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冲 突 的 需 求

20 世 纪 90 年 代 的 许 多 高 等 教 育 著 作 都 是 关 于 资 源 减 少 的 问 题 。 大 多 数 作 者 建 议 调 整 高 等 教 育 的 形 式 和 结 构 ， 以 便 更 有 效 地 发 挥 高 等 教 育 机 构 的 作 用 。 高 等 教 育 的 基 本 问 题 就 是 无 法 确 定 它 的 相 对 价 值 。 所 有 知 识 具 有 相 同 的 价 值 ， 以 及 专 业 领 域 的 专 家 自 己 能 够 确 定 自 身 工 作 的 价 值 ， 这 种 看 法 导 致 得 出 结 论 ， 即 把 具 有 不 同 使 命 和 不 同 学 科 专 业 的 院 校 进 行 比 较 的 做 法 令 人 反 感 。 虽 然 课 程 可 以 完 全 一 样 ， 也 会 过 时 ， 甚 至 费 用 非 常 昂 贵 ， 但 是 在 院 校 之 间 重 新 分 配 经 费 ， 或 把 资 源 从 一 个 院 校 转 移 到 另 外 一 个 院 校 ， 却 没 有 那 么 容 易 。

大 学 决 策 结 构 集 集 权 与 分 权 于 一 体 。 集 权 体 现 在 核 心 管 理 部 门 分 配 资 金 ， 分 权 体 现 在 各 个 部 门 各 自 作 决 策 。 所 有 的 学 校 、 学 院 、 部 门 、 研 究 机 构 以 及 系 统 内 的 其 他 机 构 根 据 各 自 拥 有 的 资 源 情 况 进 行 内 部 分 配 。 因 为 人 们 对 于 大 学 内 部 各 个 部 门 作 出 这 些 决 策 的 情 况 不 了 解 ， 因 此 很 难 比 较 这 些 决 策 的 好 坏 。 此 外 ， 也 没 有 建 立 信 息 系 统 ， 为 每 个 项 目 决 策 提 供 统 一 的 数 据 材 料 。

外 界 的 需 求 带 来 其 他 的 难 题 。 资 金 具 有 不 同 的 来 源 。 有 些 赞 助 单 位 要 求 详 细 说 明 如 何 使 用 资 金 。 认 证 机 构 规 定 了 实 验 室 、 图 书 馆 、 工 作 岗 位 的 经 费 投 人 标 准 。 州 议 会 也 对 课 程 设 置 提 出 了 一 些 要 求 。 联 邦 政 府 也 资 助 一 些 活 动 ， 但 当 这 些 活 动 过 时 后 ， 就 不 再 资 助 了 。 预 算 分 配 首 先 必 须 考 虑 所 有 这 些 方 面 的 问 题 ， 但 是 在 大 多 数 情 况 ， 高 校 校 长 对 此 也 无 能 为 力 ， 除 了 要 求 获 得 更 多 的 资 源 以 外 。 现 有 的 大 学 管 理 机 制 不 能 保 证 作 出 必 要 的 决 策 ， 解 决 哪 些 方 面 需 要 增 加 投 人 以 及 哪 些 方 面 需 要 减 少 投 入 的 问 题 。 目 前 ， 联 邦 没 有 制 定 有 关 高 等 教 育 必 须 达 到 的 基 本 资 质 的 国 家 标 准 ， 也 没 有 建 立 院 校 之 间 相 互 合 作 的 规 划 ， 也 没 有 进 行 数 据 比 较 的 科 学 方 法 。 由 于 人 们 非 常 珍 视 大 学 自 治 和 大 学 内 部 各 团 体 的 自 主 权 ， 因 此 要 想 作 出 理 智 的 决 策 从 而 改 变 自 大 学 产 生 之 初 就 具 有 的 结 构 和 形 式 是 不 可 能 的 。

由 于 无 法 权 衡 哪 个 部 门 更 重 要 ， 因 此 当 需 要 削 减 预 算 时 ， 通 常 的 做 法 是 由 各 部 门 共 同 承 担 ， 按 同 样 的 比 例 削 减 各 个 部 门 的 资 金 分 配 。 如 果 这 样 做 还 不 行 ， 大 学 将 考 虑 撤 销 某 些 院 系 ， 它 们 没 有 多 大 的 政 治 影 响 力 ， 也 不 会 进 行 强 烈 抗 议 ， 获 取 校 内 外 经 费 资 助 数 量 最 少 。 另 外 一 个 比 较 受 欢 迎 的 方 法 是 责 任 管 理 ， 把 预 算 分 配 权 下 放 到 各 个 部 门 。 这 种 方 法 承 认 任 何 核 心 权 力 机 构 都 无 法 权 衡 各 个 部 门 的 重 要 性 ， 各 个 部 门 能 够 更 有 效 地 分 配 使 用 预 算 。 此 外 ， 大 学 还 可 以 通 过 实 施 自 愿 提 前 退 休 计 划 削 减 开 支 ， 这 样 教 师 可 以 根 据 自 己 的 情 况 考 虑 是 否 提 前 退 休 。 但 是 ， 这 样 一 来 ， 最 优 秀 的 教 师 和 最 差 的 教 师 都 可 能 选 择 提 前 退 休 。 因 为 大 学 中 心 权 力 部 门 不 知 道 哪 些 教 师 最 优 秀 、 哪 些 教 师 最 差 ， 即 使 他 们 了 解 这 些 信 息 ， 也 不 能 强 迫 那 些 最 差 的 教 师 提 前 退 休 ， 因 此 大 学 中 心 权 力 部 门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仍 然 发 挥 不 了 多 大 作 用 。

