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人灭口

    侏儒小矮刚站定场中,忽又弹起,两手挥扬,嗤嗤之声不绝中,壁灯纷纷熄灭。

    楞严大笑道:“小矮精善烟花之技,定叫专使叹为观止。”他话尚未完,大厅陷进完全的黑暗里。

    范韩两人做梦也想不到楞严有此一着,骇然大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范良极不能动手,范豹等的武功却是不宜动手,而要保护的人除了台里的八鬼外,还有陈令方,以韩柏一人之力,如何兼顾?

    范良极的传音在韩柏耳内响起道:“什么都不要理,最要紧保护陈令方。”

    韩柏暗忖自己和陈令方隔了一个白芳华,假设对方施放暗器,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听得暗器飞来时,陈令方早一命呜呼,人急智生下,闪电移到陈令方处,传音示意一声,将他一把提起,塞到自己的座位里,自己则坐到陈令方处。这么多的动作,韩柏在眨眼间无声无息地完成了,连白芳华亦无所觉。“砰!”一阵紫色的光雨,由场中冲天而起,撞到舱顶处,再反弹地上,隐见小矮在光雨里手舞足蹈,煞是好看,叫人目眩神迷,有种如梦似幻的诡异感觉。光雨外的暗黑里,众人鼓掌喝彩。

    范良极的声音传到韩柏耳内道:“好小子!有你的,陈令方由我照顾,噢!小心。”

    光雨由紫变蓝。韩柏在范良极说小心时,已感到暗器破空而来,那并非金属破空的声音,甚至没有一点声音,而是一道尖锐至极的气劲。身旁风声飘响,韩柏心中骇然,正思索白芳华是否才是真正行刺陈令方的刺客时,香风扑面而来,竟是白芳华拦在他这“陈令方”身前,为他挡格袭来致命的气劲。“砰!”小矮身上爆起一个接一个红球,绕体疾走。“波!”气功交接,白芳华闷哼一声,往韩柏倒过来。此时众人为小矮神乎其技的烟火表演弄得如醉如痴,疯狂拍掌助兴,哪听得到这些微弱的响声。韩柏知道白芳华吃了暗亏,待要扶着她,白芳华娇躯一挺,站直身体,悬崖勒马般没有倒入他怀内。两股尖锐气劲又袭至。

    至此韩柏已肯定施袭者是楞严本人,否则谁能在远隔两丈的距离,仍能弹出如此厉害的指风,他知道凭白芳华的功力,怕不能同时应付两道指风,往前一窜,贴到白芳华动人的背臀处。白芳华想不到背后的“陈令方”会有此异举,心神一乱下,两股指风已逼体而来,刺向她两边胸胁处。韩柏的一双大手由她两胁间穿出,迎上指风。“波波!”两声激响,指风反弹开去。韩柏感到指风阴寒至极,差点禁不住寒颤起来,忙运功化去。小矮身上红球倏地熄灭,大厅再次陷进黑暗里。

    韩柏乘机凑到白芳华耳旁道:“是我!”这时他两手仍架在对方胁下,前身与她后背贴个结实,等于把这美女搂入怀里,不由大感香艳刺激,舍不得退下来。白芳华听到韩柏的声音,娇躯先是一颤,继是一软,倒靠入他怀内。韩柏自然双手一收,搂着她腰腹,白芳华不堪刺激,呻吟起来。衣袂声的微响由右侧响起,黑暗里一个不知名的敌人无声无息一掌印来,一股略带灼热的掌风,缓而不猛,逼体而至。韩柏肯定这摸黑过来偷袭的人不是楞严,一方面因内功路子不同,更重要的是功力大逊先前以指风隔空施袭的人。

    一道指风又在前方配合袭至。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韩柏脑中掠过一个念头。就是无论楞严如何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着高句丽的使节团和众官前,公然杀死陈令方这种在朝里位高望重的人,所以使的手法必是要陈令方当时毫无所觉,事后则忽然猝死。若能隔了几天,自然谁也不能怀疑到楞严身上,所以凌空而来的指风,对付的只是白芳华,叫她不能分神应付由侧欺至的刺客。想到这里,向白芳华传音道:“这次你来挡指劲!”立刻坐回椅里。敌掌已至,虽没有印实在他额角处,一股热流已透经脉而入。韩柏心中冷哼一声,先把体内真气逆转,尽吸对方热劲,再把真气反逆过来,如此正正反反,敌方气劲袭上心脉前,早被化得无影无踪。至此韩柏再无怀疑,敌人这一掌确如他先前所料,能潜隐数日后发作。陈令方乃不懂武功的人,自不会察觉受了致命伤。

    “波!”白芳华硬挡指风,这次再站不住脚,往后坐倒韩柏腿里,让他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大占便宜。“砰!”光晕再起,由暗转明,颜色不住变化。韩柏知道敌人以为偷袭成功,再不用倚赖黑暗,烟花会变为明亮,虽舍不得放走怀内玉人,也不得不那么做,抱起娇柔无力的白芳华,放回旁边的椅子里,又重施故技,把陈令方塞回原椅内,自己则回到他的座位去,刚完成时,场中的烟火蓦地扩大,往全场射去,整个大厅满是五光十色的烟花光雨,好看极了。

    色光转换下,众人鼓掌喝彩,女妓们则惊呼娇笑,气氛热闹至极。韩柏伸手过去,握着白芳华柔荑,内力源源输去,助她恢复原气,同时凑到她耳旁道:“你的身体真香!”白芳华任他握着纤手,横他一眼后俏脸飞红,垂下头去。小矮大喝一声,凌空翻腾,火点不住送出,落到壁灯的油芯上。烟花消去,韩柏慌忙松开握着白芳华的手,灯光亮起,大厅恢复灯火通明的原先模样。范良极凑过来向韩柏低赞道:“干得好!”

    小矮在众人鼓掌喝彩声中,回到本台去。楞严若无其事,长身而起,眼光往韩柏这一席扫来,微笑道:“今晚真的高兴极矣!他日专使到京后,本官必亲自设宴款待,到时把酒言欢,必是人生快事。今夜之会,就到此为止。”

    韩柏乘机与众人站起来,肃立送客。楞严临行前,瞥了韩柏一眼,显是知道他出了手,韩柏唯有报以微笑。再一番客套后,楞严胡节首先离去,接着是其他府督,最后是白芳华。韩柏向范良极打个眼色,着他稳住左诗三女,亲自陪白芳华走出厅去,那三位俏婢跟在身后。

    白芳华低声道:“想不到专使这么高明,害芳华白担心了。”

    韩柏诚恳地道:“不!全赖小姐出手相助,否则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这时两人离船走到岸旁,一辆华丽马车,在一名大汉驾驭下,正在恭候芳驾。韩柏想起一事,关心地道:“小姐不怕楞严报复吗?”

    白芳华脸上泛起不屑之色,道:“放心吧!他不敢随便动我的。”接着微笑道:“你何时送那株万年参给奴家呢?”

