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寻仙

自那以后，兄长的身体便很不好了。顾环看着山雨，默默地想着。他记得哥哥当年坐了很久的轮椅才得以下地行走。医者来了无数，又走了无数，都言顾映活不长久，余生也得好生调养。

他从那时发愤练武，日日夜夜、日日夜夜——他那时在想，如果他不曾荒废时光，时刻勤勉，那么面对那些黑衣人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成为兄长的助力而不是累赘。

他闭了闭眼。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兄长及冠那年，门外来了个疯道士，穿的破破烂烂。口出狂言道顾映绝活不过而立之年，他拔剑就想砍人，却被父母拦住。

那道士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吃光了满桌的珍馐，灌满了腰间的酒囊，走的时候只留了一句“已经快要死的人，自然只有神仙能救活他了”，说完他便大笑着离去，不见踪影了。

“我就说那是个骗子！”顾环红着眼睛吼道。神仙啊，多么渺茫的希望，根本近乎于无。这世上若真的有神仙，又是怎样看着芸芸众生在路途中苦苦奔波？

没有人相信，顾映只能等死。可是终究，他等不下去了。

疯道士离开的两年后，顾映二十二岁。他向父母辞行，要独自去寻仙、问药，“尘世也罢，海外也罢，儿不愿在家中蹉跎等死。儿不信此生就如此被决定，不信遇不到能治好儿的人。”

顾父叹气，摆了摆手：“让环和你一同去吧，你们兄弟也有个照应。”

这一走，便是四年。

这四年多来，兄弟二人走过很多地方，受过骗也得过人恩惠。顾映的身体本来不宜再折腾，几年下来越发不济，看着要随时去了似的。直到前一阵儿，两人遇到一位神医，给顾映开了些药，才使他好了些。

而两人一直打听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据说有人在这深山中，见到过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