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商业银行作为经济社会活动的信用中介,主要通过支付和结算等手段实现信用创造,提供金融服务。其独特的社会功能定位使得商业银行表现出一定的“垄断”特质:规模大,业务全,几乎能够渗透到社会经济生活的每一个层面。互联网公司借助数据及电子商务等方面的优势,已深入支付结算和信贷这两项银行核心业务,商业银行处于以阿里巴巴为代表的互联网公司不断刮起的互联网金融创新旋风的中心,这不免让人担心商业银行在互联网时代的前景。

    纵观过去半个多世纪的银行发展史,商业银行是新技术的忠实拥趸,从最初的计算机辅助银行提高效率到电子银行、网上银行,以及正在逐步走向流行的移动银行,银行不断扩展信息技术的投入和运用,挺进电商、移动支付等非传统银行业务领域,巩固并拓展银行与客户之间存、贷、汇等业务关系,使得整个社会经济活动的效率迅速提高。互联网与银行业务已经跨过外部技术运用的初级阶段,开始了核心业务的渗透与融合,通过在满足客户需求的基础上再创造客户需求,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立体化的服务。

    雄厚的资金实力、成熟的电子票据系统和支付体系、现成的信用评价数据系统、综合的金融业务平台能否使商业银行在强调客户体验、平台开放、交互式营销的互联网金融时代胜出?

    走在大道上

    人们普遍将1995年10月18日成立的安全第一网络银行(SFNB)作为网络银行诞生的标志,将基于互联网或者其他电子通信网络为客户提供各种金融产品与银行实质性服务的银行机构称作网络银行。比如美国最著名的网络银行评价网站Gomez认为,只要提供以下五种业务中的一种,该机构就可以称为网络银行:网上支票账户、网上支票异地结算、网上货币数据传输、网上互动服务和网上个人信贷。

    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将网络银行定义为:通过电子化渠道提供零售银行服务、小额银行产品和服务、大额电子支付和其他批发银行服务,又叫电子银行。境内和跨境的网络银行服务可以大致分为三个级别:(1)通过网站为银行客户和普通大众提供关于银行的产品和服务的一些基本信息;(2)作为一种事务性的网站,供银行客户提交各类业务申请、查询账户信息以及向银行反馈信息,但不提供任何转账服务;(3)可以使银行客户通过其网站实现电子化转账、在线支付及其他在线业务。

    网络银行不应仅局限于互联网在银行业的应用,它是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网络银行可以更广义地定义为:全方位采用电子化运营与管理,充分了解客户需求,为客户同时提供线上和线下服务的银行机构。网络银行至少应当具备如下特征:全面电子化的货币形式;全天候的电子通信网络,包括互联网、电话、手机以及银行分支机构等,业务不受终端设备及软件的限制;提供各类金融服务,包括账户、支付、结算、电子商务及相关业务等。网络银行的整体实力集中体现在前台业务受理和后台数据处理的整合水平及一体化综合服务能力上。

    银行业的发展,与以计算机信息处理技术和电子通信技术为代表的高新技术的发展紧密相关。就技术与业务结合的程度和服务提供上,银行的网络化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银行的电子化阶段,这一阶段从计算机在银行的应用(20世纪50年代)开始,到银行之间形成电子信息网络(20世纪80年代末),货币以电子数据的形式在银行网络间传递,银行的运作效率得以大幅提高;第二阶段是90年代初至2010年前后,互联网高速发展,网络银行从诞生到成熟普及,电子银行服务体系逐步形成;第三阶段是最近两三年来,移动互联网的崛起将银行业推向真正意义上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实时交易和业务办理,实现了银行的立体网络化服务。

    银行业务电子化

    20世纪50年代,计算机开始在美国、日本的银行业务中出现。其功能主要是辅助银行进行业务操作和管理,提高业务效率,优化业务流程,比如用于各分支网点的记账和结算,部分代替网点工作人员的手工记账工作,有效降低了人力负担成本,这一时期的计算机基本上是脱机处理。

    到了60年代,计算机慢慢由脱机应用发展到联网处理,银行内部的存、贷、汇业务实现了电子化的联机管理,由此满足了银行之间汇兑业务发展的需要。电子资金转账(EFT)网络于60年代末兴起,是指由主计算机、终端机、电话、磁带和电信网络等电子通信设备组成,利用先进技术手段快速、高效地传递资金的方式。电子资金转账改变了传统的手工处理票据模式,在收款和付款环节比手工传统票据支付方式节省70%的成本。电子资金转账也大大提高了资金传递的及时性和准确性,提高了支付效率。

    从70年代开始,发达国家的银行内部联机慢慢发展为银行和银行之间的跨行联机交易系统,自此,各家银行之间可以进行通存通兑业务。80年代前期,发达国家的主要商业银行基本实现了业务处理和办公业务的电子自动化。80年代中后期,在国内各家银行联网通信完成业务交换的基础上,全球不同国家之间的不同银行也建立了电子信息网络,形成了全球金融通信网络。

    银行业务电子化的最直接成果是,银行业务处理效率大幅提高,因而银行为客户提供的服务也随之不断发展。电话银行是银行业务电子化之后,客户得到更高效服务的一个重要体现。电话银行是基于电话通信技术的发展而出现的金融服务品种,兴起于70年代末的北欧国家。电话银行主要是提高了客户端的服务效率,具有接触速度快、接触成本低等特点,在80年代中后期得到迅速发展,成为银行服务客户的主要渠道之一。

    电话银行是通过语音识别、记录系统提供金融服务。语音信息与文字不同,客户的语音和听力无法规范,容易隐含差错、误解或矛盾,如果增加相应的其他复核环节,则又会加大成本,这给使用电话银行的客户带来了麻烦,特别不适用于重大的金融交易服务。

    海外网络银行

    进入20世纪9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的商业银行已经实现业务处理规范化、办公事务自动化和决策支持智能化。同时,随着PC和互联网的普及,电子商务飞速发展,并要求与之配套的基于互联网的支付、结算等服务。以1995年的美国安全第一网络银行提供网上银行业务为起始标志,经过近20年的发展,网络银行已经成为基本的银行业态。

    纯粹的网络银行是完全依赖于互联网发展起来的全新电子化银行,这类银行几乎所有的银行业务、交易和服务都依托互联网。实际上,依附于传统银行的网络银行发展得更为迅速,一方面是银行传统的柜台业务延伸至网上,形成网络金融服务市场;另一方面,传统银行运用其物理网点和资金优势收购纯网络银行来发展自我。

    从地域分布来看,全球网络银行的发展总体上处于不平衡状态。北美(美国和加拿大)和欧洲的网络银行发展最早,具有区域性分阶段成熟的特点;亚太地区的网络银行发展迅速,日本甚至已经呈现出稳定、饱和状态。

    美国网络银行的发展状况

    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的商业银行重点将外部集成服务与银行内部的信息技术处理相结合,对传统商业银行的流程进行改造和更新。信息技术成为贯穿银行内部所有部门的公共业务,银行的电子网络系统从银行延伸到企业、家庭和个人用户,形成了庞大、复杂、多样的电子网络系统。银行通过与专业的信息技术公司及软件提供商合作,专注于拓展服务市场和增加金融品种。

    富国银行于1995年5月开始向客户提供网上账户查询服务。1999年,纯网络银行NetBank宣布实现盈利,这家银行当时在全美50个州和其余20个国家或地区拥有近6万个账户,多次被媒体评为“最佳网络银行”。该银行通过其低成本的经营模式,为客户提供免费的账户开立、查询、信用卡账单支付和支票服务、在线证券交易、在线贷款、房屋租赁、保险以及免费使用ATM等。截至1999年年底,美国有1 100家银行和储蓄机构建立了自己的交易网站,是1997年的7倍。2002年年末,美国在互联网上设立网站的银行数量为3 800家,占所有联邦存款保险的储蓄机构和商业银行总数的37%。

    网络银行通过消除实体分支机构来降低管理费用和运营成本,并将节约的这部分成本用来增加现存业务的单位收益或者增加市场份额,通过支付高利息存款或者收取低息贷款的方式吸引用户。从理论上,网络银行的成长会快于传统的实体银行。据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统计,1993~1998年,美国传统银行的资产年增长率为8%,而自美国网络银行出现以来,其资产年增长率高达53%。2000年与1993年相比,传统分行的业务从42%降至22%,ATM从33%降到30%,电话银行从23%升至35%,网络银行从无到有并上升到13%。

    业务外包是纯网络银行较典型的特征。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为取得竞争中的最大优势,仅选择保留关键的功能,而将其他功能借助外力进行整合弥补,网络银行选择业务外包。美国传统的商业银行对技术系统的外包比较普遍,比如信用卡业务、ATM业务等,纯网络银行外包的业务内容则比较广泛,如NetBank把人事、会计、法律等行政管理工作外包;Telebanc则把互联网通信系统、网站维护、支票处理和业务资料影像处理等技术工作外包;甚至有许多网络银行提供的业务并不是自己经营的,仅仅是作为一个接受客户业务需求申请的前台,再通过电子渠道转送给其他金融机构进行处理。

