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利时:德国进犯以前的政治情况
康斯坦斯·霍华德
第一节 比利时中立的背景
到1936年,纳粹德国的迅速重整军备已使许多身居要职的比利时人确信,可能发生法—德战争,而他们自己避免卷入的惟一希望,在于奉行一种更加独立的政策。比利时不再能依靠国际联盟的保护,而它作为这个联盟的一员所承担的义务,却可能把它卷入战争。洛迦诺公约规定要承担的军事义务是沉重的。
利奥波德国王及其军事顾问们认识到,要对一次进犯作任何认真的抵抗,就必须加强比利时的军队,而这种政策在国内却很少有人支持。1936年1月提出的延长义务兵役年限的议案,在国内遭到了广泛的批评,于2月底被议会否决。反对的意见既来自社会党,也来自佛兰芒人的各政党,它们不准备支持任何加强比利时军队的措施,惟恐这样做将在战争中增进法国的利益,而不能促进比利时的安全。它们深为怀疑1920年的法—比军事协定,这个协定仍然有效,虽然其中有些条款已经过时了。3月6日,比利时政府得到法国的同意,废除这个协定。参谋人员之间的会谈将继续下去,以履行两国根据洛迦诺公约而达成的协定。
第二天,德国的武装部队违反洛迦诺公约开进了莱茵兰。
英、法两国未能相应地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以坚定比利时领导人奉行独立政策来寻求安全的决心。不能指望人民阵线领导的法国或鲍尔温时代具有和平主义思想的英国会得到比利时人的信任。看来英国和法国要么未曾觉察到,要么是没有力量来对付德国重新侵略的日益增长的威胁。(1)
1936年10月14日,利奥波德国王在一篇致内阁的讲话中,阐明了比利时外交政策的新方向。利奥波德强调重新武装的必要,他说:“我国的军事政策,正像其所赖以制订的我国外交政策一样,目的绝不是依靠同别国结盟,以便好歹打一场胜仗,而是必须使战争不在我国领土上进行。”比利时将拒绝一切联盟,奉行一种“纯然为比利时所独有”的政策。(2)1936年7月20日,外交大臣保罗-亨利·斯巴克在一篇关于外交政策的讲话中,就援引过这样的说法。
为了执行这个为国王及其大臣们所赞同、并且得到绝大多数比利时人支持的独立和中立的政策,他们设法解除了自己根据洛迦诺公约而承担的义务。经过长期谈判后,法国政府和英国政府在1937年4月24日发表声明,解除了比利时对两国承担的义务,并注意到它要抵抗侵略的决心。同时英、法两国政府宣布,它们对比利时领土完整所作的保证仍具有约束力。
6个月以后,德国政府宣布,它也愿意尊重比利时的不受侵犯和领土完整,但在有德国卷入的一场武装冲突中,比利时不得配合任何针对德国的军事行动,其中包括允许法国或英国军队取道比利时进军。如果比利时遭到进攻或入侵,德国将给予帮助。(3)惟有行将灭亡的国际联盟所规定的一些国际义务对比利时仍有约束力,而且这些义务也正在取消的过程中。1936年7月23日,奥斯陆公约国家(4)曾在哥本哈根宣布,它们不认为按照国际联盟盟约第16条对破坏盟约者采取制裁的方法是必须执行的。(5)比利时解除了根据洛迦诺公约承担的义务以后,1937年4月29日,斯巴克在议会中声明,将不允许国际联盟一个成员国的武装部队根据第16条过境,若事先得到比利时同意,由国际联盟几个成员国采取联合行动,则不在此限。他又说,缔结军事协定的时代已经结束。同法国进行的参谋人员会谈中止了。1937年12月2日,首相告诉议会,在国联盟约修改以前,比利时对盟约只接受这样的解释,即在它自己拥有全部主权的情况下所作的解释。在1938年慕尼黑危机时期,比利时正式声明,如果发生战争,它将保持中立,不允许任何国家的军队有过境的权利。
法国人不大愿意同意比利时不再承担大陆上的国际义务,每一次都是经过长期的外交斗争以后方才得到他们的默认。1938年春天,比利时人表示,如果法国为保卫捷克斯洛伐克而作战,比利时不同意法国军队过境,当时法国驻布鲁塞尔大使曾设法对此决定施加影响,他向三个主要政党的领袖指出,如果比利时不同意让外国军队过境,法国必将取消对比利时的保证。(6)比利时固然害怕招怨西方民主国家,但更怕招怨德国,而且还相信,民主国家将来无论如何是会被迫出来帮助它的。
1939年3月德国占领布拉格时,比利时正在经受一场竞选运动的痛苦。党派的争斗、历任联合内阁走马灯式地更迭,造成政府不稳定,利奥波德国王告诫了他的大臣们,并谈到可能采取更集权的方针进行广泛的行政改革。(7)德国并吞捷克斯洛伐克,在比利时造成的直接结果是党派之争减弱了。竞选演说的语气比较有了节制。分离主义和种族派别活动的倾向受到了普遍的谴责,强调国家统一的重要性。捷克斯洛伐克的命运唤醒了佛兰芒人和瓦隆人,使他们认识到内讧的危险,认识到必需成立联合阵线。4月2日选举的结果,莱昂·德格雷尔领导的法西斯式雷克斯党的党员几乎全部落选。(8)
1939年的春天和夏天,采取了一些措施来加强比利时的地位。通过了一些议案,在财政和国防方面授予政府更大的权力,并提供资金以加强国家的防务。另外还采取措施以控制对外宣传和监视居住在比利时的外国人。有些人以间谍罪被捕。3月间,把储备的黄金运往伦敦和纽约,这一措施遭到纳粹政府的批评,认为是破坏了比利时的中立地位。
捷克斯洛伐克其余部分之被吞并,使比利时的民众认识到自己的危险,从而对比利时人在恢复国内团结和加强国防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另一方面,这件事也加强了比利时政府的决心,要以完全中立的政策来寻求安全,避免采取任何行动,如果这个行动可能被德国人认为是比利时人参加共同阵线反对德国的佐证的话。例如,比利时拒绝支持罗斯福4月14日的呼吁,他要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用和平手段解决争端,并且向他保证,他们两人不会进攻他特别指明的31个国家。(9)当德国反唇相讥,询问各个国家是否感到遭受威胁时,比利时同其他中立的小国一样,小心地回答说,没有。
比利时国王和政府对于英国政府关于建立一个反轴心国集团的为时已晚的努力表示冷淡。(10)虽然英国抵抗进一步侵略的决心这时已很明朗,但是比利时人深信,英、法两国面对着一个重新武装起来和侵略成性的德国,在军事上是没有准备的。英国政府在1月至6月曾通过其驻布鲁塞尔大使多次建议举行军事会谈,都被坚决拒绝。除了这些秘密的外交接触以外,在国外报刊和在一部分比利时报刊上,公开赞成缔结一项军事协定。6月8日,首相皮埃洛公开地重申了比利时坚持其独立政策的意向。他说,军事同盟给比利时的好处,将不足以抵补因此而冒的风险。比利时人也不准备考虑恢复参谋人员的会谈。在他们的政策中,绝对不得模棱两可。(11)7月19日法国总统勒布伦对利奥波德国王的访问,并不比先前英国的几次建议更有效果;(12)在此后的几天内,德国在外交上进行了威胁,目的在使比利时政府忠于其公开表明的态度。(13)
当比利时人始终希望中立和独立的政策可能使他们避免卷入一场新的欧洲战争时,事情已经相当明显,如果发生这样一场战争,他们不被卷入的机会是很少的。因此一直到战争爆发,比利时经常同奥斯陆集团的其他中立小国一起向主要的大国呼吁,要求相互协商来解决彼此之间的争执。(14)
第二节 比利时的政策( 1939年9月—1940年4月)
(一)武装中立
中立国家好心的然而没有结果的和平呼吁,在希特勒野心勃勃的滚滚浊流中像枯枝败叶一样被冲走了。9月1日,德国侵入波兰,到9月3日,英国和法国已同德国处于战争状态。比利时国王和政府立刻采取行动,来贯彻1936年制订的中立政策。
