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自由带来的三种社会损失
我们所获得的新自由并非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没有人遭受损失,那么它也不能被称为一场革命了。集会自由的改善正在造成三种社会损失。第一种且最明显的损失,发生在那些以解决先前某个难题为职业的人。这正是媒介出口因大规模业余化挑战所受到的影响。复制与分发信息的基本问题已经因为数字化网络在很大程度上得到解决,而它曾经是音乐和报纸工业等所提供的基本服务。对于许多建立在先前无效率基础上的产业,其商业逻辑受到破坏。
安德鲁·基恩(Andrew Keen)在《业余拜物教》(Cult of the Amateur)一书中讲到,有家公司花50000美元做活动征集用户产生的广告创意。基恩指出,一些专业广告公司因此失去了数十万美元的代理费。对于广告公司的职员来说,这一损失显然是个不幸。然而,如果业余爱好者在闲暇时间就能创做出令客户满意的东西,它们还值那么多钱吗?廉价并且广泛可得的创作工具的普及使得广告人感觉悲惨,正如活字印刷使得誊写者们感觉悲惨一样。但这种变革带来的损失虽然真实却有限度,并且伴随着一场于社会普遍有益的变革。
第二种损失则将破坏现有的社会契约。许多国家在竞选前的一段时间会对媒体实施各种限制,这就提出了问题:今天的“媒体”是谁,它们应该接受怎样的控制。不同的国家给出了不同的答案:2005年一次选举前的几个星期,新加坡下令禁止发表博客,但他们却不能阻止新加坡人从海外进行博客写作;泰国政府禁止关于任何政治事件的博客报道,却收效甚微;美国的竞选委员会则决定根本不将有关媒体报道的规则适用于博客行为。这些限制措施的差异和短暂性质表明,媒体与国家之间的古老关系,即便在受到公民普遍支持的地方,都难以维持不变。好像媒体报道的古老定义正在失去效力,现在它更多地代表一种行为而不是职业了。
第三种损失则最为严重。由于拥有更好的通信手段和更灵活的社会结构,网络化的组织具备了更好的韧性,但这一点无论是对于恐怖组织、犯罪团伙和维基百科用户还是学生示威者都是一样的。由于第三种损失带来的伤害并非过渡性的,这就提出一个困难的问题:我们对于自由所带来的负面效应该怎么办?叫报纸从业人员们停止抱怨比较容易,因为自从20世纪90年代因特网为公众所用,不幸未来的征兆就已经显现了。他们的应对不足,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用了太久才懂得应对这个变化。但是要说出对于支持厌食的孩子或者近来变得强大的犯罪网络该怎么做,却要困难得多。
在过去,使人们集合起来难,使群体瓦解却容易。而现在,将潜在的群体聚集成形变得容易了,而这些群体一旦形成,面对社会的漠不关心甚至直接反对,他们的韧性却相当强。有些情况下,反对力量甚至可能加强群体的凝聚力,例如支持厌食的女孩们。当形成群体较为困难的时候,可能好和可能坏的群体都会受到遏制不能成形;而当形成群体变得容易,好的和坏的就都产生了。这就将逼迫社会发生转型,从简单地阻止形成群体到主动决定将反对哪些现存群体,即实现近似于先出版后过滤模式的转型。
[1] Rotary Clubs,是以增进职业交流、提供社会服务为宗旨的地区性社会团体,最早由保罗·哈里斯于1905年在美国建立。——编者注
[2] Ice Cream Socials,由主办方提供免费冰激凌,让参与者联络感情的宴会。——编者注
[3] 起初叫Young Miss,意为年轻小姐,后改为Your Magazine,意为“你的杂志”,最后索性就是YM。——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