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虎汇聚
韩柏的大手摸上紫纱妃嫩滑的脸蛋,柔声道:“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
紫纱妃秀目现出舒服迷醉的神色,但朱唇却紧闭,不肯说话。马车缓缓而行。在这帘幕低垂的小天地里,一切是那么宁洽怡然。
韩柏抚着她吹弹得破的粉脸,忍不住移到了她的小耳和后颈处,温柔地摩挲着,柔声道:“若你肯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薄待你。”
紫纱妃被他掌心传来的奇异感觉,刺激得娇躯微颤起来,忍不住一声娇吟,却仍不肯望向韩柏,亦不肯开口说话。假若不是慑于年怜丹的淫威,只是那天给韩柏在街头轻薄,她和黄纱妃这两个惯于塞外开放风气的美女,早就向韩柏俯首称臣。可是若她背叛年怜丹,首先受害的便是她在塞外的亲族,以年怜丹的手段,不但亲族无一人能活命,还会死得很惨。
韩柏见她眼内泪光盈盈,心中不忍,收回使坏的手,正容道:“我不逼你了,唉!怎样才可放了你呢?”
紫纱妃愕然望向他,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韩柏最懂浑水摸鱼之道,正要乘机吻上她香唇,心中警兆忽现。可是一切事情实在发生得太快了,他刚往车顶望去,车顶已“轰”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接着是一只迅速在眼前扩大的脚尖,朝他眉心疾踢过来。韩柏魂飞魄散,“砰!”一声撞破车厢,滚到街道上,外面的侍卫已乱作一团。韩柏仍在地上翻滚时,他的大克星“人妖”里赤媚在上空扑下,一掌朝他天灵盖印去,全心取他小命,最近的侍卫也在十步之外,不过就算赶上来又有什么用。
韩柏知道躲避绝不是办法,除了浪翻云庞斑外,根本没有人可以和里赤媚比速度,两手按地,倏地双脚弹起,疾踢里赤媚的催命之手。陈成一声大喝,由马背上飞来,长刀劈向里赤媚后背,风行烈亦撞门而出,飞掠过来,迅快无伦接上丈二红枪,猛刺里赤媚侧胁。两人打定主意,都是围魏救赵的策略。“砰!”掌脚交击。韩柏惨哼一声,使了巧劲,借力滚开去。里赤媚头也不回,先落在街中,后脚由下而上,正中丈二红枪的锋尖,又反手一掌,切在陈成刀上,竟发出“铮”的一声清响。两人同时被震得往后飞跌。此时四名侍卫跃了过来,也不知里赤媚使了什么手法,四人口喷鲜血,抛跌开去,竟挡不了他片刻。
虚夜月诸女扑下车来时,里赤媚已追上滚到铺肆门前,刚跳起来的韩柏身旁。韩柏一声大喝,竟不理里赤媚撮指成刀,割向咽喉的必杀之招,一拳猛轰对方胸膛。里赤媚闪了一闪,韩柏眼看击实的一拳竟击在空处。而当手刀要割上韩柏咽喉,韩柏的肩头奇异的一扭,亦撞开他的手刀。
韩柏正庆幸得计,小腹忽地剧痛,原来已中了对方一脚,忙运起挨打奇功,但终口中一甜,鲜血狂喷而出,表面看来虽受伤极重,可是却全凭喷出这口血,化去对方的摧命真劲。韩柏趁势飞退。“砰!”背脊撞在不知什么东西上,滚入了一间店铺里,吓得路人伙计,鸡飞狗跳。里赤媚如影随形,闪电追去。风行烈等虽狂赶过来,但谁能比得上里赤媚的速度,就算赶得上,谁又能阻止得了里赤媚?里赤媚亦心中暗喜,若能杀掉韩柏,等于废了朱元璋一条臂膀,这小子实在给他们太多麻烦。
韩柏又在铺内跳起来。里赤媚心中大讶,他那一脚因为要瞒过对方,不敢催动劲气,只使了三成力道,但韩柏没有理由还可以站起来的。不过这时哪有余暇多想,把天魅凝阴提至极限,隔空一掌印去。狂飙倏起,四周的空气都冷却起来。韩柏知此刻乃生死关头,避无可避,猛一咬牙,亦把魔功运转至极尽,双拳击去。就在此时,里赤媚忽然抽身退开。韩柏正大惑不解,一道人影横里冲出,与里赤媚缠战一起。同时一名壮硕青年,左手持刀,护在他身前。拳掌交击声不绝于耳,倏地分开,里赤媚往后飞退,震开了风行烈和陈成,大笑道:“毒手干罗,果然名不虚传,有机会里某定再领教。”硬撞入车厢里,挟起紫纱妃,扬长而去。
潇洒不凡的干罗傲立行人道上,长笑道:“干某恭候大驾!”
虚夜月和庄青霜娇喊声中,投入韩柏怀里。壮硕青年回过头来,向韩柏露出雪白的整齐牙齿,和他那阳光般的笑容,道:“你这小子真是艳福齐天,若我老戚和你同时抵达京师,你怀中的美人儿至少有一个应是我的吧!”
莫愁湖。临湖的宾馆内轩里,充满了避过大劫的欢欣,干罗这么个看尽了世情的绝代高手,亦不由受到他们的感染,笑容多了起来。最要命是虚夜月和庄青霜因他救了爱郎,无微不至地服侍着他,使他那冷硬的心几乎融解开来。宋媚轻易地加入了这夫人兵团里,受到热烈的欢迎。最大惑不解的是宋楠,直到此刻还弄不清楚干罗和戚长征,为何可大摇大摆地住进这宾馆来,还有东厂副指挥使陈成,这等最当权霸道的武官,对干戚两个钦犯竟恭敬有加。蓝玉的证据交到陈成手上,可是陈成见过里赤媚那种鬼神莫测的武功后,心胆俱寒,遣了人去通知指挥使严无惧,求他派人来护送这天大重要的文件入宫。浪翻云就像失了踪般没有出现,但却无人会有半点担心,天下间除庞斑外,谁可奈何得了他。况且即使是庞斑,胜败也只是未知之数而已。那要留待至月满拦江之夜,才可见分晓。
金发的夷姬欢天喜地迎接新主人归来,负起了招待贵宾的重责。她异国风情的美丽,看得戚长征更是羡慕不已,忍不住调笑了她几句,夷姬则似懂非懂,连保守得多的风行烈,也被她吸引得难遏注视的目光。三人成了一组,坐在轩外靠湖的露台上。
夷姬去后。韩柏瞅了戚长征一眼,笑道:“看来老戚比我更爱油嘴滑舌。”
戚长征哂道:“我对你的女人油嘴滑舌,是表示看得起你韩柏。”
风行烈失笑道:“那是不是说,假若你调戏我们的女人,我们还应该感激你?”