另 外 一 个 需 要 解 决 的 问 题 就 是 高 等 教 育 对 广 大 社 会 的 作 用 。 在 每 个 时 期 ， 社 会 究 竟 需 要 多 少 专 业 人 才 ？ 文 化 保 存 以 及 古 典 主 义 者 的 存 在 究 竟 具 有 什 么 价 值 ？ 任 何 治 理 结 构 都 不 会 提 出 这 些 问 题 ， 但 是 这 些 问 题 是 高 等 教 育 最 基 本 的 活 动 。 当 前 的 预 算 危 机 引 起 了 高 等 教 育 活 动 的 混 乱 ， 但 是 强 调 高 等 教 育 功 能 的 多 重 性 和 高 效 率 的 改 革 方 向 是 相 当 值 得 怀 疑 的 。 如 果 从 投 人 和 产 出 的 意 义 上 来 看 ， 在 本 质 上 高 等 教 育 是 低 效 率 的 。 它 的 各 个 部 门 的 发 展 如 同 民 主 进 程 一 样 迟 缓 、 艰 难 ， 然 而 付 出 这 种 代 价 是 值 得 的 。

七 、 财 政

20 世 纪 60 年 代 ， 高 等 教 育 的 收 人 和 开 支 空 前 增 加 ， 并 于 70 年 代 停 止 。 在 1957 年 到 1967 年 的 10 年 中 ， 高 等 教 育 开 支 从 35 亿 上 升 到 了 185 亿 。 高 等 教 育 开 支 增 长 的 原 因 并 非 仅 仅 因 为 同 期 学 生 入 学 人 数 翻 了 一 番 。 政 府 投 人 的 研 究 经 费 扩 大 了 近 3 倍 ， 州 政 府 投 人 到 高 等 教 育 的 资 金 增 长 了 4 倍 多 。 教 师 开 始 习 惯 了 年 度 预 算 的 增 加 ， 主 要 用 于 提 高 教 职 工 薪 水 ， 购 买 设 备 和 特 别 项 目 投 人 ， 以 及 设 备 改 进 的 费 用 。 对 于 那 些 在 15 年 前 高 校 大 肆 招 聘 教 师 的 时 代 进 人 高 校 的 教 师 来 说 ， 他 们 似 乎 从 不 知 道 高 校 财 政 的 艰 难 。 那 些 在 高 校 工 作 时 间 比 较 长 的 人 也 忘 记 了 他 们 曾 经 经 历 了 怎 样 的 困 难 。

20 世 纪 70 年 代 中 期 出 现 的 一 些 出 版 物 提 醒 人 们 ， 这 种 现 象 正 在 改 变 ， 高 等 教 育 迅 速 发 展 时 期 聘 用 的 那 批 建 设 者 现 在 已 经 过 时 。 新 型 管 理 者 必 须 知 道 如 何 应 对 政 府 投 人 减 少 以 及 18 岁 人 口 数 量 逐 步 递 减 的 形 势 。 然 而 ， 少 数 评 论 家 的 呼 吁 以 及 进 行 人 口 发 展 规 划 ， 并 不 足 以 改 变 这 种 现 象 。 高 等 教 育 改 革 并 不 容 易 ， 它 的 传 统 已 经 根 深 蒂 固 。 到 目 前 为 止 ， 高 等 教 育 的 大 部 分 开 支 很 难 调 整 ， 就 像 法 律 已 经 规 定 了 一 样 不 能 改 变 。 70 年 代 末 ， 两 位 数 的 通 货 膨 胀 率 导 致 高 校 各 个 方 面 经 费 开 支 剧 增 ， 从 基 础 设 施 费 用 到 购 买 图 书 的 费 用 ， 大 学 对 此 也 无 能 为 力 。 他 们 还 必 须 购 买 计 算 机 ， 因 为 计 算 机 对 于 现 代 管 理 系 统 已 是 必 不 可 少 的 ， 通 过 计 算 机 可 以 向 州 和 联 邦 机 构 提 供 他 们 需 要 的 数 据 。 他 们 也 不 得 不 提 高 教 师 工 资 ， 至 少 部 分 抵 消 通 货 膨 胀 对 教 师 收 入 造 成 的 损 失 。 同 时 ， 虽 然 前 景 渺 茫 ， 他 们 还 是 希 望 能 够 筹 集 到 他 们 需 要 的 资 金 ， 勉 强 渡 过 难 关 。

从 每 个 院 校 的 总 体 收 入 或 生 均 费 用 的 角 度 来 看 ， 高 校 收 人 来 源 与 以 前 相 比 变 化 不 大 。 联 邦 学 生 资 助 从 助 学 金 向 助 学 贷 款 转 变 。 州 政 府 经 费 增 长 的 速 度 远 远 赶 不 上 入 学 人 数 增 长 的 需 要 。 学 费 大 幅 上 涨 ， 导 致 学 生 和 家 长 分 担 的 教 育 成 本 逐 步 上 升 。 慈 善 基 金 会 提 供 的 资 助 从 以 前 的 普 通 奖 学 金 转 变 为 具 有 明 确 目 的 的 奖 学 金 。 企 业 捐 赠 基 金 越 来 越 要 求 附 加 明 确 的 服 务 协 议 。 高 校 能 够 自 主 决 定 用 途 的 资 金 越 来 越 少 。 幸 运 的 是 ， 大 学 校 长 能 够 适 应 这 些 变 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