老两口很纳闷,大儿子皇帝当的不错,大女儿成了海上霸主,二女儿也能轻松执掌财库。

  两个女儿为大周的财力都做了很多,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边疆已经很多年无人敢骚扰。

  小儿子从不想这些,关键他还很骄傲,振振有词说他没差事,也不成家,就能一直陪在爹娘身边,替哥哥姐姐在爹娘身边尽孝。

  谢知熠本来还常督促弟弟,如此一听,倒觉得很有道理。

  他不管,沈书榕和谢云兆也不管了,反正没有幸福的不是他们。

  今年的中秋节,老两口提前召回海盗头子夫妇,一家人打算好好聚聚。

  谢知熠感慨,爹娘眼中终于有他们这帮儿女了。

  等人回来,谢云兆和沈书榕开始头疼,原本有六个小孩,如今又多三个。

  他们年岁大了,经不住这样闹腾。

  这个时候谢云兆就会派出最没用的儿子,谢知晗。

  谢知晗很得孩子们喜欢,他虽文不成武不就,但他见识的多,能给孩子们讲几天故事不重样。

  中秋节开宴前,八个小萝卜头坐的稳稳当当的,听着对面的小皇叔讲故事,最小的那个还在顾初棠怀里。

  三个哥哥姐姐看到,都满意的笑了,这个弟弟不仅能孝顺老的,还能照顾小的。

  谢云兆和沈书榕看着一屋子儿孙,脸上一直挂着笑。

  谢锦玉嘲笑哥哥姐姐:“我听说,哥哥姐姐启蒙那日,把曾祖父气晕了。爹都没做到的事被你俩做到了。”

  顾初棠闻言感兴趣的看向谢知熠:“陛下儿时这般淘气吗?”

  “没有。”谢知熠赶紧否认,瞪谢锦玉:“别乱说,你哥我还要不要威严了?”

  沈之羲笑问:“什么意思,怪我一个人呗?”

  “你担大部分责任好吧,你上课时都险些把曾祖父吓晕。”

  “我是为了曾祖父好,他那么大年龄还要教书多辛苦啊。”

  “我记得,那次你们都被罚跪了。”谢云兆故意提起儿女糗事。

  顾初棠又感兴趣的盯谢知熠。

  “爹,你别乱说。”谢知熠在小妻子面前可都是长大后的完美形象,老提小时候做什么?

  “就是,我们都多大了,孩子都比我们那时大。”沈之羲也嫌丢人。

  沈书榕也加入热闹,替她男人说话:“现在知道丢人啦,当初是谁总缠着我的?”

  谢知熠脸更垮了:“娘~”

  “娘多说些,儿媳想听。”顾初棠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更好奇了。

  “娘,别说。”求你了,谢知熠要跪了。

  沈书榕没管他,看着儿媳妇说道:“阿熠最缠着我,不仅和羲羲抢,还跟你爹抢,他那把桃木剑,砍你爹比砍木桩都多。”

  “哈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阵阵笑声传出,顾初棠没想到她的夫君小时候这么缠人。

  谢知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他留,见媳妇笑的开心,威胁的瞪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再笑,今晚求饶就没用了。

  顾初棠赶紧闭嘴,想到他缠着自己的样子,脸颊微微红了。

  谢云兆笑的最开心,臭小子,你娘给我报仇了。

  沈书榕看着她的男人,五十岁的人了,还是那么俊。

  谢知熠最难堪的往事被爆出来,破罐子破摔:“谢锦玉你也没好哪去,不爱读书,不爱习武,就喜欢银子。”

  “我喜欢银子也比姐姐喜欢金子强,直接把金色头发的姐夫娶回来了。”

  “谢锦玉,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沈之羲的咆哮声传来。

  谢锦玉的驸马赶紧挡住妻子,别被 姨姐欺负了去,他可是知道姨姐武功很厉害的。

  谢锦玉扶着驸马胳膊冲沈之羲吐舌头。

  沈之羲真想揍她了,被凯瑞拉住,怕媳妇真去打姨妹。

  “你们太闹,榕榕,我们走。”谢云兆扶起沈书榕走出去,离这几个烦人孩子远点。

  “看吧,爹总是怕旁人抢去娘的目光,就连咱们这几个亲子女都不行。”谢知熠撇撇嘴。

  两姐妹附和:“爹一直这样,要说谁最黏着娘,非爹莫属。”

  老两口去秋千旁,坐一个秋千上荡着,宫人都离得远远的。

  男人的手揽着她的肩,她就势靠在他怀里,闭着眼,感受着微风拂面。

  往事一幕幕展现,儿时的互相喜欢,她喜欢看他,他绞尽脑汁让她喜欢看他。

  跳湖时,她心里没有一丝紧张,知道他会护住自己。

  在一起后的所有事,她的印象都很深刻。

  他委屈巴巴的以为她还喜欢谢云争,想问不敢问,想亲不敢亲,想抱不敢抱。

  她想让叶蔓退婚,他不问缘由就办好。

  别人谈生意讲条件摆筹码,他直接亮令牌,宁愿以鲁国公府压人,也要谈成她重视的生意。

  去临州给钱妈妈下药,只为和自己近一些。

  故意带知府儿子犯罪,看押七县县令,绑架县令家眷,让她快些接手临州,不影响通水运,不影响他们成婚。

  把爱慕他的黎霜扔上谢云争的床,谈汪家生意用谢云争的身份地位压人,还让他背带头同意改兵税的恶名。

  陪她通水运,为了钱庄,搬空鲁国公府,再后来打海盗,通海运,到最后的造反称帝。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在昨日。

  他们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李琛死后,王老板才说出当初死咬价格,是李琛暗中威胁他。

  他还两次被谢云争的人刺杀,导致不得不假死脱身。

  称帝后,他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决策,从未在意过百官所忌惮的女子权势过大。

  好在已经走了过来,如今他们每天都在一起,还有了这么多可爱的子孙,他们的血脉会一直延续下去。

  “相公,你说,我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当然,我只要榕榕。”

  “我也只要你,谢云兆!”

  她仰头瞧他,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他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

  【番外结束了,全文完。

  多谢一路看过来的宝子们,感谢发电打赏的宝子们,你们的鼓励真的给我很大动力,祝每位宝子都能找到,满心满眼只有你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