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经系统类型的生理学说，即气质的生理学说

（在皮罗果夫外科医学会的演讲，1927年12月；在1928年2月为此书重写）

气质的生理研究是从条件反射的方法产生的——适应性——条件反射法的叙述——条件与无条件反射——从前认为是心理的反应现在可以作生理研究了——信号反射——条件反射的形成及其在动物生活中的重要性——阳性与阴性条件反射，兴奋作用与抑制作用——对于狗的观察发现它们分为三种——第一种兴奋作用占优势，第二种抑制作用占优势，第三种中间或平衡类——兴奋作用和抑制作用怎样可以发生冲突而产生神经衰弱的例子——用休息治疗神经病的狗，用溴剂和钙治疗激动性的狗——中间类型在同样实验条件之下保持健康和平衡——中间，即正常类有两分类——上面的事实应用到人类，发现在气质中有一种类似性，类似于希波克拉底的胆汁质、忧郁质、多血质和黏液质的分类——这些人类类型的描述——人类神经衰弱和癔病的解释，以及它们在周期性精神病和精神分裂症形式中的类比——在癔病中皮层内病态点的孤立，在精神分裂症中更甚，这是一种极端程度的癔病——实验室在解决这个问题方面的贡献

值此纪念一位伟大的俄罗斯医生，尼古拉·伊凡诺维奇·皮罗果夫的佳节，为了表示敬仰他的天才，他对于科学的功绩和他的一生，我被允许来报告我和我的同事们所共同做的实验工作，这种工作虽然不是严格属于外科方面的，但是具有生理医学的意义。

气质是体质的一个重要部分，而体质在医学界的注意中占有明显重要的地位，所以我的报告将不会是不合时宜的。

气质的生理学说是研究高级神经活动所用的一种新方法的结果。但是因为这种研究尚未被包括在我们所取得的动物机体基本知识的生理学教科书之内，所以为了易于明了，我不得不在转入我的报告的特殊题目之前，先略微谈一谈这种研究的一般原理。

有生命物质的普遍特性包括这一点，它不仅以确定的特殊活动对于那些从出生起就与它有现成联系的外在刺激起反应，并且也对于在个体生活过程中与它发展出联系的许多其他刺激起反应；或者换句话说，有生命物质有适应的能力。

为了更清楚起见，我将直接转到高等动物。它们的特殊反应就是大家知道的反射，并且由于这些反射，机体对于周围环境就建立了一种固定的相关作用。这种相关作用很明显是必需的，因为假若机体不特别符合于环境，它确然就要停止存在了。

反射永远有两种：固定反射和暂时反射。固定反射是由一种确定刺激所产生的，在每一个动物身上从出生那天起就存在；暂时反射，是对于机体在它的生活中所遭遇到的各种最不同种类的刺激而形成的。关于高级动物，譬如关于我们所有的研究都涉及的狗，这两类反射可以适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不同部分。固定反射向来就被认为是反射，是和中枢神经系统的所有部分，甚至于和大脑两半球，相关联的。但是两半球却特别是形成暂时联系的地点，是动物对于周围世界形成暂时关系的地点，就是条件反射的器官。

大家知道，直到最近，直到19世纪末，这些暂时关系，动物机体对于周围环境的暂时联系，就未被认为是生理学的，因而用“心理的关系”这个词来表明它们。然而，最近的工作指出，没有任何理由把它们排斥在生理研究范围之外。

从这些一般的叙述，我现在要转到一系列特殊的事实。

譬如：某种有损害的影响，某种有害的条件，如火，是动物立刻要躲避的，如果动物处于它的作用范围之内，或接触到它，就会把动物烧伤。这当然是一种通常的先天反射，是中枢神经系统低级部分的工作。但是如果说由一个红光，以及由于火的形象，而使动物避开在一个距离之外，因而被保护了的话，那么，在动物的生活中所形成的这个反应，就会是一种暂时的联系。这个不永久的、获得的反射，可能在一个动物身上存在，但是在另一个没有接触过火的动物身上，可能完全不存在。

