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代表的产生(3)

比到这里,第二选民小组有些犹豫不决的人,眼色开始闪光,倒是有些原先站在朱福堂一边的人,反而变得犹豫起来了。

可是,阮生财互助组里有些组员不服气,他们要“再比比短处”,说聪敏自己的生产比不上生财,有时,多少误点工,多亏有他爹顶住,才没碍大事,生财可就实受得多了。这一层,尽管有人争辩,多数人却认为说得有理。这时又有人“乘胜追击”,说阮生财关心互助组也比查聪敏具体周到,跟着举了一个例子:去年阮生财组里有些组员要修理房屋农具缺木料,阮生财便把联组里的一些木板赊给了这些组员,解决了他们的困难。

沉默了好一阵的亢平安,这时突然跳了起来:“不提木板咱倒一时想不起,提起来,咱还有意见哩!咱要问一问,这卖木板的事,生财先在联组里通过了没?”

“没!”

“现在钱还没收起哩!”

亢平安拍一下腿说:“对嘛!木板是咱联组大伙的,生财他有啥权利没通过联组就卖给他们?为啥到现在还没把钱收起?”

“哼!那是他讲情面!”

“偏心自己的组!”

“不民主嘛!”

许多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起来,阮生财组的人冷不防这一着,又没理分辩,互相咕咕哝哝,从脸色上看,多少还有点不服输。

这时,女宣传员朱秀英手里的线拐子又不动弹了。她呆呆地望着大伙,心里却在打咕咚—她正在集中心思回忆一件事情:去年卖余粮正搞得热火的时候,有一天夜里,阮生财进了她家院子,跟她公公张金财低声交谈,跟着,她看见公公在粮仓里量麦子,阮生财却送来了一袋豆子。当时她正忙着宣传总路线,也没料到阮生财会有啥问题。后来无意中才听见家里人说,阮生财拿豆子换走了二百斤麦,她公公把豆子卖给了国家。

朱秀英越想心越跳,想起当时她也打算把这件事揭出来,可是公公的尊严伤不得;一想自己是宣传员,又是一个干部家属,不揭发这件事,也像自己脸上给抹了一把黑。就这样,心里一直斗争到现在。现在呢?她再也不能按捺了,她避开众人吃惊的眼光,一口气把这件事大声讲完,还附带批评了自己不该隐瞒着这件事。讲毕,她才偷偷瞥了一眼蹲在墙边的公公,这位老人吊着脸,神情不安。

会场却一下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