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创新机遇来源七:新知识

    基于知识的创新是企业家精神中的“超级明星”,它既能变得家喻户晓,也能获得财富。这才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创新。当然,并不是所有基于知识的创新都是重要的,有些的确微不足道。但是,在创造历史的创新中,基于知识的创新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然而,知识并不一定就意味着科学和技术。基于知识的社会创新也同样能产生相同或更大的影响。

    基于知识的创新之所以不同于所有其他创新,是由于其基本特征与其他创新有不同之处:时间跨度、失败率、可预测性以及它对企业家的挑战。与大多数“超级明星”一样,基于知识的创新都是风云莫测、善变而且难以驾驭的。

    基于知识的创新的特征

    基于知识的创新所需的时间最长。首先,从新知识的出现到它成为可应用的技术之间,时间跨度相当长。其次,从新技术转变为上市的产品、程序或服务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1907~1910年之间,德国生化学家保罗·埃利希(Paul Ehrlich)(埃利希(1854-1915),德国免疫学家,化学疗法的奠基者之一。——译者注)创建了化学疗法理论,也就是使用化学合成物来控制细菌和微生物。他本人还研发了第一种抗菌药:阿斯凡纳明(Salvarsan),用于治疗梅毒。直到25年后,也就是1936年,应用埃利希的化学疗法来控制多种细菌性疾病的磺胺药剂才投放到市场。

    1897年,鲁道夫·狄塞尔(Rudolph Diesel)(鲁道夫·狄塞尔(1858-1913),在他34岁那年(1892年)取得了把空气压进容器和煤粉充分混合直至被压燃而提供动力的机械装置的发明专利。第二年,位于德国奥古斯堡的MAN公司根据这一专利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柴油发动机的原型机,并取名叫“狄塞尔(DIESEL)”发动机。直到1936年,也就是狄塞尔去世23年后,梅赛德斯奔驰公司才制造出了第一台装有狄塞尔发动机的轿车。直到今天,柴油机的英文名称仍然是“DIESEL ENGINE”(狄塞尔引擎)。——译者注)发明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柴油引擎。人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项重大发明。然而,很多年过去了,柴油引擎的实际应用仍然凤毛麟角。直到1935年,美国人查尔斯·凯特林(Charles Kettering)(查尔斯·凯特林,通用公司研究实验室创始人,美国著名发明家。目前全世界最普遍使用的商业记账机就是他的最早发明。他是一位多产的发明家,在他去世时已拥有或与他人共同拥有 140 多项专利,仅次于爱迪生。其划时代意义的发明是汽车自动启动机,其他许多发明也是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生活必需品,如氟里昂的运用、火车柴油发动机、保险玻璃、最早的飞机综合燃料等。——译者注)重新设计了狄塞尔引擎,使它能应用在各种不同的船只、火车头、卡车、公共汽车和客车上。

    大量不同的知识汇集在一起,才使计算机的诞生成为可能。在这一系列的知识中,最早出现的知识是二进制原理,它可以追溯到17世纪的一种数学理论。按照这种理论,所有的数字都可以只用两个数字来表示:0和1。19世纪上半叶,查尔斯·巴比奇(Charles Babbage)(查尔斯·巴比奇(1792-1871)不但精于科学理论,更喜欢将科学应用在各种发明创造上。他最早提出,人类可以制造出通用的计算机,来代替大脑计算复杂的数学问题。他划时代地提出了类似于现代电脑五大部件的逻辑结构,也为后世通用处理器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是短视的英国政府和当时的科学界却讥笑他是“愚笨的傻瓜”。直至1871年,这位先驱者孤独离开人世之时,分析机始终没能制造出来,未完成的一部分也被保留在英国皇家博物馆里。——译者注)将它应用到计算机器上。1890年,赫尔曼·霍利里思(Hermann Hollerith)发明了打孔卡(赫尔曼·霍利里思,IBM的创始人。他从火车售票员用的打孔机得到启发,发明了一个用打孔卡进行自动汇总的机器——打卡机,结果用7年完成了1890年的美国人口普查。——译者注),这个发明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法国人雅卡尔(J-M.Jacquard)的发明(提花机)。打孔卡使数字转化成“指令”成为可能。1906年,美国人李·德福雷斯特(Lee de Forest)(李·德福雷斯特(1873-1961),一位多产的美国发明家,一生获得了多达300余项专利。他的发明为他赢得“无线电之父”、“电视始祖”和“电子管之父”的称号,为计算机由机械时代跨进电子时代奠定了基础。——译者注)发明了三极管,并由此开创了电子学。然后,在1910~1913年间,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伯特兰·罗素(1872-1970),英国哲学家、数学家、社会学家,也是20世纪西方最著名、影响最大的学者和社会活动家。罗素一生著书多达七八十种,论文几千篇,广泛地涉及到哲学、数学、科学、伦理学、社会学、政治、教育、历史、宗教等诸多方面,享有“百科全书”式思想家之称。——译者注)与艾尔弗雷德·诺思·怀特黑德(Alfred North Whitehead)(艾尔弗雷德·诺思·怀特黑德(1861-1947),现代著名的数学家、哲学家和教育理论家,一生在数学、哲学、教育等领域留下了大量著作。——译者注)在他们合著的《数学原理》(Principia Mathematica)一书中,首次提出了符号逻辑,它使人们能够用数字表示所有的逻辑概念。最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编程和信息反馈概念问世,主要用于高射炮上。到1918年,研制计算机所需要的所有知识都已一应俱全。1946年,第一台计算机才开始运转。

    1951年,福特汽车公司一位负责生产的高管人员创造了“自动化”一词,并详细地描述了自动化所需要的整个生产程序。此后的25年,“机器人”技术和“工厂自动化”被广泛地讨论,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直到1978年,日本的日立和丰田公司才把机器人引入了工厂中。20世纪80年代初,通用电气公司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伊利市建立了自动化机车工厂。随后,通用汽车公司也着手将引擎和汽车配件的生产自动化。1985年初,大众汽车公司也开始将近乎全自动化的生产设备“Hall 54”用于自己的制造工厂。

    巴克敏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理查德·巴克敏斯特·富勒(1895-1983)是美国著名的建筑力学家和工程师。令他声名鹊起的项目当属 1929 年的“戴麦克辛房屋”(即节能多功能房),它是一种由轻型钢、硬铝和塑料做成的房屋,内部的房间呈六边形布局。福勒一生身兼多种职业,除了建筑师的身份外,他还是一位哲学家、设计师、艺术家、工程师、作家、数学家、教师和发明家。在其一生中,他共注册了 25 项专利,写了28 本书,环球旅行 57 次,获得 47 个荣誉博士学位。除此之外,他还获奖无数,其中包括 1969 年诺贝尔和平奖提名。——译者注)自称是几何学家。其实,他既是数学家又是哲学家。他将数学中的拓扑学运用到他称之为“戴麦克辛房屋”(Dymaxion House)的设计中,他之所以选用这个词,是因为喜欢这个词的发音。戴麦克辛房屋能够以尽可能小的表面积创造尽可能大的居住空间。因此,它具有最好的隔音效果、取暖和制冷效果以及一流的音响效果,它还可以用轻型材料建筑,不需要地基,只需要一点支撑物,但能够经受住地震或最猛烈的风暴。1940年左右,富勒在新英格兰一所规模很小的学院的校园里,建造了一栋戴麦克辛房屋,这栋房屋至今耸立在那里。但是很少有人跟着盖这种房子——美国人似乎不喜欢住圆形房子。然而1965年左右,这种房子开始在南北极出现,因为传统建筑在那里既不实用又很昂贵,而且很难修建,自那以后,戴麦克辛结构越来越广泛地应用于礼堂、音乐厅、运动场等大型建筑中。