让我们考虑另一种刺激作用，像食物反射，也就是攫取食物。首先，这是一种固定的反射，儿童和初生动物都会做特殊的动作，把食物取进口中。但是还可见到另一种反应，即动物在一定距离之外跑向食物，这是由于食物的某些特性，可能是听见了声音，譬如，其他作为食品的幼小动物所发出的声音。这也是一种食物反射，但这是一个在动物个体生活中借大脑两半球的帮助而形成的反射。它是一种暂时的反射，从实用观点看来它可以被称为信号反射。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刺激成了真正的物体，就是简单的先天反射的实际目的的信号。

在目前，这些反射的研究已经进展得很远了。这里是一个我们经常看到的普通例子：你把食物给狗，或给它看。对于这个食物的一种反应就开始：狗试图得到它，把它攫取到口中，唾液开始流出，等等。为了唤起这同样的动作和分泌反应，我们可以用我们所选择的任何偶然刺激来代替食物，只要它与食物有时间上的联系。假如你吹口哨，或摇一个铃，或举起手，或抓搔狗——任凭 ^[1] 你怎样做——而在此之后立刻给狗食物，并且这样重复好几次，那么刺激中的每一个都会引起同样的食物反应：动物会趋向刺激，舔它的嘴唇，分泌唾液，等等——会有像以前一样的反射。

很明显，在动物的生活情况之下，这样有距离而多变化地和它生存所必需的有利条件，或者和威胁它的有害影响通过生理方式联系起来，对于动物是非常重要的。例如，某种危险被一个声音从一个距离发出信号，那么动物就有时间来挽救自己，等等。很清楚，动物的最高适应能力，它对于周围环境所保持的最精细的平衡，一定与这种暂时形成的反射是有关系的。我们惯于用两个特殊的形容词来称呼这两种反射：先天的，固定的，我们称为无条件反射；但是那些在个体生活中发生，并建筑在先天反射之上的我们叫做条件反射。

我们每天多次把电灯和电话联结与中断。在联合着机体与周围无限世界的神经系统的无数纤维联结中，如果能不采用这种技术原理，如果这不是它的一般生理方法，则是不可想象的。这在理论上没有可以反对的理由；并且在生理方面，这个观点得到十足的证实。正如每一种其他神经现象一样，条件反射在确定的条件和规律下形成和存在。

关于条件反射，让我们再举另一个事实。例如，用平常的程序，把一个每秒钟振动1，000次的乐音作为一个条件食物刺激，就是说，把它和食物同时应用。这个反射，其条件刺激在皮层引起一种兴奋过程，我们把它叫做阳性条件反射。但是与阳性条件反射并列，我们还有阴性条件反射，它在中枢神经系统中，不引起兴奋过程，而引起抑制过程。

如果现在对于每秒钟振动1000次的乐音建立起反射之后，我试用另一个乐音，和原来的相差10到15音符的间隔，那么，新乐音也产生效力，但是效力是按照它和原来乐音不同的程度而变的，相差愈远，效力愈少。再进一步，如果和以前一样，我总是以喂饲伴随原来的乐音，而在使用别的乐音时永不给食物，那么，后者虽在先前曾是起作用的，但后来就渐渐完全失去了它们作为条件食物刺激的影响。

以后又怎样呢？它们变得没有关系了吗？绝不会，代替阳性效力，它们获得了一种抑制性作用。它们在中枢神经系统中，引起了一种抑制过程。这点的证明是很简单的。你试用一个每秒钟振动1000次的乐音。它和平常一样总是产生一种阳性反射，食物反应。现在再施用那些停止起作用的乐音中的一个。立刻在这次试用之后，这1000振动次数的乐音，也暂时失去了它的效力。所以这新的乐音在中枢神经系统中引起了抑制作用，而且需要一段时间，这抑制作用才能散失。所以你看见，这些暂时动因能够在中枢神经系统中产生兴奋过程，也可能产生抑制过程。你立刻可以看到，在我们的生活中，以及在动物的生活中，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我们的生活归结到：在某种情况之下，在某些时候，某一种活动必须表现出来，而在另一种情况之下，在另一个时候，它就必须被抑制。

