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我原本有意撰写一些“婚礼演说”，用与我的建设性演说相同的风格，因此相关方面的关系以纯粹诗性的方式安排。（319）

221

这是阶梯

直接性。与此相关，甚至所有的概率可能性都是愚蠢（就像相爱——当苔斯德蒙娜爱上奥赛罗的时候）。（320）如今，多数人生活在一定程度的反思之中，因此他们永远不会在纯粹直接性的意义上行事，而是对直接性和反思浅尝辄止。——当反思被完全耗尽之时，信仰开始了。这里，以概率可能性或者反对意见行事同样也是愚拙的；因为为了企及信仰，所有诸如此类的中介环节都必须被清空。结果，反思所能想到的一切，信仰都已经想过了。

222

这是哈曼关于抽象定义所说的妙语：“思辨的处女之子。”（321）

◀（322）

223

笛卡尔的命题：我思—故我在，从逻辑上看就是文字游戏，因为：我在，在逻辑上无外乎意味着，我是思考者或我在思考。

参《雅各比全集》第2卷，第102页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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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培根说：时间堪比河流，它把轻的和漂浮的东西带给我们，而让固体和沉重的东西沉底。（323）

《雅各比全集》第2卷，第134页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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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如果有人说，信仰依靠权威并且因此把辩证性排除在外，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辩证性始于去探问，人是如何屈从于这个权威的，人是否能够自己明白为何要选择它，这是否是偶然的；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即当他本人意识到这是偶然的时候，甚至对于信仰者而言，权威都不再是权威了。（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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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平静的绝望（325）

一篇小说（326）

英人斯威夫特在年轻时建了一座精神病院，年老时他自己住了进去。据说，他常常观察镜子中的自己并且说：可怜的老人。（327）

从前有一对父子。两人在精神性上才华横溢，机智风趣，尤其是父亲。所有认识他们家并造访过的人都确定无疑地认为那里很有趣。通常他们只在俩人之间辩论，像两个聪明人那样使彼此愉悦，而不像父子。罕有的一次，父亲看着儿子，他看到儿子十分忧虑，于是他静静地站在儿子面前说：可怜的孩子，你陷入了平静的绝望。但是遗憾，他从未进一步询问儿子，他做不到；因为他本人也陷入了平静的绝望之中。除此之外，他们从未就此事交换过一个字。但父亲和儿子或许是人类记忆史上最忧郁的人当中的两个。

这就是“平静的绝望”的来源。它从未在其他地方使用；因为通常而言，人们对绝望另有看法。只要儿子冲着自己提到那个词：平静的绝望，他就会哭泣，部分是因为他感到了无可解说的颤栗，部分是因为他记起了父亲动情的声音，他就像所有的忧郁者一样简洁，但又道出了忧郁的精髓。

父亲认为，他是儿子的忧郁的原因，而儿子相信，是他造成了父亲的忧郁，因此他们从不在一起谈论此事。父亲的那次爆发是他自己的忧郁的爆发，当他说出来时，他更多是在跟自己而非儿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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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我在《忧惧的概念》中对一名旁观者所做的不经意的描绘可能会使某些人不舒服。（328）不过，这描绘恰如其分，就像作品中的水印。我与我的作品一直保持着绝对的诗性关系，这是我采用假名的原因。（329）就在这本书展开某些主题的同时，与之相呼应的个体也被勾画出来了。“哥本哈根的守望者”就描绘了好几人，而我在书中也对他做了不经意的描绘。（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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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这也是在基督教形成过程中所出现的那些错误的高潮之一。人们用语词和图画来描绘基督的形象，人们说：单单这样一个观念就足以令每一个人感动，更别提现实性了。而实情是，让理智崇拜观念远比让它相信现实性更轻松，且更少危险。结果人们悬搁了真正的论点：这就是上帝。

克劳狄乌斯著作中的一个段落可以作为例子，《雅各比全集》第3卷、第282页曾引用过。（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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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这无论如何都是令人震颤的传神之言（尽管有所不同，它就像亚伯的血向天堂呼喊的声音那样令人震颤），当我们读到亡者让人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的时候，那最后的话，最后的意愿，最后的呼喊，他把整个灵魂置于其中。（332）与这种评论相比，牧师所有的胡言乱语算什么呢。圣灵教堂地下室有一些带铁条的小窗。（333）上面绘有骷髅，还有简短的格言相伴。（334）亡者以此方式从坟墓中向人们呼喊。——死亡最后的挣扎，这里不再有时间提供优质选择，或者讨论范畴，或者异教与基督教之间的差异。（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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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在事关对罪的宽恕的理解上存在着巨大差异，同样的罪，一个人会宽恕另一个人，坚信上帝将会宽恕那罪；但若轮到他自己，事情就悬了。（336）哲学的闲谈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没理解，只是超越，它自然是不会停留在罪之上的。（337）但超越的首要条件在于，人们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成为有罪者，即当所有其他人都能找到宽恕的理由的时候，他自己却找不到。人们乐于认为，对于其他人而言，有非常多的东西必须谅解；但对他本人却无从谅解。——这一切完全正常，如果不让整个生存在可有可无的关于波斯、中国的闲谈中消解，那么这种对主体性的强调就是必要的。（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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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在古代，人们因出身高贵、拥有财富等而获得重要性，如今人更自由、更具世界历史性了，如今我们所有人都因生于19世纪而变得重要。——噢，神奇的19世纪。噢，令人羡慕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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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我或许可以使我的建设性演说更独特：为国王和王后的建设性演说，——为乞丐的，凡此等等。（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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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雅各比以排斥的方式（也就是说，情况并非如此）所说的关于善、美、真的观点，说它们是因迫切需求才引出的理念，是绝望的范畴，事实上是信仰的关键（畏惧与颤栗），而且是信仰的意义。（340）信仰是人只在迫切需求中才发现的理念，而且是一个绝望的范畴。

《雅各比全集》第3卷、第4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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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在天国与尘世之间没有永恒和谐（预定和谐）吗？（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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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上帝的确是人所从事的全部事业的中间项；宗教事务与单纯的人事之间的差异就在于，后者并不知道这个差异——因此，基督教是上帝与人之间最高的联系，就因为它使人意识到了这个差异。（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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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在一则建设性演说中被删除的段落：关于肉中刺。（343）过于幽默了。

