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IV章　“前三头同盟”与恺撒的悲剧

庞培在不断创建功勋的过程中，已经把旨在复兴传统共和政制的“苏拉体制”侵蚀得千疮百孔。但是庞培毕竟曾为苏拉的亲信和部属，他的政治立场始终是与苏拉相一致的，都是要维护罗马贵族阶层的统治权力。庞培只是为了追求个人的荣耀和卓越而不惜屡屡破坏苏拉制定的规则罢了，并没有颠覆共和政体的主观动机。但是在恺撒异军突起之后，这位以平民派领袖的形象——尽管他本人具有罗马最古老的贵族身世——在罗马政坛上登台亮相的新星，就开始挟民意、拥军权来公然颠覆苏拉力图维护的共和国体制了。在此之前，尽管共和政制已经岌岌可危，但是在以元老院为主的贵族寡头的统治之下依然还可以勉强维持，但是恺撒的一系列非常之举——从缔结“三头同盟”到再次掀起内战和实行独裁专权——给予身心俱疲的共和国以致命的一击。如果说以前煽动平民的格拉古兄弟、贪恋权力的马略，乃至追求荣耀的庞培都只是在暗中拆毁共和体制的墙角，那么恺撒就如同保守派元老卡图鲁斯·卢塔提乌斯(Catulus Lutatius)所说的那样，已经“公开地使用攻城锤在撞击共和国了”。因此，在公元前48年恺撒在法尔萨卢战役中打败了庞培之后，共和国就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果不是因为恺撒不久之后遭到杀身之祸，恐怕也轮不到屋大维来把这具“政治僵尸”最后收棺入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