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的支持(3)
他还明确提及犹太人在政治上被“当成平等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而列入了同样的阶层,随时准备支持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和财产的政策,而不是驯服地在一个试图降低他的人格的制度下苟延残喘。托利党人在关键的时刻失去了一场重要的选举,出来投票反对他们的正是犹太人……然而犹太人科宁斯比从本质上说是托利党人。托利主义事实上只是抄袭了那些把欧洲塑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强大的势力”。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汉娜喜欢这本书。正像她在写给夏洛特的信中说的:“经过对希东尼亚身上所具有的民族高尚品质的认真研究,经过使用很多支持他们解放的论述,他很聪明地描写了众多我们似曾相识的事件,人物的刻画也很到位……我已经给他写了张便条,表达我们对他的精神产品的赞赏。”
如果《科宁斯比》暗藏着对列昂内尔的歌颂,那么《唐克雷德》(Tancred)就是在歌颂他的妻子。对伦敦景物的描写再一次充满着对罗斯柴尔德的隐喻。我们参观了一次“西昆大院”,还去了希东尼亚豪华装修的房子。另外,还有一个明确的影射是希东尼亚为获得一条被称为“伟大北方”的法国铁路所做的努力。再一次,希东尼亚成了迪斯雷利理论的代言人——这个理论现在被用来重新定义基督教本质上是犹太教的一个分支,或者说是犹太教的发展:
我相信(希东尼亚宣称)上帝在何烈山对摩西说过,而且你们相信他以耶稣的身躯在卡瓦利山上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至少在世俗的观念上看,两者都是以色列的子孙,他们用希伯来话对希伯来人讲。先知只有希伯来人,使徒也只有希伯来人。亚洲现在已经消失的众多教堂由一位土生土长的希伯来人建立;罗马的据说要与世长存,而且现在改为信奉摩西和基督的教义的教堂……也是由一位土生土长的希伯来人建立起来的。
然而,是埃娃这个人物按照这些线索发表了最勇敢的宣言。作为一位叙利亚犹太人的公主,表面上看她的身上很难找到夏洛特的影子;然而,对她的外貌的描述显示她给迪斯雷利提供了某些模型。同样,尽管夏洛特的观点似乎不大可能带有埃娃的影子,但我们也无法排除这一点。比如,她具有罗斯柴尔德式的对异族通婚和变更信仰的深深的厌恶。“希伯来人从来没有与他的征服者融合,”她大声地说道,“不,我永远也不会成为基督徒!”相似的,迪斯雷利所喜爱的主题——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共同本原——也在她的书信中有所表达。“你是那些崇拜犹太女人的法兰克人中的一员吗?”埃娃第一次(在圣地的一片绿洲中)碰到唐克雷德时问道,“或者是那些辱骂她的人中的一员……?”她提醒他,耶稣“是一位伟大的人,但他是一名犹太人,而你崇拜他。”因此“基督教界一半的人崇拜一位犹太女人,另一半崇拜一位犹太人”。埃娃用另一个罗斯柴尔德式的句子询问唐克雷德:
“欧洲最伟大的城市是哪一座?”
“毫无疑问,我的祖国的首都伦敦。”
“那里最有名望的人是多么富有,告诉我,他是基督徒吗?”
“我相信他是一位跟您有着共同种族和信仰的人。”
“那么,巴黎呢?谁是巴黎最富有的人?”
“我想是伦敦最富有的人的兄弟。”
“我对维也纳非常熟悉,”这位女士说,脸上带着微笑,“恺撒给我们的同胞封了帝国的爵位,因为,公正地说,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帝国用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分崩离析。”
迪斯雷利没有考虑夏洛特的地方是他设计好的(对于他同时代的人来说显得很过分)辩论,说在“基督受难时提供牺牲和祭礼”方面,犹太人“完成了上帝仁慈的意愿”,而且“拯救了全人类”。她也没有接受他的说法(通过女巫的口):“基督教是完善后的犹太教,或者什么也不是……要是没有基督教,犹太教也就不完整。”
在迪斯雷利的小说中提出的这些争论,表明了迪斯雷利对罗素的限制权利法案的态度。他在第一次辩论前两周,告诉列昂内尔、安东尼以及他们的妻子,他准备好了要支持这个法案,但是对托利派的条款,“我们必须主张我们的权利,不是为了什么特权,而是为了良心的解放”。这使得围坐桌前的自由派人士不知所措:路易莎描写迪斯雷利用“他那奇特的唐克雷德似的条理”侃侃而谈,而且 “怀疑他是否有勇气以同样的方式对议会这样说”。他确实说了。夏洛特起初对此相当热心。“没有谁可以,”她在1848年3月告诉德莱恩,“在用伟大的机智……权利、智慧或创造性来表达自己的方面超过我们的朋友迪斯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