9月3日,政府发表了一个中立声明,规定比利时国家遵守严格而不偏不倚的中立。(15)4日,国王依照宪法条款担任了军队统帅,宪法规定,在战争时期或即将有战争危险时,国王既是国家的元首,又是军队的总司令。
一个民族联合政府组成了,其中包括社会党人,他们先前曾经拒绝在1939年4月的皮埃洛内阁中任职。(16)重新组成的政府有18名成员,其中除了三个主要政党的成员以外,还包括两名无党派人士,即国防大臣德尼将军和财政大臣卡米耶·居特。斯巴克接管了以前由首相兼管的外交部。(17)新成立了一个情报部,来管理各类新闻报道和指示。(18)在议院中,普遍赞同奉行中立政策,赞同立足于为保卫国家独立而维持一支军队所必须作出的牺牲。当政府成员决心尽可能使他们的国家不介入战争时,他们大多数都不怎么怀疑,这场大灾难应归咎于德国,只有一小撮共产党员除外,他们鹦鹉学舌,硬是说德苏协定是和平的保证。(19)议会投票通过了一笔200万法郎的应急拨款,两院都以绝大多数通过了一项在非常时期授予国王及其大臣们特别统治权力的议案。(20)
公众对盟国的同情和对德国重新侵略而激起的义愤(21)在报刊上相当公开地表露了出来,尽管国王在9月4日向人民广播,(22)恳求他们在行动和言论上——不论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都要恪守中立。9月7日,皮埃洛敦促人们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克制自己,在10月26日参议院外交政策委员会举行的秘密会议上,斯巴克极其强调地谈到了政府保持完全中立的决心。(23)第二天,他警告民众说,守中立是负有义务的。他说,少数不负责任的人希望比利时偏袒某一方,正在危害比利时的和平。(24)
与此同时,比利时正在采取措施加强国防。在1938年9月慕尼黑危机期间,作过部分动员。那时曾把好几个年度应征的士兵召集了起来,使12个步兵师处于战备状态。在这种场合得到的教训,使比利时采用了一种比较灵活的制度,把动员工作分成从A到E五个连续的阶段。在8月25日至9月3日之间,已经颁布了几道命令,把动员工作进行到C阶段。(25)
波兰战败以后,德军迅速调往西线,在莱茵河左岸毗连比利时和荷兰的边境上集中了50个师的兵力。为了对付这种威胁,比军司令部被迫召集了更多的后备军,从而很快就使军队几乎处于战时编制。比利时军队在战争爆发时曾部署在东、西边境以进行守卫,这时集中到了面临德国的东部边境上。(26)除了动员和训练军队以外,总司令部还加紧防线和防御工事的构筑。比利时的防务包括安特卫普、列日、那慕尔和其他战略据点有重兵把守的要塞。用以连结各防守据点的工事,有碉堡、带刺铁丝网、铁路以及利用洪水来扩展和加深原有洪水防线的设施。比利时的计划规定了一道从安特卫普沿着艾伯特运河和默兹河到列日和那慕尔的主要防线,以及从安特卫普经过卢万和瓦弗到那慕尔的第二道国内防线。1939年8月间决定在这道靠里面的防线上开始动工,可是一个月以后战争爆发时,必要的防务建设仍然是纸上谈兵。有待决定的问题是,将在东北方进行的最初的抵抗,是沿着艾伯特运河呢,还是在靠里面的安特卫普—那慕尔一线,后者的位置是法、英两国在应邀前来支援时最容易到达的。在战争爆发后,比利时发出了指示以推进靠里面一道防线的施工,但是这个工程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成。而且,扼守这道防线将意味着放弃大片比利时领土。9月29日,国王的副官和军事顾问范·奥韦尔施特雷滕将军建议国王选择艾伯特运河设防,接着就向总司令部发出了大意如此的指示。
在战争爆发后,英、法两国再度进行努力,劝说比利时国王同意举行参谋人员会谈,以协调盟国军队和比利时军队的战略。英、法表示,要是不这样做,一旦德国侵入时,就不能给予有效的帮助。国王及其顾问们不愿意采纳盟国的建议,他们认为,这些建议将危害他们的中立,使他们丧失掉继续不介入战争的机会。国王不相信比利时即将遭到入侵;直到那时为止从比利时驻柏林大使达维尼翁子爵那里接到的报告,助长了国王的这种看法。他们认为,举行参谋人员会谈,徒然给德国人以侵略比利时的藉口,因为德国人通过他们的谍报机关,或者甚至由于盟国方面有意走漏风声,必然会发觉正在进行会谈活动,国王及其顾问们深信,盟国急于想把比利时纳入其行动范围。
9月29日,国王在一份拒绝英国迫切要求举行参谋人员会谈的照会中,说比利时人为了进行一场有力的抵抗而做的准备,将使盟国在必要时来得及进入阵地。
虽然利奥波德仍坚定地拒不同意举行参谋人员会谈,但在9月底,比利时却开始同法国就两国的计划在口头上交换了情报。经过初步交换情报,以及随后继续交换的情报,均表明比利时人渴望法国人和英国人能在安特卫普—列日一线进行支援,而法国人只愿意在靠里面的安特卫普—那慕尔一线给予支援。他们坚持以这条防线加速施工作为支援的条件。(27)
与此同时,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使比利时能调整其经济生活,以适应战时大陆情况。8月28日、29日、31日和9月5日,政府颁布了一批非经特许不得出口或过境转运的商品清单。9月间,派遣代表前往伦敦、巴黎、柏林和海牙去讨论贸易问题,尤其是食品和原料的供应问题。由于比利时的进口物资,包括从比属刚果输入的物资,有21%是用海轮装运的,因此,除非它能同中立国的货源作好安排,否则特别容易受到盟国的压力。由乔治·德尼(前任首相和当时的财政大臣)率领的一个代表团奉派前往美国,谋求美国的同情和支持。在这以前,当德·利尼亲王于1939年4月负有特殊使命派往美国时,就曾作过努力,希望美国答应,一旦发生战事,将帮助向比利时供应粮食。美国当时作出的反应,曾使利奥波德国王认为,对于中立国家抵制英国政府要求的努力,美国将只能给予微弱的支持。(28)
由于比利时的对外贸易主要是和盟国进行的,因此它甚至比其他某些中立国家更少有可能执行经济独立的政策。而且,与盟国和解,也将使比利时经济生活的通常渠道少遭破坏。(29)比利时同德国的贸易,规模要小得多;但是它从德国最重要的进口是煤和焦炭,这就使德国人在谈判时操有胜券。
在同英国人进行了初步商谈以后,比利时的一个代表团于10月3日到达伦敦,12月11日,与英、法两国达成了一项战时贸易协定。由于比利时人同情盟国,也由于比利时同它们有主要的贸易关系,因而比较容易达成协定。这项协定包含两类商品:一类是比利时政府完全禁止出口的商品,另一类是出口额限制到战前水平的商品。要对第三类商品达成一项协定却困难得多,这类商品是指那些经过加工后并按盟国规定的条件再出口到交战国和中立国的商品。盟国要求减少这类商品的出口,尤其是羊毛的出口,此事激起了德国人要报之以中断煤的供应来相威胁,(30)英国政府采取了对策,禁止比利时政府拥有的羊毛在英国销售。1940年3月1日,比利时终于同英、法两国签订了一项包含一切类别商品的协定。(31)
(二)第一次“警报”(1939年11月)