    经济学家经常提醒:市场经济没有免费午餐。每一个人都期望网络能发挥巨大的杠杆作用——边际成本极低,但是它投入的资本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第一,网络的开发与维护、用户支持和安全系统、数据传输和处理的支出就是一笔高昂的费用;第二,运行高科技的支付系统需要受教育程度更高的劳动者,其员工成本费用比窗口出纳员要昂贵得多;第三,品牌创造尤其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少网络银行投入巨额成本在广告宣传上,但效果并不理想。美国网络银行在21世纪最初几年的经营业绩不尽如人意。Bancshares是美国最早开设的纯网络银行之一,2000年的净损失达到970万美元,每股净损失1.7美元,是1999年的3倍。在2000年年末拥有6万个账户和39.8亿美元资产的休斯敦CompuBank(康普银行),是当时美国规模最大的纯网络银行之一,在2001年一季度公告了该行2000年损失2 620万美元,于2001年1月解雇10%的员工,3月出售50 000客户给NetBank。马萨诸塞州州立银行Lighthouse Bank于2000年投资2 500万美元建立网络银行,2001年第一季度就亏损了75.1万美元。纯网络银行发展到一定阶段,大多被传统银行并购,成为传统银行延伸和拓展其网络银行业务最快捷的手段,网络银行的服务与传统银行互相补充,在技术、经营渠道和运营模式上都开始重新构建。

    2003年年底,美国上网家庭中已有4 000万户使用过网络银行服务。截至2007年9月,美国有53%的网络用户至少使用过一次网络银行服务,占到全美总人数的39%。截至2011年第一季度,美国拥有6 360万网络银行用户,其中68%的用户使用互联网支付功能。与美国相似,截至2011年第一季度,加拿大有1 330万网络银行用户,其中62%的用户使用银行的在线支付平台。

    作为金融机构的网络银行,风险管控依然是其核心和首要问题。美国的网络银行一方面是自身在技术和业务上对风险的度量和识别,另一方面,多重监管是美国网络银行监管的一个特点。美国财政部下属的货币监理署是美国网络银行的主要监管机构,该机构在1999年10月颁布了《总监手册——互联网银行业务》(Internet Bank-Comptroller’s Handbook),明确提出了网络银行的风险控制要点。同时,美国联邦储备体系、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储蓄机构监管署、国家信用社管理局等机构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网络银行进行监管。

    富国银行
    1852年,富国银行诞生于美国加州,创造了自成立以来160年持续赢利的传奇,是美国排名第一的抵押贷款发放者、小企业贷款发放者,并且拥有全美第一的网络银行服务体系。富国银行获得包括巴菲特在内的诸多投资者的广泛认可,2013年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银行。
    从规模增长的角度看,富国银行的发展历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近150年的成长期(1852~1992年),该阶段总资产规模低于500亿美元;15年左右的快速扩展期(1993~2008年),总资产规模增至5 000亿美元,这段时期恰恰是美国网络社会的崛起阶段,电子商务高速发展,顺应互联网的发展大势,富国银行通过并购实现资产和赢利规模的稳步提升,并因网络银行业务大放异彩;在2008年次贷危机中,通过收购美联银行(WB)将自身规模提高了一倍,超过1万亿美元之后进入整合发展阶段。
    早在1992年,富国银行就开始建设以网络银行服务为核心的信息系统。1993年,富国银行的客服人员在电脑中输入客户的身份证号,即可查询该客户的账户资料,并可对账户进行操作;同时采用TCP/IP协议(传输控制协议/因特网互联协议)作为各分行网络间的通信协议,并且建立了防火墙。1994年,富国银行资讯网站成立。1995年5月,富国银行通过互联网提供在线银行服务,客户可在网上查看账户结余,而当时绝大多数银行还需要客户通过拨号接入。1996年,富国银行开始提供在不同账户之间转账、线上信用卡账单,以及线上规划各项缴款方式等服务,如顾客可以自行安排从账户里扣款的时间及方式。同时,富国银行非常注重客户网上交易的安全性,通过与网景、微软等公司合作,对客户的信息进行编码处理,并确保交易记录不在电脑硬盘中留痕。
    截至1997年12月,通过互联网与富国银行交易的客户已超过43万,远远多于美国安全第一网络银行。富国银行在网络银行产品持续升级的过程中,充分体现了互联网的客户体验、交互的特点。1998年它开始试行一种新的账单呈递方式,开通自动账单明细功能。当顾客对账单上的任何一项明细有疑问的时候,可以直接发送电子邮件提出疑问。同年,富国银行正式开始提供网络贷款申请服务业务。经过较长时间的探索,富国银行在网络贷款方面已经形成完善的网络化申请、审核机制,并且有完善的在线评估系统辅佐,形成了相对完善的准自助式网络贷款服务。对于小微企业贷款,富国银行评估和发放每笔贷款的成本仅为30美元左右,每笔贷款的平均评估时间低至15分钟。
    基于以客户为中心的服务理念,为消除用户在服务体验中可感知的任何障碍,从2000年开始,富国银行在WebLogic(一种应用服务器软件)平台上构建和部署了在线商务电子办公室(Commercial Electronic Office)门户。该系统支持业务客户以统一的自助方式使用30多种银行服务,包括资产业务、外币兑换、股票经纪、信托业务、电子采购、信贷与借贷业务等。截至2003年,有2.1万余家公司的近8万名用户主动使用该门户开展银行业务,占富国银行商业客户的60%,年处理支付额高达5.94万亿美元。截至2011年年底,富国银行的支票账户中有70%是在线账户,其商业客户中有75%采取多项在线交易业务,大多数都是通过在线商务电子办公室门户。截至2011年年底,富国银行每个零售客户平均使用5.92种银行服务,其中有大概25%的客户使用8个及以上的银行服务。
    通过细分目标客户群,富国银行不断推出有针对性的新服务并创造更佳的在线体验,以保持其在网络银行服务领域的领先地位。比如,2011年发布的富国银行协助项目是用来帮助拖延支付或面临财务困难的客户,第一年就有超过10万名客户访问这个网站。

    欧洲网上银行的发展状况

    由于用户使用习惯和安全意识等方面的差异,欧洲网络银行的发展在各个国家的差异比较大。截至2009年年底,虽然欧洲各国银行都提供网络银行服务,北欧国家的网络银行普及率显著高于其他地区,荷兰、瑞典的网络银行普及率在2009年年底已经分别达到90%、87%。西班牙、意大利相对落后,截至2009年年底,其网络银行用户仅分别为42%和24%;法国、德国、英国使用网络银行的用户比例分别为62%、58%、52%。总体而言,欧洲超过一半以上的网络用户已经在使用网络银行。

    作为全球网络银行普及率最高的地区——北欧国家的代表,瑞典的网络银行起步时间早,服务内容全面,客户集中度高。1996年瑞典银行向客户推出了网络银行业务,1997年推出网上电子对账单服务,1999年向客户推出了基于WAP技术的移动网络银行和IP电话银行服务业务,并推出了一对一、个性化的网络银行服务。截至2007年,瑞典2/3的银行客户都已经成为网络银行客户,客户数达到340万户。通过电子银行、移动银行和以分行为基础的实体银行的互联,瑞典的银行可以为客户提供账户管理、转账支付、投资理财、信用卡电子签名等各类金融服务。诺迪亚银行(NORDEA)既是瑞典也是北欧最大的商业银行,除了在瑞典拥有超过100万的网络银行用户外,该行还在北欧其他国家拥有170万网络银行客户。数据显示,2007年该行通过互联网结算的账目达到8 800万笔,当年位居全球第一。瑞典银行业的客户集中度非常高,90%的网络银行客户被诺迪亚银行、联合储蓄银行、瑞典北欧斯安银行(SEB)和瑞典商业银行(SHB)等四家银行垄断。

    瑞士的银行业闻名全球,但网络银行发展相对缓慢。2001年5月,瑞士才出现第一家完全在互联网上经营业务的银行——瑞士行情,这家网络银行位于沃州的格朗,每天的营业时间为18个小时。瑞银集团、瑞士信贷银行等传统大银行虽然利用互联网为客户提供网络银行服务,但是直到2007年,瑞士银行还只能通过本行网络银行查询账户余额,或者在本行系统内的自动柜员机上查询余额,不能进行跨行查询。