戚长征坦然道:“我只是胡诌来气气韩兄,风兄不用因我没有调戏嫂嫂,而误以为我看不起你。”未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韩柏大力拍在戚长征腿上,笑得差点断了气道:“老戚你这家伙最对我的脾胃。”忽然记起了媚娘之约,心生一计,忙坐直身体,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道:“怎样找个借口溜出去,我有个好去处。”
戚长征立时眉飞色舞道:“若不是打架或泡妞,你就不用算我在内,我不如搂着宋媚睡上一觉。”
韩柏笑道:“打架不用算我在内才真。所以这回是泡妞,还是第一流的妞儿,保证包君满意。”刚想说出媚娘与天命教的关系,夷姬又回来为他们斟茶,忙打住话头。
风行烈眉头大皱,道:“打架我还可以帮帮忙,泡妞恕在下帮不上忙。”
韩柏和戚长征怔了片刻,一起以不能置信的眼光朝他望去。风行烈大吃不消,道:“这与能力无关,完全是个人的原则问题。”
夷姬正要离去,却给戚长征留下坐在一旁。韩柏受了媚娘的教训后,戒心大增,唯有向戚长征使了个眼色,正容道:“这事虽和泡妞有关,但主要还是为了对付年怜丹等人,有行烈同行,打起来时,多了你那把丈二红枪,要妥当多了。”这几句话半真半假,可是风行烈怎会信他。
戚长征当然不明白韩柏的真正用意,还鼓其如簧之舌道:“我们还要探查方夜羽的巢穴,好去杀个痛快,你怎能不来呢?”
韩柏吓了一跳道:“此事得从长计议,先到那好地方再说。来!起程吧!”站了起来。
戚长征硬把风行烈拖起来,哂道:“海阔天空,哪来什么原则,今天我们三兄弟就去找那最好的地方,或者还搂着个最美的才女,一起青楼结义,让我们的情谊带着美女的芳香。”
风行烈苦笑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韩柏兴奋地在另一边架着他,押入轩内去,低声道:“振奋点,否则恐过不了关。”
众女正围着干罗听他说武林逸事,津津有味,见到三人和夷姬总动员操兵般走进来,都以询问的目光盯着他们。陈成和宋楠两人则坐在一旁的书桌前,在起草奉上给朱元璋的奏章,其他太监女侍都给虚夜月赶走了。
干罗愕然道:“你们三个家伙要到哪里去?”
虚夜月欣然站起来,鼓掌道:“好啊!月儿也想出去散散心。”风行烈心中暗笑,想撇下这群痴缠的美女,看来比登天成仙还要困难。
韩柏放开风行烈,笑嘻嘻来到虚夜月身旁,环着她的小蛮腰道:“月儿霜儿乖乖在这里陪干老说话,我们要出去办几件至关重要的事,很快回来的。”
虚夜月笑吟吟地道:“什么事这么要紧哩!说来给我们听听。”
韩柏刚要说话,却给谷倩莲截着道:“想听谎话便叫你的韩郎说吧!我却想听真话,风郎我的好夫君,由你来说好不好?”
韩柏和戚长征使个眼色,大叫不妙。谷倩莲这妮子江湖经验丰富,看破风行烈受到两人的威逼利诱。韩柏更是有口难言。
风行烈表现了少许义气,摊手苦笑道:“真话假话我都没有,因为根本不知要到哪里去,只知与敌人的斗争有关。”又把这烫手的热山芋,送回给韩戚这对混账家伙身上。
谷姿仙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姿仙亦很想听听有什么事,令三位又得匆匆出去,把娇妻撇下不理。”
韩柏装模作样叹道:“怎舍得不理你们呢?只是此行可能要钻入地下的污水道,在藏满老鼠的暗渠潜行,怕弄污你们的嫩肤和美服,所以不带你们去。”提起污水和老鼠,众女听得毛骨悚然。
虚夜月跺足嗔道:“骗人的!想去青楼鬼混才真。”向谷倩莲道:“莲姊!快戳破他们的鬼话。”又向庄青霜道:“霜儿不要只懂在一旁偷笑,诗姊不在,你也有责任管这大坏人。”庄青霜吓得收起笑容,吐出可爱的小舌头,看得众人为之莞尔。
小玲珑忽然凑到谷倩莲耳旁,说了几句话,然后俏脸红红的垂下头去,谷倩莲明媚的大眼睛亮了起来,两手插腰道:“死韩柏,快放开你搂着月儿的手,揉揉捏捏成什么体统,把我们的月儿弄得糊涂了。”
各人这才知道小玲珑看破韩柏的阴谋,向谷倩莲通风报信。虚夜月大窘,却怎么也无力推开韩柏那令她六神无主的魔手。干罗一直含笑看着,感受小辈间醉人的情怀。正闹得不可开交时,神色凝重的范良极来了。此时东厂的援兵亦至,陈成告了罪后,领宋楠离去。韩柏正要去找范良极,见他自动报到,大喜过望。
范良极径自坐到干罗身旁,脸色稍缓,道:“你终于来了,我也放心点。”就像见着多年老朋友,事实上他们只是首次碰面。
干罗含笑看他,道:“黑榜内能叫干某佩服的人并不多,范兄却是其中一个,只看你伙同韩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方夜羽也奈你莫何,便叫人钦服。”
范良极毫无自得之色,斜眼看着戚长征,笑道:“又多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好玩。”戚长征却抱拳行礼,态度恭敬。
虚夜月撒娇道:“范大哥啊!快来主持公义,韩柏要甩下人家去鬼混哩!”
范良极出奇地正经道:“来!大家坐下,先听我说几句话。”
众人大感疑惑,纷纷坐下,只有金发美人夷姬,站到挤坐一椅的韩柏和虚夜月身后。
干罗皱眉道:“看范兄的神情,便知你说的事有点不妙。”
范良极吁出一口气,点头道:“的确不妙至极,甄素善和她麾下高手今晨抵达京师,女真族的人也来了,使方夜羽实力倍增。单以好手论,隐然凌驾各大势力之上。唉!可恨八派联盟摆明会和朱元璋站在同一阵线,不会对我们施以援手,所以里赤媚才敢来找韩柏开刀。若非干兄插手,月儿以后再不用怕你夫君会去找女人了。”
虚夜月俏脸转白,颤声道:“大哥!求你不要吓人好吗?”