或许生活中有时会出现前述情况，既然我们要谈论痛苦，而且这些时代的独特性看起来是说，人们不太容易通过荣誉、权力和优越感而妄自尊大，而是更容易通过痛苦；既然在视痛苦为真正的教育手段方面是有深刻真理的，那么我们在此提醒注意其中的谬误或许就是有用的。但是，既然我们并无训诫的权威，那我们就选择一条其他的途径。因此，我的听众，对我将要讲述的东西微笑一下吧，它是且将一直只是一则建设性演说，如果你通过听它而冲自己发笑，那么这演说就带动你达到了自我训诫。从前有个男人，他有一匹跑马；每次他骑马回家，都有些精疲力竭，但他对这匹马满意，对骑马感到开心。一天，有人借走了这匹马，那人很快返回，用极强的言辞解释说，这马踢腾得厉害；但马主人回答说：真的吗，我从来不知道啊；因为我从未骑过其他的马，我认为马就是这个样子，这种剧烈的动作就是乐趣的一部分。不过从那一刻起，在他身上发生了变化；他不再骑马，因为他无法找到任何一匹舒服的马，还因为他最终希望的是不可能的事，马的活动应该在人感觉不到的情况下进行。同样，我的听众，或许有很多人承受着生活的忧和苦难，相信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如何这都是喜乐；直到有人告诉他，这太可怕了，从此他不再感到快乐，却因他的不快乐，因他能拒绝生活中的一切而极度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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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别误解我关于悲情和激情的所有言论，仿佛我倾向于认可每一种未行割礼的直接性和每一种未经修饰的激情似的。（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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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在1748年出版于法兰克福和莱比锡的费奈隆《传记与原则》的章节中，我读到了关于佩里安德罗斯的事，之前我没读过，它极有趣且有诗意。

见该书第80页下至87页底端。（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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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丹麦哲学，假如能够有这样的东西的话，将会不同于德国哲学，它根本不是始于无，或者没有任何前提，或者通过调和解释一切，因为相反的，它始于这样的命题：天地之间有很多任何哲学家都无法解释的东西。（346）这个命题被吸收到哲学当中，它将提供恰当的校正，而且还为这一切投以幽默的-建设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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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假如我归根到底（尽管我很想让人分享我的观点）有权运用我的技艺去赢得一个人，最终这难道不是在某种意义上欺骗他吗。假如他看到我感动了，激动了，激情洋溢等等，他便会采纳我的观点，结果出于跟我完全不同的理由，而且是一个错误的理由。

多数人可能根本不理解演说是怎么回事，如果人们有任何技艺可使，那就使出来吧，真的，一个不使用技艺的人就是一个不道德的人，他不知义务，缺乏严肃性，自私等等。回答是：呸！（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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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这段时间我非常懒散，什么都不在乎，当我在忧郁中呻吟的时候，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骑在一匹马上，“眼望一个女子，她站在城堡的阳台上，挥舞她的面纱。”（348）我想让这城堡位于森林中，不过阳台要能从远处看到，森林前要有一块草地，三叶草田，一道小沟将它们隔开，我要在草地上骑马——但城堡里那可爱的人不要那么清晰，她本人几乎可与面纱浑然一体。这将发生在下午，当阳光柔和的混合体

——或者在夜晚，当海天一体的时候，然后，这种联系断开了，越过海水看到她站在岸边，挥舞面纱，不过要这样安排，她本人和面纱可与夜晚的雾霭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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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这是且将持续是最严重的良心拷问，当一个人并不知晓其痛苦的根源是精神错乱还是罪的时候。自由在其他地方被用来作为斗争手段，此处却以最可怕的矛盾而成为辩证性的。（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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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这难道不也是突袭吗，上帝放在一个人身上的大手，为了使其感到谦卑，同时也是一只祝福的手。（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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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个体生活中的沉默就像女子的童贞，打破这童贞的男子就像要进行第二次恋爱的女子，而要进行第二次恋爱的女子则像一枝被折断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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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在生活中我的情感状况就跟那个陷入金钱困境的英国人一样，尽管他有一张百元英镑的钞票，但他所到之地却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开。（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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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实际上只有唯一的一种质，那就是个体性。一切都与此相关，而且这也是为什么每个人以质的方式去理解关于自身的东西，对于他人他会以量的方式去理解。个体性就是这样做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拥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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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我在根本上是多么缺乏耐心，对此可以从下面事实中最清楚地看出，孕妇在我看来最可怕，因为必须持续整整9个月，于是所有的意愿，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努力都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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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每个闯世界的人至少是有所希冀的——如今的希冀是对最小的事的忠心。（352）但那个闯世界人，除了珍贵的回忆外一无所有，除了忠于记忆外无所期待，他对最小的事也是忠心的，他应被给予更多的权柄；因为这样的回忆对他而言将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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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我的听众：真是奇怪，生活中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作家，那是需要多种才华的。唉，不过到墓园走走，看看那些坟墓，看！偶尔会有一个人始料未及地成了作家。（353）那些简洁的碑文，一个虔诚的字眼，一个提醒，比如说，对虔诚者的回忆是祝福。（354）——那里万物都在布道；因为正如自然在宣讲上帝，每座坟墓都在布道。有一座墓碑上雕有一个年轻女子的胸像，她从前肯定是可爱的，如今墓碑下陷，坟墓四周长满荨麻。看起来她没有家人。（355）——另一座墓里藏的是位武士，他的头盔和宝剑放在棺材上，下面写道，对他的回忆永世不忘。（356）唉，护栏上方的小门已被拽下来，人们跃跃欲试想伸手拿他的剑，去保护他，他不能再这样做了——那些哀悼者相信，对他的回忆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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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在《我的生活》中歌德只是一个针对非常规行为的才华横溢的辩护律师。（357）他没有在任何地方实现理念；但却用言谈使自己远离一切（远离姑娘，恋爱观，基督教等等），他能做到。