生命最高的定向就是建筑在这个原则之上的。由于这样，这两种过程的经常和适当的平衡奠定人类和动物正常生活的基础。有必要补充说明，这两种对立的过程在神经活动中是同时存在的，并且是同样重要的。

以上只是初步解释，现在我们转到本题。

在阳性和阴性条件反射的建立中，我们观察到，这些反射形成的速度，它们的稳定性，和它们所达到的绝对性程度，对于狗身上有很大的差异。对于某些动物，阳性反射容易产生，而且这些反射在变换的条件之下是很稳定的；但是在这些狗中，抑制性反射很难建立，而且其中有一些，根本不可能得到纯粹和精确形式的抑制性反射，因为反射总包含一种阳性活动的元素。这是一类狗的特征。

然而在另一极端，有些动物的阳性条件反射是经过很大困难才形成的，是非常不稳定的，并且在环境中如果有极轻微的改变它们就被抑制，就是说，失去它们的阳性作用。而在另一方面，抑制性反射形成得很快，并且保持稳定。

因此，某些动物好像对于兴奋作用是很专擅，但是对于抑制作用却是失败者，而另外一些动物对于抑制作用很专擅，但是对于兴奋作用是弱的。在这两种极端之间有一种中间类型，可以抑制得很好，并且同时很容易形成阳性条件反射，而且阳性与阴性反射二者都保持固定而准确。总之，所有的狗都可以分为三大类型：一种兴奋类型 ，一种抑制类型 （以上二种是极端的类别），一种中间类型 。在最后一类，兴奋作用和抑制作用的过程是平衡的。既然条件反射是起源于大脑两半球，那么所提到的类型的特点与大脑皮层的三种特性，及相应的活动是有关的。

但是我们还有一个更能说服的证据，证明有这三种类型的神经系统存在。

如果兴奋过程和抑制过程的相遇很困难，那么这三类中枢神经系统的这些完全不同的关系就会看得出来。我将要更详细地给大家描写我们所通常使用的方法，这是神经系统的适应性或力量的最高考验。我们应用一种仪器，以有节奏的触觉刺激机械地刺激皮肤，譬如说，每秒钟戳刺一次，并且我们把这做成一个条件刺激。这个刺激可以被分化，就是说，可以使神经系统对于机械刺激的别种频率起不同的反应。让我们假设，不像以前似的在半分钟内刺激30次，而是刺激15次，那么，结果就是当我施用第一个刺激时，一种阳性食物反应就会出现，但是用每半分钟15次的刺激，这个反应就会被抑制了。第一个刺激（30次）当然总是伴随以食物的，而后者（15次）是没有的。

这样一来，两个彼此之间只有轻微差别的刺激，在神经系统中产生两种相反的过程。而且如果使这两种过程，一个立刻紧随着另一个，犹如互相撞碰，那么就会发生很有趣的结果。譬如我们说，我开始用15次敲击的刺激，就没有食物反应。若是我现在把15次的频率换为30次，这会是神经系统的一种考验，可以清楚地辨别出所提到的三种类型。如果实验是用兴奋性类型的狗做的，它位在类别的极端，其兴奋作用占优势，而抑制作用总是弱的，那么以下的情形就发生：要不是立刻在这个程序之后，就是在重复数次之后，狗就病了。它只保留兴奋过程，而所有抑制过程几乎完全消逝了。这样一种情形，我们在我们的实验室中叫做神经衰弱症 ，它有时持续几个月之久。

若是在一只位于这种类型相反一端的狗身上，我施用同样的程序，相反地，兴奋过程减弱了，而抑制过程还存在。这种狗我们称之为癔病 者。

在这两种情形下，兴奋作用和抑制作用间的正常关系消逝了。我们把这叫做破裂，神经系统中这些平衡的破坏我们认为是神经病。它们是真正的神经病，一种表现出兴奋作用占优势，另一种是抑制作用占优势。这是一种严重的病症，继续数月，并且是一种需要医治的病。