范良极道:“我并不是吓你,而是庞斑也正在来京途中,有他牵制着浪翻云,我们只能靠自己。”
风行烈问道:“范大哥的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
范良极道:“浪翻云刚才到左家老巷找我,消息是由净念禅宗提供的,他说完后匆匆走了,却要我点醒韩小儿一件至关紧要的事。”
众人齐声追问。范良极沉吟半晌,盯着韩柏道:“庞斑最迟明天便会抵达京师,他抵达后,方夜羽会在任何时刻发动他的阴谋,所以若韩小儿不能在今晚治好梦瑶的伤势,为她续回心脉,浪翻云将不会等到月满拦江之夜,立即挑战庞斑,以决胜负。”
在座各人,除不知就里的夷姬外,无不色变。他们都明白浪翻云的心意,就是他并不看好他们这一方和鬼王府的实力,与其坐看己方的人逐一被戮,不如轰轰烈烈先和庞斑决一死战,干净利落。可是假若秦梦瑶功力尽复,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那他便情愿牵制着庞斑,免得一旦战死,大明朝兵败如山倒。而且谁能打包票,在没有了对手后,庞斑不会出手呢?浪翻云虽是天纵之才,可是庞斑六十年来高踞天下第一高手宝座的威望,又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看来赢面始终以他较大。所以提早挑战庞斑,只是别无选择的下下之策。
干罗沉声道:“若净念禅主和鬼王肯和我联成一线,就算没有秦梦瑶,我们亦非没有一拼之力。”
范良极叹道:“形势实是复杂无比,净念禅主的身份太特别了,言静庵仙去后,他成了白道至高无上的象征,若不出手,还可隐隐牵制着庞斑,叫他在击败禅主前不敢太放肆,若禅主出手对付方夜羽,庞斑也有借口出手对付他,所以现在重担子全落到韩小儿身上。”
韩柏抗议道:“范老头,你试试再叫声韩小儿听听,我以后都不准诗儿他们认你作大哥。”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
范良极道:“梦瑶也有话说,招我们立即全体移居鬼王府,把力量集中起来,假若她没有看错,方夜羽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是鬼王,鬼王一去,他们便可和蓝玉及胡惟庸,进行对付朱元璋的阴谋,那定然是非常厉害。”虚夜月“啊”一声叫起来,脸色转白,韩柏忙把她搂着。
戚长征插入道:“我们何不趁庞斑尚未到京,立即和大叔及鬼王全力对付方夜羽,那……”
范良极瞪他一眼道:“你想到这点,方夜羽和里赤媚会想不到吗?这也是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的理由,告诉我,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戚长征哑口无言。范良极也觉自己的话重了,道:“我当你是自己兄弟才这样说话。唉!胡惟庸可能才是最可怕的人,他背后的天命教神秘莫测,无迹可寻,想想便叫人心寒。”
干罗动容道:“天命教?”
韩柏道:“干老是否知道他们的事?”
干罗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后道:“这事容后再说,秦梦瑶还有些什么提议?”
范良极道:“她要我们小心应付水月大宗,这人摆明是胡惟庸和蓝玉,请来对付鬼王和浪翻云的,必然非常厉害,据闻此人极端好杀,和里赤媚同样是危险人物。”
戚长征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便看他们尚有何等手段。”
虚夜月衷心赞道:“老戚你比韩柏还要有胆色呢!”
戚长征吃了一惊道:“月儿千万不要因我更有吸引力,以致移情别恋!”众人终忍不住为之莞尔,气氛轻松了点。
虚夜月俏脸飞红,啐道:“死老戚,给点颜色你便开起染坊了,人家已是韩郎的人,你当月儿水性杨花吗?”
风行烈岔开话题道:“梦瑶小姐还有话说吗?”
范良极道:“瑶妹的话就那么多。”接着表情变得很古怪,道:“可是浪翻云却要我向众位小妹妹转达他一个想法,唉!真不想说出来。”众女大奇,忙逼他说出来。
范良极犹豫片晌,道:“浪翻云请众位妹子放松缰索,任这三头野马放手而为,切忌常伴在他们身旁,尤其是韩柏,若受拘束,魔功将大幅减退,不但救不了秦梦瑶,还会自身难保,此事至关紧要,万望诸位妹子包涵云云,就是如此。”众女为之愕然。
干罗拍案叹道:“好一个浪翻云,只有他才可想出这妙绝天下的先天心法。刚才月儿阻止韩柏去鬼混,干某便大感不妥,到此刻给浪翻云点醒。这也是为何庞斑要离开言静庵,浪翻云于纪惜惜死后才能上窥剑道极致的原因。”
虚夜月和庄青霜听得花容失色。范良极笑道:“两位乖妹子放心,韩柏不是庞斑和浪翻云,没有女人他一天都活不了。”接着向戚长征和风行烈道:“你们两人小心他,这小子只要是美女便心动,切不可给他任何可乘之机。”还拿眼瞟向谷姿仙宋媚诸女。
韩柏不满道:“范老贼,你不要离间我们兄弟间的感情,没有人比老子更有原则。”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这小子竟学人讲原则。
虚夜月搂上韩柏的脖子,凑到他身旁深情地道:“对不起!差点害了二哥,月儿以后不敢了。”
这时反轮到韩柏心中不安起来,正要哄她,谷姿仙优雅一笑道:“事不宜迟,我们便放心让我们的夫君们去大闹京师吧!”
宋媚忍不住道:“长征你要小心点呢!”
干罗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可担保他们吉人天相,哈!里赤媚竟连续两次没法杀死韩柏,真想看他试第三次时又是怎么一回事?”
范良极掏出烟管,指了指身旁的地上,两眼一翻道:“韩柏小儿,过来跪地受教。”
韩柏怒道:“忘了我的警告吗?”
范良极道:“我青春正盛的脑袋记性这么好,怎会忘记,所以也记得瑶妹今晚何时何地去会你。”
韩柏一声欢呼,抱起虚夜月,卓然起立,先向夷姬道:“你给我预备热水,待会由你服侍我和两位夫人共浴。”
众女想不到他如此肆无忌惮,均俏脸霞飞,虚夜月和庄青霜则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永远躲着不再出来。戚长征亦摇头叹息,自叹不如。只有干罗和范良极神色一动,知他是故意遣走夷姬。
夷姬应命去后,韩柏放下了虚夜月,正容道:“为了不让各位夫人误会我们真的出外拈花惹草,我唯有把此行目的从实招来。”当下把由在香醉居遇到媚娘,又如何撞破她的真正身份,详细道出。最后道:“所以我才想请老戚和行烈出手助我,对付这些天命教的妖女,只是有陈成和夷姬在旁,我才有口难言。”范良极都听得目瞪口呆,更不用说误会了韩柏的诸女。
风行烈不好意思地道:“原来如此,我还误会韩兄在这等危机四伏的时刻,仍忍不住去找女人鬼混?”
