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语气

语气（Moods）是利用动词变化来表达“真、假”口吻的方式。依各种不同程度的“真、假”口吻，可以细分为四种语气：

叙述事实语气（Indicative）：表示所说的是真的。

条件语气（Conditional）：表示真假还不能确定。

假设语气（Subjunctive）：说反话，表示所说的与事实相反。

祈使语气（Imperative）：表示希望能成真，但尚未实现。

四种不同的语气，看起来好像很复杂，不过各有各的重点，只要能掌握重点，便不难区分，也不需死背。

叙述事实语气

一般的英语句子都是这种语气，读者从前在时态部分所学的现在式、过去式、未来式等等也都是属于叙述事实语气，所以不必多作解释，其中只有未来式要说明一下。如：

  • I will go to the U.S. next year to study for an MBA degree. （我明年要到美国去念企管硕士。）

现在、过去的事情，是真是假已经可以确定，所以能用叙述事实语气。可是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严格说起来还不能确定真假。这也就是为什么未来式动词中要加上助动词 will，因为助动词都带有不确定的语气。上例中如果说是事实语气，只能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计划到时候要去。至于明年会不会有变化，其实是无法预料的，这和 He went to the U.S. last year 不同；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可以肯定，所以能用叙述事实的语气。再看下面的例子：

  • The weatherman says sunrise tomorrow is at 5:32. （气象报告说明天日出是五点三十二分。）

虽然是明天的日出，时间还没到，可是日出的时间可以用公式算出来。因为地球不会停止转动，也不会忽快忽慢，所以“明天日出在几点”可以当作事实来叙述，不必加上有不确定语气的 will。再看下一个例子：

  • The movie starts in 5 minutes. （电影还有五分钟开演。）

同样的，虽然还没开始演，可是时间表上排好了，“再过几分开演”就可以视为事实，不必用未来式的 will 来表示了。

未来式还有一个变化需要注意。请看下面的例子：

  • I’ll be ready when he comes. （他来的时候我会有万全的准备。）

同时叙述到两件未来的事情,而两者之间有时间或条件的关联性时，往往其中一件（副词从句中的那件——何谓副词从句，将来会再作说明）要改成现在式。这是因为两件未来的事情都不确定，需要先假定其中一件是事实，已经发生，在这个确定的基础上, 才能推论另一件事。上例中的 when he comes 就是假定“他来”是确定的，用表示确定语气的现在式 comes 来叙述，然后才能推论“到那候我会有准备（I’ll be ready）”。这和下一个例子的状况类似：

  • If you are late again, you’ll be fired. （你再迟到就会被炒鱿鱼。）

这是警告对方不得再迟到。下一次如果又迟到，这当然是未来的时间，可是要先假设这是事实，发生了，才有下一步：会被开除。而叙述事实的语气不适合用助动词，所以要改成 If you are late 来表示。语法书中列出规则“表示时间或条件的副词从句要用现在式代替未来式”，原因即在此。

条件语气

句子中一旦加上语气助动词（如：must、should、will/would、can/could、may/might 等），就产生了不确定的语气，称为条件语气。例如：

  1. You are right. （你是对的。）

  2. You may be right. （你可能是对的。）

例 1 中是以现在式来叙述事实的语气。例 2 中因为加上了助动词 may，就产生了不确定性（“可能对”表示不一定对）。

语气助动词有以下两点需要注意：

一、表达时间的功能不完整

语气助动词中，must 和 should 这两个词在拼法上没有变化。至于 will/would、can/could、may/might 这三对，虽然拼法有变化，可是并不表示时间，而是语气的变化：每一对的后者比前者更不确定。例如：

  1. The doctor thinks it can be AIDS. （医生认为可能是艾滋病。）

  2. It could be anything—AIDS or a common cold. （还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可能是艾滋病，也可能是感冒。）

例 1 中的 can be 是不确定语气，表示有这个可能，但还不一定。例 2 中的 could be 并不表示过去式，两句话的时间一样，都是现在时间，差别在于 could 表示更不确定的语气。

语气助动词，不论是 must 这一类，还是 can/could 这一类，都无法明确表达过去式。助动词后面要用原形动词，同样是缺乏时间变化的动词，所以语气助动词要寻找一种特别的方式来表达过去时间。

二、用完成式表达对过去的猜测

语气助动词用来猜测过去的事情时，因为缺乏表达过去时间的能力，所以要借助完成式来表达。例如：

  1. It may rain any minute now. （随时可能会下雨。）

  2. It may have rained a little last night. （昨晚可能下过一点雨。）

例 1 是对现在、未来的猜测。如果要对过去（last night）做猜测，改成 might rain 并没有用，因为 might 只表示更没把握的语气，并不是过去式。只有借助完成式 may have rained（可能下过），才能表达对过去的猜测。

假设语气

这是一种“说反话”的语气，表示所说的话和事实相反。这种语气是以动词的过去形态作为表达“非事实”的手段。

一、现在时间

  • 例 1： If I were you, I wouldn’t do it. （假如我是你的话，我就不干。）

当然，我不可能是你，所以不能用叙述事实的语气 I am you 来表达。假设语气是用动词的过去形态来表示“非事实”，因此用 I were you 来表示。连带在主要从句中也用过去形态但不代表过去时间的 would 来表示非事实，而成为 wouldn’t do 的动词形态。