在1939年10月底以前,对于德国的意图日益感到惊恐是有理由的。德国军队在毗连比利时和荷兰的边境上不断增加兵力,德国报刊猛烈抨击中立国家,指责它们偏袒盟国,指责它们面对英国的封锁措施未能组成一个坚定的阵线,(32)德国飞机飞越比利时领空的次数增加,(33)这些都是危险的信号。比利时驻柏林大使达维尼翁和武官戈塔尔斯报告,他们得到情报,比利时即将遭到入侵;他们说,有关法国、荷兰、比利时的计划和地图正在调集并分发给部队。(34)与此同时,德国人却重复保证说,比利时和荷兰对于德军在它们的东部边境集中一事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德国人说,这纯然是防御性的,而且是被迫采取的,因为法军在法—比边界集中而比军又同时改变部署,这时几乎完全是针对德国的。(35)在10月26日的电报中,达维尼翁进而说,意大利人已告诉柏林方面,德国如侵入比利时,意大利将感到遗憾。他又说,比利时表现亲近盟国的情绪,使德国的政界怀疑,比利时是否将继续保守中立。(36)
第二天,10月27日,利奥波德国王向美国发表广播演说,重申比利时决心遵守它的中立声明,同样也下定决心在遭到进攻时进行抵抗。(37)同一天,斯巴克发表演说(上面曾提到过),(38)警告比利时人不要不负责任地发表意见。10月30日,范·奥韦尔施特雷滕奉国王命向德国武官帕彭海姆保证,比利时决不容忍外国军队进入,除非是应邀而来。(39)
11月3日,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冯·比洛-施万特告诉国王的秘书卡佩尔伯爵,由于希特勒的和平建议(40)已为盟国所拒绝,因而发生一场全力以赴的大战的时刻正在迅速临近。在随之而来的激烈斗争中,中立国家将要受害。第二天早晨,冯·比洛见到了国王本人,并告诉他,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确信,盟国正在准备侵入比利时,而最高统帅部不愿让对方先予占领。军事行动即将开始:只有国王维护和平而对这种行动进行干涉,才能挽救这一局面。(41)外交部政治司司长皮埃尔·范·聚伊朗男爵也听到冯·比洛提出的要比利时采取和平行动的建议,并同斯巴克就此进行了讨论。两人都认为,这样的接触是没有用处的,——甚至是不合适的,因为德国发起的这个和平行动,对比利时来说,是徒然招怨英、法。(42)
与此同时,11月6日,荷兰的威廉明娜女王致函利奥波德国王,邀请他同她一起进行斡旋,以阻止战事扩大。由于局势严重——荷兰人认为荷兰即将遭到入侵——女王还在信中附了她建议采取措施的文本。斯巴克对此并不热心。他认为,这样性质的建议,应当由政府通过通常的外交途径送出,另一方面,他对所建议的措施也不满意。他提出了修正意见,但是威廉明娜女王说,她不准备接受这些修正意见;她还说,如果需要,她将单独行动。利奥波德则急欲和女王一同行动,理由是“这是君主的事”,他决定立刻去海牙,并在当天晚上由斯巴克和范·奥韦尔施特雷滕陪同到了那里。(43)荷、比两国的国王和外交大臣就信件文本一直商谈到次日凌晨。
第二天,11月7日,范·奥韦尔施特雷滕会晤了荷兰总司令雷因代尔斯将军,但是没有就一旦荷兰遭到入侵或两国同时遭到入侵时相互支援的事作出决定。雷因代尔斯说,他不认为荷兰可能遭到入侵。荷兰人仍然希望,他们的中立可能再度受到尊重,他们不愿意加入参谋人员的会谈,认为加入会谈可能使自己遭到损害,(44)尽管雷因代尔斯个人认为,应很好地规劝比利时人同法国人和英国人作出某些安排。
与此同时,调停建议的文本终于得到了荷、比两国国王及其大臣们的同意,并在11月7日送给了德、英、法三国。(45)比利时人则切望这个建议保密,不料当晚就被荷兰人公布出来,并且招致了比利时报刊的批评。11日,德国驻布鲁塞尔和海牙的使节口头通知对方,建议收到,这似乎使人们有理由抱有希望,但是,在英、法的答复于12日公布以后(这些答复被里宾特洛甫斥为“蛮横无理”而不予考虑),德国政府拒绝继续考虑此事。(46)尽管如此,这两个中立国仍在继续努力。在利奥波德国王的建议下,由斯巴克和范·克勒芬斯于11月12日在布雷达起草了第二封信,(47)并于14日交给里宾特洛甫,后者“注意”到这件事,但是显然是打算置之不理。(48)与此同时,国王在8日亲自向意大利国王、佛朗哥和其他国家首脑呼吁,要求他们支持比—荷措施。意大利国王对出面向希特勒进行调停曾经抱有一些希望。
在发生危机的日子里,比利时政府曾建议召回一切休假的军人,并建议与盟军参谋总部建立联络。(49)正如上述,尽管利奥波德不愿由于举行定期的参谋人员会谈而放弃自己的独立行动或危及比利时的中立,但比利时驻巴黎武官德尔瓦厄却奉命同甘末林就比、法两国的军事部署交换情报,以便一旦需要,盟国能前去支援比利时。(50)
利奥波德国王也赞同那个负有特殊使命曾在10月底从英国到比利时去见他的英国海军上将罗杰·凯斯爵士的意见,即由范·奥韦尔施特雷滕向英国驻布鲁塞尔武官提供情报。范·奥韦尔施特雷膝和其他的人认为,这是德国的策略,想把比利时吓唬得向法、英求援,从而为德国进行干涉找藉口。惶恐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当12月初荷兰人建议再发动和平攻势时(这次把意大利国王和罗斯福总统也列为联合签名人),斯巴克认为应予反对。(51)害怕立刻遭到入侵的心情消失了,尽管驻柏林武官报告了德国打算入侵的日期。当年的时令和罕有的大雨,使德国的进攻受阻。(52)
(三)第二次“警报” (1940年1月)(53)
1940年1月初,害怕德国立刻进攻的心情又产生了。齐亚诺委托皮德蒙特公主转交一封信,(54)告诫她的弟兄利奥波德说,危险比11月间更严重,而且这一次意大利的抗议将被置之不理。齐亚诺向比利时驻罗马大使也发出了类似的警告。1月10日,一个意外而富有戏剧性的机会,证实了比利时人最最害怕的事。一架德国飞机在林堡省默兹河畔的默舍朗附近迫降。机上一个名叫莱因伯格的德国空军少校参谋,两次企图烧毁随身携带的机密文件。第二次当他正在受审时,他设法把文件扔进了熊熊的炉火中,这一次几乎达到目的。但是,文件只有部分被烧毁,残留的部分仍足以看出这是发给德国空军的详细指示,要夺取那慕尔以南默兹河上的几个渡口,作为在西方发动总攻的第一步。(55)
这些文件的内容立刻被告知了英、法两国驻布鲁塞尔的武官(虽然没有让他们看文件的原本,也没有告诉他们文件从何而来),并要求他们向法、英两国的参谋长报告。1月13日午夜,斯巴克召见了英、法大使,说比利时政府认为比利时可能在下一个星期天即15日遭到进攻,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将要求盟国履行1937年的诺言,立即给予援助。
利奥波德在向盟国发出呼吁前,却急欲得到英、法两国的保证:捍卫比利时的战后地位;他在13日要求凯斯将军从英国政府得到如下保证:不单独媾和;保持或恢复比利时和比属刚果的完整;给予比利时必要的财政援助,以恢复其地位。英国的答复于1月15日由凯斯递交国王,利奥波德认为这个答复是完全无法接受的。英国人说,他们不能作出明确的保证,这些保证也许是他们在战争结束时无法履行的。不过,他们保证竭力使比利时保持领土完整和政治独立,条件是英国军队应立刻获准进入比利时。与此同时,英国大使在同斯巴克会晤时,也要求对方立即作出决定。这使国王大为恼火,他在整个这段时期表明,他喜欢把谈判权掌握在他自己及其私人顾问手中。他阻挡大臣们采取行动,只是勉强而迟缓地把情况告诉他们(例如有关缴获文件和有关国王在伦敦和巴黎采取的措施)。究竟是利奥波德在回想起大臣们在11月危机中的态度时,害怕他们会被吓得一时冲动而立刻把盟国召进来呢,还是仅仅认为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好,这一点不得而知。这段插曲说明了国王与他的大臣们缺少密切的合作,在遭到入侵后,当利奥波德主动指挥军事行动时,这种情况变得非常严重。(56)
