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论主观与客观融合的可能性

当生理学家有系统地开始用客观的条件反射方法来研究大脑皮层和邻近的皮层下中枢整个机体与环境联络的特殊机构——的正常活动以建立这些活动的基本规律时，也就是当他开始像他在消化腺与循环系统等的研究中一样进行思考时，高级神经活动的生理学就在我们的眼前出现了 ^[1] 。

从这个时候起，就逐渐有可能把我们的主观世界的现象和生理的神经的关系关联起来，换句话说就是把它们彼此混合起来。假若生理学家仅仅有对皮层各点加以人工刺激或者切除脑的不同部分的实验时，我们是不可能作这样想法的 ^[2] 。那时多么奇怪啊！研讨动物和人类机体同一个器官活动的人类知识的两部门（现在有谁能否认这一点？）多少总是彼此孤立地进行工作，有时甚至还在原则上互相对立起来。由于这种反常状态的结果，脑髓高级部分的生理学就在一个长时间内停滞不前，而在心理学方面纵然有人再三企图把许多的心理学名词归成一个系统，甚至于要造成任何一种普遍的语言来描写心理现象都是不可能的 ^[3] 。现在情况是完全改变了，对于生理学家来说尤其如此。在我们面前展开了一个广大无边的观察和实验的、无限量的实验的远景。心理学家们最后终于获得了一个普遍的稳定基础，一个自然的体系。有了这个体系他们就比较容易去整理人类体验的无限混乱的现象。前进，不断地前进，心理学和生理学之间，主观和客观之间，自然的、不可避免的接近和融合终于达到了——长时间惊扰人类思想的问题 ^[4] 获得了依据于事实的解决。而且，对于这种联合的每一个进步方法都是未来科学上的一个大课题。

在心理疾病中显然就有这种融合的一个最普通的例子。这时人类主观世界的歪曲显然是和脑髓高级部分的解剖上与生理上的损坏有着密切联系的。

[1] 巴甫洛夫说过：“条件反射的研究是真正的、确实的大脑两半球生理学，就像血液循环研究是心脏与血管的生理学，消化（机体内食物的机械与化学的加工）研究是消化道的生理学等等一样。”（赠给菲普士精神病院巴甫洛夫实验室的一张巴甫洛夫照片上的题词）——英译者

[2] 这句话是有趣的，表示着巴甫洛夫的过去的企图：他想在人类行为研究的精密实验中，用条件反射的方法，把比较接近于正常的动物来代替病态的部分动物，就像他在消化研究中利用慢性瘘管所作的一样。——英译者

[3] 在福利契和赫齐葛1870年的生理学著作以后的心理学的状况。——英译者

[4] 在这里巴甫洛夫是描写目前的情况，这时生理学和心理学是这样的混合了起来，以致一个研究人员自称为生理学家或心理学家常常只是一个个人嗜好或偏见的问题。——英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