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1] 在星期五圣餐礼仪式上的讲演[2]

    基督教的讲演

    索伦·克尔凯郭尔

    哥本哈根

    大学书店C.A.莱兹尔出版

    毕扬科·鲁诺的皇家宫廷印书坊印刷

    1848

    内容

    Ⅰ.《路加福音》(22: 15)。

    Ⅱ.《马太福音》(11: 28)。

    Ⅲ.《约翰福音》(10: 27)。

    Ⅳ.《哥林多前书》(11: 23)。

    Ⅴ.《提摩太后书》(2: 12—13)。

    Ⅵ.《约翰一书》(3: 20)。

    Ⅶ.《路加福音》(24: 51)。

    前言

    在这些其实是缺乏一种对布道而言是本质的东西并且因此也不被称作是布道[3]的讲演之中,有两篇(II和III)是在圣母教堂里给出的[4]。见识广博的读者,尽管他没有被告知,他仍然很容易自己在形式和处理方式上感觉得出,这两篇是“已做出的讲演”,为了被讲演而被写下,或者按它们被讲演的情形而被写下。

    1848年2月。

    S.K.

    注释:

    [1][第四部分]关于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的关系,参看日记NB4:78和NB4:105。

    [2][在星期五圣餐礼仪式上的讲演]在草稿中,克尔凯郭尔写道:“这本书将题献给明斯特尔主教(Pap.VIII 2 B 116)”,题献词为:“这小小的文本/被题献给/德高可敬者/主教先生明斯特尔博士阁下/丹麦国旗大骑士勋章和丹麦国旗勋章得主以及更多/我的至深恭敬”(Pap.VIII 2 B 118)。但这题献辞却没有被用上;对此克尔凯郭尔在1847年11月的日记(NB3: 36)中写道:“星期五讲演倒是不能够题献给明斯特尔。我很想题献给他,回想着我的父亲。这也不是普通的题献,但正是在这我(尽管不是在这里,但却还是在我的命运之中,并且是以一种庄重的方式)点下了一种类型的句号的瞬间,因为,把这书题献给他,这就是,正如我所想要的,再一次敬意的浓缩。但是这却无法被做到。我穿越这一生的过程被烙下过多怀疑的印痕——考虑到我是否应当享受荣誉和名望抑或应当被嘲笑和被迫害,以至于我无法把我的工作献给任何活着的人;而另外,我们间毕竟有着实在太大的差异。一个这样的题献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会把我的事务卷进有限性的关系之中”(SKS20,262f.)。

    星期五圣餐礼仪式:每星期五的九点钟在哥本哈根的圣母教堂举行忏悔礼拜和圣餐仪式。在这仪式之中,除了在忏悔礼拜过程中有忏悔讲演之外,在忏悔礼拜之后,在圣餐礼之前也有一个简短的布道。这些圣餐礼布道常常是由教会神职人员中职位最低的一个得授神职的问答式教授者来给出,有时候则是由一个神学候选人来给出。

    [3][缺乏一种对布道而言是本质的东西并且因此也不被称作是布道]所指是,克尔凯郭尔没有被授神职,因此被认为是不能够带着神职牧师的权威来讲演。参看1847年1月的日记NB: 120,他写道:

    “布道的操作是绝对的,纯粹只通过权威,圣经的权威、基督使徒们的权威。(……)一篇布道预设了一个牧师(神职)为前提;基督教讲演所预设的可以是一个普通人”(SKS20,87)。

    不被称作是布道:在两篇克尔凯郭尔在圣母教堂所作的圣餐礼仪式布道草稿中,它们分别被标有“布道”(Pap.VIII 2 B 107)和“星期五布道”(Pap.VIII 2108)。另外克尔凯郭尔分别在第一和第四草稿纸边上标注了“星期五布道”(Pap.VIII 2 B 105,s.210,和112,s.214)。

    [4][有两篇(II和III)是在圣母教堂里给出的]关于第三篇讲演,克尔凯郭尔在草稿的边上标写有:“星期五布道,47年8月27日在圣母教堂所作。”(Pap.VIII 2 B 108,s.212)就是说,在哥本哈根的圣母教堂。关于第二篇讲演,在草稿的边上只标有“在圣母教堂一个星期五所作布道”(Pap.VIII 2 B 107)但没有日期。按惯例在《地址报》(Adresseavisen)上被做了广告,有时候也在其他杂志比如说《新晚报》(Nyt Aftenblad)和《飞邮报》(Flyveposten),它们通常会提及名字,星期五在哥本哈根圣母教堂,谁将在圣餐礼仪式上布道。1847年8月27日的星期五,《地址报》和《新晚报》广告出来是“一个候选人”,而《飞邮报》则给出了“汤姆森先生”,就是说,圣母教堂的神职问答讲授师J.N.T.Thomsen;但是《飞邮报》在这一点上看来似乎不及另两份杂志那么可靠。按照《地址报》,在1847年有三次汤姆森在星期五没有做布道,亦即,7月2日(有神职授职仪式)以及6月的18和25日,广告上登的是“一个候选人”。很有可能是在这6月的两个日子中的一个,克尔凯郭尔做了自己的第一次圣餐礼讲演。因为圣母教堂圣餐礼记录本上记录了,他6月25日去参加圣餐礼,这样,他在这同一天做布道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在8月27日去参加圣餐礼。剩下的星期五就只有6月18日。侄女汉丽耶特的《家中回忆》(Henriette LundsErindringer fra Hjemmet,Kbh.1909,s.146)中保留了克尔凯郭尔的马车旅行账单,书中说他在6月17日星期四突然不做解释地中止了他在索惹的彼得堡教区牧师住所(Pedersborg præstegård ved Sorø)他哥哥彼得·克里斯蒂安·克尔凯郭尔家三天的逗留;可能是因为他要回哥本哈根做第二天的布道。

    I 《路加福音》(22: 15)[1]

    祈祷

    在天上的父!我们很清楚地知道:你是那同时给出“去想要”和“去完成”的[2];还有,那渴望[3],在它拉着我们去更新与我们拯救者和赎罪者的同在[4]的时候,也是来自你。但是在渴望抓住我们的时候,哦,这时我们也必须抓住渴望;在它想要把我们拖出我们的理智的时候,这时我们也必须听任自己出离理智;在你在呼唤[5]之中与我们靠近的时候,这时我们也必须让我们在我们对你的呼唤之中靠近你;在你在渴望之中提供出“那至高的”的时候,这时我们也必须购买下它适宜的瞬间[6],必须紧握它,在一个宁静的小时[7]、在各种严肃的想法中、在各种虔诚的意念[8]之中尊它为圣,这样,它就会成为强烈的,但却又是得到了很好的考验的衷心的渴望[9],——那些够格去想要参与领圣餐礼上的神圣餐食[10]的人们被要求要有这渴望!在天上的父,这渴望是你的馈赠;没有人能够给予自己这馈赠,没有人能够,如果它不是被给予的,没有人能够购买它,即使他想要卖掉所有的一切,——但是,在你赠出它的时候,那么他还是能够卖掉所有的一切来购买它[11]的。然后,我们为这些在此聚集的人们祈祷,愿他们带着衷心的渴望可以走到主的餐桌前,并且在他们从那里离开的时候可以带着对他[12]我们的拯救者和赎罪者的强化了的渴望离开那里。

    《路加福音》(22: 15):我衷心地渴望了,在我受难之前,和你们一起吃这逾越节的筵席。[13]

    这被宣读的神圣话语,它们是基督自己说的话,确实不属于圣餐立约的一部分,但它们在圣经的叙述之中却就与圣餐立约有着最密切关联了[14],紧随着这些话语在后面直接跟上的就是那些立约的话语。那是在祂被出卖的夜晚[15],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时祂已经被出卖了,犹大已经被收买了要卖祂,并且已经卖了祂[16];叛徒现在只是在寻找“适宜的时间他能够在没有人的时候把祂出卖给祭司长”(《路加福音》22:6)[17]。为此他选择了夜的宁静,在这宁静之中,基督最后一次与自己的门徒们聚在一起。“时候到了,耶稣坐席,十二使徒也和他同坐。耶稣对他们说,我衷心地渴望了,在我受难之前,和你们一起吃这逾越节的筵席。”[18]——这将是最后一次,他[19]不是在事后知道的;他[20]在事先知道,这是最后一次[21]。然而他[22]却不忍心让门徒们完全地知道,危险有多近——这危险就在这夜里,这是什么样的危险——这是那最不光彩的死亡,以及这是如何地不可避免。祂这单独承担世界的罪的人[23],他[24]也在这里单独地承担对那将要发生的事情的了知;祂这单独在客西马尼斗争的人,单独,因为使徒们在睡觉[25],他[26]在这里也是单独的,尽管他与自己的这些仅有的亲密者同坐一桌。因而,在这夜里将会发生什么,它将怎样发生,它将发生在谁身上,在那个小小的圈子之中只有一个人知道,他[27]这被出卖的人,——是的,然后还有一个人,他[28],那叛徒,他也在场[29]。然后耶稣与门徒们坐下就餐,在他[30]在桌前坐下的时候,他说:我衷心地渴望了这餐。