戚长征老脸一红,道:“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吗?”
韩柏忙道:“当然不是,风兄怎会忘记你是因我向你猛送眼色,知道事出有因,才附和我。”戚长征心生感激,干咳一声,来个默认。
虚夜月歉然道:“韩郎,月儿这么不信任你,不要怪人家好吗?我真的以后都不敢了。”
俗倩莲笑道:“傻月儿,你的韩郎怎会怪你呢,若你不吃醋,他反要担心呢。”
虚夜月垂下俏脸,暗叫不妙,这次又输给了庄青霜,待会共浴时,定要设法争回他的欢心才成。
干罗沉声道:“小弟你准备怎样对付媚娘?”
韩柏道:“这事要分两方面进行,一方面我和长征行烈施展——嘿!那是美男计,就算征服不了这些妖女,亦务使她们不怀疑我们。另一方面则要请我们的盗王出马,设法把那张名单偷回来,又或者根本没有这张名单,但以天命教这么有组织的教派,必有各类形式的卷宗或报告,使我们能找到蛛丝马迹。”
干罗沉吟片晌后道:“天命教那两个护法妖女,或许仍非韩柏魔种的敌手,可是若你遇上法后,必无幸免。”
范良极讶道:“老干你似乎对天命教非常熟悉,为何不多透露点给我们知道?”
干罗叹了一口气,露出回忆的神色,缓缓道:“四十年前,老夫曾和天命教的法后‘翠袖环’单玉如有过一段交往,曾沉迷了一阵子,此女不但武功臻达天下顶尖级高手的境界,最厉害还是采补之道,所以能长春不老,她那种迷人法,未见过的想也想不到,她若非败于言静庵手下,不会销声匿迹四十年之久。”
韩柏呼出一口凉气道:“那怎么办才好?”
干罗道:“假若你能和秦梦瑶合卺双修成功,便有希望击败她,道心种魔大法乃魔门最高秘术,足可破去她的媚法。”
众人想不到其中竟牵涉到言静庵,亦可由此推断出单玉如是多么厉害,竟没法除去她。
戚长征道:“天命教除那两个护法妖女外,还有什么能人?”
干罗道:“法后之下是四大军师,两文两武,胡惟庸应该就是其中一个文军师,那廉先生就是武军师。”
这时夷姬走了出来,告知一切准备妥当。韩柏伸了个懒腰,向风行烈和戚长征道:“不如两位大哥也和姊子们洗个澡,我们才奉旨去鬼混吧!”众女又羞又好笑,几乎要联手揍他一顿重的。
庞斑看着车窗外不住转换的景色,神情静若止水。蹄声响起,黑仆策骑来到车旁,恭敬报告道:“仍找不到花护法的行踪,根据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应是到应天府去。”庞斑嘴角飘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黑仆道:“花护法违背了主人的命令,要不要下追杀令?”
庞斑叹道:“追杀令?难道我真要把她杀了吗?她若能离开韩柏,那韩柏的魔种便是假的,这事要怪便怪老天爷吧!”黑仆愕然无语。
庞斑淡然一笑道:“解语一事交由赤媚亲自处理,只要杀死韩柏,事情自会了局。”黑仆连忙应是。
庞斑精神一振道:“听说水月大宗已到了京师,真希望他做一两件蠢事出来,那我便有借口试试他号称无敌于东瀛的水月刀。”言罢微微一叹,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平静地道:“快要下雪了。”
雪粉飘飞下,年轻一代最出类拔萃的三大高手,走出变成了一个雪白世界的莫愁湖。刚转上大街,一骑疾驰而过,向韩柏弹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信笺。
三人同感错愕,由戚长征接到手中,递给韩柏笑道:“看是哪个暗恋你的妞儿约你私会的传书。”
韩柏骂了声去你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以清秀的字体写着:“酉戌之交,清凉古寺,不见不散。”戚长征吹起口哨来。
风行烈皱眉道:“别忘了梦瑶约了你亥时头见,相差只一个时辰,若你赴别的约会,恐怕有点不妥当,她究竟是谁?”
韩柏苦恼地道:“盈散花。唉!她永远只会为我带来烦恼。”接着迅速把盈散花的事说了一遍,道:“我愈来愈感到她的危险性,若她能回心转意,放弃对燕王的阴谋,我会少了很多烦恼。”
戚长征叹道:“那么说是不能不去了。”
韩柏撕碎信笺,举步便走,道:“趁现在有点时间,待我把从花解语、秀色和自己领悟得来的御女秘术,说给你们参考,对你们来说,应是一听便晓。”接着把心得一一道出。
戚长征大感兴奋,不住询问,令风行烈亦得益不浅,暗忖假如把这些手法心法,用在谷姿仙三女身上,会是怎么一番情景?
三人愈走愈慢,足足半个时辰才经过玄母庙,戚长征忽道:“有件事,想请韩兄你帮忙。”
韩柏哂道:“说得这么客气,哪像老戚的作风,有事尽管吩咐。”
戚长征笑道:“这位美人儿你还很熟呢!”于是简单地把与韩慧芷的事说出来,还道:“她妹子宁芷梦呓中仍叫着你的名字,若你有兴趣,莫要放过她啊!这么可爱的小妹子。”
韩柏听得呆在当场。在韩家当仆役时,自懂人事,一直暗恋着这美丽可人的五小姐,可是偏是她害得自己入狱,现在忽然又改过来爱上他,真叫他不知是何滋味!但无论如何,她总是自己的初恋情人。
风行烈提醒道:“长征还未说要韩柏怎样帮你?”
戚长征若无其事道:“很简单,老韩现在和老朱的关系这么好,出个声叫老朱下旨,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让我也可以每晚享受左拥宋媚,右拥韩慧芷之乐。”
风行烈失声道:“你要老朱怎样写那圣旨,难道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某君之女立即下嫁朝廷钦犯怒蛟帮叛贼戚长征’?”
