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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七点,双胞胎睡醒时,温迪大腿上方的瘀青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呈现出古怪、特别的蘑菇形。

“赛德?”站在另一张换衣台前的丽姿说,“瞧瞧这个。”

赛德已经拆掉温迪小睡时穿的尿布,它有点潮,但并没有湿透,他把它丢进标着“她的”字样的尿布桶中。他抱着赤条条的女儿走到他儿子的换衣台边,去看丽姿要他看的东西。他低头看着威廉,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想?”她平静地问,“这很怪异,不是吗?”

赛德低头看了威廉很长时间。“对。”他最后说,“这相当怪异。”

她一只手按在威廉的胸口,他们的儿子正在换衣台上扭来扭去。这时,她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赛德。“你没事吧?”

“没事。”赛德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听起来非常镇定。不是在他的眼前,而是在他的眼睛后面,似乎有一束像闪光枪发出的巨大白光闪过。突然他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鸟是怎么回事,以及下一步该怎么办。低头看到儿子腿上的瘀青,其形状、颜色和位置都与温迪腿上的一模一样,这让他明白过来。当威廉抓过丽姿的茶杯并把剩茶翻得一身时,他曾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但据赛德所知,威廉根本没有碰伤过他的腿。然而他的右腿上方还是出现了一块与温迪一样的瘀青,一块差不多的蘑菇形瘀青。

“你真的没事吧?”丽姿追问道。

“他们连瘀青都会共享。”他低头看着威廉的腿说。

“赛德?”

“我没事。”他说着用嘴唇蹭蹭她的脸颊。“让我们给精神和肉体分别穿上衣服,好吗?”

丽姿爆发出一阵大笑。“赛德,你疯了。”她说。

他朝她笑笑。这是一个有点奇怪、有点冷淡的微笑。“是的。”他说,“像狐狸一样疯狂。”

他把温迪抱回她的换衣台,开始帮她穿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