    韩柏听她自称奴家,心中一酥道:“那要看你何时肯给我亲嘴。”

    白芳华跺脚嗔道:“刚才你那样抱了人家还不够吗?”

    韩柏嬉皮笑脸道:“亲嘴归亲嘴,抱归抱,怎可混为一谈?不如我们就到这马车上,好好亲个长嘴,然后我回船拿人参给你,完成这香艳美丽的交易。”

    白芳华俏脸潮红道:“专使大人真是猴急得要命,取参的事,芳华自会有妥善安排,夜哩!芳华告辞。”

    韩柏失望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抱你呢?”

    白芳华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叹道:“唉!不知是否前世冤孽,竟碰上你这么的一个人。”转身进入车内,再没有回过头来。三俏婢跟着钻进车里。

    韩柏待要离去,车内传来白芳华的呼唤。韩柏大喜,来到车窗处,一双纤手抓起帘幕,露出白芳华娇艳的容颜。这俏佳人一双美目幽幽地凝注着他,低声道:“珍重了!”帘幕垂下,马车开出。

    韩柏差点开心得跳了起来,一蹦一跳,在守护岸旁近百兵卫的眼光下,回到船上去。走进舱厅,陈令方、范良极、谢廷石、万仁芝、马雄,方园等仍聚在一起谈笑,三女却回到上舱去了。谢廷石见他回来,自有一番感激之词,才由马雄等领到前舱的寝室去,万仁芝则是打道回府。

    众人去后,范良极脸色一沉道:“八只小鬼给楞严的人杀了。”

    韩柏愕然道:“你不是说藏在台下万无一失吗?”

    范良极叹了一口气,领着韩柏来到平台下,抓起盖毡,指着一个嵌进台侧里去的铁筒道:“这筒前尖后宽,筒身开了小洞,竟能破开铁片,钻到台底里去,放入毒气,把八小鬼全杀了。”再叹一口气道:“妈的!我听到那女人接近动手脚,听着八鬼断了呼吸,偏不能阻止她,真是平生大辱,有机会的话,我会把她的衣服偷个精光,让她出出丑态。”韩柏想起了楞严那娇媚的手下女将,暗忖若她脱光了,必是非常好看。

    范良极干笑一声道:“不过我们总算骗过楞严,又让他以为暗算陈公成功,暂时应不会来烦我们。不过那白芳华敌友难分,高深莫测,我们定要小心应付。小子你为何会知道直海的名字?”韩柏当下解释一番。

    陈令方走了过来,向韩柏谢了救命之恩,道:“专使最好上去看看三位夫人,我看她们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哩。这里善后的工作,由我们做吧!”

    范良极笑道:“你这小子一见美女便勾勾搭搭,她们怎会高兴?”

    韩柏向范良极怒道:“你应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不为我美言两句?”

    范良极伸手搂着他肩头,往上舱走去,安慰道:“我怎能剥夺你和三位姐姐耍花枪的乐趣呵!”

    韩柏一想也是,径自回房。范良极挨在走廊的一边,双手抱胸看看他有何使三女息怒的法宝。韩柏神气地挺起胸膛,傲然看了范良极一眼,来到自己房前,侧耳一听,里面毫无声息,不禁怒目望向范良极,怪他不提醒自己。范良极见他着窘大乐,以手势表示三女各自回到自己房内,叫他逐间房去拍门。韩柏一见下,心中定了一半。若三女同在一室,或能互相激励联手对付他,现在分处三室,以他韩柏之能,还不是手到摆平,逐个击破。

    他记起了柔柔的房间断了门闩,心中暗笑,悠然走去,伸手一推,竟推之不动。范良极笑嘻嘻走了过来,低声道:“你不知道换了铁闩吗?天下间或许只有庞斑和浪翻云可以不须破门,硬以内力震断铁闩。你‘浪棍’韩柏还是打烂这扇门算了,横竖没有门你也照样什么都敢做的。”

    韩柏怒道:“不是浪棍,而是浪子,你人老了,记忆竟衰退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范良极不以为忤,笑道:“外号最要紧是贴切,方能持久,你既是浪子,又是淫棍,所以我反复思量下,还是唤你作‘浪棍’韩柏较为恰当。”

    韩柏一把抓着范良极胸口,漠然道:“若我真是淫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还叫我去收伏那什么十大美人,现在我只不过和白芳华戏耍一番,你却是冷嘲热讽,我真怀疑你其实在嫉妒我。”

    范良极嘻嬉笑道:“不要那么认真好吗,省点力去破门才是上算,我在看着呢。”

    韩柏松开手,悻悻然道:“看我的手段吧!我定要她们三人乖乖给我开门。”

    范良极大感兴趣道:“不能威逼,只能软求!”

    韩柏一拍胸膛道:“当然!我何等有风度,而且怎舍得欺负她们。”

    范良极怪笑道:“来吧!”

    韩柏心神专注,曲指在柔柔房门叩了三下,以最温柔多情的语气道:“柔柔!是我,开门吧!”

    柔柔的声音传来道:“我困了,你到诗姊的房去吧!”

    范良极大乐,捧肚苦忍着狂笑,喉咙咕咕作响,传进韩柏耳里,实在刺耳至极。

    韩柏低声下气道:“乖柔柔,给我开门吧!让我进来为你盖好被子,立即离去。”

    柔柔冷冷答道:“不敢有劳,贱妾早盖好被子,噢!我困了,要睡哩!”

    韩柏急呼道:“柔柔!柔柔!”柔柔再不理他。

    范良极得意万分,搂着他的肩头,怪笑道:“你对女人真有办法,来!下一个是谁?”

    韩柏脸上无光,暗忖三女里,他最怕是左诗,朝霞应是最易对付,或者可以从她那里挽回一局,闷哼道:“就是朝霞吧!”范良极这好事之徒,忙把他推到朝霞门前,代他敲门。

    朝霞的声音响起道:“谁?”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霞姊,韩柏疼你吗?”

    朝霞默静下来,好一会才轻轻答道:“疼!”

    韩柏大喜,示威地看了范良极一眼,柔声向房内的朝霞道:“让为夫进来看看你吧!”

    朝霞好半晌后幽幽道:“可是你今晚却没有疼人家,整晚只回过一次头来和我们说过一次话,朝霞现在只想一个人独自静静,你还是到柔柔或诗姊那里吧。”

    韩柏心痛地道:“是我不对,但却是有原因的,待我进来向你解释吧!”朝霞默然不答。

    范良极以夸张至极的表情安慰他道:“我同情你,还有一个机会。”

    韩柏暗呼不妙,竟连朝霞都说不动,更遑论左诗,赖着不走又道:“霞姊!你是不是哭过了?”