    现在,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听者,这在一种更深刻的意义上,既是真挚地又是作为一种榜样地,属于圣餐礼仪式的一部分,而不仅仅只是这样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属于那神圣叙述[31]的一部分?因为,难道不是吗,衷心的渴望在本质上是属于神圣圣餐礼仪式的一部分。如果这是可能的,有人出于习惯,或者因为那是习俗,或者也许是被完全偶然的境况所驱动,简言之,如果有人不带着衷心的渴望而去神圣仪式上领受圣餐,这岂不也会是“那关于‘立约者怎样衷心地渴望这餐’神圣的叙述”的最可怕的对立面,这难道不是最可怕的对立面!因此这些被宣读的神圣话语,如果我敢这样说的话,就是圣餐立约的引言,这对于每个单个的人则又是真正的关联到上帝的引言或者入门词:带着衷心的渴望来。

    这样,就让我们使用圣餐仪式之前为我们预留的这些瞬间来谈论[32]

    对圣餐仪式神圣餐食的衷心渴望[33]

    这我们想要教你的东西不是什么新的东西,更不是我们想要通过“把你引到信仰之外”来把你引进各种麻烦的考究。我们只是想要努力表达出那“当你感受到对领受圣餐的渴望时在你内心之中翻动起伏”的东西,——那种衷心的渴望,今天你就是带着它来到了这里[34]

    暴风想往哪里刮就往哪里刮吧,你感觉到它的呼啸,但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或者它要往哪里去[35]。渴望的情形也是如此,对上帝和“那永恒的”的渴望,对我们的拯救者和赎罪者的渴望。你无法把握它,你也不应当把握它,是啊,你甚至就不敢去想要做这方面的尝试,——但是,你应当使用渴望。如果商人不使用那时机恰当的瞬间,他是不是有责任;如果水手不使用那有利于他的风,他是不是有责任;那么如果有渴望的机会被给出,如果一个人不去使用这机会,那么他有怎样的更大责任!哦,人们虔诚地谈论,一个人不可以浪费上帝的馈赠;但是除了每一次灵[36]的激励、每一次灵魂的牵引、每一次心灵内在真挚的骚动、每一个神圣的心境、每一种虔诚的渴望之外,又有什么是一个人在一种更深刻的意义上最好应当称作“上帝的馈赠”的东西呢,而上面的这些,比起食物和衣物,却无疑在远远更深刻的意义上是上帝的馈赠[37],这不仅仅是因为给出它们的是上帝,而也是因为在这些馈赠之中上帝也给出了他自己!然而,一个人又是怎样时不时地在浪费这些上帝的馈赠啊!唉,如果你能够观照进人们的内心深处,并且真正深刻地观照进你自己的内心,你无疑会带着惊骇发现,从不让自己不得见证的上帝[38],他是怎样把自己的这些最好的馈赠挥霍在每一个人身上,而相反每一个人又是怎样或多或少地浪费着这些馈赠,也许就完全地丢失掉了它们。多么可怕的责任啊,有时候,如果不是更早,那么就是在永恒之中,在各种回忆指控着地站起来找上这个人的时候,这些回忆——关于那许多次和以许多方式,上帝以这些方式,但却是徒劳地,在他的内在之中对他说话。这些回忆,是啊,因为,即使一个人自己早已忘却了那被浪费的东西,因而他不会去回忆它;上帝和永恒却不曾忘却它,它被为他而回忆起来,并且在永恒之中成为他的回忆。——渴望的情形就是如此。一个人能够忽略它的呼唤,他能够将它转化成一瞬间的冲动、转化为一种无影无踪地消失在下一个瞬间的突发奇想,他能够抵抗它,他能够在自己这里阻止它更深地进入存在,他能够让它像一种没有结果的心境那样地不被使用地死灭掉。但是,如果你带着感恩把它作为上帝的馈赠接受下来,那么,这时它对于你就也成为祝福。哦,因此在神圣的渴望想要来访你的时候,永远都别让它徒劳地走掉;即使你在有时会觉得,因为追随它,你徒劳地白跑;不要相信这个,事情不是如此,事情不可能会是如此,它对于你必定还是会成为祝福。

    于是,渴望就在你的灵魂之中醒来。即使它是不可解说的,以这样的方式,当然,只要它是来自那“在它之中牵引你”的上帝;即使它是不可解说的,以这样的方式,只要它是通过祂,那“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所有人来归他”(《约翰福音》12: 32)[39]的祂;即使它是不可解说的,以这样的方式,只要它是灵[40]在你身上的作用;那么,你就仍然明白,那向你提出的要求是什么。因为确实,尽管上帝给予一切,但他也要求一切,这样,人自己应当做一切,以求正确地去使用上帝所给予的东西。哦,在日常生活的习惯性劳作之中,从精神的意义上理解,是多么容易进入瞌睡;在一式性(Eensformigheden)习惯成自然的流程中,是多么难以找到一个中断!在这个关联上,上帝通过这“他在你灵魂中唤醒的渴望”来帮助你。不是吗,于是你许诺你自己和上帝,你现在也会感恩地使用它。你对你自己说:正如现在渴望把我从那很容易将一个人纠缠进一种魔法的东西中拉了出来,同样我也将通过各种严肃的想法来帮它一手,以求把我自己从那仍然会抓着我不放的东西之中拉脱出来。并且,我想要通过各种神圣的意念(Forsætter)努力去真正地让自己坚守在那“各种严肃的想法让我理解的东西”之中;因为这意念对于“去让自己坚守于自己所明白了的东西之中”是有好处的。

    “这尘俗的和现世的东西是怎样的一种纯粹的虚空啊[41]!即使我迄今的生活是如此幸福,如此无忧无虑,对于‘那可怕的’,或者甚至只是对于‘那忧伤的’,如此完全没有经验之认识;现在我仍想要召唤出那些严肃的想法,我将,在与对‘那永恒的’的渴望和与我眼前的‘没有人敢不在做了很好的准备之后来领取’[42]的神圣餐食的约定之中,不害怕变得严肃。因为,基督教毕竟不是沉郁(Tungsind),相反,它是如此令人喜悦,乃至它是对所有沉郁者们(Tungsindige)的快乐消息;只有对于轻率者(Letsindige)和对抗者(Trodsige),它才会使得心念黑暗。——看,这是一切,我所看见的一切,这就是,只要这一切存在,它就是虚空和无常变换,最终它就是生灭流转的猎物。因此我愿与那个敬神的人一起,在月亮升起进入其光环的时候,这时我将对星辰说‘我对你无所谓,你现在不是已经黯然了吗’[43];然后在太阳升起进入其荣光并且使得月亮黯然的时候,这时我将对月亮说‘我对你无所谓,你现在不是已经黯然了吗’;然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这时我将说:我其实事先就知道,因为,因为这一切就是虚空[44]。在我看见奔流的水的忙碌的时候,这时我想说:继续奔流吧你却永远充不满大海[45];对暴风我想说,是的,尽管它把一些树木连根拔起,我想对它说:刮吧你尽管刮吧,在你之中却没有意义与思想,你无常之象征[46]。原野的美丽风光慑人心魂地吸引着目光,飞鸟歌唱柔美的回响带着生命至欢落进耳中,森林的和平邀请着为心灵带来清爽,尽管它们用上它们所有的说服力,我却还是不想让自己被说服,不想让自己被欺骗,我会提醒我自己,所有这一切都是欺骗。尽管那些星辰几千年下来仍如此在天上牢牢地坐定而不改变位置,虽然那样,我也还是不让自己被这种无条件的可靠性欺骗,我将提醒我自己,它们将在某个时间坠落[47]。——于是我将提醒自己,一切是多么不确定,一个人在出生时被扔进世界,从这一瞬间起就处于千寻[48]之深,未来对于他来说每一个瞬间,是的,每一个瞬间都像最黑暗的夜。我将回想起,从不曾有谁会是如此地幸福,以至于他从不会变得不幸,从不曾有谁会是如此地不幸,以至于他从不会变得更不幸。[49]即使我成功地让我的所有愿望都得以实现,并且把它们高高地载进一座建筑[50],——却还是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为我担保,保证这整个建筑不会在同一瞬间向我坍塌下来。如果我成功地(如果这一般的情况下能够被称作是一种幸福的话)从这一毁灭之中救回了我从前的幸福的一点可怜的剩余,如果我让我的灵魂准备好了耐心地满足于此,——却还是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为我担保,保证这点剩余不至于也在下一个瞬间被从我这里剥夺走!如果有某种不幸,某种恐怖,短暂地或者缓慢地折磨着的、我尤其惧怕的一种,而即使我已经成了一个老翁,——却还是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为我担保,保证这种不幸或者恐怖不会在最后的瞬间仍还是降临于我!——于是我将提醒自己,正如每个下一瞬间之中的不确定性都像是黑暗的夜,同样,对每一个单个的事件或者遭遇的解说也像一个无人猜出谜底的谜。没有任何按照永恒的理解想要说出真相的人能够确确实实地对我说,什么是什么,‘我让我的所有愿望都得以实现’是否真正地是那对我更有益的事情,抑或‘它们对我而言全都被拒绝’才是。即使我就像海难中一样在一块破船板上把自己从确定的死亡中救出来[51],即使我的亲友们在海岸上高兴地向我致意,惊叹我的得救,——不管怎么说,那个智慧者[52]会袖手旁观并且说‘也许,也许如果你死于波浪的话,对你来说还是更好一点[53]',并且也许,也许他恰恰说出了真相!我将提醒自己,曾在世上生活过的最智慧的人和曾在世上生活过的最有局限的人所达到的距离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所说的是去为下一个瞬间作担保,如果我们所说的是去解释那最微不足道的事件,所达到的距离是一样的,达到的是一个也许,一个人带着越多激情疾冲向这个也许,他就只是越趋近于丧失理智。因为没有任何有限生命曾突破或者强行穿越,是的,甚至这个被关在七阿棱[54]厚的墙壁之内的囚徒,手脚上了锁链,锁链钉在墙上,也不像‘每一个在这一以乌有构造出来的镣铐之中、在这个可能之中的有限生命’这样以如此的方式受强制。我会提醒我自己,即使我的灵魂落在一个唯一的愿望之中,即使我让我的灵魂如此绝望地落在这愿望之中,乃至我想要为这愿望的满足而抛弃掉天上的至福,——没有任何人能够确确实实地在事先对我说,这愿望,在它得到了满足之后,到底会不会让我觉得是空虚而不具意味。那最可悲的是,要么是愿望没有得以实现,而我则保留了悲哀与痛楚对那‘没得到的幸福’的想象[55],要么它得以实现,并且我保留了它,因对‘它有多么空虚’的确定而感到怨恨!——于是我将记着,死亡是唯一确定的:它讥嘲着,讥嘲着我和所有尘世生命的不确定性——在每一个瞬间都是同样地不确定,它则在每一个瞬间都是同样地确定;死亡对于老翁并不比对昨日刚出生的小孩子更确定;不管我是健康之中得意洋洋还是我躺在病床之上,死亡对于我在每一个瞬间都同样地确定,这一点只有尘世的惰性能够对之保持一无所知。我会记着,在人与人之间不会达成任何约定,即使是最温情的,即使是最真挚的,也不会达成,如果不是也有死亡一同参与,死亡因为职责的关系参与一切。——我会提醒我自己,每一个人说到底都是孤独的,在无限的世界里是孤独的。是的,在好日子里,风和日丽,在幸运微笑的时候,这时,事情看起来确实是仿佛我们生活在一个共同的社交圈里,但我会让自己记得,没有人知道,在那些讯息要到达我这里的时候,不幸之讯息、悲惨之讯息、惊骇之讯息,它们在带来恐怖的同时也还要使得我孤独[56],或者揭示出‘我,正如每一个人,有多么孤独’,使得我孤独,被我的亲人离弃、被我最好的朋友误解,成了一个恐惧之对象,令所有人避之不及。我会让自己记起各种惊骇,但这些惊骇是任何恐惧的尖叫、任何泪水、任何祈祷都无法阻挡的,这些惊骇,它们把一个爱人从被爱者那里分隔开,把一个朋友从朋友那里分隔开,把父母从孩子们那里分隔开;我会让自己记起,怎样的一个小小误解,在它如此不幸地出了岔子的时候,有时候会足以可怕地拆分开他们。我会让自己记起,站在人的角度上说,没有任何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是可以去相信的,甚至天上的上帝都不行。因为,如果我真正坚持要依附于他,那么我就成为他的朋友[57];哦,又有谁会比他受难更多,又有谁会在所有各种苦难之中比他经受更多考验,他,这‘是上帝的朋友’的虔敬者。”

