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画脚

Chapter 5 画脚

假如我们都穿着凉鞋而不是靴子和各式各样的鞋走路，人类的脚就不会那么难画了。数百年来，假如皮鞋、高跟鞋和尖头鞋没有损坏现代人类的脚的形状，我们应该会对画“漂亮的脚”更加感兴趣。画家们常说，一只漂亮的脚就是所有稀罕物中最为稀罕的东西。

Chapter 5 画脚 - 图1

假如我们都穿着凉鞋而不是靴子和各式各样的鞋走路，人类的脚就不会那么难画了。

数百年来，假如皮鞋、高跟鞋和尖头鞋没有损坏现代人类的脚的形状，我们应该会对画“漂亮的脚”更加感兴趣。

画家们常说，一只漂亮的脚就是所有稀罕物中最为稀罕的东西。

但是，生命起初在这方面做了相当不错的准备，因此，倘若我们能获得画杰克的光脚或者婴儿小脚丫的机会，无疑是件非常荣幸的事。

这表明了一点—通常模特是很少光脚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从画皮鞋和靴子开始呢？

婴儿的“小靴子”，虽然在形状上有点小得过于荒唐，却能提供脚的大致概念，正如婴儿不带手指的小手套也能提供手的大致形状一样。

一只鞋或靴子，有大量值得观察的地方。假如我们选择一只表面锃亮的鞋，这将会是一件相当令人着迷的研究。而且，一只缝有缎料和带有皮毛的居家拖鞋画起来将会是件很开心的事。

观察一下小靴子。有没有从中看出一只脚的大致形状？用纸把它填满，放在你面前的一张桌子上，对它加以素描。然后在同一位置对婴儿的脚进行素描，像画小靴子一样，用相同的轮廓。首先画出两个简单的角度—腿的斜角和小胖脚向前插入的角度。虽然婴儿的脚踝脂肪很厚，很难看到骨头，但是，我们必须设法发现它们，因为，我们可以从脚踝骨那里得到脚跟的三角形状和脚底板的扁平踏面。脚踝上面脂肪的褶皱表明了脚的最深部分和足背的最高线条。这条线会陡降至脚趾的根部，在五个脚趾头上呈玲珑的弯曲扩散状。

现在，请借一只你妈妈的鞋，把它放在你面前，与你的眼睛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如果鞋子在你的下方或者上方，这个问题就复杂了。）

首先以一种简单的姿势画它—从侧面来画。

初看起来，人们常常会认为，一只高跟鞋的形状相当复杂，但是，如果你设法把它当作一个粗糙的方块分析的话，它多少也就是个楔子而已。高跟给出了最大的深度，足尖部提供了狭窄的尖头，脚的踏面—鞋跟和鞋底之间是一条扁平的线。标记好这个简单的三角形状后，我们再注意一下大大的椭圆开口、粗短而圆润的鞋头，还有脚后跟漂亮“光滑”的曲线。当然，我们知道脚的任何部分都没有进入高跟里面，它只是块压缩的皮子或者木头而已，我们因此应该从鞋子内部考虑脚的形状，即使不用我们的铅笔，也应该在大脑中想象一下。

然后，在这样的思路下，我们抓住杰克，让他准备好光脚坐着。

请快点！我们准备好铅笔和纸张，让杰克坐在一把小凳子上，把脚放在地板上。对我们的学习而言，动作越多，结果就越有趣。我们可以在下面垫一本很厚的书来支撑他的脚跟。

接下来，我们坐在一个矮座或者地板的垫子上，尽可能地与杰克的脚保持同一水平位置。

在杰克的脚踝和脚呈现一个角度时，他脚部的轮廓值得细细研究一番。

粗略地画出弯曲的脚的三角形状后，我们接下来继续注意重要的方面—脚后跟、脚踝的形状、脚背宽阔精致的流线（杰克有一个形状特别漂亮的脚背）以及跖球①，注意脚踩在有弹力的垫子上，脚底会对其施加压力。

然后，请观察一下光线和阴暗部分的大小，看看光线是怎样衬托脚踝处强有力的跟腱的。我发现在上面画阴影很有帮助，仿佛我在凿出形状似的—这是一种可能不会对你有吸引力的方法。只要你在涂阴影的时候仔细推敲，不是着手画一个阴影，又不合情理地终止了，而是用阴影强调一个形状、一处凸起、一条曲线、一块骨头，或者一个跟腱，这就是我所要求的一切。