    朝霞在里面“噗嗤”一笑道:“去你的!我才不会因你勾引美女而哭,否则以后岂非要终日以泪洗面,找你的诗姊去吧!今晚朝霞挑灯看书,没空陪你。”

    韩柏和范良极面面相觑,想不到一向楚楚可怜的朝霞变得如此厉害,词锋如斯锐利。

    此时韩柏心神稍定,知道三女只是对他略施薄惩,暗忖去找左诗也只是再多碰一次壁,多吃一趟闭门羹,就要走回房去,硬给范良极一手抓着,“啐啐”嘲弄道:“看来你这人是面精心瞎,若你不到左诗那里让她好好出一口气,明天还有得你好受呢!”推着他往左诗的卧室走去。到了门旁,兴高采烈代他叩响了左诗的房门。韩柏信心尽失,像个待判刑的囚犯般垂头丧气站在门外,暗叹今夜难道要一人独眠?

    左诗的声音传来道:“是柏弟吗?”

    韩柏听她语气温和,喜出望外,急应道:“正是诗姊的好弟弟!”

    左诗道:“好弟弟这么快回来,不用送那白姑娘回家吗?还是她只准你咬咬耳朵和抓抓她的手,好弟弟见没有便宜可占,唯有早点回来独自睡觉呢?”

    范良极听得手舞足蹈,不住抚着韩柏的背心,一副怕他喷血而亡的紧张模样。

    韩柏苦忍着范良极的恶行,低声下气道:“诗姊请听好弟弟解释一二。”

    左诗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今天晚了,明天再解释吧!”接着韩柏怎么哀求,也不作答。

    韩柏早知有此凄惨下场,颓然道:“还有没有清溪流泉?”

    范良极摇头道:“想不到你泡妞的功夫如此差劲,还要借酒消愁,我看你不如改过另一个外号吧!”

    韩柏漠然道:“我差劲吗?就算我真的差劲,也轮不到你来说我,云清那婆娘给你弄上手了吗?”

    范良极信心十足哈哈一笑道:“你太不明白情趣这回事了,我现在吊那婆娘的胃口,待她尝尽相思之苦后,一举击破她的护壳,脱光她的衣服,嘿!那时才好玩哩!唉!说到追女人的手段你浪棍何时赶得上我。”

    韩柏气道:“你手段这么厉害,教我如何使她们开门吧!”

    范良极胸有成竹道:“我只要说几句话,就可叫她们扑出来见你。”

    韩柏怀疑道:“不要乱吹牛,小心给风闪了舌头。”

    范良极哈哈低笑道:“要不要赌一注。”

    韩柏道:“赌什么?”

    范良极故意学着韩柏的姿态搔头道:“是的!赌什么好呢?噢!我知道了,若你输了,三天内你要对我毕恭毕敬,唤我作范大爷。若我输了,你以后就是‘浪子’韩柏,再没有新的外号。”

    韩柏皱眉道:“要我对你恭恭敬敬,会是有趣或合理的一回事吗?”

    范良极一想也觉他言之成理,道:“那就算了,不过你要保证以后长期向我供应清溪流泉。”

    韩柏确想看看他有什么法宝能把三女哄出房来,断言道:“一言为定!”

    范良极脸上现出神秘笑意,忽地一指戳在韩柏的檀中大穴处。韩柏一声惨叫,往后便倒。

    范良极惊呼道:“韩柏!你怎么了,噢!原来是中了白芳华的毒手,天啊!”

    “砰砰砰!”三女房门全打了开来。左诗、柔柔和朝霞先后冲出,扑向被制着了穴道的韩柏。韩柏不由打心底佩服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为何自己想不出来。

    范良极苦忍着笑,焦灼地道:“来!快扶他进房里去。”范良极和三女托起韩柏,急急慌慌拥进专使房内,把他放在床上。范良极乘机暗中解开了韩柏穴道。

    左诗为他松开衣钮,凄然道:“柏弟!你怎样了,不要吓唬姐姐!”朝霞为他脱掉鞋子,泪花在眼眶内滚动闪烁。只有柔柔深悉范良极性情,见他嘴角含笑,一副装神弄鬼的神色,知道事有蹊跷,却不说破,只是冷眼旁观。

    范良极伸了个懒腰,道:“不用怕,这种毒很容易解,只要脱掉他裤子,重打他一百大板,便可泄出毒气,不过谨记要掩住鼻子,这样你们也泄了怨气。嘻!小子!你输得口服心服吧!”一闪掠出门外,同时关上了门。

    左诗和朝霞对望一眼,知道中了奸人之计,待耍逃走,早给韩柏左右搂个正着。

    接下去自是一室皆春,韩柏一边施展挑情手段,一边解释当时凶险的情况,三女意乱情迷下,也不知究竟听了多少进耳里去。

    “笃!笃!笃!”敲门声响。

    韩柏愕然问道:“是谁?”

    浪翻云的声音响起道:“小弟!是浪翻云。”

    韩柏惊喜道:“大侠回来了。”忙爬起床来。

    浪翻云笑立门外,赞叹道:“小弟真本事,的确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韩柏老脸一红。

    左诗的俏脸在韩柏背后出现,轻轻唤了声大哥。浪翻云见她眉黛含春,有若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平时工整的云髻变成披肩的垂发,别有一番风姿,衷心赞道:“这才是我的好诗儿。”

    左诗紧张的神经蓦地松弛下来,从内心深处涌起挡不住的欣悦和幸福,再没有半丝尴尬不安,抢前娇甜地道:“诗儿的香衾花呢?”

    浪翻云手掌一翻,托着个精致小巧的瓷碗,三朵紫色的小花在半满的水面浮着,香气扑鼻而来。柔柔和朝霞簪好了秀发,这时来到韩柏背后,一看下齐声欢呼。浪翻云取出一朵香衾花,插在左诗凑过来的鬓发上,花娇人更美,看得浪翻云双目一亮。朝霞和柔柔不甘后人,拥了过来,要浪翻云也为她们插上香花。

    浪翻云一一照办,同时向韩柏道:“小弟到房外去吧!范兄在等着你。”

    韩柏正奇怪为何不见范良极,闻言一怔,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隐隐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左诗见他犹豫不决,把他推了出去,同时记起白芳华的事,仍觉有点余气未消,不客气地道:“快出去,我们要和浪大哥聊天至天明,你不用回来了。”

    韩柏苦笑摇头,走出长廊外。人影一闪,范良极不知由哪里钻出来,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拥着他往通到舱顶望台的楼梯走去。

    韩柏奇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范良极出奇地沉默,直到了楼梯下,才摇头叹道:“真不知你这小子有什么吸引力,连天上的仙子也肯下凡来找你。”

    韩柏突感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困惑地道:“不要开玩笑!”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我现在嫉妒得要命,哪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快滚上去吧!”大力一推,把他推得差点似连滚带爬地走上去。

    韩柏竭力地要慑定心神,但终像给搞得糊里糊涂、晕头转向般,无限狐疑的一步一步登阶而上,暗忖若范良极耍弄他,决不轻饶。才踏上看台,韩柏脑际轰然一震,立时魂兮去矣,不能置信地瞧着卓立栏旁,迎风而立,凝望着大江对岸,衣袂飘飞,淡雅娇艳的秦梦瑶。这令他梦萦魂牵的美女,一身洁白的素服麻衣,只是随随便便站着,姿态之美实是难以言喻,自具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和遗世独立的娇姿,一种不沾染半分尘俗的至洁至美。韩柏整个人发起热来,每个毛孔都在吸收着由秦梦瑶芳体散发出来的仙气,欢欣雀跃。那种感觉使他的精气神倏地攀升到最高的境界和层面。

    秦梦瑶似有所觉,转过头来,淡雅如仙的玉脸在星月照射下,美至使人目眩神迷,但又是如许恬静平和,叫人俗念全消。她清澈的眼神落到韩柏脸上,闪过惊异的神色,亮起前所未有的采芒,接着微微一笑,露出编贝般的皓齿,清丽更胜天上仙子,使人不敢逼视。这是个令他难以相信的事实,秦梦瑶不但来找他,还特别安排在这谈情幽会的胜地与他单独相会,这是韩柏在最深最甜的梦里也不敢奢求的事。

    秦梦瑶幽幽轻叹,唤道:“韩柏!你来了!”