    你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说话;你越是投入在这些想法里,对“那永恒的”的渴望就越多地在你心中胜利,对“通过你的赎罪者与上帝同在[58]”的渴望就越多地胜利,并且你说:我衷心地渴望这餐。哦,不过,朋友就只有一个,一个在天上和地上的无条件忠诚的朋友[59],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唉,为了让另一个人帮一下自己的忙,一个人要费上多少口舌,他要走上多少次;如果这另一个人只是以一些牺牲来帮他忙,而他已经认识了人类,并且知道,在不可能有回报的时候,帮忙是多么罕见的事情,这样,他又怎么会不紧抱着自己的恩主!但是,祂,也是为我,是的为我[60](因为,“他为所有其他人做这同样的事情”无疑不应当减少我的感恩,这感恩当然是为“他为我所做的事情”的感恩),“为我而走向死亡”的祂;难道我不应当渴望与祂的同在!还从不曾有任何朋友能够比忠诚至死不渝做更多,但是祂恰恰在死亡之中仍然忠诚[61],——对啊,祂的死是我的拯救。然而,任何朋友都无法做出比“在那至高的之中通过自己的死亡来拯救另一个人的生命”更多的事情[62],但祂通过自己的死亡来给予我生命;那死去的是我,而祂的死亡给予我生命。

    “然而,罪是人众[63]的、并且是每一个人的败坏[64],那么我怎样能严肃地考虑生命,如果不去真正地考虑这基督教所教我的‘世界躺在那恶的之中’[65]!即使我迄今的生活过得如此宁静,如此平和地流逝,如此不受恶的世界的攻击和迫害,即使在我看来,我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全都是善良、亲切而友爱的,我还是会想着,这之中的原因必定是在于,不管是他们还是我都没有被引入这样的一些‘精神的生命危险’之定决[66],在这些定决之中,各种事件的量级根据一种非凡的尺度真正地揭示出怎样的善或恶驻留在一个人内心中。事情就会是如同启示录所教导的,并因此这教导是一种必需,这是一个人无法通过他自己知道的:人类沉陷得有多深。”

    “于是我会让自己记起,我所听到的,关于所有这些人对人,敌人对敌人,唉,还有朋友对朋友,所做下的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关于暴力和谋杀和嗜血和兽性的残暴,关于所有无辜但却被如此残暴地溅洒出的血,这血向天哭叫着[67],关于狡猾和诡诈和欺骗和无信,关于所有那些无辜的,但却恐怖地,可以说是被扼杀的人们,固然他们的血没有溅洒,尽管他们仍被剥夺了生命。最重要的,我要提醒自己,那神圣者,在他[68]行走在这大地上的时候,其情形如何,他[69]在罪人们这里承受了怎样的抵制[70],祂的整个生命怎样‘因为属于这堕落了的族类[71]’而是纯粹的灵魂苦难——他[72]想要拯救这族类,但这族类不想被拯救,乃至那被以镣铐残暴地与一个死人锁在一切的人所承受的折磨,都比不上祂因为在人类之中被化作肉身为人而在灵魂中所承受的折磨!我会想着,祂是怎样被嘲辱的,每一个人,在想出了一种新的嘲辱方式后,是怎样受到掌声鼓舞的,人们是怎样丝毫不再谈及,甚至想都不想及,祂的无辜、祂的神圣,那被人说出的唯一缓痛的话怎样地就是那句怜悯的话:看,怎样的一个人啊![73]——设想我若生活在这一可怕事件的同时代,设想我若曾在这嘲辱祂、对祂吐唾沫的‘人群’[74]之中在场!设想我若曾在这人群之中在场,——因为我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做:我在一整代人之中要作为十二个中的一个[75],——设想我若曾在场!就这样,但是我也不会相信我自己会这样做:我为了参与这嘲辱而在场。但是,假如现在,那些在我周围站着的人们留意到了我,发现我没有参与,——哦,我已经看见了这些狂野的目光,看见瞬间里这攻击转而针对我,我已经听见那尖叫声‘他也是加利利人[76],一个追随者,打死他,或者让他参与进嘲辱,参与进人们的事业!’仁慈的上帝啊!唉,每一代人里到底会有多少个人,在面临嘲辱之危险的时候,在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在另外还如此意外地有着危险之定决[77]可怕地出现在一个人面前的时候,是有勇气去坚持一种信念的!我当然不是一个信仰者、一个追随者,我该从哪里得到力量去冒险,或者怎么会有这可能,我在这瞬间里成为一个信仰者,因而,危险之定决,尽管是以另一种方式,就像帮助那个十字架上的强盗[78]那般,会以同样奇妙的方式来帮助我;如果我没有以这样的方式被改变,那么我又该从哪里获得勇气来为一个对于我来说只还是一个陌生人的人去冒这个险!仁慈的上帝啊,那样的话——为了拯救我自己的生命——我肯定就会去参与了这嘲辱,为了拯救我自己的生命——我肯定会一同叫喊‘他的血归到我’[79];是啊,真是如此,这是为了拯救我的生命!哦,我很清楚地知道,牧师以另一种方式来讲;在他讲的时候,他描述那些同时代的可怕的盲目,——但是,我们这些在他的布道之中在场的人,我们则不是这样的人。也许牧师不忍心对我们讲得太严厉,——是啊,如果我是牧师,我也不会讲得有所不同,我不敢对任何其他人说,他必定会这样做,有些东西是一个人不敢对另一个人说的。但对我自己,我还是敢说,并且很遗憾,我不得不说这个:我的情形并不会比那人群更好!”