    欧洲第一家纯网络银行诞生于德国。作为欧洲网络覆盖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德国2007年的网络用户达到4 800万人,占人口的59%。截至2007年,德国已有上百家纯网络银行。1998年,7家斯巴达银行(Spada-Bank)发起创建的NetBank开启了欧洲网络银行业务之路。NetBank于1999年4月起正式为客户提供免费的活期账户,客户可以通过此账户进行投资理财、证券交易、信用卡结算等。客户主要通过银行网页和电子邮件办理业务,当网络出现障碍时,客户还可使用免费电话或传真与银行沟通。德国NetBank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关注弱势群体并为其提供便利服务。2003年9月,NetBank推出的无障碍互联网银行服务为德国超过65.5万的盲人及视力障碍者独立通过PC办理银行业务创造了便利条件。作为没有分支网点的银行,NetBank加入了ATM联盟“现金池联盟”(Cash Pool),这样一来,客户使用该行的借记卡就可以在全国超过2 300个ATM上免费取款。截至2009年年末,NetBank的33位员工服务了13.8万客户,资产总额达到11.71亿欧元,存款余额为11.44亿欧元,表现出网络银行相对于传统银行的显著的成本竞争优势。德意志银行是德国最大的银行,于1997年开始提供网络银行服务,截至1999年9月底,共拥有65万个在线客户,2000年年底达到100万个。德意志银行建立了专门的网络银行分部,并自2000年起每年投资10亿欧元发展网络银行业务。2003年2月,德意志银行获得了中国网络银行业务许可证,使该行能够向中国客户提供通过网络银行存款、转账和进行与贸易相关的人民币及外汇交易。安全问题一直是网络银行最敏感和最核心的问题,自2008年1月1日起,德国所有的网络银行都执行统一的技术标准——EBICS(电子银行互联网通信标准),以保障所有网络传输交易信号的安全。

    2003年,英国银行业有1 000万在线客户,是当时欧洲拥有在线客户数量最多的网络银行市场。英国最大的网络银行Egg由英国保险投资机构保诚集团(Prudential)于1998年10月创立,成立3个月即成功吸纳60万客户,存款额逾130亿美元,占英国市场的1%。2002年,Egg在英国首次实现赢利,税前利润达到3 480万英镑;2003年,Egg拥有200万名顾客;2007年1月,美国花旗银行集团以11.3亿美元现金收购了Egg,当时Egg的客户超过300万。

    亚太地区网络银行

    亚太地区的网络银行起步相对较晚,各国都是在1999年左右才开始,但是发展速度较快。经过10年左右的发展,到2009年,韩国、日本等国的网络银行都已接近稳定、饱和状态。尤其是韩国,截至2008年6月末,网络银行用户总数已经与其全国人口总数持平(一个人在多个银行开户将被重复统计)。

    新加坡在网络银行监管方面比较完善。新加坡金融监管局(MAS)统一负责对网络银行的风险监管,自星展银行(DBS)于1998年10月推出网络银行服务以来,在“建立开放自由的金融市场”的金融发展目标的指导下,新加坡的网络银行近10年来快速发展,几乎所有银行都可以通过网络直接向客户提供服务,包括对个人客户和企业客户的“一揽子”服务。为了规范网络银行业务,新加坡金融监管局于2000~2008年发布了一系列指南、通告和政策声明,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网络银行监管体系。

    香港东亚银行在1999年9月推出东亚电子网络银行服务,是香港最早提供网络银行服务的港资银行。2001年,东亚银行在全港推出全面理财服务项目MY CYBER WORLD,客户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东亚银行电子网络银行上的“我的账户”、“我的股票”、“我的账单”、“我的物业”、“我的贷款”及“我的信用卡”等管理个人财务和投资项目。2001年8月推出的东亚企业电子网络银行服务,以其严格配备的保安系统获得了企业的信赖。通过此项服务,企业可以大大提高企业资金流动的管理效率。2002年,该行的网络银行的业务量占其总业务量的比例就已超过20%。

    日本第一家纯网络银行Japan Net Bank于2000年10月开始提供服务,该行的初始资本金为200亿日元。该行利用樱花银行已有的4 500台ATM和樱花银行在24小时连锁店am/pm中所设置的约1 000台ATM及网络和电话向客户提供服务。Japan Net Bank通过和网络拍卖公司合作等模式,成立仅半年就发展了25万个客户。日本网络银行发展态势良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日本银行的窗口服务每天截至下午3点,且周末不营业。2001年3月,日本的网络银行用户已经超过250万。纯网络银行在日本更受欢迎,截至2008年,日本使用纯网络银行eBANK的用户比例达到51.4%,居第二、第三位的传统商业银行的网络银行三菱东京日联银行、三井住友银行分别只占10%、7.4%。调查数据显示,2008~2011年,日本网络银行的使用率起伏不大,表明网络银行的用户稳定且成熟,并达到了较饱和状态。

    乐天银行
    日本最大的网络银行是乐天银行。这家银行最开始的名称是eBANK,在2000年1月由香港基金运营公司GEMS Oriental and General Fund、日本电信、伊藤忠商事集团、三井海上、日本雅虎等53家公司出资组建,2001年7月取得银行牌照,是日本第二家纯网络银行。
    在发展初期,eBANK的主要业务是向客户提供网络购物时发生的小额费用的结算服务,并将结算时向企业收取的手续费控制在客户用信用卡结算时的一半,且可实现即时结算。电子商务企业可通过eBANK实现快速回款,极大地提高了资金的使用效率。个人客户可以在eBANK开设活期储蓄与定期储蓄两种账户,但全都以50万日元为上限,活期储蓄也可以超过50万日元,但对超出部分乐天银行不再支付利息。初期,eBANK未参加日本国内银行间的“全银网络”结算系统,也不提供ATM,且不支持与其他银行直接汇款,只能在eBANK的储户间结算。2005年11月,eBANK开始涉足投资信托业务,2006年12月以业界最低的汇兑手续费开展外币普通存款业务,同年,eBANK开始发行借记卡。
    2009年2月,乐天集团收购eBANK,并于2010年5月将其更名为乐天银行。这次收购是电商与银行跨界并购的典范。依靠乐天集团庞大的电子商务用户优势,以及eBANK自身在业界领先的支付结算能力,被并购的eBANK发展迅猛,仅用一年的时间便扭亏为盈。变身为乐天银行以后,针对乐天集团数千万的会员,eBANK提供了个人贷款、住宅贷款、电子货币等“一揽子”金融产品。乐天银行将业务账户划分为个人、个体业者、企业三类,业务涉及借记卡发行、境内外转账、支付、日元存款、外币存款、汇兑业务、贷款等众多领域。乐天银行发行的借记卡可以在日本大约6万台ATM上取款,且不收取手续费。乐天银行从2009年开始提供面向个人的融资信贷产品,上限为500万日元,且不限用途。
    使用乐天银行提供的这些不同类型的服务,可以获得不同的积分,这些积分类似“赠券”。作为乐天集团的会员,无论是使用乐天银行提供的服务还是使用乐天证券或者通过在线购物等获得的积分都是通用的,可用来支付各种手续费以及在线购物等。通过在乐天银行开户,在乐天开店的网上商户获得的最大好处是可以每天收到乐天的结算款项,资金周转迅速。截至2013年2月底,乐天银行开户总数达到422万,吸收存款8 194亿日元。

    雨后春笋

    与其他国家或地区相比,中国的网络银行起步并不晚,而且在中国的网民数量快速增长直至跃居世界第一位的大背景下,网络银行近几年经历了高速增长,普及率迅速提高。截至2010年,国有商业银行、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和邮政储蓄银行都已开设网络银行,其他类型银行的网络银行的开通率分别为:外资银行65%、城市商业银行和城市信用社35%、政策性银行33%、农村商业银行和农村信用社26%。截至目前,中国还没有纯网络银行。

    中国网络银行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银行网站、银行上网、网络银行三个阶段。在“银行网站”阶段,网银是银行的一个宣传窗口,银行网络服务单一,主要操作集中在单一账户上;在“银行上网”阶段,银行致力于将传统的柜面业务迁移到网上,增加了转账支付、缴费等交易类功能,这个阶段的主要特征是多账户的关联操作;在“网络银行”阶段,银行通过互联网提供包括电子商务在内的综合金融服务,网络银行功能齐全,并与线下业务结合,开始走向真正意义上的网络银行。

    1996年2月,中国银行在国际互联网上建立了主页,成为中国第一家在互联网上发布信息的银行。1998年,中国银行开始提供网络银行服务,包括网上查询、转账、支付及结算等功能。1998年3月,国内第一笔互联网支付业务成功实现。2008年,中国银行推出全新网络银行平台BOCNET,不断优化客户体验,获得了良好的口碑,并在2013年《亚洲银行家》杂志年度评选活动中荣获“2013年中国最佳网络银行产品奖”。截至2013年,中国银行海外网银本地服务已经扩展到22个国家和地区,企业网银跨境集团服务覆盖境外27个国家和地区。

    1997年4月,招商银行开通了自己的网站——www.cmbchina.com,这是中国银行业最早的域名之一。1998年2月,招商银行推出“一网通”服务;1998年4月,“一网通”推出网上企业银行;1999年推出网上个人银行,并在全国范围内启动建立包括网上企业银行、网上个人银行、网络商城、网络证券和网上支付等在内的较为完善的网络金融服务体系。截至2002年5月底,招商银行的“网上企业银行”用户已经超过3万家,交易量逾1.8万亿元,当时95%以上的国内电子商务网站都采用“一网通”作为支付工具。