    韩柏先涌起自惭形秽的感觉,旋又消去,坚定地来到她身旁,倚着栏杆,仔细端详秦梦瑶娇艳的容颜。

    秦梦瑶横了他一眼道:“你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大了,竟然这样无礼看着人?”

    这虽是秦梦瑶一向对他说话的口吻,可是韩柏却有着完全异于往日的感受,他发觉对方已大大减低了往昔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多了几分温柔婉约、亲近关切。

    韩柏心头狂喜,疯话待要脱口而出,岂知秦梦瑶把手掌向他摊开,淡淡道:“拿来!”

    韩柏错愕道:“你要什么?”

    秦梦瑶向他嫣然注视,恬然道:“当然是梦瑶的白丝巾!”

    韩柏失声道:“你仙驾临此,就只为了向我讨回丝巾吗?”

    秦梦瑶不露半点内心的真意,悠悠道:“为何不可以?”

    韩柏耸肩道:“这些日子来,每次单思梦瑶时,小弟都痛苦落泪,不觉拿了你的丝巾抹涕揩泪,弄得白巾变成了黄巾,我就算还给你,怕你亦不想要吧?天上的仙子怎可被俗泪尘涕玷污了至洁至净的芳怀。”

    秦梦瑶见这小子初见自己时的震撼一过,又故态复萌,疯言疯语,大耍无赖招数,心中有气,微嗔道:“我又不是仙子,怕什么沾染!况且整条长江就在脚下,只要我把丝巾往江水洗濯,韩柏大什么的俗泪尘涕,都要一去无踪,不留半丝痕迹。”她说话中隐含深意,暗表即使与韩柏有什么沾染,也可过不留痕。

    韩柏懊恼道:“我对你那么宝贵的单思印迹,你忍心如此洗个干净吗?”

    秦梦瑶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冷起俏脸,佯怒道:“我没有闲情听你的疯言疯语,快给我拿来。”

    韩柏深知即使被秦梦瑶痛骂一场,亦是其乐无穷。嘻嘻一笑,掏出白丝巾,在秦梦瑶的眼前扬了一扬,迅即收入怀中,厚着脸皮道:“若要我韩柏大什么的还你珍贵无比的白丝巾,怕到下辈子都不行,要么放马过来,把我制着,再由我怀里掏回去吧!”

    秦梦瑶淡淡望了他一会,收回摊开的玉手,顺手掠鬓,拢理好被江风吹拂的秀发,再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平静地道:“你要留下便留下吧!当时既是我自愿给你,今天就不再强夺回来。”

    韩柏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差点便要冒犯她,想着的虽只是轻吻她的朱唇,但这种想法连他这样放浪不羁的人也要大吃一惊,因为若对秦梦瑶这仙子做出这种事,那严重程度等于破坏了她凛然不可渎犯的圣洁和贞节。

    秦梦瑶见他死命盯着自己,“噗嗤”一笑道:“你见到我后眼也不眨一下,不觉得累吗?”

    韩柏全身一震道:“天啊!梦瑶你若再以这种神态对我说话,不要怪我忍不住冒犯你。”话才出口,心中叫糟,这样的话,也可以向这有若出家修行的美女说出来吗?以后她还肯理他吗?岂知秦梦瑶俏脸微红,白他一眼后,只是别过俏脸,将美眸投向对岸去。

    热血直冲上脑,韩柏忍不住再移近秦梦瑶,到差不多碰到她的娇躯才停下来,微俯向前,在不足三寸的距离细赏秦梦瑶的俏脸,颤声道:“皇天请救救我,梦瑶你是破天荒第一次脸红,可是为了我?梦瑶!我……”

    秦梦瑶转过脸来,如画的眉目恢复了一向的淡恬超逸,伸出手来,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推移一侧,让他的眼睛不能直视着她,轻轻道:“你当秦梦瑶像草木般不会动情吗?偏要这样看人家。”

    韩柏被她纤美无瑕的手托着下巴,三魂七魄立时散乱,兼之对方檀口微张,香气都喷到他鼻颊处,哪还按捺得住,一把握着她托着他下巴的柔荑,凑头下去,让她的玉手贴在自己脸上,那种镂骨铭心的接触,使他魂为之销。

    秦梦瑶似不堪刺激,娇躯抖颤,轻责道:“韩柏!不要这样,好吗?算梦瑶求你吧!”

    韩柏见秦梦瑶没有半丝怒意,哪肯放手,舒服得闭上眼睛,呻吟道:“就算梦瑶因我的无礼立即杀死我,我韩柏亦是心甘意愿,死无怨言。”

    秦梦瑶心中叫道:“天啊!为何我会沉醉在与他亲密接触的感觉里,完全提不起劲来挣脱他的掌握,把手收回来?若我真的和他合体交欢,会不会因此陷溺在与他的爱恋里,把至道置之不理呢?”

    韩柏忽地毅然放下她的玉手。秦梦瑶刚神志骤醒,已给韩柏伸过来的大手,抓着两边香肩,同时给这困扰着她芳心的男子扯得往他靠贴过去。她一声娇吟,举起玉手,按在韩柏宽阔壮健的胸膛上,阻止了两个身体贴在一起。韩柏满脸通红,两眼射出狂热至能把她定力熔掉的强光,低下头来,吻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秦梦瑶嘤咛一声,像只受惊的小鸟般强烈地抖颤着,两手乏力地推着韩柏。可是她这种反应适足以刺激起韩柏体内的魔种,现在就算她剧烈挣扎,韩柏也不肯放过她,何况只是如此象征性的反抗?这时的韩柏想客气守礼亦无法办到,疯狂地痛吻她柔软娇润的红唇。

    韩柏双手一紧,终成功地把秦梦瑶搂个结实。秦梦瑶再一声娇吟,似抵不住韩柏的攻势,森严的壁垒终于溃缺,一股充沛得若席卷大地的洪水般的热流,涌进秦梦瑶的经脉里,秦梦瑶顿时忘掉了一切,纤手搭上韩柏粗壮的脖子。韩柏迷失在迷惘的天地里,感到自己完全开放了,精气不住送进秦梦瑶体内,而秦梦瑶却像大地般吸纳着他输来的源源甘露,同时秦梦瑶体内又有一道绵细的热流,回输进他体内。他们同时感到灵觉在提升着,像能与永恒的天地永远共存,生生不息、循环不休。长江在他们脚下滚流着,他们的触感变得敏锐无比,每一阵江风拂来,都使他们生出强烈的感应。肉体摩擦给韩柏带来神销魂惘的强烈快感,衣服亦像不知何时给溶掉了,不能生出阻隔的作用。良久之后,秦梦瑶忽地放开搭着韩柏的纤手,用力把他推开。韩柏失魂落魄地离开她的朱唇。秦梦瑶转过身去,剧烈地喘息着,一手抓着栏杆,支持着摇摇欲坠的娇躯。

    韩柏靠贴过去,两手攀着她的香肩,懊恼地道:“梦瑶!是我不好!你骂我杀我吧!”

