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泡沫事件
南海泡沫事件(South Sea Bubble)是英国在1720年春天到秋天之间发生的一次经济泡沫,南海公司在1711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仍在进行时创立,它表面上是一间专营英国与南美洲等地贸易的特许公司,但实际上是一所协助政府融资的私人机构,分担政府因战争而欠下的债务。
南海公司在夸大业务前景及进行舞弊的情况下被外界看好,到1720年,南海公司更通过贿赂政府,向国会推出以南海股票换取国债的计划,促使南海公司股票大受追捧,股价由原本1720年年初约128英镑急升至同年7月的1000镑以上,全民疯狂炒股。然而,市场上随即出现不少“泡沫公司”混水摸鱼,试图趁南海股价上升的同时分一杯羹。为规管这些不法公司的出现,国会在6月通过《泡沫法案》,炒股热潮随之减退,并连带触发南海公司股价急挫,至9月暴跌回190镑以下的水平,不少人血本无归,连著名的物理学家牛顿爵士也蚀本离场。
在其获得1989年普利策奖的作品中,道格拉斯·霍夫斯塔德(注:道格拉斯·霍夫斯塔德,1945——,美国认知学学者)综合了数学家戈德尔、图形艺术家艾舍尔(注:艾舍尔,1898——1972,荷兰图形艺术家,错觉艺术大师)和作曲家巴赫的成果。
库尔特·戈德尔
(Kunt G del,1906——1978)
库尔特·戈德尔出生在奥匈帝国,是逻辑学家、数学家和数学哲学家。他在维也纳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其博士论文中提出了两条著名然而有点难懂的不完备定理。第一条定理是人们可以利用一个数学系统来构造一个在此系统中既不能被证明,也不能被证伪的命题。第二条定理是从第一条定理推断出来的:没有一个前后一致的系统能够被用来证明其自身的前后一致性。
在我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戈德尔的发现感到十分兴奋。戈德尔证明了数学系统必定有许多不完备之处。自那以后,那些优秀的数学家都说他们在数学中发现了更多无法消除的缺陷,他们终于明白,数学中如果没有悖论,就不成其为数学了。如果你们是数学家,那么再怎么努力也好,总有一些悖论是无法破解的。
好啦,如果连数学家都无法在他们自己创造的系统中消除悖论,那么可怜的经济学家将永远无法摆脱悖论,我们这些人就更别说啦。那没有关系。生活有悖论才有趣。每当遇到悖论的时候,我就会想,要么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所以才觉得这是悖论,要么我的研究已经很有成果,已到达到这个领域的前沿。光是弄清楚我到底属于哪一类就能给生活增添很多乐趣。
这次演讲就要结束啦,我想再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以证明人们从有限的知识库存中得到错误的观念并坚持到底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海曼·利伯维茨,他是从外国移民到美国来的。他们家族在移民之前开了一家铁钉厂,来到美国之后,利伯维茨决定继续制造铁钉。他奋斗啊,奋斗啊,到最后呢,他的铁钉厂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的老婆对他说:“你年纪大啦,海曼,是时候去佛罗里达享受生活,把铁钉厂交给我们的儿子啦。”
所以他就去了佛罗里达,把铁钉厂交给他儿子,但他每周都会收到财务报告。他在佛罗里达没住多久,这些财务报告就急转直下。实际上,它们很糟糕。所以他登上了飞机,回到铁钉厂所在的新泽西州。就在离开机场、前往工厂的路上,他看到一块巨大的户外灯箱广告牌,广告牌上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耶稣像下面有一行文字:“他们使用了利伯维茨牌铁钉。”他气急败坏地赶到工厂对他儿子说:“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家工厂花了我50年的心血!”“爸爸,”他儿子说,“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所以他回到了佛罗里达。在佛罗里达期间,他收到了更多财务报告,铁钉厂的经营业绩继续恶化。于是他又登上了飞机。离开机场、路过那块广告牌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这块巨大的灯箱广告牌,现在上面是一个空的十字架。哇,快看,耶稣就趴在十字架下面的地上,广告语写着:“他们没有用利伯维茨牌铁钉。”