[a]不过“一切”是个非常贫乏的东西，如果人们想要它的话，他与一个罪犯只有程度上的差异，罪犯也用虚构的方式为罪行开脱，“用虚构的方式使自己远离罪”。（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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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假如有人想对下述命题的正确性表示怀疑，即我们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那么他要想一想，格伦德威牧师活着呢，一个远远超出阿基米德的男人，他甚至不需要或者从未想过需要一个支点以使天地运动，不，他在没有立足点的情况下做到了。（359）他需要很少的东西，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就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影响，而且既然我们知道他能无故发怒，那么我们不难洞悉，这时代不仅是动荡的，而且与这样一位北欧斗士生活在同一时代实际上是令人恐慌的。（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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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这很值得注意，一个年轻姑娘越是纯洁，她就会是第一个承认有罪的人。这令我十分高兴，因为实际上就是通过这个现象，我才对思考罪并将一切置于罪之下这一点感到非常困难；对于我们其他人来说，这一点相当容易。（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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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为了证明真理的正确性而诉诸“多数人”，诉诸当今时代以及各个时代的帮助的人（不涉及事实性真理，因为那个恰恰是纯粹历史性的），他涉及的是永恒，是永恒真理，他恰恰通过自己的证明反驳了那真理；因为真理恰恰在于说，各人要将自己的事在神面前说明。（362）这（即真理）是他不会理解的，但他仍想去证明其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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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当一个人寻求清静的独处时，受到惊吓是足以致命的。不过如果被一个迷路的人或者被或许很少去的聚会所惊吓，那还凑合。可是在找到了独处的隐蔽所后，突然被一个寻求同样东西的孤独者所惊吓，这就如同成为一个发疯的男子或一个^[4]歇斯底里的女子的执念的对象一样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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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我现在想写情境演说，而非建设性演说。（364）婚礼演说，忏悔或者墓前演说。（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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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普通人用来描绘临终的字眼是美好的：上帝或我主会为他解释清楚的，也就是说，就在最黑暗的时候，因为哪里会像坟墓中一样黑暗呢，上帝会带来光明。（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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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第二次婚姻只不过是一个平庸的盗版，一个乏味的第二版。（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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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有人埋头与神圣事物打交道，频繁去教堂，祈祷，阅读灵修书，唉，在这方面他比很多人做得都多。（368）但是，假设上帝根本不关心这些，假设他带着无限的优越感说：你跟我何干。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想法吗；因为不去想这些事并没有那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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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一位年轻母亲（美丽，背部挺直，披天鹅绒披肩，自信干练）和她的小儿子在一起。她完全不受男孩的小淘气所干扰，坚持进行祷告，在弥撒时唱诵所有的赞美诗。她弄懂了小心谨慎的规则，她让男孩坐在教堂长椅上，男孩自己照管自己，而她则完全沉浸于神的事物之中。唉！通常父母们都忙着让孩子们安静地坐着，仿佛这是他们在教堂要做的事似的。看到她选择了唯一不可少的是多么美好，她问题解决得多漂亮。（369）在纯粹审美感性的意义上，我感谢所有善意的保护神让一切静谧地进行，而且我不会轻易忘记这美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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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把时间与永恒（就是通常说的死亡）互换，运用到建设性作品中会产生强烈的效果。（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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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注意

同一律在某种程度上高于矛盾律，它是矛盾律的基础，这一点并不难洞悉。（371）但是，同一律只是人类思维的界限，犹如蓝山，犹如画家所称之为的基线——绘画才是正事。（372）只要我活在时间当中，同一律就只是一种抽象。因此，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和他人幻想，通过放弃差异我们就会思考万事万物的同一性更容易的了。但是我们不得不向这样的一个人发问，他是如何生活的，因为在同一性当中，我在时间之外。于是，同一律在时间当中的唯一伦理后果就是自杀。只要人们生活在其他范畴而非写进书里的范畴当中，混乱就会因此产生——噢，可悲的书籍写作。

只要我活着，我就活在矛盾之中，因为生活本身就是矛盾。一方面我拥有永恒真理，另一方面则是多样化的生存，严格说来人类不可能穿透这生存，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必须是全知的。

因此连接的链条是信仰。同一性永远都不能成为起点，它只是终点，也就是说，人们通过抽象持续地达至同一性。（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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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开端的辩证法无疑是平庸的，不过人们忘记了一个方面，即开端必须是一种断裂，也就是说它预设了一整条思路，以便抵达开端。因此，无前提的开端根本不存在；因为即便没有预设其他的东西，那个我从万事万物当中进行抽象的行为是要被预设的。（374）但是我根本没有时间这样做；因为那样我根本无法开始，既然我是在竭力从万事万物中进行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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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这段时间我深受思想无声的恶心感的折磨。有种忧惧笼罩着我，我甚至说不出口我不明白的是什么东西。跟尼布甲尼撒一样，我不仅请求梦的解析，而且还要让人们告诉我，我曾经梦到了什么。（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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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一个开端从来就是一个决定，而一个决定实际上是永恒的（否则它就只是花招，且未来的考察将证明其为怀疑）。比如，当我决心要学习逻辑学的时候。我会倾注全部生命。否则它毫无益处，我只是为第二次考试学习而已。（376）与此同时，疑虑来了：逻辑学能否作为生活的目标，或者能否安全地将全部生命倾注其上。假如我没有做出如是或者类似反思，我就不是凭借决心开始，而是凭借才能（或者凭借愚蠢—时尚等等，只为参与），结果我就是以直接的方式开始的，这什么都解释不了。

归根结底，这就是为什么现代科学变得如此可疑、而且对单一者该如何行动缄默不语的原因。（377）人们无法理解从事现代科学的人的原因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的。即使言之有物的著作也总是隐藏着谬误，因为作者并不理解自身，而只是理解了某种知识，后者比前者远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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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假如黑格尔写完了整部《逻辑学》，并且在“序言”中说，这只是一个思想试验，他甚至在很多方面都是在回避问题，那么他必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378）如今他是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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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最高原理只能间接地（否定地）加以证明。对这个想法的展开可在灿德伦堡《逻辑研究》中不止一次地找到。（379）对我而言重要的是跳跃，还有就是去揭示，至上的东西只能作为界限被企及。

[a]参灿德伦堡《要素》第15页下和第16页上，以及《逻辑研究》中的多个段落。（380）

就三段论的式而言，得出否定性结论的可能性远比得出肯定性结论更大。参灿德伦堡《对亚里士多德逻辑学要素的解释》第58页。（381）

从类比和归纳中人们只能通过跳跃得出结论。

所有其他的结论在本质上具有同一性。（382）

灿德伦堡看似根本没有注意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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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直接性在亚里士多德那里的双重含义。

灿德伦堡《对亚里士多德逻辑学要素的解释》第109页，参考§ 51节。

在黑格尔哲学当中，对直接性的使用部分是武断的，部分是微妙的（在感性的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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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能够持续地做同一件事是一个好征兆；因为只有吉普赛人才会一朝到某地，便永不折返。（参《普莱斯欧撒》中吉普赛老妪的唱段）。（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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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就像雷盾令同一批士兵在不同的街道上来回行军，以此他在士兵数量方面欺骗了瑞典人一样——（384）就像那个在元旦当天看到活跃的消防队员不知疲倦地在街上奔走做新年祝福的人一样，他或许以为消防队人数庞大，尽管他们只是同一批人。同样的，人们也会认为，当今时代真的是激荡的，当今时代真的有话要说，但实际上它有的只是那些相同的贫乏的话语方式，它们在一条岔路上来回走动，这些贫乏的话语方式有：这就是时代的要求，一个早已被感受到了的渴望，危险就在门口。（385）于是乎，当今时代的要求是一部新赞美诗集；海贝尔认为是天文学——或许应该选择天文赞美诗收入附录。（386）——我认为，时代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被蒙蔽。这个要求肯定会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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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注意。上帝只在奇迹中才能向人类显现，也就是说，人一旦看到了上帝，他看到的就是一桩奇迹。但是，对于人来说，他不可能依靠自身看到奇迹，因为奇迹是他本人的毁灭。这一点犹太人曾形象地表达为，看到上帝即是死亡。（387）人们或许可以更准确地说，看到上帝或者看到奇迹是因为荒谬，因为理智必须让位