    你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说话。你越是让自己投身于这些想法,在你心中想要与祂那神圣者同在的渴望就越是胜利,你对你自己说:我衷心地渴望这餐;远离这个“罪实施着统治”的恶世界,我想要渴望与祂的同在!远离它;然而这却并非那么容易。我能够愿自己远离世界的虚妄与流转,即使一个愿望无法做到这点,那么,那对“那永恒的”的衷心渴望还是能够带领我远离;因为这渴望本身是“那永恒的”,正如上帝是在那种依着他的悲哀之中[80]。但是罪有着一种自身特有的拘留权力,它有着一种“未偿债务”可要求,一种它在它放走罪人之前要让他支付的所欠[81]。罪知道该怎样维护自己的权利,它真正是不让自己被胡言[82]欺骗,哪怕人类完全地废除“罪”这个词并用弱点来取代,哪怕它按照最严格的语用法只是弱点——一个人变得在之中有辜的弱点,它不会被骗。但正因此我恰就更衷心地渴望更新我与祂的同在,祂也圆满地偿还了我的罪[83],圆满地偿还了我的真正的罪的每一分每一毫,而且也圆满地偿还了那也许是隐藏在我灵魂的最深处——甚至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并且在我被引入那最可怕的定决[84]时却有可能会突发出来的罪。因为,难道那些犹太人比起别的人们是更大的罪犯[85]吗,哦,不[86],但是,这“他们与这神圣者同时代”,使得他们的罪行[87]无限地更可怕。

    我衷心地渴望这餐,这对祂的记忆[88]的餐食。但是,在一个人带着衷心的渴望去参加了圣餐礼仪式的时候,于是,这渴望就止息了吗,在他从那里离开的时候,这渴望是不是将减少?看,如果你有一个过世的亲人,那么事情无疑也会是这样,渴望一次次在你心中醒来,渴望记住他。于是,你也许就去他的墓;正如他现在躺着下沉到了大地的怀抱里[89],于是你就让你的灵魂下沉到关于他的回忆之中。由此,渴望就好像是得到了满足。生命再一次向你施展它的权力;即使你忠实不移继续想念着死者,更频繁地渴望他,然而,这样的做法却是毫无意义的:你“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出离着你的生活”地生活下去,以便让自己生活进这坟墓到死者那里,于是每一次你探访他的坟墓,对他的渴望就增长。当然,你自己承认,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么,不管我们多么尊敬他对于死者的忠诚,在他的悲伤里还是有着某种病态的东西。不,你明白,你们道路在本质上是分开各通一方了,你属于生命以及生命对你所提出的那些要求,你明白,渴望并不应当随着岁月增长乃至令你越来越多地成为一个同葬者。哦,但是对于想要与你的拯救者和赎罪者同在的渴望,它则自然恰恰应当随着你每次记起祂而增长。祂也不是一个死者,而是一个生者,是的,你确实应当真正地让你生活进祂并且与祂一同生活,祂确实应当是并且成为你的生命,这样你就不是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再自己活着,而是基督在你里面[90]。因此,并且因此,正如衷心的渴望属于那“够格的记性”的一部分,同样这又是属于那衷心的渴望的一部分:渴望通过记性而增长,这样,只有那带着衷心的渴望走向圣餐桌并且带着增长了的衷心的渴望从那里离开的人,只有他才够格走向圣餐桌[91]

    注释:

    [1][《路加福音》(22: 15)]所指句子见下文所引。另外也看日记NB2:170,也许是出自1847年9月:“星期五的布道/文本:我真挚地渴望和你们一起吃这逾越节的筵席。/主题:想要去领圣餐的真实的真挚渴望”(SKS20,208)。

    [2]你是那同时给出“去想要”和“去完成”的]一方面指向《腓利比书》(2: 13),之中保罗写道:“因为你们立志行事,都是神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他的美意。”一方面也指向《腓利比书》(1: 6),之中保罗写道:“我深信那在你们心里动了善工的,必成全这工,直到耶稣基督的日子。”

    [3][渴望]指去领圣餐的渴望。

    [4][同在]这里也许是指向《哥林多前书》(10: 16)之中保罗写道:“我们所祝福的杯,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血吗?我们所掰开的饼,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身体吗?”

    同在(Samfundet),有时译作“共同体”。在正常的意义中,丹麦语的Samfund意思是“社会”。但是在神学或者圣经的意义上,它常常被用来指“(与上帝或基督或永恒的)同在”或者“(与上帝或基督或永恒的)共同体”。

    [5]指“你对我们的呼唤”。

    [6][购买下它适宜的瞬间]在和合本《歌罗西书》(4: 5)之中,有保罗写给歌罗西教众的:“你们要爱惜光阴,用智慧与外人交往。”而这句在丹麦语圣经中是《Omgaaes viseligen med dem,som ere udenfor,saa I kiøbe den beleilige Tiid》,直接用中文翻译出来就是“要智慧地与外人交往,这样你们就购买下适宜的时间”。

    [7][一个宁静的小时]明斯特尔(J.P.Mynster)主教常常使用的关于在(作祷告用的)私屋和在教堂之中默祷的说法。

    丹麦语文献:Se fxBetragtninger over de christelige Troeslærdomme,2.opl.,bd.1-2,Kbh.1837[1833],ktl.254-255; bd.1,s.240; bd.2,s.298,s.299,s.301 og s.306.Se endviderePrædikener paa alle Søn-og Hellig-Dage i Aaret,3.oplag,bd.1-2,Kbh.1837[1823],ktl.229-230 og 2191;bd.1,s.8 og s.38;ogPrædikener holdte i Kirkeaaret1846-47,Kbh.1847,ktl.231,s.63.

    [8]这个“意念”,译者本来将之译作“决心”,而在《非此即彼》之中,译者也曾将之译作“意图”。在这“意念”之中蕴含有“决心”,并且它是一种有着“决心”的意图,但“决心”不是准确的翻译,在这里出现的“意念”是复数的,丹麦语是Forsætter,是Forsæt的复数。丹麦语Forsæt的词义是:“下了决心要去达成的意图或意向”,“单个的人在周密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关于要‘以某种特定方式去行动或者生活’的决定”。德语中有对应的词Vorsatz,因为这个词就是渊源于中低地德语的vorsat。英语则没有这对应,Hong将之译作“resolve”。Tisseau的法译是“dessein”。

    [9][衷心的渴望]参看对这篇讲演标题“《路加福音》(22: 15)”的注释。

    [10][够格去想要参与领圣餐礼上的神圣餐食]指向牧师对圣餐领取者们的最初的话:“最亲爱的基督之友们!若你们要能够正当而够格地领取高贵的圣餐,那么,你们就尤其应当知道这两件事,就是,你们所要去信和去做的事情。”见《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 for Danmark,Kbh.1830[1688],ktl.381,s.252)。

    [11][卖掉所有的一切来购买它]指向《马太福音》(13: 44—46)之中耶稣关于宝贝和珠子的比喻:“天国好像宝贝藏在地里。人遇见了,就把它藏起来。欢欢喜喜地去变卖一切所有的买这块地。天国又好像买卖人,寻找好珠子。遇见一颗重价的珠子,就去变卖他一切所有的,买了这颗珠子。”

    [12]这里的“他”,尽管是指“基督”,但是在丹麦语原文中所用的是正常的han,就是说没有用第一个字母大写的Han,因此,译者也就不使用“祂”。

    [13]这一句是译者根据作者所引的丹麦语圣经段落的直接翻译。中文和合本的《路加福音》(22: 15)是:“我很愿意在受害以先,和你们吃这逾越节的筵席。”

    [14][在圣经的叙述之中却就在圣餐立约有着最密切关联了]路加福音版的圣餐建制是在《路加福音》(22: 19—20):“又拿起饼来祝谢了,就掰开递给他们,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也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饭后也照样拿起杯来,说,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

    [15][那是在祂被出卖的夜晚]指向在圣餐仪式上的约词(verba testamenti):“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在他被出卖的这夜,拿起饼来祝谢了,掰开,给自己的门徒,并且说,拿起它,吃掉它,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也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他在吃了晚餐之后,也同样地拿起杯子,祝谢了,给他们,并且说,把这之中的全都喝掉,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以达到罪的赦免。你们正如常常喝,也常常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见《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 for Danmark,Kbh.1830[1688],ktl.381,s.253f.)。

    [16][犹大已经被收买了要卖祂,并且已经卖了祂]指向《路加福音》(22: 3—6):“这时,撒旦入了那称为加略人犹大的心,他本是十二门徒里的一个,他去和祭司长并守殿官商量,怎么可以把耶稣交给他们。他们欢喜,就约定给他银子。他应允了,就找机会要趁众人不在跟前的时候,把耶稣交给他们。”

    [17][适宜的时间他能够在没有人的时候把祂出卖给祭司长]对《路加福音》(22: 6)的随意引用。和合本圣经这里是:“他应允了,就找机会要趁众人不在跟前的时候,把耶稣交给他们。”

    [18][时候到了……和你们一起吃这逾越节的筵席。]对《路加福音》(22: 14—115)的引用。和合本圣经这里是:“时候到了,耶稣坐席,使徒也和他同坐。耶稣对他们说,我很愿意在受害以先,和你们吃这逾越节的筵席。”

    在誊清稿的边上,克尔凯郭尔写了并又删除一段(Pap.VIII 2 B 125,7)本来是在一个稍稍不同的版本之中的草稿里的文字,在1847年10月加了标题“取自星期五讲演第一”写进了日记NB2:“在那个他被出卖的夜晚。那是深夜;睡眠降临全城,人口众多的城如死一般,在夜中,一切如此寂静,如此平和。只有叛卖在夜里出门,溜进黑暗;只有恶毒,把黑夜弄成白天,就仿佛现在是白天一样地醒着;只有‘祭司长是高兴的’(《路加福音》22: 5),黑暗胜利了并且必须‘不会有什么人群聚集’(《路加福音》22: 6)地胜利。‘在大楼里’他最后一次与门徒们同坐一桌。没有被用上,——这里也有一个错,因为这是晚上,而不是半夜。不过在《约翰福音》(13: 30)中写有,那是夜里”(NB2: 256,iSKS20,236.)。