    只有重大的外部危机才可缩短这个间隔时间。李·德福雷斯特1906年发明的三极管应该可以立即用于制造收音机。但是,如果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迫使各国政府,特别是美国政府推动无线电声音传输技术的发展,那么收音机问世的时间会拖延到20世纪30年代末。由于战场中的有线电话太不可靠,而无线电报又限于点线之间,因此,20世纪20年代早期,市场上就出现了收音机,这比它所依赖的知识出现的时间仅仅晚了15年。

    同样,如果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青霉素可能要到20世纪50年代才会研制出来。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于20世纪20年代中期就发现了可以杀死细菌的青霉菌。10年后,英国生化学家霍华德·弗洛里(Howard Florey)(霍华德·弗洛里,由于研制出盘尼西林而被授予 1945年诺贝尔医学奖。——译者注)开始对它进行研究。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迫使青霉素提前问世。由于英国政府急需一种治疗传染病的药物,所以全力支持弗洛里的研究。例如,无论在何处作战,英国士兵都是他的试验对象。同样,如果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促使美国政府投入大量人力和财力,推动计算机研究,那么计算机可能要等到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发明晶体管(1947年)以后,才有可能诞生。

    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需要很长的间隔时间,这一特征并不仅仅局限于科技知识的创新,也同样存在于那些基于非科学和非技术性知识的创新中。

    拿破仑战争刚一结束,圣西门伯爵(Saint-Simon)(克劳德·昂列·圣西门(1760-1825),法国哲学家,经济学家,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出身贵族,曾参加法国大革命,还参加过北美独立战争。他抨击资本主义社会,致力于设计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并花掉了他的全部家产。他曾预言:工业家和银行家将变得举足轻重。——译者注)就创建了企业家银行的理论,即有目的地使用资本来产生经济收益。在此之前,银行家只是放债者,只为“有担保的”业务放款(如王储的征税权力)。圣西门的银行家要进行“投资”,即创造产生财富的新能力。当时,圣西门具有非凡的影响力,1826年逝世后,许多人对他顶礼膜拜,追捧他的理论。然而,直到1852年,他的两个信徒即皮埃尔兄弟(Jacob and Isaac Pereire)才建立了第一个企业家银行——工业信贷银行(Credit Mobilier),并推出了我们现在所谓的金融资本主义。

    同样,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构成我们现在所谓的“管理”的许多要素都已具备。事实上,在1923年,胡佛(Herbert Hoover)(赫伯特·胡佛(1874-1964),美国第31届总统。——译者注)(很快就当选为美国总统)和马萨里克(Masaryk)(马萨里克(1850-1937),1918年捷克斯洛伐克从奥匈帝国中独立之后第一任总统。——译者注)(捷克斯洛伐克的缔造者和首任总统)在布拉格(Prague)召开了第一届国际管理会议。与此同时,有几家大公司,尤其是美国的杜邦公司和通用汽车公司,开始用新的管理概念重组其公司。在以后的十年中,一些“真正的信仰者”,特别是英国的林德尔·厄威克(Lyndall Urwick)(林德尔·厄威克(1891-?),英国著名的管理史学家、教育学家。他吸收了泰勒的科学管理思想,把科学分析作为指导一切管理职能的基本原则,是“组织设计论”的一个重要代表人物。——译者注)(第一家管理顾问公司的创始人,该公司至今仍以他的名字命名)开始撰写有关管理方面的书籍。但是,直到我所著的《公司的概念》(Concept of the Corporation,1946年出版)和《管理的实践》(Practice of Management,1954年出版)这两本书问世后,管理才成为全世界管理者能够运用和学习的一门学科。在此之前,“管理学”方面的每个研究者和实践者都把目光集中于各不相同的领域:厄威克专注于组织,而其他人则专注于人事管理,等等。我的书把管理加以编纂、组织并使之系统化。短短几年之内,管理学就成为一股遍及世界的力量。

    今天,就“学习”方面的理论而言,我们也需经历类似的间隔时间。1890年左右,德国人威廉·冯特(Wilhelm Wundt)(威廉·冯特(1832-1920)为科学心理学的创始者,实验心理学之父。他创建了一支国际心理学专业队伍,奠定构造主义心理学派的基础,是感情三度说的倡议者,也是使心理学脱离哲学范畴成为一门独立科学的巨擎。——译者注)和美国人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威廉·詹姆士(1842-1910)为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及机能心理学的先驱,其意识流说为批判心理学元素主义的先声,情绪说则预示20世纪行为主义的诞生,在美国心理学史中,特别是在理论上有重要贡献。——译者注)开始对“学习”进行科学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两名美国人——哈佛的斯金纳(B.F.Skinner)(B·F·斯金纳(1904-1990),美国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新行为主义的代表人物,操作性条件反射理论的奠基者。他创制了研究动物学习活动的仪器——斯金纳箱。1950年当选为国家科学院院士,1958年获美国心理学会颁发的杰出科学贡献奖,1968年获美国总统颁发的最高科学荣誉——国家科学奖。——译者注)和杰罗姆·布鲁纳(Jerome Bruner)(杰罗姆·布鲁纳(1915-),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和教育学家,认知心理学的代表人物之一,教育学结构课程论的开创者和倡导者。他的《教育过程》一书,曾对当时的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教育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译者注)——发展并检验了学习的基本理论。斯金纳专精于行为研究,布鲁纳则专精于认知(cognition)。然而,时至今日,学习理论才开始成为我们学校所要考虑的一个组成要素。也许,对于一个企业家而言,要创办以我们所掌握的学习理论为基础的学校(而非基于世代相传的那些关于学习的无稽之谈来办学),时机已经成熟。