法国人则说,他们愿意无保留地同意比利时人的要求,如果比利时的边界能立刻向法国军队开放。他们已经做好必要的军事部署,以对比利时进行支援。达拉第说,如果比利时拒绝他们立刻进入,法国就不得不撤退驻在毗连比利时边境上的毫无掩护的军队。他警告比利时政府说,如果再发生紧急情况,就不能指望法国作类似的进军了。他要求立即给予答复。国王及其大臣们都主张拒绝盟国预防性进驻比利时的要求。因而1月13日夜间曾由参谋长范·登·贝尔根将军发布的撤除南部边界路障以让盟国军队进入的指示,到15日又由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经国王批准下令撤销。(57)政府拒绝法国要求的照会也于同日发出。除了别的考虑以外,政府希望,德国会放弃侵略计划,如果它知道这些计划已经被人发觉的话。
在柏林,达维尼翁于1月15日和17日同魏茨泽克会见了两次。他的使命是要求对方解释德国一些显然是侵略性的行动,同时通知魏茨泽克,除非比利时遭到进攻,否则决不向英国或法国求援。(58)当魏茨泽克反唇相讥,埋怨比利时的防御措施的反德性质时,达维尼翁指出,从迫降的飞机信使手中缴获的德国文件具有重大意义,证明比利时采取这些防御措施是有道理的。魏茨泽克认为这件事不值一提,他只是偶然听报界谈起过。(59)事实上,他已从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馆接到一份有关此事的详细报告,报告中提到莱因伯格少校承认未能把文件统统烧毁。(60)德国人虽然在正式场合对这件事轻描淡写,实际上却很为难,因为他们无从确定,自己的进攻计划到底泄露了多少。据说希特勒对于这一挫折大发雷霆;不过,进攻终究推迟了,同时,又在制订新的进攻方案。(61)
(四)盟国要求预防性进驻遭到拒绝
1940年4月9日丹麦和挪威遭到入侵以后,比利时政府又接到盟国的要求,催促立刻同意让它们的军队开进比利时,其根据是它们有理由认为,德国即将进攻荷兰和比利时。盟国迫切希望,在斯堪的纳维亚已经发生的情况不要在低地国家重演,它们认为,要使它们的支援发挥效用,就必须在德国发动进攻以前让它们的军队进入指定的阵地。甘末林也认为,这样做有好处,将缩短盟国的战线。在4月9日的盟国最高作战会议上,法、英两国领导人一致同意,迫切要求让他们的军队预防性进驻比利时。(62)
可是,尽管没有任何可能,比利时人却仍然抱着希望,认为他们的国家能免于战祸。同时,他们也没有失去希望,认为如果发生必须求援的情况,也许能说服盟国把军队一直推进到艾伯特运河。此外,有许多人认为,在德国入侵以前就同意盟国进驻,将使国家的统一受到危害。另一些人认为,比利时在道义上负有责任,在对待各交战国的关系上保持从战争一爆发时就已采取的中立立场。4月10日,内阁发布声明,重申了比利时的政策,反复说明政府一致决心坚持中立政策。斯巴克4月16日在参议院的发言(63)和皮埃洛19日的发言,再度重申了这种决心。皮埃洛在发言中还谈到了政府已采取措施,维持国内治安。3月,两院通过了保卫国家制度的议案,其中包含对付外国宣传和其他颠覆活动的措施。(64)皮埃洛说,管理外国人的条例,其中包括这样一些措施,如防止其秘密潜入,和把国内的外侨分成几类,有的给予完全自由,有的将被拘留或驱逐。他说,已有几千人被拘留。新的拘留营正在建造。侦探的力量已经加强,主要的交通中心正在派人守卫。(65)
从欧洲的战争爆发至荷兰和比利时遭到入侵的这几个月中,这两国的政府之间保持了频繁的接触,但是没有缔结采取一致军事行动的协定,也没有彼此作出任何保证,一旦遭到进攻时相互支援。斯巴克在1939年12月19日的发言中表明了比利时的立场,他说,比利时希望保持自由行动的权利,要它发表声明,表明倘若荷兰遭到进攻,比利时将采取什么态度,那是不可能的。(66)不过比利时人深信,荷兰如遭进攻,比利时势必卷入战争,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发生这样的进攻,盟国为了援助荷兰,在军事上有必要立刻进入比利时。(67)雷诺在谈到4月9日最高作战会议上就这一点达成的协定时,说比利时人已通知法国人,只有在德国侵入荷兰这一未必可能出现的前提下,他们才会邀请盟国进入比利时。(68)
第三节 比利时遭到入侵和18天的战役
将近1940年4月底时,有迹象表明,德国在西方的进攻将不会推迟很久了。比利时外交部获悉,比利时的德侨正在把财产转移到瑞士。从驻在柏林的达维尼翁和戈塔尔斯那里,从梵蒂冈通过罗马教皇的使节及通过皮德蒙特亲王和公主转交给利奥波德国王的信件中,都得到了即将遭到入侵的警告。荷兰人也已接到了类似的令人惊恐的消息。
5月8日,戈塔尔斯从柏林发出报告,说德军总司令部已向部队下达进攻的命令。9日,外交部获悉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正在烧毁文件,当晚9时,戈塔尔斯报告,翌日发动进攻。(69)
9—10日夜里,在布鲁塞尔值夜的文武领导官员连续不断地接到报告,说听到了部队向毗连荷兰和比利时的边界进军的声音,有大批飞机飞越荷兰领土,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的边界受到了侵犯。清早5时17分,在等着听消息的大臣们听到了比利时边界受到侵犯的消息几分钟后,警报器的尖啸声预告德国将对比利时首都进行空袭。比利时立刻向它的保证者英、法两国发出了呼吁。
进入全面戒备状态的命令,已在午夜下达到军队。10日凌晨,国王在接见了皮埃洛、斯巴克、德尼等几位主要大臣以后,离开首都前往布雷恩东克大本营,执行他作为比利时军队总司令的任务。
上午8时30分,德国大使来到外交部递交一份照会,声称为了在盟国侵入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以前先发制人,德国政府“被迫”用武力来“保证”它们的中立。德国政府还建议,比利时为自身的利益着想,应当停止一切抵抗,并宣布,如果这样,德国将保证比利时在欧洲和在殖民地的领土完整。德国威胁说,比利时如果继续抵抗,将冒国土被蹂躏和丧失独立的危险。斯巴克抗议说,面临德国罪恶的、无理的侵略,比利时决心保卫自己,(70)国王在同一天的告国民书中,宣布他已成为军队首脑,要求大家与盟国协力抵抗,他说,盟国的军队正在兼程赶来支援比利时。(71)
德国人在5月9—10日夜里最初一次奇袭中,采用大胆的滑翔机和降落伞战术,得以完整无损地夺取了艾伯特运河上的三座桥梁,(72)使新建的埃本·埃马尔炮台失去战斗能力。德国的装甲纵队涌过这样打开的缺口,威胁了运河一线的整个阵地。在11—12日夜里,比利时军队奉令向安特卫普—那慕尔—吉韦一线撤退,在这条防线上,英、法军队已经按照原先同意的计划进入了阵地(分配给比军的防区从安特卫普延伸到卢万)。
12日,利奥波德在卡斯托会见了英、法的指挥官和达拉第。这次会谈的结果是,同意由法国的比约特将军——他指挥着第一集团军群在英吉利海峡与马其诺防线靠近隆维的一端之间作战——负责协调在比利时和荷兰的盟国军队的行动。
当比利时和盟国的军队正在拼命组织安特卫普—那幕尔一线的防务时——它们曾经希望在撤退途中能够在这条防线上站住脚,长久抵抗下去——战局的向南发展却迅速地使它们的阵地防守不住。由于德军13—14日在色当和在更北的两个地点强渡默兹河,德国的装甲纵队到15日已在盟国的阵线上打开了一个宽50英里、纵深约60英里的缺口,这就迫使缺口以北的军队必须继续撤退。比利时军队奉令在16—17日夜里配合英国远征军一同撤退到斯凯尔特河。(73)
