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结婚仪式1的场合2

    各种无法说清楚的心境似乎带着情欲之爱的美丽的坚定信心憩息于灵魂之深处;现在,管风琴调子停下了3,只有回声在心境之中再次打动灵魂,并且要把这美丽的坚定信心转化为神圣的心境,现在有人要讲演了4!一个单个的人的声音将被听见。那从单个的人的嘴唇里说出来的言辞,与各种丰富的心境的美丽而神圣的运动相比,会显得多么贫乏;言辞不可以在这里起打扰作用,善意的言辞会不合时宜,指导性的话甚至会不吉祥!然而应当有人讲演,应当带着确定性讲演。心境的不可确定的财富应当被指出,这个词应当被提及,明晰性,尽管它不想要打扰任何事情,这个词却提着要求,直至终结。怎样的变化;在这错误关系之中,怎样的一种关系!因为,又有什么东西,像一个人的义务那样,是并且应当是清楚、确定而明晰的,而又有什么东西,像爱情的催促那样,是如此地神秘;然而在这里,爱情则应当成为一种义务5。有什么东西比神圣的承诺6更透明、更着眼于“那将来的”,又有什么东西比情欲之爱在相爱者之中的在场更不关注“那将来的”;然而在这里,爱情要求承诺。又有什么东西在被提及的时候是像诅咒7那样可怕,又有什么东西像情欲之爱的纯粹喜悦一样地离这诅咒如此之远;然而在爱的关联上,这个词却应当被提及!

    然而,这是一件自由的事情,正如相爱者通过“相互属于对方”而变得自由,这一步也是自由之决定。因此,要与喜乐的人们同乐,爱情在结合之中使得这喜乐的人们自由,但是,不要以半句话谈论结婚仪式,也不要将之说得不好,就仿佛因为“它是属于自由的”,所以就是某种无足轻重的东西,因为恰恰相反:相对于那最美的幸福,它是唯一不可少的东西8

    现在,这两人的情形就是如此,生活在爱情的幸福之中把这两人结合在一起,他们是做出了决定的;现在他们要缔结一个约定。一个约定是永恒的9。永恒,这句话难道不是因其力量而几乎是有着警示性的吗,因为,因为这就像是死亡来介于其中,人们在墓地上放置永恒之花环10。哦,绝非如此,因为这警示性的话是那美丽的声明的话。结婚仪式也像一种永恒之花环,但是编结这花环的是爱情;义务说,它要被编结;爱情的乐趣就是去编结它;义务说,它要被编结——每一天,以瞬间之花编结。永恒在这里并没有了结时间;相反,这约定是永恒在时间之中的开始;永恒的决定和永恒的义务11应当在爱情通过时间的结合中留在这对结了婚的人这里;对之的记忆应当有欢庆,在它的回忆中应当有力量,而在它的应许之中应当有希望。

    因而,应当有人带着确定性讲演,然后,应当有人带着权威讲演。这讲演将是针对您的,极受尊敬的新郎先生;它不会带来幸运祝愿,而是要带着严肃询问,这讲演者有权威来要求一个严肃的回答;这讲演会来当问您关于您的幸福,而是问您是否咨询了上帝和您的良心12。它不会把喜悦吓跑,同样它也不会对这喜悦漠不关心,不,它只是要为您保障这喜悦,如果您有目的地作出回答的话;为您自己的缘故,它将严肃地询问,这样,您不会轻率地回答。即使您觉得这是如此自然,如此完全合情合理,以至于您与这个人结合,这个人——她:父母和家里人从最初开始就希望您与她结合,您在一种静悄悄地走向确定的预感之中属于她,您被以如此多的方式吸引向她,直到爱情作为基础显现出自己,去拥有那已经准备就绪的一切并使之在其拥有之中变容而获得崇高的光辉;因此,这严肃的问题在这里绝非是想要中止“一次意外”在冲动之下的决定(这种决定常常总是在事后产生出后悔),然而,它让您停下,倒是为了让您带着义务之责任去把“选择之强调”13置于这宁静的事件之上。然后,这讲演将针对您,尊敬的新娘,它不会用自己的问题来打扰或者通过唤醒各种麻烦的想法来使您不安,但是它将带着同样的严肃——就像约定的平等性所要求的那种严肃——来问,您是否咨询了上帝和您的良心。哦,这问题并不想使您觉得幸福不可靠,不想使得您虚弱,它恰恰是想要使得您在严肃之自由中与那“您作为妻子当顺服”的男人14同样地坚强。即使您带着快乐的信心和绝对的依托心感觉到幸福对于您不可能不同于此,即使您觉得除了您与那个人结合之外,事情不可能有所不同,因为生活中的关系、家庭的亲和力、在如此之多事情中的参与和双向的相互理解使您与他密切关联,直到爱情把早先的事物解释为一种美丽的序幕、解释为一种令人有安全感的嫁妆、解释为一种幸福的财富,——即使是如此,在这里,这严肃的问题当然绝非是要打断这许多想法,不过,它却是要带着义务之责任去为您把“选择之强调”置于这“宁静的事件”的几乎是奇怪的过渡之上。

    于是,这里要求有一个承诺,而这讲演者有权威去要求这承诺。但是这要求在所有其严肃之中却还仍是对相爱者们而言的一个要求;它要给予那些与这要求相称的人们这庄严的机会:去自由地,并且是面对着上帝,说出那对于相爱者们而言是难以在相互间沉默不说的东西,说出一个人在知心者面前津津有味地说出的东西,说出那(在这里所说出的)神圣化了的东西。

    然后,在这事情已经发生了的时候,这时,那有权威的人使新郎新娘结合成一体15,并且使得那严肃的事情真正严肃起来。因为这事情本身有着自己的严肃,如果这一严肃不在新婚夫妇中间,那么这行为过程就贬值了,因为结婚仪式绝非现世的事件。但是,如果这一严肃是在那里,那么那有权威的人就使得这严肃成为严肃,——并且这约定就被缔结成了。

    没有权威的讲演16则相反,没有任何相爱者可让它去结合。但是我的听者,因此你完全还是可以去留意它的。因为,正如前面所说的,这行为过程本身有着其严肃,这严肃不是这——不是“外在的世界有什么事情发生,一些好奇的人们是见证,两个人的关系在外在的意义上被改变了”。那种严肃当然是把“那有权威的人是与新婚夫妇在一起”作为预设前提的,因而它是成熟的。或者,如果是在那一瞬间它才进入存在的话,那么谁又敢回答这问题呢(这问题询问某些过去的事情,尽管这事情也是现在在场)?或者,如果讲演者要在那一瞬间在相爱者们这里论述这严肃,那么他无疑就必须以另一种方式讲演;他肯定就会不得不说很多,——现在,在这最后一个瞬间说这些,是有风险的,对这两个特定的人说这些,是困难的,尽管这会是有益的,如果这两个人对这些话进行了考虑的话17。因而,有一种审思,这审思在思想的严肃之中已经站在了圣餐桌前。这样的一种审思,我的听者,我邀请你进入这样的一种审思,在想着结婚仪式的同时,我将谈论:

    爱战胜一切,视作是婚姻的决定。

    你,我的听者,当然也会让思想面对那个严肃的瞬间,并且不以任何别的方式让你的心念集中于这思虑,而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就仿佛这是你的事情,不管现在这婚姻的约定对于你是某种未来的事情还是过去的事情,因为它只对一个痴愚者而言是某种无关的事情。对此我们当然都同意:关于敬神的东西的讲演从来都不应当是分裂性的18或者与除了“不敬神的东西”之外的其他东西不一致。因此,在穷人或者通过极其卑微的职业谋生的人(他当然并不因为穷或者卑微而被排斥在爱情的幸运之外),在他不得不辛苦地收集着,并且做出许多次艰难的尝试来集聚起各种生活必需品的时候(与此同时,地主或者地位优越者也许太清楚地领会“首先是要把工作做好”的说法),在他因而只有这抠出的瞬间、这一丁点时间剩下,可用于去虔诚地考虑心灵问题(而那受命运偏爱的人们、在奢侈中受宠的人们则时而很智慧时而很愚蠢地在这些心灵问题上花费如此之多时间)的时候,因而,在这两个相爱者终于站在圣餐桌前并且在短暂的一刻之中被宣告为真正的夫妻的时候,哦,我的听者,我们当然在这之上是一致的:那在这约定之中不仅仅是作为见证而且也是赐福地在场的上帝,他的赐福,不同于人类的讲演,是不作区分的。因为他是唯一的富有者,所以他只有一种赐福,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同样的价钱19;信者可以是强势的或者卑微的,智慧的或者单纯的,佩戴黄金的或者穿麻布衣的,思想丰富的或者虚心于精神的20,都一样。相反,如果有人,男人或者女人,受到一种卓越性的毛病的袭击而极不近人情,以至于认为那神圣习俗及其神圣条例太简单,如果有人想着要弄一些新的发明,那么,我们当然也同意,我的听者,这是敬神的活动的奇观:简单的人从中找到一切21,而智慧者从中找到比自己能参透的更多,如果一个人严肃地相对于它自己作出思考并且严肃地对自己进行思考的话。

    一句老古话说,爱比任何东西都古老;有许许多多美丽的、许许多多深刻的思想都与这句话联系在一起,这些思想借助于这句话来解释生活。22但是,正如这句话在极大的程度上是对的,在爱在场的所有地方,这句话也都是有效的;它比任何东西都古老。比如说,在单个的人的生命之中;在爱醒来的时候,它比一切都古老,因为在它存在的时候,仿佛就是它已经在那里存在了很久;它预设它自身,一直回溯到遥远的往昔,一直到所有探究在那无法解释的本源前终止。因此,在人们本来是要说“所有的开始是艰难的”的同时,爱的情形则并非如此。它的幸福苏醒不知工作是何物,而在事先没有任何准备。即使爱能够生产出痛楚,它本身也并非与痛楚一同诞生;轻悄悄地,它在自己神秘的形成过程之中欢悦地绽放出来。多么神奇的开始啊!但是自由之生命要求一个开始,一个开始在这里是一个决定,而这决定有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痛楚,因而,这开始有着自己的艰难。决定者当然无法结束,因为如果结束,那么他就会是已经经历了这件事情(相对于这件事情,决定是开始);但是,如果没有决定被作出,那么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正如这事情有时候发生在一个讲演者身上:在他结束了并且已经做了讲演之后,他才知道,他本来该怎样讲演;在他经历了之后,他这才知道,他本该怎样去经历(生活的可悲的猎物!),他本该怎样以一个好的决定来进行这一开始,现在,这是怎样苦涩的智慧,因为在“开始”和“正死亡着的人”之间有着人的一生!

