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领导者的特质

发现，是无法事先计划的。

——朗缪尔（Irving Langmuir）

本章目的 任何组织的转型，都需要有人领导完成，而不会自动发生。因此在这里，我们探讨了“领导”这个主题。领导者是什么？根据我的定义，领导者的职责是完成组织的转型。他必须具备知识、人格与说服力。

真正了解渊博知识体系之后，管理方式将会有所改变，而转变则会驱使我们采取前面曾经讨论过的那种具有目标的系统。系统中个别组成部分，为整体的最大利益相互支援，而不是彼此竞争。政府与教育部门需要的，就是这种转型。

领导者如何完成组织的转型？第一，要有理论基础，换句话说，了解为何转型会为组织以及所有与组织有关的人带来利益。第二，他觉得必须完成转变，这是对自己、也是对组织的责任。第三，态度务实，有按部就班的计划，也能简单明了地加以说明。

然而只有领导者一个人有转型的想法并不够，他必须说服和改变许多有决策权力的人，以促其实现。因此他应该有说服力，并且了解人性。

从我每周所收到的信件来看，或许我可以说，有伟大想法的人，往往会遭受重大的挫折。某人有个伟大到我也不了解的构想，他深感失望，因为老板无意了解，甚至同事也不感兴趣。这个了不起的构想只能落得原地踏步，毫无进展。或许我应该向他建议，在他提出说明的时候，应该附带描述行动计划，同时预估结果。伟大构想要被他人接受并付诸行动，有赖简单扼要的说明。

以下举一个实例，或许有助于说明我对领导者的定义。在历史上有许许多多的领导者，有些是带领往好的方向，有些则是往坏的方向。我的故友汉森（Morris H.Hansen），提供了一个伟大而且良好的领导者典范。

就业状况调查

美国于1929年股市大崩盘之后，陷入经济大萧条。失业在30年代非常严重，当时对“失业者”还没有十分明确的定义，但有一个通用的名词是“有收入的工作者”（gainful worker）。

至于不属于“有收入的工作者”的人究竟有多少，每位专家各有不同的估计，而且数字差异很大，因而都不被当局采用。

国会对于这些离谱的估计数值深感不满，下令对非有收入工作者进行全面普查。他们命令全国的邮政，都必须负责向自己邮递路线上的每个人搜集就业资讯。位于华盛顿的邮政总局，有邮递员的完整名册，因此这看起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奉命执行这项任务的联邦紧急救难署（The Federal Emergency Relief Administration），聘请毕格斯（John B.Biggeis）主持研究，因此后来这项研究就被称为毕格斯研究。由于取得的资料量过于庞大，完全派不上用场是可想而知的。

另一方面，汉森当时只有24岁，自1935年起在华盛顿的人口普查局做统计员。他曾在大学选修统计理论的课程，有一些概率理论以及调查误差等方面的知识。他拟订一个计划，以随机的方式选取52条邮递路线，加以特别处理，除了涵盖的范围完整，也深入了解相关问题答案的意义。

汉森根据抽样邮递路线所作的研究结果，出版了一本薄薄的报告，也为国会接受。而毕格斯的普查研究，因为有太多未作答与错误回答，被人束之高阁。

我要说的是，汉森是一位真正的领导者：他的脑海中有一些概率理论，同时也能基于务实的考虑，设计邮递路线的样本，以取得必要的资讯。再者，他有能力说明自己的计划。

他明白无法以一己之力完成这项计划，所以他说服了许多愿意并能够了解他的理论的人士，共同参与这项工作。以下是其中人员的部分名单：

郝瑟（Kiilip M.Hauser）博士

狄瑞克（Calvert L.Dedrick）博士，人口普查局统计长

史蒂芬（Fredrick F.Stephan），顾问

斯托佛（Samuel A.Stouffer）博士，威斯康星大学社会学教授，顾问

韦布（John Webb），负责执行工作

附带一提，汉森的样本有可能并不符合国会的原意，因为当初国会曾经指明，这次研究应该包括每一个家庭在内，以求结果能够精确。

为后代立典范

这项研究的另一个贡献，是把“劳动力”、“失业”以及“部分就业”的概念以及其定义，明确地界定出来。

此后，美国政府不断以统计方法进行调查工作。工作进展署（Works Progress Administration）在史托克（J.Steven Stock）与弗兰克尔（Lester Frankel）的指导下开始每季（后来改为每月）调查失业的状况，1940年以后改由人口普查局执行。之后还有每月和每季的生活费用的物价调查，以及房屋开工率调查，都是以概率理论为指导。

卡普特（J.C.Capt）在1940年出任人口普查局的局长。他具有识人之能，重用具有领导能力的人士，像汉森、当时已升任副局长的郝瑟以及担任顾问的史蒂芬和斯托佛。卡普特先生有完全的决策自由，他曾经告诉我说：“只有总统才能阻止我。”

1940年美国人口普查中，关于个人以及家庭资讯的搜集，主要是靠抽样方式——平均每20个人抽一个人，每20家抽一家。抽样方式提高了结果的精确度，也节省了许多制表的时间与经费。

不久之后，世界各国政府纷纷派员跟汉森学习，人口普查局为此特别成立一个专门接待与指导的部门，由狄瑞克主管。

汉森的知识与地位不断提升，于1945年升任人口普查局的局长助理，专门负责统计标准。

在本书第一部分标示的虚线关系图（见第16章图16.1），就是汉森当年为人口普查局所作的整体规划模式，图中的虚线，代表了负责人口、农业、政府、生命、地理等不同统计工作的人员与汉森（即领导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