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士钊上书(5)
我深知,这一不幸的趋势已无可挽回。刘少奇同志实际上已被打倒多时了。我劝父亲不要写了,因为他的意见是无济于事的。江青的“中央文革”怎么会听取一个本来也属打倒之列的老朽民主人士的意见呢?我对父亲说,他好不容易闯过险关,多亏毛主席保护。千万不要写这种信,万一使主席生气,把信交给“中央文革”处理,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我求他不要管了,安安静静过日子吧。但父亲义愤填膺地说:“我非写不可!我不能看着国家这样毁掉!”
父亲终于送出了给毛主席的信。他在信中说自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兴旺发达,全都仰仗共产党之英明领导。而毛、刘团结乃共产党领导核心坚强的保证。他说假若刘少奇同志确实犯了错误,望毛、刘两位领导能赤诚相待,好好谈谈,刘可做检讨,但切不可打倒刘少奇等等。
送出给毛主席的信之后,我替父亲捏了一把汗,生怕此信带来不测。想不到呈毛主席的信刚送出,父亲竟又写了一封长信给刘少奇同志,大意说他不信外面对刘少奇的诬陷不实之词,但为大局计,建议少奇同志做些检讨。无论我如何劝说,父亲都不肯相信一个堂堂的国家主席当时实际上已经沦为阶下囚了。我猜想父亲的这封信送到中南海后根本就没有到达刘少奇同志的手里,而是被中南海中的造反派“缴获”了。
父亲给毛主席的信送出后大约只有三四天,毛主席在3月10日又一次亲笔写了回信,全信内容如下:
行严先生:惠书敬悉。为大局计,彼此心同。个别人情况复杂,一时尚难肯定,尊计似宜缓行。敬问安吉!
毛泽东
三月十日
我读着毛主席的复信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但父亲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所能尽的力已到尽头,局势的发展已无可挽回。不过他认为是“中央文革”的坏人编造了少奇同志的“罪状”欺骗了主席。父亲给刘少奇同志的信自然是没有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