    看,因此这话这么说:爱战胜一切;因此,那结婚仪式(它不是欢庆祝贺,而是一种敬神的要求)不是把相爱者作为胜利者去问候他们,而是邀他们进入斗争,为他们圈出已婚阶层取悦上帝的角斗场,激励他们去打美好的仗23,通过那约定来给予斗争者力量,许诺他们胜利,正如它接受他们的许诺,为这长途旅行而赐福予他们,——但是因而也告知他们,那斗争就在那里:斗争要斗争到底,艰辛要忍受,危险要经受,还有诅咒,如果那所赐之福没有作为一种祝福被共同地承担。然而,这样的可悲看法常常与那些阴暗的想法和令人伤心的经验同行,难道这真的是召唤出这一类想法的适当场合吗:在喜悦的瞬间让人回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日子24?但是,那庄严的话语确实意味了某种东西,它并非是鸣响的锣25、并非是对一场幻觉出来的胜利(惨赢的胜利,或者至少是:如果它已经应当是被赢得的,也赢得很惨)的欢庆之词,而是对一场真正的胜利的应许——这应许要荣耀地被赢得,难道这还是可悲的吗!那么,这场合还是不恰当的吗?那神圣的地方26。“想着危险”这对喜悦来说是不是如此不适宜;也许没有时间可让人去想这危险,——在危险之匆忙中肯定只会有很少时间!啊,时间来,时间去,它一点一点地拿走;然后它从那人那里拿走一样好处,但他感觉得到这好处的丧失,他的痛楚是大的,啊,他没有发现:它在很久以前已经把那最重要的东西从他那里拿走了——“作出一种决定的能力”,它让他如此习惯于这一状态,以至于他对此感觉不到任何恐怖;这种恐怖的感觉则是那最后的“能够有助于去为‘更新的决定’赢得新的力量”的东西。

    不,在严肃之中,这句话意味着如此之多,是的,对那合适的27夫妻,这句话意味着一切。但是它想要在严肃之中被领会;它不想要作为一个“以自己的庄严在场来美化婚礼日的不速之客”去造访这对新婚者,而是想要在夫妻这里长住下来,它想要在岁月里接受考验,它想要为一切作担保。它就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被领会,我们也只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来说它:它必须由一个正在开始的人说出来,但这人必须是从“好的决定”开始。因为,那在爱的忠实服务之中变老的人,如黄金般经历了考验并且被认为是忠实可靠的,固然高贵的诗人稍稍有点含情地谈论女孩,说她年轻的灵魂是经历了考验的黄金28,但是岁月和危险则恰恰是考验;因而,这值得尊敬的人,他随着岁月赢得了忠诚之丰富而无法侵蚀的美,他按自己的良心品格所要求的,忠实于自己的义务,他忠诚,带着一个男人的勇气和一个女人的温柔、带着一个男人的无畏和一个女人的同情、在心灵的真挚之中带着理智的审慎,他当然是带着老年的和蔼、友善而谦卑的告诫口气说:孩子,爱战胜一切。他感动年轻人们,唉,是的,他几乎是欺骗他们,因为,在他这样说的时候,这看来似乎确实是那么容易,他们很想要听他再说。但是,如果年轻人们在虚妄之中滥用这些话并且轻率地用它们来编结新婚花环,这时,那在生活中斗争着的经验走到年轻人们和这值得尊敬的人之间,一边说着:“到一边去,向值得尊敬的人致敬,首先搞明白哪些是麻烦所在的地方”,然后,它指向他说出这些话:“看这里,爱战胜了一切!”哦,作一个老翁是多么美丽的事情;与一个这样的见证比较,所有能言善辩都只是怎样的欺骗啊!战胜了一切,这是那最后的,这自然是不同于那最初的,是某种不同于“那最初的”的别的东西。哦,停下,你,漫游者,停下来考虑这一差异;在你明白这差异的时候,那么,你就当然变成那决定者!战胜了;是的,那在生活之中搏斗着的经验带着恭敬这样地谈论他,这个退役者,结婚仪式的约定把他召唤向那美好的仗,他的生平没有留下任何错误关系,因为他没有成为任何人的债务人29,既然他爱很多30。在市民生活中就是这样,如果有人要去外国,并且他欠什么人什么东西,这时他的对手就去找那警醒地守望着公正的高级权力部门,他的旅行就被中止了,——哦,如果一个神圣的约定被留在那里未被实现或者并非令人满意地被实现,难道这不就像是一种使得上面的行程变成“欺骗者的逃亡”的异议,——然而不,逃亡有什么用,那审判着地守望着生活的公正,是一个人所无法逃避开的。

    因而战胜了31一切!这话则相反是说:爱战胜一切。在开始的时候,这话应当是这样说的,并且应当是合适地32由那作决定的人说出来。但是,那对危险一无所知的人,那不考虑危险并且在决定之前不把危险的任何真实观念考虑在内的人,他的勇气因此而盗取了胜利33,正如那些善的作为已取走其酬报34,因为胜利已经在事先被得享了,——这样,他当然是没有作出决定。如果一个人在“那没有定向的”之中奔跑35并且确定地失去了目标,因为他相信自己就站在目标旁边,这个人,他也没有作出决定。如果一个人不看前面的路而在对一种神秘的权力的信任之中冒险赶路,而不把一种关于上帝之助、关于其必然性和关于其充分性的真实观念包括在自己的决定之中,那么,这个人,他也没有作出决定。一个共同的决定也不存在,因为这两个人在这同一个瞬间有着同样的心境,并且两个人都没有决定。

    在死亡分开了这两个人并且那悲伤者一个人留在世上的时候,生活在婚姻之中是不是只展示出一种类型的不幸爱情?哦,死亡没有这使人不幸的权力;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来分开他们36:他们是结合在一起的!不过,可能会有人说:“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和这讲演所指,但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那些从不曾恋爱过的人身上;那真正地爱的人,他战胜一切。”不可否认,那真正地爱的人,事情就如这话所说的那样37;然而,由此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吗:讲演者有着(哪怕只有着一个)关于“这‘真正地爱’是什么”、关于生活和关于其他人的清晰的观念?一种清晰的观念,关于“在爱者真地将战胜一切并且这一切都真实的时候,怎样的变化会发生在他身上”。在这前后之间是怎样的差异啊:年少气盛地想要改变整个世界,然后却发现,这应当被改变的是一个人自己,并且这里的要求是“这事实恰恰应当起到激励作用”,或者,这里的任务是:唉,就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的同时,让自己保持不变!怎样的差异啊:在新事物的意外中作为一切的第一个发明者,然后,在辛苦艰劳来到的时候发现,这是对那“被其他人经历了千千万万次的东西”的单调的重复!在这之间是怎样的差异啊:“年少气盛地想要斗争”,和这解释:“必须承受苦难”并且这正是那“应当起到激励作用的事实”!“想要战胜”,然后,好吧,他降低目标,因而想要在强势力量前倒下,但仍带着“与那些单个的人相比是更强者”的意识,并在这时有这样的解释:“人要斗争的是自己的弱点”,和这样的要求——不是同情而悲痛的,而是残酷的:“人要通过这斗争而得到激励”!如果这幻觉的任务的伟大要求并不给出幻觉的力量,相反,事实上这是渺小的、被人蔑视的任务;如果他不去对抗那辜负了他的期待的世界,而是坐在那里,被那对他自己的伟大期待遗弃,并且被剥夺了所有借口;如果没有任何广阔的前景来引诱他去冒险,他懒散地坐在那里,在忍耐性的琐碎任务中沮丧,而因为时间被浪费在“想要把青春的梦重新梦一遍”上,这任务变得更微不足道;是的,这样一来,他就会有机会来显示“他确实在爱”,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机会已经等了太久,并且事情不应当走到这一步;如果开始是有着一个决定的话,那么他就会及时地明白: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看这个人,他当然很像恋爱者,看这个受激励的人38!在那追求者因为死亡而被阻止、无法结束工作、无法完成计划、无法达到目标的时候,难道生活就只展示出一个“半途而废的工作、中断的计划”的事例、一个“‘漂亮的开始’的‘可悲而可怜后果’”的事例,难道这就是唯一的,难道这就是独一无二的事例?哦,死亡,你还是软弱无力的,你真的敢想要去讥嘲那受激励的人吗!不,死亡瞬间的短暂不幸马上就会消失,而那真正敢说“是死亡阻止了我”的人,他确实是带着荣誉死去,是的,他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作为!“然而”,那受激励的少年也许会说,每一个受激励的少年都会这样说:“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你甚至无需提及它,我不想被打扰,不想被耽搁,也不想让自己失去信心”。但这不会是真正受激励者的情形。不可否认,事情确实如此,但是,难道因此那讲演者就会有(哪怕只有一个)关于“什么是‘真正地受激励’”的清晰观念吗?难道因此他知道,“真正地受激励”意味了什么吗?在一个人应当去做的不再是“像一只狮子那样跳起来39”,而是“停留在原地,尽管做出了全部努力但却看来并不离开这地方”的时候;在一个人应当去做的不是“在轻松的飞行中纵横跨越整个世界”,而是“忍受一种‘热情会在之中断气’的死寂”的时候;在一个人应当去做的事情是“对无能无奈有所感觉但不放弃热情、在无所指望之中仍作指望40”的时候;在一个人应当去做的事情是那与每一种“受激励的活动”都无法分离的“漫长的奴隶般的工作”的时候;在一个人被遗弃之后不得不为保护自己而去防范一种对热情构成毁灭的同情(尽管它看上去有着如此大的镇痛抚慰作用)、不得不因为自己这样做而让自己遭受错误论断的时候;在一个人应当去做的不是放任自己的“狂野的失控”,而是“要穿上强制紧身衣41并且在这种状态中受激励”的时候;——是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就有机会显示出:他真的是受激励的。如果一个人以一个决定作为开始,那么,我们就必定会看出,这决定有什么好处,因为在决定之中,他当然没有猛吸一口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而是收纳了一种对自己的猜疑,这猜疑在远距离知晓关于危险的消息。

    对一个决定来说,第一个条件就是:去具备,就是说,去想要具备一种关于生活和关于自己的真正的观念。在这里,带着泪水被种下的东西,要带着欢歌被收获42,悲伤的心得以康复;因为最初的丧失是最好的丧失,最初的痛楚是拯救性的痛楚,而最严厉的教育是益助性的教育,早期的训导是给予人力量的训导,决定之战栗给人勇气,决定之颤抖使人坚韧,决定之惩戒使人注意,“去战胜到最后”是首要的事情,最终的荣誉是唯一真实的荣誉!