15日和16日的消息同样糟糕。法国的第九集团军被德军主力插入打垮后,实际上丧失了战斗力。在它北面的第一集团军的防线已被突破。匆匆投入荷兰去支援荷兰人的第七集团军,已被击回安特卫普。15日,荷兰军队宣布投降。布鲁塞尔越来越风声鹤唳,它从战事一爆发,就立刻宣布为不设防的城市。难民源源涌入该市,到处流传着伞兵着陆的谣言。
在这个时刻,利奥波德同他的大臣们对比利时执行的政策开始出现严重的意见分歧。在这以前,他们之间的意见不一致,只涉及一些做法,而不涉及根本目标。在战争爆发前和在这场“古怪的战争”期间,大家一致同意,比利时必须奉行独立和中立的政策,只有在遭到进攻时,才能参加战争。在5月15日和16日利奥波德和大臣们举行的会议上,第一次显出了意见分歧,结果导致国王及其军队投降,而大臣们则出走到国外继续斗争。在这些会议上,国王要大臣们注意局势的严重性和盟国战败的可能性。他认为德军的突破非常可能把比利时军队和英国远征军同法军的主力部队分割开来,结果会造成比利时孤军作战和最后投降。这个前景使大臣们毛骨悚然,他们坚决主张,必须不惜任何代价,使比军不被牵制在本国领土上并且不与盟国军队分割开来。无论如何,必须使政府和尽可能多的军队向南撤退,逃到自由的国土上。他们认为,如果比利时把自己的命运与盟国的命运分隔开来,那么它未来的独立和繁荣就要受到危害。此外,他们对于利奥波德有充分理由害怕盟国在大陆上战败这一点,并不抱有同感。他们与国王不同,相信法国有意志也有能力把这场斗争继续下去,直到获得胜利为止。(74)
5月16日,政府在首都被敌人占领以前不久,离开了布鲁塞尔前往奥斯坦德,18日,又迁往法国。只有皮埃洛、斯巴克、德尼和范·德尔·波尔滕(内政大臣)除外,他们留在比利时的国王大本营附近。
在随后的几次会议上,大臣们一面继续提出建议——其中有许多是行不通的——要求把比利时军队迅速向南撤退,他们甚至更加迫切要求国王同意,不让自己被俘,而是及时丢下军队,和政府一同逃往法国。
利奥波德拒绝作出保证:他说,他的行动将由事态的演变来决定。指挥官的职责是要和军队待在一起,如果必要的话,直到投降。他认为,他的首要责任是保卫国土完整。何况,由于德军推进迅速,盟军总司令部未能以足够的速度和力量作出反应来防止盟军的瓦解,即使比军总司令部愿意把军队从比利时领土上撤退,是否能做到这一点也成疑问。比利时军队没有坦克,只有很少的飞机,其装备和训练,只能在准备好的阵地上打防御战。由于不断地撤退,由于放弃了安特卫普—那慕尔一线准备好的防御阵地而退守到后方没有准备好的阵地,军心已经动摇。部队的行动受到了逃难人群的阻碍,尽管大臣们发出为时已晚的呼吁,要居民留在家中,他们仍像潮水般地涌往通向南方和西方的一切道路上。军队的补给仓库和军火仓库已被撤退的部队丢弃或毁坏。
法军总司令甘末林在5月19日由魏刚将军接替以前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要北方各集团军朝南向松姆河总撤退;第二天,英国远征军司令戈特勋爵接到命令,要作出相应的行动。英国参谋总长埃德蒙·艾思赛德爵士奉派到比利时向戈特下达此项命令,(75)并询问比利时军队能否一起行动。范·奥韦尔施特雷滕说,要比利时军队参加向南的进攻行动是不可能的,它的作用只能是作一次防御性的行动,即守住阵地,好让法国人和英国人腾出手来发动进攻。(76)
20日,利奥波德通过凯斯送了一封信给丘吉尔,信中说,他担心英国向南进攻,结果必然造成比利时军队的孤立和投降。(77)
21日,魏刚去伊普尔,讨论如何从南北双方同时发动进攻,来实现切断或者至少遏制德军强行推进的计划。上一天,即20日,德国人已打到阿布维尔,并挥戈北上。在伊普尔的会谈中,最后同意应由英、法部队承担向南的进攻,而比军则退到利斯河,以后可能再退到伊塞河,为盟军提供掩护。比利时人同意延长自己的防线,好让英国军队腾出手来进攻。(78)
魏刚的计划绝无成功的希望,到25日,要阻止德军挺进或使南方与北方各集团军之间恢复联系,已没有任何可能。比约特将军在伊普尔会谈后返回他的司令部途中因车祸殒命,两天以后布兰查德将军才受命接替他。通讯工具大量缺乏。军队之间的配合,一向就有缺点,这时已变得几乎没有配合可言。比利时军队在利斯河正遭到猛攻,国王曾决定在这里作最后的抵抗。(79)防线已被突破,在比军右翼与英军左翼之间,有被打开缺口的危险。
5月25日,国王与大臣们在维南达埃尔堡最后一次会见。大臣们于凌晨3时30分就到达军队大本营,视察了情况以后,他们显然意识到,再过一两天军队就将无法继续抵抗了。他们于清晨5时到达维南达埃尔,要求觐见国王。在这次戏剧性的、情绪激动的会晤中,终于到了必须作出抉择的重要关头。大臣们说,他们打算立刻离开本国,并说,国王有责任和他们一同走,到国外去继续斗争。利奥波德回答说,他已决定留下来和军队在一起。大臣们说,如果利奥波德留下来,作为国家元首,他的地位将使投降不但具有军事而且具有政治的色彩。他们说,他如果不听政府的劝告而留在比利时,那他要对国内即将发生的纷争负责,他将来不可能起任何重要的作用,因为他将落到哈恰(80)那样的地位,或被当作战俘押往德国。国王此举将被盟国看作是背叛了他们的事业,这个事业是从比利时向其保证者呼吁时起,就在道义上对之负有责任的。但是如果国王离开比利时,就可以利用在法国集结的战争力量,和盟国政府一同在军事和政治方面继续行使他作为国家元首的职能。
利奥波德却坚信法国不久就要投降,坚信即使英国继续单独作战,也将限于海上战争和殖民地的战争。他说,在这样一场战争中,比利时是没有地位的。他给大臣们看了他写给英王乔治六世的一封信,信中说明了他作出的决定和无法在国外继续战斗的理由。他还说,比利时的抵抗能力已经消耗殆尽,比利时的军队已经无法再朝后退。他认为,他能为人民和国家服务的最好方法,就是和他们一起留在比利时。(81)
大臣们尽了一切努力都未能说服利奥波德和他们一同去国外,在国外担任比利时政府的首脑,于是大臣们重申,他们决心要走,对于国王不听他们一致的劝告而采取的决定,他们将被迫违不执行。他们在离开前,再度询问,军队的投降是否不可避免。国王说,是的。他们又问,那么能拖延多久呢?国王回答说,至多24小时。(82)
大臣们离去后,利奥波德于当天,即于5月25日向军队发布一道命令,要求军队继续保持坚韧不拔的精神,并宣布他决心与军队共存亡。(83)上一天,德国人在比利时的各条战线上散发传单,告诉士兵们继续抵抗是无用的,因为他们的领袖们正打算抛弃他们。(84)
利奥波德所断言的不可避免和即将出现的投降推迟了两天。5月26日,比利时人再度要求英国司令官攻击德军侧翼。戈特正在准备向敦刻尔克总撤退,因而无法给予这种支援,他建议比军马上撤退到伊塞河。(85)利奥波德回答说,军队已无法再撤退。沿着整条战线都在激战,后备力量已经耗尽,如果企图脱离接触,结果将使那些仍然相互接应的部队完全瓦解。同一天中午,利奥波德发了一份照会给法国使团团长,通知魏刚局势严重,几乎已经无法再抵抗下去了。(86)
到5月27日,比利时的防线已被突破了几处,在德国的猛烈空袭之下,比军的抵抗正在瓦解,因为比利时人对此是无法招架的。在比利时尚未沦陷的小块土地上,挤满了从沦陷区逃出来的难民。那天早上,国王告诉凯斯,他将被迫投降。凯斯发了一封大意如此的信给戈特,(87)可是未能送到。刚过中午,国王和参谋长同意派遣密使到德军司令部要求停战,并且立刻把此事通知了法、英使团团长。法国使团团长尚蓬将军认为,由于北方各集团军组成了一个共同的集团,因此只有经过一致同意才能开始进行谈判。英、法使团能够同英国陆军部和魏刚将军接触,但是无法同战场上的法、英指挥官(布兰查德和戈特)联系,因为不知道他们当时在何处。比利时的密使在下午5时离开比军总司令部,至夜间11时返回,带回德国的答复,要求比军无条件地放下武器。利奥波德决定接受德国的条件,并建议在凌晨4时停火。