[a]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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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关于悖论的讨论逐渐多了起来；不久关于悖论的谈论就会使悖论成为一种流行观点。（388）但这些人真滑稽，他们一劳永逸地借他们所言说的东西而免于思考，他们无非是渴望得到一个新词去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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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智者高尔吉亚应该说过这样的话：悲剧是假象，由此而上当受骗者要比没有上当受骗者更有正义感；而且上当受骗者比没有上当受骗者更智慧。——这一点所涉及的是：表演艺术是且将是一种欺骗。——罗彻尔在其《戏剧表演艺术》一书中引用此言，柏林1841年，第20页注释；而且引自博德《希腊诗艺史》一书。（389）

[a]这一点在很多方面都是有效的，上当受骗者，即让自己被骗的人，比没有上当受骗的人更智慧，比如在与幻象和热情的关系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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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酒中有真言》中的很多内容看起来或许会非常感性；我已经听到公众强烈的抗议声了，不过与歌德在《威廉·迈斯特》中的菲利尼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呢。（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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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瑞秋儿说：好吧，当母亲难道就是——这样。（391）生活中有多少事情不是如此呢：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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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埃斯罗姆湖畔

阳光位于前景。云聚集在秃鹫林的上方（朝向核桃居）。（392）云向埃斯罗姆方向移动，树林在它下面弯下了腰（因为风）。一切看似一支军队，一群迁徙者；云就像在侧面护卫的轻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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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滑稽性从来都在矛盾之中。假如有个男子经营酒馆的申请被拒，这并不滑稽。（393）反之，假如有个姑娘申请从事性服务的许可被拒，此事时有发生，这就是滑稽的，它包含了很多矛盾，因此非常滑稽。

277

假如经营酒馆的许可被拒是因为酒馆太多，这并不滑稽，但是假如他被拒是因为酒馆太少，这就是荒谬可笑的了，就像穷人向面包师讨食时面包师的回答：不行啊，妈妈，她什么都得不到，我们不能给所有人啊，刚才有一个人，他也没得到任何东西。（394）

=

278

诱惑者的演说就像人们所称之为的飞云。（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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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当我读到罗彻尔书中的伦理腔调的时候，我就在想，在我个人生活当中，我也正确地运用了它，既作为诗人，又作为演说家，在涉及我与雷吉娜的关系、婚约事件的膨胀以及她的某种死亡时，我曾说：她将选择尖叫，我选择痛苦；现在我可以说，她选择了尖叫，我选择了痛苦。（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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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雪莱在其诗作《普罗米修斯》的导言中这样评论，在他看来，普罗米修斯的理念比魔鬼的理念美得多，因为普罗米修斯纯洁，崇高，他不像撒旦那样已堕落且正在堕落。（397）这是真的，但这里另有麻烦：在直面上帝时思考一个如普罗米修斯这样的合法理念。撒旦也许是了不起的，不过，他的堕落恰恰使得人们能够将他与上帝一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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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注意

所有关于把绝对对立面统一起来的更高的统一性的讨论，只不过是针对伦理的形而上的谋杀企图。那么，关于肯定性和肯定的东西的愚蠢讨论亦然，说人是一种否定的精神，但说话者却是肯定的精神——胡说八道！一个人拥有同等程度的肯定性和否定性。自由从未遗忘自由的这种辩证来源。这一切只是因为人们对于范畴漫不经心，人们讨论善，赞扬它，或许引用一个例子，看，这就是一个纯粹的直接的规定性，比如一颗善心，人们所说的一个好人。人们说应该怀疑一切，而当人们这样写哈姆雷特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胸前画十字，说这是反思病，说哈姆雷特尚未达至怀疑一切的程度。（398）——惨了！惨了！惨了！西本堡。（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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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我愿意把巴格森的话用到大卫教授身上：凡事皆有终结，哪怕是N先生第三次翻转的外套，哪怕是雅斯泊·莫顿晚祷式上的布道，皆有终结之时。（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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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人物台词

“我太太在当姑娘的时候曾教我写短句子；因为她有时跟我坐在一起，每当一个句子结束的时候，她都答应给我一个吻。于是在我学会了写短句子的时候，这是我的评议人赞扬我的原因，我结了婚，然后我太太教导我，不值得费力去写书。

[a]实际上这是为《是与非》当中的法官准备的。（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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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旧时的衣服一定非常精细，它的反面也有短绒毛。因此人们可以把一件外套翻转两次（父亲就是这样处理他的瓷器服的），只有那样，外套的两面才能都被翻转并且刷净。（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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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格伦德威的愚蠢之处在于（如今他完全出局而进入了杂耍剧，对此他一直有种癖好，包括他凭借鲁莽而欲成为预言家和先知，但他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人物必须根据基督教所面临的全部危机而有所改变），他总想拥有精神的确定性。（403）拉斯·马蒂森式的坦率直言和别出心裁即由此而生。（404）幸运的是，他选择了“女士们先生们”这样的字眼，这绝对会令人想到鹿苑的游乐场。（405）跟他的别出心裁一样的，还有那些敞着领口的人发出的：噢！啊！哈！呵！

（406）——一群感叹词的护卫者，格伦德威为自己赢得的唯一阶层。——借助演讲他意在制造一种巨大的效果。噢，是的，尤其是在晦涩的方向上。（407）顺便提一句，他或许还能通过倒立的方式制造效果呢。最终，流汗，皱眉，拍打额头，自足地微笑，在精神的力量的作用下眼看着晕倒，凡此等等，证明他所教导的是真理。这就像赫尔维格为了基督教的荣耀跳上讲经台，可能想用他能够在空中跳起一尺高的事实证明基督教是真理一样。（408）