    哦,死亡没有权力在婚姻贯穿生命的路上设置悲哀的标志。然而这些标志却仍在那里。那么,它们到底有什么意味呢?在民间生活之中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习俗,与婚礼有着关联,有许多捉弄人的玩笑,但它们却有着其意味,许多捣蛋的恶作剧,但它们却并非毫无美丽,然而,对新婚者们,这能否也是一个可让人接受的习俗:在他们进入婚宴的家之前,先去悲伤之家43,就是说,进入那种严肃的思考,从这思考中人们不是取出婚纱,而是得出决定。那么,就让新娘优雅地走到圣餐桌前,让桃金娘花环装饰那可爱的人44:决定之谦卑使得她首先在上帝的眼里是令人欢愉的,而决定之真正的观念则使得她首先是在神圣的软弱45中变得坚强——去战胜一切。

    尽管它可以这样做,它可以想要通过令人震颤的描述来令人感到恐怖,想要召唤出恐怖(只有那严肃的人,在他带着权威讲演的时候,才能够赋予这恐怖“严肃之确定的作用”并且预防着,不让沮丧和消沉,是的,几乎就是抵触,来干扰这印象),然而,这不是这讲演的意图。哦,但是,难道只有在离了婚的人们之间,分离才被设定出来,结婚仪式的结合约定才变成诅咒;难道只有那些作出了糟糕的开始——“把这约定看成是尘世利益的世俗契约”——并且就像这开始一样地结束的人们,难道只有他们是配不上“已婚的状态”的,或者说,难道只有对于他们,婚姻的结合对于他们不会成为一种拯救,而是一种刺激各种感官欲望的圈套;难道只有怯懦而毫无男人气地对一个女人的美进行五体投地的追求、然后带着奴性心态怯懦地统治一个女奴(他自己则是一个在“对她的美好的妒忌”之中的奴隶)直到他因为岁月从那个“他与之举行了结婚仪式”的人那里剥夺了青春和美丽而以一种懦夫的不知感恩来结束一切的人,难道只有他才是一个糟糕的丈夫吗?

    哦,不,这里的情形就像是死亡在生活之中的情形。死亡的猎物当然不仅仅是那些躺在临终的病床上并且已经令医生放弃了希望的人们;在我们周围有很多人是被死亡在身上做了记号的。同样,有许多婚姻是被“分离”做了记号的。看,这“分离”没有步入已婚夫妇之间,但是一种漠然的高傲将他们分隔开并且使得他们相互变得陌生,然而,(正因此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个),然而,也许以前的那些情感尚未完全灭绝。没有夫妻间的争执、没有敌对的芥蒂,但是,感情就仿佛是从夫妻生活之中撤退出去,撤得远远的;不过,他们也许相互爱着对方,但我们等待着一个“将会拉开‘决定’之弓并且把感情诱入表达”的事件,因为单凭日常生活中的东西是不够的;人们几乎因这由琐碎小事构成的系列而相互愧对对方。也许他们渴望着理解,但他们却无法真正让对方进入交谈,恰恰是因为每天都有着机会;在这机会未被利用地白白走失了的同时,相互间的坦白就变得更艰难。曾几何时,他们是如此幸福,哦,曾如此幸福,这一意识本来是应当使他们坚强,它至少一直应当是清晰的,但现在这意识却在使得他们虚弱,他们失去了“去冒险”的愿望和勇气,并且,对这两个孤独的人来说,那消失的幸福在获得一种被夸大了的病态光泽。时间走得如此缓慢,在他们面前有着整整一生,他们相互都害怕向对方做出那能够使他们在强有力的决定之中联合起来的最初坦白,无聊占据了“意见一致”的位置,然而他们却把离婚作为一种罪46来避免,但是生活是如此漫长,这时,死亡的想法悄悄溜进来,因为死亡解开所有捆绑47;一个人一般都不会敢去承认这一点,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一个人希望自己死去,就仿佛这不是不忠实;——不过,他们也许还相互爱着对方,死亡也许会让他们感受到这一点。于是这一个在那另一个那里寻找瑕疵,不是诚实的交流,而是误解在那里做着可悲的中介生意,通过粗暴和鲁莽、通过滋养疾病的突发性和解,使得他们在猜疑和不信任之中相互背离对方;而他们也许还相互爱着对方。——那造成这种结果的,难道就总是贫困、拮据的条件和生活中的各种逆境?哦,在财富和丰裕之中,一场婚姻,有时候,在短暂的蜜月过去了之后,在所有的富足之中却像是只以水和面包为食48的婚姻!——在父母间设置出距离的,难道就总是对畸形的孩子的悲伤?哦,我们肯定也看见了,一场罕有的幸福对消解父母间的隔阂没有达成任何帮助。——难道那携带着悲哀的,难道就总是岁月吗?哦,变化的完成有时候只需要那么短暂的时间。——那或早或迟必定会孕育出误解的,难道就总是一种本源于年龄、教养或者阶层的误解吗?哦,有时候两个人确实是如此地完全相互般配,以至于他们只缺乏为自己的幸福所怀的感恩之心。——那败坏了一场开始于美好的婚姻的,难道就总是社会环境、家庭境况和人际关系吗?唉,诿过于他人49又有什么用,堕落之杂草有着所有杂草所具的性质:它自己播种。良好的种子要求有关怀与劳作,如果没有关怀与劳作,良好的种子就死去,——然后杂草自己就会到来。

    现在,让审视者,这审视者把他自己也包括在审视对象之中,这审视者在决定性的瞬间唤出这些想法,让这审视者向他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我敢这样说吗?——“所有这些夫妻并非以人们所称的‘真正地相爱’开始的;如果他们是开始于‘真正地相爱’的话,那么,在爱情醒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感觉到惊喜之甜蜜,感觉到思念之不安,觉得时间在两人的同在之中消失、觉得时间在两个人的分离之中如此漫长,在关于‘想要相互成为对方的一切’的想法之中觉得热血沸腾”。让他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吧:我敢否认这个吗?——“那可悲的结果无疑也是基于这种原因:一个人在其青春、希望、惊喜和轻率的时期缺乏对于‘去放弃感伤情感、瞬间之引诱和幻觉之欺骗’指导或者严肃,因而无法让自己屈从于‘决定’的严格教育”。

    这决定是情欲之爱的再生,那么,这决定到底想要什么呢?难道它想要使得喜悦窒息,因为它想要拯救它;难道它的关怀是一种虚假的友情,因为它也许无法马上被领会;难道它是纯粹的痛楚,因为它的开始并非没有痛楚;难道它是一种永恒的囚禁,因为它严肃而永恒地把两个人绑定在一起?但是,它的开始并非没有痛楚,并非没有颤栗。设想一个受激励的人。带着满心崇高的意图,他想要达成如此多的伟业,但是,看,在决定之工作中,关于生活和关于他自己的虚弱的观念如此地压向他,以至于他沉陷在无奈之中,直到义务之观念来使得他保持继续工作来赢得决定。怎样的变化啊!现在,他在义务的严格监督之下疲倦地斗争着;每天他都做一小点被布置给他的事情,但彻彻底底地按义务的要求去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是受激励的,因为他明白,或多或少的事情,只要义务要求一个人去做这事情,这就总是很多的事情。看,现在,成功了,这“决定”被赢得了,并且这件作品50在真正的尺度之中开始,看,成功了,这作品继续着,看,成功了,看,超越期待地成功,那种最初的热情51醒来,进入了一种更新的和更坚强的生命。看,从前他的热情并不是一种急切的意图或者一种持续的急切;它也不是在青春之中闪耀、然后在成年时期半燃地泛着微光而在生命的夜晚里变得像冒烟的残烛。不,那最初的热情就仿佛是在“决定”进入存在的那个夜晚里熄灭了,但在那个夜晚他却赢得了新的热情,并且赢得了惊奇之意外至福52,一年又一年都是如此,直到生命的夜晚。以这样的方式,这结婚仪式在“决定”的严格教育之下去掉了各种幻觉和假象,在“义务”坚不可摧的堡垒之中为情欲之爱取得了安全的居所,给予那决定者新的热情,并且使得他在时间的流程中对自己的幸福有着每一天的惊奇。

