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持久与变化

    必须有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所有敏锐及其作品的无限细腻,才能将分析扩展到一种统治形式最隐秘的作用。这种统治形式被纳入整个社会秩序之中,并在身体中默默地发挥作用,身体既是统治有效性的赌注又是其原则。或许还需要求助于《一间自己的房间》的作者的权威,为重申性别统治关系的隐秘恒量带来几分可信———那些除了简单的盲目之外倾向于无视这些恒量(如喜欢强调其斗争所实现的进展的女权主义运动的合理自负)的因素非常强大。

    实际上,这是一个惊人的证明,即性别结构异乎寻常地独立于经济结构,再生产方式异乎寻常地独立于生产方式:撇开时代与经济和社会的差别,同样的分类体系主要存在于人类学可能性空间的两个极端,即卡比利亚的山民和布卢姆斯伯里(Bloomsbury)的英国大资产阶级;几乎总是出身于精神分析的研究者们,在今天的男人和女人的心理经验中,发现了大部分被深深埋藏的过程。这些过程,如将男孩与母亲分开的必要作用,生产及再生产中任务和时间的性别区分的象征作用,在日常实践中展示得一清二楚。这些日常实践在公共场合由人们共同完成,被纳入一个自始至终按照男性优先的原则构成的社会象征系统。在一个世界中,极具男性特征的配置,在———按照男性的劳动时间与女性的生产时间之间的对立来安排的[1]———农业活动的结构中,也在彻底实现的一种象征财产经济的逻辑中,找到了最有利于它实现的条件。如何解释这个世界中无缓和也无妥协的男性中心观念能够经历深刻的变化却依旧存在?这些变化影响了生产活动和劳动分工,将象征财产经济抛到被利益与算计的冰冷海水包围的零星的小岛上。如何看到这种表面上的持久大大有利于将一种自然本质的外形赋予一种历史构造,同时不会招致把这种历史构造纳入一种自然的永恒中来认可它之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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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马克思提出了劳动周期(也就是说,对于农业活动而言是属于男人的耕种收获)与生产周期(发芽等)之间的区分,在生产周期中,种子经历了一个纯粹自然的变化过程,这个过程相当于怀孕期间在母腹中完成的过程。这种区分在生殖周期中找到了等同物,建立了男人扮演活跃的、决定性的角色的生育时间与怀孕时间的对立(参见P.Bourdieu,Le Sens pratique,op.cit.,p.360-3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