嗯,你们尽管笑吧。这个故事很荒唐,但人们执迷不悟地坚持错误观念的做法也同样荒唐。凯恩斯说:“介绍新观念倒不是很难,难的是清除那些旧观念。”爱因斯坦说得更好,他把他那些成功的理论归功于“好奇、专注、毅力和自省”。他说的自省就是摧毁你们自己最热爱、最辛苦才得到的观念。如果你们确实能够善于摧毁你们自己的错误观念,那是一种了不起的才华。
伯纳德·曼德维尔
(Bernard Mandeville,1670——1733)
《蜜蜂的寓言》
哲学家和讽刺作家伯纳德·曼德维尔在1705年发表了一首讽刺时局的诗歌,“蜜蜂的寓言,或,私人的恶行,公共的利益”。曼德维尔的哲学观是,利他主义损害了国家利益和学术进步,人类的自私心反倒是真正推动进步的引擎。因而他得到了“私心即是公益”的悖论。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凯恩斯男爵和丽蒂亚·洛波科娃(凯恩斯夫人)》
(John Maynard Keynes,Baron Keynes and Lydia Lopokova)
威廉·罗伯茨,1932年展出,油画,现藏伦敦的国立肖像画博物馆。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
(John Maynard Keynes,1883——1946)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父亲是剑桥大学的经济学讲师,他本人是一名社会改良主义者,所以他似乎注定要成为伟大的经济学家和政治思想家。1936年,他出版了《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他认为政府应该在高失业的时期采取各种方法刺激需求,比如说增加对公共设施的投入。这本书是现代宏观经济学的基础。
好啦,是时候来复习一下这次小演讲中的大教训啦。我呼吁大家熟练地掌握更多的跨学科知识,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经济生活和其他一切。我还呼吁大家别因为遇到无法消除的复杂性和悖论而丧气。那只会增加问题的乐趣。我的灵感同样来自凯恩斯:粗略的正确好过精准的错误。
最后我想重复我以前在相同的场合讲过的一句话:如果你轻车熟路地走上跨学科的途径,你将永远不想往回走,因为那就像砍断你的双手。好啦,就讲到这里吧。下面我来回答问题,直到没人提问为止。
男士:……衍生品合同交易会引发金融灾难。巴菲特说过大祸即将临头,企业的衍生品规模越大,它们将要蒙受的损失就会越惨重。你可以替我们预测一下这场灾难会有多严重吗?(这个问题的前半部分被删掉了,这个人问到的是衍生品——巴菲特称之为“金融界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芒格:当然可以。成功地对未来的灾难进行预言向来是很难的。但我自信地预测,大麻烦就要来了。衍生品系统简直是神经病,它是完全不负责任的。人们以为的固定资产并不是真正的固定资产。它太复杂了,我在这里没办法说清楚——但你无法相信涉及的金额达到几万亿美元那么多。你无法相信它有多么复杂。你无法相信衍生品的会计工作有多难。你无法相信到底激励机制会让人们对衍生品的价值以及对衍生品的清算能力产生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
核查衍生品账本是很痛苦而且很浪费时间的。你看看人们在试图核查安然公司的衍生品账本时遇到的情况就知道了。它核准的净值消失了。在美国的衍生品账本上,有许多从来没有被赚到的披露利润和许多从来不曾存在的资产。
衍生品交易产生了大规模的“捞灰金”效应和一些普通的“捞黑金”效应。这些效应一旦被逆转,将会引起极大的痛苦。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这种痛苦有多大,以及将会被如何处理。但如果你是个头脑正常的人,曾经用一个月认真钻研大型的衍生品业务,你肯定会感到恶心。你会觉得它是刘易斯·卡洛尔(《爱丽丝漫游仙境记》的作者)。你会觉得它是“疯帽匠的茶话会”。这些人虚假的精确离谱得让人难以置信。他们让最糟糕的经济学教授都看起来英明无比。而愚蠢之外还有贪婪在起作用。去看《诚信的背后:华尔街圈钱游戏的真相》那本书,作者是做过衍生品交易员的法学教授弗兰克·帕特诺伊,他揭露了华尔街规模最大、声望最佳的公司之一的衍生品交易黑幕。这本书会让你想吐。
罗杰尼希·梅塔:最后一个问题啦。外面还有个班级等着进来呢。请再提一个问题。
男士:沃伦拿加州第13号提案开玩笑,引起了广泛的批评。你能告诉我们沃伦对这些批评有什么反应吗?他感到震惊吗?还是很意外?
芒格:要让沃伦震惊可没那么容易。他已经七十几岁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而且他的头脑反应很快。在选举之前,他通常会避开某些话题,这也是我在这里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