[a]对我而言同样滑稽的是，当一个强壮如牛的牧师在祷告时为了显示他是在真挚地祷告，他摆出了角斗士的造型，结果他显示的是胳膊上的肌肉运动等等。为了祷告并且真挚地祷告需要的不是肌肉——而且这也不是那种精神的和内心性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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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意识的前提或者严格说意识的音调在持续升高，但在其内部，相同的事情在重复着自身。众所周知，连续炮轰会使人耳聋，不过同样为人所周知的是，人们会习惯连续炮轰，结果人们能听到每一个字。（409）因此，比方说，在现代而非古希腊，人们在寂静中听到的却是噪音。这种噪音对古希腊人来说是太过分了，不过我们仍说话，就像在连续炮轰中一个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因为炮声对他而言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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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演员的艺术与现实性的艺术之间的差别。

一个演员应该看似激动，实则平静（假如他真是平静的，那么他失败了）。（410）在现实当中，一个人应该看似平静，尽管他是激动的（假如他不是真的激动，那他失败了，平静过于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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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阅读亚里士多德《论灵魂》第三部、第三章时，我感到非常奇怪。（411）一年半前我开始写作一篇小论文《论怀疑一切》，在那里我首次尝试着进行了一点思辨性的展开。（412）我使用的动机性概念就是：错误。（413）亚里士多德也是。（414）那时我一点都没读亚里士多德，但无疑读了一些柏拉图。

但是希腊人一直是我的慰藉。那些通过黑格尔进入哲学的被诅咒的谎言，那些对希腊著作的旁敲侧击和背叛，以及断章取义和随意发挥！

赞美灿德伦堡；他是我所知的最清醒的学者之一。（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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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注意。我必须再出一本像尼古拉斯·诺特宾尼所写的《前言》那样的战斗性的小册子。（416）我认为可以用这样的名称：字帖，或多种字体字帖。（417）然后人们可以戏仿具体的字体。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让反讽的优点更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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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即政治在古希腊所占据的位置在基督教国家（真正的民众的）是由宗教占据的，人们谈论它，且通过演说产生效果。（418）因此，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在纯粹形式的意义上会对宗教问题有诸多启迪。（419）所有关于存在与非存在的问题在亚里士多德哲学中根本找不到（他的“第一性实体”和“第二性实体”是完全另外的东西，参《范畴篇》），他将之移至《修辞学》，尤因其将激发信念。（420）信念，他使用的是其复数形式。（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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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如果我没记错，在《米娜·冯·巴恩海姆》中，莱辛让其中的一个人物说，一声无言的叹息是向上帝祷告的最佳方式。（422）这听上去相当不错，但这话实际上意味着，人们不敢或者不愿与宗教打交道，他只是偶尔凝视宗教，就像凝视生存的边界——蓝山一样。如果一个人每天都穿戴宗教，灵魂拷问就会出现。（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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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有很多聒噪的和爱出汗的人愚蠢地认为，他们的愚蠢就是严肃，并且相当严肃地—愚蠢地想让别人相信这一点。（424）因此人们所称之为的严肃就是所有态度当中最容易的一种，而实际上严肃是极致的反思最为精致的结果。换言之，一个没有戏谑能力去控制其严肃的人，他会变得像贺伯格笔下的杰罗尼姆斯一样严肃。（425）那种虚伪尖叫的产生原因就在于此，这是冲着所有那些并不愚蠢、但却机智风趣和爱开玩笑因而严肃到点上的人们而发出的：他不严肃。事实恰恰相反：一个不是每时每刻都敢于让自己的严肃接受玩笑的考验的人，他是愚蠢的，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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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我把瑞兹寄给我的一本小书还回去了，但我想记下书名：

《论黑格尔哲学中的美学》，维廉·旦泽尔，汉堡1844年。（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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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哈曼的所谓良心婚姻不是公民性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罗斯在第三卷“前言”中仅提到了这一点并且说有份文件，但他不敢发表。（427）此外，他引用了莱夏特1812年的《天文女神》。（428）

必须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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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这里有件事十分怪异：哈曼说，对于上帝而言，没有什么会被遗忘，但人类却有一些理念和想法，人们一生中仅有不超过一次的机会获得，——这个说法，就是这个说法在第三卷和第五卷中共出现了两次。（429）我在我的书上对它们做了标记。

◀（430）

296

淡啤酒能像烈性啤酒一样强烈地起泡，所不同在于，淡啤酒的泡沫至多持续一分钟，而烈性啤酒的泡沫则跟其劲道成正比。人也是如此，人的不同不在于有些人能冒泡，有些人不能，他们都有时间这样做，但问题在于，这泡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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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 父亲去世的时候，西伯恩对我说：“现在您永远都得不到神学学位了”，然后我得到了学位；假如父亲一直活着，那么我永远都得不到它。（431）——我解除婚约的时候，彼得对我说：“现在你堕落了。”（432）但显而易见的是，假如我有所成就，我是因这一步而为之的。

◀（433）

298

那些由对世界、对自然、对自我以及对事件进程的考察而生的怀疑是与对上帝的信仰相反对的——相同的怀疑或许会针对基督教而生。对于基督教，我并不要求比确信上帝存在更大的以及其他的确定性。——这个平行关系有朝一日或许值得去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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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便衣警察（434）

应做戏剧化的处理。

一个魔鬼式的人物，他本人很容易成为一个乐天派，实际上他是一个杀手等等，但他现在是法制系统的公务员。（435）（错失了的童年和青年时代使他憎恨人类。）

[a]他的行为中应有某种不确定的东西，其根源在于他内心的不确定性，但是当他冲自己和他人撒谎的时候，他解释说那是计谋。他的不确定性并不是谎言，但他随后将之解释为微妙性这一点却是。有时他会说出他并不愿说出的真话，但他随后却撒谎并且解释说，那原本是为了侦察他人。

整个法制观念只能作为对贫困的自卫，就像斯巴达人与海洛斯人的关系一样。（436）（理念的矛盾）。

矛盾在于，这样的一个人物却服务于法制系统，而且他干得非常好，他是最出色的。

300

我愿意在私教课的标题下，用尽可能精细的方式描绘一位女性角色，她因其可爱的适度羞涩的放弃而伟大（如一个被理想化了的考内丽娅·奥尔森，她是我所认识的最有吸引力的女性，而且是唯一迫使我崇拜的女性）。（437）她本应有这样的经历：她的妹妹与她本人所爱的人结婚。这是为放弃而生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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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一则与“撒种的比喻”相对立的比喻。（438）

