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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右手拿着折叠剃刀，逼近赛德。赛德一边盯着刀刃，一边退向正慢慢转开的暗门。他从办公桌上抓起另一支铅笔。

“这对你不会有好处的，伙计。”斯塔克说，“现在这么做没用。”然后他的目光转到暗门上。它已经敞得够开了，麻雀飞进来，犹如汹涌的河水……它们飞向乔治·斯塔克。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恐惧……他懂了。

“不！”他尖叫起来，开始用亚历克西斯·马辛的折叠剃刀砍它们。“不，我不会回去！我不会回去的！你不能让我回去！”

他利落地一刀把一只麻雀砍成两半，它翩然从半空跌落。斯塔克不停地朝四周劈砍。

赛德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回去的！）

当然，灵魂的摆渡者已经赶来护送乔治·斯塔克了。护送乔治·斯塔克回到安兹韦尔，回到死人的世界。

赛德丢掉铅笔，退向他的孩子。空气中充满了麻雀。暗门几乎已经彻底敞开了，汹涌而入的麻雀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道洪水。

麻雀落在斯塔克宽阔的肩膀上。它们停在他的胳膊上、脑袋上。麻雀撞击着他的胸口，先是几十只，后变成了几百只。他在飞扬的羽毛、闪烁的鸟眼和锋利的鸟喙中扭来扭去，试图反击。

它们盖住了折叠剃刀，它那邪恶的银光消失了，被粘在上面的羽毛遮蔽了。

赛德看看他的孩子。他们停止了哭泣。他们正仰着脑袋，用同样好奇且开心的表情望着空中拥挤的沸腾景象。他们都举着手，好像在检查是否下雨了。他们的小手指都张开着，麻雀站在上面，却没有啄它们。

但它们正在啄斯塔克。

鲜血从他脸上的无数处伤口中喷出来。他的一只蓝眼睛不见了。一只麻雀停在他的衣领上，啄着赛德用铅笔在斯塔克的喉咙上扎出的那个洞——这只鸟嗒嗒嗒，像机关枪一样快速地啄了三下，斯塔克伸手抓住它，一下子捏碎了这只犹如活纸艺品的小鸟。

赛德蹲在双胞胎旁，现在鸟也停在了他的身上，但它们并不啄他，只是站在那儿。

它们观望着。

斯塔克消失了。他变成了一尊蠕动的活鸟雕塑。鲜血从扇动的翅膀和羽毛里涌出来。赛德听到楼下某处传来一个尖锐的碎裂声——木头断掉了。

它们闯进了厨房，他想，接着又想到了煤气管道，但这念头只是无关痛痒地一闪而过。

现在他开始听到乔治·斯塔克的骨头上湿漉漉的皮肉被扯下来的嘶嘶声。

“它们为你而来，乔治。”他听到自己低语道，“它们为你而来。现在上帝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