    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侵犯秦梦瑶,不由涌起破了秦梦瑶多年修行那犯了天条般的罪恶感。可是这已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实。

    秦梦瑶往后靠进了他怀里,身体停止了抖颤,呼吸恢复正常,俏脸仰后,主动贴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幽幽一叹道:“不要怪责自己,梦瑶亦应负上责任,何况我不想得到我初吻的男人,为此感到无尽的痛苦和后悔。”

    韩柏狂喜道:“梦瑶你真的那么想,那就好了,嘿……我……我可否再吻你?”

    秦梦瑶又羞又气,猛地挣脱离开他的怀抱,霞烧玉脸娇嗔道:“你这人真是不能给你半点颜色,最懂得寸进尺,人家只在担心你内疚自责,岂知你立即故态复萌。”

    韩柏见她眉眼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姿情,神韵之诱人,怕连面壁百年的老僧都要动破戒之心,真恨不得把她再搂入怀内,轻怜疼爱,心痒难熬下,搓手道:“若你再是这模样,休怪我又忍不住侵犯你。”

    秦梦瑶吃了一惊,板起面孔道:“万万不可,若你对我再有不规矩的行动或妄想,我拂袖就走,永远不再回到你身边来。”

    韩柏惶恐失声道:“你打我骂我没有问题,可不要不理睬我。唉!我尽力克制自己吧!不过莫要怪我不说清楚,尝过刚才吻你的滋味后,梦瑶实难怪我情难自禁。”

    秦梦瑶轻叹道:“韩柏啊!给梦瑶点时间好吗?当那一刻来临时,梦瑶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韩柏剧震道:“你说什么?”

    秦梦瑶看看天色,娇声答道:“听不到是你的损失!天快亮了,陪梦瑶到岸上走走好吗?”

    韩柏狂喜道:“当然好!”

    秦梦瑶主动地拉起他的手,以一贯恬淡的口吻道:“走吧!”

    韩柏握着她柔软的玉手,涌起销魂蚀骨的感受,心中狂叫道:“天啊!秦梦瑶原来真的爱上了我。”

    溪旁的山野里。水柔晶在戚长征怀里醒了过来,天刚发白。

    戚长征早醒了,低头向她笑道:“昨夜睡得好吗?”

    水柔晶知他故意不起身,是怕弄醒自己,感激地坐起来,献上香吻,道:“我从未睡得那么好过,征郎!你在想什么?”

    戚长征笑道:“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问题,忽然又感到不用急着赶到洞庭去了。”

    水柔晶不解道:“你难道不担心你怒蛟帮的兄弟了吗?”

    戚长征胸有成竹道:“不知柔晶有没有想到我老戚这次逃亡,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假若方夜羽和楞严对我这样一个小子无可奈何,势将威信尽失,一向服从他们的大小帮会,均会生出离心,所以方夜羽和楞严对付怒蛟帮的重心,已逐渐转移到我的身上。”

    水柔晶一震道:“我倒没有想到这点,但事实确是如此,不过假若你被他们杀死,对怒蛟帮声誉和实力的打击,亦是非常严重。”

    戚长征道:“说得很对,所以方夜羽和楞严将会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甚至会暂时放过怒蛟帮,全力追击我。”

    水柔晶担心道:“可是以你我两人之力,如何对抗对方庞大的力量?何况对方若出动到里赤媚和展羽那样级数的高手,我们根本毫无机会。只是一个鹰飞已不易应付了。”

    戚长征意气飞扬道:“我们绝非孤军作战的。”水柔晶愕然。

    戚长征微笑道:“只要我们把事情闹大,以老翟的才智,必能看出我的行为背后隐藏的深意,自会配合我的行动,打击方夜羽和楞严的联军。何况我还有义父做靠山,有他出马,就算对着里赤媚,亦有一拼之力。”

    水柔晶一呆道:“谁是你的义父?”

    戚长征眼中射出景仰之色,道:“就是‘毒手’干罗。”

    水柔晶“啊”一声叫起来,眼中燃起了希望,垂头一会后,低声道:“征郎!我们恐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这次轮到戚长征愕然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水柔晶柔情无限地道:“当然是为了你,若没有我在一旁,你将无后顾之忧,可以尽情发挥你的才智和力量。”

    戚长征一叹道:“先不说我舍不得离开你,最怕你再落到鹰飞手里,那时只是悔恨懊恼就可把我折磨死了!”

    水柔晶高兴地道:“我最爱听你这些深情的话,不过你可以放心,经过昨夜后,我已解开了鹰飞的心障,别的不行,但在追踪和躲避追踪方面我却是大行家,而且我受过野外求生的严格训练,只要找个山洞躲起来,保证没有人能发现我。柔晶就在那里等你一年,若不见你回来找我,柔晶就当你死了,以身殉死,好吗!”

    戚长征心中感动,搂着她一轮热吻后道:“放心吧!我定会活着回来找你,而且绝不会让你等一年那么久。”两人又一番缠绵。

    水柔晶沉吟片晌后道:“除了鹰飞外,还有一个女子,你要特别小心。”

    戚长征愕然道:“又是什么人?”

    水柔晶道:“我们尊称她为甄夫人,事实上她仍是小姑独处,年轻貌美,武力才智,不下于鹰飞,心狠手辣则犹有过之。她并非蒙人,而是与蒙人一向关系亲密的色目人,带着一批色目高手,特别进入中原,匡助方夜羽。据说蒙人和色目人有一秘密交易,就是若芳夜羽真能夺得汉人天下,须立甄夫人为皇后,方夜羽若要对付你,定会派她出马,因为此姝最善潜形追踪之术,手下两名大将,一名颜木良,一叫卓愿愿,均是色目的顶尖高手,比得上由蚩敌,所以你要特别小心他们。”

    戚长征透了一口凉气道:“方夜羽真是了得,手上拥有这般实力,却能一直深藏不露,就像一个永不见底的深潭。不知除了这批色目人外,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水柔晶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对甄夫人的实力特别清楚的原因,是因我曾在他们的指导下,学习驾驭小灵狸的秘术。”

    戚长征呼出一口凉气,担心地道:“那即是说他们比你更精于借灵兽来追踪敌人,怕不怕他们把你找出来?”