它应事关布道者。

一位业主给他的仆人们每人同等数量的优质玉米种子。（439）

但一人把种子存放在潮湿的地方，结果种子坏掉了，过早地发了芽。

一人把它们与普通种子混在一起。

一人想：种子现在归我了，我为什么要把它们播撒出去呢，于是他把种子卖了换成钱。

一人真把种子播撒了出去，但他是漫不经心地播撒的，就好像这些种子一文不值。

一人播撒了种子，但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这是无稽之谈，因为理念的统一性并未被保持；但它是可用的，想法很不错，尤其是可以作为演讲的结尾或者开头，以便清除错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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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一个轻浮、虚荣的个体总是对使徒的杰出性有非同寻常的认识，如当一名使徒是多么幸运，多么光芒四射；一个谦卑、深沉的个体总是对使徒所受的磨难有非同寻常的认识。

303

受欢迎的人

一个人不会因使用专业术语而不受欢迎；因为那是偶然的，这些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甚至会落在最质朴的人身上。

一个彻底思考一种思想的人是且持续是不受欢迎的。因此苏格拉底不受欢迎，尽管他不使用任何专业术语，因为坚持他的无知比坚持整个黑格尔哲学使生活更艰难。（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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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让伤口敞开的确也是健康的：一个健康的、敞开的伤口；当伤口愈合时，有时情况会更糟（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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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应该引进一种新科学：基督教演讲术，按亚里士多德《修辞学》的风格建构。（442）所有教义都是误解，尤其是它发展到今天的样子。

[a]这里还可以考虑卡尔尼德斯的可能性学说，参瑞特尔《哲学史》第3卷，第677、678、679页。（443）

[b]注意

[c]亚里士多德把修辞术和激发信仰（信念）的方法置于与可能性的关系之下，结果修辞术（与知识不同）关心的东西能以其他的方式存在。（444）而基督教演讲术与希腊修辞术的不同在于，它只跟不可能性打交道，它要揭示出这是不可能的，以便让人去相信。（445）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性与其他情况下的不可能性都要被拒绝，但与知识的差异在两种情况下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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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在古代，人们相信他们所听到的都关乎自身：故事讲述的就是你，一切都关乎自己。而今天，每个人都相信自己能讲述一个故事，它关乎整个人类，但却与己无关。（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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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一个被时代误解的天才，他用一个更好的来世安慰自己。（447）这话对于人类来说看似是伟大之言，但实则是虚弱之语。世界多多少少总是一样的；或者说，那珍视他所说的话的一代人就要更优秀吗，因为那是他说的话？崇拜他的一代人同时把后世将要崇拜的一个同时代人钉上了十字架，因为世界总是相同的，它所不能忍受的就是与伟大同时共在。——我无法理解的是，一个天才怎么会忙于这类事情。不，比方说，希望有朝一日遇到苏格拉底，为的是能够与他在美好的对话中交换意见——然后既不理会身处的时代，也不理会来世。（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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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假如有位国王为了不被认出而穿得像个小贩，碰巧有个小贩长得酷似国王，结果人们会笑话他们两个，但理由相反：笑话小贩是因为他不是国王，笑话国王是因为他是小贩。（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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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一个质朴的市民在送给穷人微薄的礼物的时候（他没有能力给出更多），他总是郑重地脱帽，就像对待上等人，其友善程度就好像对方是他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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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可以肯定，人们从孩子身上会学到比从任何人身上都多的东西，但还可以肯定的是，一个父亲恰恰会因此被轻易毁掉。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人们敢于把一切托付给他，而他不仅要求顺从，还要求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我们总是对的，这是一桩危险的事。（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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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出自可能作为我的情境演说的前言（451）

……或者难道不会有这样一位妇人吗，她要为圣事绣一块布，每一针她都尽可能地小心，或许要返工多次；但是这难道不会使她忧伤吗，如果有人看到了错误，看到的是珠绣而非祭坛的帷幔，或者看到的是缺陷而非祭坛帷幔？（452）她极尽小心地做这一切，从中发现了无以回报的喜乐，恰恰因为这项工作没有且不应有任何意义，缝纫女工是无法把意义缝进布里的，意义在于观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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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不是由良心和上帝的精神、而是由人的动物性的呼出物而构成的一个社会，某种从人群中流出的汗水构成的东西，某种被称作公共意见的东西以及哲学家所称之为的：客观精神（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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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在所有光彩夺目的罪当中，装腔作势的美德是最糟糕的。（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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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管风琴琴身上那个强有力的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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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矛盾，驾驶穷人灵车的车夫，用马鞍被盖住唯一的一匹马身的一半，以便更好地抽打它。

死亡的深刻性。

这里缺乏诗意。（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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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一个人的罪就像是希腊火，水无法扑灭之，——只能用眼泪。（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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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一则新作

上帝的审判

一则受难故事（457）

心理学试验

出自

……深层。（458）

这里使用了罪的概念。自我封闭性在于，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所遭受的是惩罚。

[a]一个丈夫。（459）

[b]对他而言解脱是相当容易的，假如他愿意把她接纳到自己的苦难之中，但他害怕的正是苦难的可怕性将她完全摧毁，或者使她拥有同情心，结果她像该隐的妻子一样愿意跟随他，而这恰恰是他不愿意的。（460）——在另一方面，他得以用爱欲的方式对其苦难守口如瓶，他认为这要归功于上帝。

参第185页最下端。

参第194页。

318

结论—省略三段论—决心（461）

三部曲

这将是对我关于跳跃以及激情的和辩证的过渡之间的差异的工作具有重要意义的一项考察。

最终，我所称之为的“激情的过渡”就是亚里士多德所称之为的“省略三段论”。也许。多么奇怪，我现在才首次在亚里士多德《修辞学》中读到“省略三段论”。（462）

319

人们有时会变得不耐烦，因为对善的意愿并不成功，不过这种不耐烦并不是对其罪的忧，而是针对上帝的暴行，以及缺乏真诚。（463）

[a]还有，所有的改过自新首先要包括对自身弱点的谦卑回忆，事情曾经是怎样的，因此（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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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有时回忆是令人焦虑的，就像一个逃犯经过或者走向一个被释放的犯人的时候，就像被远远留在身后的回忆重访时所带来的焦虑。假如有人变得不耐烦并且不愿认可它，那么他已然沉沦了。结果他抱怨，认为回忆这些是不公平的，却没有谦卑地感恩，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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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在婚姻问题上，我就像狄安娜对于那些产妇一样：她自己未婚，但却帮助别人。（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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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戏剧不仅在古希腊是宗教仪式，在波斯也是，如果我没弄错的话。（466）人们认为，自付资金上演戏剧的人会在天堂得到奖赏。（467）这多少像是在中世纪建造教堂和修道院。（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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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反讽的定义