28日凌晨3时,接到魏刚的信,信中把盟国与比军的投降分割开来。下午,德军来到,控制了国王的大本营布鲁日宫,这时最后的一些军旗正被匆忙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第二天,德国的将领赖歇瑙来到,寒暄了一番,并答应宽待比利时军队,夜间利奥波德被德国人带到他在拉埃康的王宫,在那里一直待到1944年夏天盟军在法国登陆后又被迁往德国。(88)
随着国王和军队的投降以及比利时本土被占领,这出戏的第一幕演完了。可是,从国外却继续对德国进行抵抗。大臣们于5月25日在维南达埃尔与国王作了最后一次争论激烈的会晤以后,在敦刻尔克上船,到了伦敦,后来又前往巴黎。他们到达伦敦时见到哈利法克斯勋爵,告诉他比利时军队即将投降,国王已决定留在比利时。他们仍然希望在最后时刻国王也许会被说服,重新考虑他的决定。然而,英王乔治六世和丘吉尔通过凯斯给利奥波德国王的信(89)以及比利时大臣们在27日给他的信所作的最后呼吁,都未能打动他。
26日,比利时的大臣们在巴黎重聚,第二天,他们和比利时众、参两院的议长一致决定继续与盟国并肩战斗,并呼吁全体比利时人对祖国的命运抱有信心和继续忠于共同的事业。会后,发表了一个大意如此的公报。(90)
当天即27日晚间,雷诺(这时担任法国总理)告诉比利时的大臣们,他们的国王没有预先通知英、法方面,就向德国人派出了全权代表。第二天,雷诺在向法国人民的广播中猛烈地抨击了比利时国王和军队,把盟国遭受灾难的责任归咎于比利时。于是法国人民就迁怒于比利时人,这时在法国的比利时难民有200万人。比利时的大臣们不知道投降的条件,他们急于保护难民,对于可能与法国盟友决裂的前景感到惊惶,觉得惟一可行的是说明他们自己和比利时人民与国王的行动无关。皮埃洛在当天晚些时候广播的演说中,把全部责任推在利奥波德身上。他指出,国王由于投降,这时已受到外国的控制,不再能进行统治。文武官员可不必再履行他们在效忠宣誓时所规定的义务。根据宪法的条款,权力将由现政府继续掌握。新的军队将从住在法、英两国的适龄比利时人中招募。(91)
皮埃洛严厉的言词反映了比利时大臣们需要与其盟国和解,也反映了他们不能断定利奥波德打算执行怎样的政策来应付德国。他们于25日离开维南达埃尔时,确信国王打算另外任命一个政府以代替他们,来同德国议和。当时国王对大臣们提出的问题所作的答复,使这种推测显得可信。当时大臣们问他,如果他留在比利时,他认为自己能起什么作用,还问他是否要有一个政府。国王回答说:“当然啰,我又不是一个独裁者。”国王还认为,如果现在的政府在法国继续战斗下去,那就不再是国王的政府,而是和国王分庭抗礼了。大臣们离去后,利奥波德立刻就他在宪法上的权力问题向检察长埃瓦·德·泰米库尔征询意见。检察长告诉他,要同德国达成任何协定而其条件超过仅仅使军队投降时,国王必须得到一个大臣的副署。他还裁定,要任命新的大臣,需有一个现任大臣的签名。由于没有现任大臣留在比利时,国王要求驻在巴黎的皮埃洛政府给他一份正式副署好的空白委任状,好让他任命大臣。大臣们在4月(92)26日讨论了国王的这个要求,一致加以拒绝。(93)
国王后来否认他曾打算和德国人谈判或在德国占领下成立一个能在比利时行使职权的政府。可是证据说明,他在投降时确曾设想过这样一种可能。利奥波德坚信法国人不久就要投降,即使英国人继续斗争,德国也将统治大陆。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可能考虑到,只有接受不可避免的命运和同征服者达成某种协定,才能使比利时的利益和前途得到最好的保证。
5月31日,流落在法国的比利时议员在利摩日开会,(94)并通过决议,表明他们与政府完全团结一致。决议的措词严厉地批评了利奥波德的投降,在通过这项决议以前进行的辩论中,许多议员甚至提议废黜国王。(95)5月28日,比属刚果总督发表广播讲话,申明这个殖民地和政府团结一致。(96)
与在法国的比利时人的反应形成对照,比利时国内大多数居民的直接反应,是赞成国王而反对政府的。他们同情与他们留在一起的国王,而批评大臣们抛开了国家,并且似乎是在支持法国激烈攻击他们的国王和国家。在英国,对比利时投降的批评不像法国那么偏激。丘吉尔于5月28日在下院宣布比利时军队投降时,(97)要求英国人民暂时不要对比利时国王的行为作出判断,尽管一个星期以后,出于同法国团结的需要,他的措词要严厉得多。(98)
比利时政府希望并预期能与法国协力坚持同德国斗争,但是这种期望注定不久就要落空。在法国投降时弥漫于波尔多的瓦解和失望的气氛中,比利时政府只得承认,他们惟一的出路就是以法国为榜样。这个决定受到了新任法国外交部长保罗·博杜安的影响,他在6月18日告诉皮埃洛,法国准备缔约停战,它无法在非洲继续斗争下去。他认为,英国很快就将效法法国,向德国人求和。(99)大臣们试图同留在比利时的国王联系,目的是要派两个人回国,讨论采取何种步骤同德国展开和谈。利奥波德通过他的内阁长官弗雷德里克回答说,他身为战俘,无权过问政治。弗雷德里克还说,他个人认为,皮埃洛及其同僚们还是不回比利时为妙。(100)比利时政府作了一切努力,要同德国政府接触,以商谈条件,都被置之不理。1940年7月20日,德国驻比利时当局颁布命令,禁止皮埃洛政府的成员回比利时。(101)
7月,已被授予特权担任比属各殖民地行政大臣的德·弗勒肖韦尔和财政大臣居特由政府派往伦敦,就比利时的财政和殖民利益与英国政府磋商。与此同时,其余的大臣留在法国。他们既被德国政府置之不理,又受到利奥波德的冷遇,最后维希政府还在德国的压力下停止供给他们经费,他们的处境每况愈下。8月20日,在法国的比利时政府解散,皮埃洛和斯巴克离开法国前往西班牙。他们在10月得以到伦敦与德·弗勒肖韦尔和居特重聚,(102)组成比利时流亡政府,继续与英国并肩战斗。(103)
(1) 为法国说句公道话,我们必须回想到,早先的几任法国政府曾作出种种努力,说服英国与法国共同采取措施,以阻止德国恢复原来的地位,但是这些努力得不到什么鼓励或支持。
(2) 《文件,1936年》(皇家国际事务学会),第225—226页。
(3) 《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5卷,第473—475号。比利时在1936年和1937年的政策,见《概览,1936年》,第351—360页;《概览,1937年》,第1卷,第346—368页。
(4) 所谓奥斯陆公约国家,是指1930年缔结奥斯陆公约的7个国家,即;斯堪的纳维亚3个国家、芬兰、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
(5) 参阅《概览,1937年》,第1卷,第348页。
(6) 皮埃尔·范·聚伊朗男爵;《赤手空拳;比利时的外交政策,1914—1940年》〔(Baron Pierre Van Zuylen: les Mains libres: politique extérieure de la Belgique,1914—1940),巴黎,德克莱·德·布鲁韦,1950年版,第331页以后,第438页,第442页〕〔以下简称范·聚伊朗〕。