    在这引文里,指基督的“他”(丹麦文han)第一个字母是小写,因此,译者不用“祂”。

    [19]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20]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21][他在事先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方面指向《路加福音》(22:16),耶稣对门徒们说:“我告诉你们,我不再吃这筵席,直到成就在神的国里。”一方面指向《路加福音》(22: 18),耶稣对他们说:“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不再喝这葡萄汁,直等神的国来到。”

    [22]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23][祂这单独承担世界的罪的人]指向《约翰福音》(1: 29),之中施洗者约翰说及耶稣:“看哪,神的羔羊,背负世人罪孽的。”

    [24]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25][祂这单独在客西马尼斗争的人,单独,因为使徒们在睡觉]指向《路加福音》(22: 39—46):“耶稣出来,照常往橄榄山去。门徒也跟随他。到了那地方,就对他们说,你们要祷告,免得入了迷惑。于是离开他们,约有扔一块石头那么远,跪下祷告,说,父阿,你若愿意,就把这杯撤去。然而不要成就我的意思,只要成就你的意思。有一位天使,从天上显现,加添他的力量。耶稣极其伤痛,祷告更加恳切。汗珠如大血点,滴在地上。祷告完了,就起来,到门徒那里,见他们因为忧愁都睡着了。就对他们说,你们为什么睡觉呢?起来祷告,免得入了迷惑。”根据《马太福音》(26: 30—45)的平行叙述,这事情发生在客西马尼,橄榄山脚下的一座花园里。

    [26]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27]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28]这个“他”是指犹大。

    [29][那叛徒,他也在场]见《路加福音》(22: 21)。关于犹大知道将发生的对耶稣的叛卖,见《约翰福音》(18: 2)。

    [30]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31][神圣叙述]就是说福音书关于耶稣的叙述。

    [32][这样,就让我们使用圣餐仪式之前为我们预留的这些瞬间来谈论]在明斯特尔(J.P.Mynster)布道的时候,他总是一次又一次使用这一表述的不同变体形式,作为一次布道的主题的引言。丹麦文文献可参看Prædikener paa alle Søn-og Hellig-Dage i Aaret(所有礼拜日与节日的各种布道)。

    预留的这些瞬间:这是宗教改革最初时期的一个规则,在平常日的礼拜上举行圣餐仪式的时候,要有布道,这一规则在作为全国榜样教堂的圣母教堂之中一直被遵守着。这一圣餐布道——相对于礼拜日和圣日的布道而言——非常短,差不多十到十五分钟,以随意选出的文字布道。可参看明斯特尔(J.P.Mynster)的《给丹麦教堂仪式的建议》(《Forslag til et:Kirke-Ritual for Danmark》收录于Udkast til en Alterbog og et Kirke-Ritual for Danmark,Kbh.1838)§ 28(s.19)以及对之的说明(《Bemærkninger ved Forslagene》,s.39),尽管这一建议没有被正式认可,但是它在极大范围里反映出当时的习俗。

    [33][对圣餐仪式神圣餐食的衷心渴望]参看日记NB2: 170中所写的讲演主题。(参看对这篇讲演标题“《路加福音》(22: 15)”的注释。)

    [34]这一句,因为最后部分其实是对“渴望”的补充描述,所以,其句子结构也可以这样安排:“我们只是想要努力表达出那当你感受到对领受圣餐的渴望(那种衷心的渴望,今天你就是带着它来到了这里)时在你内心之中翻动起伏的东西。”。

    丹麦文原文是:“vi ville blot stræbe at udtrykke hvad der bevægede sig i Dig,da Du fornamLængselen efter at gaae til Alters,den hjertelige Længsel,med hvilken Du kom herhid idag.”

    Hong的英译是:“We want only to try to express what was stirring within you when you felt the longing to receive Communion,the heartfelt longing with which you came here today.”

    Hirsch的德译是:“wir wollen lediglich auszudrücken streben,was sich da in dir geregt hat,als du das Verlangen empfandest nach dem Altargang,das herzliche Verlangen,mit dem du heute hieher gekommen.”

    [35][暴风想往哪里刮就往哪里刮吧,你感觉到它的呼啸,但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或者它要往哪里去]

    指向《约翰福音》(3: 8)之中耶稣对尼哥底母说的:“风随着意思吹,你听见风的响声,却不晓得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凡从圣灵生的,也是如此。”

    [36]在基督教的关联上,常被译作“灵”;但“精神”(Aanden),在哲学的关联上,尤其是在德国唯心主义哲学的关联上,通常译作“精神”。

    [37][食物和衣物……是上帝的馈赠]指向《马太福音》(6: 24—34)。

    [38][从不让自己不得见证的上帝]指向《使徒行传》(14: 17)。

    [39][“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所有人来归他”(《约翰福音》12:32)]对《约翰福音》(12: 32)的随意引用,耶稣在这段落中说:“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

    [40]Aanden。在基督教的关联上,常被译作“灵”;但在哲学的关联上,尤其是在德国唯心主义哲学的关联上,通常译作“精神”。

    [41][纯粹的虚空]指向《传道书》(1: 2):“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42][没有人敢不在做了很好的准备之后来领取]参看前面对“够格去想要参与领圣餐礼上的神圣餐食”的注释。

    [43][与那个敬神的人一起……你现在不是已经黯然了吗]指向《传道书》(12: 1—2):“你趁着年幼,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就是你所说,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当记念造你的主。不要等到日头,光明,月亮,星宿,变为黑暗,雨后云彩反回”。

    [44][这一切就是虚空]指向《传道书》(12: 8):“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45][继续奔流吧你却永远充不满大海]指向《传道书》(1: 7):“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

    [46][刮吧你尽管刮吧,在你之中却没有意义与思想,你无常之象征]指向《传道书》(1: 6):“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

    [47][它们将在某个时间坠落]指向《马太福音》(24: 29):“那些日子的灾难一过去,日头就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坠落,天势都要震动。”也可参阅《启示录》(6: 13)和(8: 10)。

    [48]寻,是中国古代长度单位,译者用来翻译丹麦从前的水深度量单位Favn(也可译作“浔”),一个Favn相当于1.88米。丹麦在1926年之前,Favn是官方正式的度量单位,1907年才开始使用米制长度单位。

    [49][从不曾有谁会是如此地幸福……他从不会变得更不幸]也许指向关于富有的吕底亚国王克罗伊斯的故事,出自希罗多德(Herodot)的史书(Historiarum)第一书第三十二章和第八十六章。克罗伊斯邀请了雅典的智慧的梭伦,向他展示所有自己的财富,并且想知道梭伦怎么看他的幸福。雅典的梭伦说:“这是我所看见的,你是极其富有并且统治着许多人;但是你问我的问题则是我所无法对你说的,因为我还没有看见你幸福地终结你的生命。”后来,在公元前546年,克罗伊斯被波斯王居鲁士打败并俘虏。居鲁士让人把他烧死;在克罗伊斯不幸地站在柴堆上时,他想起梭伦对他说的话“只要一个人还活着,就不能算是幸福的”,他大喊三声“梭伦”。居鲁士听见这个,让一个翻译问他为什么叫喊这个,并且在他知道了原因之后,他让人把火灭了,并且克罗伊斯得以免死。

    (Jf.Die Geschichten des Herodotos,overs.af F.Lange,bd.1-2,Berlin 1811,ktl.1117;bd.1,s.18f.og s.49f.)

    [50][让我的所有愿望都得以实现,并且把它们高高地载进一座建筑]也许是指向诗人亚当·欧伦施莱格尔喜剧《阿拉丁(Aladdin,eller Den forunderlige Lampe)》第三幕之中,神灯精灵在与古尔纳尔的新婚夜之前为阿拉丁实现其愿望而弄出来的大理石荣华宫殿。

    (Adam Oehlenschlägers Poetiske Skrifterbd.1-2,Kbh.1805,ktl.1597-1598;bd.2,s.219-239.)

    [51][我就像海难中一样在一块破船板上把自己从确定的死亡中救出来]参看前一部分对“就像海难中的人在一块破船板上自救……凝视向陆地”的注释。

    [52][一个智慧者]指苏格拉底。见下一个注释。

    [53][也许,也许如果你死于波浪的话,对你来说还是更好一点]指向柏拉图《高尔吉亚篇》511d-512b,之中苏格拉底拿对话的技艺与航海的技艺作比较:“因为我假定,这个船老大能想到自己对这些没有淹死的旅客所起的作用是不确定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给他们带来了恩惠还是伤害,只知道这些旅客在身体和灵魂两方面都没有比上船时更好些。他知道,如果有人在船上患了难以治愈的重病而又逃避了被扔下海去淹死,那么这个人的不死是不幸的,并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由此也可推论,灵魂比身体更珍贵,如果有人在灵魂上得了许多难以治愈的疾病,那么这样的人的生命是没有价值的,如果船老大从海上,或从法庭上,或从任何危险中,把他救出来,那么这样做对这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译者在这里所引是《柏拉图全集》第1卷第407页中的文字。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54]阿棱,丹麦语alen。1 alen=0.6277米。

    [55]这一句译者本来是译作“我则保留了悲哀与痛楚对于那‘没得到的幸福’的观念”,因为丹麦语Forestilling既可以被理解为抽象的“观念”也可以被理解为具象的“想象”。在这里将之理解为“观念”其实有点牵强。后来发现Hong的英译——可能恰恰因为把Forestilling理解为抽象的“观念”(idea)——是作了改写,译成“I would retain the sad and painful idea of the-missed good fortune”(保留了对“那没得到的幸福”的悲哀与痛楚的观念),把本来作为名词的“悲哀与痛楚”改成了形容词。因此,译者认为Forestilling在这里应当被翻译为“想象”。这句的丹麦语原文是:“jeg beholdt Sorgens og Smertens Forestilling om den-savnede Lykke”。