下一次，我们可以尝试给脚一个正面或者3/4侧面的视角。这样我们就遇到了透视缩短②问题，我建议你通过画穿着鞋和袜子的脚来开始，随后，在同一位置画没有穿鞋和袜子的脚。道理同我们先画戴手套的手，后画不戴手套的手是一样的。覆盖物可以使问题得到简化。我们可以用三角形代替脚趾头和脚趾甲。

你或许倾向于画脚后跟在地面上的脚。而我已经选择了被提起来的脚后跟。一方面，它可以给这个位置以动感和生命，另一方面，它呈现出一个更加灵动和更加令人感兴趣的角度。

我们的腿可以呈现一个角度，脚可以呈现另一个角度，这个角度的顶点位于脚踝处，即我们知道的两块骨头的末端。脚踝是股骨的末端，手腕是肩胛骨的末端。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通常把双脚画成两个小勺形状的物体，像一对无力的高尔夫球杆，实际上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差。

当我们画一只脚时，无论是什么样的位置，脚和腿的两个简单的角度都非常重要。一旦它们确定了，我们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脚和脚后跟的踏面，脚下弧线和脚趾头弧线的关注上来。

玛格丽拥有一个不算很粗的脚踝。外脚踝骨更高，看起来很明显；内脚踝骨则几乎看不见。一部分通过观察袜子的褶皱，一部分通过推理（因为我们知道脚踝上的骨头是彼此相对的），还因为有浅坑，这样我们便可以标明骨头的位置，这一点很重要。脚踝骨一旦确定了，我们接下来就可以标明脚后跟的弧线了，它可以根据皮革的厚度稍微地夸大。然后，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要注意脚的弧度，比较脚的两个侧面，一边是长长的流线型线条，一边是较短的流线型线条（之所以较短，是因为升起的脚背比较丰满），两者在脚尖上以一种生硬且稍微带点锯齿状的弧线交织在了一起。

脚尖下面清晰的阴影把脚从地上提了起来，再加一个阴影确定脚背的顶部。鞋带子的弧线显示出另一个阴影，并突出脚从脚背到足弓的厚度。玛格丽的袜子，因材料比鞋轻，增加了我们画作表面的多样化。袜子上的褶皱预示着脚踝的位置，而鞋子上弯折的皮革则标示着脚的踏面和脚趾头的弯曲关节。

一块高度抛光的皮革比一片既软又无光泽的糖纸或者山羊皮更容易画，因为它突出了光线和阴影。脚尖上的亮光、在脚一侧的暗光以及标明脚踝的阴影等都非常有价值，它们表明了骨头的姿势。我们应该清晰地呈现这些特征，不要让它们的表面变得暗淡。

现在，我们已经画了玛格丽穿着鞋和袜子的脚，应该说服玛格丽在她不穿鞋和袜子的情况下摆出相同的姿势了，就像她在海里划船的样子。

现在，你更容易看到骨头了。由于已经标示了腿和脚所构成的两个简单的角，就像之前画的一样，我们来继续画脚上剩余的部分。脚后跟看起来更加小了，没有皮革包裹的脚趾头伸展开来，大脚趾则显示出耀武扬威的味道。首先，请把脚趾头们当作一个整体，注意脚趾尖和脚趾根部、跟腱以及脚背上半部分的弓形肌肉，然后对脚趾头和它们不同的角度加以区分和速写。

我可以肯定地说，画穿着袜子和鞋子的脚，有助于你画光脚。

罗马人穿的凉鞋，能遮住一半的脚趾，绑带穿过脚背，而且它的鞋底较厚。我们一个人在家中可以用硬纸板和带子粗略地做一只凉鞋，它便成了一个令人非常感兴趣的作画对象。

由于上面带子的相互交织，我们的注意力便被脚趾头的各种形状而吸引，我们常常会忽视这点。大脚趾是脚上的一个重要成员，的确，对于整个身体来说，也是如此。当脚被抬起来的时候，大脚趾向外扩散并同其他脚趾分离，有助于保持身体的平衡。大脚趾同大拇指一样独特，（实际上，猴子等能爬树的动物，都会像我们用大拇指一样用大脚趾去抓树枝。）它通常是方而尖的，既厚又肌肉发达。二趾长得苗条且长，三趾和四趾渐渐变化，小趾是有点弯曲的，它在大小和外形上甚至比小手指更加微不足道。