    然而也许有人会说:“以这样的方式,不是去景仰和赞美,对,不是带着恭敬去看待情欲之爱罕有的幸福,而是妒忌而沉郁地去使幸福变得可疑,以这样的方式对相爱者们说话,这样的做法是对人的侮辱。”现在,“想要对罕有的幸福展示恭敬”,即使这幸福真的是如此罕有,在一种陶冶性的考虑之下,这做法看起来也仍显得轻率,因为这种“陶冶性的考虑”所受的教育不让它去在生活中通过幸福的分裂性53来找到陶冶。难道上面的那种异议不会是情欲之爱的诱惑性的说服力的一种爆发,这一在听者身上生产出“急切”的危险力量?我们很愿意在诗人罕有的天赋面前表示恭敬,如果他妥善地使用这天赋的话,然而,上述的那种给予诗人灵感去写歌的情欲之爱,难道它会这样地在生活的每一天之中、在每一对通过结婚仪式的约定被结合在一起的夫妻那里被发现吗?诗人自己也在说它是罕有的,而诗人幸运的天赋则又是一种罕有性,正如那情欲之爱:一种更完美的生活的最好愿望,然而不,应当说是:一种更不完美的人生观的最美丽的梦想。所以,诗人不解释任何东西;他在歌的忧伤之中寻找那被回忆的罕有性,他在愿望的追求之中火烧火燎地寻找它,他在琴弦之中使劲地抓向它的荣誉,就仿佛它已被找到;他虚弱地坐在思念的低语之中;他借助于想象之力来为思想创造出那被寻找的东西。我们赞美他;如果一个民族为出色的诗人们而骄傲,那么它的骄傲就很得当!但是,要帮助我们这些普通人,诗人无法做到,因为他无法说出,我们应当怎样去做才能够成为“那罕有的”。诗人的悲哀就在这里。因为诗人不是什么骄傲而自以为是的人,但他的灵魂在“那无限的”之中得到了发展;在他对那单个的人说话的时候,或者在他谈论那单个的人的时候,他说“不,他不是那罕有的”或者“她不是那罕有的”,这时,他并不想要侮辱什么人;他自己伤心地在寻求这歌中的安慰。因此,我们不应当对诗人生气,他热爱生活,并且他也许是那因“那单个的人并非是罕有之物”而感觉到最多痛楚的人。然而没有人,这诗人说,没有人能够给予自己那罕有性,它是一种本原性,并且在之中有着那奇妙的东西。

    现在,如果那罕有的人存在,并且如果我们想要对他说关于“这讲演所思考的东西”,那么,他就根本无法明白这个,他也不会以上面的那异议所给出的回答的方式来回答,因为这样的一种本原性是任何讲演都无法打扰的。但是,诗人歌声中发出的一种欺骗性的回响、诗人作品中一次脆弱的重复,它是可以被打扰的。相反,那自己觉得自己不是“那罕有的人”的人,他当然是担忧的,因此他不因为“这讲演令他想起他的忧虑”而被打扰,他反倒是在这敬神的观想之中寻找着陶冶。这讲演不想走得更远来去除掉这样一种异议。但是,我的听者,你自己考虑一下那结婚仪式吧。是谁主持举行这仪式的?是一个诗人吗?不,是那有权威的人54。这结婚仪式把一切都置于罪下55,有权威的人以此中的严肃来对待那单个的人,并且把每一个通过这仪式而被绑定的人置于罪下。如果这讲演提醒人去想到“决定”的意义,去想到“只有那做了决定的人在一开始就敢说‘爱战胜一切’”,那么这到底是不是侮辱性的呢?在我看来,如果设想有人不曾考虑到这一点,那么这人的做法才是侮辱性的。即使是最幸福的尘世的爱也还是需要“决定”之重生,需要结婚仪式的严格讲演,需要结婚仪式对斗争之中力量的强化,需要结婚仪式在路上的祝福。

    于是,这讲演,因为它寻求让婚姻的神圣决定变得清晰明确,这里我已经提醒你了,我的听者,关于我自己曾更频繁地考虑的事情,因为,这讲演绝非是教导性的。这样,你是同意这讲演的,然而也许你会说:这讲演是正确的,但是,如果这样的一个讲演要得出正确的印象,如果它要不引发出不耐烦、不在沮丧之中构成打扰,那么这就要求有很多严肃。在这一点上,你确实完全是对的:这要求有很多严肃。确实,“作一个好的读者或者一个好的听者”是与“作一个好的讲演者”一样伟大的事情;在这讲演(正如在这里的情形)是处于不完美状态并且没有权威的情况下,这是非常伟大的。难道你的意见不是如此,因为你不会是想要借助于上面的那异议来把辜推给讲演者,就仿佛通过指控他你会赢得什么东西?让我们进一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正如“作出一个决定”要求一种关于生活的真实观念,同样,在这一点被说及的同时,也要求一种关于一个人自己的真实观念。也许有人会发送出各种侦探性的想法以求得到对生活的各种各样的印象,但却无法像“让自己投身出去”那样地把自己收回来,——唉,并且失去了自己。但是,如果一个人通过结婚仪式来把另一个人的生活与自己的生活联接在一起,如果一个人通过结婚仪式进入一种义务,任何时间都无法解除这义务并且每一天都会要求这责任得以履行,那么这个人就面临一种要求,要求他作出一个决定,并且,因而在这决定之中就要求他有一种关于自己的真实观念。这一关于自己的真实观念,以及这一观念的内在真挚,这就是那严肃。现在,事情无疑就是如此,正如诗人们所歌唱的那种情欲之爱是每个人的灵魂之中的一种思念,同样在每一个人心中也有一种思念,一种愿望,想要得到那可以被人称作是“一个生活中的指导者或者老师”的东西56,那人们可以信赖的深受考验的人,那知道怎样给人忠告的智者,那通过自己以身作则激励人的高贵者,那具备雄辩的力量和说服力之精华的天赋奇特者,那确保“对学识的吸收”的严肃者。作为孩子,这是很容易的,这时,一个人得免了选择之麻烦57;是的,尽管一个父亲并非是如他所应是的那样,孩子所具的恭敬、无条件的服从有时候还是会有助于去学习“那善的”,甚至是从一个这样的父亲那里学习。但是,随后,青春和自由的时期,他与他所爱的人一同寻找一个这样的指导者的时期就来临了。这时,关键的是:自由与选择不应当变成是一种圈套。上面所说的那思念所寻找的指导者是“罕有的人”。有时候这样的一个人甚至在每一代人之中都不存在,而即使你与这样一个的高度受尊敬者58是同时代,这样一个让你完全敢对之奉献出自己的人,他也许并非是站在你所站的地方,或者他曾在那里但却离开了,或者可能是你离开了这地方,——然后,是的,然后你就不得已而求其次,就是说,你不得不满足于让自己来帮自己。在生活之中有着足够多的困惑;最不同的东西被宣示、被赞美、被鄙视并且被重复;各种最不同的榜样被呈现,使人失望,然后再次被呈现;各种最不同的指南被提供出来,并且总是有着旅伴;慰藉、藉口、欢呼、警告、胜利之歌和哀号相互混杂地被听见。唉,情欲之爱与婚姻是某种每个人都在之中经受历练的东西,因而也是某种每个人都对之有自己的看法的东西,而如果一个人严肃地想要对之有看法,他也确实可以有自己的看法。每一个人,也包括未婚者,都应当有一个居留的地方,然而也许有许多婚姻并不具备它,而是随风飘荡。现在,在一种偶然经验的误导之下,年轻人认为,在富足与幸福的生活条件之中的外在环境有益于情欲之爱的时候,这情欲之爱是得到了保障的;也许他并没有去考虑,各种心理状态由此获得的影响范围是怎么会产生出各种麻烦的。有时候,一个人对“恋爱中灵魂关怀的复杂作为”有着一种夸大的观念,并且无法让自己低调下来去适应日常谋生的简单工作;有时候,另一个人在各种感情的盈溢之中过于放任,并且尾随而来的是厌恶感;有时候这一方有着审慎并且想要使用这审慎,而另一方则误解,并且以为这是冷漠和麻木;有时候,这一方想要精打细算并且节省,而另一方则不理解并且以为这是缺乏对某种更高的东西的感觉。有时候,一个人无告无慰,因为他周围的重复因他自己的一切而使得他无聊;有时候,另一个人的最初的幸福使得他不耐烦;有时候他作比较,有时候他想起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有时候他有所失。是啊,又有谁能够把这一切都罗列完呢;任何讲演都无法做到,这倒也无所谓;但是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是可怕的事情;只有一种力量能够做到,这是“决定”,这决定及时地留意着。那么到哪里去学严肃呢?在生活之中。确确实实,而婚姻的令上帝喜悦的状态59则有着一种罕有的最佳机会。于是,一个人就是在学习这严肃,——如果他带上“决定”和这决定之中所具的一种“关于自己的真实观念”。“决定”本身就是“严肃”。如果一个人要从那人们所称的“生活之严肃”之中去学习“严肃”,那么,“严肃”就已经被预设为前提条件了。因为生活之严肃并非是像一个相对于学习者而言的老师,相反,在某种意义上,相对于一个“相对于‘作为学习者的自己’而言自己多少有点可以算是一个老师”的人而言,它倒是一种无关紧要的力量。否则的话,你甚至可以从生活之严肃之中学习对一切的漠不关心。固然,你想要获得一种指南,然而,相对于这指南而言,事情也是如此:你必须自己具备严肃才能够通过这指南来得到帮助。或者,难道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甚至在上面所说的那“罕有的指导者”站在我们中间的时候,相关于他,我们会想出许多事情来为自己淡化对他的印象,就仿佛是他因此迷失而非我们自己迷失,就仿佛是多年的智慧变得越来越挑剔、越来越有能力去拒绝,而非变得越来越多地具备赏识力。现在,在一个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的情况下,事情又是如何?好吧,世界看来从来就不缺乏各种指导者。看,有时候有人想要指导所有人但却无法帮上他自己;有时候有人被欢呼作智慧者,并且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简单的人所理解的东西60,所以他就被认作众人景仰的对象;有时候有人具备说服他人的力量,并且误导别人,有着谬误所行的强有力的作为;有时候我们在童年所学的东西会变得陈旧过时,这样我们不得不重新学习。有时候有人想要把丈夫从妻子的这一边拉出来,想要通过让他参与伟业而来使他变得重要,并且想要教会他去藐视婚姻的神圣责任;有时候有人去引诱那妻子并教她在婚姻的轭下叹息;有时候我们以各种使婚姻关系变得无关紧要的人类公共业绩来引诱丈夫和妻子;有时候人们想要教夫妻享受,想要从他们那里拿走他们的孩子并且同时也就拿走他们的各种关怀,这样,做父母的就能够为更高的追求而活着。于是,那对某种非凡的东西的期待就得以强化,一种新的事物秩序将会来临,我们全部,结了婚的和没有结婚的,都得到了自由,就像学校里的学童,因为校长要搬家,就都自由地放假,直到他重新恢复正常工作;——然而,我们则当然不再是学校里的学童,每一个人都要向上帝算清自己的账目,婚姻的神圣义务当然会为每一天给出其作为和其责任。一个人该去哪里找到这指南呢,如果他无法自己以畏惧与颤栗61来为自己的灵魂构建出至福的话?因为,如果他能够那样做的话62,他就确定地变得严肃。否则的话,事情看来就必定会是如此:我们无法追随这一个指导者,因为,尽管他的想法很好,但他却太虚弱;我们无法追随那另一个,因为,就像人们所说,固然在他所说的东西之中有着力量和精髓,但是他不会真正这样认为;或者,这一个太老而无法满足时代,而那另一个则太年轻。是的,如果他想要描述出这一生活之困惑的话,一个讲演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但是,你所想的是什么,我的听者,关于一个这样的人,他固然在“拒绝一切”之中有着严肃之表象,但在“去拥有哪怕最少的一丁点”之中却根本没有丝毫严肃之力量;你所想的是什么,关于一个这样的人,如果他是一个丈夫,因而就是说,他不作决定地结了婚,因而他是不带有任何对神圣义务的顾虑地活着,这就是说,不去严肃地关心这义务。在这样一场婚姻之中,夫妻固然是相互属于对方,但却并非是严肃地相属,分离岂不是也为一场这样的婚姻做了记号!