    换言之,知识变成可应用的技术,进而开始被市场接受,所需要的间隔时间大约是在25~35年之间。

    有史以来,这一规律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人们普遍认为,在我们这个时代,科学发现转变为技术、产品和方法的速度会快于从前。但是,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错觉。1250年左右,一名英国圣方济会的修道士罗杰·培根(Roger Bacon)指出眼睛的折射缺陷可以通过镜片得到矫正。这一观点与当时每个人的认识不相容:中世纪“不容置疑”的权威医师以及伟大的医学家已经“证明”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培根生活并工作在文明世界的最边缘——英国约克郡北部的偏僻地区。然而,30年后,阿维尼翁(在法国南部)教皇宫殿的壁画上(至今仍在)就画着一位年老的红衣主教戴着眼镜的情景;又过了10年,出现了几幅描绘开罗苏丹皇宫的微型画像,而画中的侍臣们同样戴着眼镜。磨坊水车是在公元1000年左右,由北欧的本笃会修道士发明的碾谷物的设备,是第一种真正的“自动化”装置。30年后,它就遍布了整个欧洲。此外,在西方向中国学习印刷术的30年里,德国人古登堡发明了活字印刷和木刻印版。

    把知识变成创新所需的间隔时间,似乎与知识的本质有关。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如果同样的间隔时间也适用于新的科学理论,或许这就不是纯粹的巧合了。托马斯·库恩(Thomas Kuhn)在其开创性著作《科学革命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1962年)中指出:一个新的科学理论大约需要30年时间才能转变为新的范式(paradigm)——科学家对于这一新声明非常重视,并把它运用到自己的实际工作中去。

    知识的融合

    基于知识的创新的第二个特点(实际上也是独一无二的特点),是它们几乎从不基于一个要素,相反,它们是多种不同知识的融合,而且这些知识并不局限于科学或技术知识。

    在20世纪所有基于知识的创新中,种子和家畜的杂交使人类受益最大。它使地球能够抚育的人口数量,远超过了50年前人们的想像。第一个成功的新种子是杂交玉米,它是华莱士(Henry C.Wallace)(依阿华州一家农业报纸的出版商,后担任哈定和柯立芝政府的农业部长)25年辛勤工作的成果。也许,他是唯一一位值得被纪念的农业部长。杂交玉米来源于两种知识:一种知识是密歇根州植物种植者毕尔(William J.Beal)的成果,1880年左右,他发现了杂交的优势;另一种知识是荷兰生物学家德弗里斯(Hugo de Vries)(雨果·德弗里斯(1848-1935),19世纪末20世纪初荷兰植物遗传学家,以批判的眼光提出一种进化理论,又称骤变论。——译者注)对孟德尔(Mendel)(孟德尔(1822-1884),奥地利人,现代遗传学之父,是这门重要生物学科的奠基人。孟德尔进行了长达8年的豌豆实验,并于1865年发现遗传定律,被人称为孟德尔定律。——译者注)遗传学的再发现。这两个人彼此互不相识。无论是从意图上还是从内容上来看,他们的工作迥然不同。但是,只有将两者融合在一起,才能培育出杂交玉米。

    莱特兄弟发明的飞机也是基于两种知识:一种是19世纪80年代中期设计出来的、用于发动奔驰和戴姆勒所生产的汽车的汽油发动机;另一种是与数学有关的空气动力学,它主要是从滑翔机的实验中发展而来的。这两种知识都是完全独立发展起来的,但只有将两者融合在一起,才使得飞机制造成为可能。

    前面提到的计算机需要至少五种不同的知识:一项科学发明——三极管;一项重大的数学发现——二进制理论;一种新的逻辑;打孔卡设计概念;程序和反馈的概念。这些知识缺一不可,否则计算机不可能诞生。英国数学家巴比奇常常被称为“计算机之父”。但为什么巴比奇没有制造出计算机呢?人们普遍认为是因为当时没有合适的金属和电力。但是,这是一种误解。即使巴比奇有合适的材料,他最多也只能造出我们现在称为“收银机”的机械计算器。由于没有逻辑、打孔卡的设计概念以及程序和反馈概念,他只能幻想着计算机。

    1852年,皮埃尔兄弟建立了第一个企业家银行,但在几年之内就告失败。其原因是企业家银行需要两种知识,而他们只有一种知识。他们拥有一套创造性融资理论,这使他们成为杰出的风险资本家。但是,他们缺乏系统的银行业务知识。其实,这种理论知识当时正好在英吉利海峡的对岸发展。英国人沃尔特·白哲特(Walter Bagehot)(沃尔特·白哲特(1826-1877)被描述成维多利亚时期英格兰最多才多艺的天才,被认为是维多利亚中期最有影响力的记者。《伦巴第街》一书是由发表在《经济学人》杂志上的一些文章汇编而成的。实际上,它是一本关于英格兰银行如何通过保有大量的储备和通过贷款的方式对付金融危机的小册子。白哲特是危机管理理论的发明者和最后贷款人功能的倡导者。这本书不是一本简单的小册子,它描述货币市场“经常、持续的借款”机制,同时概述了中央银行和外汇管理的基本理论。——译者注)在其经典之作《伦巴第街》(Lombard Street)一书中,已对它加以编纂。

    皮埃尔兄弟19世纪60年代初惨遭失败后,有三位年轻人分别在皮埃尔兄弟失败的地方重整旗鼓,并在风险资本概念的基础上增加了银行业务知识,进而获得了成功。第一位是摩根,他曾在伦敦接受培训,也对皮埃尔兄弟的工业信贷银行进行了深入研究。1865年,他在纽约创建了19世纪最成功的企业家银行。第二位是莱茵河彼岸的德国人西门子,他创建了“世界银行”(Universal Bank)。他使用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它既是英国模式的储蓄银行,又是法国皮埃尔模式的企业家银行。在遥远的东京,有一位年轻人涩泽荣一(涩泽荣一(1840-1931)是日本近代著名的实业家、社会活动家。他对日本近代工商业的发展、近代教育的建设,以及社会福利、文化事业、国际友好关系等方面都做出过重要的贡献,被誉为“日本近代实业界之父”、“日本近代化之父”。——译者注),他是第一批旅欧亲自学习银行业务的日本人,他在巴黎和伦敦的伦巴第街都待过一段时间。随后,他建立了日本模式的“世界银行”,成为现代日本经济的缔造者之一。西门子的“德意志银行”和涩泽荣一的“第一银行”现在仍是德国和日本最大的银行。

    美国人戈登·贝纳特(James Gordon Bennett)是正视现代报纸所存在问题的第一人。他创办了《纽约先驱报》(New York Herald)(戈登·贝纳特(1841-1918)是美国最大也是最有影响的报纸《纽约先驱报》的创建者和出版商,毕生奖励各种运动竞赛。——译者注)。贝纳特对报纸面临的问题了如指掌:一份报纸必须要有足够的收入才能在编辑上保持独立;然而与此同时,报纸必须相当便宜,才能确保发行量。早期的报纸或者为了获取收入而出卖自己的独立性,因此沦为某一政治派系的喉舌——如同当时大多数美国报纸以及几乎所有欧洲报纸一样,或如同那时的贵族报纸,如伦敦的《泰晤士报》,是“由绅士执笔,为绅士而办的报纸”,价钱非常昂贵,只有少数精英分子才能买得起。