    中国工商银行于1998年建立网站(http://www.icbc.com.cn),2000年2月推出网络银行,并于2002年5月在国内率先推出了电子银行品牌——“金融e通道”,并陆续推出了“金融e通道”的系列子品牌:95588电话银行、“金融e家”个人网上银行、“理财e站通”企业网上银行。以网络银行为核心的工商银行电子银行不仅在国内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而且赢得了国际银行界的认可和尊重。《银行家》杂志将2002年度唯一一个关于商业银行网站的大奖──“全球最佳银行网站”奖项颁给中国工商银行网站。这不仅是国内商业银行、而且是发展中国家的商业银行的网站首次在国际上获得此项殊荣。

    中国建设银行于1999年8月推出网络银行服务,2002年10月推出网络银行升级版,新版本的网络银行个人客户服务系统不但在查询、转账、缴费、网上购物等基本功能方面进行了优化,还新开通了速汇通、一卡通、债券基金等特色服务。网络银行企业客户服务系统对原有的账务查询、转账服务功能进行了优化,新增e票通(即网上票据结算)、代发代扣、B2B网上支付、国际结算、集团理财等特色服务。2003年8月,中国建设银行又对网上银行进行了优化,个人客户不用下载证书即可享受更多服务。为了适应电子商务时代的需求,中国建设银行网络银行为网络商户提供了专门的服务,网络商户通过网络银行可以开展在线查询、退款等业务。

    据艾瑞咨询数据统计,截至2013年第一季度,我国网络银行注册用户数达到61 849万户,网络银行活跃用户数为31 642万户,而2010年第一季度的网络银行注册用户仅为22 067万户,活跃用户数为12 668万户。2013年第一季度的网络银行交易金额为295.58万亿元,而2008年全年的网络银行交易总额仅有300万亿元。

    表6–1 我国部分上市银行的网络银行规模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1

    资料来源:根据各上市银行2013年半年报数据整理

    中银易商
    由中国银行打造的定位于互联网金融开放平台的网络银行品牌“中银易商”在2013年10月正式对外提供了其品牌释义、战略定位和商业模式。“中银易商”四个字的含义是:“中”代表中介,“银”代表融资,“易”代表支付,“商”代表撮合。
    中国银行认为,网络银行并非简单的银行业务的电子化,而是在新的互联网金融中创新发展,促进传统的存、贷、汇业务转型升级。“中银易商”将传统金融业务与以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为代表的现代信息技术结合,着力构建移动化、服务型电商为核心的网络银行,为客户提供公平、高效、便捷的全新金融与商务服务,并能够在互联网新时代与电子商务新经济中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网络银行建设与发展的核心基础要素是平台与数据,“中银易商”力图建立开放平台、网络商务平台、虚拟支付平台和大数据平台,并在这些平台上建立新的商业模式。开放平台已于2013年9月底上线,借鉴“众包”的开发模式,向用户提供互联网业界通用的标准化应用程序编程接口以及应用商店服务,构建用户、开发者、银行互利共赢的“金融生态圈”。在线产业链金融、在线微金融、在线商城(包括B2B、B2C、金融超市等)构成网络商务平台,将金融服务与电商服务进行融合。通过“中银微银行”、“中银易付”等发展近场支付与远程支付、线上支付与线下支付相结合的业务模式,实现实体货币、虚拟货币之间的交易撮合与互换,形成统一的、跨平台的虚拟支付体系。大数据平台是要充分利用网络银行在业务开展过程中的结构化数据与非结构化数据,分析挖掘数据价值,提供业务预测、客户分析、精准营销、风险管理、客户信用指数等信息服务。
    “中银易商”的商业模式包括易金融、泛金融、非金融、自金融四个维度,体现出生活化、虚拟化、个性化和全球化的特点。易金融是为客户提供随时、随地、随心的金融服务;泛金融是指通过广泛合作,以O2O(线上、线下结合)模式为客户提供服务;非金融是主动介入非金融服务领域;自金融则是指借助互联网用户聚合和高速传播的特点,通过建立平台、机制与规则,客户与合作伙伴根据自身需求与利益的内在驱动,在开放的平台上自主创新,个性化定制产品与服务,进而形成自组织生态,引领客户自主服务。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2

    图6–1 中国银行网络银行的架构与特点

    手机银行引领移动互联时代

    1996年9月,捷克推出了世界上第一个商业性手机银行产品,迈出了全球移动金融服务的第一步。1999年1月,花旗银行、美国的M1公司(Mobile One)以及法国的金普斯公司(GemPlus)联合推出短信银行服务。此后,美国银行、富国银行、德意志银行等国际著名金融机构相继开展了针对手机银行的业务创新。2007年以前,短信银行与WAP手机银行是世界手机银行的主导模式。

    真正意义的手机银行起步于2007年。iPhone引领的智能手机革命性地催生了具备多功能、能随时随地办理银行业务的手机银行,使得手机银行的发展进入了全新阶段。整体而言,手机银行的发展经历了从短信银行到WAP手机银行,再到今天的客户端手机银行这三个阶段。手机银行的发展历程与手机技术以及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密切相关。

    2000年国内开始出现短信手机银行,用户通过向银行发送指定格式的短信,以获取银行提供的金融服务。在此阶段,手机银行产品由手机、GSM(全球通)短信息中心和银行系统构成,其主要功能包括账务查询、自助缴费、银行转账,此外还可借助短消息连接至增值服务平台,查询股市行情、外汇牌价、航班信息等,具有方便快捷、安全保密等特点。

    2004年之后,移动互联门户网站蓬勃发展,新浪等传统互联网信息服务商纷纷推出手机网站,银行也随之研发了基于WAP技术标准的手机银行产品。在此阶段,手机银行主要采用的实现方式有STK(用户识别应用发展工具)、SMS(短信通群发系统)、BREW(无线二进制运行环境)、WAP等。由于WAP方式只需要通过手机内嵌的WAP浏览器即可访问银行网站并获取相关信息,无须安装任何软件,使用方便快捷,因而WAP成为大多数手机银行的实现方式。与短信相比,WAP手机银行具有图形化操作界面和加密机制,功能相对丰富,客户体验也更加流畅。

    2007年iPhone和App Store的问世彻底颠覆了人们对手机的认识。2009年,智能手机的研发和普及开始引领全球手机银行进入到一个崭新的应用时代,一系列革命性的创新让整个世界为之惊叹。与智能手机操作多样化相对应的是,各大银行陆续推出针对不同手机操作系统的客户端手机银行,以满足不同手机用户群体的需求。在现阶段,客户端手机银行更强调用户体验。

    从2007年全球少数银行机构提供手机银行服务到2011年这4年里,约有3 500家金融机构提供了手机银行服务。与网络银行企业客户占比相对较大不同的是,手机银行首先是向独立的消费者提供服务,其后才延伸到规模更大的企业客户。由于电信产业的繁荣、手机的普遍应用和手机文化深入人心等因素,亚太地区是手机银行发展最快的地区。非洲则是手机银行发展最有特点的地区,非洲国家手机银行推出之初主要是为了解决穷人的基本金融服务问题,后逐渐发展到可以为所有人提供不限于基本金融服务的业务。北美、欧洲地区由于传统银行业无所不在的分支机构和网络银行的发达,降低了用户使用手机银行的动力,但欧美的各大银行并没有放慢手机银行的推广步伐。

    富国银行的手机银行支持在销售终端进行非接触式支付—— Visa payWave。该行针对iPhone用户和黑莓用户提供的手机支付方案是由维萨提供一张装有特定程序的MicroSD卡(一种极细小的快闪存储器卡),把这张卡插入手机就能使用其支付功能。由于iPhone没有MicroSD插槽,银行还提供了一个类似于“苹果皮”的附件。德国的国际直销银行(ING-DiBa)通过开发智能手机APP游戏吸引年轻人,例如,在广场的屏幕上体验虚拟投篮游戏,进而推广手机银行服务。

    中国手机银行的最新状况

    手机银行成为2013年各银行业务竞争的焦点。虽然从绝对数量上看,国有商业银行在手机银行客户数方面占据绝对优势,但其他银行手机银行业务的快速增长则意味着,竞争格局尚难以预料。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3

    图6–2 国内部分上市银行的手机银行业务规模

    资料来源:根据各上市银行2013年半年报数据整理

    2013年,各银行在手机银行业务竞争上奇招尽出。交通银行在业内首创银行IC(集成电路)卡非接触式转账功能,即通过手机银行免刷卡完成IC卡存款账户向电子现金账户的转账,以实现银行IC卡在超市、商场、餐饮等各类商户的无密码小额消费。农业银行发布了掌上银行(Android版)V1.1.0和掌上银行(iPhone版)V1.1.0,重构并优化了消息服务平台,启动了移动支付基础平台建设。民生银行则推出Windows Phone版手机银行,实现对iOS、安卓、Windows Phone等主流操作系统的全面覆盖,手机银行的特色应用包括:二维码收款账户、无卡取现、小微客户自助提款/还款、火车票购买、全球银联ATM查询、信用卡跨行自动还款、私人银行等。截至2013年6月底,民生银行手机银行客户总数为268.31万户,比2012年年末新增168.73万户。兴业银行2013年半年报显示,该行手机银行在报告期内累计交易285.25万笔,交易金额920.83亿元,同比增长604%。