(7) 比利时国王秘书处;《国王秘书处校订的有关1930—1949年间的文件汇编》(Belgium, Secrétariat du Roi: Recueil de documents établi par le Secrétariat du Roi concernant la période 1930—1949)〔以下简称《文件汇编》〕,n.pl.,1950年版,第15页(附件5)。又见于贝尔·皮埃洛的文章,载《晚报》(Le Soir),1947年7月8日。
(8) 关于雷克斯党的情况见《概览,1936年》,第36—37页。
(9) 见《概览,1939—1946年;大战前夕,1939年》,第360—361页。
(10) 同上书,第72页以后。
(11) 见范·聚伊朗,第459—467页;《泰晤士报》,1939年6月9日。
(12) 《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6卷,第694号。
(13) 同上书,第691号和第701号。
(14) 见《概览,1939—1946年;大战前夕,1939年》,第583—584页。
(15) 比利时外交部;《比利时;官方记载的1939—1940年大事记》(Belgium,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Belgium: The Official Account of what happened,1939—1940),伦敦,埃文斯为比利时外交部出版(1941年版),第72—77页〔以下简称《比利时;官方记载》〕。
(16) 从1919年以来,没有一个政党曾获得绝对多数,历届政府都是由两个或三个党派联合组成的。
(17) 《时报》,1939年9月5日。
(18) 同上,1939年9月14日。
(19) 《泰晤士报》,1939年9月6日。
(20) 《文件汇编;增刊》,第9页(附件2)。
(21) 民众中这种普遍的反德情绪,为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9月7日给柏林的报告所证实(《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19号;参阅第243号)。
(22) 《泰晤士报》,1939年9月6日。
(23) 《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302号。
(24) 《泰晤士报》,1939年10月28日。
(25) 即动员现役各师和一级预备役军人〔拉乌尔·范·奥韦尔施特雷滕将军;《阿尔伯特一世—利奥波德三世……1920—1940年》(General Raoul van Overstraeten: Albert Ⅰ—Leopold Ⅲ ...1920—1940),布鲁日,德克莱·德·布鲁韦,1949年版,第354页注〕〔以下简称范·奥韦尔施特雷滕〕。
(26) 《比利时;官方记载》,第11—13页。据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的意见,守军的调动没有政治上的意义。他报告说,这一切都在于表明比利时决心恪守中立(《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243号)。
(27) 见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363—388页;范·聚伊朗,第488—493页。
(28)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331页。
(29) 盟国进行封锁的情况,见《概览,1939—1946年;大战和中立国》,第6—18页。
(30) 《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370号。
(31) 见W·N·梅德利科特;《经济封锁》(W.N.Medlicott: The Economic Blockade),伦敦,英王陛下文书局,1952年版,第1卷,第193—206页。
(32) 范·聚伊朗,第493页。
(33) 《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331号。
(34) 范·聚伊朗,第493页;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392页。
(35) 例如见《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262号,第349号。
(36)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396页。
(37) 原文载《比利时;官方记载》,第77—79页。
(38) 见上文,原著第149页。
(39)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401页。
(40) 见上文,原著第95页以后。
(41)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404—405页。
(42) 范·聚伊朗,第495—496页。
(43)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407—411页。根据比利时以外传来的消息,国王这次出访是由于得到即将遭到入侵的警告而促成的〔见上文,原著第129页注④(即本书第178页注⑤。——译者)〕。
(44) 同上书,第412—413页;范·聚伊朗,第499页。
(45) 建议的原文见《文件汇编》,第38页(附件7甲);《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332号(附件)。
(46) 见上文,原著第129页。
(47) 范·聚伊朗,第509—510页。
(48) 《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356号。
(49) 见皮埃洛的文章,载《晚报》,1947年7月9日;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416页。
(50) 在1939年11月17日的盟国最高作战会议上,采纳了法国提出的计划(D计划),其中提出进军至安特卫普—那慕尔—吉韦一线,尽管英国的三军参谋长先前曾建议反对越过斯凯尔特河(见丘吉尔,第1卷,第379—380页;美国版,第1卷,第482—483页;雷诺;《混战方酣》,第354—356页)。
(51) 见范·聚伊朗,第517页。
(52) 希特勒入侵低地国家的计划,在1939年10月9日的一道指令中有所表示,他宣称“必须发动进攻……日期越早越好”〔《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第34卷,第266—267页(062–C);《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224号〕。在整个冬季和春季,反复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和取消进攻的命令〔例如《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第34卷,第284—297页(072–C);《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276号,第377号〕。