    贝纳特聪明地利用了报纸需要的两大科技知识基础:电报和快速印刷。这些知识使他能够以远低于传统成本的价格办一份报纸。他知道他需要高速排版作业,这项技术在他过世后才发明出来。另外,他也看到了报业发展所需要的另外两项非科学知识基础中的一项——大众读写能力普及,才能使一份廉价报纸发行量的扩大成为可能。但是,他并没有把握住第五项基础:将大众广告作为收入的来源,从而使报纸在编辑上拥有独立性。贝纳特个人享有非凡的成就,他是第一位报业巨子。但是他的报纸却既没有领袖群伦,也没有获得经济效益。这两个目标是在20年后,1890年左右,由三位懂得并利用广告的年轻人来实现的:约瑟夫·普利策(Joseph Pulitzer)(约瑟夫·普利策 (1847-1911),世界公认的报业巨子。凭着不懈的努力,他陆续购买了《西方邮报》、《圣路易斯快邮报》和《纽约世界报》,并对报纸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使它们成为当时美国著名的大报。在他的新闻生涯中,为使新闻成为社会公认的一门学科,他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的一生标志着美国新闻学的创立和新闻事业的迅猛发展。普利策逝世后,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普利策新闻奖是美国最高新闻奖,受世人瞩目。——译者注),他先在圣·路易斯创业,后来到纽约发展;阿道夫·奥克斯(Adolph Ochs),他接管了濒临破产的《纽约时报》,并使它成为美国报业领袖;赫斯特(William Randolph Hearst),他发明了现代报纸连锁事业。

    塑料的发明(以尼龙为起点)同样也融合了许多不同的新知识。这些新知识都出现于1910年左右。其一是有机化学,这是由德国人开创,后由在纽约工作的比利时人贝克兰加以完善的;其二是X光衍射,并由此产生另一种知识——对晶体结构的了解;其三是高真空技术;最后一个要素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物质短缺的压力,这迫使德国政府愿意花大量投资来研究聚合物,以获取橡胶的替代品。尽管如此,尼龙也还是经过了20年,才做好了上市的准备。

    在所有必需的知识齐备之前,从事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时机尚未成熟,如果过早进行创新,势必遭遇失败。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当各种要素都已经广为人知,同时可以获得,而且在某些地方已经被先行使用时,创新才会产生。1865~1875年间,世界性银行的出现就属于这种情况。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计算机的产生,也是基于这一点。有时,创新者能够确认创新中所缺少的因素,并努力将其研制出来。普利策、奥克斯和赫斯特开创了现代广告业。紧接着,广告业又创造了我们今天所谓的“媒体”,即将信息和广告融合在“大众传播”之中。莱特兄弟认识到所缺少的知识——主要是数学方面的知识。于是,他们通过制造风洞发展和验证了数学理论。但是,在一个基于知识的创新所需要的所有知识都具备之前,创新是无法进行的,它只会遭到夭折。

    比如说,塞缪尔·兰利(Samuel Langley)(1903年12月,美国航空史上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发生在8日,美国政府支持的兰利教授研制的飞机第二次试飞又告失败;另一件发生在9天之后的17日,莱特兄弟试飞第一架重于空气、带动力、有人操纵、可连续飞行的飞机获得成功。两个事件如此接近,以致媒体连篇累牍讨伐“兰利的蠢事”时,竟忽略了莱特兄弟划时代的创举。尽管如此,兰利仍然被人们称为伟大的航空先驱。——译者注)和他同时代的人都期待他会成为飞机的发明者,因为他比莱特兄弟接受过更好的专业训练。他是当时美国主要的科学机构(位于华盛顿的史密森学会)的会长,而且可以调拨全国所有的科学资源。但是,即使兰利时代已经发明了汽油发动机,他也不屑一顾,他只相信蒸汽发动机。结果,他的飞机虽然能飞,但由于蒸汽发动机本身太重而无法承载任何重量,更不用说承载一名飞行员了。要制造飞机,需要将数学知识和汽油发动机的知识相融合。

    事实上,在所有知识融合在一起之前,基于知识的创新所需要的间隔时间通常还没有开始呢。

    基于知识的创新有什么要求

    基于知识的创新因为其特性不同,所以有其具体的要求。这些要求与其他创新的要求都不一样。

    1.首先,基于知识的创新要求对所有必要的要素(无论是知识本身,还是社会、经济或认知方面的要素)进行深入分析。通过这种分析,找出哪一种要素尚不具备,由此,企业家才能决定所缺少的部分是否可以设法制造出来(如同莱特兄弟对所缺乏的数学知识做出的决定一样),还是由于创新尚不具备可行性,最好将它延期。

    莱特兄弟的行为是这种方法的最好见证。他们全面彻底地考虑要建造一架由人驾驶并由马达推动的飞机所需要的知识,然后着手发展所需要的知识。他们收集可用的信息,对这些信息先进行理论上的分析,接着进行风洞测试,然后再进行实际飞行试验,直到他们获得建造副翼和机翼所需要的数学知识。

    基于知识的非技术性创新也需要同样的分析。摩根和西门子都未发表过论文,但日本的涩泽荣一发表过论文。而且我们知道,他完全是经过仔细分析现有知识和所需知识后,才做出了放弃前程似锦的政府工作转而创建一家银行的决定。同样,当普利策创建第一份现代报纸时,也仔细分析了所需要的知识,并决定了必须开辟广告业务,并坚信它是能够成功的。

    如果我可以引入一则我个人的例子,那么我想说,本人之所以能够在管理领域成功地成为一名创新者,也是基于20世纪40年代初期类似的分析。当时,管理学许多必要的知识都已能够得到,例如组织理论,以及大量有关管理工作和管理员工方面的知识。然而,我的分析结果显示,这些知识都过于零散,而且分属于许多不同的学科之中。然后,我发现了所缺的关键知识:企业的目的;高层管理的工作和结构方面的知识,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企业政策”和“战略”;以及目标,等等。我确信,所有这些缺乏的知识均可创造出来。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分析,我就永远无法得知它们是什么知识,或它们就是管理学所缺少的知识。

    没有这种分析几乎必定招来灾祸。要么基于知识的创新不可能成功(这就是发生在兰利身上的故事),要么创新者失去创新的果实,只能成功地为他人创造机会。

    对我们最具启示意义的是,英国人未能从自己所进行的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中获得丰厚回报。

    英国人发现并开发了青霉素,但是,这项研究成果却落在了美国人名下。英国科学家做大量技术性工作,研制出了青霉素,并确定了它的正确用途。然而,他们未能将青霉素的生产能力视为一种关键的知识要素。虽然他们本可以开发出所必需的发酵技术方面的知识,但是他们甚至连试都没有试过。结果,美国的一家小公司——辉瑞(Pfizer)继续研究发酵技术,最终成为世界一流的青霉素生产商。