    招商银行在国内先后推出首家全新概念的“微信智能客服”、“微信银行”和“网上智能客服”。2013年3月底,招商银行推出信用卡微信客服,不到3个月的时间,就有超过100万客户绑定了该客服平台。2013年7月2日,在推出信用卡微信客服80多天后,招商银行宣布升级微信平台,推出首家“微信银行”。微信银行的服务范围从单一信用卡服务拓展为集借记卡、信用卡业务为一体的全客群综合服务,不仅可以实现借记卡账户查询、转账汇款,信用卡账单查询、还款、积分查询等卡类业务,还可以实现招商银行网点查询、贷款申请、办卡申请、手机充值、生活缴费、预约办理和跨行资金归集等多种便捷服务。此外,微信银行的在线智能客服还可以在线实时解答客户咨询。截至2013年6月30日,招商银行手机银行客户端累计下载量已经突破1 000万次,2013年上半年手机银行及手机支付累计交易量及交易额均已超过2012年全年水平。

    《2013年手机银行市场调研报告》显示,与2011年相比,虽然手机银行业务在手机网民中的使用率并未提高(仍然维持在52%左右),但使用群体的结构有所优化,纯粹体验型用户(18~24岁)显著减少,成熟且消费能力强的用户(30~39岁)比例显著提高。在手机银行众多的功能中,用户最常使用的是手机银行账户查询与管理功能,使用比例高达76.3%;其次是缴费功能、转账汇款和资金归集功能,分别为50.1%和43.8%。能随时查询账户是用户开通手机银行业务的最主要原因,占比为70.6%;另外转账的速度和低廉的手续费也是用户选择开通手机银行业务的主要原因,占比都超过50%;只有极少数用户会因为银行礼品而开通手机银行。手机银行的安全性是用户比较关心的问题。虽然用户使用较多的还是手机银行的基础功能,但他们对创新的关注度很高,比如手机号转账、摇一摇、二维码功能等。

    银行“试水”P2P网贷

    在关于P2P网贷企业出现兑付风险、平台倒闭的消息逐渐增多的背景下,一则“招行低调杀入P2P网贷”的新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招商银行官方网站的小企业金融服务平台“小企业e家”栏目下,点击“投融资”模块,会出现一个境内法人或其他组织可以进行注册并进行投融资的页面,该页面显示了多个已完成募资的名为“e+稳健融资项目”的专项融资项目。每个项目信息里面的“风险提示”似乎很明确地表明,招商银行在这一业务中主要充当“撮合者”角色:(1)作为信息提供方,招商银行不对融资项目、融资人归还本息承担任何形式的担保责任;(2)银行兑付凭证涉及的资金和相关权益当遇到法院及其他权力机关执行查封、冻结或扣划任务时,招商银行将依照司法机关或监管机构的要求行事。这一动作被市场解读为招商银行开始提供类P2P贷款的投融资服务。

    招商银行负责对融资方进行审核,内容包括营业执照、经营场所实地认证、人民银行征信记录、审核融资方近年财务报表的真实性、税务登记证、组织机构代码证、基本账户开户许可证、融资方在银行有授信、授信质押方式等9个方面。这些项目的融资额度从几十万到几千万都有,融资期限均为180天左右,预期年化收益率为6.3%左右,最小投资单元都是1万元/份,还款资金来源显示为“银行兑付凭证”。从2013年9月18日到10月25日,“e+稳健融资项目”共投标完成了8期项目,累计融资1.487 5亿元,收益率显著低于市场其他机构的P2P产品。

    每个项目简介前都有极为醒目的带有招商银行标识的“本息安全”蓝盾标志,且项目中注明还款来源为“银行兑付凭证”,这可能是该业务能够以较快速度推进并引起较大市场反响的重要原因,也引发了对该业务是否是标准P2P业务的市场讨论。网站在项目的“其他”条款中约定:“‘本息安全’标志表示该融资项目的还款资金具备安全对接机制,还款资金来源明确,与银行兑付凭证安全对接,有效支持融资方按时归还本金、利息。”无论是对融资方还是对投资者,“银行兑付凭证”很容易被认为是银行通过自身的专业优势对该业务提供了一种增信,虽然尚不能知晓招商银行是否扮演了最终信用风险承担者的角色。

    表6–2 e+稳健融资项目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4

    数据来源:根据招商银行网站数据整理

    从融资规模、投资门槛、收益率水平等角度,招商银行的这款产品与现有的P2P产品还是有差别,但已经迈出了很重要的一步。银行切入P2P网贷将对P2P市场产生怎样的影响,目前还难以估计。客观地看,该行为丰富了银行服务客户的手段,有助于银行调整和优化自身的业务结构。

    当银行成为电商

    电子商务凭借其无空间边界、无时间限制、低运营成本等优势,成为当今企业不可或缺的营销渠道。在电子商务的发展过程中,银行完善而又便捷的支付平台为交易双方顺畅完成交易提供了保障,其对电子商务的贡献和优势显而易见。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报告显示,2011年我国网购用户总规模为1.94亿人,2012年则达到2.42亿人,网购使用率提升至42.9%,中国电子商务市场已稳居全球第二位。而艾瑞咨询统计数据显示,2011年中国电子商务市场整体交易规模为7.0万亿元,2012年达到8.1万亿元,其中网购在2012年突破万亿大关,达到1.3万亿左右。预计未来3~5年,中国电子商务市场仍将维持稳定的增长态势,平均增速将超过35%。这块大蛋糕吸引了无数的传统企业向电商进军,其中包括银行,尤其是在阿里巴巴搅动了金融支付市场、表露出全面进军金融业的浓厚兴趣,京东商城展示出其供应链金融的蓝图之后,投资建设电子商务平台成为中国银行业的新时尚。

    信用卡网络商城

    信用卡商城应当可以算是银行试水电商的起步和基本模式。2003年中国信用卡产业起步后,作为信用卡业务组成部分的网络商城业务也几乎同步启动。在信用卡业务发展过程中,大多数银行都推出了信用卡网络商城,由银行整合供应商和消费者两方面的资源,供应商提供商品,银行提供商品展示及支付平台。信用卡网络商城的大多数商品的付款方式被强制分为3期、6期、12期甚至24期等,一部分银行也提供分期数为1的购买方式,是一种标准的B2C模式。在信用卡业务发展初期,分期付款方式吸引了一批客户前往信用卡购物平台选购商品,如招商银行推出网络商城分期购买笔记本业务,为当时的信用卡业务带来了很大的市场亮点。

    但是,随着专业化的电子商务平台的飞速发展,信用卡网络商城在用户活跃度、商品丰富度、网络商城流量等方面都无法与淘宝、京东商城等电商匹敌,特别是商品价格中还摊有分期付款的手续费,劣势凸显:通过分期付款购物的客户越来越少,信用卡网络商城逐步退化为消费者的信用积分换购平台。兴业银行于2013年8月正式关闭了兴业信用卡网络分期商城(ccshop.cib.com.cn)。

    在信用卡网络商城的发展过程中,初期银行信用卡中心缺乏电商经验,也无意在管理供应商方面支出过多成本,多数选择了与第三方合作,由此诞生了“与其他电子商务的商业模式并无二致,只是它的服务聚焦在以信用卡用户为主的消费者群”的信用卡分期购物平台。信用卡分期购物平台的赢利模式一方面是在积分兑换业务上赚取进出货之间的差价,另一方面是利用银行的用户数据库开展精准营销,例如针对每月刷卡超过一定金额的女性,通过发送短信或者寄送杂志的方式,营销护肤品、名牌包、首饰等。但是2013年7月,国内最大的信用卡分期购物平台亿佰购物关张了。而根据公开资料,亿佰购物2011年已经与中国18家主要银行有信用卡合作,发行信用卡分期邮购目录3亿张,与超过1亿的信用卡持卡人保持有效接触。

    与电商平台合作

    银行涉足电商的另一个方式是为成熟的电商提供增值服务。2013年5月23日,招商银行与外贸电商平台敦煌网在深圳正式发行“敦煌网生意一卡通”联名卡,这是一张为在敦煌网从事外贸的商户量身定做的金融服务卡,集融资、结算、理财、生活于一体,专门面向小微企业主,但持卡人必须是敦煌网的注册商户。敦煌网注册的企业级用户只要拥有营业执照即可申请,个人用户近6个月内有6笔以上交易的也能申请,持卡人可以根据在敦煌网的交易记录,获得3万~150万元额度的贷款。目前的服务区域包括深圳、上海、北京、苏州和义乌等外贸电商集中的地区。

    2013年8月15日,平安银行与eBay(电子湾)联手推出“贷贷平安商务卡”,为eBay上的卖家提供最高额度达100万元的无抵押、无担保的信用贷款。eBay卖家授权eBay向平安银行提供自己的商品、交易流水等经营状况信息,平安银行根据这些信息对商户的经营状况和还款能力进行综合评估,根据评估结果给予商户一定的授信额度。该产品既不需要卖家提供企业银行流水和财务报表,也不需要提供任何固定资产当作抵押或提供任何形式的担保,eBay卖家只需在网上填写简单信息,到银行提交相关申请材料,若材料齐全,平安银行一天之内就可以放款。商户可以随时通过银行柜台、ATM、网银支取现金或者汇款转账,之后可以随时还款。利息按天计算,归还后不再计息,也没有任何手续费。