    不,严肃是在一个人自身之中,只有一个被人耍的人才会去追逐它,只有怯懦者才会通过“去让自己像大多数人并且为此而探望顾盼”来购得“平庸”所给予的免责,只有畏缩者才会因为“去留意别人的论断”而在一种更高贵的追求之中被打扰。如果在生活之中没有任何指导者,严肃的人也仍不会在黑暗之中盲行。哦,即使你生活所在地的特派指导者63,我的听者,也许是无能的,但如果你想要,那么无疑,你可以去做那好的听者,你仍可以得益于他平庸的讲演。如果那在这里讲演的人也许是太年轻64,或者如果他也许是表述得不清晰,或者如果他的思想是不清晰的,那么,好吧,我的听者,丢开这讲演吧,或者,如果你想要这样做的话,你就做这伟大的事情吧,做一个甚至得益于一场不成功讲演的好读者。确实,正如世上应当有一种讲演的力量,几乎能够做出奇迹,同样,也有着一种听者的力量,它能够做出奇迹——如果这听者愿意的话。一个这样的听者是严肃的听者;他说“我想要得到陶冶”,看,他就得到了陶冶。但是这严肃是在于一个决定之中。如果有人惧怕这个,那么,这个人在“其他人也被同样的麻烦捕捉住”之中寻找安慰并且左顾右盼,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如果有人认为,一个决定是一件脆弱的事情,并且,做了决定的人是奔走于薄冰之上,那么,他总是必须要有许多人在自己周围以便得到去生活的勇气,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但是你,我的听者,你当然相信,这“决定”是最高的至福,即使情欲之爱的最丰富的幸福以某种其他的方式能够向你作出对你整个一生的保障,你也仍会选择在危险之中的“决定”之生命和婚姻之共同生活。因为“决定”通过结婚事件来做出奇迹,正如迦拿婚礼上的那奇迹:它先斟上糟糕的酒,并且把最好的酒藏到最后65;情欲之爱是可爱者的最好装饰,但决定则是不完美者心中的一种力量。于是,婚姻之决定就是:爱战胜一切。是的,它战胜一切;但也确实,如果没有决定牢牢把握住它,那么它就会在逆境之中66死去;如果没有决定牢牢把握住它,那么它就会在顺境之中死去;如果没有决定激励着它,那么它就会日常之中退化;如果没有决定令它谦卑,那么它就会在一种妄想的自大之中窒息。情欲之爱驻留,但决定则是它的驻留之地,因为这决定,它持续存留;情欲之爱是令人振奋的易逝之物,而决定则是使之得以持存的容器。情欲之爱驻留;在“决定”随行的情况下,它指导着走过一生,而在“决定”不指导的时候,它就步入歧途;在“决定”一天一天地解读它的情况下,它给予生活意义;在“决定”的把关之下,它足以扩展到全部的生活之中;它把握“那永恒的”,如果一个决定为它在永恒之中准备好了地方;它战胜一切,如果在战役的日子里有“决定”的一同参与,——而最后的荣誉是唯一的荣誉。

    这一讲演是妒忌的吗?如果对那幸福的人说:“我知道,为了让你的幸福得到保障,你应当把它藏在什么地方”,这是不是妒忌?稍稍逢迎的忧伤,它可恰恰就是妒忌,也许能够撩骚一个幸福者的感觉。这一讲演是侮辱性的吗?如果对一个人说:“我确信,你自己知道并且考虑过这事情,所以关于这事情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是不是侮辱?如果这说话的人远远地站着一半是轻声地对自己说话67,那么这是不是鲁莽无礼的?

    于是,要达成婚姻之决定因而就要求有一种关于生命和关于一个人自己的真实观念68;但是在这之中蕴含了另一个伟大的要求,它就像前一个要求一样:一种关于上帝的真实观念。这一个完全与那另一个对应;因为,如果不具备一种关于生活和关于一个人自己的相应观念,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一种关于上帝的真实观念,没有一种关于上帝的类似观念就也不会有一种关于自己的真实观念,而没有一种关于自己的类似观念就也不会有一种关于生活的真实观念。一种诗人的创造性想象,或者一种在无关紧要的思维的遥远之中的观念都不是真正的观念。关于上帝的观念也不会相对于上面所说的那种关于生活和关于自己的观念作为一种偶然的补遗而来临,恰恰相反,它到来,为一切加冕并且渗透一切,而且,在它变得清晰之前,它本来就一直是在场的。

    相爱者当然是幸福的,在大喜之日,人距离上帝无疑是最近的。但是,这里要求有一种关于上帝的真实观念,要求有一种介于上帝和那幸福者之间的理解,并且因此自然就要求有一种语言,他们以这种语言来相互交谈。这语言是“决定”;这是上帝让自己与一个人发生关系时所用的唯一语言。因为,尽管那幸福的人在对自己的幸福所作的感恩表达之中一定是会如此心灵激荡(确实,哪里会有一个不感觉到这“想要感恩”的愿望的幸福的人!),尽管他提及了上帝的名字,但这并不推导出:他与上帝谈话、有着一种关于他的真实观念、使自己变得能够让他理解并且从这理解之中得益。因为,对幸福的感恩,即使它是那么罕有,即使其表达是如此情感涌动,即使灵魂是如此火热,上帝也不会理解;而只有决定,那去接管幸福的决定,才是上帝所理解的。哪怕上帝的名字在开始和结尾被提及,一个人并不因此就是在与上帝谈话,如果崇拜者用来表述其感恩的那观念不是关于上帝,而是关于幸福、命运、巨大的收益以及其他诸如此类,或者是关于一种神秘的权力(这权力对人世的干预令人惊叹——并且崇拜)。决定当然不应当使得那幸福的人不感恩,相反,它使得他够格(værdig)69,并且,在决定之中才会有感恩之严肃。因此,决定之感谢自觉地意识到,这一幸福是一个任务,并且感谢者就站在任务的起始处。因此,决定之感谢是深思熟虑的;它明白,上帝在幸福之中对那做了决定的人说过话,而且还知道,这是交谈的开始。这是在把幸福想得渺小吗?难道这不是在以够格的方式(værdigen)70想着上帝吗!如果有人与一个有智慧的人谈话,他在这智慧者说出了第一句话(这句话在他的灵魂之中投下真理之光)的时候马上就用自己的感谢打断了他,因为他现在不需要更多的帮助了,那么,他在这里所显示的,除了是“他没有在与一个智慧者说话、而是在与一个被他自己改变为痴人的智慧者说话”之外,又能是什么别的?现在,一个智慧者是一个人,并且如此看来也是某种外在的东西,在这样的意义上,一个人尽管是在痴愚地说话,这人确实可以说是与一个智慧者说了话;但是上帝只在于“那内在的”之中。这样,如果一个人就像上面所说的那个人与智慧者说话那样地与上帝说话。那么这个人其实就并非真正地与上帝说话。正如有一种不成熟的爱,它说:“那真正地爱着的人战胜一切”,但它却不具备一种关于斗争的真实观念;正如有一种不成熟的热情,它带着类似的急切说同样的话;——于是也有一种不成熟的感谢,它想要感谢上帝,但却只是通过“认为自己在感谢上帝”来欺骗自己,并且从上帝这里骗取这感谢。决定之感谢是严肃的,因此是令上帝喜欢的,它的感谢也是好的开始,有了这个开始一半已被赢得71;而有了上帝,这决定则无疑战胜一切。它并非一了百了地感谢,这感谢也不带有尘世的和欺骗性的自以为是或者不理智;不,这决定是开始,而决定之感谢是感谢之开始,一种“崇高性”之开始,这崇高性将杜绝掉许多不必要的危险,在真正的危险之中给人力量,在胜利日回响于赞美之歌中;它是一种警醒性的开始,这警醒性要在生命的夜晚发现这夫妻是坚忍可靠的,从婚礼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期待着,好像那些聪明的童女直到婚礼一直是如此72,这警醒性要使得最后的感谢成为最美丽的感谢,要使得对上帝的话语(其开始就是上面所说的那种幸福)的最终回答成为令上帝欢喜而又真实的感谢。

    如果有人会认为,这还是会起着打扰作用;如果他在并不想要真正理解自己的情况下,在浑沌不清之中要去冒险把上帝想得渺小;如果他要认为,因为“变得严肃”这幸福就迷失了,因为“要作为幸福之开始”这幸福就变得微渺了;——那么,难道“没有决定而开始”就会更美丽吗,就会更有智慧吗,就会更好地经受生活中的考验吗?难道这会是更美丽的吗:如果幸福,可以这样说吧,如果幸福马上把这两个结合在一起的人分开?难道这会是更美丽的吗:一颗虚荣的女人心兴致勃勃地听着崇拜者(在这崇拜者以为自己欠着她一切、在他迷糊但却感恩地不知道为自己的幸福去感谢任何别人的时候)的赞歌?或者,骄傲的头颅兴致勃勃地向弱者(这弱者,她因自己的幸福而欢愉、在感恩之中谦卑,她把自己的一切和自己的幸福都归功于他,除了他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走向谁——他这个从她那里骗取了最好的东西的人)的崇拜垂下耳朵?难道这会是更美丽的吗,难道这会是更智慧的吗?难道这是“更好地经受自己的考验吗”73,——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轭在某一时刻必须被丢弃掉而斗争必须开始的时候;或者,如果这不发生,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可悲的人永远都无法成为男人、缺乏着男人的勇气而听任一个女人决定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或者:在这可怜的忠实者劳役一生,不是作为妻子、而是毫无主动意识地爱着自己的主人(并且这个“主人”就是她的丈夫)的时候?或者,事情是不是其实是这样:比起一种理性的上帝崇拜74,难道偶像崇拜在其最初之中是更美丽的、在其根本是更智慧的、在生活的进程之中是更可靠的?