    水柔晶道:“放心吧!没有十足把握,我怎敢夸口可以躲起来,好了!我们行动吧!”

    戚长征一把将水柔晶紧拥入怀,深情地道:“我们立下协约,誓要一齐好好活着,将来能双宿双栖,享受神仙般快乐逍遥的生活。”

    水柔晶想起离别在即,热泪早忍不住夺眶而出。

    韩柏脱掉官服,露出内里一身劲服,和秦梦瑶并肩来到南康府的中心区域。这时天仍未大白,除了做早市的食肆外,其他店铺尚未开始营业。道上行人稀少,不过路人无不对他们行注目礼,一方面因为秦梦瑶美胜天仙,兼又背挂飞翼古剑,韩柏则身形雄伟,意态轩昂,郎才女貌,怎不叫人侧目。秦梦瑶意兴大发,拉着韩柏走上一家最具规模的酒楼,找了个幽静的厢房雅座,歇脚休息。秦梦瑶早到了辟谷的境界,偶有进食,都只是少许素菜生果,所以只要了一盅热茶,韩柏则乃馋嘴之人,一口气叫了几个小点,又要了个香葱碎肉面,放怀大嚼,稀里呼噜吃个精光,不留滴汤。秦梦瑶兴致盎然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不雅食相,朱唇带笑,神色宁恬。

    韩柏满足地拍拍肚子,不好意思地道:“你真的不用吃东西吗?”

    秦梦瑶露出笑靥,瞅他一眼道:“吃就吃吧!不须因我不吃而感到不好意思。”

    韩柏给她瞅得全身骨肉酥松,快乐无匹,想起昨夜销魂滋味,眼光不由落到她诱人的红唇上。

    纵以秦梦瑶已臻无欲无求的修养,仍敌不过他如此“不怀好意”大胆放肆的目光,嗔道:“你看什么?”话才出口,立知不妥,这样一说,不是引他的疯话出笼吗?

    韩柏果然不负所望,道:“我在看梦瑶的香唇,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何竟可使我享受到如此销魂蚀骨的好滋味。”

    秦梦瑶想起昨晚他那恼人的攻坚情况,心中暗恨,俏脸一沉道:“你再多说一句疯话,我立刻离开你。”

    韩柏嘻嘻一笑道:“若我不说疯话,好梦瑶是否不会离弃我?”

    秦梦瑶拿他没法,叹了一口气道:“韩柏你对梦瑶愈来愈放肆了,守点规矩好吗?”

    韩柏听她语气隐含恳求之意,这在秦梦瑶来说,实是从未之有的事,诚恳地道:“无论我说什么疯话,梦瑶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因为我心中对你实是无比尊敬。”

    秦梦瑶气道:“那即是说你还要继续对人家放肆下去了。”

    韩柏认真地道:“是的!梦瑶若不让我口舌放肆,会憋死我的。”

    秦梦瑶为之气结,暗呼冤孽。自踏足尘世以来,诸多年轻男子虽对她心生爱慕,但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慑,谁不自惭形秽,在她面前诚惶诚恐,惟恐冒渎了她。独有眼前小子丝毫不怕她,更以调戏她为乐,打一开始就大耍无赖,死缠烂打,可恨自己却是心甘情愿被他胡闹,真的不服气得要命。师父啊!你有没想过最钟爱的徒儿会如此不济呢?她还曾向你保证过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

    韩柏见她黛眉轻蹙,神色忽喜忽忧,但无论哪一个神情,均是那么扣人心弦,清雅动人,忍不住从桌下伸手过去,紧抓着她的柔荑,还把手背落在她浑圆丰满的大腿上。

    秦梦瑶娇躯轻颤,出奇地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皱眉责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大庭广众的场合?”

    秦梦瑶肯如此任他胡为,韩柏心花怒放,指着遮门的布帘,嬉皮笑脸道:“在房内谁可看见我们?甚至亲嘴也可以。”

    秦梦瑶发觉他的大手不断揉捏着她的指掌,爱不释手,同时因动作的关系,手背在自己的玉腿上轻轻摩擦着,大感吃不消,软弱地挣了一下,当然脱不开韩柏的魔掌,嗔道:“你的脑袋里除了这些东西外,没有别的了吗?”

    韩柏步步紧逼道:“梦瑶不觉得昨夜我们亲嘴,发生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事吗?”

    秦梦瑶做梦也想不到,竟有男人会对她这一生虔修禅道的人,说出这种露骨的话,毕竟现在是亲耳听到了,俏脸唰地通红,直透耳根。受伤后她虽间有娇羞的情况,但都只是红晕浅抹,速来速褪,像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破题儿第一遭,可知她真的有点抗拒不了韩柏无边的魔力。芳心同时回到昨夜的初吻里。舌尖相触时,她运起了从谷凝清那里学来的双修心法,让两人的道胎魔种水乳交融,体内严重的伤势立即好转,可知浪翻云所料不差,天下间唯有韩柏的魔种和双修心法才可救她。韩柏最看不得秦梦瑶女儿家娇羞的诱人神态,何况是现在那种面红耳赤,哪能再忍耐得住,凑了过来就要吻她。

    秦梦瑶大惊失色,伸出两指按在韩柏湿润的唇上,颤声道:“休要在这里胡闹。”

    韩柏听她的语气,只是认为地方不对,并没有拒绝他,大喜道:“不如我们找个幽静无人的地方,又或到旅馆找间上房,好好亲热缠绵。”

    秦梦瑶的羞红有增无减,无计可施下,淡淡道:“好吧!梦瑶任你带她到哪里去,让你为所欲为也可以,但事后我会一去不回头,你自己斟酌一下吧!”她说来像一点也不关她本人的事,淡然处之,反使人不敢怀疑她一往无前的决心。

    韩柏骇然道:“你说的所谓让我得偿所愿,就是这样一回事吗?”

    韩柏最见不得秦梦瑶女性化的神态,秦梦瑶却最见不得的是他的傻相,反手抓紧着韩柏的大手,绷紧的面容解冻春回,忍俊不住娇笑道:“看你怕成那个样子,又何苦咄咄逼人呢?”

    韩柏依然心惊胆颤道:“梦瑶还未答我的问题。”

    秦梦瑶怜惜地道:“当然不会是那样,你当我没有感情的吗?但必须是在我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发生,而不是任你强来。”

    韩柏心下稍安,色心又起,试探着道:“假若像昨晚那样,我继续下去,得到了梦瑶的仙体,那是否算硬来呢?”

    秦梦瑶白他一眼道:“当然算硬来,因为是由你主动,而不是我。”

    韩柏愕然,失望叹道:“那我这生休想有真正一亲芳泽的机会,梦瑶怎会这样便宜我呢?”

