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融危机的致命一击及主编本位谢幕

只要人们想知道，他任何时候都能够知道，从原则上说，再也没有什么神秘莫测、无法计算的力量在起作用，人们可以通过计算掌握一切，而这就意味着为世界去魅（Deenchanted）……技术和计算在发挥着这样的功效，而这比任何其他事情更明确地意味着理智化。

——马克斯·韦伯

2013年5月的一个早晨，我去逛纽约第六大道的跳蚤市场。有一个白发老头的摊子，全部是旧书、黑胶唱片和旧杂志。我一眼就看到了《阁楼》。老人看着我，笑了：“你知道那些日子。”

《阁楼》创办于20世纪60年代，创办人是成人杂志大王鲍博·古斯尼。1965年，第一期《阁楼》出现在英国报摊上。1969年进军美国，成为《花花公子》主要竞争对手。20世纪70年代，高峰期的《阁楼》年发行量500万份。

2003年8月13日，《阁楼》杂志的出版商正式入禀法院申请破产保护令，文件指出，该公司债务总额高达5000万到1亿美元。是年4月号以后《阁楼》连续3个月没有出版，7月回光返照，8月号则推迟了几乎一个月才出版。员工薪水屡屡拖欠。相比高峰时，杂志发行量下跌超过7成。

之后，该杂志被FriendFinder公司收购。该公司除了成人杂志外，还运营交友网站AdultFriendFinder.com、AsiaFriendFinder.com等。

10年后，2013年9月，FriendFinder公司也向法院申请了破产。

在成人内容的媒体市场，互联网成为主角，正式顶替工业化媒体，其上台的速度远远快于新闻市场。平均每秒钟有30000个美国人在搜索引擎上键入“sex”（性）。受众用互联网查找色情网站比用电脑看政治和财经新闻更早。以色情为内容的媒体更需要尝试新技术。新技术能帮助这个细分行业找到新的不受监管的渠道，供给顾客新的前所未有的体验，满足信息市场中的刚性需求。

互联网色情业比其他任何网站都更早挣到钱，也意味着成人杂志会比其他任何杂志和报纸死得更快。20世纪90年代中期，色情网站已经赚到上百万美元的收入，而大部分报纸还没筹备它们的网络版。

《阁楼》领先一步的衰败史不只预示着成人杂志走向穷途，也在警示提供硬新闻和深刻思想的报纸和杂志。可惜，那些穿燕尾服、志向崇高的同行不以为然，直到危机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