这句话选择用非事实的假设语气来说，是为了使语气缓和一些，以委婉的口吻劝对方不要做这件事。

二、过去时间

  • 例 2. If I had known earlier, I might have done something.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也许早就采取一些行动了。）

这个句子的时间是过去时间，earlier 表示从前。真正的事实是“从前并不知道”、“假如知道的话”，这就是非事实了。因为时间本来就是过去，若还要用过去形态来表达非事实语气，就必须用过去完成的形态 had known。同样的，主要从句中也是用过去完成的形态：might 是过去形态的拼法，have done 是原形动词的完成式。

这一句话用非事实的假设语气来说，是为了表示惋惜、懊恼：“为什么当初不知道呢？”

三、未来时间

  • 例 3. If an asteroid should hit the earth, man could die out. （如果小行星撞击地球，人类可能会灭绝。）

这是未来的事情,严格说起来还不能确定，但是发生的可能性甚低，所以可以用非事实语气来叙述。条件从句中用过去形态但不代表过去式的 should hit 来表示非事实，主要从句中也是用 could die 来表示非事实。如果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还有另一种表达方式：

  • If I were to take the bribe, I could never look at other people in the eye again. （我要是收下那笔贿款，就再也不能面对别人而问心无愧了。）

这是解释为什么你绝不可能去收贿的理由。用 be going to 的过去形态 were to 来表示未来也绝不会去做。如果用的是 should，语气就比较松动，表示应无发生的可能，但不排除万一：

  • If I should take the money, could you guarantee secrecy? （万一我收下钱，你能保证守密吗？）

假设语气的归纳

以上三种时间的观察，有些地方值得进一步了解一下。

一、句型的规律性

因为假设语气的句子是用过去形态来表示非事实，所以动词看起来都是过去形态。从例 1、例 2 和例 3 三个句子中可以看出，主要从句（排在后面的那个）中都有过去拼法的语气助动词，分别是 would、might、could。这是因为这些句子都是表达在一个假定的条件（非事实）下“就会”、“就可能”、“就能”有什么结果（也是非事实），所以：假设语气的主要从句中都会有过去拼法的助动词存在。

在假设语气的条件从句中（例 1、例 2 和例 3 中是由 if 引导的句子），表示现在和过去时间的（例 1 与例 2）都没有助动词存在，这是因为要先把假设的条件当真，所以不能用到表示不确定意味的助动词。只有未来时间，因为尚未发生，无法完全排除不确定因素，所以用 should 来表示可能性极小的状况（如例 3），绝无可能的状况用 were to 来表示。这是条件从句中唯一会见到助动词的地方。

二、动词的规律性

假设语气的动词都是以过去形态来表达非事实。若是现在时间就退后成过去式形态，过去时间也就退后一步，成为过去完成式形态；而未来时间则是两个从句都用过去拼法的助动词来表示。

三、混合时间的变化

假设语气的两个从句之间，时间可能不同，要分别判断。例如：

  • If I had studied harder in school, I could qualify for the job now. （我在学校时要是好好念书，现在就可以符合这项工作的要求了。）

条件从句是过去时间（在学校时）的假设语气，要退后成过去完成式（had studied）来表示非事实。可是主要从句是现在时间（now），只要用过去拼法的 could 就可以表达非事实了，不需用到“过去 + 完成（could have qualified）”。

四、混合真假的变化

假设语气中，两个从句间的真假也可能不同，例如：

  • I could have contributed to the fund drive then, only that I didn’t have any money with me. （我本来可以响应募款活动的，不过当时身上没带钱。）

这两个从句都是过去时间。前面的是主要从句，非事实，所以用“过去 + 完成（could have contributed）”来表示。后面的从句虽然时间相同，可是“没带钱”是事实，所以不必改动语气，直接用过去简单式 didn’t have 就可以了。

五、句型的变化

假设语气的句型很可能不是规规矩矩的“条件从句 + 主要从句”的形态。例如：

  • It’s time you kids were in bed. （你们这些小鬼现在该躺在床上了。）

主要从句 it is time 是事实：上床时间是真的到了，所以用现在简单式。从属从句（不是条件从句）则是非事实：小孩们都还没上床，所以用过去拼法的 were in bed 来表示非事实语气。再如：

  • If only I had more time! （要是时间多一点有多好！）

这是现在时间的假设语气，可是只留下条件从句，把整个主要从句省略掉了（有时间就可以如何，并没有交待）。还有：

  • I wish I had more time! （真希望时间能多一点！）

主要从句是事实：我真的希望，所以用现在简单式 I wish。宾语从句（不是条件从句）则是非事实：时间并不能多出来，所以要用过去式的假设语气 had 来表示。

假设语气的句型变化还有很多，不必一一说明。读者见到此种句型，从“真、假”与“时间”两个角度去判断就可以了。

祈使语气

祈使句又称为命令句。这种语气可视为是条件语气中，省略助动词来表示“希望能成真，但尚未实现”。例如：Come in! 可以视为 You may come in! 的省略。