    秦梦瑶微笑道:“韩柏大什么的请放心,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韩柏大惑不解,仔细端详了她一会,举起空出来的另一只大手,缓缓往秦梦瑶娇美绝世的俏脸抚过去,他故意放慢动作,让秦梦瑶有思索和躲避的空间时间。秦梦瑶神色恬静,默默瞧着他,直至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脸蛋,才轻吟一声,舒服地闭上秀气无伦的双目,还主动把脸蛋摩挲着他的手掌。

    韩柏的表情罕有地严肃,低声心痛地问道:“梦瑶你是否受了严重内伤?”

    秦梦瑶张开秀目,一双明眸像两泓清不见底的潭水,轻吐道:“你看出来了吗?”

    韩柏摇头说:“表面一点看不出来,可是自昨晚第一眼看到你时,我感到你有种荏弱得需我呵护的感觉,昨晚更感到你的身体渴求着我的精气,梦瑶啊!韩柏愿为你做任何事,我直觉感到只有我的魔种能治好你的伤势。”

    秦梦瑶伸手抓着韩柏抚摸着她脸蛋的大手,温柔地拉了下来,放在另一条腿上,任自己一双柔荑全落到韩柏掌握里,柔声道:“假设梦瑶只因治伤才来找你,你会恼梦瑶吗?”

    韩柏断然摇头道:“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恼你。何况当我们躲在屋檐处暗中保护何旗扬时,我事实上已夺得梦瑶的芳心,当时还不敢肯定,又或不敢相信竟可获得天上仙子的垂青,但现在回想起来,再没有半点怀疑了,是吗?我的乖乖宝贝好仙子亲亲小梦瑶!”

    秦梦瑶垂下螓首,微一点头。韩柏终于得到秦梦瑶亲自承认爱上了他,欣喜若狂,怪叫一声,拉起她的手,摇晃着道:“我们立即回到船上,让我以种魔大法为你疗伤,最多由你自己主动吧!”

    秦梦瑶俏脸飞红,“啊”一声甩掉他那双大手,鼓起俏香腮大发娇嗔道:“你这人真是死性不改,除了要把梦瑶弄上床去以外,你的脏脑袋还会想到什么呢!”

    韩柏面不改色,正要继续向这最令他神魂颠倒的美女放肆一番,房外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是一阵女子甜美的娇笑,韩柏一听下脸色大变,魄散魂飞。

    戚长征和水柔晶分手后,在山野间故意绕了几个大圈子,叫敌人难以由他的行踪,根寻到水柔晶隐藏之处。他下了个决定,绝不会让水柔晶久等,或者十天半月,就可回头去找她。当他离开山野,转上官道,竟掉头往长沙府走回去。这一招定叫鹰飞大出意外,种种堵截他往洞庭去的布置,全派不上用场,而他亦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大道上车来人往,戚长征不敢放开身法,以免引人注目,暗忖若有匹健马代步就理想了。

    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了一个驿站,站旁还有几间专做路人生意的小铺子,暗忖不如看看可否在此处买匹驴马,可是又想起袋内银两不多。犹豫间,发现站旁停着几辆载客的马车,心念一动,忙向驾车者查问有没有空座位。一连问了几辆,到最后一辆时,那御者斜眼看了他一会后,道:“虽说半路上车,但也要三吊钱共十二文才成!”戚长征忙付了钱,钻进车厢里去。

    车厢内早坐了九个男人,看样子大部分都是靠利用两地差价做买卖的小行脚商贩,并没有武林中人。戚长征轻松下来,在仅余的半个空位挤坐下去,两旁的人都发出不满的声响,不过见戚长征体格魁梧,又带着长刀,哪敢出言相责。待了半晌,车子开出,戚长征闭目假寐,尽量争取恢复体力和真元。

    也不知过了多久,戚长征忽有所觉,惊醒过来,原来马车放慢下来。车夫在车厢前叫道:“进城了!”戚长征凝神内视,发觉刚才一阵调息,非常管用,疲累全消,却忽然想起一事,伸手怀内掏出钱袋,打开一看,不觉眉头大皱,原来只剩下不足两贯铜钱。自朱元璋登帝位后,鉴于元末滥发钞币,至物价飞涨,民不聊生,所以再次发行铜钱。以四百文为一贯,四十文为一两,四文为一吊。一贯钱大约可以买一担米,现在戚长征身上的钱,若要住旅馆兼食用,最多可以支持三四天,怎不叫他烦恼。若换了往日,以他的身份,随时可往怒蛟帮的分舵支钱,但现在分舵烟消云散,求助无门,使这一向出手豪爽的青年初尝手头拮据的滋味。

    有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戚长征抬头一看,见到坐在对面的一个小伙子,眼中射出同情之色,怔视着他。戚长征对他报以苦笑,收起钱袋。那小伙子也微微一笑,乌溜溜的眼转了两转,垂下头不再瞧他。戚长征见他一脸油污,衣服破烂,看来环境好不了自己多少,不禁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暗忖自己也有今日了,苦笑摇头。小伙子又往他望来,双目一亮。这时车子停下,一个城卫循例望了几眼,便让马车进城。戚长征心中一喜,知道估计正确,敌人真的没有想到他折返城内。马车再走一段路后,到了城门旁的车马站停下,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下车。戚长征跳下马车,伸个懒腰,隔着衣衫摸到挂在胸前的护身玉珮,暗想这东西怕可典当十来贯钱,那就可暂时解决食宿的问题,目标既定,大步随着人潮,往城中的闹市走去。

    走了两个街口,眉头一皱,转入一条横巷。未几,先前和他同车的小伙子跑了进来,看到戚长征拦在身前,冷冷看着他,吓了一跳,尴尬地道:“原来你发觉了我跟踪你。”

    戚长征呆了一呆,心想这小子倒算机灵,却不言语,只是拿眼冷冷上下打量着他。那小伙子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挥手道:“不要那样瞧我!小人是完全没有恶意的。”

    戚长征漠然道:“那你跟着我干嘛?”

    那小伙子欲言又止,好一会后,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请你吃一顿饭。”

    戚长征眼力何等锐利,刚才没有用心打量他,这刻细看下,见他虽是满脸灰黑的油污,但一双眼细而长,媚而亮,一身破衣都不能掩去“他”修长合度的身形,纵使压低嗓音,仍比一般年轻男子好听得多,心知肚明她是女扮男装,暗忖自己才刚刚放开了水柔晶这负担,怎会又把另一个包袱揽上身来,微笑道:“姑娘为何会看上在下呢?”

    那小伙子先是一愕,接着一双凤目亮了起来,连身体也特别像长高了那样,凝视着戚长征,变回娇美的女声道:“好一个戚长征,果然不赖,难怪方夜羽和楞严布下天罗地网都擒你不到。”

    戚长征见她不用掩饰,立时恢复颐指气使的态度,隐现一流高手的风范,心中大为凛然,道:“姑娘是否特别为戚长征而来,还是凑巧碰上,认了我出来?”