    如果有人认为,“决定”的关于上帝的观念是一种停留,而幸福则宁可想要让自己得免于这停留;难道,如果这两个人,在不作任何决定的情况下,不作任何停留,驾驭着短暂的瞬间在相互间共同的狂想之梦中一路向前,如果他们在婚礼日中起舞,在舞蹈之中为自己把爱的活力与健康全部耗尽,——难道这会是更美丽的吗,难道这会是更智慧的吗,难道这是“在生活中更好地经受自己的考验吗”?如果他们疲倦地站在路的起始处,并且看,玩笑都结束了,并且看,那存留下的东西不是严肃,而是厌恶和无聊,以及一种从困惑的青春之梦中醒来之后进入漫长生活的困惑的警醒,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事情是不是也如此:难道这会是更美丽的吗,难道这会是更智慧的吗,难道这会是“在生活中更好地坚持吗”?难道一对偶像崇拜者的短暂快感比那真正婚姻的谦卑起始更美丽、更智慧、在生活的之中更可靠吗?

    会不会有人认为,“决定”当然可以更晚一点到来,在它真正被需要的时候才到来?因而,它尚未被需要,在结婚日,在永恒义务的约定被缔结的时候,它尚未被需要?但是,因而更晚一些?他是不是会认为,这时当然不会有关于“想要相互离开对方”的想法,这时的想法是关于“享受‘结合’的最初喜悦”,——然后,结合在一起通过“决定”来相互支持。因而,在艰难和困苦到来的时候,还有灾祸,不管是尘世的还是灵魂的,在这灾祸到了门前的时候,然后这时刻就到了?是的,确实如此,这个时刻到了:是那做了决定的人将自己的心思集中到自己的决定之中去的时候了,而并非就只是集中起心思来做出一个决定。确实,灾难和逆境能够帮助一个人去在决定之中寻找上帝,但问题是,这观念是否因此就总是正确的,它是否快乐,它是否多少有着一点的悲惨可怜的成分、一种秘密的愿望——“愿它不被需要”,它是否无害、是否妒忌、是否沉郁并且因而是否并非对社会的各种逆境的高贵化的再现。政府设置了一个典当所75,贫困的人们可以去那里。穷人得到帮助,但是这穷人对这一典当所是不是有着一种快乐的观念呢?同样,也许也会有这样的婚姻存在,这婚姻先是在逆境之中寻找上帝,唉,就像寻找典当所一样地寻找他;每一个要到这个时候才寻找他的人,都总是会跑进这一危险。现在,难道一个这样的“迟到的决定”(尽管它是够格的76,但它却是并非没有羞愧、并非没有巨大危险地在很晚的瞬间被买下的),难道它要比婚姻的最初决定更美丽、更智慧吗?

    但是,也许在生活中就根本没有出现灾祸和逆境,这样,决定当然就不被需要了。这讲演绝不是为了想要去让孩子气的人们感到害怕,更绝非是把决定当成是一种要为一些更无关紧要的事情服务的工具来赞美。因而你,孩子气的人,你不想认知精神的危险,因而事情顺心如意,看,这里是一场婚姻,生活所宠溺的而幸福不断地对之微笑的婚姻,——然后又怎样?然后这一孩子气的婚姻失去了那最好的东西,因为“决定”本身是那荣耀的东西。它不是一种为对付生活中的各种悲惨可怜的事情而被创造出来的悲惨可怜的东西,而是拯救之服饰;做了决定的人以这服饰来打扮自己,让自己以够格的方式(værdigen)77去承受各种美好的日子,并且这做了决定的人在这方面强有力地武装起自己,到那邪恶的日子里去得胜,而他所穿的服饰则仍是同样的服饰。

    唉,在这世界上,婚姻的生命和婚姻的境况是极其不同的,然而却有一个决定,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共同的或者都可能是共同的:爱战胜一切。这决定是开始,在这决定之中蕴含有一种关于生活和关于一个人自己的观念,并因此也有一种关于上帝的观念,——于是,结尾就变得如同那开始:爱战胜了一切。但是,我的听者,想象一下两个婚姻,我的听者。这一个不得不沉重地穿过许许多多逆境为自己开辟出一条挤迫的道路,而那另一个则仿佛是被幸福的双手抬着穿过生活;现在,这两者都达到了生活的边缘,并且,爱战胜了一切。关于前一个,可以这样说,这夫妻从生活严格的学校里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我们也还可以说,他们是严肃的,在生命的夜晚也没有在根本上不同于当年,也就是说,与在他们在一开始在决定的严格教育之下赢得这严肃的时候没有不同;——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这不是最美丽的?而如果关于那另一对夫妻可以这样说:他们是严肃的,在生命的夜晚并没有根本上的不同,而贯穿这漫长的生活他们也一直是同样地严肃,正如那时,在当年的那个幸福之日,“决定”使得他们在严肃之中成熟;——难道这不是最美丽的?因为,决定之“青春的严肃”并非是由一些有限的小块残片78构建出来的,而是通过上帝由关于生活、关于一个人自己和关于上帝的观念构建出来的,因此是一种永恒的健康,并且也许永远也无法在事后被赢得。

    注释:

    1 结婚仪式]在牧师为新郎新娘做了讲演之后,他就按照《丹麦与挪威教堂仪式》(Dannemarkes og Norges Kirke-Ritual,Kbh.1762)中所规定的步骤(在《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 for Danmark,Kbh.1830 [1688],ktl.381,s.22)中写得更详细)继续仪式。首先他问新郎:“你已询问了天上的上帝,然后询问了你自己的内心,然后你的亲戚和朋友,你想要让这个诚实的女孩(女人),站在你身边某某,成为你的妻子?”对此新郎说“是”。牧师继续问:“你这之后想要与她共同生活,在顺境逆境之中,在全能的上帝将为你缔结的幸福之中,就像一个值得尊敬的可靠男人所应当做的:与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新郎再次回答“是”。最后牧师问:“你自己知道你没有给予任何一个现在活着的其他女人你的婚姻之忠诚,正如它会阻止你这么做?”新郎回答“是”。然后牧师问新娘相应的问题,同样地得到三次回答“是”。然后牧师说:“然后,相互给对方你们的手”。在牧师把自己的手放上两人的手的同时,他说:“既然你们以前(亦即通过订婚)相互同意并且应许了对方将要生活在神圣婚姻的状态中,而现在这事情已经公开为上帝和这一基督教教众所知,然后相互给对方你们的手,这样,既是在上帝面前也是在人类面前,我宣告你们是真正的夫妻,以上帝圣父、上帝圣子和上帝圣灵之名!阿门。/上帝缔结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应当拆开。/在你们现在以上帝的名在婚姻里一起交出了你们之后,现在,首先听上帝关于这一状态所说的话。”然后牧师朗读《创世记》(2:18、21—24):“耶和华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耶和华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于是取下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耶和华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牧师继续说:“其次,也听上帝的诫命:你们在婚姻的状态之中应当怎样对待对方。”然后他朗读《以弗所书》(5:25—29、22—24)“你们作丈夫的,要爱你们的妻子,正如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要用水藉着道,把教会洗净,成为圣洁,可以献给自己,作个荣耀的教会,毫无玷污皱纹等类的病,乃是圣洁没有瑕疵的。丈夫也当照样爱妻子,如同爱自己的身子。爱妻子,便是爱自己了。从来没有人恨恶自己的身子,总是保养顾惜,正像基督待教会一样。你们作妻子的,当顺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顺服主。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如同基督是教会的头。他又是教会全体的救主。教会怎样顺服基督,妻子也要怎样凡事顺服丈夫。”牧师继续说:“第三,也听上帝对这一状态的诅咒”。他朗读《创世记》(3:16、17—19):“上帝又对女人说,我必多多加增你怀胎的苦楚,你生产儿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恋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上帝又对亚当说,你既听从妻子的话,吃了我所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树上的果子,地必为你的缘故受咒诅。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吃的。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你也要吃田间的菜蔬。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最后牧师说:“第四,既然这是你们的安慰,你们知道并且相信,你们的状态是上帝喜欢的,并且得到了他的祝福的。因为这在创世记之书的第一章里就已经写到”。然后他朗读《创世记》(1:27—28、31)和《箴言》(18:22):“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神就赐福给他们,又对他们说,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神看着一切所造的都甚好。所以所罗门说,得着贤妻的,是得着好处,也是蒙了耶和华的恩惠。”然后牧师把手放在新郎新娘头上,以主祷词祈祷,然后他继续:“让我们继续祈祷:/哦,主上帝!天上的父,你创造了男人女人,赋予他们生命果实,这里意味了你的亲儿子耶稣基督的,和神圣教堂的,他的新娘,圣餐!我们祈求你无边的慈悲,你不会让你的造化、秩序和祝福被动摇或者败坏,而是仁慈地保护它,在它之中,你所爱的儿子耶稣基督,我们的主!阿门!”牧师通过向新郎新娘祝福结束仪式:“主祝福你和保佑你!/主以自己的脸映亮你的脸!并且仁慈待你!/主升起自己的面容给予你安宁!”

