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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消失在拐角时,丽姿打开橱柜底下的抽屉,拿出一把最大的砍肉刀。她瞥了一眼拐角,知道斯塔克随时可能探出头来看看她。但她现在是安全的。她能听到他们讲话。斯塔克在说艾伦朝窗外看的方式什么的。

我必须这么做,她想,我必须一个人做这件事。他正像一只猫那样盯着艾伦,即使我能给赛德传话,那也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因为他能进入赛德的思维。

她把温迪抱在臂弯里,脱掉鞋子,迅速光脚走到客厅里。那儿有一张沙发,摆在那里是为了让人可以坐在上面,看到外面的湖。她把砍肉刀塞进沙发套的裙边下面……但没有塞得太里面。如果她坐下来,就能够到刀。

如果他们一起坐下来,她和狡猾的乔治·斯塔克,那他也会在她能够到的范围内。

我也许可以让他坐下来,她想,又匆匆跑回厨房。是的,我或许可以做到。他很迷恋我。这很可怕……但却可以利用一下。

她走进厨房,以为会看到斯塔克站在那里,冲她咧嘴怪笑,露出他那些剩下的牙齿。但厨房里却没人,她依然能听到艾伦在前厅里打电话。她可以想象斯塔克就站在他旁边,听着。很好。她想:如果运气好的话,赛德到这里的时候,乔治·斯塔克就已经死了。

她不想让他们见面。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竭力想阻止他们见面,但她至少明白一点:她担心他们的合作真的会成功,她更为担心的是她知道成功的果实将是什么。

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拥有赛德·波蒙特和乔治·斯塔克的双重天性。只有一个肉身能从这场重要的分裂中存活下来。如果赛德能提供斯塔克所需要的助推力,如果斯塔克开始独立写作,他的伤口和溃疡就会开始愈合吗?

丽姿认为它们会的。她甚至认为斯塔克可能会开始变成她丈夫的模样。

多久以后赛德的脸上会出现第一道溃疡呢(假设斯塔克顺利逃走,并让他们都活着从这里出去)?

她认为不会很久的。她非常怀疑斯塔克不会有兴趣看着赛德从出现第一道溃烂的迹象一直到最终分解消失,所有的快乐念头都彻底烟消云散。

丽姿重新穿上鞋,开始收拾双胞胎早晚饭的剩余物。你这个狗杂种,她一边想,一边擦台面,接着在洗碗池里注满热水。你是笔名,你是闯入者,你不是我的丈夫。她把洗碗液挤在水池里,然后去客厅看看温迪。她正在客厅的地板上爬来爬去,大概是在找她的哥哥。玻璃移门外,傍晚的阳光在卡索湖碧蓝的水面上投下一束明亮的金光。

你不属于这儿。你是一个讨厌鬼,让人看到、想到就心烦。

她看看沙发底下,那把长而锋利的刀躺在那儿,触手可及。

我能搞定的。如果上帝给我机会,我会搞定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