韩柏搔头道:“这关节确有点问题,但我却相信朱元璋这大奸王必有方法解决,让我和他商量一下。噢!到了,就是这一间。”
大门打了开来,看门的见是韩柏,喜道:“专使大人来了,老板娘盼了你整个早上。”忙把三人请进大厅,另有人去通知媚娘。三人交换了个眼色,表示决意大干一场。既知道她们是何方神圣,自然少了感情道德责任等的问题,说到底,哪个男人不是天生好色和贪新鲜的,此乃人之常情,与生俱来。环珮声响,由远而近。媚娘显然刻意打扮过,华衣罗裳,梳了个燕尾髻,脸上带着不能掩饰的狂喜,急步而来。三人亦要暗赞她演技精湛,礼貌地站起来相迎。
媚娘摄魄勾魂的眸子先落到韩柏身上,再转到风行烈和戚长征处,“啊”的一声捧着酥胸,难以自持地叫道:“媚娘真不能相信,除了专使大人外,世间竟还有像两位般的风流人物。”
韩柏笑道:“站近点,让我为你引见两位好兄弟。”
戚长征和风行烈盯着这体态撩人的成熟艳女,暗叫妖女厉害,这天命教掌握着的确是无与伦比的武器,能兵不血刃地占城霸地,让那些自以为英雄好汉的人物,死了尚不知问题出自何处。当媚娘经过戚长征身旁时,这小子猿臂一伸,把她搂个结实,还未来得及抗议,朱唇早给戚长征封着了。媚娘全身抖颤起来,迷醉在戚长征强烈的男性气息和霸道的气势里。戚长征还把刚从韩柏那学来的秘法,运气刺激她舌底的穴道。片晌,媚娘纤手主动缠上他的脖子,玉掌摩擦着他的后颈,展开还击的手段。韩柏和风行烈看得大感刺激。
长吻后,戚长征离开她的香唇,虎目射出可令任何女子颠倒倾心的神采,露出他充满魅力的笑容道:“不要陪你的专使大人,来陪我戚长征吧?”
媚娘敌不住他的目光,垂头咬着唇皮轻轻道:“奴家身属专使大人,若他准许,奴家自是愿意陪伴戚爷的!”
韩柏和风行烈交换个眼色,均赞她对答得体,既不会得罪韩柏,也不会令戚长征失面子。
戚长征哈哈一笑,放开她道:“既忘不了你的专使大人,我不逼你了。”
韩柏向两人使了个得意的眼色,嚷道:“春宵一刻值万金,乖乖宝贝快带我们进去。”
媚娘清醒了少许,嗲声道:“艳芳和奴家那六位乖女儿,正在内厅恭候三位大爷。”
戚长征道:“怎可叫美人久等,快带我们进去。”媚娘嫣然一笑,扭动腰肢,往内走去。
韩柏伸手搭着两人的肩膀,跟在后面笑道:“家花怎及野花香,两位兄弟试过温柔乡的滋味后,包管吃过再翻寻呢。”媚娘听得跺足不依,回头嗔望韩柏一眼,那模样可使任何男人只能想到一张温暖的大床。
一女三男步入最后一进的内厅,艳芳和六女伏地迎迓。风戚两人虽明知对方乃天命教的艳女,质姿自然很高,但仍要泛起惊艳的感觉。尤其六女都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尤使男人感受到能得青睐的宝贵。六女亦是眼前一亮。韩柏对女人的吸引力是不用说了,她们虽是奉命行事,但内心确是盼望可与韩柏合体交欢,就像别的男人想得到她们一样。对她们来说,采补乃练功的唯一法门,韩柏这种体质的男人,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极品。而且即使不能从韩柏身上得益,她们也心甘情愿为他献上肉体。岂知戚长征和风行烈,一个轩昂健硕,气概胜比楚霸王,另一个俊俏儒雅,说不尽的潇洒风流,看得她们心如鹿撞,六神无主,差点忘掉身负的任务。
媚娘着众女起立,为三人逐一介绍。七女含羞低头,又不时向这三位俊郎君大送秋波,眉眼间春情荡漾,娇美动人。到这时韩柏才知道除艳芳和两只美蝶儿外,其他四女分别叫彩凤儿、紫燕儿、黄莺儿和蓝蝉儿。厅外雨雪纷飞,一片迷茫,这里却是四角烧红的火炕,温暖如春,鬓影衣香、春情满室,更使人心头发热。众女的衣衫罗裳均非常单薄,紧贴身上,令人看得心动神摇,诱人至极。
媚娘招呼三人坐到靠窗的大圆桌处,众女喜翻了心的陪坐两旁,殷勤伺候。艳芳依韩柏指示,坐到风行烈之旁,众女中自然数她最是羞人答答,但也最惹人怜爱。自有美婢奉上美酒小食。媚娘向戚长征身旁的彩凤儿和紫燕儿使个眼色,两女离座而去,不一会返回厅中时,彩凤儿手上多了支玉箫,紫燕儿则抱着一面琵琶。戚长征毫不客气,移到绿蝶儿旁,拍掌叫好。韩柏则左拥红蝶儿、右搂媚娘,吹响了口哨,气氛热烈至极。风行烈轻松起来,一方面感受着与韩戚两人深厚的交情,另一面也要尽情享受这种偶遇下醉生梦死的生涯。刚好艳芳正偷偷看他,豪情涌起,亦鼓掌叫好,比他两人斯文不了多少。近朱者赤,实是至理名言,何况风行烈这次行动又得到爱妻娇妾的首肯,更能放开怀抱。
两女来到厅中,彩凤儿做了个幽思满怀的表情,举起玉箫吹奏起来,阵阵哀婉清怨的箫声,荡漾厅内那热烈的空间里。曲调凄凉,如怨如诉,如泣如慕。风行烈想起了素香和水柔晶,难以形容的伤忧袭上心头,几乎掉下泪来,一时意兴索然,刚被挑起的少许欲火一扫而空。紫燕儿斜抱琵琶,待彩凤儿吹奏了一节后,琤琤琮琮弹将起来。两种乐声合在一起,平添无限悲戚哀怨。韩柏心中大讶,为何两女今天奏的不是那晚般的欢乐小调,而是这等幽怨的曲子,而且完全发自真心,没有丝毫伪饰?风行烈暗自神伤魂断时,香气袭来,另一边的黄莺儿投入他怀内去,紧搂着他的腰肢,火热的俏脸贴在他胸膛上,想到她们成了艳女后任人采摘的飘零身世,怜意大起,大手自然地抚上她的粉背,但心中则无半点要侵犯她们的打算。
媚娘这时凑到韩柏的耳旁轻轻道:“我们青楼女子,最怕对人动情,可是见到你们这三个冤家,什么顾忌都抛开了,真想把小命都给了你们呢!”她这番话似真似假,哄得韩柏心中一荡,细看她和红蝶儿的俏脸,都是脸孕幽怨之色,那比抛媚眼更要厉害,足可勾掉任何男人的魂魄。乐声倏止,意却未尽。两女放下乐器,纤腰轻扭,走了过来,神态娇美无比。三人暗呼厉害。这些艳女已超越了纯粹以色相和肉欲勾引男人的低下层次,改而利用能触动人类心灵的音乐和深刻的情怀,挑起他们精神上的共鸣。男女之道,变成了一种艺术和素质。可以想象那两个护法妖女和“法后”单玉如,应更是加倍地诱人遐思。
戚长征一声长笑,放开绿蝶儿,起身迎上二女,左右环起她们仅盈一握的腰肢,笑道:“时间无多,我老戚先带两位可人儿到房内快乐快乐。”
韩柏笑道:“不要媚娘陪你吗?”媚娘立时羞得埋入他怀里去,但又忍不住向戚长征抛送一个媚眼和甜笑。
戚长征看得心痒难抑,不过回心一想,韩柏教的御女术他只是刚学了理论,实行起来不知能否得心应手,媚娘乃众女之首,媚功自是最深厚,还是留给韩柏去应付。笑道:“她搂得你这么紧,大人舍得推开她吗?”大笑中搂着两女登楼去也。
风行烈怀里的黄莺儿微仰俏脸,吐气如兰道:“让黄莺儿为公子侍寝好吗?”