(53) 这一节主要是根据下列各书中较为全面的叙述,如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445—488页;范·聚伊朗,第522—539页;雷诺;《混战方酣》,第356—363页。
(54) 参阅加里亚佐·齐亚诺;《日记,1939—(1943)年》〔Galeazzo Ciano: Diario 1939—(1943)〕,两卷本,第4版(米兰,里佐利,1947年版);英译本;《齐亚诺日记,1939—1943年》(Ciano's Diary 1939—1943),马尔科尔姆·马格里奇编(伦敦,海涅曼,1947年版),1939年12月30日。
(55) 见《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528号注①和第531号。德国的计划和有关文件的原文,见《比利时;官方记载》,第85—91页,和《文件汇编;增刊》,第15页(附件7)。有关这件事以及对所缴获命令的反应等情况,见让·范韦尔肯赫伊增:“1940年1月10日的警报”(“Jean Vanwelkenhuyzen's L'Alerte du 10 janvier 1940”),载《第二次世界大战史评论》(Revue d'histoire de la deuxiéme guerre mondiale),第12期,1953年10月,第33—54页。
(56) 见皮埃洛的文章,载《晚报》,1947年7月9日。
(57) 在警报过去后,范·登·贝尔根的参谋长一职被米歇少将取代。后来范·登·贝尔根说,当最初的那道命令发出时,范·奥韦尔施特雷滕是在场的〔《文件汇编;增刊》,第20页(附件8)〕,尽管范·奥韦尔施特雷滕在他的书中(第464页)暗示,他对此事并不知情。
(58) 斯巴克同时也向驻布鲁塞尔的冯·比洛强调了这几点(《德国外交政策文件》,第8卷,第544号)。
(59) 同上书,第541号,第551号。参阅里宾特洛甫1月31日给冯·比洛的命令,指示他告诉斯巴克,“柏林方面……对于这个文件……毫不知情”(同上书,第585号)。
(60) 同上书,第531号。
(61) 2月间,德国放弃了原来制订的集中德军主力长驱直入比利时平原的西线进攻计划,改用冯·曼施泰因将军的计划,即通过阿登发动主要进攻〔见B·H·利德尔–哈特;《小山的另一边》(The Other Side of the Hill),伦敦,卡斯尔,1951年版,第151页以后〕。
(62) 见雷诺;《混战方酣》,第403—404页;丘吉尔,第1卷,第473页;美国版,第1卷,第599—600页。
(63) 《比利时;官方记载》,第91页。
(64) 《每日电讯报》,3月13日;《时报》,1940年3月22日。
(65) 《泰晤士报》,1940年4月20日。
(66) 范·聚伊朗,第518页;《比利时;官方记载》,第82—83页。
(67) 见丘吉尔,第1卷,第457页;美国版,第1卷,第578—579页。
(68) 雷诺;《混战方酣》,第404页注①。
(69) 范·聚伊朗,第550—552页。
(70) 《比利时;官方记载》,第22—28页。
(71) 同上书,第102页。
(72) 其中有一座桥梁后来被比利时人夺回并毁掉。
(73) 18天的战役,见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563—724页;丘吉尔,第2卷,第25—36页;美国版,第2卷,第27—40页;《文件汇编》,第110页,第864页(附件36甲,附件376);《文件汇编附刊……1936—1950年》,第49页(附件15)。
(74) 5月10日至25日之间大臣们同国王的关系,见《文件汇编》,第67—107页,第254页(附件25—35,附件113);又见皮埃洛的文章,载《晚报》,1947年7月10日,11日,12日和13日。
(75) 戈特说,执行这项行动计划将遇到重大困难,又说,不论是法国的第一集团军还是比利时的军队,如果企图这样调动,都可能不会成功(丘吉尔,第2卷,第55页;美国版,第2卷,第62页)。
(76)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642—643页。
(77) 《文件汇编》,第53页(附件18)。
(78) 伊普尔会谈的情况,见《文件汇编》,第48—52页(附件14,15);比利时情报委员会;《利奥波德三世国王陛下情报委员会1946年7月14日的报告》(Belgium,Commission d'Information: Rapport de la Commission d'Information instituée par S.M.le roi Léopold Ⅲ le 14 juillet 1946),n.pl.,1947年版,第42—44页。
(79) 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660—663页,第670页。
(80) 哈恰(Emil Hácha),慕尼黑协定以后残存的捷克斯洛伐克的总统,曾备受希特勒凌辱。——译者
(81) 《文件汇编》,第72页(附件28)。
(82) 维南达埃尔会谈的情况,见《文件汇编》,第74页,第98—105页(附件29,附件32—34)。
(83) 《比利时;官方记载》,第104页。
(84) 同上书,第102—103页。
(85) 5月26日,英国陆军部授权戈特与法、比军队配合一同撤退到海岸。戈特下令在5月26—27日夜里开始撤退〔《文件汇编;增刊》,第21页(附件9)〕。
(86) 《文件汇编》,第52页(附件16),并参阅第864页(附件376)。
(87) 同上书,第54页(附件20)。
(88) 见范·奥韦尔施特雷滕,第703页以后。
(89) 《文件汇编;增刊》,第25页,第27页(附件12,14)。
(90) 雷诺;《混战方酣》,第640—642页。
(91) 《文件汇编》,第114—118页(附件37—42)。又见雷诺;《混战方酣》,第649页以后。
(92) 应为5月,原著4月疑有误。——译者
(93) 《文件汇编》,第74页,第99页,第100页(附件29,33,34);比利时情报委员会;《……1946年7月14日的报告》,第59页。
(94) 到会的有89名众议员和54名参议员。
(95) 《文件汇编》,第124—138页(附件44—66)。
(96) 同上书,第150页(附件54)。
(97) 下院辩论,第5辑,第361卷,第421—422栏。
(98) 1940年6月4日,同上书,第789栏。
(99) 《文件汇编》,第188页(附件82)。
(100) 同上书,第190—194页(附件83—88)。
(101) 同上书,第195—196页,第213页(附件90—91,104)。
(102) 政府在这段时期活动的情况,又见皮埃洛的文章,载《晚报》,1947年7月17日,18日。
(103) 比利时政府在英国的情况,见《概览,1939—1946年;希特勒的欧洲》,第475—47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