    同样,英国人构思、设计并制造了第一架喷气式客机。但是,英国的哈维兰德公司(de Havilland)并没有对其中的需要进行分析,因而没有确认出两个关键要素。一个是飞机结构问题,即在能为航空公司创造最大利益的飞行线路上所投入使用的喷气客机的体积和有效载客数。另一个要素看似同样平凡,即如何解决航空公司购买如此昂贵飞机的融资问题。哈维兰德公司没进行分析的后果是使两家美国公司——波音和麦道公司接手了喷气式飞机的制造与销售,而哈维兰德不久就在市场上消失了。

    这样的分析看起来似乎非常显而易见,可是,科学或技术发明者却很少进行这样的分析。科学家和技术专家不愿意进行这种分析的原因,在于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因此,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并没有进行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而让一个门外汉创造出来。美国通用电气公司主要是由一名财务人员创建出来的。由于他的战略,使通用电气成为全球大型蒸汽涡轮的主要供应商,并进而成为全球电力公司的主要供应商(参见第19章)。同样,两名门外汉——老托马斯·沃森和小托马斯·沃森使IBM成为了世界领先的计算机公司。在杜邦公司,为了使尼龙的创新成功而对所需要的知识进行分析,是由执行委员会的商务人员做出的,而非由开发这种技术的化学家做出。波音公司在了解航空公司和大众需求的市场人员的领导下,成为全球喷气式飞机的主要生产厂商。

    但是,这并不是一条自然法则,而是关系到意愿和自律的问题。有许多科学家和技术专家,他们强迫自己思索基于知识的创新需要些什么,爱迪生就是其中一个很好的例子。

    2.基于知识的创新的第二个要求,是要有清晰的战略定位。不能以尝试的心理进行创新。创新的引入激动人心,会吸引一大批追随者,这意味着创新者必须一次成功,他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在我们讨论的所有创新中,创新者一旦成功,他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独享创新成果。但是基于知识的创新却不是这样,创新者一般很快就会面临超乎想像的大量竞争者,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被竞争者超越。

    基于知识的创新基本上有三个主要的重点。第一是埃德温·兰德(Edwin Land)(埃德温·兰德是美国20世纪伟大的技术型企业家之一,也是宝丽来公司(Polaroid)的创始人。——译者注)为宝丽来公司所确定的重点:开发一整套系统,然后占领该领域。这也正是IBM早期所做的。它选择向客户出租计算机,而不是出售计算机。它向客户提供所有软件、程序设计,为编程人员提供计算机语言指导,为客户管理人员提供计算机操作指导,以及为客户提供所需的服务。这也是通用电气在20世纪初,使自己成为以知识为基础的大型蒸汽涡轮的创新领导者所采取的做法。

    第二个重点是市场重点。基于知识的创新可以为自己的产品创造市场。这就是杜邦对尼龙采取的做法。它并不“销售”尼龙,而是着手建立了一个需要以尼龙为原料来生产女性裤袜和内衣的消费市场,以及需用尼龙的汽车轮胎市场,等等。然后,它把尼龙提供给加工商,让其生产由它创造出需求而且实际上已经在出售的产品。无独有偶,1888年,查尔斯·霍尔(Charles M.Hall)(查尔斯·马丁·霍尔(1863-1914),1886年,霍尔成功地发明了用电解法从铝矾土中提炼铝的方法。此后,霍尔依靠这一发明开始了自己的商业生涯,参与创建美国铝业公司,并任副董事长。随着公司业务的扩大,霍尔渐渐成为驰名美国的铝业大王,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译者注)发明了铝还原工艺后,铝业公司就开始创造锅子、盆子、铝杆及其他铝制品市场。实际上,铝业公司直接参与了最终成品的制造和销售,因此它所创造的市场(如果没有完全把竞争对手置于市场之外的话)也有效遏制了潜在竞争对手的进入。

    第三个重点是占据一个战略位置,专注于一个关键功能(我将在第18章中讨论这个战略)。什么样的位置,才能使知识创新者不会在早期就被基于知识的产业所淘汰呢?美国的辉瑞公司就是深入思考了这一问题,并决定专注于掌握发酵工艺,才成为青霉素的早期领导者,这一地位至今仍岿然不动。波音公司也是因为注重市场营销(也就是掌握了各航空公司及公众对飞机结构和融资方面的要求),才成为客机市场的领导者。时至今日,波音公司仍然保持着此项殊荣。尽管如今的计算机产业一片混乱,计算机关键部件(如半导体)的生产商却几乎没有受到个别计算机厂商屡屡受挫的负面影响,而继续保持它们的领导地位。英特尔公司就是这方面的例子。

    在同一个产业中,基于知识的个别创新者有时会在这些不同的方案中进行选择。例如,杜邦公司选择了创造市场,而它的最直接竞争对手道化学公司(Dow Chemical)却试图占领每个市场领域的关键位置。100年以前,J. P. 摩根选择了关键功能的方法,把他的银行建成欧洲投资资本流入美国产业的管道,进而流向其他资本短缺的国家。同时,德国的乔治·西门子和日本的涩泽荣一都选择了系统的方法。

    爱迪生的成功显示了明确重点所具有的威力。爱迪生并不是唯一发明灯泡的人,英国物理学家约瑟夫·斯旺(Joseph Swan)也发明了灯泡,斯旺发明灯泡的时间与爱迪生相同。从技术上来说,斯旺的灯泡更好。于是,爱迪生购买了斯旺的专利权,并用于自己的灯泡生产中。但是爱迪生并不仅仅考虑灯泡技术方面的要求,他还深入思考了自己的注意重点。甚至在他开展玻璃罩、真空管、闭合和发光纤维等技术性工作之前,他就已经确定了一个“系统”:他的灯泡是专为电力公司使用而设计的。他安排好了融资,并获得了给灯泡用户的接线权,同时他还安排了分销系统。科学家斯旺发明了一个产品,而爱迪生却创造了一个产业。因此,爱迪生可以销售和安装电力设施,而斯旺只能冥思苦想谁可能会对他的科学成就感兴趣。

    基于知识的创新者必须明确一个重点。无可否认,上述的三个重点都充满了风险,但是如果创新者连一个重点都无法明确,或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或试图尝试几个重点,那么风险将会更大,到头来注定要失败。

    3.最后,基于知识的创新者——尤其是基于科学或技术知识的创新者——需要学习并实践企业家管理(见第15章新企业)。事实上,企业家管理对基于知识的创新来说,比其他任何一类创新都更为重要。由于它的风险很大,因此要为财务和管理上的远见、市场定位和市场驱动支付更高的保险费。然而,基于知识,特别是基于高科技的创新一般很少有企业家管理。基于知识的产业的高失败率,大部分是那些摆弄技术的企业家本人的错误所导致的。除了“先进的知识”外,他们瞧不起任何东西,尤其瞧不起那些同一领域中的非专业人员。他们过于迷恋自己的技术,常常认为“质量”意味着技术的复杂性,而不是给客户带来的价值。就这方面而言,他们大体上仍然属于19世纪的发明家,而非20世纪的企业家。