    电商平台通过与银行合作,可以为平台上的客户提供优质的网络融资体验,节省交易成本,促进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的快速运转。银行通过与电商平台的合作,采取利益分成或付费的方式购买电商平台的各种数据,可以更好地完善企业的授信信息,提高信贷业务的安全性。然而,由于数据是电商的核心,电商若轻易把数据交给银行,自身的平台作用将被大大弱化,双方找到合作共赢的模式较难,如建设银行曾尝试与淘宝合作为淘宝网的商户提供融资,但后来以分道扬镳告终。

    随着互联网企业不断在金融领域取得商业模式上的突破,越来越多的银行意识到,互联网对金融是模式上的改造,数据的优势随着时间的积累将越来越凸显。特别是平台竞争方面显著的先发优势,以及建设银行等与平台合作不成功的尝试,促使传统的商业银行迫不及待地建立自己的平台,颇有一拥而上的架势。

    2012年6月,建设银行推出“善融商务”,以“亦商亦融,买卖轻松”为出发点,同时面向企业和个人提供电子商务服务和金融支持服务,包括企业商城、个人商城和房e通三个板块,涵盖商品批发、商品零售和房屋交易等领域,可以为客户提供信息发布、交易撮合、社区服务、在线财务管理、在线客服等服务。在金融方面,它为客户提供支付结算、托管、担保、融资等服务。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6月,“善融商务”注册会员已突破150万,交易额接近百亿元,融资规模达到数十亿元。

    2012年8月,交通银行推出的新一代网络商城“交博汇”陆续向客户开放。“交”代表交通银行;“博”代表博览会,代表多、广、大的含义;“汇”有汇聚、交汇的意思。“交博汇”分为企业馆、金融馆、商品馆和收付馆。企业馆主要是为企业或者个人提供在线供求信息发布、交流洽谈、订单达成、资信认证、网上支付等,是整合要素市场、供应链、小企业信贷的中小企业服务平台;金融馆是以网银销售金融产品为基础,扩展贵金属、保险、基金直销等,由理财专家提供实时咨询的销售和服务平台;商品馆是由交通银行电子支付商户、品牌联盟商户、新拓展优质传统企业构成,以加盟方式搭建的开放式购物平台;收付馆为交通银行客户提供全功能缴费、充值、收费等金融服务,满足各类客户的日常需求。

    2013年3月16日,中信银行推出“金融商城”。顾客可以通过金融商城购买、赎回基金、理财产品,在线申请信用卡以及缴纳赴美签证费等。中信金融商城的产品陈列采用开架式,客户可以直接浏览;提供产品搜索引擎,可以将两到三个产品进行比对等;客户可以对每一个产品予以评论,也可查看他人的评论。每个客户注册时都可以选择一个专业在线理财师。商城提供订单管理功能,客户可以选择多个产品放入购物车,到“结算中心”支付完成交易,采用了专业数字证书和手机动态口令安全措施保障客户资金安全。

    在这场关于电商的争夺战中,商业银行触“电”看似已颇具规模,但在实际运营中,还面临着诸多问题。相比互联网公司而言,“银行系”电商现阶段几乎都是免费邀请客户在平台上注册、交易、结算,银行这种行为的潜台词是希望通过平台让非本行客户成为自己的客户,但在目前阶段,浏览银行电商平台的主要还是本行客户。另外,银行做金融电商也多限于本行产品,很难向其他银行开放,这一做法的逻辑出发点有悖于互联网的“开放”原则。

    互联网模式的要义是尽可能零价格提供最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和服务,以求扩大市场份额,获得自然垄断优势。这里的“价格”既包括显性的产品价格,又包括便利性等隐性成本,但银行尚未完全站到客户需求的角度,因此在平台建设上存在不少与互联网模式冲突的地方。比如,银行平台采用的还都是二级域名,其链接在银行网站首页繁杂的内容中毫不起眼,这显著加大了用户的搜寻成本。

    银行和互联网的企业文化完全不同,沉稳有余的银行缺乏互联网开放、容错的创新精神以及尽一切可能探索盈利可能性的特质,激励机制也无法配套。但是,“银行系”电商拥有雄厚的资本、成熟的风险控制体系、数十年的数据积累、稳定优质的客户基础等优势。狭路相逢勇者胜,银行能否在电商“红海”中打破“赢者通吃”的互联网法则,与阿里巴巴等老牌电商企业抢食甚至分庭抗礼?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互联网支付

    截至2012年年底,中国互联网支付交易额已达3.7万亿元,移动支付为1 511.4亿元(艾瑞咨询数据),快捷安全的互联网支付已成为电子商务时代的重要特征。互联网支付指的是,电子商务交易的当事人,包括消费者、厂商和金融机构,使用安全电子支付手段通过互联网进行的货币支付或资金流转。互联网支付与结算的运作是一个体系在运作,一般包括计算机网络系统、支付工具、安全控制机制等。现阶段,互联网支付手段的创新和系统的变革,其过程都还没离开银行的参与,互联网支付体系必须借助银行的支付工具、支付系统以及金融专用网络才能最终实现。

    我国的支付体系是以中国人民银行现代化支付系统(CNAPS)为核心,以银行业金融机构行内支付系统为基础,以票据支付系统、银行卡支付系统为重要组成部分的支付清算网络体系。中国人民银行现代化支付系统主要包括大额实时支付系统、小额批量支付系统、同城清算所、银行卡支付系统、政府债券簿记系统和金融信息管理系统。在此基础上,货币、资金和信息方可实现流动。

    互联网支付体现为数字流转,一个互联网支付系统应当具备身份认证、数据加密、业务确认以及多边支付等功能。为实现协议的安全性,使用数字签名或数字证书对参与贸易的各方身份的有效性进行认证,是互联网支付的最基本功能。比如网络银行用户预先在银行注册的本人用户名及口令、密码,这是一种基本的身份认证,网络银行用户还可以持有、保管并使用可实现其他身份认证方式的信息,比如USB Key(电子钥匙)等。为保护数据不被未授权者建立、嵌入、删除、篡改、重放,从而能完整无缺地到达接收者,需采用数据加密、数据变换等技术。当交易双方出现异议、纠纷时,支付系统必须在交易的进程中生成或提供足够充分的证据来迅速辨别纠纷中的是非,以保证对业务的不可否认性。

    电子支付工具

    电子现金是一种以数据形式流通的货币,它把现金数值转换成一系列的加密数据序列,通过这些序列数表示现实中各种交易金额的币值。用户使用电子现金进行购物,需要在开展电子现金业务的银行开立账户并在账户内存钱。电子现金交易具有匿名性。

    电子钱包是一种便利、安全、多功能的支付工具,是电子货币的一种主要实现形式。由于容纳了传统意义上的钱包所包含的信用卡、现金等多种付款方式,因此被称为“电子钱包”。一般在小额购物或购买小商品时使用较多。

    电子支票系统是电子银行常用的一种电子支付工具。支票一直是银行大量采用的支付工具之一,将支票变为带有数字签名的电子报文,或利用其他数字电文代替传统支票的全部信息,就是电子支票。电子支票是一种借鉴纸质支票转移支付的优点,利用数字传递将钱款从一个账户转移到另一个账户的电子付款形式。电子支票的运作类似于传统支票,顾客从其开户银行收到数字文档,并为每一笔付款交易输入付款数目、货币类型以及收款人的姓名。为了兑现电子支票,付款人需要在支票上进行数字签名。大多数现有的电子支票解决方案是建立在美国的系统基础之上的,即付款人和收款人都必须对支票进行签名,收款人将支票拿到银行兑现,然后银行将支票还给付款人。

    银行卡支付

    银行卡是指由商业银行向社会发行的具有消费信用、转账结算、存取现金等全部或部分功能的信用支付工具。银行卡支付又称为卡基支付,卡基支付工具包括借记卡、信用卡、储值卡。

    借记卡是指由商业银行向社会发行的具有消费信用、转账结算、存取现金等全部或部分功能的支付工具,不能透支;信用卡是由银行或信用卡公司向资信良好的个人和机构签发的一种信用凭证,持卡人可在指定的特约商户购物或享受服务。信用卡不仅是发卡机构发放循环信贷和提供相关服务的凭证,也是持卡人信誉的标志,可以透支。按照是否向发卡银行交存备用金,信用卡分为贷记卡、准贷记卡两类。贷记卡是指发卡银行给予持卡人一定的信用额度,持卡人可在信用额度内先消费、后还款的信用卡;准贷记卡是指持卡人须先按发卡银行要求交存一定金额的备用金,当备用金账户余额不足以支付时,可在发卡银行规定的信用额度内透支的信用卡;储值卡是指非金融机构发行的具有电子钱包性质的多用途卡,不记名,不挂失,适合小额支付领域。

