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在弱的神经系统类型中用实验方法产生神经病并予以治疗的一个实例

（在哥本哈根第六届斯堪的纳维亚神经学会议上宣读，1932年8月25日）

去年在伯尔尼的国际神经学会议上，我只报告了我们实验神经病的最一般的特征。在这儿我将继续举一个神经病的实例，这实例是我最老的和最尊敬的同事之一，М．К．彼得罗娃，刚刚彻底研究过的。

讨论到纯粹实验神经病时，我们就必得从动物（狗）神经系统类型的问题开始。我们划分出三种基本的类型：强的，甚至是很强的，但是不平衡的即抑制比兴奋过程弱的；强而平衡的，也就是具有同等程度的两种相反过程的；以及弱的，也就是两种过程都弱的，有时是一种过程特别弱的。这些类型，特别是弱的类型，自然会有着不同的程度或变化。我们有一大批的实验，由于这些实验，我们已经逐渐划定了这些类型和它们的等级。在某些情况下，为了给类型作一个正确的诊断，就必需重复这些实验。

用加诸神经活动的困难问题所引起的纯粹实验神经病，迄今只出现在极端类型的动物身上。可以用好几种方法很容易地使这些动物产生这种病变。这儿我想叙述一个弱类型的狗多次患神经病的实例。

这狗是野狗和猎狐犬的混合种，体重约12公斤。依照外表行为、条件食物反射的工作来看，以及依照我们为了判定类型所做的某几个实验来看，这个动物在开头好像是一个强而平衡的动物；但是进一步的两个实验使我们相信它是属于弱的类型的：第一，有一种增高的食物兴奋性（在实验的前一天狗没有吃东西）；第二，大剂量溴剂的服用，使它归入了弱的一种。强的类型的动物，有了一种增高的食物兴奋性时，通常要不是所有阳性条件刺激的效果都有增强（假使强刺激的效果没有超越界限的话），就是与此相反，只有弱刺激的效果接近于强的刺激。

好几个星期或者好几个月以内，每天给予大剂量的溴剂，在我们这里都是证明没有任何的害处的；而对于强而不平衡的类型，甚至还有一种好的作用，提高它们的抑制机能，因而使它们能够调节它们的神经活动。

在我们的狗身上，所有这两种方法都引起了条件反射的减弱，引起了条件反射的破坏：阳性刺激的效果没有了，而阴性刺激停止产生充分的抑制作用。在这个实例中弄明白了：如果逐渐减少溴剂的剂量，我们甚至还可以使神经活动改善。以前我们在这儿作过一个错误的结论：我们没有依照类型来调节溴剂的剂量，就认为用溴剂于弱型的动物是决不会有帮助的，而且用大的剂量就只会有害。

因此我们的狗是属于弱的类型的，但是是属于中等的程度。在通常的情况下它工作得令人满意，一个包含六个不同种类与强度的阳性刺激和一个阴性刺激的系统，每天按同样的次序和相等的时间间隔来施用，就会在狗身上引起规则而正确的反应。在实验时这动物的行为多少是活泼和平衡的。简言之，它是条件反射研究的一个适宜的对象。这么一种情况表现了5个月之久。

现在我们就来制造神经病。在此以前抑制性刺激只作用30秒钟。在下一次实验中我们就把它延长到整整5分钟。另外一天我们又重复这5分钟的抑制作用，这就足够根本改变整个的狗，把它弄成剧烈的病者了。

条件反射的规律性，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每一天都表现出一种特别的情景。所有阳性条件反射都显著减弱，有几个还完全消失了。抑制性的反射则被解除了抑制作用。有时还产生了超反常相，也就是说，阳性刺激不发生作用了，而同它分化开了的抑制性刺激却引起了一种正的效果。这只狗在实验中忽而极易兴奋，有时候伴有用力的呼吸，很不安静；忽而深深入睡，甚至发出鼾声；忽而表现显著的兴奋性的衰弱，对环境中最轻微的变化也起反应。它时常拒绝在每一次阳性条件刺激之后的惯常喂饲。总而言之，关于条件反射的工作方面，无疑是有了神经活动的一种极端的混乱的情形。这在动物的一般行为方面也同样表现出来。把这只狗放到台子上，给它做实验的准备，以及把它放开，都是不容易的；因为这个动物是没有耐心的和不能控制的。在自由的时候，它自己也做出很奇怪的行为：躺在地上时，它会歪倒一边并向着一个人爬行，它在以前是从来也没有这样做过的。带它进出狗舍的工友报告说，它已经变疯了。

把实验中断（休息）或者用阳性刺激代替抑制刺激，对于动物的状态都没有什么好的影响。这只狗的情形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越来越坏，继续了两个月之久。

于是我们就开始医疗。在每次实验前30到40分钟，我们给以0.5瓦溴化钠。第二天就有了显著的进步，到第三天这只狗就在所有的关系上都正常了。服过12剂以后便停止了溴剂。在后来10天内，这个动物还是保持完全健康的。

现在我们再讲另外一个实验。

和这只狗原有的阳性条件反射同时，我们不用中等强度的噪音，而把一种甚至我们的耳朵不能够忍受的极强噪音，像所有其他阳性条件反射一样去施用30秒钟，然后给予食物。这动物作了一种显著的恐惧反应，想从台子上挣扎开去，甚至到刺激终了时还不就食。然而对后来的两个通常的刺激它是正常地作出反应并且吃食物的。这个特殊刺激的施用只限于这一次，但是在另外一天，狗的上述的疾病又完全回来了，而且虽则经过10天到15天的停止实验，又经过两天的例行休息，它的情况一个多月后还是没有改变。

现在我们又给予和第一次所用的剂量一样的溴剂，到第三天进步就显著了，到了第六天至第八天，这个动物又整个儿正常了。服过10剂以后就停止溴剂。到这儿因为放假，实验没有继续下去。

依我看来，要说这些实验有一种机械式的性质也是没有夸张的。很显然的，它们代表神经活动的两个病理的因素：抑制过程的过度紧张和极强烈的外界刺激。其次在这两种情形中有一种有疗效的因素，就是抑制过程的产生和加强，因为我们根据许多别的实验已证明了溴剂对抑制过程有一种直接关系，它引起和强化抑制过程。最后，治疗的一个最重要问题是按照神经系统的确实类型和它的程度来恰当地决定药的剂量。