    事实上,许多公司的表现都证明了,只要有意识地利用企业家管理,那么基于知识的创新(包括高科技)就可以大幅度降低风险。瑞士的霍夫曼罗氏公司(Hoffmann-LaRoche)就是其中一例。惠普公司和英特尔公司也是很好的例子。确切地说,正是因为基于知识的创新本身具有很高的风险性,所以企业家管理尤为必要,同时也特别有成效。

    独特的风险

    即使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经过非常仔细的分析,有明确的重点并谨慎地加以管理,它仍然无法摆脱独特的风险和本身固有的不可预测性。

    这是因为,首先,它的本质就是动荡不安的。

    基于知识的创新结合了两个特点——漫长的间隔时间和知识的融合——赋予它以特殊的节奏。长期以来,人们都知道有一项创新即将发生——但是它还没有发生。然后突然进入临近爆发期,接着在短短几年内出现了大量激动人心的现象、大量创业活动和大量媒体报道。五年以后,实力薄弱的企业被淘汰,能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1856年,德国的沃纳·西门子应用法拉第1830年左右(比西门子的应用早了25年)提出的电学原理,设计出第一台电动马达和发动机,使整个世界为之轰动。从那时起,人们确信应该会出现一个“电气产业”,而且它将是一个主要的产业。几十位科学家和投资家携手努力,但是22年的努力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其中的原因是,还缺少一种知识:它就是后来英国物理学家麦斯威尔对法拉第原理做出的应用研究与发展。

    当这一知识可以使用后,爱迪生于1878年发明了电灯泡。不过,这场竞赛并没有因此而终结。在以后的五年,欧洲和美国所有重要的电气设备公司相继创立。西门子在德国买下了一家小型的电气设备厂商——舒克特(Schuckert)。(德国)通用电气公司(AEG)就是基于爱迪生的成果创建起来的。在美国,现在的通用电气公司和西屋公司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在瑞士,有布朗·包法利电气公司(Brown Boveri)。瑞典的ASEA公司则成立于1884年。但是,这几家公司是上百家这样的公司(它们分布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比利时、瑞士、奥地利、捷克、匈牙利等国)中的幸存者。这上百家公司都是当时投资热潮中的投资者追捧对象,且都有望成为“10亿美元的大公司”。此外,电气设备产业的崛起,形成了科幻小说的第一波热潮,造就了凡尔纳和威尔斯等享誉全球的畅销作家。但是,到了1895~1900年,大多数公司都已销声匿迹了,它们有的歇业,有的破产,还有的被少数幸存者收购了。

    1910年左右,单单在美国,就有200家汽车制造公司。20世纪30年代初期,这一数字缩减到20家,到了1960年,全美就只剩下4家。

    在20世纪20年代,生产收音机的公司实际上有好几百家之多,同时还有好几百家广播电台。到了1935年,广播业开始控制在三大“广播网”手中,而且制造收音机的厂商也只有几家存活下来。1880~1900年期间,报社的数量如同雨后春笋。事实上,报业是当时最重要的“成长产业”之一。但是,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各主要国家的报社数量开始逐步下降。银行业的处境也是一样。在少数创立者摩根、西门子和涩泽荣一之后,美国和欧洲的新银行如雨后春笋般势不可挡。但是到了1890年左右,仅仅是20年以后,合并的风潮开始盛行,银行不是关门就是合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主要国家只有少数几家银行在全国具有重要地位——不论是商业银行还是私人银行。

    但是,每一次的幸存者,无一例外都是那些在蓬勃发展的早期就已创建的公司。这个蓬勃发展期一过,要想进入这个产业实际上已不太可能了。每一个产业都有一个为期几年的“窗口”,一个新企业必须在这个“窗口”打开的时期,跻身基于知识的产业中。

    现在人们普遍认为,这个“窗口”逐渐变窄了,但这实际是人们错误的认知。这与人们普遍认为新知识从出现到转化为技术、产品和程序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一样,都是不正确的。

    在乔治·斯蒂芬逊(George Stephenson)(斯蒂芬逊(1781-1848)一直从事铁路建设和机车制造工作。由于他的科学技术成就和杰出贡献,他被后人称为近代蒸汽机车的奠基人。——译者注)的“火箭号”于1830年在商业铁路上牵引第一辆列车以后的几年里,英国成立了100多家铁路公司。在10年的时间里,铁路是“高科技”产业,铁路企业家们成为媒体竞相报道的对象。狄更斯的小说《小杜瑞特》(Little Dorrit)(发表于1855~1857年间)就对这种投机热进行了辛辣的讽刺;这种现象与当今的硅谷投机热如出一辙。但到了1845年,“窗口”突然关闭了。从那时起,英国人再也没有将资金投入到新的铁路建设上。50年以后,英国的铁路公司从1845年的大约100多家缩减至五六家。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电气设备产业、电话产业、汽车产业、化工产业、家电产业及电子消费产业上。这种“窗口”从来不会开得很大,开放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但是毫无疑问,如今的“窗口”变得越来越拥挤了。19世纪30年代的铁路繁荣仅限于英国;随后,每个国家都经历了自己的热潮期,进程则完全不同于邻国。而电气设备制造的热潮已经跨越了国界,25年后的汽车热潮也超越了国界。但是这两个热潮都只限于当时工业发达的国家。但现在的“工业发达国家”涵盖的疆界更广,它包括日本、巴西,而且很快将包括中国的香港地区、台湾地区和新加坡。今天的通信基本上是实时的,旅行也变得方便而快捷。如今,许多国家都拥有了100多年前只有少数地区才拥有的优势:一大批训练有素的人员,他们可以立即投入到基于知识,尤其是基于科技的创新领域中工作。

    这些事实有两个重大的含义。

    1.首先,基于科学和技术的创新者都会发现时间在与他们作对。在所有基于其他来源的创新中——意外事件、不协调的事件、程序需要、产业结构变化、人口统计或认知的变化中,时间总是站在创新者这一边。创新者能够预期到他们将有一段不受打扰、独自创新的时间。如果他们犯了错误,他们可能有时间去改正。此外,他们还有好几次创立新企业的机会。而基于知识,特别是基于科学和技术的创新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只有短暂的可能进入时间(也就是新兴产业开放“窗口”的时间),而且创新者没有第二次机会,他们必须一次成功。外部环境冷酷无情,“窗口”一旦关闭,机会就随之消失了。