我们所用的主要治疗步骤是间断所有的实验，但是有时候我们也用外加的办法。对于抑制性类型的狗，我们发现没有别的治疗法，只有让它们休息五个月或六个月或甚至更久不再做实验。但是对于其他的神经病，我们发现溴剂和钙盐很有用处；经过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动物就恢复到正常。

因此，这很明显地表现出，不同的狗受到同样条件的影响，发展出相反性质的疾病。

但是在这些极端类型之外，还有一种中间 类型。同样方法施用到这后一种类型的动物身上，没有任何效果；它们依然健壮。

现在很明显，这里存在着三种确定类型的神经系统；中间的或平衡的，和两种极端的类型，兴奋性的和抑制性的。这些极端的类型好像是应用了神经系统的不同方面，只应用了其功能的一半。我们可以把它们称做半类型。位于它们之间是完全类型，在其中两种过程都是经常活动的，而且是保持平衡的。

以下尤为有趣。中间类型有两种形式，从外表看来彼此很不同，但是以我们的基本标准来判断，差异是很小的。在一种形式，相反的神经过程的各种平衡很容易做到，但是在另一种就有些困难，仅仅病理的破裂不至于发生而已。现在如果我们把注意移到我们的狗的一般外表行为，我们就观察到下列情形：兴奋性类型最典型的大都是一些具有攻击本性的动物。例如，如果它们所听从而熟悉的主人虐待或者鞭打这种狗，它们可能失去控制而咬他。

那些极端抑制性类型的狗，只需恐吓它们——举起手来，高喊等——它们就会夹起尾巴，蹲伏，或甚至撒出尿来。这些就是我们所称的懦弱动物。

至于中间类型，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安静的、缄默的、镇静的动物，不理睬它们周围的一切；另一种则相反，动物在醒觉状态中活泼而活动，跑来跑去，鼻嗅所有的东西，等等。但是很矛盾，后一种动物很容易入睡。当它们被带到实验室内，放在架子上，周围环境恰不再刺激它们时，它们就开始瞌睡而终于睡着。这确实是活动和嗜眠的一种很惊奇的组合。

因此，我们所有的狗可以分为确定的四种类型。两极端类型是显著的兴奋性和抑制性动物；还有两中间类型，是很平衡的动物，但是其中也有不同的两种——一种是安静的，另一种是非常活泼的。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一个精确的陈述。

现在，我们可以把这应用到人类吗？为什么不能呢？如果说人的神经系统和狗的有同样的共同特征，我想这对于人类并不是侮辱罢。我们的生物学教育已经进展到对于这种看法没有人会严重地抗议。我们有十足权利把从狗的神经系统所得到的事实应用到人类，并且其间有一种很紧密的平行性。这些类型的神经系统，当存在于人类时，就是我们所称的气质 。气质是每个人最普通的特点，是他的神经系统最基础的本质，而且神经系统的类型在个体的一切活动上打上了烙印。

气质这个问题，是从天才的希波克拉底起始对于人类观察的经验主义，他似乎最接近于真理。他的古典气质分类，把气质分为胆汁质、忧郁质、多血质和黏液质。这种分类现在确实已经更精细了：有人说只存在有两种气质，另外有人说三种，还有人说六种，等等。然而在2000年的过程中，大多数的人都倾向于承认有四种形式。我们认为这种古老的看法基本上是正确的。有些最近的著者，他们的意见发生了错误，我可以举出一位俄罗斯精神病学家的情形为例。他提议有六种气质——三种正常的及三种病理的。正常的又被分为活泼的、沉静的和黏液的；病理的分为胆汁的、忧郁的和多血的。这看来似乎很奇怪，例如只因为多血质的人有一种变化无常的性格，多血气质就被分类作为病理的。