    [56][在那些讯息要到达我这里的时候……在带来恐怖的同时也还要使得我孤独]指向《约伯记》(1: 13—19),之中叙述说耶伯得到消息说,他的牛和驴被示巴人掳了,他的仆人被杀,他的羊和另一些仆人被天火烧死,迦勒底人又来掳走他的骆驼,并又杀死一个仆人,然后儿女正在长兄家吃饭喝酒时房屋倒塌都被压死了。

    [57][成为他的朋友]也许是指向《雅各书》(2: 23):“这就应验经上所说,亚伯拉罕信神,这就算为他的义。他又得称为神的朋友。”也参看比如说《历代志下》(20: 7)。

    [58]同在(Samfundet),有时译作“共同体”。在正常的意义中,丹麦语的Samfund意思是“社会”。但是在神学或者圣经的意义上,它常常被用来指“(与上帝或基督或永恒的)同在”或者“(与上帝或基督或永恒的)共同体”。

    [59][无条件忠诚的朋友]在虔信文学和赞美诗文学中,耶稣基督作为“无条件忠诚的朋友”是一个众所周知是主题。比如说,格伦德维的赞美诗篇《让我们想念一个无限忠诚的朋友》,尤其是第四段:“耶稣·基督!无限忠诚的朋友!/在我们内心中创造虔诚之心吧,/直到我们不久后再见,/这样你总是在记忆之中/这虔诚之心在你的名之中寻找生命,/在你的怀抱中寻找喜悦!(nr.372 i hansSang-Værk til den Danske Kirkebd.1,Kbh.1837,ktl.201,s.726.DDS,nr.455.)

    [60][为我]参看前面的“为我”的注释。

    [61][在死亡之中仍然忠诚]指向《腓立比书》(2: 8):“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

    [62]任何朋友都无法做出比“在那至高的之中通过自己的死亡来拯救另一个人的生命”更多的事情]也许是指向《约翰福音》(15: 13):“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

    [63]这里这个folkene(人们,人众),Hirsch是译作所有格的der Leute(人们)。Hong译为the nation。

    [64]罪是……每一个人的败坏]参看前面对“罪是人的败坏”的注释。

    [65][世界躺在那恶的之中]指向《约翰一书》(5: 19):“我们知道我们是属神的,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

    [66][这样的一些‘精神的生命危险’之定决]这样的一些属于“精神的生命危险”的定决。

    这里的这个“定决”其实就是“决定”(Afgjørelse)。这个“决定”(Afgjørelse)是一个人对外在的人的命运或者事物的走向做出的决定,或者一个人的命运受外来的权力所做出的决定。另有一个“决定”(Beslutning)概念则是指一个人所做的选择,选择让自己做什么。

    [67][溅洒出的血,这血向天哭叫着]指向《创世记》(4: 10),在该隐杀死了自己兄弟亚伯之后,上帝对该隐说:“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

    [68]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69]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70][他在罪人们这里承受了怎样的抵制]指向《希伯来书》(12: 3):“那忍受罪人这样顶撞的,你们要思想,免得疲倦灰心。”

    [71][这堕落了的族类]在罪的堕落之后的有罪的人类。

    [72]这个“他”是指耶稣,但第一个字母是小写。

    [73][怎样的一个人啊]见《约翰福音》(19: 5):“耶稣出来,戴着荆棘冠冕,穿着紫袍。彼拉多对他们说,你们看这个人。”

    [74][这嘲辱他、对他吐唾沫的‘人群’]也许是指向《马太福音》(26:57—68),关于大祭司该亚法为犹太全公会对耶稣的审讯,当时也有很多其他犹太人在场,该亚法宣布了耶稣是讥嘲上帝之后,大家一致认为耶稣有该死的罪,这时(26: 67—68)“他们就吐唾沫在他脸上,用拳头打他。也有用手掌打他的,说,基督阿,你是先知,告诉我们打你的是谁。”也参看《路加福音》中的平行叙述(22: 65):“他们还用许多别的话辱骂他。”

    [75][十二个中的一个]就是说,十二门徒中的一个。

    [76][他也是加利利人]指向《路加福音》(22: 54—62)之中关于彼得不认耶稣的叙述:“他们拿住耶稣,把他带到大祭司的宅里。彼得远远地跟着。他们在院子里生了火,一同坐着。彼得也坐在他们中间。有一个使女,看见彼得坐在火光里,就定睛看他,说,这个人素来也是同那人一伙的。彼得却不承认,说,女子,我不认得他。过了不多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看见他,说,你也是他们一党的。彼得说,你这个人,我不是。约过了一小时,又有一个人极力地说,他实在是同那人一伙的。因为他也是加利利人。彼得说,你这个人,我不晓得你说的是什么。正说话之间鸡就叫了。主转过身来,看彼得。彼得便想起主对他所说的话,今日鸡叫以先,你要三次不认我。他就出去痛哭。”

    [77]这里的这个“定决”其实就是“决定”(Afgjørelse)。这个“决定”(Afgjørelse)是一个人对外在的人的命运或者事物的走向做作出的决定,或者一个人的命运受外来的权力所做出的决定。另有一个“决定”(Beslutning)概念则是指一个人所做的选择,选择让自己做什么。

    [78][帮助那个十字架上的强盗]指向《路加福音》(23: 39—43)之中关于耶稣和两个十字架上的强盗的叙述:“那同钉的两个犯人,有一个讥诮他说,你不是基督吗?可以救自己和我们吧。那一个就应声责备他说,你既是一样受刑的,还不怕神吗?我们是应该的。因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作的相称。但这个人没有作过一件不好的事。就说,耶稣阿,你的国降临的时候,求你记念我。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同我在乐园里了。”

    [79][他的血归到我]指向《马太福音》(27: 25)。在所有人们叫喊了耶稣应当被钉上十字架之后,彼拉多洗干净自己的手并说“你们承当”,人们回答说:“他的血归到我们,和我们的子孙身上。”

    [80][那种依着他的悲哀]对上帝的哀伤或者忧虑的渴望,回溯到原本就是:因为罪的堕落之后的分离。《哥林多后书》(7: 9—10)就是在论述这种想法,这里,保罗对哥林多教众写道,他很快乐,“是因你们从忧愁中生出懊悔来。你们依着神的意思忧愁,凡事就不至于因我们受亏损了。因为依着神的意思忧愁,就生出没有后悔的懊悔来,以致得救。但世俗的忧愁,是叫人死。”另外可参看1839年2月10日的日记EE: 16:“在这之中显现出了传承之罪的深刻通透的意义:基督教在单个的人身上从悲哀开始——依着上帝的悲哀”(SKS18,11.)。

    [81]“所欠(Skyld)”,就是“辜”。

    [82][胡言]也许是关联到《路加福音》(24: 11):妇女们看见耶稣复活,去告诉使徒,“她们这些话,使徒以为是胡言,就不相信”。

    [83][也圆满地偿还了我的罪]指向圣餐礼仪式之后的遣散词:“被钉上十字架而又复活的基督耶稣,现在已提供餐食并且给予你们自己的神圣身体和血,以此,他圆满地偿还了你们的罪,由此在一种真实的信仰之中强化并存留你们直至永恒的生命!”见《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s.254.)

    [84]这里的这个“定决”其实就是“决定”(Afgjørelse)。这个“决定”(Afgjørelse)是一个人对外在的人的命运或者事物的走向做出的决定,或者一个人的命运受外来的权力所做出的决定。见前面对此的注释。或者参看后面“一个陶冶性的讲演”中对这个词的注释。

    [85]见下面的注释。

    [86][难道那些犹太人比起别的人们是更大的罪犯吗,哦,不]参看前面(第二部分)对“他的生命当然从来就没有表达过任何偶然的东西”的注释。

    这里的这个“罪犯”,丹麦语是Forbrydere(Forbryder的复数),是普通意义上的犯罪者,而不是基督教意义上的“罪人”(丹麦语是Synder)。

    [87]这里的这个“罪行”,丹麦语是Forbrydelse,是普通意义上的犯罪行为,而不是基督教意义上的“罪的堕落”的——“罪”(丹麦语是Synd)。

    [88][对祂的记忆]参看前面对“那是在祂被出卖的夜晚”的注释。也参看《哥林多前书》(11: 24—25)。

    [89][下沉到大地的怀抱里]参看《三个想象出的场合讲演(1845年)》中的三篇讲演《在一座墓旁》有这样的文字:“如果一个人在青春期就已经变得疲倦,忧伤要开始照料这孩子,这时,去想一想自己温馨舒适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这应当会对他起到缓和作用,去想一想这一安慰,并且这样地想它:那永恒者终于成为了不幸的人,就像守夜妇那样,在我们所有其他人都在酣眠的时候,她却不敢睡!于是,这应当会对他起到缓和作用。”(社科版克尔凯郭尔文集第八卷《陶冶性的讲演集》第291页)。其中有一个对“将死亡称作一个夜晚……称作一场睡眠”的注释:明斯特尔(J.P.Mynster)在圣三主日之后第24个星期天的布道书“睡眠之画面下的死亡”中谈论“死亡之夜”并且把死亡比作睡眠。《年度所有礼拜日和神圣庆典日的所有布道》(Prædikener paa alle Søn-og Hellig-Dage i Aaret)第63号,第二卷第378—391页。关于死亡如同睡眠,他写道:“圣经谈论那些沉睡在大地的怀抱里的人们,它谈论关于那睡去者,所谈的是那些死者,并且以这样的方式来给予我们一种观念,比单纯自然地审视在我们这里所能够唤出的关于人的最终命运的观念,更为温和、更安慰性”,……“许多时候,痛楚在死亡之前出现,我们的身体剧烈地受打击,最后的搏斗常常是很艰辛的,就仿佛是生命并非必然地就愿意让自己的敌人战胜,但是不管它怎样强劲地守卫着,它到最后还是屈服。这观念是黑暗而令人憎厌的,而为了去掉它的恐怖性我们使用更温和的比喻,并且把死亡称作睡眠。”(社科版克尔凯郭尔文集第八卷《陶冶性的讲演集》第314页,注释44)。