    然而,在某些基于知识的产业中,在第一个“窗口”关闭二三十年以后,又会打开第二个“窗口”。计算机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计算机的第一个“窗口”开放时间从1949年持续到1955年左右。在此期间,世界上每一家电气设备公司都进入了计算机行业。例如美国的通用电气公司、西屋公司和美国无线电通信公司(RCA);英国的通用电气公司、普利西半导体公司(Plessey)和费兰蒂公司(Ferranti);德国的西门子公司和AEG公司以及荷兰的飞利浦公司,等等。到了1970年,所有这些大公司都很狼狈地退出了计算机行业。这一领域被那些1949年前尚未成立,或当时规模还较小的公司和处于竞争边缘的公司所占领。其中有IBM公司、“七个小矮人”(美国七家小型计算机公司)、ICL公司(英国通用电气公司、普利西和费兰蒂公司的残余计算机事业部);几家由法国政府大力扶持的苟延残喘的小公司以及一些新进入者——德国的尼克斯多福公司(Nixdorf)。而日本的计算机公司,长期以来都是在政府的支持下才得以生存。

    然后,在20世纪70年代晚期,第二个“窗口”随着计算机芯片的发明而打开了,这导致了文字处理机、微型计算机、个人计算机的问世,并使计算机与电话交换机融合。

    但是,在第一回合较量中已经失败的公司,并没有加入到第二回合的竞争中。即使在第一回合中得以幸存的公司,也没有加入第二回合的竞争,或者是在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很晚才加入进来。因此,优尼瓦克(Univac)、数据控制(Control Data )、霍尼韦尔(Honeywell)、宝莱(Burroughs)、富士通以及日立等公司都没有夺得小型电脑和个人电脑市场的领导地位。唯一的例外就是IBM,它不仅是第一回合中毋庸置疑的冠军,又在第二回合中大获全胜。这种情况也是早期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模式。

    2.由于如今的“窗口”相当拥挤,任何一个基于知识的创新者存活机会都会很小。

    在“窗口”开放期间,有大量的进入者。但是,一旦结构稳定和成熟,其结构似乎就不会改变。当然,各不相同的产业之间,结构有很大的差异。结构的差异取决于技术、资金需求和进入的难易程度,取决于产品能否运输和销往外地等。但是,在任何一个时点上,任何特定的产业都有一个典型的结构:在任何特定的市场里,总会有许多公司加入,其中有的是大型公司,有的是中型公司,有的是小型公司,还有不少专家。逐渐地,对于任何基于知识的新兴产业而言,无论是计算机产业还是现代银行业,都只存在一个“市场”:世界市场。

    当一个产业成熟和稳定时,得以幸存的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者人数并不会比传统创新的人数来得多。但是,由于世界市场和全球通信的出现,导致了在“窗口”开放时期进入者的人数大幅度增加。而当“淘汰期”来临时,企业的失败率也会比以往高得多。而“淘汰期”总是会来的,这是不可避免的。

    淘汰期

    一旦“窗口”关闭,淘汰期就开始了。大多数公司在“窗口”开放时期开创的事业都不能熬过淘汰期。昔日的高科技产业,如铁路、电气设备制造业和汽车业都证明了这一点。当我撰写本书时,微处理器、微型计算机和个人计算机公司已经经历了淘汰期——距离计算机行业打开“窗口”仅仅五六年之后。今天,仅在美国,该产业可能就有100家公司。10年后,也就是1995年,恐怕只有几家颇具规模的公司能够幸存下来。

    究竟谁生谁死,谁半死不活,是很难预料的。事实上,推测也是无济于事的。仅凭规模也许可以存活下来,但它也无法保证企业能够在淘汰期中取得成功,否则,今天世界上最大、最成功的化学公司应当是联合化学公司(Allied Chemical)而不是杜邦公司。1920年,当美国化学产业的“窗口”打开时,联合化学似乎是所向披靡的,因为它获得了德国化学的专利权(美国政府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把这些专利权予以没收)。然而过了七年,经过了淘汰期后,联合化学公司却成为一个不堪一击的失败者,昔日的辉煌已经不在。

    1949年,没人会预料到IBM会成为计算机巨人,更不用说会预料到像通用电气或西门子这样经验丰富的产业领袖竟会在竞争中一败涂地。同样地,1910年或1914年,当汽车股票还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宠儿时,没有人会料到通用汽车和福特会幸存下来而且还蒸蒸日上;而大家普遍看好的帕卡德(Packard)或哈普(Hupmobile)如今却不复存在。当19世纪七八十年代现代银行刚刚起步时,同样也没有人预料到德意志银行会吞并许多老式的德国商业银行,成为该国的主要银行。

    要预测某一个产业是否将变得举足轻重并不难。从历史记录来看,每一个产业在迅速发展阶段,即我所说的“窗口”期,都会成为一个主要产业。问题是,在这个产业中,哪一个公司能存活下来,进而成为该产业的领导者呢?

    这种产业发展节奏在高科技领域尤为明显。一开始是兴奋期,接着是投机狂热期,而后就是残酷的淘汰期。

    首先,这类产业是引人注目的中心,因此与平凡的产业相比,它吸引了更多的加入者和更多的资金。同时,人们对它们的期望也高于其他产业。从事普通行业(如鞋油和制表业)而发家的人比依靠高科技致富的人要多,但是,没有人会期望鞋油公司去创立一家10亿美元级的大企业。即使它们建立的只是一个健康的、规模不大的家族企业,也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失败。相比之下,高科技产业可谓是一种“比大小游戏”,中间分子是没有价值的。这种现象,使高科技创新天生就存在很高的风险。

    其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高科技产业会没有利润。全球的计算机产业始于1947~1948年间。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期,也就是30年后,整个产业才达到盈亏平衡点。确切地说,确有几家公司(实际上都是美国公司)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赚钱了。而业界领袖IBM公司,在更早的时候就赚了大钱。但是,纵观整个产业,少数几家成功公司的盈利被其他公司的巨额亏损抵消了。例如,大型国际电气公司想成为计算机生产商,但它们的努力却付诸东流,并因此遭受巨大损失。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每一个早期的“高科技”热潮中——19世纪初的铁路热潮、1880~1914年间的电气设备和汽车热潮及20世纪20年代的电子仪器和收音机热潮,等等。

    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公司需要在研究、技术开发和技术服务上投入越来越多的资金才能参与竞赛。为了处于不败之地,高科技必须越跑越快。

    当然,这也是它的魅力之一。但是这也意味着,当淘汰期到来时,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能坚持下去的也只有产业内少数几家财力雄厚的企业。这就是为什么高科技企业比其他新企业更需要财务上的远见,以及为什么和其他新企业相比,具有财务远见的高科技企业总是凤毛麟角。

    在淘汰期,只有一个存活之道:企业家管理(将在第12~15章中讨论)。使德意志银行从当时流行的金融机构中脱颖而出的一个原因是,乔治·西门子经过深思熟虑,建立了世界一流的高层管理团队。杜邦公司与联合化学的不同之处在于,杜邦在20世纪初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系统化的组织结构,制定了世界上的第一个长期规划和第一个管理信息与控制系统。而联合化学却只是任由一个“聪明的自我主义者”武断经营。但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那些在最近的计算机淘汰期败下阵来的大多数大型公司——如通用电气和西门子——通常都被认为拥有一流的管理人员。福特公司虽然在淘汰期以管理不善而闻名,但是它却幸存了下来。