风行烈心中一叹,望向艳芳,见她垂下螓首,神色带着一种无奈和凄然,心中一动,一手拉起黄莺儿,另一手搂着艳芳,向韩柏笑道:“小弟也失陪了。”
韩柏急道:“喂!大爷!再多带个美人儿去好不好?”
风行烈既好笑又吃惊,谢道:“这事还是韩兄能干一点。”追着戚长征后尘去了。
这时厅中除了媚娘和两只美蝶儿外,还有他尚未碰过的蓝蝉儿,四女都抿嘴浅笑,快滴出水来的美眸偷盯着他。韩柏魔性大发,暗忖若不能征服这四个天命教的艳女,哪还有资格与单玉如决战床上,先扶正了媚娘坐到他左腿上,再拍拍右腿道:“好蝉儿!来!坐在这里。”
蓝蝉儿吃了一惊,道:“大人不和我们到楼上去吗?”
韩柏正要说话,耳内传来范良极的声音道:“我的淫棍大侠,至少要关上门吧!我还要在隔邻工作啊!”
韩柏哈哈一笑,掩饰心内的尴尬,道:“全给本大人站起来,站到厅中去。”
四女笑吟吟盈盈起立,驯若羔羊的到厅心一排站好,就像等待检阅的红粉军团。韩柏去把内外各门逐一关上,方便老贼头办事,回到厅内。他并非爱在大厅内行事,只是如此可保证没有人敢闯入这内进的禁区来,使老贼头可专心探察地道的开关和通往之处。
接着满堂春色,要知韩柏的魔种,实已巩固壮大至可把任何媚功据为己用的程度,媚娘等如何是敌手。而魔门讲的全是弱肉强食,一旦败北,心灵都要被胜者彻底征服,媚娘诸女便是这等情况,身心全给韩柏俘虏了,心甘情愿地任他鱼肉,半点反抗的心付诸阙如。
韩柏用手指托起媚娘的俏脸,微笑道:“快乐吗?”
媚娘媚眼如丝,无力地看着他,勉强点了点头。韩柏用先前对待三女的手法,把一道魔种劲气输入媚娘体内,使她们觉得对方已注入真元,免得被法后看破四女已被自己彻底收拾。
媚娘在魔气冲激下又再全身剧震,攀上另一次欢乐的高峰,紧搂着他道:“大人啊!媚娘以后跟着你好吗?”
韩柏正要答话,耳旁传来范良极的声音道:“柏儿小心,有身份不明的人来了。”
韩柏这时亦听到屋外院落里的异响,忙站起来,把媚娘放在椅上,迅速穿衣,裤子刚拉上时,“砰!”窗门无风自开,一条人影穿窗而入,往韩柏一指点来,赫然是“人妖”里赤媚。
最早上楼的是戚长征。他为人最不喜拖泥带水,要干就干,比韩柏更肆无忌惮,踏上楼梯,已用力勾搂着两女纤腰,还故意由喉咙发出充满挑逗意味的笑声。彩凤儿和紫燕儿忙以丰满的胴体紧贴着他,主动向他揩擦着。
戚长征自问没有像韩柏的魔种,纯凭接触就可把这些妖女迷倒,故不得不借助先天奇功,刺激韩柏提到的催情穴位,遂借着手按她们的腰部,缓缓施展手法,牛刀小试,边笑道:“是否要你们做任何姿势都可以?”
彩凤儿举袖掩脸,痴痴笑道:“戚爷坏透了。”
紫燕儿红着脸道:“戚爷爱什么姿势,我们两姊妹全听吩咐。”
戚长征暗叫厉害,两女一扮害羞,一扮大胆,一唱一和,搭配起来分外令人动心。这时三人来到二楼的小厅,一道小廊,两边各有两个大房间。
戚长征在紫燕儿吹弹得破的脸蛋亲了一下,笑道:“不要说得这么轻易,有些姿势并不是那么易摆得的。”
彩凤儿还是首次和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亲热,喘着道:“你叫人家不就行了吗?”扯着他进入右边第一间房去。
几乎刚关上门,情动难已的两女争着来为他宽衣。戚长征本乃青楼常客,哪还客气。
这时风行烈和艳芳、黄莺儿两女亦进入对面的房间。他比戚长征斯文多了,拉着两女坐到床沿,还想说几句话时,黄莺儿已把线条极美的红唇送了上来。风行烈见她星眸半闭,心儿狂跳声清晰可闻,全身皮肤泛起艳红,知她虽奉命对付自己,事实却情难自禁,但却只觉她可怜。眼睛偷看那艳芳,只见她无意识地玩弄衣角,黑漆发亮的眼珠射出茫然之色,似乎内心极为矛盾。黄莺儿春情勃发,两手拼命搂着他,逗人至极。风行烈心中一叹,硬着心肠点了她的穴道,放到床上去。
艳芳忽地听不到黄莺儿的声音,俏目望来,愕然道:“公子为何点了莺姊的穴道?”
风行烈看着她娇艳可比鲜花的玉容,眉宇间的无奈自怜,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不知怎样拒绝她,唯有出此下策。”
艳芳移了过来,靠着他奇道:“公子不喜欢和我们好吗?”
风行烈苦笑道:“不是不喜欢你们,而是觉得如此上床交欢,有种男女苟合的不舒服感觉,所以只想大家谈谈,你反对吗?”
艳芳定神看他好一会,点头道:“妾身明白公子的想法,但也希望公子知道,妾身之所以感到神伤魂断,绝非怕把身体给你,而是有别的原因。”
风行烈故作惊奇道:“是什么原因呢?”
