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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姿下楼走到一半停住了。艾伦差点撞到她。她盯着客厅玻璃墙的外面看。

满世界的鸟。露台被它们覆盖了;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下,通往湖边的斜坡上黑压压的全是鸟;湖上的天空也是黑黑的一片,越来越多的鸟从西面朝波蒙特家湖边别墅涌来。

“哦,我的上帝。”丽姿说。

艾伦抓住她的胳膊。“安静。”他说,“别让他听见你。”

“但——”

他紧紧抓住她的胳膊,领着她走下楼梯。他们到了厨房后,艾伦跟她讲了普瑞查德医生这天下午告诉他的其他事情。

“那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道,脸色灰白。“艾伦,我太害怕了。”

他抱住她,意识到即使他自己也很害怕,这个动作还是不适合男人做的。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它们在这里,因为不是赛德就是斯塔克招它们来的。我相当肯定是赛德。因为他来的时候,一定看到它们了。他看到它们了,但他没有提。”

“艾伦,他变得不同了。”

“我知道。”

“他的一部分爱斯塔克。他的一部分爱斯塔克的……斯塔克的邪恶。”

“我知道。”

他们走到客厅电话桌旁的窗户边,望出去。车道上满是麻雀,树林里、依然锁着点二二口径步枪的装备棚周围的小通道上也都是麻雀。罗利的大众车已经完全被麻雀覆盖住了。

然而,乔治·斯塔克的托罗纳多上却一只麻雀也没有。它四周的车道上也整洁地空出一圈,仿佛是个检疫隔离区。

一只鸟轻轻地撞到窗户上。丽姿小声地叫了一下。其他鸟不安地跳动着——犹如一道羽浪朝山上滚去——然后它们又不动了。

“即使它们是赛德的。”她说,“他或许也不会用它们来对付斯塔克。赛德的一部分疯了,艾伦。他的一部分一直很疯狂。他……他喜欢这点。”

艾伦没说什么,但他也明白。他能感觉到。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可怕的梦。”她说,“我希望自己能醒来。我希望我能醒来,然后一切都照旧。不是像克劳森出现之前那样,而是像斯塔克出现之前那样。”

艾伦点点头。

她抬头看着他。“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来做一件很难的事情。”他说,“我们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