若是我们接受这种老旧的四种气质的分类，那么，我们不会看不出它和我们用狗实验的结果的相似性。我们的兴奋性类型是胆汁质的；我们的抑制性类型是忧郁质的。中间类型的两种形式是相当于黏液质和多血质的气质。忧郁质的气质显然是神经系统的抑制性类型。对于忧郁质的人，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成为抑制性动因；他什么都不相信，什么也不希望，对每件事他只看到黑暗的一面，并且从每件事物中他只预期着悲忧。胆汁质的人是好斗的类型，热情，很容易并且很快地被激动。但是在黄金般的中间类别中是黏液质和多血质的气质，很平衡并且因而是健康的，稳定的，而且不管从外表看来这种类型的代表者是如何不同或对立，但却是真正活着的神经类型。

黏液质类型 是缄默而沉静的——在生活中是一个坚持而稳健的辛苦工作者。多血质型是有精力而效率高的，但是这只当他工作有兴趣的时候，就是说，如果有经常刺激的时候。当他没有这样的工作时，他就变得厌倦和怠惰，恰如在我们所惯于称呼的多血质的狗身上所见到的一样。这种动物只要周围环境刺激它们，就是极活泼而爱活动的，但是当它们不被刺激便开始打盹而入睡。

我们可以略微进一步推测和考虑，来接触到神经和心理疾病的临床案例，虽然我们的知识并不超出教科书之外。这些临床案例我们相信主要是取材于极端而不稳定的类型或气质的人；两种中间类型的人都多少保持着不受人生之海的浪涛所侵犯。我们似乎可以正确地认为，兴奋性胆汁质类型是相当于所谓的神经衰弱的病理形式；而抑制性忧郁质是相当于癔病，因为这实在是一种抑制性疾病。而且再进一步，当这些疾病达到所谓的精神病的程度，我们是否可能认为体质内生性癫狂的两种主要类型——周期性精神病和精神分裂症——按其生理机理而言只不过是同样疾病的更显著的发展呢？

另一方面，神经衰弱者，能在生活中成就很大，做出一些伟大的工作。有许多卓越的人物就是神经衰弱者。但是同时，神经衰弱者也得度过很深的抑郁时期，他的能力在这期间是被削弱了。

但是周期性精神病是怎么样呢？它们有一种显著的相似性。在达到真正癫狂之前，他们若不是达到远超过兴奋作用正常限度的状态，就是跌入很深的抑郁时期之中。

在另一方面，我们实验室癔病的案例，我们的狗，明显地有很弱的皮层细胞，很容易转入各种程度的慢性抑制状态。但是人类癔病的基本特色也是皮层的一种软弱。 装病、暗示性和情绪性（我举出这些癔病的心理特征是取材自Л.В.柏鲁门脑的短文“癔病及其病源”）就是这种软弱的表现。一个健康的人不会隐藏在疾病的外衣里面，以吸引人对他病症的同情和注意的。暗示性很明显地以皮层细胞易于转入到抑制作用为其基础。而情绪性是在皮层的控制力减弱时很复杂的无条件反射（皮层下中枢的攻击的，被动防御的，以及其他的机能）的泛滥和占优势。

所以我们有根据把精神分裂症认为是皮层的一种极端衰弱，是一种极高程度的癔病。暗示的基本机理是整个皮层活动正常统一性的破坏。所以无可避免的结论就是当缺乏来自皮层其他部分的影响时，暗示才发生。但是如果这是如此的话，那么精神分裂症就是这种机理的最高表现。我们怎样来考虑皮层极端的，普遍的衰弱，其变态的与病理的脆性呢？在我们的抑制性癔病的狗中，由于应用我们实验所造成的机能困难，我们可以在皮层做出完全孤立的病理点和焦点；在精神分裂症中，在人生的某些经验影响之下，也许是在器质疾患的基础上，就渐渐地并经常地出现越来越多数量的这种弱点和焦点，并且按程度就发生了大脑皮层的瓦解，分裂了它的正常联系的机能。

根据以上所提到的全部事实，依我看来，在这个千年之久的气质问题上，实验室由其实验对象的基本和单纯的性质，作出了重要而确定的贡献。

[1] 关于这一点巴甫洛夫教授以前曾用下面的话加以限制：信号的动因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是无关的，或者至少不引起某种其他太强的反应。——英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