艳芳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垂头咬着唇皮道:“妾身恐怕公子以后会讨厌人家呢。”
风行烈知道这话半真半假,事实上她的确对自己生出情愫,所以陷于忠于天命教和倾心于自己的矛盾里。假设日后她的真正身份被揭破,她当然怕他会鄙视和厌恶她。风行烈叹一口气,长身而起,来到窗前,俯览下面园林美景,良久没有说话。
艳芳移到他身后,靠贴着他幽幽道:“公子在想什么?”
风行烈淡然道:“我正在想,人世间的仇杀争夺为何永无休止?千多年前,便有人提出‘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所以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可是直到千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还是没有一点长进,是否人性本身真的是丑恶的呢?”
艳芳呆了一呆道:“我倒从没有想过这么深奥的道理。”心中不由对这充满正气感的男子,生出崇慕之心,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英雄好汉。这时她心中充盈着高尚的情操,再无一丝纵欲之念。
就在此时,风行烈看到数条人影跃入园中,先警告了对房的戚长征,又吩咐艳芳躲到一旁,接起红枪,抢出房外。两人破窗而入,分由长廊尽端和另一边的小厅杀至,竟是由蚩敌、强望生两大凶人。对房的戚长征只够时间穿上短裤,在两女惊呼声中,提刀跃往下面的院落,尚未触地,柳摇枝和鹰飞狂攻而至,不叫他有喘息的机会。
里赤媚早立定主意,要在甄素善接触韩柏前将他杀死。他本不赞成年怜丹和任璧去刺杀风行烈,当然不是对风行烈有好感,而是怕打草惊蛇,杀不了韩柏。年怜丹赔了夫人无功而回,还惹来范良极,他被迫出手,更一不做二不休,单枪匹马在街上公然行刺韩柏,可惜遇上干罗致功亏一篑,只夺回紫纱妃,杀韩柏的决心却有增无减,听得韩柏等三人到香醉居找媚娘鬼混,哪想到别有内情,还以为他们风流成性,忙召来鹰飞等四大高手,立即出击,趁三人缠绵床笫时痛下杀手。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个范良极,不知他竟早一步潜入了香醉居,他们来时,范良极恰由地道钻回来,及时向韩柏发出警告,不致手足无措。
韩柏见来的是里赤媚,魂飞魄散,顺手举起另一张太师椅,迎头往里赤媚拍去。四女仍是一丝不挂,见状大吃一惊,顾不得羞耻,往最远的墙角躲去。里赤媚一声冷笑,一指点在椅上,以酸支木造成结实若铁的太师椅立即支离破碎,拿着椅柄的韩柏闷哼一声,往后跌退,来到范良极所在的门前处。耳内传来范良极的声音道:“小柏儿!引他进来。”脚尚未立稳,里赤媚一掌印至。韩柏喝道:“来得好!”单掌迎上。里赤媚一声长笑,把掌劲提至十成,加速印去。
韩柏被他的凝阴真气压得差点窒息,哪敢硬接,背部运劲,“砰”的一声撞破身后木门,正要掉进去,哪知里赤媚趁他撞门时稍慢了的刹那时间,再增速度,竟印实他肩上。幸好韩柏正在退势,又运起挨打奇功,饶是如此,里赤媚全力一击怎会是说笑的一回事,无可抗拒的真劲沿掌而入,把韩柏整个人震得往后抛跌,但出奇的是却没有喷血。里赤媚想不到他的魔功又有长进,不过此时不暇多想,只希望快些取他小命,鬼魅般追进去,凌空扑下。就在此时,劲气横来,一支旱烟管准确快捷地朝他的脊椎痛打下来,若给敲中,保证他下半生都要在床上度过。
风行烈见由蚩敌和强望生两人分两个方向扑来,雄心奋起,大喝一声,转身拦在廊中,红枪似要射向由廊端持连环扣索攻来的由蚩敌。变成由后方攻去的强望生心中窃喜,手中独脚铜人,全力往他后心捣去,暗忖这还要不了你的狗命,风行烈的红枪忽由左腰眼吐回来,枪尾闪电般激射在他的铜人头顶。狂猛的燎原真劲由枪杆传来,“砰”的一声竟硬把强望生震退七步,风行烈眼看亦被冲得踉跄前跌,丈二红枪由左手在背后交到右手处,竟抵消了大半力道,只往前跌出两步。由蚩敌见红枪忽在眼前消失,想起了燎原枪法的“无枪势”,虽大吃一惊,可是这时实在是有进无退之局,咬牙全力把扣索蹬个笔直,眼看要射中对方,丈二红枪像一道闪电般由风行烈右腰眼吐出,与扣索绞击在一起。
“锵!”一声清响,由蚩敌惨哼一声,整个人给红枪带起,送出窗外,掉到下面的园林去。风行烈大感意外,想不到把“无枪势”和“借劲反”两种手法混合使用,竟可产生这么大的威力。他亦被由蚩敌反震之力,冲得连退五步,刚好强望生再次攻来,忙施出回马枪,先挡了迫在眉睫的一击,然后借势扭身,全力使出“燎原枪法”三十击中最凌厉的“威凌天下”,滚滚枪浪,嗤嗤气劲,长江大河般往强望生卷去。强望生虽悍勇,可是刚才被他挫退七步,又见由蚩敌被他一枪轰得跌出窗外,气势早泄,这时忽然枪影满廊,哪敢硬拼,忙改攻为守,“笃笃”之声连串响起,强望生手臂发麻时,左肩鲜血飞溅,尚未感到痛苦,已被对方枪锋的庞大冲力,带得倒跌下楼梯去。两大凶人,竟没有机会发挥出联击的威力。风行烈志得意满,神舒意畅,知道枪法在因缘巧合下,深进了一层,一声长啸,撞窗而出,往下面投去,援助正被鹰飞和柳摇枝杀得汗流浃背的戚长征。
戚长征没有风行烈的幸运,一来因柳摇枝功力高于强望生和由蚩敌两人,更因为鹰飞和他所差无几。幸好他由韩柏教下的方法,在两女身上得到生力军般的元气,状态臻至极峰,一见势色不对,人尚在半空,左手天兵宝刀闪电下劈,凌厉无匹地分别击中两人攻来的兵刃。三人交错而过,各自落地。鹰飞和柳摇枝本欺他刚在女人身上耗用了体力,哪知此子功力有增无减,均心中骇然。此时戚长征天兵宝刀一挥,森森寒气,狂飙怒涛般先卷向鹰飞,另外飞起一脚,朝冲来的柳摇枝小腹踢去,他看都不看带着尖啸,点向面门来的箫管,一出手便是与敌偕亡的招式。
