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忘了西游

【发布日期　2013年2月27日】

随着星爷新作《西游·降魔篇》的上映和今何在《西游日记》的出版，似乎再次掀起了新一轮的西游狂想。12年一个轮回，12年前的《大话西游》和《悟空传》给我们这一代70后带来了太多的欢乐和思考，前度西游今又来！

前一阵在字节社（iOS App）重温了今何在的《悟空传-完美纪念版》，除了当年风靡网络世界的网络第一书《悟空传》之外，还收录了花果山、百年孤寂、杨戬传、哪吒传四个新篇，非常好看。另外最近从云中书城下了《西游日记》，花了几个晚上读完了，非常精彩，虽然比不上当年《悟空传》带来的震撼，但依然文笔犀利幽默，在另类西游的基础上对现实社会和人类本身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自嘲，同时少不了今何在文字中一贯蕴含的不朽精神、飞扬的热血和纯粹的理想。

2013年的西游仿佛把我带回2001年岁月，很想为此写点东西，就由此开篇吧。

大话西游

记忆中《大话西游》的《月光宝盒》和《大圣娶亲》分别上映于1994和1995年，当时反响平平票房惨淡，哪个能想到2000年左右在内地大学生中奇迹般走红哩？大话西游一举成为经典，并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大话西游热，同时周星驰被莫名奇妙的推上了后现代解构主义大师的位置，我估计周星驰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个大师到底是啥意思，其实谁又能明白呢？

当时我毕业没几年，正在洪恩软件工作。洪恩当时的环境就像一所升级的大学校园，工作环境开放、扁平式管理、提倡工程师文化，管吃管住，写程序还给钱，而且工作地点正对清华大学东门，md，这什么环境啊，于是清华北大的学生纷纷在洪恩实习和工作。那时聚集了大量的优秀技术人才，而且这帮程序员都喜欢看大话西游，我们在公司的电脑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月光宝盒和大圣娶亲，所有的经典台词都烂熟于心，这些内容贯穿在工作和生活中，新来了程序猿很不适应，于是又去看VCD，我们也乐得再看一遍。

编程时我们也经常会使用大话语言，比如修复了一个bug，会加一行注释：“虽然本人生平fix了无数bug，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

遇到别人写得方法不好用，会说，“兄弟，你这个API前重后轻左宽右窄，用起来很不舒服，整晚失眠，你就不能改改！”“收到！”

俩程序员熬夜写程序，见面语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兄弟你也睡不着啊！”“别扯淡，好好地做你程序员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去吧”

现在想来，这些东西为我们当时生活和工作带来了很多乐趣，回忆起来让人倍感温暖。

最初看大话西游的时候，比较喜欢第一部《月光宝盒》，春三十娘和白晶晶打劫脚底板的军事行动相当惊艳，一句“金钱落地人头不保”完爆斧头帮大小头目。那时孙悟空还是至尊宝，在从事斧头帮帮主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啰嗦的唐僧、倒霉的二当家、烤焦的菩提老祖和忠贞不二的瞎子，看起来都非常过瘾和轻松，比如那句“娘子，出来看上帝了”让我们笑了一次又一次。第二部大胜娶亲则相对沉重和悲情，但看得多了，反而开始喜欢第二部，你们都知道，紫霞仙子在第二部出场了！

无论是在《大话西游》还是后续谈到的《悟空传》里，紫霞都是一个重要的角色。这是一个寂寞的仙子，充满对爱情的执着和向往，美丽、反叛、痴情，紫霞的扮演者朱茵对这个角色进行了完美的诠释，让人感觉这个角色就是为她而生，能给观众留下这种感受的，除了射雕里的翁美玲，再无第三人。大话西游之后，紫霞仙子彻底成了朱茵的一个符号。如果有人认为我夸张的话，就给你们个证据，去Google或百度的图片搜索紫霞二字，看到满屏幕的紫霞仙子，你们就知道12年前的震撼了，膜拜吧……

《大圣娶亲》的推出同时诞生了那两句流传至今的爱情经典：

第一句是“一万年的表白”。周星驰说了两遍，第一遍是谎言，第二遍说完，带上金箍化身齐天大圣去完成自己的宿命！

这句话我们当年每个人都能背过：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据说当年男生都不需要跪搓板的，计算机主板很贵也跪不起，惹女朋友生气后背一段“大话一万年”，就行了。

第二句是“盖世英雄”。紫霞为孙悟空挡了牛魔王的致命一击后重伤，对后悔莫及的齐天大圣说：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这句话除了悲情之外，也充满了黑色幽默，当年一位兄弟在集成测试惨遭失败后，痛苦的自责：我以为我是个盖世程序猿，有一天我的程序会奔跑在千万台服务器上。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我们说，呸，你丫从头就错了！

当年的大话西游，为我们这些成天埋头写程序员的年轻人带来了无数的伤感和欢乐，怎能忘了西游！

悟空传

当年除了VCD外，各种解构西游的书籍和文章满天飞，相关的小说层出不穷，然而真正脱颖而出并流传至今的，只有今何在的《悟空传》。就像北乔峰南慕容一样，当年网络文学号称“台湾痞子蔡，内地今何在”。《悟空传》以后，今何在被誉为内地网络文学第一人，可见影响力之大。

我最早知道悟空传并不是从网络上，而是从一个兄弟的网络签名得知，有一天我发现这个木讷的家伙，把水木清华BBS的签名改成了：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料想这厮没有此等文采，一问之下，才知道《悟空传》出版了。

《悟空传》讲述的是悲剧英雄孙悟空以及唐僧等人对命运的抗争，并对高高在上的神仙皇帝进行了无情的嘲讽。其中的情节与《大话西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文字充满了对大话西游的致敬，同时，《悟空传》又有自己新的灵魂，虽然都是悲剧故事和悲剧英雄，《大话西游》是注重痴心与离别，《悟空传》是强调梦想与追寻。

今何在从现代人的角度重新解读《西游记》中与孙悟空的相关情节，通篇文章强化了思考和反叛，弱化了情节，他的文字在那个年代闪烁着叛逆的光芒，其跳跃性和质感吸引了大量的年轻读者，读起来既痛又快。同样，悟空传也催生了大量的经典名句：

当五百年的光阴只是一个骗局，虚无时间中的人物又为什么而苦，为什么而喜呢？

等到那一刹那，黑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孙悟空一跃而起，将金箍棒直指向苍穹，“来吧”！那一刻被电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万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

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悟空传》是一个时代的传奇，多年以后，相信仍然有人记得那个苦苦对抗宿命的猴子。也许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是个无法无天的石猴，充满愤怒和激情，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被戴上了紧箍咒，然后用一生去寻找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