反讽是伦理激情与教养的统一，前者在内心性当中无限地强化自己的“我”，后者在外部事务中（与人的交往中）无限地脱离自己的“我”。后者所做的是不让任何人感觉到前者，这是艺术之所在，并且由此决定了前者真正的无限化进程。

324

在我们这个时代听到牧师们对中世纪的苦修行为（修士和修女等，鞭笞等）发出警告是滑稽可笑的。明特尔在这方面格外卖力（469）——唉！在19世纪对这样的行为发出警告（这是疯狂的）。——然后，人们对苦修行为做出了愚蠢的评判。苦修行为中有某种幼稚的东西；苦修者认为终其一生背负着责任和罪过是可怕的，这无尽的持续，日复一日地生长着。因此，苦修行为表达的就是那种人生观，就像一个今天受到惩罚的孩子，第二天就把一切全忘了，这孩子还是一个好孩子。——而且，这是一个爱欲性的表达。或者假如有个女孩在其爱欲关系中错怪了她的恋人，她难道不会因恋人不变的爱而立刻高兴起来吗？我敢说她会冲着恋人说：噢，你就骂我吧。——我敢说，最终我们这个时代中的每个人，也就是说，我们这个时代中每一位有点宗教感的单一者，我敢说他会做相同的事，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例如，他会自己拒绝某种享乐，因为他不快乐或者对自己不满意，上教堂——

现在的牧师是所有人当中最愚蠢的。——然后，我们将忽略明斯特主教，他是唯一知道问题所在的人。（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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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现在，时候到了，现在必须要写的是：对于当代所有假名作者的假名作品的辩证性导读。（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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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非此即彼》与《诸阶段》的关系

在《非此即彼》中，审美感性环节是个体存在者与伦理的斗争，而且伦理选择由此产生。因此只有两个环节，而且法官绝对获胜了，尽管该书以布道词结束，且伴之以这样的评论：只有建设性的真理才是为我的真理（内心性——这是我的建设性演说的出发点。）（472）

在《诸阶段》中有三个环节，并且安排方式不同（473）

1）审美—感性是作为某种逝去的东西（因此是“一个回忆”）被压抑着的，因为它当然不可能变得空无一无。（474）

年轻人（思想—忧郁）；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乌斯（理智的硬核）。维克多·埃莱弥塔，如今不能再作为编辑了（同情的反讽）；时装设计师（魔性的绝望）；诱惑者约翰尼斯（沉沦，一个“突出的”个体）。他最终认为，女性只是一个瞬间。（475）而法官就从那里出发：女性的美随时光增加，她的现实性就在时间之中。（476）

2）伦理环节是斗争性的。法官并非心平气和地教导，他在生存中战斗，因为他不能在这个节点上结束，尽管在这里他能够怀着悲情战胜每一个审美感性的阶段，但在风趣幽默方面他却无法与审美感性者相提并论

3）宗教成为了一种魔性的近似（试验中的无名氏）。（477）幽默作为其前提和伪装（沉默的兄弟）。（478）

327

1845年5月14日

抵达柏林（479）

蒸汽轮船上唯一有用的人物是一个小子（小伙子），他戴着法兰绒帽子，用头巾紧紧地系着，一件条纹短袍罩在外衣上，一根手杖用绳子挂在扣眼上。纯真，开放，有旅行味，关注所有的事，天真，羞涩但无忧无虑。把他与一位忧郁的旅人（如哈根先生）联系在一起会制造出一种伤感的效果。（480）

328

有两本新书应该写：

一位诗人的忏悔。

他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在于，他总想成为一个宗教个体，而且他一再犯错而成了诗人：因此这是对上帝的不幸的爱恋（激情辩证性地指向的是，关于上帝有某种可谓是欺骗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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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心之奥秘。

参本日记第163页

（私教课）（481）

或者

濒临不幸的边缘但又

最为不幸。

[a]苏菲·博马舍。（《克拉维果》）（482）

如是情境在生活中比比皆是，位于其边缘的并且因此在其之外的人最痛苦。

330

一个人物

有位老者，他坐在国王的花园中，或在樱桃小径，或在哲学家小径。（483）（对立在于：温暖的夏日和风，令人神清气爽的户外，以及那老者。）他本人是位老鳏夫，没有子女，偶尔在一位很富有的亲戚家吃饭。他在某些日子固定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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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真正更难的是终止人神关系所带来的痛苦中的辩证性。人们说，我们希望事情顺利，我们有朝一日会感谢上帝，雨天过后是阳光，等等。（484）这意味着什么呢？哪一个更好，我们为何要感谢上帝；显然，愉快或不愉快是根据人的有限理智而确立的。但是如此一来，这感恩就是倒退，因为我感恩时是在低级范畴当中行动的。我与上帝的周旋就跟艾美丽与她父亲的周旋一样。（485）假如这是真的，而且对人神关系的唯一的表达是说上帝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那么，关于终止或者不终止的言论，关于雨过天晴的言论等等（它们适用于现世，在现世当中，坏天气的确不是好天气）就是倒退。（486）这里的错误源于，在这一瞬，人们装作愿意进行无限性的巨大运动，在下一瞬，他们却缺乏这样做的勇气，并且在有限性的范畴中去希望和感恩。（487）这情形一如恋人的关系。恋人们彼此满意的时候，他们愿意并且能够舍弃一切，但是很快地，一旦他们不再相爱，事情就会转向，在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希望事情会变好，那时他们的爱情会真正令人愉快（因此这爱情归根到底不够绝对），并且再次感恩（因此这感恩不够绝对）。对于这种辩证的曲折，我们从大多数灵修书当中找不到任何指导。（488）——就我所能想起的，或许没有哪部作品像大卫的《诗篇》那样在今天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唉！但是，在那些辩证性的转折时刻，他是令人失望的。（489）事情是这样的：所有多种多样的东西，深刻的，壮丽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慰藉的，当其震动肺腑之时，它们表达的是他生命的内容。（490）但现在，当我要开始将之整合为一个既辩证、又抒情的思想整体的时候，它断裂了。他时而希望（于是又时而永恒性地希望，时而在时间中希望，但这两种对希望的定义是被永恒分开的，必须搞清楚哪个是哪个），时而用其无辜安慰自己，时而诅咒他的敌人，等等。（491）但是，一个应该在不确定性当中开始的初学者，他没有从中获益，初学者要求的是单一的思想，单一的，不管它是永恒的（一切都是好的，同样的好，推迟感恩是愚蠢或者欺骗），还是愉快和不愉快；不管它是“上帝应该是一切”，人类除了说“这是好的”之外不能吭声，还是人类应该与之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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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接171页最下方（492）