鹰飞离他足有七步,仍给刀气冲得几乎站不住脚,心中惊疑,为何这小子比上次又厉害了,晃了晃身,双钩再抢攻过去。柳摇枝怎肯和戚长征同归于尽,倏地横移,箫管发出扰人耳目,让人摸错方位的尖音,全力扫往对方右肩。戚长征的右腿似长了眼睛般,一缩一撑,仍朝他小腹撑去,天兵宝刀“锵锵”两声,劈中鹰飞双钩。他终是一足拄地,又分了一半力道精神应付柳摇枝,顿时立足不稳,往横跌退,此消彼长下,鹰飞柳摇枝两人攻势大盛,狂袭而来,刀光钩影箫啸中,眼看小命难保,风行烈这救兵刚好天神般从天而降,一招“血战千里”,全力攻向鹰飞。戚长征精神大振,哈哈一笑,使出左手刀法,最厉害的三下杀着之一的“箭刀寒生”,立时刀光潮涌,疾如激矢般往柳摇枝射去。
范良极眼看得手,忙加重力道,疾敲下去,竟发觉敲在空处。原来里赤媚奇迹地在空中拗腰往下,由平飞变成直插,指尖触地时,两脚上翻,一脚正中范良极的夺命杆,另一脚朝范良极的咽喉闪电撑去。这一连串完全违反了常理的动作在弹指间完成,范良极如此敏捷的人,几乎来不及应变。老贼头本已狡猾过人,藏在门上屋角处,叫里赤媚冲进来时看不到他,岂知仍是暗算不了他。“啪!”脚杆交接,范良极虎口震裂,差点被踢掉盗命杆,再“砰”的一声,范良极空着的手切中里赤媚脚尖,虽挡了这必杀的一招,却给对方脚上传来的大力踢得往楼顶狂撞而去。
里赤媚亦挫了一挫,才腾起身,两脚往范良极连续踢去,不给他喘息机会,同时笑道:“哈!老范竟以为可瞒过我吗?”韩柏早跌实地上,见范良极性命危如累卵,两手一按地面,炮弹般斜冲而起,一拳往追击范良极的里赤媚攻去。范良极这时撞上楼顶,盗命杆回收先点在壁顶,化去大半力道,才贴上楼顶,接着由楼顶翻滚往屋角,轻功之妙,叫人叹为观止。以里赤媚的速度,亦一脚踢空,在屋顶抽回脚时,壁顶赫然留下个深陷下去的脚印,可见这一脚所用的阴柔之力是如何惊人。
当范良极贴墙滑下,里赤媚已凌空和韩柏交换了数招,却和韩柏比赛速度似的多击出了一拳,击中韩柏肩头。幸好这一拳用不上全力,韩柏又借挨打奇功化去他大半力道,加上魔种本身的抗力,但纵是如此,仍痛得龇牙咧嘴,断线风筝般飞跌开去,压碎了贴墙的几子。里赤媚待要乘胜追击,范良极又横攻而至,把他缠着。里赤媚心中狂怒,这香醉居外布满东厂密探,若再杀不了韩柏,唯有从速退去,竟不理对方扫来的盗命杆,硬撞往范良极怀里,一肘往范良极胸膛捣去。
范良极大吃一惊,一个倒翻,头下脚上到了里赤媚上方,盗命杆点向对方眉心必救之处。里赤媚也不由佩服这老贼独步天下的轻功,吹出一口真劲,迎上对方盗命杆,一掌上拍对方天灵盖,再化为爪,往范良极的头顶抓去,五指同时射出指风,封着对方闪退的路子。此时打不死的韩柏又跳了起来,旋风般扑来,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里赤媚心中暗喜,心想这次还不取你韩柏之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狂劲倏起,一人由后攻至。里赤媚倏地退后,后脚往来袭者撑去,“砰!”的一声,竟被对方硬硬的一拳封着。
由蚩敌由地上弹起来,正要扑入战场,助鹰飞和柳摇枝对付风戚两人,嗤嗤声响,只见墙头尽是劲装大汉,以强弩发箭朝他射来。由蚩敌吓了一跳,长啸一声,拔身而起,大叫道:“小心!快撤!”鹰飞刚被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冲得跌退丈外,知道形势不妙,一声尖啸,拔身飞退。柳摇枝和刚冲出来的强望生立即分头逃遁,不敢稍留。这时屋内的里赤媚“咦”的一声,闪到墙旁,避过了前后和上方的攻势,回头惊异地看了偷袭者一眼,贴墙滑走,鬼魅般消失在窗外。
范良极落到地上,手肘翘高,枕到韩柏肩上,喘着气道:“专使大人你的功夫真窝囊,除了东歪西倒外,还有什么招式?”
韩柏亦双脚发软,看着那危急关头及时赶来的短髯魁梧大汉,边答道:“看来失去了童子功的侍卫长,也是雄风不再,否则怎会像人球般被里人妖在空中抛上抛下,舞来舞去。”
两人劫后余生,口舌上仍一点不让,事实上两人都拼死去救对方。
满脸短髯的豪汉向两人施了个官礼,肃容道:“东厂指挥使严无惧,参见忠勤伯和侍卫长大人。”
两人心中恍然,原来是少林派的俗家第一高手,以他三人合击,难怪里赤媚要立即溜走。这时风行烈和戚长征先后赶至,见两人安然无恙,轻松起来。
范良极斜眼看着这一向行踪神秘的东厂头子,阴阴笑道:“严大人是否刚好在门外经过,听到打斗声顺道进来看看?”
严无惧笑道:“当然不是,卑职奉皇上之命,由现在这刻起,贴身保护忠勤伯,直至子时。”
范良极、韩柏两人愕然对望一眼,朱元璋竟然如此关心秦梦瑶。
严无惧道:“侍卫长大人真的神出鬼没,卑职完全不知大人在屋内。”
范良极叹道:“卑职也是奉命保护忠勤伯,却没有严大人那么舒服,子时后还要继续辛苦下去。”严无惧知他在讽刺朱元璋到了子时立即过河拆桥,唯有尴尬一笑。
韩柏愕然道:“你奉了何人的命来保护我?”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当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专使大人你啦。”四人同时一呆,失声笑了起来。
衣衫不整的媚娘冲了进来,扑入韩柏怀里,哭道:“大人没事就好了,吓死奴家哩!”
严无惧目光落到媚娘身上,露出不屑之色。韩柏等四人立知严无惧由朱元璋处,得知媚娘乃天命教的人。看来这人才是朱元璋真正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