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2002年?什么发生了改变

    劳的辞职可以理解,教会对采取步骤来公开改革自身的迟疑不决,这也可以理解。主教们过去不仅是包庇了有伤害性的牧师,他们的做法也使更多的教区信徒遭受危险。不那么清楚的问题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既然被报道的性侵害大多发生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为什么这个丑闻到2002年才撼动了教会?显而易见的答案有三个:性侵害发生的范围已经变得太大而不再能忽略;有过侵害行为牧师们的存在已经在法庭上成为公开的事实;一个尤其恐怖的案件被媒体做了重大报道。而有趣的是,这三个答案一个也站不住脚。

    1992年5月,即盖根案件曝光的10年前,另外一名名叫詹姆斯·波特(Reverend James R.Porter)的天主教牧师也被指控在波士顿三个不同的教区对儿童进行了性侵害。最终有99人站出来对波特提出了指控。像盖根一样,波特也是被悄悄地从一个教区调到另一个教区。《波士顿环球报》也报道了那个案子。那时劳是当地的主教,他责备这些报道“不公正”,并从讲道坛上召请神的报应,“我们要祈求神的大能制服媒体,尤其是《波士顿环球报》”。劳的祈祷没有见效:那一年里《波士顿环球报》就波特案件和牧师的性侵害行为继续发布报道和社论,总数超过50篇。

    1992年的波特案件为人们的愤怒反应提供了同样的原材料,它发生在同一大主教管区,有许多与10年后盖根案子里相同的角色:可怕的性侵害在法庭上公之于众,媒体的报道轰动一时。然而,当1992年的众怒消散时,马萨诸塞州乃至全国的教会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梵蒂冈没有做出任何官方回应。没有俗众有组织地要求劳下台的呼声,当然也就没有他的辞职。劳在2002年之所以先开始对拒绝辞职的结果抱持乐观态度,可能是因为他在10年前已经经历过类似事件,而那场危机最后消弭了。

    对于波特和盖根两个案子,教会的策略都是将它作为内部事务对待。某一个教区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受到丑闻影响,但是如果受害者不说且又没有公开记录,对于丑闻的知觉既不会传播更不会持久。这样教会就可能避免重大且同时爆发的愤慨。这种策略不是为了终止侵害行为,而是为了控制相关的后果。而在1992年波特的案件和2002年盖根的案件之间,新的事物出现了,它破坏了教会策略的有效性。劳在1992年利用了两个事实:普通的天主教徒不容易互相交流关于丑闻的信息,并且,他们也不能随时协调他们的反应。到2002年,这两个情况已经不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