读者对命令句都很熟悉，可是有一种间接的命令句要说明一下。例如：

  • The court demands that the witness leave the courtroom. （法官要求证人离开法庭。）

如果法官直接对证人提出要求，他会说：

  • (You must) Leave the courtroom! （离开法庭！）

可是，若经由第三者转述这个命令句，主语已经不是 you，不能省略。但这仍然是命令句的语气，还不是事实，所以仍然省略掉 must，用原形动词 leave 来表示命令句语气。再如：

  • There is a strong expectation among the public that someone take responsibility for the disaster. （民众强烈期望有人为这件灾难负起责任。）

这是一个期望，还不是事实（目前还没有人表示要负责），所以是祈使句的语气，要用原形动词 take 来表示。

一般语法书上是列出一些规则，如：

  • It is necessary that… （有必要……）

  • I insist that… （我坚持……）

这些句型后面要用原形动词。一方面这些句型无法列得周全，另一方面也没有说明原因，所以许多读者一直不能真正了解。其实在笔者的观察中，这就是一种命令句，所以把它称为“间接命令句”，放在祈使语气中来介绍。

结语

语气的变化概如上述，如果读者从“用语气表示真假”为出发点，对四种不同的语气能够有整体的了解，就不必死背很多规则。到目前为止，有关简单句的各项细节，包括复杂的动词变化，已大致介绍完毕，只剩下介系词。下一章我们要介绍的就是介系词，把简单句做一个收尾，之后就要进入复句结构了。

Test

请选出最适当的答案填入空格内，以使句子完整。

这是间接命令句，应用命令语气，即原形动词。 这是过去时间（last night）的非事实，应用假设语气，即过去完成的形状，故选 D。 从下文 might have won 可看出这也是过去时间假设语气，应用过去完成形状：If I had had the chance to participate…省略掉连接词 If 时需倒装，故选 D。 从上句 was 得知是过去时间（a close call 意为千钧一发），后面的假设语气应用过去拼法的助动词配合完成式表示，故选 A。 从 had asked 可看出时间在过去，是假设语气，因而空格要选择过去时间假设语气，故选 C。 从上下文可看出这是间接命令句，应用原形动词，故选 B。 从 would have spoken 可看出是过去时间假设语气，故应用过去完成拼法，即 If I had known him，省略 If 后要倒装，即是 A。 wish 表示这是非事实的愿望，要用假设语气。时间 yesterday 是过去，其假设语气应用过去完成式，故选 C。 从 would have made 来看是过去时间的假设语气（本来当时可以演说的）。然而下文的 only that（不过）把语气反了过来，成为事实语气，所以要用简单过去式 B（he had a sore throat，他当时喉咙痛，这是事实，不用假设语气。过去时间就是过去式）。 从 even if 和 couldn’t have helped 可看出这又是过去时间的假设语气，应用过去完成式，故选 B。 由下文 would have got 可看出是过去时间假设语气，故应用过去完成式 If I had known，再省去 If 用倒装句，即是 A。 原句意为“万一他要走了，一切都会完蛋。”因为句中用到假设语气，所以表示他要走的可能性很小，这和 B 的语气近似（还好他不走，因为全靠他了。）A 是“他会走，不过也不用怕。”C 是“事情会恶化，然后他才会一走了之。”D 是“我希望他不走，但恐怕他事情真的太多，不能留下来。” 由 demanded that 可看出这是间接命令句语气，应用原形动词。 A 中的 they didn’t stop 是事实语气，it would have slowed them down（停的话会太慢）是假设语气。B 和 A 类似，只不过把停下改成不定词。C 的 much as they would like 表示 although they would like very much，而 they thought better of it 是“他们打消了那个念头”。D 的句型表示这是间接命令句，可是动词却用 stopped，不是原形动词 stop，因而错误。 由上文 If you don’t finish 可看出，不是假设非事实语气，而是还有可能赶得完，用现在式来表示未来的可能情况，故下文要用未来式。 与上题相同，从 I’ll let you know 可看出并非假设语气，所以要用现在式来表示未来可能的情况。 dare 可作助动词，不过当助动词就不能加 -s，后面要接原形动词，例如 He dare not tell。这个词也可以作普通动词，不过当普通动词就不能直接加 not 作否定句，后面也不能再用原形动词，而应该如 He doesn’t dare to tell。 时间 a week ago 是过去，而语气助动词 ought to 要表示相对的过去时间得用完成式来表示，故由 A 和 D 来选择。主词是 door，动词是 fix，应用被动态，故选 D。 “你竟然做出如此草率的举动，真让我想不到。”这是说事情已经做了！同样的，助动词后面要加完成式来表示相对的过去时间，所以用 C（这句要用主动态）。 rather than 就是一个比较级，than 是连接词，前后连接的部分要对称。如放在 would 之后，就会连接两个原形动词，故排除 D。答案 C 应为 would prefer death to (disgrace)，答案 B 应为 would choose death over (disgrace)，都是介系词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