    [90][不再自己活着,而是基督在你里面]指向《加拉太书》(2: 19—20),之中保罗写道:“我因律法就向律法死了,叫我可以向神活着。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

    [91][够格走向圣餐桌]在虔诚的基督徒们那里,尤其是在虔信派教徒们那里有着一种经常被表达出的犹疑感情(anfægtelse)。这种感情特别地应当归因于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1: 27—29)中的警告:“所以无论何人,不按理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就是干犯主的身主的血了。人应当自己省察,然后吃这饼,喝这杯。因为人吃喝,若不分辨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自己的罪了。”另见前面关于“够格去想要参与领圣餐礼上的神圣餐食”的注释。

    II[1]《马太福音》(11: 28)[2]

    祈祷

    在天上的父!按教众代祷[3]通常的祷词,你自己想要去安慰所有生病的和悲伤的人们[4],这样,在这个时分,代祷词就是:你将给予那些劳苦的和担重担的人们,为他们灵魂的安息[5]。然而这却不是什么代祷,又有谁敢认为自己是如此健康,以至于他只该为别人祈祷。唉,不,每个人都为自己祈祷,你将给予他为灵魂的安息。那么你就给予,哦,上帝,分别给予你所见的每个人(他在对自己的罪的意识之中艰苦劳作),为灵魂的安息!

    《马太福音》(11: 28):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怎样的一个奇妙的邀请啊。因为,通常,在人们聚在一起快乐或者要联合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这时,他们会对那强壮的和喜悦的人们说:到这里来,参与我们,把你们的力量同我们的联合在一起。但是,关于担忧者,他们说:不,他是我们所不想要一起的,他只是打扰快乐并且耽误工作。是的,不用对他说这个,那担忧者非常明白这个;也许有许多担忧的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游离而孤独,不想参与到别人那里,这样他就不会去打扰他们的快乐或者耽误工作了。但是这个邀请是对所有那些劳苦担重担的人,这当然必定也是对他有效的,既然它对所有担忧的人都有效;在这里又怎么会有任何担忧的人敢说:不,这邀请与我无关!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所有这些人,没有人例外,一个都没有。唉,通过这些话所标示出的,是怎样的一种多样的差异性啊。那些劳作的人!因为,不仅仅是那满头大汗为日常饮食而工作[6]的人劳作,不仅仅是在卑贱的职位上承受着白天的炎热和辛苦[7]的人劳作;哦,那与繁难的思想斗争的人也劳作,那在忧虑之中关怀一个人或者许多人的人也劳作,那沉陷于怀疑的人[8]也劳作,正如游泳者当然也被人说是在劳作[9]。那些担重担的人!因为,不仅仅是那显然地挑着重担的人担重担[10],而那没有人看得见他的担子——也许甚至是努力地想要隐蔽起这担子的人也担重担;不仅仅是那也许有着一种处于匮乏、处于艰辛、处于忧虑的回忆中的漫长生活的人担重担,而那,唉,那看来是没有任何未来的人,也是担重担的。

    但是这个讲演又怎么结束得了,如果它要提及所有这些差异性,并且即使它想做这样的努力,它也许会误导而不是指导,把注意力分散开地引导到各种差异性上去,而不是把心念集中在唯一不可少的事情[11]上。因为,即使各种差异性是如此之多,难道福音书的意义所在就是应当有一小部分剩余或者一个更大的剩余人口数量可以被称作“是幸运的”,得免于劳作和重担吗?难道福音书的意义所在就是:在它邀请所有劳苦和担重担的人的时候,仍会有一些人,因为他们事实上是健康人并且不需要医治[12],所以是这一邀请所不涉及的?我们在通常的情况下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谈论的。因为,如果你看见孩子们快乐的圈子,这时有一个孩子是有病的,一个有爱心的人对他说:你,来我这里吧,我的孩子,这样,我们一起玩,这时,他当然是说,这孩子病了,而且也是在说,其他的人真地是健康的。现在,福音难道是以同样的方式在说吗,抑或是我们在以这样一种痴愚的方式谈论福音?如果事情是如此的话,那么福音就不是涉及所有人,那么它就当然不是在宣示对于所有人的平等性,而相反是设出一种分别,排除掉快乐的人们,正如人类的邀请通常会排除掉忧虑的人。看,正因此这邀请要以不同的方式去理解,它邀请所有人,福音不想是一种为一些忧虑者准备的逃避、安慰和缓解,不,它所面向的是所有那些劳苦和担重担的人,这就是说,它所面向的是所有人,并且要求着每一个人:他应当知道什么是劳苦和担重担。比如说,如果你是那最幸运的,唉,你甚至被别人羡嫉;然而福音还是同样完全地让自己面向着你,并且要求你:你劳苦并且担重担。或者,比如说,如果你不是那最幸运的、那罕有地受宠于命运的,如果你现在生活在幸福的知足之中——你心爱的愿望得以实现,不缺乏任何东西;然而福音仍带着邀请的要求同样完全地让自己面向着你。尽管你处于尘世的贫穷与困乏之中,你也仍并非因此就是福音所谈论的那个人。[13]是的,尽管你是如此悲惨,以至于你成了一句成语[14],你也仍并非因此就是福音所谈论的那个人。

    因而,这邀请不能够以一种现世的方式被虚妄地对待;它因此而蕴含有一种要求,它要求,被邀请者在更深刻的意义上劳苦并且担重担。因为有一种依着上帝的悲哀[15];它与尘俗的和现世的东西无关,与你的外在境况无关,与你的未来无关;它是依着上帝。那在心中宁静而谦卑地承担着这一悲哀的人,——他劳苦地工作[16]。有一种重担;没有任何世俗的权力能够将之置于你的双肩,但是除了你自己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那么容易地放下它:它是辜,和辜的意识,或者更沉重,是罪和罪的意识。那承担着这担子的人,哦,是的,他是担着重担,非常重的重担,但也恰恰如此是如福音的邀请所要求的那么沉重。有一种忧虑,一种深远的,一种永恒的忧虑;它与外在的东西无关,与你的命运无关,不管是过去的还是将来的,它与你的各种行动有关,唉,它恰恰与那些“一个人最好想要忘却”的行动有关,因为它与那些“你通过它们来冒犯上帝或者其他人”的行动有关,不管是隐蔽的还是公开的。这一忧虑是悔;他,悔着地叹息的人,是的,他劳苦地工作[17]着,然而这恰是福音的邀请所要求去做的事情。

    但是,正如福音通过其邀请来要求,它同样也宣示出那应许:“我将给予你们,为灵魂的安息。[18]”安息!这是那疲惫的劳作者、那困倦的跋涉者所想要的;在大海里颠簸的水手寻找安息;累了的老人渴望安息;不安地躺在病榻上找不到缓解的姿势的病人,他欲求安息;在思想的大海之中看不见立足的支点的怀疑者,他欲求安息。哦,但只有悔者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祈求“为灵魂的安息”,——在唯一的一个“对于悔者而言‘之中有安息’”的想法之中的安息,这就是宽恕;在唯一的一个“能够让悔者安宁”的陈述之中的安息,这陈述是,他被宽恕了;在唯一的一个“能够承受起悔者”的地基上的安息,这地基是,所欠已圆满偿还[19]

    但是,福音也应许了这个:他将找到为灵魂的安息。你们当然是应这个邀请在这个时分来到这里的,专注的听者。尽管这安息无法被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给出:就仿佛它是以这唯一的一次就永恒地得到了决定的,这样你就不再需要常常找到这神圣的地方来寻求安息;——然而,为灵魂的安息却还是被应许的。你是在路上,上帝的家[20]是一个寄宿处(Bedested)[21],你在那里寻求为灵魂的安息;然而,即使你再次来寻求这安息,这事情仍是很确定:某一天,在你的最后瞬间来到的时候,你最后一次为你的灵魂寻找安息,这时,你所找的,就是这同样的安息。因为,无论是在你的青春岁月还是到了相当大的年龄,你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安息;哦,在你的最后时刻到来的时候,在死亡的时分,你被遗弃并且孤独,在这样的时候,你所欲求的,作为在这个你将不再属于的世界的最后欲求,你所欲求的就是你今天所欲求的东西。