    截至2013年上半年,我国信用卡累计发卡量已达到3.64亿张。以各家银行的信用卡累计发卡量和消费额衡量,国有商业银行仍占据一定的优势,股份制商业银行中仅有招商银行可与国有商业银行一较高下。信用卡交易金额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的占比从2010年的32.55%上升至2011年的41.72%;而到2012年,全年信用卡交易金额达10万亿元,同比增长31.6%;全国信用卡交易金额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的占比达到48.26%。

    表6–3 我国部分银行信用卡规模与消费额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5

    数据来源:根据各银行2013年半年报数据整理

    网易发布的《2012年中国信用卡报告》显示,79.41%的消费者手中持有的信用卡数量不超过3张,其中,只有一张信用卡的人数最多,占比为35.12%,而11.06%的消费持有5~10张信用卡,也有1.35%的消费者持卡数超过10张。根据相关数据,所有上市银行信用卡的卡均透支额都超过2 000元,卡均透支额最低为2 145元,最高达到5 681元。

    随着信用卡的普及,消费者使用信用卡的频率和透支额度不断提高,随之而来的信用卡坏账风险也不断加大。办理多张信用卡套现、恶意透支等违规行为屡见不鲜,不少人因为逾期未还而被收取高额利息,也有不少人因无法偿债而被判刑。央行发布的《2013年第二季度支付体系运行总体情况》显示,2013年上半年,信用卡业务新增坏账近50亿元,已经超过了2012年全年36.28亿元的规模。根据中国银行业协会数据,2012年各商业银行的信用卡贷款不良率控制在较低水平,不良率最高的为2.12%,最低的仅为0.68%,平均在1%左右。

    第三方支付

    在互联网时代,截至目前,银行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支付领域被非金融机构大规模入侵,且这些“入侵者”获得了金融监管机构的正式承认。这些“入侵者”叫作“第三方支付”。自2011年5月中国人民银行颁发首批第三方支付牌照(《支付业务许可证》)到2013年10月,已累计有超过250家企业获得第三方支付牌照,业务涉及货币汇兑、互联网支付、移动电话支付、固定电话支付、数字电视支付、预付卡发行与受理以及银行卡收单等多种类型。

    第三方支付模式打破了银行对于线下支付的垄断,银行的垄断收益将被持续分流。第三方支付模式已经成为电子商务领域运用最广泛的支付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支付者须在第三方支付平台开立虚拟账户,并向虚拟账户“充值”,通过支付平台将该账户中的资金划转到收款人的账户,完成支付。在“充值”过程中,支付者必须向第三方支付中介提供信用卡信息或银行账户信息,收款人可以将虚拟账户中的资金转换成银行存款。

    从信用创造角度,目前互联网公司在在线支付产业链中的功能并不完备,是社会资金流动的“下游”。第三方支付的账户体系还不具备跨行资金归集、发卡、自动代收代付、取现、发放贷款等功能,相比银行的账户体系,在转账汇款、投资理财等方面的功能都还有所不及。因此,尽管淘宝网的交易量已经相当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5%左右,但资金沉淀仅相当于存款总额的0.2%以及储蓄存款的0.5%。但是,互联网公司提供支付服务的收益绝不仅仅体现在相关的手续费收入和资金沉淀利差收入上,更重要的是,互联网公司能够深度接触到庞大的客户群,并构筑大数据的数据积累基础。

    在行业创新加速的同时,如果风险控制没有跟上,创新无疑是危险的。由于第三方支付既属于互联网行业,又属于非银金融企业,造成了统一监管标准的缺失,由此导致第三方支付行业风险控制管理呈现较严重的两极分化态势。大型支付企业非常重视风险控制:为确保用户安全,支付宝安全体系分为交易、账户、隐私、认证以及终端共五级;支付宝的风险管理团队超过400人,接近企业员工总数的15%。但部分中小第三方支付企业在风险管理上的认识和投入都是不够的,这些企业目前在风险控制上仍存在不少漏洞。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6

    注:Q1、Q2、Q3、Q4分别指第一季度、第二季度、第三季度、第四季度。

    图6–3 2010~2013年各季度第三方互联网支付业务交易规模

    数据来源:根据艾瑞咨询数据整理

    进入2013年,中国第三方互联网支付市场交易规模在环比增速上表现乏力,同比增速则自2011年第三季度以来持续下滑,预示着整体行业正逐渐步入稳定增长的成熟发展阶段。

    对比2010年第一季度和2013年第二季度核心支付企业交易规模的市场份额可以发现,支付业务逐步向核心企业集中。捆绑大型电子商务网站的支付宝、财付通依然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但以快钱、汇付天下等为代表的侧重行业需求和开拓行业应用的支付企业则表现出更迅猛的增长趋势。

    第六章 微信的银行业务: 网络银行 - 图7

    图6–4 中国第三方互联网支付业务核心企业市场份额

    注:由于四舍五入,图中数据相加略大于100%。

    数据来源:根据艾瑞咨询数据整理

    作为国内用户数量最多、市场份额最大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支付宝的用户数早在2010年年底就已经突破5.5亿,日交易额超过25亿元人民币,日交易量达到850万笔。2012年“双十一”活动当天,支付宝成交量超过1亿笔,2013年“双十一”当天达到1.88亿笔。除淘宝网和阿里巴巴外,支持使用支付宝交易服务的商家已经超过46万家,涵盖了虚拟游戏、商业服务、机票等行业。

    财付通是腾讯公司旗下的在线支付平台,过去主要通过与拍拍网、腾讯QQ(即时通信软件)合作,占据了20%左右的线上支付市场份额。根据腾讯公司公开的计划,财付通将依托微信,有针对性地开发各种支付方式和场景,为用户在衣、食、住、用、行、乐、游等七大生活领域提供更多便利。在微信用户已突破6亿的大好形势下,财付通在支付领域的未来值得期待。

    汇付天下定位于金融支付专家。作为最早获得基金销售支付业务资格的第三方机构,汇付天下推出了一站式理财平台天天盈。该平台实名注册用户数已接近200万,支持48家基金公司、33家银行和上千只基金申购的一站式服务。此外,它还与国内所有航空公司、京东商城、苏宁易购等达成合作,提供网上支付、POS收单、移动支付等支付服务。

    拉卡拉作为联想控股成员企业,目前是中国最大的线下支付公司,在全国超过300个城市设置了超过7.5万台自助终端,遍布所有知名品牌便利店、商店、超市、社区店,每月为数千万人提供信用卡还款、水电煤气缴费等公共缴费服务。它还为用户提供特惠、团购、账单分期等多种增值服务,为用户创造消费价值。

    移动支付

    移动支付是允许用户使用其移动终端(通常是手机)对所消费的商品或服务进行支付的一种服务方式。移动支付是移动通信业务和电子货币相结合的产物,整个价值链包括移动运营商、支付服务商(比如银行、银联、第三方支付企业等)、应用提供商(公交、公用事业等)、设备提供商(终端厂商、卡片供应商、芯片提供商等)、系统集成商、商家和终端用户。它融合了移动通信技术、互联网技术、电子商务技术、金融行业相关技术等,具有非常明显的跨行业的技术特点。

    从支付类型来看,移动支付可以分为远程支付和近场支付。远程支付是指客户通过手机,基于通信网络,通过短信、SMS、WAP等完成支付,这种类型已经相对成熟,使用也较为普遍。近场支付是指消费者在购买商品或服务时,即时通过手机在现场支付,不需要使用移动网络,而是使用NFC(近场通信技术)、红外线、蓝牙等通道,实现与自动售货机以及POS机等的本地通信。近场支付带来了更便捷的支付,微信扫描二维码支付等新功能预示着收单主体将日趋多样化,但近场支付的大规模发展在许可制度壁垒、技术设备标准等方面还存在一些障碍。

    2013年6月9日,中国移动、中国银联正式对外推出基于NFC-SIM卡(近距离无线通信技术用户身份识别卡)的手机钱包业务。广发银行、中国银行等7家银行成为首批推出NFC手机支付业务的银行。在地铁的自动售货机,将手机贴近刷卡器即能购买饮料;在超市结账时,轻挥手机即可完成支付。在交易过程中,消费者无须输入交易密码或签名验证,这些就是NFC手机支付业务将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改变。目前,使用NFC手机可以在国内各类消费场所120余万台标有银联“QuickPass闪付”标识的POS机上使用非接触的小额支付功能,覆盖商业零售、公共交通、餐饮等多个领域。NFC手机支付业务同时符合国际移动支付标准、PBOC2.0(中国人民银行颁布的第二代金融IC卡规范)及金融行业移动支付技术标准。

    2012年,中国普通手机和智能手机用户规模分别达到11.04亿和3.24亿,20~35岁的年轻手机网民占近80%,而其中一半已习惯于网上支付和使用电子银行渠道,这些人将成为支付从PC端向移动端迁移的主体。艾瑞咨询数据显示,2011年,中国第三方支付行业移动支付市场全年交易额为742亿元,2012年达到1 511.4亿元,2013年前两个季度累计达到1 710.2亿元,已经超过2012年全年水平,每年的增长率都超过100%。在如此快速增长和我国电子商务市场巨大的背景下,产业链中的参与方都试图抢占市场先机。