了解双脚的作用和如何控制脚趾，是很有趣的。开罗的一位著名工匠，用木头为窗户和门做漂亮的格子框架，他工作时把左脚当作第三只手来用，因为此种举动，他在其所在城市以“三只手的人”而众所周知。

在从背后观察脚的时候，脚后跟自然成了最为突出的特征了。同时，脚踝也更容易被观察到。

接下来我们应该注意从脚踝往下延伸至脚后跟的坚实的跟腱。在脚的任何一侧，都能清晰地看到脚踝。请仔细注意它们的形状，脚上半部分的高度（这儿一直是其最宽的部位），以及其陡降至脚趾头的情形。从后面看，这些脚趾头呈现出一种僵硬而非扁平的曲线。首先请研究一下脚的扁平底部，然后请注意脚后跟的曲线，脚背和地面间的空间，再就是别忘了，脚是在鞋子里面的。

在外侧边缘，脚底是一个扁平的表面。你可以在脚的内侧和外侧两个角度的素描里看到这一点。此外，如果脱了鞋，你的手指可以从脚的内侧插到下面去，但是，外侧就没有任何空间了。

走路、踢腿、跳舞、跺脚、游泳—我们可以做各种各样的姿势。在跳舞的时候，脚会以夸张的角度抬高，脚后跟则会离开地面，脚掌和脚趾轻轻地踩在地面上。

在跺脚的时候，脚后跟和脚趾头保持着水平，脚整体下落。在踢腿的时候，脚往外推，脚趾头高高地举起来。踢腿的姿势向我们展示了脚底的奇妙形状—这是一个我们不应忽略的地方。假如我们要画一位向后靠在椅子上、坐在火堆旁的兄弟，其极有可能会交叉双腿，抬起脚去取暖。去掉后跟和厚厚的皮革底，脚底就是一个扁平细长的形状。人的脚底有柔软的肉，在内侧还有皱纹，以及小而坚实的光滑脚跟，其轮廓像一个细长的梨子。

小孩子穿的新款鞋子的形状，正如它所声称的一样，为我们提供了脚底的自然形状。

请把它翻过来，仔细观察一下。

五个脚趾头的大致形状类似于四根手指的大致形状。你脱掉鞋和袜子的时候，请看看你的脚趾，然后，再举起你的手，观察一下手指尖和指尖背面。是扇形的，对不对？你的脚趾也是这样排列的。

脚和手的特征是有关联的。长得高高瘦瘦、腿又长的人总是会有一双又长又细的手，以及一双又细又窄的脚。长得丰满、个头不高的女孩或者男孩，则拥有胖乎乎的手和脚。如果一个人的手指长得长长的，他的脚趾也一定会是又长又细的。

时尚使得脚的形状千奇百怪。一会儿坚决主张我们所有的鞋都应该是又窄又尖的，一会儿又要求鞋应该是矮胖、圆头的；要么鞋跟穿起来像踩高跷，要么就削成最细的材料。

在中国，我们都知道，小脚曾经是由迷信导致的。在受到束缚和压迫的时候，可怜的小脚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在英国历史上，曾经有段时间，鞋尖做得特别长，以至于不得不被折回来扣在膝盖上。

所有的这一切都表明，了解脚的形状是绝对必要的。时尚可能会欺瞒很多人，但是，画家必须知道，它只是试图掩盖真正的形状罢了。

假如我们想看没有受过损伤的脚，那么，就需要去那些时尚和礼节还没有对其产生影响的国家。在那里，人们一代接着一代要么光脚走路，要么仅仅对脚底采取一些轻微的防护措施。然后，我们看看脚是如何精妙地支撑身体的，它真是兼具力量与美丽的物体—结实的脚跟、拱形的脚背、脚底富有弹性的肌肉在地面坚定地踩踏时留下了漂亮的痕迹！

Chapter 5 画脚 - 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