    这是邀请之中的应许。然而,谁是邀请者?因为,如果在世界里听到这样一个邀请——“来这里”,但却又没有给定你是该去哪里,那么,这当然就是一个可怕的令人困惑的说法了。因此,如果没有邀请者,或者,如果遗忘和怀疑拿掉了邀请者,而这时,这邀请的话语继续响在那里,这又有什么用呢,——那样一来,人们就不可能响应这邀请,因为要找到这地方是一种不可能。但是你当然知道,我的听者,知道谁是邀请者,为了更紧密地去靠向他,你已经响应了这邀请。看,祂张开自己的双臂说:来这里,来我这里,你们所有劳苦和担重担的人;看,祂打开自己的怀抱[22],在祂怀中我们全都能够同样安全同样至福地安息,因为只在我们的拯救者的尘世生命之中,约翰曾是最近地靠在他[23]胸前的[24]。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在什么样的意义上你能够被说成是劳累负重地工作的,你是冒犯得太多或者太少,辜是不是旧的并且,——可是,不,它没有被忘却,哦,不,但是旧的并且常常被悔,或者它是新鲜的,没有任何柔化的回忆曾缓解过它;哦,在祂那里,你还是将得到为灵魂的安息。我不知道,那特别地让你负重的事情是什么,我的听者,也许我也无法明白你的悲哀,并且无法知道怎样带着洞见去谈论它。哦,但是你当然不会走向任何人;在向暗中的上帝[25]忏悔过之后[26],你走向祂,仁慈的邀请者,他[27],所有“人的悲哀”的知者,他[28],曾自己在一切之中经受了考验但却没有罪的他[29]。祂也了知尘世的困乏,在沙漠里挨饿的他[30],在十字架上口渴的他[31];他也了知贫穷,没有地方可让他枕头的他[32];祂的灵魂也曾忧伤,几乎要死[33];是的,祂了知所有人的悲哀,体验过比任何人更沉重的悲哀,在极端的终结——在他[34]承担起全世界的罪[35]的时候——被上帝离弃的他[36]。祂当然不仅仅是你的灵魂辅导师[37],他[38]当然也是你的拯救者;他[39]不仅仅理解你的所有悲哀,而且比你自己更好地理解这悲哀,哦,但是,他[40]恰恰想要从你这里拿走担子并且给予你为灵魂的安息。沉重的,——是的,确实——“不被理解”是沉重的;但是,如果存在那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全部悲哀但却无法从你这里拿走它的人,如果存在那完全能够理解你的所有搏斗但却无法给予你安息的人,这对你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这里有着一个邀请: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到这里来;并且这邀请包含有一个要求:受邀者在罪的意识中劳累地工作;有一个无条件的可靠的邀请者,仍然守着自己的诺言并且邀请了所有人的祂。愿上帝担保,寻找的人也必定会找到[41];那寻找正确的东西的人,也必定会找到那唯一不可少的[42];那寻求去正确的地方的人,也必定找到为灵魂的安息。因为,在你跪向圣餐桌的桌脚的时候,固然这是一个休息的姿势,但是,愿上帝担保,这其实却只是一种对于“你的灵魂通过对于罪的宽恕的意识而在上帝那里找到安息”的微渺暗示。

    注释:

    [1][II]见前面对前言中“有两篇(II和III)是在圣母教堂里给出的”这句话的注释。

    [2][《马太福音》(11: 28)]所指句子见下文所引。

    [3]代理祷告,就是说,为别人或者为别人的事情而祷告,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缘故。

    [4][按教众代祷……安慰所有生病的和悲伤的人们]指向星期五礼拜仪式的布道之后规定的教堂祈祷:“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安宁永远在我们这里!上帝安慰所有生病的和悲伤的人们,不管他们在远在近!”《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s.228)。尽管完整的表述也没有出现在礼拜日和圣日的早祷仪式布道之后规定的教堂祈祷中(《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s.228),但这在实际的运用中还是获得了其位置。见明斯特尔的“丹麦的教堂仪式的一个提议”,在丹麦语的《圣殿与仪式书的草案》(Udkast til en Alter-og Ritualbog)第51页,教堂祈祷的开始是:“上帝安慰所有生病的和悲伤的人们,不管他们在远在近!”

    [5][给予那些劳苦的和担重担的人们,为他们灵魂的安息]参看《马太福音》(11: 28—29):“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

    “为他们灵魂的安息”就是说,这安息是为他们的灵魂提供的安息,是对他们的灵魂而言的安息。

    [6][满头大汗为日常饮食而工作]指向《创世记》(3: 17—19)说亚当在罪的堕落之后:“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

    [7][承受着白天的炎热和辛苦]指向《马太福音》(20: 1—16)中葡萄园主雇人去葡萄园工作的比喻。其中第12句写到先雇的工人抱怨说“我们整天劳苦受热,那后来的只做了一小时,你竟叫他们和我们一样吗?”

    [8][沉陷于怀疑]丹麦语有一种表述叫做:那怀疑者在思想的大海里找不到立足点。

    [9][游泳者当然也被人说是在劳作]丹麦有一种说法,说游泳者辛苦地在陆地上劳作,让自己移动,移动到一艘船上。或者是诸如此类的说法。

    [10][重担]比较《马太福音》(11: 30):“因为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

    [11][唯一不可少的事情]指向《路加福音》(10: 41—42)。

    [12][健康人并且不需要医治]指向《马太福音》(9:12),其中耶稣说:“康健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

    [13]这一句强调了“那个人“,就是说“如果你处于尘世的贫穷与困乏之中,你也并不因此就是福音专门针对所谈论的人”。克尔凯郭尔在这句子中特别把代词“你(Du)”和“那……的人(Den)”的第一个字母大写来表示强调,但翻译往往会丢失掉这强调的效果,而使得句子成为“如果你处于尘世的贫穷与困乏之中,尽管这样,你却仍还不是福音所谈论的人”。Hong的英译通过另外加上only one(唯一的)来强调。

    这句的丹麦语是:“Og om Du sad i jordisk Nød og Trang:derfor er Du endnu ikke Den,om hvem Evangeliet taler.”

    Hong的英译是:“And if you are in earthly need and indigence,you nevertheless are not the only one about whom the Gospel speaks.”(如果你处于尘世的贫穷与困乏之中,尽管这样,你仍不是福音所谈论的唯一者)

    Hirsch的德译是:“darum bist du doch noch nicht der,von welchem das Evangelium spricht.”

    [14][成了一句成语]“成了一句成语”是一种说法,就是说“成为了贬损的谈论的对象”。《申命记》(28: 37)的和合本翻译将之译作“笑谈”:“你在耶和华领你到的各国中,要令人惊骇,笑谈,讥诮。”另可比较《列王记上》(9:7)和《耶利米书》(24: 9)。

    [15][依着上帝的悲哀]对上帝的哀伤或者忧虑的渴望,回溯到原本就是:因为罪的堕落之后的分离。见前面对“那种依着他的悲哀”的注释。

    [16]前面文中的“劳苦”都是取和合本圣经中的译法。按丹麦语直接翻译就是“工作”。这里译者折中一下,译为“劳苦地工作”。

    [17]前面文中的“劳苦”都是取和合本圣经中的译法。按丹麦语直接翻译就是“工作”。这里译者折中一下,写为“劳苦地工作”。

    [18][我将给予你们,为灵魂的安息]对《马太福音》(11: 29)的随意引用。见前面注释。

    [19][所欠已圆满偿还]见前面“圆满地偿还了我的罪”的注释。

    [20][上帝的家]见前面对“在主的家中一切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安全”的注释。

    [21][寄宿处(Bedested)]丹麦语Bedested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旅行中的歇脚处或寄宿处,另一个意思是祷告的地方,也就是说,忏悔室或者祷告室。忏悔室或者祷告室是一个封闭性的小房间,在教堂或者圣器储藏室举行忏悔的地方。在大一些的教堂诸如哥本哈根的圣母教堂(克尔凯郭尔自己总在那里忏悔),有两个忏悔室,各能容下30—50人。

    [22][他张开自己的双臂说:来这里,来我这里……他打开自己的怀抱]指向哥本哈根圣母教堂(见前面“在石头上雕出这些图案的人”的注释)的基督雕像,在底座上有“到我这里来/马太福音。XI.28.”,见插图。

    关于托尔瓦尔德森想要在耶稣雕像上表述的文字可以看凯斯特纳尔的《罗马研究》(A.KestnerRömische Studien,Berlin 1850,s.78):“‘Simpel muß so eine Figur sein',sagte er[Thorvaldsen],‘denn Christus steht über Jahrtausenden.Dies ist',fuhr er fort,‘die ganz gerade stehende menschliche Figur' –und stellte sich aufrecht,die Arme niederhängend,ohne alle Bewegung und Ausdruck.Jetzt entfernte er,mit gelinder Bewegung,die Arme und beide offenen Hände mit leise gekrümmten Ellenbogen vom Körper.So hielt er inne und sagte:‘kann eine Bewegung simpler sein,als ich jetzt bin?und zugleich drückt es seine Liebe,seine Umarmung der Menschen aus,so wie ich es mir gedacht habe,daß der Haupt-Charakter von Christus ist'”(“一个这样的形象要简单”,他/托尔瓦尔德森/说,“因为基督站着,超过几千年。这是”他继续说,“完全直立着的人的形象”,——并且站直,两臂下垂,没有任何形式的动作和表达。现在他以一个软软的动作,稍弯起肘,让手臂和两只张开的手离开身体。然后他收起,并且说:“难道还会有什么动作比我现在的动作更简单,并且在同时表达出他的爱,他对人类的拥抱,就像我现在所想像的这样,这是基督的首要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