    结婚仪式可以在星期天的礼拜中,在布道之后进入祭坛之前,或者举行特别仪式;如果是后者,牧师要以上面的祷告作为仪式的开始,布道讲《马太福音》(19:3—7),以此祷告结束仪式:“在婚礼仪式后聚集。/哦,全能永恒的上帝,最慈爱的父!你自己就是这样定出这规则的:男人和女人要成为一体的生命,你以你神圣的祝福确定了这一结合!我们祈求你,为你的伟大仁慈,请求你给予这一新郎和他的新娘恩典、幸运和至福,既是在生活中也是在灵魂中!给予他们恩典来忠实地侍奉你,并且在一种和谐的爱情之中生活在一起,总是按照你的神圣诫命做事,这样,他们可以直到最后的日子一直是真正的基督徒和你的亲爱的孩子,通过你亲爱的儿子耶稣基督,唯一真正的上帝,他与你一同在圣灵的一致之中生活和统治,从永远到永远!阿门!”如果结婚仪式与早礼拜一同进行,那么牧师还要最后的集中之后朗读同样的祷告词。

    2 在一个结婚仪式的场合]亦即婚礼讲演,参考阅读上面的注释。关于对此的定性,在《丹麦与挪威教堂仪式》第九章“关于婚姻”中有:“在结婚仪式要举行的时候,牧师走向前,直接站在新婚者面前,对他们做一小小的关于婚姻的讲演,在讲演中,他要知道怎样使用圣经的语言作简要的解说,如果有这样的情节在讲演中出现的话,然后,以简短的祝愿结束。”

    3 风琴调子停下了]根据对结婚仪式过程的规定,按照《丹麦与挪威教堂仪式》,在结婚仪式之前总是要先唱赞美诗“以耶稣之名,我们所有的作为将发生”,在唱诗的时候,总是会有风琴伴奏。

    4 现在有人要讲演了]见前面对结婚仪式的注释。

    5 爱情则应当成为一种义务]在《巴勒的教学书》第六章《论义务》,“D.论各单个阶层的中的义务”的引言部分有:“除了人们所要关注的各种普遍的义务,只要他们是人,也还有一些特别的义务,特别地根据上帝为人们设定的阶层和职业,对他们提出要求。”然后在第一点下,关于男人和妻子,§ 1:“按照上帝的命令,一个男人应当在婚姻之中与一个妻子被绑定,两人都必须相互对对方有着诚实的爱情,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对方的现实的和永恒的至福,并且相互与对方一起祈祷并为对方祈祷,在持恒的关联之中生活在一起,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也可参看《非此即彼》下“婚姻在审美上的有效性”(社科版《非此即彼》下卷,从第149页起)。

    6 神圣的承诺]就是说新郎新娘相互许诺要在顺境和逆境之中生活在一起。这一承诺被称作是神圣的,因为这是一个关于想要“在一种神圣的婚姻状态之中一同”生活的承诺,并且这一承诺是在上帝面前被认可的。

    7 诅咒]也许是考虑到《创世记》(16、17—19)中对男人和女人的诅咒。在结婚仪式中要读到这一段。仪式中的这一段朗读被称作“上帝对这一状态的诅咒”,对照阅读前面对“结婚仪式”的注释。

    8 唯一不可少的东西]指向《路加福音》(10:41—42),耶稣去马大和马利亚姐妹家,耶稣对忙碌着的马大说:“马大,马大,你为许多的事,思虑烦扰。但是不可少的只有一件。马利亚已经选择那上好的福分,是不能夺去的。”

    9 一个约定是永恒的]新郎新娘间关于要在一起生活约定。在《巴勒的教学书》第六章《论义务》有“按照上帝的命令,一个男人应当在婚姻之中与一个妻子被绑定,两人都必须(……)在持恒的关联之中生活在一起,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10 永恒之花环]以永恒花(亦即被称作“不凋花”的蜡菊,因其花干后颜色和形状均不变)做成的花环。

    11 见前面“爱情则应当成为一种义务”的注释。

    12 问您是否咨询了上帝和您的良心]指牧师问新郎(和新娘)的第一个问题。

    13 选择之强调]比较阅读《非此即彼》第二部分中的“‘那审美的’和‘那伦理的’两者在人格修养中的平衡”。(社科版《非此即彼》第二部分)。

    14 那“您作为妻子当顺服”的男人]指向牧师在结婚仪式中所朗读的《以弗所书》(5:22—24)。

    15 那有权威的人使新郎新娘结合成一体]指向结婚仪式,牧师把自己的手放在新婚夫妇的手上说:“这样,既是在上帝面前也是在人类面前,以上帝圣父、上帝圣子和上帝圣灵之名,我宣告你们是真正的夫妻!”

    16 没有权威的讲演]见前面关于“不具备……使他有权威的场合”的注释。

    17 这一句的丹麦语原文是:“… han maatte vel sige Meget,som det er voveligt at sige nu i det sidste Øieblik,vanskeligt at sige til disse tvende Bestemte,om det end var gavnligt,at de Tvende havde betænkt det.”

    Hong的英译本是:“He surely would have to say much that is risky to say now at the last moment,difficult to say to these two particular people,although it would have been beneficial if the two had thought about it.”

    Emanuel Hirsch的德译本是:“…er müsste wohl vieles sagen,bei dem es gewagt ist,es jetzt im letzten Augenblick zu sagen,schwierig ist,es zu diesen bestimmten Zweien zu sagen,wenn es auch dienlich wäre,dass die beiden es bedacht hätten.”

    18 “分裂性的”就是说,有着这样一种倾向,要把不同的人区分开,分别对待,有可能导致纠纷的。

    19 同样的价钱]指向当年哥本哈根举行婚礼的时候新郎所要支付的结婚仪式费;在牧师拿到了付费收据之后,结婚仪式才能够得以举行。在1778年10月15五日的规章之中有着细节上的规定,在结婚仪式费中,谁要支付什么。费用的数目从大到小,所有为国王工作的有衔位者50国家银行币,所有不为国王工作的贵族20国家银行币,神职人员和其他公共官员10国家银行币,公民和船员4国家银行币,教堂管事人员、学生和园丁2国家银行币,渔民和仆人1国家银行币,还有一系列阶层的人在怎样的一系列条件之下可以免交这一费用。1792年,丹麦除了哥本哈根的其他地方都取消了结婚仪式费。在1814年3月31日的公告的§ 10之中,结婚仪式费(在这里被称作是“结合费”)对所有以前要付更多的人来说都被降到4国家银行币。1869年,哥本哈根也取消了结婚仪式费。但是人们仍需在新郎所在教区支付牧师和教堂工作人员的一些费用。

    20 虚心于精神的]指向《马太福音》(5:3):“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直译是“精神上贫乏的”。

    21 简单的人从中找到一切]参看上一个讲演《在一个忏悔仪式的场合》的结尾处。“……简单的人明白它,最有智慧的人无法完全参透它……”(本书第222页)

    22 爱比任何东西都古老……来解释生活]指向柏拉图对话录《会饮篇》178a—c和180b,之中苏格拉底说:“我说了,第一个发言的是斐德罗。他一开始就提出这样一些论证://爱是一位伟大的神,对诸神和人类都同样神奇,要证明这一点有很多证据,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生。他说,对这位神的崇拜是最古老的,因为爱神没有父母,任何散文或诗歌都没有提到过他的父母,而赫西奥德告诉我们(赫西奥德:《神谱》,第116—119行),首先出现的是卡俄斯[卡俄斯(Chaos)是音译,意思是‘混沌’],然后‘从卡俄斯产生宽胸脯的大地,她是所有一切事物永远牢靠的根基,然后是爱……’阿库西劳同意赫西奥德的看法,因为他说在混沌之后,大地和爱一起出现了,巴门尼德则把这个创造性原则写了下来。(巴门尼德《残篇》第132条)‘爱塑造了诸神中最早的那一位。’这样,我们看到爱的古老是普世公认的,而且是人类一切最高幸福的源泉。(……)先生们,总之,我的论点就是:爱是最古老的神,是诸神中最光荣的神,是人类一切善行和幸福的赐予者,无论对活人还是对亡灵都一样。”(我在这里引用《柏拉图全集·第2卷》第213和216页中的文字。王晓朝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1。)

    23 打美好的仗]可能是指向《提摩太后书》(4:7),之中保罗写道:“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24 不愉快的日子]也许是指《布道书》(12:1):“你趁着年幼,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就是你所说,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当记念造你的主。”在牧师的问题中有“共同生活,在顺境逆境之中”,有着“逆境”。

    25 鸣响的锣]指向《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保罗所写的(第一句)“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呜的锣,响的钹一般。”

    26 那神圣的地方]就是说,教堂。

    27 “合适的”,就是说,这对夫妻恰恰是这句话所应当针对的人。

    28 高贵的诗人……说她年轻的灵魂是经历了考验的黄金]参看前面对“忠信如金”的注释。

    29 就是说,他不欠任何人债。

    30 他没有成为任何人的债务人,既然他爱很多]也许是指向《路加福音》(7:36—50):“有一个法利赛人,请耶稣和他吃饭。耶稣就到法利赛人家里去坐席。那城里有一个女人,是个罪人。知道耶稣在法利赛人家里坐席,就拿着盛香膏的玉瓶,站在耶稣背后,挨着他的脚哭,眼泪湿了耶稣的脚,就用自己的头发擦干,又用嘴连连亲他的脚,把香膏抹上。请耶稣的法利赛人看见这事,心里说,这人若是先知,必知道摸他的是谁,是个怎样的女人,乃是个罪人。耶稣对他说,西门,我有句话要对你说。西门说,夫子,请说。耶稣说,一个债主,有两个人欠他的债。一个欠五十两银子,一个欠五两银子。因为他们无力偿还,债主就开恩免了他们两个人的债。这两个人哪一个更爱他呢。西门回答说,我想是那多得恩免的人。耶稣说,你断的不错。于是转过来向着那女人,便对西门说,你看见这女人吗?我进了你的家,你没有给我水洗脚。但这女人用眼泪湿了我的脚,用头发擦干。你没有与我亲嘴,但这女人从我进来的时候,就不住地用嘴亲我的脚。你没有用油抹我的头,但这女人用香膏抹我的脚。所以我告诉你,她许多的罪都赦免了。因为她的爱多。但那赦免少的,他的爱就少。于是对那女人说,你的罪赦免了。同席的人心里说,这是什么人,竟赦免人的罪呢?耶稣对那女人说,你的信救了你,平平安安地回去吧。”