    这个问题他必须弄个清楚,若对方竟能侦知他的行踪,又特别在马车上等他,则对方不但才智高明,还应拥有庞大的实力,否则怎能在匆忙里设下这么高明的布置。

    女子微微一笑,在满脸油污的脸上露出雪般白的细小牙齿,分外好看,道:“哪会有这么巧,若非我以马车载你入城,又特别打点了守关的城卫,你休想能如此顺利进城。不过若你如此大摇大摆地在城内走来走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你的敌人发现。恐怕你还不知呢!通缉你的画像通告,早贴得满城皆是。”

    戚长征奇道:“你怎知我会乘你那辆马车?”

    女子笑道:“你不乘马车,自然也会另找交通工具,总之我有多样设施,不虞你不落入彀中,但我全是好意的,只想帮你。”

    戚长征皱眉道:“你怎知我会回到长沙府来?”

    女子淡淡道:“你早表现出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怎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况你因屡次突破方夜羽的罗网,早已名声显赫,再任你招摇过市,方夜羽的面子往哪里放才好?所以事实上方夜羽和楞严两人对付怒蛟帮的行动,已转移到你身上,以你的才智怎会看不到这点,而藏身最好的地方,则非长沙府莫属,这里地广人多,龙蛇混杂,对你最为有利。”

    戚长征不由为之叹服,道:“姑娘究竟是谁?难道不怕开罪了方夜羽和楞严吗?”

    女子道:“你不用理我是谁,只须知我是真心肯帮你就可以了。”

    戚长征道:“若姑娘真想帮我,麻烦你放出消息,说我到了长沙府内就足够了。”

    女子俏目一亮道:“我早知你天生傲骨,不喜欢受人之恩,不过你现在是整个斗争的关键,最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只要你答应我,我会把真正的身份和安排奉告阁下,使你清楚知道我们是友非敌。”

    戚长征踏前两步,俯头细看她的俏脸,发觉她脸形轮廓非常美丽,微笑道:“我真想看看你长相如何!”

    女子微现怒容道:“若非见你四面楚歌,东逃西躲,如此对我大胆无礼,我定会好好叫训你。”

    戚长征站直身躯,长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反而相信你真肯助我,却恕老戚不能接受,不过这与我的骄傲无关,何况真正骄傲的是姑娘而非我老戚。”

    女子不忿道:“若是如此,你为何不肯接受我们的援手?”

    戚长征哂道:“道理很简单,我孤身一人,来自去如,可攻可守,有了同伴,反碍手碍脚,发挥不出我老戚的威力。哈!何况我这人最是好色,有美女同行,总忍不住动手动脚,而你又这么凶,说不定一时疏忽给你砍了一只手下来,那就真是冤哉枉也。”说毕转身便去。

    女子娇叱道:“站住!”

    戚长征停步,头也不回哂道:“姑娘有何贵干?”

    女子娇喝道:“你这自大无礼的狂徒,口出污言,我要看看你有什么真实本领。”

    戚长征转身一揖到地道:“姑娘请原谅老戚粗人一个,直肠直肚,不懂咬文嚼字,想到什么说什么,姑娘原来既想助我,现在虽再无此意,亦莫要反过头来为难我,何况刀下无情,伤了姑娘,老戚更是心中不安。”

    女子本来已听得脸色放缓,但最后几句不是明着说自己比不上他吗?两眼射出凌厉神色,两手一翻,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到手里,一前一后指着戚长征,剑气直逼而来。戚长征虎躯一震,竟被冲得退了半步,心中凛然,皱眉道:“姑娘如此高明,必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请问高姓大名?”心中掠过多位著名的女性高手,纵有善使双短剑者,一或武功没有这么高明,又或年龄样貌不大对,不过至此他才肯定对方不是水柔晶提及的那甄夫人,因为眼前女子明显走的是中原武林心法路子。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已有计较。

    那女子本以为戚长征猝不及防下,最少会被她逼出五步以外,现在只退了半步,接着又守得无懈可击,叫她不敢妄进,亦是心下骇然,沉声道:“你明知我不会告诉你,还要多此一问,可知你这人是多么冥顽不灵。”

    戚长征笑道:“看你的剑气有增无减,摆明要动粗,这是何苦来哉?”

    女子道:“你想不接受我们的帮助也不行,除非你可胜过我手上双刃,才可放你离去。”

    戚长征皱眉道:“你若想胜过我,最好亮出寒碧翠小姐你拿手的丹清剑,若凭这两把不趁手的短剑,说不定会给我老戚错手杀了你。”

    名列十大美人,身为八派外最大门派丹清派掌门的寒碧翠骇然一震,待要询问戚长征凭什么看破她是谁时,戚长征冷喝一声,长刀离背而出,化作一道长虹,劈面而至。寒碧翠临危不乱,双刃画出,守得密不透风。戚长征趁她被自己揭破身份,失神下出招,眨眼间占得上风,一连十七刀,把寒碧翠杀得香汗淋漓,全无还手之力。不过她的刃法绵密细致,戚长征自问若真要伤她,怕非到百招外欺她气脉不及他悠长,才能得手,不禁暗赞她名不虚传,不愧秦梦瑶以下最著名的女剑手。若果她手中握着的是惯用的丹清剑,且在公平的情况下与他对仗,则谁胜谁负尚是未知之数。

    戚长征倏地收刀后退,含笑看着她。寒碧翠俏脸气得煞白,恨不得立即杀了这可恨的人,狠狠道:“趁人家分神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算我看错了你,还以为你是个人物。”

    戚长征摇头笑道:“我老戚从没当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不过对阵交锋,无论任何原因,都不可分神,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寒掌门须谨记这点。”

    寒碧翠面寒如冰道:“我不用你来教训,只怪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你。”

    戚长征耸肩道:“寒掌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可以走了吗?”

    寒碧翠恢复平静,道:“你告诉我为何会知道我是谁,我可任你自由离去,否则我会下令本派八大高手不惜一切把你留下,而我则会以丹清剑再领教高明。”

    戚长征微笑道:“这个容易,刚才我看你持双短刃的姿势,有种生硬的感觉,推知你因要掩饰身份,故舍弃独门兵器不用。以常理论之,你就算选别的兵器,也不应会选性质太过不同的兵器,由此推断你平常用的定是长剑。江湖上用剑的著名女子高手虽多,但若像你这么动人又高明的,怕只有寒掌门你了。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寒碧翠跺脚道:“滚吧!不要让我再遇上你。”

    戚长征摇头苦笑,自有一种潇洒不羁的味道,转身离去。

    寒碧翠娇喝道:“湘水帮褚红玉是否被你污辱的。”

    戚长征一震停下,问道:“她死了没有?”

    寒碧翠道:“没有死,但却被施了一种奇怪的封穴手法,仍昏睡不醒。”

    戚长征一呆道:“那奸贼为何不杀人灭口呢?那我就更难洗刷嫌疑。是了!因为他有自信可将我生擒或杀死,所以不用这样害我,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寒碧翠道:“你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戚长征仰天一阵悲啸,“嗖”的一声,在巷尾一闪不见。寒碧翠呆了片晌,猛地一跺脚,由相反方向迅速离去。

    《覆雨翻云》卷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