    由此看来,企业家管理很可能是幸存的前提条件,但却不是保证。在淘汰期中,可能只有局内人才能真正了解(也许连他们都不知道),一个在繁荣期成长迅速的基于知识的创新公司是否实施了有效的管理(如杜邦公司),或根本就没有管理(如联合化学公司)。但是,等到我们弄清这些问题的时候,可能已经太晚了。

    接受度的赌博

    要想获得成功,基于知识的创新必须是“成熟的”,它必须具有可接受性。这是基于知识的创新本身固有的风险,而且也是其独特威力作用的表现。所有其他创新都是利用已经发生的变化,去满足一个业已存在的需求。但是,基于知识的创新本身就是引起改变,其目的是创造一种需求。没有人可以预先知道使用者对它是接受、无动于衷还是极力排斥。

    当然也有例外情况。无论是谁发明了治疗癌症的药品都不用担心“接受度”问题。但是这样的特例可谓凤毛麟角。对于大多数基于知识的创新来说,接受度是一场赌博,成败的几率是未知的。也许它有很高的接受度,只是没有人认识到它;也可能当每一个人都确信社会正在热切地期盼某种创新时,却没有人接受它,甚至还存在相当大的抵触。

    面对基于知识的创新,人们反响迟钝的例子比比皆是。有个典型的例子是,普鲁士国王预测铁路这个新发明将会遭到失败。他断言:“当人们骑马就能在一天之内免费地从柏林来到波茨坦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付钱去乘火车,尽管它在一小时之内就可以跑完全程。”当时并不是只有普鲁士国王一人对铁路的接受度产生错误判断,大多数同时代的“专家”也都同意他的见解。同样,当计算机出现时,也没有一个“专家”料到企业会需要这种“新发明”。

    截然相反的错误也很常见。“每一个人都知道”存在着一种真正的需要,而实际上人们却对它无动于衷或加以抵触。同一个权威在1948年还无法想像企业会需要计算机,几年以后,也就是1955年左右,他又预测,计算机将在十年之内“使学校发生革命性变化”。

    德国人认为电话的发明者是赖斯(Philip Reis)(对于“谁是电话之父”或“谁是电话的发明者”这个问题,一直有很大争议,几乎所有的出版物上都会说:亚历山大·贝尔(Alexander Graham Bell)发明了电话。但是,在2002年美国国会的一项决议中说:电话的发明人是美籍意大利人安东尼奥·缪奇(Antonio Meucci),而不是亚历山大·贝尔。然而,关于“谁是电话之父”的争论并没有因为美国国会的决议公布而完全停止。2003年11月,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的馆长约翰·利芬提出了证据,证明电话的发明人既不是贝尔也不是缪奇,而是德国人菲利普·赖斯(1834-1874年),赖斯在1863年发明了电话,比贝尔获得电话发明永久专利(1876年)早13年,比缪奇获得电话发明临时专利(1871年)早8年。——译者注),而不是贝尔。赖斯的确在1861年研制出一台可以传输音乐的仪器,与传输话语只有一步之遥。随后,他因过度沮丧而放弃了。因为他感到没有人会接受电话,对它产生兴趣,或渴望得到它。“对我们来说,电报就已经足够好了”是当时人们的普遍心态。但是,当15年后贝尔为他的电话申请专利时,人们立即对此做出了积极的反应,德国人的反应尤为热烈。

    其实,想要解释为什么人们在这15年内会改变初衷,愿意接受电话的原因并不难。美国南北战争和普法战争这两个重大战役证明电报根本不“够好”。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为什么人们对电话的接受度会发生改变。当赖斯于1861年在科学大会上演示他的仪器时,几乎所有的专家都很乐观地预测赖斯的发明将会被广泛接受,而结果表明,这些专家都错了。

    当然,专家也有可能是对的,而且常常如此。例如在1876~1877年间,专家们了解到灯泡和电话都具有可接受性——他们都说对了。同样,爱迪生在19世纪80年代开始发明留声机时,也得到了专家的建议和支持,又一次证明了专家在人们对新设备的接受能力方面的推测是对的。

    但是,专家对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的接受度做出的评估,只能有待事后的检验,才能认识到专家的判断是否正确。

    即使在事后,我们也不一定就能认知为什么某个基于知识的创新会被接受或被拒绝。例如,没有人可以解释为什么语音拼写法会遭到如此激烈的抵制。人人都赞同非语音拼写法是阅读与写作的主要障碍,它迫使学校把大量时间花在提高学生阅读技巧上,而且还要对儿童过多的阅读障碍现象和由此引起的逆反心理负责。语音拼写的知识至少已经存在一个世纪了。对于问题非常严重的两种语言来说,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语音拼写法——适合英语的音标,以及适合日语的带有48音节的假名表。而且,这两个国家都有邻国通过使用音标来解决语音问题的成功事例。德文19世纪中期成功地进行拼写改革成为英国的榜样,而日文也采纳了同样成功(但发生更早)的韩语改革模式。然而,在这两个国家里,人们对这么一个急需的、非常合理的,而且有实例证明是绝对安全、相当容易而又十分奏效的创新没有表现出一丝接受的意愿。为什么呢?虽就这一问题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在基于知识的创新中,没有办法可以消除风险因素,甚至连降低风险的办法都没有。市场调查也不奏效,因为没有人能够对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进行市场调查。意见调查可能不仅仅是毫无用处,也许还会带来坏处。至少,为了指出基于知识的创新的接受程度,我们要把经验与“专家意见”结合在一起。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我们想要进行基于知识的创新,就必须赌它的接受度。

    基于科技新知识的创新,风险最高。当然,在当下热门的领域从事创新(如个人计算机和生物工程)风险会更高。与此相比,不太引人注目的领域,其风险也就低多了,因为会有更多的时间。而在并非基于科学或技术的知识创新里,如社会创新,风险也比较低。但高风险是基于知识的创新所固有的,这是我们为追求它的影响和它带来改变的能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这种改变不单针对产品和服务,而且包括我们如何看待世界,如何看待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以及最终如何看待我们自己。

    但是,即使是高科技创新的风险,都可以通过把新知识与创新机遇的其他来源(如意外事件、不协调的事件,特别是程序需要)相结合,从而大幅度降低风险。因为在其他创新机遇来源的领域里,接受度不是业已确立,就是可以相当容易地通过检验,有很高的可靠性。而且,在这些领域中,完成创新所必须创造出的新知识,通常可以相当精确地加以界定。这就是“项目研究”为何越来越普遍的原因。但是,即使是项目研究也需要大量的系统化工作和自我训练,并且必须是有组织、有目的的。

    因此,基于知识的创新对创新者提出了许多要求。他们不同于其他领域的创新者,他们面临的风险也不相同。例如,时间就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但是,风险越高,潜在的回报也越高。其他创新者可能会发财致富,而基于知识的创新者则有望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