    运营商在移动支付发展中,以用户的手机话费账户或虚拟账户作为手机支付账户,直接从用户的话费中扣除移动支付交易费用,交易流程简便,技术成本较低,在小额支付中已经比较普遍,但是由于用户每月的手机话费和移动支付费用很难区分,应用前景比较有限。有电商背景的支付公司依靠庞大的用户群,利用手机客户端软件提供查询、交费及转账等支付服务,并提供综合结算服务,实现支付从PC端向移动端迁移,对终端消费人群依然具备较强的控制力。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随着图像识别、位置服务等技术的发展,线上与线下正在融合。因此,银行对于移动支付业务的发展不仅仅是增加了一个新的业务领域,更重要的是着眼于未来市场的占领。虽然移动支付在国内才刚刚兴起,也需要不断完善以确保其安全性、可靠性,但移动支付的发展前景值得期待。伴随着技术进步,移动支付最终将使支付市场重新洗牌,从功能应用向场景应用的转变对所有企业而言均是一项重大挑战,存活下来的将是那些高度重视用户需求和用户体验的企业。

    相互渗透:金融与互联网行业的未来

    中国经济在日益互联网化,先觉者已行动。2013年9月12日,国家工商总局信息显示,苏宁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已经率先通过工商注册核准。2013年9月16日,阿里巴巴和民生银行在杭州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虽然已经意识到问题或者危险并且正在改变,但速度能否跟上是商业银行在互联网金融的历史性机遇中最重要的考验。商业银行与互联网企业在金融领域相遇或者说短兵相接,不能说一方一定会战胜另一方或者说一方改变另一方,更有利于金融生态建设与发展的形式是,银行与互联网企业之间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相互融合,形成一种竞合关系。

    银行做电商,会再造一个或者几个淘宝网或京东商城吗?个人认为,银行之所以做电商并不是因为销售商品是一种良好的商业模式,银行看重的是电商带来的新用户,以及客户的网购偏好、消费习惯、金融需求等信息。银行在互联网金融上的创新,必须要从自身的金融业务特长入手,将新业务与金融业务捆绑,才能形成具有自身特点和优势的产品,进而形成可持续赢利的商业模式。

    哪里有客户就去哪里做生意,这是商家亘古不变的逻辑,更是互联网时代的金科玉律。淘宝网有客户,但是要想在淘宝网上脱颖而出,巨额的广告费用已经到了让商家们望而却步的程度:2010年淘宝网首页广告价位分为150万元、300万元和500万元三档,到2011年就从500万元直接升至800万元,这已经不适合草根们的生存和发展了。银行系的电商为商家们开放了另外一个平台,银行的客户基础并不弱,关键是如何把客户服务从线下搬到线上,商城正逐渐成为银行吸引客户搬家的重要手段。“财大气粗”的银行甚至直接减免了商家们的店铺租金、交易佣金、年服务费等,以此吸引更多的商家入驻其电商平台。对于消费者而言,银行系电商的出现提供了同类商品更多的价格比较或者是定制特殊品类的商品等机会。

    就现状来看,银行在互联网经济中的竞争地位已经明显不如线下经济,互联网企业仍在不断拉大对银行的竞争优势。银行最大的机会是有足够的财力参与竞争。曾经只注重为20%的人群服务的银行,通过做电商,剩余的80%也进入银行的视野和服务范围,中小企业的对公融资、个人消费贷款、助业贷款等业务陆续推出,普通民众也将在传统的金融机构里体验到被重视、被服务的感受,互联网的客户体验、反应速度已经被银行潜移默化地吸收。

    互联网可以把单一标准化的东西以零边际成本推出,而且可以以极低的成本不断复制,未来的标准化金融产品一定是通过在线销售。阿里巴巴卖余额宝,实质是卖货币基金。金融产品的销售是银行的传统强项,但是自余额宝上线以来,所有银行的货币基金总销量还没有一个余额宝多。这就是互联网企业在金融领域采取以客户为中心的理念和精准营销法则获得的初步成果。

    由于互联网经济形成之初处于无监管状态,因此互联网企业得以跨越各种壁垒。需要承认的是,互联网的很多创新其实是绕过了现有的监管框架,从而降低了相关成本或无须遵守某些规则。比如,小贷公司就不需要受到信贷额度管控,也不需要满足资本充足率、拨贷比等监管要求,因此相比银行贷款就形成了某种优势。不论是互联网企业从事金融,还是金融企业进入互联网领域,谋求的都是协同效应,不能以己之短谋人所长。若互联网企业打算真正从事存款业务,就必须接受银行的定位,同时承担随之而来的资本充足率、拨贷比等监管要求。

    互联网催生了新型的商业文明与产业体系,互联网企业的组织架构和管理体系为适应业务的快速变化而不断调整:2011年淘宝网拆分、2012年“七剑下天山”、2013年拆分为25个事业部,阿里巴巴的组织架构及管理体系一年一变;2013年6月,百度宣布对组织架构进行调整,成立“前向收费业务群组”和“搜索业务群组”,这一业务群组设立的目的是为适应用户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消费行为变化,打造新的业务增长模式。

    在互联网时代,竞争的本质已经从单一产品的竞争变成商业生态系统的竞争,只有那些建立了开放型组织并能组织其他联盟供应商共同为客户创造价值的企业,才能成为商业生态链的核心供应商。浦发银行、上海银行、兴业银行、平安银行……自2012年以来,越来越多的银行进行了组织架构的大幅调整。实际上,调整在多年前就已经展开,如工商银行通过组织架构的变革将其信息技术的后发劣势转变为优势:以信息技术集中为基础,逐步实现信贷集中、资金集中、运营集中,把原先由按地区组织、各个相对独立的分行组成的银行联合体,改造成以业务线与地区块相结合的二维矩阵式一体化银行模式,在降低运营成本、全面管控风险方面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金融并不是比谁快,更重要的是谁能活下来,并且活得长久。银行处于层层监管之下,虽然不断变革,注重风险控制而形成的业务的前后台分离、不同类型业务相互独立的组织架构与体系的本质并未发生改变,有利于社会经济活动有序平稳地运行。但互联网缺乏对风险的畏惧,什么都敢想敢做,甚至有人称其“披着电商的皮,做着银行的事”。未来如何通过有效的监管,向从事金融业务的互联网企业植入金融风险管理思维,通过组织架构的规定与约束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途径。

    2013年5月,《华尔街日报》网络版撰文称,过去几十年间,金融行业和科技行业之间的人才流动一直都非常活跃。随着互联网金融的不断升温,这一现象也正在中国上演。尽管7月不是社会招聘的最佳时间点,但在市场形势推动下的人才需求量已经显示出了一个很明显的趋势。金融英才网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7月底,电子商务等金融互联网类人才招聘需求同比增加25.7%,与年初相比也上涨了10.2%。

    相比较而言,由于银行在新技术运用上一直保持领先地位,并不缺少懂互联网的技术人才,缺少的是懂互联网商业规则的人才;互联网企业进军金融显然缺乏具备金融从业经验、懂金融规则、掌握金融风险管理技巧的高级人才。银行的数据团队、风险控制人员、信托或证券公司资管领域,都已经成为互联网企业“挖墙脚”的重点。相对封闭的行业体制使银行从业人员的发展路径相对单一,难以获得太多的创新机会,互联网企业则能让人感受到一股“闯”劲。与金融机构等级森严的管理架构相比,互联网企业的文化氛围更符合“开放、平等、协作、分享”的互联网精神。不断求新、求变、求发展的积极进取的氛围是互联网企业吸引金融人才的重要因素。优厚的薪水、较高的社会地位、国有金融体系里的一种身份对互联网人才也具有较大的吸引力。人才的双向流动才刚刚开始。

    互联网金融时代的“银行再造”

    企业再造思想由美国著名管理大师迈克尔·哈默在1990年发表的《再造:不是自动化,而是重新开始》一文中首次提出。1993年,哈默与詹姆斯·钱匹合作出版的《再造企业:企业管理革命宣言》一书明确提出了企业流程再造理论。将再造思想引入银行业的是保罗·阿伦,他在1994年出版的《银行再造——存活和兴旺的蓝图》一书中,将银行再造界定为“银行为了获取在成本质量、反应速度等绩效方面的巨大改变,以流程为核心进行的根本性的再思考和彻底的再设计”。

    银行再造不仅是一种技术手法,而且已经上升为一种哲学和一种思想方法,已经扩展为对传统银行经营范式的反思和调整。全球范围内已经经历了两次比较大的银行再造浪潮。第一次是通过并购实现银行的全能化,追求资产规模效应,将整个组织视为一个流程整体,信息技术得到大规模应用。但最大并不见得最好,特别是金融危机的频发使银行开始注重优化资产质量管理,更加重视客户价值的实现。第二次银行再造是银行开始向做强、做精转变,强调资源的集约化效应,开始建立战略联盟。银行再造的实质是探索一种更先进的银行经营模式,互联网企业进军金融业可能引领第三次银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