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叮咬
贝格不过是一系列寻求叮咬的毒素学家中的第一人而已。在这种对疼痛的追求中,其他名人,例如亚拉巴马大学的教授艾伦•沃克•布莱尔。他在1933年11月,重复了贝格的黑寡妇实验,却将毒素剂量提升至两倍—贝格只让蜘蛛咬了自己五秒钟,而布莱尔让螯牙在他的手指里足足留了十秒钟。
两个小时之后,人们不得不赶忙送布莱尔去了医院。主治大夫福尔内医生被他的症状惊呆了。福尔内事后写道:“我发现他痛苦不堪,大口喘气……我不记得在任何其他医学或者外科疾病中出现过如此严重的疼痛。证据俱足,这是一个令人极为震惊的医疗事件。”
尽管布莱尔身陷痛苦,但他仍然坚持让医院给自己做心电图,来测试毒素对他的心脏的影响。在做心电图检查时,布莱尔告诉医院工作人员,躺着不动感觉的就像酷刑,但他逼迫自己忍耐过去,而心电图看起来是正常的。他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在某一刻他精神错乱到害怕自己已经疯了。像贝格一样,在身体恢复到足以出院时,他又浑身瘙痒了好几个星期。
20世纪60年代早期,澳大利亚昆士兰的居民开始患上一种神秘的病症,以疼痛的腹部痉挛、头疼、呕吐和怠惰感为特点,在此之后,一项有趣的毒素学自我实验开始了。医生杰克•巴恩斯调研之下认为,这种病症可能由水母叮咬引起,尽管并不清楚是哪种水母。在大量的搜索之后,他终于认准了一个嫌疑犯,一种在海岸附近的浅水中游荡的微小的灯水母。为了确定这种动物就是罪魁祸首,他不仅迅速用其毒刺扎了自己,还扎了他9岁的儿子。有时候做一名疯狂科学家的孩子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几分钟之内,两人就都痛苦地弯下身来。他们痉挛的肌肉使他们的身体呈现一种姿态,巴恩斯生动地描述为,像“尿布湿透了的婴儿的姿态”一样。当半个小时之后抵达医院时,他们剧烈地颤抖、咳嗽、反胃,还有呼吸困难。所幸一针盐酸哌替啶让症状即时舒缓了下来。
目前所谓的“叮咬之王”(由《户外》杂志授予的称号)是亚利桑那州西南生物研究院的研究主任贾斯汀•施密特。他宣称自己被全球一百五十种不同的昆虫物种叮咬过,尽管他的专业领域是膜翅目昆虫,包括蜜蜂、胡峰和蚂蚁等物种。
1984年,施密特建立了施密特叮咬疼痛指数,用于为膜翅目昆虫叮咬的疼痛程度打分,最高分4分。评分标准如下(描述性词汇是施密特自己的语言):
0:无法刺穿人类皮肤
1:轻微灼痛
2:就像火柴头掉下来烧到你的皮肤一样
3:就像肌肉和肌腱撕裂一样
4:你还是躺下来喊疼吧
为了他的指数,施密特依靠个人经历收集大量数据,他将七十八个蜜蜂、胡蜂和蚂蚁的物种的叮咬疼痛排了序。普通的蜜蜂以2分入榜。数个胡蜂物种得到4分。但在榜单最上面的,得了4+的是一个蚂蚁物种,子弹蚁,因为被一只子弹蚁咬到感觉就像被子弹击中一样。施密特不幸在巴西被三只子弹蚁咬到。他即刻遭受了一波又一波纯粹的疼痛,用他的话说,令他数个小时之后“还在颤抖和尖叫”。
施密特设计了疼痛指数来为膜翅目昆虫的叮咬排序,但它当然也可以用在评价其他形式的疼痛上,例如蜘蛛叮咬、急速减速、注射盐溶液、睾丸压迫。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指数可以提供一个指南,告诫他们需要避免的经历。然而对于所有怀有雄心壮志的自虐科学家们来说,这或许恰恰是获取灵感的来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