辩证矛盾应该以这样的方式被保持：一个人的自我封闭只因其对上帝的情欲般的爱恋，还是因其对人类的骄傲，这是模棱两可的。

甚至在大卫的《诗篇》中都可以找到这种自我封闭的类型，即愿意规避所有的人际关系，以便与上帝建立起你与你的关系。（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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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宗教滋生的痛苦折磨的无限性的辩证法（比如，假如我们仅仅希望今生，我们就是所有人当中最悲惨的）应该在时间中终止（虔敬应许的是今生）。（494）但是如何对这两种关系进行分类呢？对于尘世生活（现世的）内容的最高表达恰恰就是对永恒的期盼或者永恒的到场。但是，就在我再次放弃我尘世理解力的全部广延的那一瞬，“对今生的应许”的具体理解变得困难起来了，因为实际上它被认同为后面所说的“对来生的应许”。也就是说，如果虔敬应许的是将要到来的人生，而且我是知道这一点的，那么我的这种知识本身在现世中就是虔敬对于今生的应许。

如果有人想在演说中讲讲宗教的无限性的潜在规定性，人们会把他当成疯子。甚至苏格拉底都说过这样的话：“当船长漂洋过海把旅客送达目的地的时候，他（船长）在海滩上悠然地走来走去，收钱，但却不能肯定，他是服务于大家了呢，还是说让乘客在海上丧生更好。”（495）甚至这样的言论（假如读者有足够的能力注意到其中辩证的微妙性，而非错失它或者将之视为比喻）都会被视为是疯狂的表现。

辩证观念的带有欺骗性的疯狂就在此处，只有辩证法家才会发现这疯狂，而且他还知道，这根本不是疯狂（如同视我的永恒知识比我的感觉更确定一样不疯狂，尽管人们通常说的是相反的；而且如果有人敢说，上帝存在就跟我手中拿着这根手杖一样确定。唉！这是糟糕的确定性，甚至希腊怀疑论者都会将之剥夺，不，上帝存在的确定性与所有被感觉的东西的确定性完全不同），而缺乏经验的、为体系所迷惑的人却什么都觉察不到，因为这里没有喊叫声，而这正是辩证矛盾，因为直接性只有在尖叫时才意识到自身，而辩证性是自我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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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在异教中人们看到了复仇神追逐罪人，看到了她们可怕的形象——但却没有看到良心折磨，良心折磨被隐藏起来了，一种隐藏着的孕育，坏良心是其父亲。（496）

[a]而且因为复仇神有真实的形象，她们不得进入庙宇，那里是不幸者的避难所——但是良心折磨可以入内。（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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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辩证性已经在这里了（就其与宗教的内心性的关系而言）。现在，有人焦虑地担心，最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了，然后呢，难道他要命令这想法走开别来打扰他？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在用有限性的范畴决定宗教事务，而这是非宗教性的。他要向这种想法敞开吗？那么我们如何终止辩证性呢？（参日记第182页）（498）如果他说：但不要我的意思，而要你的意思？（499）如果这个祷告词是真诚的而非服务于有限性范畴的骗人的措辞，那么他肯定已经真正地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而这想法就跟痛苦的现实性一样可怕。或者有人也许会说，人类的福气同样隶属于宗教，因此我们要远离那些黑暗的想法；上帝希望我们喜乐。（500）正确，但，他是如何希望我们喜乐呢？于是辩证法重新开始了。难道我们不是因心怀上帝并且丢掉一切而喜乐吗，也就是说，我们不仅接受了，而且狂喜地呼喊：看这里，这是那唯一的，唯一的喜乐，唯一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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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直接性的宗教个体做了很多事，同样的事由无限反思的宗教个体做的时候，因其美好，当以半幽默、半悔悟的方式去把握。例如，直接性的宗教个体每礼拜日要去三次教堂。（501）他当然不是将自身的福祉建基其上（如果是，那他就是非宗教性的，或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他仍然因能对上帝为他所做的一切做出一点点回报而喜乐（苏格拉底的话在此是适用的，那是苏格拉底不愿接受国王阿卡劳斯的邀请时所说的，因为他无以回报——因此很多人不愿与上帝打交道，因为他们感到自己将变得一无所是）。（502）在《旧约》中，在伊斯兰教以及在中世纪，善行在纯洁的意义上是表现为收益的。（503）——无限反思的宗教个体做同样的事情，比方说，每礼拜日去三次教堂，但他却以纯粹幽默的方式理解这件事，并且心甘情愿地立刻悔悟：幽默的，是说他不能不这样做，不会对听他的话和身处他的家而感到厌倦；半悔悟，假如他真的需要一次又一次地为他与上帝的关系找到新的刺激。（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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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在维尔博士于1845年在法兰克福出版的书《穆斯林圣经故事传奇》当中，有一处讲到几个人物当中的一位，据说上帝亲自跟随他来到墓地，站 在棺 材 前，四 位 天 使 在其 身 后。（505）——这里是纯粹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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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在同一书当中讲过多次，书中说到的那些圣徒要求神对其进行艰难的考验，就为了显示他们的顺从——结果他们没成功。（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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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或许把一个心理学试验放在另外的点上是正确的：一个未来的教士，比方说他害怕成为教士（因某种罪过的情境，他来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因为他甚至不敢在家这样做，害怕会出乎意料，他研习教会法，为的是看清楚教会禁止哪些罪——这一条：教会不审判隐藏起来的东西），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教士，恰恰因为在他看来，走 这 条 路 才 有 可 能 弥 补 他的罪。（507）——辩证的矛盾存在于这二者之间：他对自己的罪过保持缄默从而使他人受益，尝试更安静地工作，还是最好将一切和盘托出。

[a]一个情境，他在乡村，听到了一群在小淡水湖旁的小溪里游泳的男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然后看到他们嬉闹着在路上行走，儿童与像他这样肩负重大责任的生存之间的错位关系给他留下了印象；动物、植物和所有其他东西的成年期是与童年期相呼应的。

[b]对白：我格外想念我的讲经台：这是当人们有痛苦、在灵床和病床旁时的情境。（508）

[c]教会不审判隐藏起来的东西，这可以成为标题。

[d]还是他的对白：真希望不是这样，教会不审判隐藏起来的东西——真希望教会这么做。对很多人而言的安慰，却是我的痛苦的延续。我要亲口说出来吗？那样我的事业会受阻。（509）我敢置之不理吗？

[e]我买了一本新的教会法，以便再学一遍，看我是否还敢当牧师——但是，单是买书就使我发抖了，就好像书店老板能够看出，这学习对我来说有多痛苦。（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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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参第182页，1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