    31 在这里是要特别强调“战胜”的完成时:已经战胜了。

    32 “合适地”,就是说,这作决定的人恰恰是应当说这话的人,而现在说出这话的,正是他。

    33 “hvis Mod derfor har Seieren borte”,按克尔凯郭尔中心的注释,这里的翻译是“他的勇气因此而盗取了胜利”。对照下一句,这意思似乎就是,他的勇气已经在事先取掉了这胜利,所以轮到他去取胜的时候,这胜利已经不在那里了。

    Hong的译文是:“whose courage therefore has lost the victory”(他的勇气因此而失去了胜利)。Emanuel Hirsch的德文是:“dessen Mut daher den Sieg dahin hat”。同时也参看下一个注释。

    34 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提前领取了其酬报并且用掉了这酬报,所以不能到事后再去领取酬报了”。

    那些善的作为已取走其酬报]指向《马太福音》(6:2;6:5;6:16)的表述:“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

    35 在“那没有定向的”之中奔跑]演绎《哥林多前书》(9:26),之中保罗写道:“所以我奔跑,不像无定向的。我斗拳,不像打空气的。”

    36 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来分开他们]演绎前面“结婚仪式”注释中的说法“上帝缔结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应当拆开”。

    37 事情就如这话所说的那样]就是说,首先“爱战胜一切”这句话。

    38 丹麦语begejstret这个词,我在这个讲演中的一些关联上译作“受激励的”,但在别的地方也译作“热情洋溢的”或者“热情的”。

    39 像一只狮子那样跳起来]演绎俗语“他蹦起来像一头狮子并且跌下来像一头羊”。

    40 在无所指望之中仍作指望]《罗马书》(4:18),之中保罗谈论亚伯拉罕:“他在无可指望的时候,因信仍有指望,就得以作多国的父,正如先前所说,你的后裔将要如此。”

    41 强制紧身衣]一种特别的拘束衣,用来限制暴烈型的精神病人或危险型犯人的行为。这衣服有长袖,能把胳膊紧紧拴在身体上。

    42 带着泪水被种下的东西,要带着欢歌被收获]指向《诗篇》(126:5):“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

    43 进入婚宴的家之前,先去悲伤之家]指向《传道书》(7:2):“往遭丧的家去,强如往宴乐的家去,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

    44 让桃金娘花环装饰那可爱的人]由常绿桃金娘叶编结出所谓环,用作新娘妆饰。桃金娘象征无辜;桃金娘花环有时候标志了“新娘是处女”。

    45 神圣的软弱]演绎《哥林多前书》(1:25),之中保罗说:“神的软弱总比人强壮。”

    46 离婚作为一种罪]在克尔凯郭尔的时代,这仍是一种很普通的理解。婚姻是上帝确立的,以这样的方式是神圣的,因此离婚就是罪的表达。这一解读是基于《马太福音》(5:31;19:1—9)。不过离婚和离婚者的再婚则还是允许的;《丹麦法律》(1683年)第三卷第16章§ 15规定了,夫妻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可以离婚,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可以再婚。不过,在明斯特尔(J.P.Mynster)的《给丹麦教堂仪式的建议》(“Forslag til et:Kirke-Ritual for Danmark”收录于Udkast til en Alterbog og et Kirke-Ritual for Danmark,Kbh.1838,s.71f.)之中有一个特别的定性,是关于“一个离婚配偶要与另一个人结婚”的时候,牧师该怎么办,这定性对牧师有这样的要求:“但是他绝对不能说任何带有让人怨恨或者让人羞愧的意图的东西”。

    47 死亡解开所有捆绑]参看《罗马书》(7:2),保罗给出对于摩西律法只管理活着的人的例子:“就如女人有了丈夫,丈夫还活着,就被律法约束。丈夫若死了,就脱离了丈夫的律法。”另外,在《哥林多前书》(7:39)之中也有:“丈夫活着的时候,妻子是被约束的。丈夫若死了,妻子就可以自由,随意再嫁。只是要嫁这在主里面的人。”

    48 以水和面包为食]当时丹麦囚犯的伙食有时候只有面包和水,是作为一种惩罚。

    49 “诿过于他人”,也就是“把辜推给别人”。

    50 “作品(Værket)”。在英文中,“工作”与“作品”是同一个词work,但是在丹麦语和德语中“工作(Arbejde/Arbeit)”与“作品(Værk/Werk)”则是不同的词。

    51 名词“热情(Begeistring)”亦即动词“激励(begeistre)”的名词化。

    52 “惊奇之意外至福”。译者做了改写,按原文直译是“惊奇之至福的意外”。

    53 “幸福”的“分裂性”。这“分裂性”就是说,一种要把不同的人区分开,分别对待,有可能导致纠纷的倾向。

    54 那有权威的人]就是说,有神职的牧师。

    55 这结婚仪式把一切都置于罪下]指向结婚仪式过程中对《创世记》(3:16—19)的朗读。

    56 这里用的是“……的东西”,所以所指的可以是事、物和人。当然后面并列的都是指人的“……的人”或“……者”。

    57 选择]参看前面对“选择之强调”的注释。

    58 高度受尊敬者]牧师。

    59 婚姻的令上帝喜悦的状态]在结婚仪式之中,牧师要说到“既然这是你们的安慰,你们知道并且相信,你们的状态是上帝喜欢的,并且得到了他的祝福的。”

    60 简单的人]参看前面“简单的人从中找到一切”的注释。

    61 畏惧与颤栗]指向《腓利比书》(2:12—13)。参看前面的对“畏惧与颤栗”的注释。

    62 “如果他能够那样做的话”,就是说,“如果他能够自己以畏惧与颤栗来为自己的灵魂构建出至福的话”。

    63 生活所在地的特派指导者]这所指的,可以是居民教区的牧师。根据皇家规章各个教区都被指定一些神职人员作为相应教区的忏悔师,同时也是作为灵魂的护理者指导者,另外也是负责相应教区的教会事务的牧师。如果在一个教区里有多个牧师,那么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想要哪一个牧师作自己的忏悔师。

    64 那在这里讲演的人也许是太年轻]克尔凯郭尔写下《三个想象出的场合讲演》的时候31岁。

    65 迦拿婚礼上的那奇迹……把最好的酒藏到最后]指向《约翰福音》(2:1—11)中关于耶稣在迦拿的婚筵上的神迹的叙述。之中管筵席的对新郎说:“人都是先摆上好酒。等客喝足了,才摆上次的。你倒把好酒留到如今。”(2:10)

    66 在逆境之中……在顺境之中]参看前面的注释,——在结婚仪式中,牧师分别问新郎新娘“……逆境……顺境”。

    67 这说话的人远远地站着一半是轻声地对自己说话]也许是指《路加福音》(18:9—14)之中,耶稣所讲的法利赛人与税吏的比喻。在(18:13)有:“那税吏远远地站着,连举目望天也不敢,只捶着胸说,神啊,开恩可怜我这个罪人。”

    68 关于一个人自己的真实观念]比较阅读《非此即彼》第二部分的“‘那审美的’和‘那伦理的’两者在人格修养中的平衡”中的相关阐述。(社科版《非此即彼》第二部分,从第265页开始。)

    69 “够格(værdig)”,就是说“配得上”、“配得到所得的东西”、“在品格上值得”。Hong的英译用词是“worthy”,Emanuel Hirsch的德语用词是“würdig”。

    70 “以够格的方式(værdigen)”,见前面对“够格(værdig)”的注释。Hong的英译用词是“worthily”,Emanuel Hirsch的德语用词是“würdig”。

    71 好的开始,有着这个开始一半已被赢得]丹麦成语:“好的开始是完成的半途”。

    72 那些聪明的童女直到婚礼一直是如此]指向耶稣在《马太福音》(25:1—13)中的比喻:“那时,天国好比十个童女,拿着灯,出去迎接新郎。其中有五个是愚拙的。五个是聪明的。愚拙的拿着灯,却不预备油。聪明的拿着灯,又预备油在器皿里。新郎迟延的时候,他们都打盹睡着了。半夜有人喊着说,新郎来了,你们出来迎接他。那些童女就都起来收拾灯。愚拙的对聪明的说,请分点油给我们。因为我们的灯要灭了。聪明的回答说,恐怕不够你我用的。不如你们自己到卖油的那里去买吧。他们去买的时候,新郎到了。那预备好了的,同他进去坐席。门就关了。其余的童女,随后也来了,说,主啊,主啊,给我们开门。他却回答说,我实在告诉你们,我不认识你们。所以你们要警醒,因为那日子,那时辰,你们不知道。”

    73 “难道这是更好地经受自己的考验吗”,译者在这里作了改写。按原文直译是:难道它是在更好地经受自己的考验吗?

    74 一种理性的上帝崇拜]指向《罗马书》(12:1),之中保罗写道:“所以弟兄们,我以神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侍奉,乃是理所当然的。”(中文圣经把“理性的”译作“理所当然的”)

    75 典当所]也许指向哥本哈根在1688年建立的救助社(assistenshuset)——“公共典当所”。穷人以物品抵押并支付利息,可以从那里借钱。

    76 “够格(værdig)”,见前面对这个词的注释。

    77 “以够格的方式(værdigen)”,见前面对这个词和对“够格(værdig)”的注释。

    78 有限的小块残片]演绎《哥林多前书》(13:9),之中保罗写道:“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有限,先知所讲的也有限。”还有(1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